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撒嬌二十三點

新學期開學第一天,強哥又提了句換座位的事。和以前一樣,如果有想調換座位的同學可以先找魏郯登記,然後他再安排。

一個寒假過完,陸時語早就把換同桌的事忘到了爪哇國。她習慣和魏郯坐一起了,和別人坐,還要重新适應,有點麻煩。

再說,她不入地獄誰如地獄。

她,就是這樣一個舍己為人的美少女!

冬去春來,春過夏至,日子像是翻書一樣一天天翻過。今年天氣熱得特別早,還沒數伏,桑拿天就來了。中午從食堂吃飯回來的時間,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段,太陽能把人烤死。

陸時語拿着個迷你電風扇,一邊吹風一邊抱怨,“今年太熱了,我感覺現在地面溫度得有四十了吧,走在上面小腿都燙。”

“天氣預報說是37。”李怡潼也拿着同款電風扇,“咱們快點走吧。”

“好。”

從窒息般悶熱的猶如一個特大號蒸籠的室外,走進涼爽宜人的教學樓,陸時語大嘆:“老子這條命都是空調給的。還好明天就放假了,我絕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附中是中考考點,從明天開始放假三天。陸時語怕熱,幹脆貓在家裏寫各科老師布置下來的超多作業,以及複習準備期末考試。直到第三天上午,才因為嘴饞出了門。

她穿着件牛油果色吊帶連衣裙,斜挎着小巧精致的草編零錢包,一蹦一跳地進了胡同口的便利店,熟門熟路地打開冰櫃尋找椰子灰那迷人的倩影。這貨實在太火了,經常斷貨。

啊,還剩一支,太好了。

陸時語盯着那支冰淇淋,嘴角的笑還沒完全綻開,就見一只手越過她,快一步拿走了冰淇淋。

Woc!

陸時語瞪着眼回頭,看着是誰在虎口奪食?

“魏十三,先來後到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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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郯一手拿着蔓越莓酸奶,一手拿着椰子灰,目光帶笑地看着她。

“你不能吃。”

“我不能吃,你就能吃呗?你倒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先?”她熱得臉蛋紅撲撲,鼻尖泌出細細的汗珠。

魏郯也不跟她多解釋,扯開冰淇淋包裝,露出頂部的黑色脆皮和白色椰蓉。

陸時語好氣哦。

她突然伸出手将他拿着冰淇淋的手朝向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舌頭将黑色脆皮舔了一圈。

魏郯:“……”

陸時語叉着小腰,得意地笑。

想不到吧?

出乎意料吧?

哈哈哈……

“你不吃了吧,那就給我!”陸時語笑眯眯地準備從魏郯手裏接過黑色蛋筒。

孰料,魏郯手一擡,淡定地張嘴直接咬在冰淇淋上。

“喂……”陸時語好生無語,“那,那是我舔過的。”

魏郯斜她一眼,仿佛在說“那又怎樣?”

“你,你,你……怎麽這麽寡廉鮮恥呢?”

魏郯微微揚眉,一點不在乎地又咬了一口冰淇淋,甚至還挑釁地朝她眨眨眼。

他這三口下去,已經吃掉了三分之二。拿着酸奶和椰子灰的包裝袋,他去收銀臺結賬。

陸時語看着他的背影,欲哭無淚。楞了好一會兒,才站在原地跺腳仰頭“啊”了一聲,引得正在理貨的大叔納悶地看她。

她氣呼呼地沖出便利店,魏郯已經吃完冰淇淋,站在門口等她。見她出來,将手裏酸奶遞過來,“補償你。”

“你真讨厭!”陸時語噘着嘴氣鼓鼓地接了過來,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柏油路被熱辣辣的烈日曬得反射出一片晃眼的白光,知了聒噪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小姑娘兩腿伸直,清新的牛油果色襯得她皮膚亮白。圓潤的膝蓋下是修長筆直的小腿,她的腳不大,腳趾瑩白,肉乎乎的,一顆顆微微蜷着,可愛極了。

陸時語坐着,魏郯站着。因為角度問題,他的視線不可避免地從她微微敞開的領口處,看到了一道不太明顯的天然勾縫和陰影。

魏郯呼吸一凝。

下一秒,他就不自在地挪開了眼睛。

耳朵尖慢慢紅了。

“你丫給我解釋清楚小美是誰?”

