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改了一點,不清楚的可以回頭去看看
還約了許黛娣的父母,都要認人家的女兒了,禮貌上總得見個面的,就算他們不是許黛娣的親生父母,對許黛娣也不怎麽上心,到底養了她這麽多年,而且,許黛娣的身世也只有問他們最清楚。
“董阿姨,對不起,我爸媽臨時帶着弟弟去鄉下了,事先沒有通知我,我回家了才發現。”許黛娣有幾分懊惱地說。
“沒關系,等他們回來再說吧,總有機會的。”雖然有幾分失望,董琪也沒當一回事:“黛娣,董阿姨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動不動說對不起,你就是太軟弱,才會被人欺負。”
“對不……”許黛娣剛說了兩個字,忽然意識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改口說:“我記住了。”
董琪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從小失散,她的女兒又怎麽會受到這些折磨,變得如此懦弱,不過還不晚,她會補償她的,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到她。
方子然在醫院住了幾天,病情差不多穩定了,可是寧錦昇出于私心,讓她再留院觀察幾天。
出院了,他就不能名正言順地做24小時看護了,那麽人生豈非少了很多樂趣。
寧錦昇沒意識到,他對方子然已經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了。
病房裏,方子然覺得有些無聊,倚在床頭嘟着嘴說:“為什麽不讓我出院,我病都好了。”
“哪裏好了,昨晚你還吵着渾身不舒服。”
“那還不是你……”方子然說了一句突然停下來,臉龐微微有點紅。
寧錦昇擡眼瞅着她的模樣,眼底也有亮光閃動,柔聲問道:“我怎麽了?”
方子然白他一眼,移開視線說:“我想吃提子。”
昨天江浩拿來的水果藍還放在床頭櫃上,寧錦昇當時也沒心情去管它,裏面琳琅滿目地擺着不少水果,外面紮着彩帶,看上去漂亮得很。
寧錦昇的眼光落上去,想到這是江浩拿來的,心底突然地又噎得慌。
“這些水果都放了一天了,肯定不新鮮了,聽說外面那些商販都把爛的壞的水果裝到水果籃裏送人,你看這些提子,都什麽顏色了啊,玖兒,我拿去扔了,你想吃的話我再替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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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真的拎起了水果籃,方子然眼睛眨了眨,趕緊攔住他:“算了,我突然不想吃提子了,但是肚子好餓,我想吃東西。”
“小饞貓,剛喂你吃完的,這才幾分鐘啊,一下子又餓了?”寧錦昇笑着在她還有幾分嬰兒肥的臉蛋上擰了一把,心滿意足地拎起自己的零食袋,兩手拎着在她面前撐開:“幸好我替你買了,你自己看看想吃什麽。”
“哇,都是我喜歡的東西呢。”方子然配合地叫了一聲,低下臉,在購物袋裏翻着,沒一會兒,便抓了幾袋零食出來,兩只手都捧滿了。
“謝謝你。”她身子一俯,迅速在寧錦昇臉頰親了一下,後者眼睛一亮,在她喜滋滋捧着零食坐回床頭的時候,也跟着湊了過去。
“玖兒,我替你買了這麽多東西,就一個吻打發了啊?”
“要不怎麽樣?”方子然眼睛亮亮地瞅着他,手一揚,将一袋剛扯開的牛肉幹遞到他面前,“要不給你嘗一口?”
