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說你不會是夢游吧?還老夢到我死,你該不會哪天半夜起來幫我殺了吧?”

秦政白她一眼:“瞎說什麽,我不會對你動手的!”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可是那可是夢游哎,夢游的時候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誰說得準啊!以後我晚上可得把門鎖好了!”米嫣轉身靠在料理臺上抱肘托着下巴。

“我說不會就不會,不管什麽情況下,只要是你,我一定不會對你動手!”

秦政很認真的說道,米嫣一愣,怔怔的看向秦政,只見他微皺着眉,似乎對米嫣的懷疑很是不滿。

秦政說完也像是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生硬,轉而岔開了話題:“那被子你給我蓋的?”

“當然,不是我是鬼啊!鬼也不會管你死活好嗎!”米嫣也順勢接下話題,又試探的問道,“哎,你真不記得你是怎麽跑外面睡的?”

秦政想了想,搖搖頭。

他腦袋裏剩下的就是剛才跟米嫣說的那段超級荒謬的記憶。

“哦。那就別想了,準備吃東西吧。”

米嫣嘴上說着話,已經動作流利的開了火煎荷包蛋。

秦政看着米嫣的背影,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昨晚的一切,真的是夢?

米嫣動作很快,一會兒就把東西弄好了。回身見秦政還傻站在那裏再次出言提醒,讓他趕緊收拾收拾好吃東西。

秦政這才把被子給抱回房間,然後去衛生間洗漱。

進衛生間的時候秦政覺得有點奇怪,總感覺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不過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問題,想着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拿帕子擦手的時候,秦政又回頭看了一眼衛生間,浴缸旁邊搭着幾件濕噠噠的衣服,秦政拎起來一看,是米嫣的睡衣。

看樣子不像是洗過,米嫣沒這麽邋遢呀。

再看看衛生間的地面,到處都是濕的,像是被水淹過一樣。

秦政把睡衣擺回原處,不動聲色的走出洗手間,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着米嫣。

這一看還是看出了一些問題。

剛才不過是自己太驚訝,加上米嫣的狀态和秦政以為的那種快要死的感覺差別實在太大,乍一看就覺得她好好的。

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米嫣的狀态其實并不是太好。

雖然人看起來還算精神,可臉色挺差的,慘白慘白的,嘴唇也沒有以往的紅潤,透着些灰敗的氣息,像大病初愈一樣。

胃口也明顯的變差了,一頓早餐一個饅頭都沒吃完,煎蛋也是戳了半天也沒把多少戳進嘴裏去,還剩了大半個在盤子裏躺着。

秦政默默吃完早餐,主動把餐具洗掉,就回了房間。

米嫣看秦政沒什麽動靜,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昨晚的事她實在不知道怎麽來解釋,只能敷衍的讓秦政以為是他自己在做夢。

而她,真的是到現在還依然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昨夜在秦政眼睛裏看到自己那樣子的時候,米嫣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看到自己周身血紅的一片,她才确定秦政眼裏那個血淋淋的影像,真的是來自于她。

那一刻米嫣整個人都是蒙的,她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那麽多的血,如果不是那個混沌中響起的聲音,米嫣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死,自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想到過這個字眼了。

經過昨晚的事,米嫣突然沒有了以前的篤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還能繼續活着,就像以前一樣,再活一個兩千年、兩個兩千年、三個兩千年。

曾經在那漫長的等待中,她都已經麻木了,一個又一個的十年、百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可以一直活着,也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子活多久。到後來她都已經不再去想這些了,反正再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日子都是一樣的過。

可現在……

或許她并不像她曾以為的那樣長生不老,能與天地同壽。或許她也會走向死亡,只是比起普通人來說,她的生命要長久得多,但再長久,她也依然和所有人一樣,某一天就從這個世界消失。

現在,或許這個時間就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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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追蹤

摸摸胸前的石頭,這個東西又是什麽?

還有那個聲音?那是誰?

米嫣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但無論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她到底忘了什麽?

