第47章
意識到顧家出了什麽大事情,章福也馬上肅了神色:“沉舟,怎麽了?”
顧沉舟将電話挂斷,簡言道:“爺爺他突然病倒了,現在已經送往醫院。”
章福的眉頭一皺,趕緊說:“哪家醫院?我們也得趕緊去看看。”
事不宜遲,顧沉舟聯系了司機,馬上開車來接他們。
等人抵達醫院之後,果然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顧太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也就是顧沉舟的父親,除了顧沉舟這一個兒子之外,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就是顧霄。另外兩個兒子也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料,只不過有顧太爺鎮壓着,這才沒有在外面胡來。
顧家三代以來都只生了男孩,所以顧沉舟後面還有兩個堂弟,此刻兩個堂弟随着他們的母親都坐在廊道裏面哭哭啼啼,顧沉舟剛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個個非但沒能止住哭聲,聲音反而更大。
惺惺作态。
顧沉舟冷笑一聲,爺爺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也不見他們時常回去看望,怎麽到了這種時候各個都表現出非常悲痛欲絕的表情?
顧氏集團拿捏在顧太爺手裏的股份,才是最為重要的一點。誰能從他的手裏争多一份,在顧氏集團裏的地位也會更顯一分。
總以為誰的眼淚多一點,誰的孝心好像會更明顯一些。
幾個長輩已經先進入病房看望顧太爺的情況,剩下都是孫輩們集中在走廊裏,他們選擇的是之前顧沉舟前來問過診的環境清雅,設備與醫療團隊力量雄厚的私立醫院。
二堂弟顧正濤看到顧沉舟清清冷冷的模樣,一邊哭一邊指責他:“爺爺現在就在裏面躺着,結果怎麽樣還不知道,你作為他的大孫子,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嗎?”
一抹眼淚都沒掉,還是人嗎?
顧沉舟無視他說的話,冷哼一聲,往廊道的牆壁上靠過去。
身為顧家的大管家章福,在這種時候也不能表現出偏心,更不好參與他們內部的鬥争,只好閉着嘴默默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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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弟顧德浩也紅着眼,附和着說:“大堂哥絕情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二堂哥,你怎麽今天才知道?”
這一唱一和的戲還挺精彩。顧沉舟默不作聲着,眼角餘光掃了他們兩人一眼。
吓得兩個人馬上不敢多說話。也就只能有長輩在場的時候,才能找到機會抨擊他幾句,平時碰到顧沉舟的時候,膽子小到一句話都不敢頂嘴。
二嬸抹抹眼淚,叫他們兩個小的閉嘴:“你們爺爺還在裏面,都少說兩句。”
顧德浩不服氣:“二嬸,您也知道爺爺在裏面,爺爺他之前一直跟着大堂哥還有大伯父他們一起住,本來我們家是要把爺爺接回去的,爺爺說什麽都不願意,不就是因為大伯父才是他最大的兒子嗎?随着大伯父也就算了,爺爺突然病倒,家裏居然都沒人知道,等傭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躺在地上足足有一個小時了!”
他越說越激動:“別以為我不知道,最近你沒住在家裏的事實,爺爺會出現這種情況,都是因為你們沒有好好盡到自己作為子孫的責任。”
二嬸和三嬸聽後哭得更厲害,一直說顧太爺的命怎麽這麽苦。
哭到顧沉舟快誤以為自己進入了狗血的家長裏短的電視劇裏。
一個個戲精上身的倒是挺厲害,很能舞啊。
顧沉舟終于開口:“這不是你們最盼望的事嗎?”
他冷眼打量着這幾個人,聽到他的話後全體怔住,半天,年紀最小的顧德浩似乎氣到上頭,捏起拳頭要沖過來揍他。
要不是顧正濤攔着他,他真有可能沖過去打他一拳:“你什麽意思,你在說我們都巴不得爺爺死嗎!”
顧沉舟不做解釋,只說:“心裏有什麽想法,也只有真正心懷鬼胎的人才知道。”
“顧沉舟!”顧德浩怒喝。
攔住他的顧正濤趕緊低聲說:“別激動,你過去不是找死嗎?你能是他的對手?”
顧德浩才哼一聲,逐漸冷靜下來。
正好病房門打開,一個年紀不算太老的中年男子走出,是顧德浩的父親,他皺着眉望着廊道裏的衆人一眼,有些生氣地說:“在病房裏就聽到你們在外面争吵的聲音,你們爺爺才剛醒,能不能讓他省點心?”
顧德浩還想告狀:“爸,都是——”
“夠了!我說的就是你,今天在醫院裏面就算了,回頭再收拾你!”他狠狠看着顧德浩,看得顧德浩閉緊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
他捏緊拳頭,憤恨地瞪了一眼一直都很氣定神閑的顧沉舟。
顧德浩的父親在轉身進病房前,又對角落裏的顧沉舟說道:“沉舟,爺爺要見你,進去吧。”
顧德浩差點又激動起來,爺爺要見顧沉舟,而不是另外兩個孫子?憑什麽?