“你喂我。”寧錦昇得寸進尺地說。
方子然眼睛又是一眨,嘴角勾起兩個淺淺的梨渦,聽話地從零食袋裏拈出一根肉條,遞到他嘴邊:“給你。”
于是寧錦昇滿意了,一張嘴将肉條含在嘴中,順便也含住了方子然的手指,暧昧地吮着。
“呀!”方子然一聲低呼,嗔怪地瞪他一眼,飽滿的唇嘟起來:“壞死了。”
寧錦昇只覺得心底一蕩,忍不住松開她的手,伸手捧起她的臉:“也給你嘗嘗。”
方子然笑着躲閃,還是被他一把壓到病床上,肉條在兩人嘴裏傳遞,兩人的唇久久沒能分開。
這時,放在寧錦昇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正吻得難舍難分,就沒有理會,等到想起來,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拿起來一看,原來是顧詩悅給他發了條短消息:
錦昇,原諒我,如果有來世,我希望第一個遇到你,答應我,只愛我一個好嗎。
------題外話------
顧詩悅怎麽了?周末了,冒泡繼續有獎哦,都出來吧。
☆、058 認親宴,各種狗血
顧宅。
顧詩悅發完短信就把手機關機,随手放到床上櫃上。
手機旁,躺着一片薄薄的刀片,那是她剛從顧正霆房間裏找出來的,她拈起刀片,瞅了眼那閃光寒寒的刀口,眼光落到自己手腕上,想像着刀片割破血管的情形,心底隐隐有點害怕。
她不想死,不想和白鳳一樣走上那條不歸路,可是,一想到寧錦昇和方子然濃情蜜意的那一幕,她心裏比刀割還難受。
不行,她不能什麽事都不做,将寧錦昇拱手送人。
她躺到床上,看着床上櫃上的鬧鐘,心底開始估算時間。
她覺得寧錦昇看到短信,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救她的,她只用做做樣子就好,可是鬧鐘上的時間無聲無息過了半個鐘頭,門口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的心,也從篤定到急躁,最後失望,然後變成濃濃的絕望。
她不信,男人的心會變得如此之快,她不信寧錦昇會對她一點都不在意了,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沒法不信。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恨,心底一股戾氣上湧,猛地坐起身來,從床頭拿起刀片,像是對誰賭氣般,重重往自己手腕上劃去。
刀片很鋒利,手腕上傳來的劇痛,令她意識回來了些,看着那血猛地一下湧出來,她重新知道害怕,舉着胳膊,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她不想死,可是現在去求救,她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對了,如果她真的死了,寧錦昇或許會內疚,想念她一輩子的吧?
不,寧錦昇根本就不在乎他了,看到她的短信都無動于衷,她真死了,或許他還會慶幸沒人妨礙他們,她不要用自己的死去成全他們!
正不知怎麽辦的時候,門口傳來些嘈雜的動靜,傭人在門口拍着門,大聲叫着:“二小姐你在裏面嗎?二小姐?”
她心底一輕,抹了把眼淚,忍着手上的劇痛,伸出胳膊,将手腕上的血在床單上抹了抹,裝作昏迷的樣子躺到床上。
等到顧昕漾聽說顧詩悅自殺的消息,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了。
“救回來了麽?”她對着手機問。
“救回來了。”小紅在電話裏還是心有餘悸地說:“大小姐,可把我吓壞了,二小姐的血流得到處都是,我還以為她和夫人一樣……哦,呸,呸,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顧昕漾勾勾唇,不得不說,顧詩悅和她親媽還真是像,無論是個性還是為人處世,希望她的運氣能比白鳳強。
醫院裏,寧錦昇呆呆地坐着,看着病床上面白如紙的女孩,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錦昇……”顧詩悅慢慢朝他睜開眼,看到他,眼睛有光芒一閃,仿佛很驚喜地問:“真的是你嗎?”
“你醒了?”寧錦昇淡淡瞅着她:“感覺怎麽樣?”
顧詩悅沒理他這句話,從床頭掙紮着伸出手,手腕上還染着血的紗布那麽地觸目驚心。
寧錦昇的視線掠過去,眼色有點冷。
“錦昇,你怎麽了?”顧詩悅察覺到他的冷淡,臉色微微一變,虛弱地問:“你怎麽不理我?”
寧錦昇擡起手,按住她想伸過來的胳膊,扯過被子将她的手腕蓋住,淡淡地說:“你醒了就好,小紅替你拿藥去了,馬上就來,有事你可以讓她,我先走了。”
看到他真的站起身,顧詩悅心底一震,猛地一下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來說:“錦昇,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差點就死了,他居然轉身就走?
“為什麽?”寧錦昇停下腳步,背對着她,仿佛嗤了一聲,冷冷說道,“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還想我怎麽樣對你?”
原來他是怪自己傷害自己,他還是關心自己的,顧詩悅籲了口氣,心底稍微安定了點,急急地說:“錦昇,你別走,我知道錯了,我有好多天都沒看到你了,一時想不開才會這樣的,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寧錦昇還是背對着她,聽不出情緒地說:“小悅,如果我這次留下來,那下次呢?是不是只要你不開心,想不開,就會用這種方法虐待自己?”
