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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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路上撿回個秦始皇

作者:繭中人

文案

兩千三百多年前,大秦帝國。

芈嫣對着始皇帝陛下:陛下,我願為你效犬馬之勞,粉身碎骨也絕不後退。

陛下大手一揮:準了!

兩千三百多年後,現代社會。

吳思雅(米嫣)對着秦始皇:我告訴你,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本姑娘也早已不是兩千多年前那個傻女孩,你少對着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陛下涼涼回一句:都兩千多歲了,我說怎麽這麽老!

米嫣氣結:你不也是個老怪物!

陛下摸着下巴:這倒也是,所以我們果然是天生一對嗎!嫣兒,快到朕的碗裏來!

米嫣……

內容标簽:幻想空間 靈異神怪 現代架空 時代奇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米嫣(芈嫣、吳思雅),秦政(嬴政) ┃ 配角:漁老大,碧水 ┃ 其它:秦始皇,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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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節遇鬼

第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影響非常大?

鬼扯!

吳思雅翻翻白眼,對此論調嗤之以鼻。

說到底不過是時間還不夠長罷了。像她,就算那位是秦始皇,活了這兩千多年,不也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嗎,何況是其他這些普通角色!

不耐煩的将喝得醉醺醺的吳雅塞進計程車,報上地址付了錢,吳思雅這才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暫時解脫了。

連續被吳雅拉着大倒苦水已經将近一星期了,吳思雅實在是沒耐心繼續聽下去。

不就是和戀愛長跑八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嗎,不就是對方劈腿了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好好一姑娘至于化身祥林嫂似的每天拉着人碎碎念!

所以女人啊,不管是經濟還是精神都得獨立,要是都像吳雅這麽脆弱,男人一離開就活得這麽頹廢這麽消沉,那她吳思雅恐怕早就心塞死了。

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氣,雖然談不上清新,可是比起酒吧裏那烏煙瘴氣的空氣來說,實在好得太多。

回頭看一眼剛剛走出的酒吧,璀璨的霓虹跳躍出幾個閃爍不定的字:久愛酒吧。

久愛,多長時間才算久呢?

吳思雅微微嘆息,所有的愛戀都像此刻這城市的熱度,不管白天高到了怎樣一個溫度,等到太陽下山入了夜,也終将是會慢慢降下來的。

沒有什麽能逃出時間的魔掌之外。

果然當多了別人的情緒垃圾桶人也會變得消極,聽多了吳雅世事無常的抱怨,搞得自己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

吳思雅自嘲的笑笑,轉身離開了這裏。

今晚多喝了幾杯,車是不能開了。吳思雅也不想打車,準備自己慢慢走回去,正好也許久都不曾步行了,權當是鍛煉。

路上見到有人躲在角落裏燒紙錢,吳思雅才想起來今天是中元節。

雖說已經規定了禁止焚燒紙錢,但是小城市的人多半還保留着這些舊規矩,無論如何總要想辦法偷偷躲着燒上一點,才算是過了這個節。

吳思雅在一邊看着,走進旁邊的店裏也買了些香燭紙蠟。

結完賬看着手裏拎着的這些東西,吳思雅有些糾結,她買這玩意兒幹什麽,燒給誰呢?

算了,回去再說!

走到岔路口的時候,吳思雅略一遲疑,還是拐進了旁邊的小巷裏。

從這邊走可以節約二十多分鐘,只是中間有一段小路,不知道什麽原因修到一半就沒有繼續修下去,好幾年了一直就那麽擺着,到現在還是毛路的樣子。

崎岖不平也就罷了,路燈也沒有裝,兩邊還都是深深的樹林,白天經過的時候尚且會覺得陰風陣陣,晚上更是鬼氣森森,尤其是今天這個日子。

不過為了早點到達自己溫暖的大床,吳思雅還是決定走這邊。

快到小樹林的時候,突然一陣寒意襲來,吳思雅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吳思雅擡手撫上自己的眼睛,眼皮突然這麽跳,怎麽看都不是好兆頭啊,今晚似乎有些不對勁?也許,她不該再往前。

不過都走到這了,若是再繞回去,也未免太遠了些。

吳思雅放下手,看着前方黑沉沉的一片,擡步堅定的往前走去。

中元節又怎樣?百鬼出沒又怎樣?她就不信了,今夜他們還真能從墳墓裏跳出來咬她不成?