被他轉過頭來的父親狠狠瞪了一眼,這才收斂了神色。但心底到底有許多不服氣,望着顧沉舟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狠。
顧沉舟無視那道直刺而來的目光,輕輕應聲,拄着拐杖跟随小叔的腳步走進病房。
在他的眼中,這兩個堂弟不過都是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蝼蟻罷了,成天開着超跑去夜店顯擺,身上總散發着一種要告訴全天下,我特別有錢的土味氣息。
他冷冷一笑,跟着進門,病床上的顧太爺身上貼着許多電極片,他好像才從昏迷狀态醒轉,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一直喘着氣。
床前立着另外兩名長輩,一位是顧沉舟的父親顧弘,另外一位就是他的二叔。
兩名長輩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只是忍着沒讓情緒外放,一瞬間,看到爺爺如今狀态的顧沉舟,感覺到飽受病魔折騰的爺爺仿佛又衰老了二十歲,真的有種油盡燈枯的沉重。
他微垂着眼睑,以恭敬的姿态走近,感受到他氣息的顧太爺緩緩張唇,伸出形似枯竭樹幹的手臂,那一刻,他被顧沉舟快速地握住。
喘了幾聲,顧太爺才說:“沉舟啊,你來了啊。”
“是的,爺爺,我來了。”他低着聲音說,以平時不會展現的、最溫柔的語調想要撫慰他飽受摧殘的痛。
不知怎麽,顧父和二叔兩個人的眼睛一酸。
顧太爺年邁的手一直緊緊握住他,舍不得松,他還記得,還記得在沉舟小時候,經常給他買糖吃,都是一些無關緊要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的小玩意兒,包括奧特曼、變形金剛、四驅車、小飛機那些小東西。但沉舟總是趴在他的懷裏,特別黏糊,也特愛撒嬌,總是和他說:“爺爺你看,我的飛機飛起來了。”
他還教他吹泡泡糖,怎麽彈彈珠,一起集小浣熊方便面的卡片。
給他一個最完整,最樸實的童年,讓顧沉舟明白,他雖身在豪門世家,其實和其他孩子沒兩樣。
當然後來就不行了,顧沉舟漸漸大了,被要求不該再玩這些小玩具,會被送到寄宿學校,就算放假回家,顧沉舟也總是被要求學鋼琴、精進外語等等。
他們爺孫兩人能見面,并和往常一樣相處的機會變得少之又少,甚至顧太爺都懷疑,那時候的顧沉舟太小,他可能不記得他們以前的過往。
他現在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這個孫子,尤其是幾年前顧沉舟遭遇車禍,斷掉一條腿後,加上顧弘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在差不多時間被捅破,無異于給他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他就變得更陰沉,不喜歡和家人相處等等。
他搬出去這件事,顧太爺不怪他,是顧沉舟自己的選擇,所以他才命章福無論如何一定要跟在這個孩子的身邊。
這個孩子如果再沒有人關心他,還不知道他往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子。
顧沉舟嘴上不說,其實一定很寂寞吧,比他這一把老骨頭更需要人關心和照顧。
顧太爺唯一的缺憾啊,就是有生之年希望還能看到沉舟有妻子的那一天,最好要是能抱個重孫過來就更完美了。
所以他的夙願,他的請求就是:“沉舟……”
顧太爺握緊了顧沉舟的手。
顧沉舟低下眸,盡量溫柔地問他:“爺爺,您有什麽交代,請說。”
他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看着眼前的乖孫:“沉舟啊,我的孫兒啊,我想看……想看見你能帶着女朋友過來。”
如果能做到這個的話,他會将他大部分的股份,全部交到顧沉舟的手裏。
遺囑已經差不多立好,只要顧沉舟滿足這一條件,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什麽情況,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顧沉舟帶着女朋友來喊他一聲“爺爺”。他也就無憾了。
……
當得知顧太爺的遺囑居然是這麽個形式,剩下的孫輩都不能接受。
趁長輩們還在交流,顧德浩與顧正濤兩人借着上廁所的名義,偷偷走到沒人經過的安全通道裏。
顧德浩氣到額角青筋暴起:“憑什麽啊,爺爺他是不是病糊塗了,顧沉舟找個女朋友過來,就能得到爺爺名下那麽多的股份嗎?也太胡來了吧?”