“不會的,我再不敢了。”一時間,顧詩悅也忘了自殺的初衷是為了讓他心疼愧疚,讓他舍不得自己,不過至少他現在還是出現了不是嗎,他終究是放不下自己的。
“錦昇,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你別走,我真的好想你,讓我多看你幾眼可以嗎?”
她瞅着寧錦昇的背影,心底還是有幾分難過的,方子然只是發了幾天燒而已,他就沒日沒夜地守着她,而自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他卻連多看一眼都不肯。
寧錦昇終于慢慢朝她轉過身來,俊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他站在那兒,隔着好幾步的距離,一字一句地說:“小悅,我們分手吧。”
什麽?
顧詩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他雖然有這方面的意思,但終究沒真的說出口,現在,她都快死了,他卻向她提出分手?
“不,我不願意!”她幾乎要崩潰了,這不是她想要的,寧錦昇應該是坐在她病床前,一動不地握着她的手,滿臉愧疚地向她認錯,肯求她的原諒才對啊,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因為心急,她騰地一下從病床上爬下來,鞋也沒穿,跌跌撞撞地沖到寧錦昇面前,也不顧自己手腕還傷着,雙手一環,緊緊抱住了他。
“錦昇,不要對我說這麽殘忍的話,我受不了。”她把臉埋在寧錦昇懷裏,聞着那熟悉的男人氣味,不過幾天而已,竟是那麽久違,她拽緊他,好似一松手他就不見了。
寧錦昇感覺着她急切的動作,瞅着她黑黑的發心,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小悅,你這是何苦呢,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真的,我配不上你的,你忘了我吧。”
“不,我忘不掉,忘記你我做不到。”顧詩悅在他懷裏低低地哭泣着。
以前,只要她一哭,寧錦昇就會心軟的,顧詩悅摟着他,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這幾天她真是瘦了不少,單薄的身子縮在寧錦昇身前,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寧錦昇看着她,眼底浮上深深的無奈。
他覺得,他真是一個很壞的男人,如果說前幾在他還有遲疑,可是現在面對顧詩悅,他已經很清醒地認識到,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他的身心,已經悄悄被另一個女人所占據。
所以,即使心底懷着很深的愧疚,他卻明白,真的不能再給顧詩悅任何希望,長痛不如短痛,他不想看到顧詩悅消沉,更不要她為他輕生。
收到她那條類似于遺言的短信時,他腦子真的是懵了,所幸,顧詩悅沒事,她被搶救回來,可是下一次呢?他無法時刻盯着她,所以,此刻面對顧詩悅的糾纏,他真有點心力交瘁。
他伸手,按住顧詩悅的肩膀,将她從自己懷裏扯出來,盯着她哭泣的小臉,一字一句地說:“小悅,你說吧,要我怎麽補償你,除了我,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他的意思是說,真的沒有挽回餘地了?
顧詩悅心底越來越慌,瞅着那張熟悉的俊臉,拼命地搖頭。
“不,錦昇,我只要你,我不要你的補償,除了你,我什麽都不要。”
看着淚流滿面的顧詩悅,寧錦昇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團。
許黛娣等啊等,她的認親宴終于來臨了。
帝都的休息室裏,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她身上穿的是董琪替她選的一套藍色禮服,深V領下,她的胸形若隐或現,惹人遐想卻不俗氣,裙擺長長的,腰肢掐得很細,恰到好處地掩蓋住她腹部的一點小贅肉,董琪的眼光真心不錯,這身衣服将她修長的身形勾勒得很是高貴,精致的妝容下,她有些暗淡的膚色也提亮了不少,眼尾加了點小煙熏的效果,給人一種很神秘很冷豔的感覺,這樣看上去,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豔。
她對着鏡子,眼神有些恍惚,其實她的父母沒有去鄉下,她回家後,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自己的身世,但是母親陳瑤很肯定地告訴她,她就是他們親生的,還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當時生産時的細節,抱怨她不是個兒子,生她的時候受了婆婆不少的氣。
所以,許黛娣心裏沒底,也不敢帶父母去見董琪,怕當時就穿幫了,董琪一氣之下,根本不再認她。
認親宴後,兩人的關系已經昭告天下,即使親子鑒定結果出來她們不是親母女,也許董琪也會将錯就錯,依舊認她作幹女兒吧,董琪之前不是一再說過嗎,她一見許黛娣就覺得投緣,即使她們不是親生的,也會好好對她。
許黛娣這樣想着,心底覺得安定了些。
休息室裏,董琪找到許黛娣,溫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禮服,又笑着咛囑了幾句,正準備牽着她去宴會廳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對男女走了進來。
男女都穿着晚裝,打扮得好像來赴宴的賓客,可是那氣質一看就很差,特別是那女人,滿身的肥肉,真讓人為她的禮服擔心。
許黛娣看到他們,臉色迅速一變。
“黛娣!”陳瑤一眼就看到穿着名貴禮服,漂亮得幾乎不敢認的女兒,吃驚地叫道:“真的是你啊?有人說你在這兒辦宴會,我還不敢信呢,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告訴媽?”