吳思雅活了兩千年了,各種各樣的傳說聽了不少,神鬼精怪還真是一個沒見過;要說有,她這個莫名其妙活了兩千多年的,更像妖怪才是。

就算真的有鬼,難道她這個“千年女妖”還能被鬼收了不成!

擡眼看看快被烏雲遮掉的月亮,吳思雅大步朝樹林裏走去。

一走進去,光線就暗了不少,原本就被烏雲遮掉的月光再被兩邊的密林一檔,透下來的更是寥寥無幾。

林子裏溫度低了不少,吳思雅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注意看着腳下,加快了步伐。

“什麽人!”

樹林裏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吳思雅警惕的停下腳步,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卻只見到一片黑暗。

“大膽!你是什麽人,竟然敢跟朕如此說話!”

吳思雅一愣,搞半天今天鬼沒見到,遇到個神經病?不過,那話語那聲調,還真有那麽幾分威嚴和氣勢。

只是,那低沉悅耳卻又滿是威勢的嗓音,吳思雅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

吳思雅朝着那邊看過去,這次看到了,樹林裏隐隐約約的有個人影在走動,不過林子裏太暗,只能看到個輪廓,是個身材很高大的男人,具體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那人說着話也向這邊走過來,在樹林前停下了腳步,冷冷的上下掃視了吳思雅一眼,那目光讓吳思雅一凜。

“芈嫣!你好大的膽子!為何大半夜的在這裏裝神弄鬼?”男人負手站立在那,沖着吳思雅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話。

芈嫣!

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吳思雅心神一震,他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這個名字?

一陣風過,天上烏雲散開,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洩下來,恰有一束打在了男人身上,吳思雅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男人的廬山真面目。

看清楚男人容貌的一瞬間,吳思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是他!

見吳思雅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男人不悅的皺皺眉頭:“誰給你的膽量讓你這麽一直盯着朕!”

強勢的威壓之下,吳思雅驟然驚醒過來,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去:“陛下……”

不過說出兩個字,吳思雅就停下了動作,不對,秦始皇已經死了兩千多年了,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一定是她酒喝太多眼花了,吳思雅站直身體,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前的一切都沒變,地還是那片地,男人也還是站在那裏。

吳思雅借着月光又仔細看了一下男人,雖然衣衫褴褛,胡子拉碴,可是這眉眼、這樣貌、這氣度,分明就是兩千年前那個千古一帝。

而且,皇帝大人似乎對吳思雅這種赤/裸/裸的挑釁行為十分不滿,眉頭越皺越緊,渾身散發出冷冽的寒意。

中元節鬼門開,想不到第一次見到的鬼居然會是故人!

吳思雅微微勾起了嘴角,這個男人,做了這麽多年的鬼還是像生前那麽愛發脾氣啊!

“多年未見了,陛下今夜找我,可有什麽未了心願?莫非是缺錢用,不然一會兒我手上這點東西就孝敬您了?”吳思雅向秦始皇搖了搖手上她之前買的紙錢,不過秦始皇的臉色并沒有變好一些,反而更加難看了。

見對方臉色越發不虞,吳思雅有些讪讪的放下手,事出突然,她倒是忘了如今的紙錢和從前差別很大。

對面那人身上一波波的寒氣不斷襲來,看來今晚不把他的事情解決了自己是別想清靜了。不過,現在黑燈瞎火的,讓她去哪兒找孔方兄去,吳思雅犯了難。

“陛下,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确實找不到圓形方孔錢。您看,要不您先回去,改天我再想辦法給你燒點過去?”吳思雅一臉為難的跟秦始皇商量着。

“幾年未見,你人沒長進,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大庭廣衆之下穿成這樣,成何體統!”秦始皇蹙着眉頭看着吳思雅的一身打扮。

吳思雅低頭看看自己,長及腳踝的吊帶沙灘裙,外面還有件蕾絲小外衣,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連這個都接受不了,不愧是兩千年前的老古董。

吳思雅撇撇嘴角,不準備理會這位無理取鬧的帝王:“我說陛下,當了這麽多年的鬼您還沒有看清形勢啊,這都過了兩千兩百多年了,您那一套早就已經過時了。看在咱倆相識一場的份上您有什麽困難盡管說,舉手之勞我還是可以幫的,多的,那就對不住了,您請找別人!”