不過不管怎麽說,昨晚的事讓米嫣知道,今後她已經失去了永生這一籌碼,留給米嫣的時間也許遠不如她此前想象的那麽多。她不确定昨晚那樣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如果發生,下一次會是什麽時候,她又是不是還能如此幸運的活下來。

米嫣握緊了胸前的小小石頭,她得在一切結束之前找出真相。

就算是死,她也希望自己死得明明白白。

米嫣擡眼望向窗外,在重重樓宇之後就是廣袤無邊的海洋,如果那老頭子真的還活着,不知道是不是就在其中一個小島上呢?

徐福,很久不見,你做好迎接我的準備了嗎?

***

米嫣回到房間找出一個小布袋,回到客廳。

又從廚房裏接了一碗清水,從布袋裏拿出一顆小小的藥丸丢進去,藥丸入水即化,碗裏的清水瞬間變成琥珀色。

直到藥丸化盡,碗裏藥水的顏色變得均勻澄澈,米嫣才從布袋裏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盒子很袖珍,就和米嫣的大拇指差不多,上面雕刻着花紋,花紋刻得并不生動繁複,像是頑童戲手之作,不過花紋邊緣被摩挲得光滑無比,倒是有了幾分古拙的味道。

只見米嫣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撥了個小小的東西丢進剛剛的藥水裏,就又把盒子收起來,坐在旁邊盯着碗看。

秦政一直在房間裏注意着米嫣的動靜,聽到她開門關門的聲音便也走了出來在一邊觀察米嫣,此刻也抑制不住好奇的走到飯桌前坐下看着碗裏。

碗裏還沒有什麽動靜,平靜無波的水面上一粒灰白的芝麻大小的東西靜靜漂浮在那裏。

秦政看看米嫣專心致志的動作,也靜下心來等着。

過了一會兒,秦政發現那顆小小的東西似乎變大了些,顏色也從灰白向琥珀色轉換,碗裏藥水的顏色正在逐漸變淡。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碗裏的水已經又恢複到了透明無色,那個東西也長到了花生大小,像是琥珀一樣,蜜蠟質感的外層裏包裹着一個小小的蛾子。

秦政這才知道這是一個蛹。

蛹還在繼續長,外層的顏色越發的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散發出水晶一樣的光芒,其中的蛾子形狀也更加的明顯。

之後外層的顏色有一點點變淡,與此同時蛹開始像流質一樣往水裏鋪散開來,有融入水中的趨勢。

見狀,米嫣趕緊又往水裏丢了一顆藥丸,水再度變成琥珀色,蛹停止了溶解,開始新一輪的成長。

這次沒有再長大,只是吸收着水裏藥丸的成分,直到整個蛹的顏色都變成十分明亮的琥珀色,像是一顆寶石一樣。

這時光滑剔透的蛹從裏面炸開了一絲裂紋,随後是越來越多的裂紋,最後當整個蛹的表層布滿裂紋時,蛹突然炸開,一只蝴蝶騰空而起。

米嫣眼疾手快的用早已準備好的紗巾把蝴蝶兜住。

秦政看着桌上那碗水,之前炸開的那些碎塊通通不見,桌上擺着的仿佛只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清水而已。

從拿出藥丸到蝴蝶破蛹而出,前後不過半個小時時間。

這個女人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雖然有些驚訝,但秦政并沒有一直問東問西,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出格的行為,只是看向米嫣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對這一點,米嫣還算滿意。

沒有理會旁邊的秦政,米嫣又走進了房間,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個透明的盒子,剛才破繭而出的蝴蝶就裝在裏面。

米嫣把盒子放到陽光下,轉頭跟秦政說:“如果你要走,現在還來得及。如果你不走,今天之後恐怕就走不了了。”

剛才蝴蝶破繭而出的過程,米嫣明明可以自己在房間完成,但她卻偏偏選擇了外面,選擇在秦政的眼皮子底下完成。

這是展示,也是警告。

秦政知道。

可是不管米嫣有多大能耐,不管她要去做的事情多麽艱難,也不管她即将要去的地方有多詭異,秦政依然認為,他和米嫣是應該一起去面對的。

米嫣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和她一起共同進退,除了他自己,秦政想不出更好的人選。