媽?
董琪眼光動了動,這就許黛娣的父母呀?
“都怪我,一時疏忽了,應該早點通知兩位過來的。”她笑着搭讪。
聞言,陳瑤朝她轉過臉來,看清她的模樣,臉色重重一變。
“董琪!”
四目兩對,董琪的臉色也是微微一動,瞅着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是你?”
“我呸,我就說嘛,怎麽會有這種人,又不是兒子,26歲的老姑娘了,這樣的女兒都要認!”陳瑤突然提高了音量,刻薄地諷刺着,蹬蹬幾步沖過來,一把扯住許黛娣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跟我走,你這小白眼狼,吃我的穿我的,養了你這個賠錢貨20多年,一點屁用都沒有,現在還要認賊作母。”
“媽,你幹什麽啊?放開我,你抓得我好疼!”許黛娣叫着,想推開她的手,奈何陳瑤體形過于結實,根本撼動不了分毫,陳瑤緊緊拖着她的胳膊,不顧她的反抗,一點點往外扯。
“住手。”
董琪很快反應過來,眼睛一眯,冷冷擋在兩人面前。
和陳瑤彪悍的體形比起來,她看上去纖細得多,但那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讓陳瑤停下腳步。
“賤貨,你憑什麽對老娘指手劃腳的!”陳瑤一把甩掉許黛娣的胳膊,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瞪着董琪:“這麽多年了,你不幹脆死在外面,還跑回來做什麽?哦,你是又跟了哪個野男人,混得好了,回來向我耀武揚威的吧?你個賤人,從小就跟我搶衣服搶玩具,長大搶我男人,現在連我女兒都要搶?”
顧昕漾站在門側,看着這鬧成一團的兩個人,很有些幸災樂禍地挑挑眉,她只是出于好心,把許黛娣今天認親的事告訴了她的父母,并把他們帶到帝都,想讓他們親自來看看,哪裏會想到變成這樣。
看上去,這幾人不僅認識,關系還很複雜啊。
這時,一直杵在旁邊的許父大概是看不下去了,扯了自己老婆一把,小聲說着:“阿瑤,算了,少說幾句。”
許黛娣也在一旁跺着腳,恨恨地說道:“媽,你這是幹什麽啊,你把我的臉都丢光了。”
“小賤貨,你的人都是老娘生的,老娘都沒嫌你丢人,你反倒嫌起我來了!”陳瑤罵着,手一擡,一聲脆響,一巴掌甩到許黛娣臉上。
許黛娣捂着臉,當着這麽多人,眼淚立刻出來了。
一旁的董琪眼底戾氣一閃,纖細的手指一擡,一耳光同樣扇到陳瑤臉上。
啪地一聲,比剛才那聲更響亮。
陳瑤肥胖的臉龐,立刻浮出幾條手指印。
“你敢打我?”陳瑤也捂着臉,好似不敢相信,然後尖叫一聲,朝董琪呲牙咧嘴的撲過來,可是還沒沾上她的衣角,兩個保镖沖過來,一人一邊扯住了她胳膊,其中一個還直接掄起拳頭,毫不猶豫地往她肥肉上揍去。
“呀!”陳瑤慘叫着,聲音高亢而尖銳。
只打了幾拳,董琪冷冷說道:“放開她。”
兩個保镖訓練有素地住手,但還是一人一邊,警惕地守在陳瑤身後。
陳瑤剛才梳得整整齊齊的發型全散了,身上的禮服皺巴巴的,半邊臉紅腫着,那樣子不知道多慘,許父不得已過來扶住她,見她還在那裏罵着,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看着董琪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憑什麽打人?”