“什麽鬼?朕還活得好好的!子不語怪、力、亂、神,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辭,若是再有胡言亂語,休怪朕不念往日恩義,手下無情!好了,朕累了,帶朕去休息吧!”秦始皇說完微微側身,等着吳思雅給他帶路。

他還活着?!!

“這不可能!”吳思雅驚訝萬分,疑惑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月光下男人雖然稍顯清冷,可是看得出來是實實在在的實體,地上也有影子,好像和傳說中的鬼魂确實是有所不同。

不過各種傳言太多,吳思雅也不确定真正的鬼魂應該是什麽樣子。與其在這裏猜測,不如自己親自去證實一下。

吳思雅挪動着向秦始皇走去,嚴重雖然有着猶疑,腳下卻是沒有遲緩,不過十來步便走到了秦始皇面前。

“你在幹什麽!”

吳思雅伸出的手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那只手有些瘦弱,也有些髒,指尖微涼,掌心的熱度卻是實實在在的。

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度和熱度明明确确的告訴吳思雅,眼前這個男人,的确是活生生的人!

☆、你嫌棄朕

“這就是你現在的住處?”

男人進屋之後負手看了四周一圈,似乎對這裏的環境不太滿意,微蹙了眉問吳思雅。

“你怎麽不換拖鞋就進去了!”吳思雅手裏拎着拖鞋不滿的責備着秦始皇,不過在看到地板上髒兮兮的兩只光腳板之後,她又默默将拖鞋放了下去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嫌棄朕!芈嫣,你果然和從前不一樣了!”秦始皇偏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吳思雅。

“過了兩千多年,誰都會不一樣的。以後你就知道,不一樣的不光是我,這個世界更是不一樣。你先去洗澡吧,知道熱水器怎麽用嗎?”

吳思雅不鹹不淡的話讓皇帝陛下噎了一下,看着秦始皇臉上的表情,吳思雅走進了衛生間,給秦始皇說了一下淋浴的使用方法就轉身出去了。

站在衛生間門前聽到裏面響起嘩嘩的水聲,吳思雅才去陽臺上拿拖布開始打掃。

清理完地上顯眼的腳印,吳思雅不由自主的對着衛生間發起呆來。

這一路上她都表現得還算平靜,但是她自己知道,在她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心裏早已是驚濤駭浪。

時隔兩千兩百年再次遇到那個人,她的心情真的是思緒萬千、複雜難言,真真是百感交集。

最開始以為站在那裏的只是一個鬼魂時,吳思雅還能勉強平靜以對,還能和他說上幾句玩笑話。就當上天看不慣她之前那副猖狂樣,才給她開的一個小玩笑,提醒她她并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将那個人在心裏留下的痕跡抹了個一幹二淨。

可是知道那個人還活着的時候,一切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玩笑開大了。

面對着活生生的秦始皇,當他掌心的溫度順着吳思雅冰涼的手腕傳遞開來時,吳思雅的心,亂了。

不知道這個人又是如何活下來的?這兩千多年竟是從聽到過他的消息,如此沉寂,和他一貫的作為倒是不太相符。

剛才知道秦始皇還活着後,兩人之間有一番交談和試探。

雖然秦始皇什麽都沒說,不過吳思雅還是從那些話語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不管秦始皇是怎麽活下來的,他的情況跟米嫣肯定是有所不同。

盡管秦始皇有意遮掩,但是畢竟雙方掌握的信息差別太大。不難發現秦始皇目前的所有記憶似乎都還停留在秦朝。連秦亡的印象都沒有,更別說從秦朝到如今這兩千兩百餘年的歷史,他對現代社會,一無所知。

這絕不該是一個在這社會上一直生存着的人該有的正常表現,相比之下,他更像是從秦朝直接到了現代。

同樣,吳思雅也很難想象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這個執掌天下,建立了第一個大一統封建王朝的帝王變得如此狼狽不堪。

除此之外,吳思雅還發現了一個問題,秦始皇的記憶似乎有點問題。

不光是中途這兩千年的記憶完全沒有,當時經歷過的記憶也缺失了很多。

吳思雅不确定他還記得多少,不過她很懷疑,除了他自己是大秦帝國的皇帝陛下這個身份,以及她是芈嫣之外,他恐怕也記不得多少了。

穿越?

