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不想掃了他的興致。這次回來,令他最高興的就是,他大哥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沒有疏遠他。真好,不是嗎?
“那大哥可不要貪杯喝太多啊,醉了我可背不動你啊!”李子棋調笑道。
“好小子,竟敢打趣你大哥,我倒要看看今天誰先倒!”
李子書領着李子棋輕車熟路的到了一處酒家,剛坐下,他就大聲喝到:“老板,先來兩斤上好的烈酒,再來幾個下酒的小菜。”
“好嘞!”廚房裏回應道。小二很快就将酒和菜端了上來。
“我跟你說,別看這地方看起來不起眼,可是方圓幾裏內最好的一處酒肆了。他家的就都是老板自家釀的,連名字都起的是烈酒,喝起來絕對對的起它的名字。”李子書一邊起身為他倒着酒,一邊還熱情的推銷着。
李子棋端起酒碗,嘗了一口:“果然是好酒。”
“對吧,來幹!”
兩人喝着酒,互相聊着這幾年的經歷。他們卻沒有發現,這間酒家,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客人,就連店小二也早已不見了蹤跡。
當李子棋扶着額頭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空地上。周圍明明樹木茂盛,可這片空地沒有樹木卻沒有一絲雜草,就像是被人特意清理出來的一樣。
他緩緩的坐了起來,頭還是有點暈。果然,宿醉要不得,瞧他都跑到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了!周圍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李子書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他盡力的站了起來,想要去找回去的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自己的四周居然有一層看不見的“牆”,把他圍攏在其中。
“這是什麽東西!”李子棋拍着這幾面牆,有些不知所措。
“尊者醒了,可有什麽不适?”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站在了他的身後。
李子棋雖面上不顯,心裏還真被吓了一跳。“你是何人?這又是什麽地方?快點放我出去!”
“尊者不必心急,現在還沒有到時辰呢,你馬上就知道我是誰了。”薩滿拄着權杖,緩緩的從他的面前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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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棋卻仍舊困在裏面,這個屏障對薩滿并沒有威脅。
李子棋有些疑惑,這個老頭究竟是出來幹什麽的。難道就為了看他這個階下囚然後再講幾句沒有沒腦的話嗎?
很快,薩滿就走出了這片空地。當他的腳踏出的那一刻,一個複雜的血色陣圖在空地上顯現出來。李子棋就在這個陣圖的中央位置。
薩滿揮起了權杖,向陣圖中打入了九個妖精。所有的妖精都昏迷着,身上布滿了黑色華麗的魔紋。一進去陣圖,便被分散到陣圖的不同方位,像是專門設定好的位置一樣。陣圖冒出紅色的液體緩緩将其包裹,化作一個紅色的巨繭。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的男主角要死了_(:зゝ∠)_終于快把他寫死了
☆、白頭搔更短(二)莊周夢蝶
薩滿盤腿坐在陣圖前,像是在閉目養神。他就像一臺定時的機器一樣,每隔一段就會向陣圖中抛入九只妖精。
李子棋坐在陣圖的中央,猜想自己應該是位于陣眼之中,不然怎麽其他入陣的妖族都被裹成了血繭,而自己卻被“優待”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陣圖到底是做什麽的,不過看這仿佛如流淌血液的血液般的陣紋,他也能猜想到并不是什麽好的作用。
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李子棋的腦洞。
“大人,千年靈墨已經抓到了。”艾麗曼突然出現在老人的身邊,擡手從手心中放出一個火球抛到了地上。火球碎裂後,一個昏迷的紅衣女子掉了出來。
“小夫子!”李子棋震驚的叫道。
“怎麽回事,她怎麽還沒有完全入魔?”薩滿看着小墨只漫延了半張臉的魔紋呵斥道。
“是屬下無用。”艾麗曼忙跪了下去。
薩滿俯視着跪在地上,低着頭的恭恭敬敬的帶着些許惶恐的艾麗曼,“罷了罷了,你也算是盡力了。你的魔引能夠引出放大妖族內心的欲望使他們入魔,怕是她的執念未完成吧!”