許黛娣眼底含着淚,微張着嘴看着眼前一幕,好似已經吓傻了。
她好不甘心,這樣一鬧,估計今天的認親宴也黃了。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這一天,為什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就在她發怔的時候,董琪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被打的臉頰,柔聲問道:“疼不疼。”
她看着董琪,眼底閃着淚花,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好在董琪也沒繼續問下去,扭着看着陳瑤說:“姐,原來黛娣是你的孩子,怪不得和我長得這麽像。”
姐?
許黛娣這回是真的是怔住了,剛才這兩人完全是仇人一般,怎麽會是姐妹?
然後她眼眸一動,想到小時候曾在家裏看過陳瑤年輕時的照片,和她現在的樣子的确很像,只是後來生了兩個孩子體形發福,她又不注意保養,才完全長變了形。
如果董琪和陳瑤是姐妹的話,董琪不就是她的姨媽?
“賤人,誰是你姐?”陳瑤還是怒氣沖沖地說:“我沒有你這種妹妹。”
“姐,這麽多年,你脾氣還是這麽壞。”董琪毫無情緒地說道:“你罵我賤人就算了,黛娣是你的親生女兒,她是小賤人,你是什麽?”
“……”
陳瑤一滞,董琪沒等她再次破口大罵,繼續說道,“我聽黛娣說了,這麽多年,你一直嫌棄她是女孩子,也沒有好生對過她,既然你不想管她,我管,今天這個女兒我認定了。”
“董琪,她是你外甥女,你就不怕被人知道笑話!”陳瑤罵道:“你自己生不出蛋嗎,你是不是什麽都要跟我搶?”
“黛娣,你願不願意認我這個媽?”董琪不理她,扭頭看着許黛娣問。
許黛娣欣喜若狂,她完全沒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那麽,她再也不用擔心董琪會反悔了。
因為激動,她只能連連點着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麽說,你是願意咯?”董琪嘴角挑着一絲笑,滿意地牽起她的手,不理陳瑤的咒罵,溫柔地将她腮邊的一縷碎發捋到腦後,含笑說道:“我帶你去補個妝,宴會馬上就開始了。”
十分鐘後,顧昕漾從陳瑤嘴裏,大致弄清了她和董琪的關系。
董琪和陳瑤是親姐妹,姓氏一個随父親一個随母親,所以才會不一樣,只能說陳家的基因強大,不僅兩姐妹長得很像,連許黛娣也遺傳了她們的外貌,所以董琪才會認錯人。
據陳瑤說,董琪比她小五歲,從小就生得賤,喜歡勾三搭四,陳瑤以前本來談了一個男朋友,那時才上高中的董琪便橫插一腳,硬生生搶了她的男友,兩人由此反目。
因為這事,估計陳瑤在陳父面前告了狀,弄得陳父很生氣,痛打了董琪一頓,把她趕出家,董琪性格也很倔,才16歲的她就這麽離家出走,陳父去找過她,但是聽說她在外面跟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學也不上,家也不回,一氣之下就扔下話說不認這個女兒了。
就這樣,兩姐妹後來一直沒有聯系,直到今天遇到。
顧昕漾不知道陳瑤的這番話裏有多少水分,但是她和董琪是親姐妹是毋須置疑的了。
宴會廳裏,許黛娣走到正在餐桌旁吃着東西的顧昕漾身邊,小聲問道:“我父母是你找來的吧?”
剛才,她早就看到顧昕漾站在休息室的門邊,就算顧昕漾只是純粹地在那兒看熱鬧,也會把事情怪到她身上的。
顧昕漾淡淡一笑,模棱兩可地說:“我不懂你說什麽。”
許黛娣瞪着她,突然得意地一笑。
“顧昕漾,你失望了吧?就算我不是董阿姨親生的又如何,她喜歡我,不管我是誰,她都要認我。”
顧昕漾依然微笑着,睨她一眼:“你也知道不是她親生的,你說,如果她找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會這樣對你嗎?”