顧正濤也覺得不可理喻,顧沉舟是出了名的不好親近,這麽多年來不見他身邊出現過任何一個女人,不是因為他性取向有問題,而是因為他這個人在圈子裏出了名的臭脾氣。
也有膽子大的女人嘗試過接近他,還沒聊上兩句,被顧沉舟狠狠的一個眼神殺到不敢再接近。
好像他對女人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本身也以事業心為重,不像他們兩個堂弟,含着金鑰匙出生以後,理所應當的認為自己的存在就是應該去享受這世間的一切。
要這種脾氣暴戾乖張的顧沉舟立即談一個女朋友?比登天還難。
轉念一想,顧正濤又覺得爺爺這是給顧沉舟出難題,他哈哈笑了兩聲。
顧德浩不理解:“二哥,你笑什麽?”
顧正濤解釋說:“你想啊,顧沉舟那個家夥,就那樣,他能立即找到女朋友嗎?”萬一找不到,帶不過來,或者帶過來一個假的,被家裏人以及爺爺拆穿,遺囑也會頓時失效。
所以說那個遺囑的有效性的前提是,對方必須是真正意義上顧沉舟的女友才行。
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做到。
顧德浩仔細想了想:“有道理,但是想做他女朋友的人還是太多,沒準就有一個能讓他稍微動心的?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顧正濤搖搖頭:“你忘了,爺爺說的這個女朋友,是将來的妻子,他能随便找個人來含混過關?”
顧德浩仍然不敢掉以輕心:“沒準真能找個願意配合他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真出現這樣的女人,他們必須得配合一下,一定得想辦法揭穿顧沉舟和對方的關系。
讓顧沉舟別想輕易拿到。
等到面見完老人家,醫生特地來叮囑,病房裏只能留一個看護,讓多餘的人都先撤走,以防擾到顧太爺的休息。
顧沉舟的母親也來了,她是最晚到的一個,和老太爺匆匆見上一面,又和顧弘顧沉舟父子三人一起難得小聚一趟一起用了一頓飯。
吃完飯,顧母問:“沉舟,你不和我回家嗎?”
會這麽問,就表示她最近一段時間打算住在A市,暫時都不回老家了。
顧沉舟淡聲說:“我還沒原諒某個男人,所以還是你們回去吧。”
某個男人指的是他的父親顧弘,在外面不僅偷腥,還生下私生子這種事,對他以及他的母親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顧沉舟也懶得問他父親的意思,反正他有能力去處理好自己的業務,也叫顧弘管好自己就行。
顧弘坐在兩人的對面,即刻放下切牛排的刀叉,盯着他:“這是你和你父親說話的态度?”
“我吃飽了。”顧沉舟也把刀叉放下,拾起三角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從他們兩人的面前起身準備離開。
顧弘想攔住他卻被他一個淩厲的眼風掃了回來,他吓得立即噤聲,這個兒子越長大越是兇狠,到達如今這個年紀,早已經強大到家族裏沒有什麽人敢和他抗衡。
他完全可以不用過問顧弘的意思,在外面自立門戶,還能帶走一大批和顧氏集團長期展開合作的忠實用戶。
倘若顧沉舟敢這麽做,無異于給顧氏集團狠狠一擊。
顧太爺最喜歡這個孫子不是沒有道理,他有能力,有決斷力,也有執行力,如今的顧氏的主心骨便是他,剩下的兩個孫子都不頂用,整天沉迷美色不說,還沉迷于電子游戲,是顧氏的敗家玩意兒。
親自目送着顧沉舟離開,顧弘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任由他來去自如。
顧氏為了照顧顧沉舟,連董事會議都可以不用他參加,許多高層幾乎都是顧沉舟的內線,他就是霸權到這種地步。
出了門,司機和章福都等在車內,章福主動下車為他拉開車門,幫忙把顧沉舟的拐杖擱置在後車座,等待顧沉舟上車以後,他則重新坐到了前排。
司機絕對忠誠于顧沉舟這邊,是他單獨請來的人員,根本不用擔心他們在車裏聊的內容會被別人知道。
而章福,也不用怕他會在私底下告密。章福的背後是顧太爺,顧太爺最喜歡的人是顧沉舟,連他的三個兒子都比不了,所以直接聽命于顧太爺的章福,最要照顧的人也是他。
章福問:“沉舟,顧老先生的意思是?”
顧沉舟淡淡回答:“找個女朋友,讓他開心開心。”
章福又問:“找到了以後,遺囑裏的內容就算正式生效了?”