“對了,那個散仙和白蒼山主如何了?”
“大人放心,那個散仙已經被我的一命引走,而那個白蒼山主也被我打成重傷逃走,不會有力氣來破壞您的大事了。”
“那就好……”
“喂,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快放了小夫子!”李子棋緊張的拍着“囚籠”,高聲道。
“小夫子?沒想到天祈尊者與這靈墨認識。放心,馬上就能讓她來陪你了。”薩滿的聲音普通沙子摩擦一般的沙啞,聽起來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天祈尊者,快放了我們!”
“桀桀,我怎麽可能認錯人,我能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賜。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認得你!”薩滿面露瘋狂之色,獰笑道。
“只要陣法成功,我就能打開修真界之門重新回到魔族,到時,我便可以拿回我失去的一切!”
“大人,你一定會成功的。真神會将将您的一切歸還給您的。”艾麗曼溫順的低着頭說道。
“我還以為你花那麽多功夫要幹嘛呢,原來只是要為魔族打開到人界的大門啊!”胡半仙兒一手提着一只失去意識的白貓,一手抓着一條掙紮着的小黑蛟,緩緩的從林中走了出來。
艾麗曼看到自己分出的那一命,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怎麽會……”
“就你這只小貓咪,還不至于讓我廢多大功夫,你的這一命我收下了。”胡半仙兒當着她的面将手中的白貓給收了起來。
艾麗曼一皺眉,擋在了薩滿面前,做着一副防禦的模樣。
“別緊張,我只是來看戲的而已。我現在既非修真界之人也非人界之神,兩界的生死,于我又沒有什麽關系。”胡半仙兒擺出一副事不關己挂起的模樣。
倒是白蒼有些難以置信,“你好歹也是從修真界出來的,怎麽能這樣!”
“修真界,一堆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無論是人妖魔,沒有一族是好東西。你認為當年我是為何渡劫失敗的。”胡半仙兒看着手裏的白蒼說道。
“為何?”它還真傻傻的問了。
“你猜!”
白蒼:……
看着一人一蛟在那裏智商掉線般的傻傻的互動,也許還有對散仙人品的某種謎之信任,薩滿居然相信了她的說辭。
“艾麗曼,退下。”薩滿開口道。
艾麗曼即使為他的安危擔心,卻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退到了一邊。
“既然如此,仙尊就在一旁觀看吧。”言下之意就是,你看就看吧,只要別來礙事就好。
“當然。” 胡半仙兒爽快的答道,白蒼倒是想反對,卻被無情的鎮壓。
薩滿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裏算了算時間,蹲在地上向小墨伸出了手。
“你想幹什麽,拿開你的手!” 李子棋現在無比痛恨着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在這個陣中待着,除了叫幾聲什麽也幹不了。
沒有理會李子棋的叫嚷,薩滿用他那幹枯的手指捏住了小墨,擡起了她的臉。
“告訴我,你的執念是什麽?”
小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中卻滿是空洞,沒有半分神采:“我想找到棋棋,陪着他百年,看着他娶妻,生子,有幸福美滿的家……”
他的回答令白蒼和李子棋都愣到了。白蒼聽了這話才明白,為什麽小墨已經見到了李子棋,卻還是沒有完全的入魔,原來她的執念壓根就不止那一點兒。
李子棋愣到了,他沒想到,原來小墨對他是這種感情。看着他娶妻生子,陪他走一生,那他對她的感情……李子棋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一廂情願的傻瓜,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胡半仙兒看着場上所有人的反應,笑了。
“你想逃出去還是想要救你的小夫子呢?二者選其一,我可以幫你哦!”李子棋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小夫子馬上就要死了。當你的小夫子全身都布滿魔紋之時,就會跟那些被抛進陣圖中的妖精一個下場哦。到時,你也會死的!”