吳思雅微眯雙眼,腦袋裏跳出來一個詞語。

如果這位皇帝陛下是從秦朝穿越到了現代,那麽那些問題是不是就有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答案?

也能解釋為什麽到現在秦始皇還活着,秦卻二世而亡。

這個結果怎麽看都不像是這個男人能夠接受的,若他還活着,斷然不肯心甘情願的任由胡亥和趙高把大秦帝國就這麽玩完兒。只要他還在,就算起義還是會爆發,鹿死誰手就真是未可知了。

若他還活着,只怕從那個時候開始,所有的歷史都要被改寫了。

不過,穿越會讓人的記憶受損嗎,這恐怕是個無解的謎題了。

畢竟,穿越同樣是聽過沒見過的事情,誰也不能證實,同樣的,誰也不能反駁。

秦始皇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吳思雅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這一偏頭,就看到一具極具美感的男人裸體出現在自己眼前。

吳思雅慌忙又偏過頭去:“你怎麽不穿……”

話說一半吳思雅就住了嘴,秦始皇之前身上那衣服明顯是沒法再穿了,她剛才心緒不寧的,也沒想起來給他拿套衣服,讓人家穿什麽。

“你先進去等着,我給你找衣服。”

吳思雅說着走進卧室翻找起來,她這裏一向沒有外人來,自然沒有準備客人的東西,男人衣物更是一件沒有。

吳思雅對着衣櫃發起愁來。

這要是一般的男生,還能把她之前買的那套浴袍拿出去應應急。

可是秦始皇,他的個子實在是太高了,按現在慣用的測量單位,估計得有一米九了。她那件浴袍他完全不可能穿得上。

可是,總不能讓他一直裸着吧。只是,現在半夜三更的,就算要買衣服也沒處買啊。

吳思雅不死心的又在衣櫃裏翻了一陣,最後從角落裏翻出一條裙子,網上買的大擺沙灘裙,可以當半身裙和長裙兩穿那種。

吳思雅是買來當抹胸長裙穿的,所以當時選的是大碼,拉上去腰間紮條腰帶也是美美的。

提起裙子比了比,裙子大概到吳思雅小腿中部,應該勉強夠他穿了吧?

吳思雅拉開門走出去,見到秦始皇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只見他站在客廳中央,赤/裸着上身,腰間圍着浴巾,兩只手各拽着浴巾的一角,在那裏四處看着,像是在找什麽。

“你在找什麽?”吳思雅拿着裙子走過去。

秦始皇轉過頭來:“找繩子,這個東西紮不穩。”

“不用找了,你先穿這個吧。”吳思雅将手裏的裙子遞給秦始皇,讓他先去她房間換上,“直接從下往上套就行。”

秦始皇一只手提着浴巾,一只手接過裙子進了房間。

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吳思雅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

吳思雅不算高,一米六多一點點。對吳思雅來說很長的裙子,套在秦始皇身上就顯得小了很多,天藍色的裙子套在他身上也不過只到大腿而已,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秦始皇瞥一眼吳思雅:“想笑就笑吧。不過你這衣服甚怪,為何如此之緊?”

吳思雅拍拍腦袋,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這裙子她既然能當抹胸長裙穿,就不會太寬,雖說有松緊,但是對于秦始皇這麽個大個子來說,确實是太束縛了。

“算了,你還是把這裙子拉到腰這裏來吧,這樣沒那麽勒。”

秦始皇便将身上的長裙拉到腰部,半身長裙正好,就是上身就只能先這麽裸着了。

吳思雅才發現,秦始皇皮膚很白,就像是常年不受陽光的人一樣。這讓吳思雅有些小小的嫉妒,她記得他以前好像沒有這麽白,或許是太久沒見,記不清了吧。

“今夜,朕睡何處?”