秦政沒說話,沉默地看着米嫣,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心志。

米嫣看着他,無奈的嘆息一聲道:“既然這樣,我不知道這次出去要多久才能回來,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還回得來。你自己收拾一下需要帶的東西,如果還有什麽需要交代清楚的事情,抓緊時間處理一下。就兩個小時吧,我們兩個小時之後出發。”

等米嫣收拾好東西,坐在房間發呆的時候,秦政敲響了房門。

“我這邊沒問題了。”

米嫣看到秦政兩手空空的站在門外。

看米嫣盯着他,秦政攤攤手:“我實在找不到什麽可以帶的,要不我幫你背包吧。”

“不用,既然你沒什麽事了,那我們就出發吧,一會兒跟緊我。”

米嫣看他一眼,把裝蝴蝶的盒子帶上,率先走出了房門,秦政緊随其後。

米嫣沒有說要去哪,秦政也沒有問,主要是他覺得問了米嫣也不會說,索性懶得問了。

走出來之後,米嫣沒有坐車,只是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了海邊。

芝罘山順着大陸的餘韻延伸向海裏,米嫣好像遲疑了一下,還是踏上了芝罘山。

兩人沿着山的脈絡一路向前,走到了最盡頭。

極目遠眺,前面盡是茫茫大海,偶爾有幾個島嶼點綴其間,顯然已是無路可走。

果然還是在島上嗎?

看看手裏的蝴蝶,再看看眼前蒼茫的海水,米嫣帶着秦政沿原路離開芝罘山。

退到海邊米嫣讓秦政等在原地,自己過去和泊在岸邊的漁民說了些什麽,然後就招呼秦政過去。

快上船的時候米嫣才想起來,回頭問秦政:“我們要出海,你不暈船吧?”

秦政看着眼前的漁船,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米嫣就沒管他,自己跳上船把蝴蝶放在船頭,吩咐漁老大開船。

這會兒是中午,上船時天氣不錯,海面風平浪靜。

走了一會兒船離岸越來越遠,海面看起來依舊平靜,但身處其間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艘小小的打漁船在海裏真的是滄海一粟,浪大一點就搖晃得厲害。

秦政一開始是真沒問題,确實沒暈船。

只是後來就開始吐,之後是吐得一塌糊塗完全直不起身,有氣無力的趴在船艙裏看着米嫣和漁老大在那裏指指劃劃。

走了好一陣之後,漁老大有些看不明白了,心跟着懸起來,不想再往前走了。

一是他的船太小,再往裏走就有些危險,二是他總覺得米嫣的目的不那麽簡單。

在岸上的時候,米嫣只是說想找個島玩一玩,打算租一下他的船出海,給的價格還不錯,漁老大想着離撒網的時間還早,中間空閑的這段就随便找個島的話時間來回足夠。

畢竟很多人都以為島上很好玩,其實來了之後就會覺得沒意思,在漁老大看來也真是沒什麽意思,大一點的還好,特別是小的島,十來分鐘就能走個來回,能有什麽意思?

等他們回去應該很快,耽誤不了下網,也就答應下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賺點外快也是好的。

可現在,已經經過了三四個小島,漁老大每次問,米嫣的回答都是再繼續往前走走。

眼看越走越遠,漁老大覺得有點危險,船上就他一人,米嫣他們可是兩個,雖說那個男的眼看快吐暈了,但也是個人,真打起來,指不定誰勝誰負。

眼見就快到地方漁老大不肯再往前,米嫣自然不肯幹,央着漁老大再走一會兒,就一會兒。

漁老大猶豫着把船又往前開了一點。

“等一下。”米嫣終于喊停。

漁老大暫時把船停下随波蕩着,但卻更迷惑:“在這兒?”