街對面傳來一個高亢的女聲,陸時語望過去,原來是一對年輕情侶當街鬧起了別扭。

“寶貝兒,我心裏除了你哪兒還有別人啊。這是誤會,我可以解釋。”

“誤會你大爺的!”女孩子直接上手了,把男的臉撓花了一片,男的臉色瞬間不太好,而女孩子撓完人轉身就走。

“咕咚”一聲,陸時語咽下嘴裏的酸奶,心裏嘀咕:這男的會不會惱羞成怒打人啊?畢竟當街被女朋友撓了,男人的尊嚴何在?

誰知,男的站了一會兒就追上去,将女的手腕一扯,将人拉進懷裏,低頭就吻了上去。女的起初還掙紮,但很快就被吻得柔順下來。

這個大反轉看得陸時語哇了一聲,“成年人都是這樣談戀愛的呀!”

她真的不懂。

不過不妨礙她一臉興味地給糾纏在一處互啃的兩人讀秒。

“50,51,52……”

流批啊,竟然一口氣親了五十多秒。

這得多大的肺活量。

到底接吻是什麽感覺呢?真的這麽享受嗎?

“還沒看夠,你不怕長針眼?”魏郯蹲下來,臉色不悅地看着她。

陸時語這才想起來,她身邊還有個大活人呢。

魏郯還在這兒!!!

“刷”地一下,她的臉紅成了番茄。

她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視線不經意掃到魏郯的嘴唇。

也許是被剛才小情侶的那一發熱吻刺激到了,陸時語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盯着男生的嘴看。

他是真的很會長,嘴唇都長的犯規——唇形清晰柔和,恰到好處的飽滿度,中間一點唇珠性感,唇色也是健康的淡水紅色。

像果凍。

想咬。

陸時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看魏郯,站起來,招呼也不打,拔腿往家跑。

留下魏郯莫名其妙地楞在原地。

陸時語剛進家門,就收到一條微信。

魏郯:【這兩天別吃冷飲。】

直到晚上臨睡覺,她才明白那條微信的暗示,因為她的大姨媽來了。

陸時語的臉又紅了。

他大約是在學校時,見過她揣着小面包去廁所的情景吧。

不過這記性要不要這麽好啊,是作業不夠多,還是奧數題不夠難。

7月4日附中正式放暑假。

放假的頭兩天,陸時語每天都過着吃飯睡覺看小說這種頹廢又快樂的日子。

直到三天後,魏郯一大早給她打電話。

“出來玩嗎?”他問,聲音聽起來比平時要輕松許多。

陸時語看了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陽,抓起遙控器将空調的溫度又打低了一度,“不,外面太熱了,會把我這樣的小仙女曬化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那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陸時語:“……”

大兄dei,電話是你打過來的呀!

“沒,沒有吧。”她答道。

這次對面沉默的時間更長了,長到陸時語覺得魏郯是不是已經把電話挂了。

“那你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他終于出聲了。嗓音很輕,仿佛被風一吹就散了。

陸時語有種感覺,如果她說不知道,魏郯很可能會直接挂電話然後把她拉黑。

她看了眼日歷,七號,七月七號,是什麽特殊的值得紀念的日子?

陸時語皺着眉,伸出一根細白的食指在下巴颏上點了點,随即大笑了一聲,“哈哈,你以為我不記得了,這麽重要的日子我怎麽會忘?”

“怎麽重要了?”魏郯的聲音裏有一絲不難察覺的期待。

“今天是7.7啊,中國人民抗日戰争紀念日!”

魏郯垂下眼,看着從窗戶裏照進來的光柱中,一粒一粒上下飄揚的浮塵,挂斷了電話。

耳朵裏傳來短促的一聲“嘟”,陸時語納悶地放下手機。

這哥們今天到底啥情況啊?

她打開小說APP,想接着看小說,可眼睛盯着屏幕上的一點,半天都沒移動一下。

“哦,no!”陸時語突然像彈簧似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七月七號,今天,是魏郯生日啊!

啊啊啊啊,她竟然忘得一幹二淨!