“我這裏地方小,要委屈你在沙發上将就一下了。”吳思雅從房間裏翻出一床薄毯放在沙發上。

“此處如此窄小,如何能睡?”秦始皇皺了皺眉頭。

吳思雅看着沙發也覺得頭痛,秦始皇的個子實在是太高了,這小小的沙發确實很難容納他平躺着。恐怕,得打地鋪了。

吳思雅還在看着哪裏适合鋪地鋪,秦始皇又開了口:“房間裏那個,可是你的床榻?”

“是啊。”吳思雅不在意的回答完才發現不對,又将目光移向秦始皇,這男人什麽意思?

現在的芈嫣和以前差別太大,逾越的行為多不勝數,目光直視尊者這種行為更是分分鐘都在犯,秦始皇也計較不過來那麽多。

因此,見吳思雅将目光移向自己,秦始皇也不以為忤,只是很平靜的接着說道:“既是床榻,看來确實比此處寬敞很多。若是嫣兒無處休息,我可與嫣兒同眠,情況特殊,我是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吳思雅幾乎是驚叫出聲,“皇帝陛下,你得先搞清楚一件事情,現在這個天下,已經不是你的天下。這裏不是你的大秦帝國,更不是你的秦王宮!”

“我知道,你之前已經告訴過我了。不過我看不出來這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麽關系。”秦始皇依然平靜,“況且,以前我們不也……”

“那些都是從前的事了!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已經不是芈嫣,我是吳思雅!我不愛你了,我們之間沒有瓜葛,我也不可能再和你躺在同一張床上。”吳思雅的話說得又快又急,像是迫切的想要證明些什麽。

秦始皇似是沒料到吳思雅會說出這番話來,直視着她,那目光并不銳利,卻像是要看進她的心底。

吳思雅毫不回避的迎着秦始皇的目光說道:“這裏沒有你的嫣兒,以後,請叫我吳思雅。”

“是我冒犯了,我會記住的。”秦始皇依然平靜。

見他如此輕易的接受了這些,吳思雅微微一愣,心裏不知怎麽的泛起幾分苦澀。

吳思雅垂下頭去抱起薄毯:“我給你鋪地鋪。”

“謝謝!”秦始皇說。

吳思雅的動作一滞,才回道:“不客氣!”

☆、前事盡忘

躺在床上,吳思雅翻來覆去睡不着。明明什麽都沒想,卻還是折騰到了大半夜才算是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吳思雅還沒睡夠,半閉着眼睛爬起來,拉開房門就看到眼前立着一堵人牆。

吳思雅擡起頭,看到秦始皇那張似熟悉似陌生的臉龐。

雖說已經相處了一夜,但直到此刻,吳思雅才算是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上身赤/裸着,白天看來他的皮膚更是白得驚人,身上還有些淡淡的傷疤。長長的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的披在腦後。身上還是穿着那條裙子,明明是詭異的裝扮,他卻一點也不顯出局促,依然氣度從容的站在那裏。

看他的模樣倒是和芈嫣離開的時候差不多,那會兒秦始皇已經是個年過四十的男子,看上去卻不過三十出頭。現在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只不知他如今是個什麽年紀。

吳思雅有些感慨,這個男人還是沒變。雖然眼底深深的青影和略微過長的胡子顯出了幾分憔悴和滄桑來,但是他看上去依然很迷人。

不得不說,生就一副好皮囊往往會占不少便宜,女人如此,男人也是。而且相比之下,女人的美貌太容易給自己招來禍患,男人反而沒這麽多問題。

而一副好皮囊之下是一個深沉而睿智的靈魂,那麽這個人就會更加的有魅力,他的美便不會如鮮花般盛開過就凋落,反而會像陳年的酒一樣越來越香。

秦始皇,就是這麽一個人。

即便沒有了滔天的權勢和數不盡的財富來映襯,眼前的這個男人依舊有着讓人着迷的本錢。

雖然過了兩千多年,吳思雅依舊不得不承認,就算時間能夠倒回,當初的她依然會瘋狂的愛上眼前這個男人,愛到眼裏心裏都只有他而沒有了自己,即使明知這份愛将使她堕入地獄,她也會毫不遲疑。