漁老大四下看看,周圍都是海水,哪來的島?不由有些困惑的看着米嫣。

米嫣也有點迷惑,問漁老大附近有沒有島。

漁老大看看,猶豫着說:“島是沒有,不過我印象裏再往東南方向是有一塊露出來的礁石,挺小的那種。”

米嫣看看周圍,決定去漁老大說的那個地方看看。

到地方之後米嫣大失所望,這确實不能算島,就是一塊露出海面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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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将至

這塊礁石單就石頭來說真不小。

形狀是個梯形的高臺,類似于沒有頂尖的金字塔的那種,上面還算寬,看樣子站二三十個人沒問題,露出海面的有兩米多高,也不矮了,但是離米嫣想的島差了十萬八千裏。

“附近還有別的島嗎?”米嫣看着礁石無奈的問漁老大。

漁老大把頭搖得撥浪鼓般:“沒了,其他的都太遠了,天太晚了再走遠不适合,我這小船也沒法去。況且我看你男朋友也受不了了,美女要不咱回去吧,回去那邊那島比這個有意思多了,你看怎麽樣?”

米嫣看了看天色,又看看吐得一臉慘白的秦政,跟漁老大說:“你先等我一會兒,我上去看看。”

漁老大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她,估計覺得這姑娘有毛病,大老遠包船過來爬礁石,不過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米嫣轉頭跟秦政喊:“我上去看看。”

“等一下。”

米嫣詫異地回頭,看到秦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步履踉跄的向這邊走來,“我和你一起上去。”

漁老大現在看他們的眼神已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感覺了,果然神經病的世界只有神經病才能理解,也懶得管他們,懶懶的坐在一邊曬太陽。

米嫣看着秦政,問他:“還好吧?”

“沒問題。”

“好,小心一點。”米嫣抓過蝴蝶跳上了礁石。

受形狀影響,礁石下方的落腳點比較窄。

米嫣穩住身形往旁邊挪了一下才轉過身來伸手去扶秦政,秦政也不矯情,搭着她的手跳下了船。

站穩之後秦政就松開了米嫣的手:“我自己可以。”

米嫣看他一眼,點點頭,不再管他,由着秦政在前面攀爬,自己在後面跟着。

和下面看到的差不多,礁石頂上很平坦,如果算面積的話估計得有個三十幾平米的樣子。

秦政沿礁石邊緣走了一圈,跟米嫣說:“這裏有什麽問題?”

米嫣搖搖頭:“按理說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但是……”

“附近除了這塊石頭也沒別的了,難道會在海下嗎?”

“海下?”

米嫣低頭看着腳下的礁石,可能嗎?

“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改天再說。”

“也行。”

兩人下到船上,讓漁老大往回開。

沒走多遠,米嫣走上前去問漁老大:“為什麽要繞路啊?中間這一片不能走嗎?”

這話一出口,漁老大看米嫣的眼神都變了,明顯多了幾分尊敬和佩服。

先前這兩人的怪異表現讓漁老大覺得他們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有錢人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不過沒想到自己居然看走眼了!

這小姑娘看着年紀輕輕,這不靠羅盤居然能在這大海裏辨別出方向,是個高人!

要知道不借助儀器在海上辨別方向的能人不是沒有,但是現在基本上已經絕跡。不說像米嫣這樣的小年輕,漁老大自己在海上漂了二三十年了,要是沒有任何儀器他都得抓瞎。

米嫣在漁老大心裏瞬間就從神經病成了深藏不露的高手,有能耐的人多少都是有些怪異的,漁老大為之前米嫣他們奇怪的舉動找到了合情合理的解釋:研究。

研究什麽漁老大是不知道,不過這地方得記着,回頭再來看看到底有什麽,指不定就發現什麽寶貝了,他就發了!

漁老大笑咪樂呵的把船往回開。

其實漁老大真是高看米嫣了,航線偏不偏她是不會看的,她只會看蝴蝶。

從蝴蝶的反饋的距離遠近來看,漁老大來回的路線像是劃了一個圓,單看一邊不明顯,只覺得是條曲線,如今兩相對照就感覺到了,船行的時候顯然避開了其中一片海域。

而這片避開的海域,似乎正是她要找的地方,因此米嫣才格外注意。

聽到高人發問,漁老大這次回答得很認真。

他告訴米嫣他們,繞開是因為中間這片海域漩渦比較多,很容易出事。

米嫣看着平靜的海面,微微蹙眉。

漁老大看到了說:“你別看表面,海裏面的事說不準,暗流多着呢,誰出來不是小心翼翼的,全靠天保佑,這些都是老一輩拿命換來的經驗,往後的誰都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就都是聽別人說的。不過我家裏老一輩的還有另一種說法,這地方邪門得很!”

