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想與銀票

一下午在和諧的你問我答，分工幹活中度過，鐘欽嗑完最後一粒瓜子，滿臉無可奈何聽着你一言我一語的“虛僞”對話，不止一遍心裏嘆氣，這不是我的王爺，這不是我的公主！

天色變暗，江回迎包攬了所有活，示意慕清晨歇着。

處理完蔬菜秧時天已全暗，慕清晨指揮她把蔬菜藏好，起身活動活動僵硬的軀體。

江回迎迎風而立，浩然正氣，清淡道：“天色已晚，在下送姑娘回家罷”

慕清晨搖頭：“還要看看有沒有網到魚。”

“那在下再護姑娘一程”

江回迎不動聲色注視黑暗，鐘欽立刻站如松，表情嚴肅無聲回複：妥當。

慕清晨低頭順着淡淡銳利目光瞧了眼黑暗，笑眯眯問江回迎：“那邊有什麽嗎？”

“過路野獸，無妨”

淡淡碧眸死神冷漠，死盯江回迎，沖着慕清晨擡頭：“喵！”

說謊！它能聽懂所有和慕清晨有過接觸的人的話。

慕清晨俯身，溫柔低笑，豎指唇前，悄悄耳語：“別和他置氣”

江回迎側臉偷瞧，耳朵小幅度調整方向，仍然沒能聽清，指尖焦躁摩挲劍柄。

淡淡熄聲，與江回迎對上視線，鼻子打出冷哼呼聲，別過貓臉，明顯不悅，輕撓了幾下慕清晨衣袖。

慕清晨被它小表情小動作萌的原地炸裂，忐忑道：“抱抱？”

淡淡主動往身上蹭，她立刻會意，受寵若驚抱起淡淡，滿心雀躍：“淡淡你怎麽這麽可愛！”

滿足了，冷淡的淡淡終于抱到手了，好幸福~

臂彎裏，淡淡被撫摸擠壓快變形的小臉對着江回迎，碧眸充滿嘲諷。

江回迎：“……”切，誰會跟一只傻貓計較？不過，這貓形态倒有些似曾相識。

深宮曾傳聞兇獸傷人，造成幾死數傷，傳聞碧眸黑身，貓形，長毛，為異國舞女愛寵，聽其傳聞描述，似與它十分神似。

宮裏那些事，他向來不甚了解，知之甚少，想着回頭順便打聽打聽吧。

兩人來到放網處，夜幕下的河水倒映一輪彎月，幾點繁星，靜谧朦胧。

慕清晨和淡淡沿着落石跳到對岸，漁網伏滿了蝦蟹，魚卻沒有。

她将網拉上岸随意一放，然後倒出一部分，挑個頭大的放在河岸舊木桶裏。

蝦蟹一經解放四處亂爬，淡淡面無表情，眼神無波揮爪，企圖逃走的蝦蟹全部被打了回去。

一只螃蟹成功逃進淺水，來不及躲藏，被飛來橫爪按住殼子，耀武揚威舉鉗揮舞，沒能傷到對手，反而被一爪拍飛，正好落入桶中。

淡淡得趣，悟出新技能，和慕清晨一起合作挑選蝦蟹，工作加快許多。

河對岸，江回迎注視漁網，臉色越來越冷，躍入黑暗：“魚呢？”

鐘欽：“魚…游走了？”

“回去告知你主子，暗衛一職自行免去！”

鐘欽戰戰兢兢：“可是屬下做錯了什麽？”

江回迎冷臉凝視再次放網的慕清晨，戾氣深重。

鐘欽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看王爺臉色，順着目光瞧去，立刻明白過來，連忙跪下認錯：“王爺息怒！屬下誤會了王爺命令，屬下接受處罰，願意将功折罪！”

江回迎黑暗裏的身形未動，投以陰冷一瞥，默不作聲走出黑暗。

慕清晨眉開眼笑提着木桶微微仰頭：“雖然沒有魚，蝦蟹也不錯，你剛剛去哪了？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