許黛娣笑容一僵。
“還有,你剛才也看到了,你說董阿姨是真心想認你,還是只想和你媽……鬥氣呢?”顧昕漾瞅着她,拉長音調說:“許黛娣,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蠢!”
許黛娣垂在一側的拳頭倏地握起來,瞅着她,半晌,才恨恨地說:“顧昕漾,你休想挑撥離間。”
“呵呵……”顧昕漾嘲諷地勾唇,從桌上拿了客甜點,慢條斯理地吃着,瞅她一眼,淡淡說道:“許黛娣,我有個問題一直很好奇,你說邵匡早就知道你是只破鞋了,你被多少人玩過,你自己記得清嗎,啧啧,就算沒有我,你覺得他能要你嗎?”
“……”
因為氣憤,許黛娣的身子都開始輕輕顫抖,精心勾勒的五官都變得猙獰,這些本來就是她心底的傷疤,顧昕漾偏偏要無情地扯開。
是,她也知道,她和寧邵匡已經不太可能,但是她要報複,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顧昕漾笑咪咪地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從桌上拿起一盤刺身,呵呵一笑:“抱歉,許黛娣,我怎麽忘了,你本來就蠢!”
“顧昕漾!”許黛娣終于忍不住,手一伸,從餐桌上拿起一杯紅酒,作勢想往她身上潑。
顧昕漾瞅着她,身子一動不動,嘴角挑起嘲弄的笑:“潑啊,許黛娣,別忘了你的身份!”
她現在是董琪新認的幹女兒,這杯酒潑下去,還不知人家會怎麽看她,許黛娣咬着牙,思前想後,終究慢慢放下酒杯。
“顧昕漾,你少得意。”緩緩地,她開口,每個字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含着深深的恨意:“總有一天,我會把我所受的恥辱,一點點地,全部報到你身上。”
顧昕漾又是一笑,很是輕佻地說:“你,行嗎?還有,你的恥辱,難道不是你自找的?”
說着,她呵呵一笑,看着許黛娣難看的臉色,轉身離開了。
這個女人太蠢了,和她說話都拉低自己的智商。
因為寧邵匡有事,所以今晚的宴會顧昕漾是和莊明月一起來的。
看着裝扮一新的許黛娣,莊明月感慨地嘆了口氣說:“黛娣這樣一打扮,和我外孫女更像了。”
雖然還是認下了許黛娣,但董琪也明白,她應該不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了,心底還是有幾分失落的,聞言眼眸動了動,佯裝随意地問道:“寧夫人,能問一下,你外孫女今年多大了?”
“和黛娣一樣,也是26歲。”莊明月嘆息着:“本來她馬上就要結婚的,結果……”
也是26歲,董琪心底又是一動,但是寧家的親外孫女,怎麽可能會是自己的女兒,而且又不幸去世了,她就是想看一眼都不可能。
她有幾分遺憾,然後仿佛閑聊般,向莊明月問了幾句寧邵匡和顧昕漾的私事,莊明月不疑有他,一一告訴了她,這時眼神一轉,看到覃岩慢慢向他走來。
董琪雖然不是A城人,但她這個認親宴辦得很周到,A城的上流圈子,有不少都接到了她的請柬,覃岩聽到風聲也找過來了。
“外婆。”走到莊明月面前,他含笑打了聲招呼。
“小岩,你也來了啊。”莊明月笑着回望他,到底是突然冒出來的外孫,沒什麽感情,而且也不是她親生的,口氣不鹹不淡。
幾人寒喧了幾句,許黛娣從人群中穿過來,她本來是來找董琪的,一擡臉看到覃岩站在那兒,臉色微微一變。
“黛娣,我們又見面了。”
覃岩的眼光也看到她,微笑地打了聲招呼,叫得還很親熱,好似很熟的樣子,許黛娣沒法,只得硬着頭皮走上前。
“你們認識啊?”莊明月奇怪地問,然後眼光一動,突然想起之前在報上看到過,覃岩找了一個酷似可心的女人,難道就是許黛娣?
“以前見過幾次,”覃岩微笑地看着許黛娣:“黛娣,恭喜你。”
許黛娣躲開他的目光,勉強說了聲謝謝。
她有些心虛,她也恨覃岩,可是和恨顧昕漾不同,覃岩手上還有她的視頻,如果惹惱了他的話,他把自己的豔照拿出來,她的名聲就全毀了,最重要的是,董琪會怎麽看她呢?