好在,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情窦初開不谙世事的少女,也不僅僅是個二十幾歲的普通都市白領,否則她真不确定自己能否抵擋得住這個男人的魅力。

那樣不顧一切的愛戀一生只要一次就已足夠。

自己已經犯過一次傻,如今,不會再為了別人讓自己墜入無邊黑暗之中。

很久以前她就發過誓,從此之後她的生命存在的意義絕不會是因為別的什麽人,她要為自己而活。

“我餓了。”皇帝陛下站在門前只為了說這麽一句話。

“哦,等一下我給你下面條,可以嗎?”

吳思雅突然覺得心酸。

昨晚秦皇帝只說自己需要休息,卻沒說餓,吳思雅也沒想起來要給他做吃的。看他那樣子,搞不好已經餓了好幾頓了。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千古一帝居然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吳思雅鑽進洗手間,快速的洗漱完就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出來兩碗西紅柿雞蛋面。将裝得滿滿的那一碗遞給秦始皇。

秦始皇也不客氣,兩人坐在飯桌前很快吃完了東西。

将碗丢進廚房,吳思雅準備出門上班。

臨出門前她從鞋櫃裏拿出一把鑰匙遞給秦始皇說:“這是我這裏的鑰匙,如果……這兩天你可以先住在我這裏,我先去上班了。”

秦始皇看着吳思雅拿在手中的鑰匙卻沒有動,一點要接過去的意思都沒有。

吳思雅見狀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她早該料到的,這個驕傲的男人怎麽會在經過昨晚的事情後還肯在她的屋檐下居住?

摩挲着鑰匙上的齒痕,吳思雅張嘴欲言,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這樣也好,既然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夾纏不清。

“那,你離開的時候麻煩幫我把門帶上。再見。”說完這話,吳思雅準備轉身離開。

身後的男人卻在這時開了口:“我既然住在這裏,為什麽會沒有鑰匙?”

“恩?”吳思雅回頭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和你都住在這裏,為什麽還要你給我鑰匙,我自己沒有鑰匙嗎?”秦始皇看着吳思雅一臉的困惑,又問了一遍。

“你這話什麽意思?”吳思雅被秦始皇問懵了,這個男人不是明知故問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好像不太高興,我的鑰匙是你收回去的麽?”秦始皇看着吳思雅明顯不太友善的眼神繼續不怕死的問道。

“我說陛下,您有話直說成嗎?這裏不是你的朝堂之上,需要爾虞我詐權衡較量。你愛住不住,不住拉倒,別從我這裏拐彎抹角的套話。裝失憶?不好意思,我這人比較沒同情心,這套對我沒用。”

秦始皇看着一臉冰霜的吳思雅,有些委屈,卻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吐出一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搞什麽,真忘了?那你還記不記得你自己是誰,我又是誰?”吳思雅覺得有些煩了,這無聊的游戲她實在是沒興趣,秦始皇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幼稚!

等等,幼稚!吳思雅猛然想起來什麽地方不對:“你都忘了?”

秦始皇沒有回答,抿緊了唇。

吳思雅轉過身來緊盯着眼前的男人,還是同一張臉,不過眼神卻分明的不一樣了。

在她認識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她曾在他的眼中看到過很多東西,殘酷、漠然、冰冷、寂寞、不甘、鄙夷、犀利、不屑、戒備……

但不管哪一種,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如此澄澈清明的眼神,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男人的眼中。若非那眼底深處還有着看不清楚的深邃情感,吳思雅都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個天真孩童的雙眸。

抓過秦始皇的手腕,吳思雅眼中驚疑不定。

醉忘憂!

該死!昨晚她就該發現的才對!