李子棋不自覺的看向了陣圖中的那些血繭,“我憑什麽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我可以救你出去,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救你的小夫子。只要在你的小夫子入魔之前,你死了,那麽她的執念也就沒了,到時她便于這陣法無用,也就可以保她一命。”那個聲音又道。
李子棋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信這個人的話。
“如果我死了,那兩人見小夫子無用,惱羞成怒要殺了小夫子怎麽辦!”李子棋又問。
那個聲音也沒有生氣,笑着說:“放心,在這世上還沒有我保不住的人。”
李子棋剛想再問些什麽,卻看薩滿伸出食指,點向小墨的眉心。“睡吧,在夢裏,你的一切執念都會實現。”
小墨緩緩閉上了空洞的雙眼,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臉上的魔紋用肉眼看的見的速度開始增長着。
李子棋內心已然做出了決定。“希望你不要騙我。”
“當然。”那個聲音又道。
李子棋留戀的看向小墨:“小夫子,我知道你一直都當我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卻沒有真正明白過這個孩子的內心。”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小夫子,我喜歡你,是想娶你做娘子的那種喜歡!你聽到了嗎,快醒醒,我是不可能與其他女人結婚生子的,夢裏的都是假的。”
他這一喊,明明是挺悲壯的場面,卻有人樂了。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深情的嘛!”胡半仙兒有手指頂頂白蒼的蛟頭,打趣道。
白蒼甩了甩腦袋,躲掉了她的手指。“瘋女人,明明可以兩個都救,卻偏偏只救一個。”
白蒼也很郁悶啊,本來自己過想當人後爹,結果卻發現人家自己的情敵,這操蛋的心情是怎麽回事。偏偏這貨還要死了,死就死吧,還弄什麽深情告白,搞得他現在都覺得自己倒成了插足的第三者了。
“哦,沒想到你可以聽到我的傳音啊!”胡半仙兒故作驚訝道。
白蒼翻了個白眼,廢話,不是你特意讓我聽到的嘛!
“小夫子,你千萬不要忘了我。下輩子,我一定會讓你的眼裏看到我的!”李子棋抽出頭頂束發的發簪,那發簪扁平,兩側輕如薄翼,鋒利無比 。他一臉決絕的将發簪向心口插去。
“大人,要不要阻止他。”艾麗曼不放心道。
“不用,陣法鎖魂,他逃不出去的。”薩滿不在意的說。
胡半仙兒皺了皺眉頭。當李子棋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向陣中和地上的小墨各打入一到法術。
小墨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棋棋!”她身上的魔紋已經褪去,身上的衣裙也變回了白底黑紋。她還未有其他動作,卻又被艾麗曼打暈了。
“你居然違約了,就不怕千年大劫提前到來嗎!”薩滿驚恐的發現,陣中的李子棋只剩下一個軀殼,靈魂早已不知所向。
所為散仙,其實就是渡劫失敗,卻已承受大半天劫,即時放棄兵解成就半仙之身的修士。仙人不能下界,散仙便可稱為世間第一人。但他們也不是毫無約束的,相反,每千年就會散仙經歷一場天劫,九次雷劫後即可成就真仙之姿。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受到天道的制約,因果越多,他們的天劫來臨的時間就會縮的越短,來的越快。
這也就是薩滿開始為什麽會相信胡半仙兒的原因。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反正我已經經歷過一次天劫了,至今我也沒聽說過哪個散仙能夠成功度過第二次天劫的。反正都是要死的,早點晚點又如何,還不如活的自在些。”胡半仙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流氓狀,一把撈着小墨,搶了就跑。