顧沉舟偏頭,看向窗外,聲音還是淡淡的:“差不多。”
車外霓虹閃過,街道上人與路還有綠化帶,因為車速的關系幾乎連成了一條線。顧沉舟望着這飛快掠去的線,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其實爺爺的那份股份他能拿到多少他并不在乎,重要的是,他很想讓這位血脈相連的至親開心。
在爺爺剩下不多的日子裏,盡可能滿足他的願望。
夜越來越深,蘇酥戴着一個發帶,素面朝天地對着電腦正聚精會神展開作畫。
距離第四話奉上已經距離幾天時間,被好幾個營銷號以及漫畫界的大佬轉發,小號微博裏又狂漲了一波粉。
如今這個微博號也已經有十幾萬的粉絲。
蘇酥心滿意足地看着這個粉絲量,再次回到上輩子一點點養“孩子”的感覺。不管是微博號也好,還是她的條漫也好,都是她的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長,将要長到連自己都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地步,蘇酥非常開心。
幹勁滿滿地一口氣将第五話的草稿打完,樓下響起門鈴聲。
她趕緊跑下樓,在響到第五聲時,打開監控設備,發現外面站着的人是——
蘇酥趕緊打開門,面前站着身材高大挺拔的顧沉舟。
他正垂着眼,望着她。
想起今天早上的尴尬,還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大概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印象,喝醉的顧沉舟根本不知道中間出現過什麽狀況。
她往他的唇上親了三下,那三下,盡管如蜻蜓點水般很快就離開,但唇上冰涼軟薄的觸感,形同深刻在骨子裏的印記一般,即使過了一夜也還記得。
蘇酥臉上轟的一熱,關鍵是能記住的人只有她,感覺這樣也太犯規了。
她往後面縮了縮,面上還算鎮定,笑的表情有點客氣:“這麽晚了,顧先生有什麽事?”
不會還記挂着白天的情況,想要對她發火吧?
他望着她的臉,眼珠子亮晶晶的,總像是有星星被摘了進去,笑起來時,又彎彎的,如同一灣月牙泉。
只不過現在的樣子好像是有點怕他,又或者說是想要避開他?
還叫他顧先生?
這個女人,早上的時候居然那麽急于撇清和他的關系,說什麽以後會注意不會發生同樣的情況,絕對不會果然是喜歡用完就丢吧?
顧沉舟皺着眉,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冷硬的笑:“有點事想和蘇小姐商量一下。”
見她立在門邊,沒有多餘的反應,顧沉舟盯着她:“怎麽,還不請我進去坐嗎?”
蘇酥趕緊讓開一點,尴尬地說:“請吧。”
他總算是一點一點挪步進門,蘇酥見他換鞋不太方便,幹脆說:“不用換了,過後我會打掃的。”
顧沉舟淡淡地“嗯”了一聲,走進屋裏,終于看清蘇酥家裏的裝修風格,這是第一次進入她家門。
豪華的歐系裝修,客廳上方有好幾盞價值數十萬元的水晶大吊燈,華美又靡麗。
蘇酥跟着他一前一後地走入客廳,叫他當成自己的家一樣,不用太客氣,讓顧沉舟先坐沙發上,蘇酥轉身去廚房裏給他倒水。
天氣漸轉涼,數分鐘後她重新回來,顧沉舟發現蘇酥貼心地給他倒了一杯溫白開。
他淡眼掃着桌前的一切,說了聲:“謝謝。”
隔着老遠,蘇酥朝沙發上坐下,捧着水杯和他說:“顧先生,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嗎?”
這麽一個謹慎提防的動作也逃不過顧沉舟的眼睛,他的身體慢慢地開始緊繃,總覺得這個女人可以有各種花式作死法讓他生氣。
他努力壓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着她,說:“我爺爺住院了。”
“住院了?”蘇酥有點緊張,所以顧沉舟的情緒不對是因為這件事?從進門的一刻開始,從顧沉舟的身上她能感覺到他很失落的心情。原來是這樣。
蘇酥着急地問:“顧爺爺他的身體是什麽情況?嚴重嗎?”
“嚴重,是心髒方面的問題,醫生說他時日不多了。”顧沉舟的表情看起來果然很落寞。
蘇酥的心裏一揪,想要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顧沉舟一定很愛自己的爺爺,他這樣的表情她從來沒有見過。
連她的聲音都變得低落下去:“那你……”
顧沉舟打斷她:“我來,就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說拜托這麽沉重的詞,蘇酥也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他說要拜托別人。
她心有點軟:“你說吧,如果有什麽事情我能幫上忙的,我肯定幫忙。”
顧沉舟緩緩一笑,好像笑得很慘淡,讓蘇酥的心裏又是一揪,止不住的心疼。
顧沉舟說:“我爺爺他很喜歡一個明星,我告訴他,我正好認識這個人。”
蘇酥錯愕:“你說的不會是我吧?”
顧沉舟盯着她:“對,就是你,我爺爺他很喜歡你。”
蘇酥義不容辭站起身:“那是要簽名嗎?我現在就去房間拿紙筆給顧爺爺簽個名。”
顧沉舟還是盯着她:“不用。”
不用?蘇酥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他,那是要?
顧沉舟勾下唇角:“明天跟着我直接去見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