一夜之間家國巨變,從高高的王位上跌落,連她這個當初他不放在眼裏的小小女子都敢對他指手畫腳,這樣的落差換成誰都不可能做到那麽平靜的接受,她居然會因為他很擅長于隐忍和僞裝而以為他是另有打算。

誰給他喝下醉忘憂?

醉忘憂一般會和移魂術同時使用,用以消除某段不希望別人記住的記憶。

如果只是單純的飲下醉忘憂,人的記憶會變得模糊,将一些事情淡忘。可忘掉什麽記得什麽,就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根本無法保證達到施術人想要的目的,所以很少有人會選擇只給對方飲下醉忘憂。

而從脈象來看,秦始皇喝下醉忘憂似乎已經很長時間了,卻不知是因何緣由,他體內的醉忘憂一直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直到最近這兩天才開始催動,而且他也沒有中移魂術的跡象。

怪不得,怪不得他忘了那麽多。

焚書坑儒,當時世上著名的方士術士幾乎無一幸免,她也是陰差陽錯的逃過一劫。

醉忘憂的釀造之難絲毫不比移魂術容易,因為移魂術學會了之後就會一直懂得施用之法,而醉忘憂的材料難尋,釀造時間過長,三年方能釀制出來,還很容易失敗,因此一定程度上可以說醉忘憂比移魂術更難得。故此,懂得醉忘憂釀造之法的人,往往都是掌握移魂術的方士。

據她所知,活着并且還會使用移魂術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出海尋長生不死藥的徐福。

不過,這件事不該是那個糟老頭子做的,他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機會。

那麽,剩下的還有誰?是誰要秦始皇忘掉這一切?

“怎麽了?你抓着我的手幹什麽?”秦始皇微微蹙了眉頭,問吳思雅。

吳思雅看着眼前這個純真如孩童的男人,緩緩的放下了他的手。将剛才收回去的鑰匙又遞給他:“沒什麽。你的問題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你先待在這裏,等我下班回來再說好嗎?”

秦始皇伸手接過鑰匙,點了點頭。

“對了,茶幾上有餅幹和面包,中午你餓的話,就先吃那個墊着。還有,你不認識路,不要随便亂出門。”

叮囑完,吳思雅才匆匆下樓趕去公司。

秦始皇走到窗邊看着吳思雅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環顧四周,他只覺得陌生,極度的陌生。除了那個女人他覺得有些熟悉之外,對這一切他都沒有什麽印象,他是誰?她又是誰?

只剩下一個人,秦始皇臉上才流露出幾分自己的茫然和惶惑不安。

一整天,吳思雅都有些心不在焉,還不到下班時間就找個借口讓吳雅幫她頂着,自己先偷偷溜了。

經過超市的時候,吳思雅進去買了一整套的日用品以及幾套男士的服裝。她都挑的最大號的拿,款式是指望不上了,只希望夠他穿。

站在房門前正在找鑰匙,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秦始皇穿着那身裙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吳思雅趕緊把他推進去關上了門。他要是這個樣子被鄰居看到,那真是精彩了。

雖說沒那麽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但吳思雅絕不希望自己成為輿論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太招眼了,和她低調行事的作風完全不符。

随便拿了一套衣服遞給秦始皇,吳思雅讓他先去把衣服換了,自己進了廚房。

吃飯的時候吳思雅才開始問秦始皇他還記得些什麽。

秦始皇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

吳思雅又仔細給他把了一次脈,不由皺緊了眉頭。

☆、我該走了

早上時間倉促,吳思雅急着去上班來不及細探,初探之下只以為秦始皇是中了醉忘憂,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秦始皇的脈象有些奇怪,表面看起來确實很像是中了醉忘憂。

然而晚上吳思雅再次給他切脈時卻在無意之間發現在秦始皇的體內似乎存在着一股奇怪的氣息,吳思雅只能隐隐約約的察覺到它的存在,可是仔細去探卻又什麽都沒有。吳思雅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準到底是自己探錯了,還是自己醫術還不夠精進。

加上秦始皇并未出現頭痛,眩暈等症狀,也和中了醉忘憂的情況不太相符。

況且,只是中了醉忘憂,不應該會将前塵往事遺忘得如此徹底。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可是任由吳思雅想破了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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