去年秋天魏郯送她手繪鞋的時候,她還信誓旦旦地保證,等魏郯過生日,她會送他一份大禮。

屁呀,她都直接忘到爪哇國去了。

打了半夜游戲的陸時欽睡到快中午,才打着哈欠出了房間。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盒牛奶,聽到廚房裏的輕微響動,徑直走到廚房。

“我日。”陸時欽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剛才乍一聽到廚房有動靜,我還以為鬧賊了呢?原來真是你呀。有生之年系列。”

“我怎麽就不能進廚房?”

“能,怎麽不能?!不過,你在做什麽?”陸時欽俯身彎腰,從陸時語肩膀後伸頭往前看。

“你眼睛是出氣的?看不見我在做蛋糕?”

“哈,蛋糕?可別像小學那次,煎個雞蛋差點把廚房都點着了。”陸時欽說着從一旁切好的水果裏順了一塊芒果。

見他理所應當地還要再拿草莓,陸時語立刻像護兒子似的将水果盤挪開,“鍋裏有媽媽早上蒸的圓白菜肉包子,客廳茶幾上有洗好的葡萄、久保桃,你餓了就去吃。”

陸時欽微揚了眉,“合着你切的這些不是為了吃?”

“反正不是給你吃。嗳,你走開點,擋着我光了。”陸時語嫌棄地用胳膊肘推他。但她那點力氣,完全沒推動人。

“你真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第一次做蛋糕竟然沒有親弟弟的?”

陸時語手下一頓,反省了一下,點點頭,“一會兒如果有剩下來的邊角料,就給你吃。”

當他是垃圾桶啊?

陸時欽瞪了她一眼,好奇道:“不過,你這蛋糕到底是給誰做的?”

“今天是十三的生日。我忘了給他買禮物。”

陸時欽聽了,哦了一聲,如果是這樣,那他沒什麽fuck可說。

“嗳,你給他買禮物了嗎?”

“你得失憶症了,我春天買限量版球鞋的時候,買了兩雙,其中一雙就是送他的。”

“哦。”陸時語不說話了,她到底是什麽腦子?竟然把魏郯的生日忘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

陸時欽:“等我過生日,你給我也做個蛋糕,多放點奶油,我愛吃甜的。”

陸時語轉過手伸手戳弟弟硬邦邦的胸膛,在他的黑色T恤上留下個白色的手指印,“陸時欽,你不要忘了,你生日也是我生日,我給你做的屁蛋糕。走走走,吃你早飯去。”

陸時欽臨出去,長臂一伸,又順走了一塊芒果。

今天其實是陸時語這輩子第一次真正進廚房做東西。之前小學有一次,她想炒個雞蛋,結果沒注意鍋底有水,直接倒油下去,結果可想而知。噼裏啪啦,牆上地上全是油點子不說,還濺到她手背上好幾滴,紅了好大一片,疼死了。

她實在不知道應該給魏郯買什麽禮物好,總不能買套《五年中考三年模拟》吧。而且今天這種情況,不論買什麽都顯得很沒誠意。

所以她打算自己動手。

做什麽好呢,想來想去,做個小小的生日蛋糕好了。

家裏工具、食材都很全,照着網上的教程做就行了。只是看着容易操作起來難,忙活了一上午,連午飯都沒怎麽吃,還打了個場外求助電話給蘇亦,總算勉勉強強做了出來。

陸時語打電話的時候,魏郯剛從游泳館出來。今天心氣不順,他覺得如果不物理降降溫,他大概會像個炮仗,一點就炸。

洗完澡換好衣服,手機響了。

他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來電顯示,并沒有接。一分鐘後,手機又響,魏郯還是淡淡地看着它響,依然沒接。

等到鈴聲再次結束,他握着手機,等待第三通電話。

至少也要打足三次再接,才有牌面。

魏郯也不着急回家,背着運動背包随意往路邊樹下一靠。

等。

三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之前還震地像抽筋一樣的手機,像死了一樣,沉寂無聲。

這丫頭,脾氣是真的大!

還是那麽不耐煩哄人。

魏郯仰頭看着頭頂茂密繁盛的枝葉,盛夏熱烈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透下來,晃了他的眼。

他這算不算自己作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夾子,只有一更哦,晚10點

今天所有正分評都發紅包哈~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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