“怎麽個邪門法?”米嫣來了興致,追問道。

“還不就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兒。算了還是不說了,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相信這個,特別是像你們這種搞研究的,肯定得說我瞎編亂造唬你們。”

“怎麽會,我對這些最感興趣了,有什麽老故事您給說說!”米嫣一聽覺得有戲,趕緊賣乖。

漁老大見她是真想聽,不免也有些得意,先發表了一些年輕人謙虛點好,不要以為學校裏讀過幾年書就認為自己無所不知,老子天下第一!其實這世界大着呢,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能說科學證明不了的它就不存在。

米嫣連連點頭,其實漁老大自己也不過三十多歲罷了,卻裝出一副七老八十的口吻來訓人。

漁老大發表完感慨才将故事娓娓道來。

***

據說當年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到仙山,找長生不死藥。很多人包括後來的人都說這徐福是在忽悠始皇帝,其實是自己卷了寶貝逍遙去了。

其實不然,徐福是真的去找這仙山去了。

而且還真讓他找着了,這仙山就在現在這片海域。

漁老大怕米嫣他們不信,指着那片水說別看現在就這樣,指不定幾千年前這真就是個島。

見米嫣沒有懷疑的意思,秦政也在一邊認真聽着,漁老大才繼續往下說。

不過外面有些傳言也沒錯,這徐福找到仙山拿到長生不死藥之後确實沒有回來。

不是回不來,是他就不想回來了,你說長生不老啊,那多吸引人!這好不容易自己懸着小命找到了,憑什麽給秦始皇啊,就算他是皇帝吧,可這海上他管不着哇!

于是那徐福決定不回去了,自己把這長生不死藥給私吞了,連帶着當時帶出海的那些個寶貝還有人,他全給留下,自己當了個海上的小島主,日子過得也很滋潤。

這下秦始皇不幹了,派了人要來抓徐福。

徐福雖說吃了長生不死藥,可是畢竟還是人不是神,他打不過這麽多兵将啊,被抓住了還是得死。

徐福就怕了,所以他就去跟秦始皇說,藥雖然找到了,但是他拿不了,因為海裏有蛟龍守着不讓拿。

秦始皇一聽大怒,就讓人把這蛟龍射殺了,但是這蛟龍在海裏那是活了千萬年了,都是有靈氣的,無緣無故傷了它那是要遭天譴的,所以殺了蛟龍之後沒多久秦始皇就死了。

要說這徐福也是陰狠,他就是故意激秦始皇對蛟龍出手,借天譴收拾了秦始皇,之後躲到海上以為自己可以從此逍遙天地。

可徐福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就是那天既然長了眼那不可能只針對秦始皇啊,徐福起了這麽多歪心思能落着什麽好?

最後天譴降下來,徐福這裏連島帶人全給沉海底去了。

徐福自己是活該,自己找死怪不得誰,可憐了當時徐福帶來的童男童女,全跟着倒了黴,都死在了這裏。

那麽多條人命在下面,自此這裏就老出事,都是那些孩子冤魂不散給鬧的。

***

漁老大的故事就是這樣,當然這是米嫣聽完之後總結歸納的。

漁老大在敘述過程中加入了很多誇張的言語形容,有時候還拉拉雜雜的扯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上去說了很遠。