江回迎淡道：“方才兇獸出沒，追了片刻”

淡淡：“喵！”騙人！

慕清晨安撫生氣的貓兒，軟語微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回…”江回迎及時忍住，鎮定自若：“在下江回”

“嗯…我叫慕清晨，我們年紀相差不大，像兄妹一樣呢！”

“不像！”

“啊？”

“不像兄妹。”

“……？”難道我們不是兄妹？

江回迎仙風道骨道：“在下二十有三，收你為徒倒可”

慕清晨：“……”

正在思考王爺那一眼含義的鐘欽：“……”

慕清晨和淡淡被送回家，山上燭火搖曳，小黑躺在堂屋門口守望，瞧見來人立刻委屈沖過來求安慰，恰好瞧見主人懷抱裏的淡淡，狗臉一沉：“汪！”下來！

淡淡從容撇了它一眼，跳上樹枝，很快消失黑暗。

“淡淡！回來！”

慕清晨喊。

“該吃飯了！”

小黑瞪大眼睛仰視主人，狗生第二次體會生無可戀，泫然欲泣有氣無力回狗窩。

淡淡高冷優雅返回，隔着一米頭也不回越過慕清晨，滿臉我和你感情一般。

“……”過河拆橋的貓！

吃過晚飯，慕清晨用小黑專用碗裝了瘦肉粥，小黑平靜該吃吃該喝喝。

午夜，小黑蹲在慕清晨窗下開始鬼哭狼嚎，聲音低低的，漆黑的眼睛好似望穿牆壁，望眼欲穿。

月黑風高，詭影晃動，一道寒光穿葉而至，毛骨悚然歌聲戛然而止。

困倦欲死的慕清晨開窗，正好瞧見微微顫動的長劍和狗臉驚恐的小黑，輕笑，這回它大約不敢造作了。

新的一天仍然陽光明媚，一切一如既往美好，除了“小媳婦”樣委屈的小黑。

慕清晨和江回迎合作催生蔬菜，淡淡伏在最高的樹枝上閉目養神，回歸只可遠觀不可亵玩，小黑離兩人遠遠的，一會兒一道幽怨視線。

中午，從江回迎昨夜自行體會一瞥中領悟良多的鐘欽歸位，隐秘朝江回迎方向打手勢。

江回迎受到提醒，似不經意提道：“在下去收漁網”

不一會，他滿意的提來十來條黑魚，高人風範道：“今日運氣不錯”

慕清晨：“……運氣…真…不錯…”你家河裏黑魚大量還集體往網上撞？

江回迎面不改色抛下蹦跳活魚，慕清晨望着滿滿三包袱的蔬菜陷入未來暢想。

“現在是早春，很多蔬菜還不到播種時間，這些反季節的菜一定會很受有錢人家歡迎~多生長一點，找到固定客戶，很快就能賺錢啦~錢錢呀~”

一疊銀票忽然橫在她眼前，前端迎風輕顫，散發萬惡之源獨特氣味。

慕清晨的興奮暢想瞬間斷片，面無表情望着江回迎認真的眼，想從中看到情緒。

江回迎見她沒反應，想了想，又掏出一大疊，全是大額數目。

“在下随身只攜帶這些，若不夠我再取來”

慕清晨恢複對金錢的理智，一言難盡望他。

你見過哪個隐居俠客随身攜帶數十萬銀票？能不能敬業點？

這錢肯定不能接的，她搖頭道：“這是你的錢，給我做什麽？收回去吧”

江回迎面具下的臉隐隐不悅，卻沒多說，沉默布置漁網，走遠了些，側臉輕道：“我的錢你也能用”

“……”醒醒吧江回迎！你忘記你現在演的是江湖隐居俠客？和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真這麽豪随手送陌生小姑娘銀票？

在21世紀這叫什麽你造嗎？獻殷勤！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