既然兩人認識,所以很自然地走到一旁說話去了,許黛娣是不樂意的,但是覃岩暗示有話要單獨跟她說,她哪敢不跟着呢。
看着兩人并肩走開的身影,莊明月心底一動,心想覃岩不會是真對可心舊情難忘,所以找上許黛娣吧?
她蹙着眉頭想,雖說覃岩和許黛娣沒什麽關系,但可心總算是覃岩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兩人這樣子是不是不太好?
覃岩和許黛娣在宴會廳找了個比較僻靜的角落,身旁是一株碩大的發財樹,躲在濃密的樹影後,許黛娣有幾分緊張地問:“覃岩,你還找我做什麽?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呵……”覃岩看着她,邪邪一笑:“黛娣,恭喜你啊,找了個大靠山,聽說那女人很有點背景呢,你不會是她私生女吧?她長得和你還真有幾分像呢。”
“你瞎說什麽!”許黛娣恨恨地瞪着他:“覃岩,你找我有什麽事,趕緊說,我還有事。”
覃岩挑眉瞅着她,突然說:“黛娣,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那晚不止一次吧,我還以為你很想我的。”
“閉嘴!”許黛娣吓得聲音都抖了,左右瞅了幾眼,壓低嗓音說:“那天的事,你要怎麽樣才能忘掉?”怎麽樣把視頻還給她?
“忘掉?為什麽要忘掉?”覃岩盯着她,暧昧地一笑,倏地貼近她,角落逼仄的空間裏,唇瓣蹭着她的耳角,拉長聲調,邪惡地說:“我每晚都在……反複回味呢。”
許黛娣臉色都變了,覺得他的嘴唇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般,就是這般湊近,已經讓她透不過氣來,哆嗦了半天,她深吸一口氣說:“對了,顧昕漾今晚也來了,她一個人,寧邵匡沒跟來呢,你不是喜歡她嗎?你怎麽不去找她。”
“哦?”覃岩挑挑眉,終于放開她,卻沒有走開,盯着她今天精心妝扮的妝容,手,慢慢探了過去。
許黛娣屏住呼吸,身子慢慢後退,然後抵住了身後的發財樹,退無可退,她仰起臉,盯着覃岩慢慢湊近的手掌,外強中幹地問:“你,你幹什麽?”
覃岩不說話,身子前傾,以一種暧昧的姿式貼近她。
“許黛娣,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的臉幾乎俯在她面前,盯着她因緊張而不斷吞咽口水的動作,輕輕一笑,低低地說:“我喜歡她,和喜歡你,是一樣的。”
“……”許黛娣腦袋一炸,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
還好,覃岩說完就從她臉邊離開,手一伸,摘下她頭發上沾上的一片樹葉,“許黛娣,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不過要用你的東西來換。”
“你要什麽?”許黛娣茫然地問。
覃岩笑笑,随手彈掉手上的葉片,“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說完,他從發財樹後繞出來,轉身走開。
許黛娣這女人雖然蠢,好在她現在有背景了,所以覃岩認為,适當的時候可以利用一下。
莊明月找到顧昕漾的時候,她正在和人說電話,唇角勾着,眉梢眼底的風情隔得老遠都聞得到。
莊明月兩手抱胸,索性停下腳步,就那麽瞅着她,大概過了好幾分鐘,才見她挂斷電話,視線一轉,看到不遠處一臉促狹的莊明月。
“媽。”她抿唇,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
莊明月難得見她這副小女兒家的羞澀模樣,所以握着手包,心情很好地走過去,挑眉問道:“邵匡的電話?”
顧昕漾點點頭:“他事情辦完了,問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走。”
“你跟他說,我們娘倆個有說不完的話,今晚要促膝長談,讓他自己回家。”
啊?
顧昕漾故作驚訝地說:“可是我已經讓他過來了。”
“那就再給他撥個電話,讓他滾回去。”莊明月佯裝吃醋地說:“這臭小子,已經超過三天沒跟我打電話了,媳婦才分開多久啊,就聊個沒完。”
顧昕漾默。
寧邵匡挂完電話,眼光一轉,冷不丁看見車頭前面沖出一條人影,他下意識踩下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