不過中途米嫣除了配合的追問之外并沒有去催漁老大回到正題一類的,原本就是些口口相傳的老話,多半時候是想到哪說到哪。

不停催對方講正題,速度倒是快了,但很容易降低敘述者的傾訴欲望,遺漏很多有用甚至重要的信息。

米嫣現在不怕漁老大話唠,就怕他不肯說,巴不得他說得越多越好,她從中找出有效信息的幾率也更大。

因此不但沒阻止,還一個勁兒的誘導漁老大繼續說。

漁老大難得遇到個肯這麽認真聽他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的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個有學問有見識的人,也來了興致,越說越高興,恨不得把肚子裏那點存貨全給倒出來,徐福誘騙秦始皇殺蛟龍,然後遭到天譴這些就是他後來補充的。

說着說着漁老大突然停下來,米嫣順着漁老大的目光看向天際在向這邊蔓延的黑雲,猜測是風雨要來了,不過看起來還很遠,加快速度他們應該能在風雨來臨之前趕得回去。

米嫣正想叮囑秦政幾句自己注意,他們得加快速度。

漁老大臉色很難看的問米嫣:“姑娘,你看出什麽了嗎?”

米嫣一愣,看出什麽了?不就是風雨快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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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船了

擡眼四顧米嫣突然一驚,臉色也難看起來。

漁老大觑着她的臉色,問:“咱們是不是……”

米嫣有些沉重的點點頭:“好像是的。”

“那怎麽辦?”漁老大哭喪着臉眼巴巴望着米嫣,他是真把米嫣當專家了。

米嫣看着漁老大那張寫滿渴望的臉也很無奈,她現在唯一能判斷出的就是他們走了這麽久,其實是在原地兜圈子,根本沒有離開那片海域太遠,其他的其實她比漁老大還迷茫。

眼看黑雲越逼越近,漁老大也急了,剛才是因為想着有米嫣這麽個高手的存在想着靠她想想辦法。現在見靠不住,跟海讨生活的民衆那種不服輸的闖勁和韌勁又上來了,定了個方向就往前開。

秦政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他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但他能看到米嫣和漁老大他們緊張的樣子。

漁老大一收剛才嬉皮笑臉的形象,臉色嚴肅起來,駕駛着小漁船想要找到一個離開的方向,離開這片詭異的海域。

但是又繞了幾圈,他們依然是在圍着那片海域的外圍徒勞的轉着圈,連從哪個地方開始出錯的都察覺不到。

黑雲越壓越低,漁老大覺得自己都能從鹹濕的海風裏聞到風暴的味道,他加快速度将船向前駛去,可是事實證明一切都只是徒勞。

繞了一圈,他們只是眼睜睜看着風雨在靠近。

更糟的是,漁老大并沒有想到他們會離岸這麽遠,更沒想過會遇到現在這種情形一圈圈的浪費着時間,以及能源。

船上的柴油已經不多了。

即便是此刻奇跡出現,魔法突然解除,他們可以順利離開這裏,剩下的柴油也不足以支持他們一直保持在最高速度的狀态下離開大海回到岸邊。

不能跑在暴風雨之前,那麽等待他們的就只有一個結果。

漁老大和米嫣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即将到來的結局。

風在逐漸加大,漁船擺動颠簸的幅度增加了不少,漁老大還能勉強站立,米嫣只能抓緊船舷坐着,秦政更是直接趴在了船上。

迎面吹過來的海風已經夾雜了大量水汽,暴風雨一觸即發。

漁老大咬咬牙,在風裏跟米嫣吼:“我們還得加速再試一次。”

米嫣聽到了,點點頭,但漁老大并沒有看她。

再加速繞一圈,他們的油就不僅是難以支持高速運行了,恐怕連正常回去都成問題。

但此刻漁老大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做點什麽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聽天由命這句話誰都會說,但真落到自己頭上時大部分人都還是忍不住要蹦跶一下,總希望自己能扛過去,創造奇跡。

漁老大跟米嫣他們說,算是通知,也算是簡單表示了自己的尊重,但并不需要米嫣他們的回應,也沒有打算考慮他們可能表示的反對。

此刻,如何從眼下這個困境中逃脫生存下去才是漁老大最關注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可是這次還沒能完整走完一圈,暴風雨就到了。

漁老大眼裏滿是絕望,就憑這個小船要想從如此猛烈的暴風雨中逃出生天可能性幾乎為零。

然後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水從天上灌下來澆了三人一頭一臉,但他們這艘小船沒有翻也沒有被撕裂,依然好好的漂在海面上。

雨還在下,但暴風雨所造成的巨大風浪卻像是故意繞開了他們這艘小船似的,準确的說是繞開了這片水域。

于是他們三人就待在小船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掀起數十米的風浪又狠狠砸下來,而他們卻幾乎不受影響,船比最初時颠簸,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米嫣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風暴眼,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就是一場暴風雨,沒臺風沒龍卷風,哪來的風暴眼?

