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朋友
“程曦的事兒。”
“哦。”
“明白了?”
“明天也有事兒吧。”
“對。”他一邊插蠟燭一邊說。
“我作業還沒做完。”
“你動作怎麽這麽慢?”他擡頭問:“晚自習幹什麽去了?”
“做作業啊。”我說,“要考試了你不知道嗎?”
“考試多簡單呀。”
“哪裏?”
“哪裏都簡單啊。”他把我抓到身邊,“來,許個願。”
我拗不過他,只好閉着眼睛許願。
“吹蠟燭。”
我照着他的指示,吹蠟燭。
“來,切蛋糕。”
“你好無聊啊。”
“快點,不是作業沒做完嗎?”
“哦。”
切完蛋糕,他立馬往我嘴裏塞了一塊巧克力,還滿臉期待地問:“好吃不?”
“好吃。”我點點頭。
他站起來,指着蛋糕說:“那就多吃點。”
“你呢?”
“我不愛吃甜點。”
“你該不會想讓我把這一整個吃完吧?”
“你又不是沒試過,以前哪次蛋糕不是你一個人吃完的?”
“那是因為無聊”
“我看你現在也挺無聊。”
“那你幫我把作業做了。”
“好啊。”
我把作業遞給他,反正自己相似,老師都認不出來。
“我早做完了。”他接過去,拿到旁邊茶幾去做。
我坐在地上吃蛋糕,第一次覺得如此味同嚼蠟,這生日過得一點都不開心,不知是因為方棠的敷衍還是他的“忙碌”。
他有女朋友之後對我而言開始變成一個陌生人,我不知道他每天在學校幹了什麽,更別提見了誰、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有沒有煩惱之類的。
想問,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
練習冊被遞到面前,擋住了蛋糕。
我擡頭,方棠彎着腰把練習冊塞到我手裏:“特地少寫了一個步驟。”
“我一般都是全對的。”
“數學現在這麽好了?”
“一直都很好。”
“小學可不這樣。”他随意地坐在我身邊。
“小學也全對。”我氣鼓鼓地說。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他說:“好像是程曦來着。”
“我吃飽了。”我站起來,拿着練習冊就走:“你自己收拾。”
“西西……”他拽着我的裙子擡頭。
“幹嘛?”我掰開他的手才想起來捂裙子,轉身迅速躲開:“看什麽看!”
他笑了笑,“現在都知道害羞了?”
“老師沒教過你不能偷看女生裙底嗎!”我紅着臉說。
“你裸奔我都見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他轉回去,“何況也不算我偷看,你自己要站在我旁邊。”
“兩三歲的事有什麽好說的。”我說,“你小時候尿床我還沒說呢!”
他站起來,抓住我手腕:“尿床你不也睡了,也沒見醒啊?”
“你還栽贓我!”
“我媽那麽心疼你,又不會怪你。”方棠理直氣壯:“我就不一樣了。”
“我要去揭發你!”
“你自願的。”他說,“誰讓你遇到什麽事都‘好好好’的?”
“所以你就能欺負我了?”
“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他皺眉問。
你背着我喜歡別人了,我卻還傻傻喜歡你。
這句話我沒說出口,只是有些不開心地沒理他,悶頭往外走。
他三兩步追上來一把彎腰将我禁锢在懷抱裏,“說清楚。”
“我說錯了行吧?”我有些無奈,“你沒欺負我,我欺負你了。”
他的手越來越緊,低低頭說:“你沒有。”
“那就成了啊,我回去了。”
“Cheng Xi,對不起。”
我以為他說的程曦,更有些喪氣,問:“你分清誰和誰了嗎?”
他沉默好久,才又開口:“西西。”
“幹嘛?”我沒好氣地回。
“我真的我很喜歡Cheng Xi。”
“哦。”
我随口敷衍,心裏很明白他說的是程曦,卻會将那個音節默默想象成指稱自己,畢竟他的告白從不屬于我。從他有第一個女朋友開始,我們成長路上“朋友-親人-戀人”的鏈條就被打斷了,進度永遠停在“親人”一環。
“放手,我回去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他抓着我的肩膀,将我轉過去面對他,再彎腰輕輕抱住:“西西,不回去。”
“你天天晚上不是一個人睡的嘛,應該習慣了呀。”
“習慣不了。”
“好嘛好嘛。”我還是屈服了。
拒絕他是一件太艱難的事,我花了上千個日夜也沒研究出解決方法。
方棠揉揉我的腦袋,“我們西西最聽話了。”
我頭靠在他胸前:“我困死了。”
“那還一直吃!”
“你逼我吃完啊!”
“沒叫你一定吃完,能吃多少吃多少嘛。”
“撐死了。”我像個洩了氣的皮球,焉搭搭。
他的手掌隔着肚皮輕輕拂過我被蛋糕充滿的胃部,笑出了聲:“把你撐死了怎麽辦?你不舒服又不會說。”
“怪你。”
“怪我?”
他笑了笑,手順勢向下伸進衣服裏面摸我的肚子。
我覺得有些奇怪,“你手冰涼!”
方棠扶着背,将我扣在懷裏,大拇指不小心碰到了(和諧)。
這感覺太詭異,我立馬掙紮,卻被他抱緊。
“你幹嘛呀?”
“長大了。”
好奇驅使他的手在下方試探。
我擡頭:“方棠,你不能……”
“不能什麽?”他看着我的眼睛說,“我是誰?”
“你是……”
“我是你所有規則的例外。”他堅定地說:“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那是我第一次察覺到他如此強烈的占有欲,無緣由的占有欲望。
話畢,他大膽地将手上移,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我不知道自己臉有多紅,只覺燙得厲害,像是被炙烤一般。手腳都變得酸麻,腦子開始不清楚,咬着唇忍耐。
他的手輕輕揉捏,要将自己所好奇的都慢慢、細細探尋清楚。
明明自己洗澡之類的時候碰到不會有什麽奇怪的感覺,青春期胸前微微出現腫塊一般,有時甚至會有一點點疼,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感覺。像全是爬滿了螞蟻,在有規律地噬咬我每一根神經。
他的手就像能撥動我心弦的唯一工具,在我空曠的心中随意亂彈亂奏,無人能控制。
(和諧)
“西西……”
我要着唇,不說話,生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異常。
手漸漸移到了我的腰上,他低聲在我耳邊說:“你真的要變成一個‘女人’了。”
終于結束,我眼角的淚一下子滲了出來,抓着他的衣服哭到:“誰讓你亂來的!”
“我沒有亂來啊。”他抱着我,“替你核實一下。”
“騙人!”
“好吧,我也沒試過。”
“怎麽辦啊,會不會懷孕?”
“傻子,你生物都白學了嗎?”
“我們班老師沒講。”我哭着說。
“哦……”方棠尴尬地笑笑,“你可以來我們班聽聽。”
“會懷孕嗎?”我擡頭問他。
他憋着笑幫我擦眼淚,“不會,放心。”
“真的?”我真心問他。
“真的。”方棠肯定地回。
我越想越委屈:“吓死我了。”
“我會随便害你嗎?”
“會。”我望着他,委屈巴巴:“你現在都不經過別人同意就……”
“你會拒絕嗎?”
我愣住了,想了想,“不會……”
他笑着抱住我,明知故問:“為什麽?”
“因為是你啊。”我小聲地說。
方棠聽到了滿意的答案,輕輕抱着我,享受着他一百分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