就算是一開始他們在風暴眼,但是海面上臺風移動速度多快,總不能這麽半天他們還在風暴眼吧。

米嫣看向漁老大,漁老大也正看着她,加上一個秦政,三人面面相觑。

漁老大之前一直穩定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也不知是高興的還是被這詭異的場景吓的。

米嫣張目四顧,先前看不出來異常,如今這片海域和周圍一下子被隔離開來成為一個獨特的存在。

透過風浪還是能大概看出來這是一片偏橢圓形的區域,準确一點說更接近紡錘形,短直徑大約1公裏不到的樣子,長直徑因為天氣原因看不到另一邊,初步估計不小于3公裏,應該會更長,這一片水面相對而言平靜得多,和周圍風浪大作的情形比起來,可以說是泾渭分明。

不知道這裏面到底隐藏着什麽秘密,下次或許可以考慮下去看看。

目前的情形掙紮也無用,三人反而比剛才要放松一點。

況且外面風雨正大,就算出去了也不見得就真的好。

為了省油,漁老大直接把發動機關掉,就讓小船就這麽漂着。

反正漂也漂不了多遠,真要是漂出去了那也算意外之喜。

中國人普遍很阿Q,真快到絕境反而就淡定下來了,還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漁老大就是如此,到這時候他又開始說上故事了,并且據說這些事兒都是漁老大家自己祖輩流傳下來的,在外面肯定沒聽過。

***

故事還是跟秦始皇有關,剛才說到秦始皇在徐福的誘騙下殺了海裏的蛟龍從而受到了天譴沒多久就死了,但是實際上,那個秦始皇其實根本就不是真的秦始皇,只是個替身而已,真的秦始皇在博浪沙遇到襲擊的時候就被替換了。

當時張良找來的大力士投出去的大鐵錘的的确确砸中了秦始皇坐的車架,不過幸好同車上一個小宮女聽到動靜不對,把皇帝給推開了,結果皇帝沒事小宮女就被活活砸死了。

就在秦始皇想要把那小宮女埋了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怪物,說自己是神獸,可以幫助皇帝陛下達成長生不死的願望,不過有個條件就是得讓他做幾年皇帝才行。

幾年皇帝位置換長生不死,這買賣還是合算的,秦始皇就答應了這神獸。

所以當時從樹林裏走出來的,其實已經不是秦始皇本人,而是那只幻化成秦始皇樣子的妖獸。

“不可能。秦始皇怎麽可能答應這種條件,一個有雄心壯志的帝王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權力就是毒/藥,秦始皇不會輕易放手,那妖獸當了皇帝之後也不會輕易放手,這種交易沒有人會做。”

漁老大的這個故事秦政覺得實在太荒謬,趴在那裏有氣無力的反駁。

“怎麽不可能!秦始皇又不傻,你想得到的他會想不到?那他肯定會給自己留退路嘛!我這不是還沒說到那裏,別插話,又沒跟你說!”漁老大轉過來跟米嫣說,“當時秦始皇肯定也是防備着這妖獸的,答應之後就交代自己的心腹先離開,尋找克制這妖獸的法子,等幾年之後這妖獸要是不肯還位就殺了它,把皇位再搶回來就好了。別不信,實話跟你講吧,我祖上就是秦始皇的心腹,傳到我這代,已經是第九十七代了。”

“那時候天下才統一,搶回來還不又得一番腥風血雨,他不會那麽選擇的。”秦政堅持自己的看法。

漁老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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