薩滿氣的想吐血,這還是仙人嗎,簡直就是地痞流氓!然而更讓他吐血的還在後面。
“艾麗曼,你在幹什麽!”薩滿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薩滿大人,時辰快到了,陣不可廢。”艾麗曼依舊是溫順的模樣,修為卻已從妖将變為了妖王。她手上卻動作不停,将動不了的薩滿送入了陣眼之中。
薩滿滿臉褶子的臉上全是不可置信。從他三歲開始,艾麗曼就到了他的身邊,告訴他他是真神的使徒,因為犯了錯才會被貶入凡世,只要他努力恕罪,真神便可将他的一切還給他。她教他識字,法術,教他一切。他一直以為他知道艾麗曼的一切,到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只貓妖。
“你一直都在騙我嗎?”薩滿問道。
艾麗曼沒有回答,她從身上又分出了一命,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方法。這個分/身一離開她的身上,就已經完全入了魔。
艾麗曼将自己的一命連同其它的的妖物一同送入了陣法之中。
……
修真界,崇明山雪頂,雲華宮中,一個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渣作者:終于死了,撒花撒花
天祈尊者:我死了你看起來很開心啊,嗯~
渣作者:小的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你信我,信我啊!快把仙劍從我脖子上拿開啊大大_(:зゝ∠)_
☆、春眠不覺曉啊(一)墨川之主
一千年後
修真界 東荒之地 墨川山
“大王,大王,夭壽啦,那個鬼修又突破了!”山茶匆匆的沖到了山腰的一處洞府之中,跑到小墨的床前大叫道。
小墨懶懶的睜開了眼睛,撇了他一眼。“淡定,淡定。”
自己這個小仆人什麽都好,就是喜歡大驚小怪,唔,還有點特殊的癖好。比如,別人頭頂都喜歡帶花,他就直接頭頂着一盆只有一個花骨朵千年未開花的山茶樹。還非說那株山茶樹是他媳婦。她就不大明白,一條泥鳅妖精是怎麽看上一株山茶樹的,物種不同如何相愛?
小墨打了個哈欠,趴在被子上,“是哪個鬼修啊?”
“還能是哪個,就是蘭花精家的那個仲尹啊,短短千年就修到了鬼王,慶賀修成王的請柬都送來了。”小墨聽着都覺得山茶身上的酸氣在冒泡了,不禁覺得好笑。
“你呀,哪裏來的那麽大酸氣啊。人家成鬼王是人家的造化,我們也不至于眼紅。”
修仙本就是個急不得的事情,欲速則不達。妖族修煉的慢,卻也有慢的好處。修煉路上無心魔阻攔,幾乎是一路通暢。而其他幾族,修煉的速度是快,可每升一級都會歷心魔劫。
“我就是覺得他修煉的太快了……”山茶又小聲嘀咕了些什麽,小墨也沒有聽清。
“行了行了,把請柬給我吧。”
山茶掏出一個燙金的祥雲請柬交到了小墨手裏。小墨看了看日期,還有幾天時間準備禮物。話說,又要送禮了每次挑禮物都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心累。
“大王,這次去東蕪山能不能帶上我。我聽說天祈尊者也會去啊!”山茶請求道,那可是他最崇拜的修士了。
小墨眼皮一跳,又要見那個家夥了。
作為一個山大王,小墨還是頗産的,好歹坐擁一個山頭不是,挑個禮物還是拿的出手的。
就這樣到了請柬标明的那一天,小墨收拾收拾帶着自家小仆人,就到了東蕪山。
東蕪山這個山頭被幽蘭占了上千年,所以多花妖。整個山頭都被花海覆蓋,走在路上,還能看到不少還未化形的小花妖,将自己的根須從土裏拔出來亂跑,或是躲在一邊偷偷瞅着來客。
“墨川山主,請跟我來。”一個花奴走到小墨面前,為她引路。
跟着花奴走過片片花海,走過在林間的樹上搭設的平坦寬闊的藤橋。終于到了一個在巨大古樹上渾然天成的宏偉宮殿。
條條的藤龍盤旋在柱子上,撐起這萬丈的高樓。碧色的琉璃瓦鋪設其上,在陽光下透露出碧色的暖光。點點的星火在其中穿梭,那是林間的某種小妖精,顯得宮殿更加神秘與好貴。
“每次來都覺得我們住的地方就是狗窩啊,主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山茶跟在小墨身後小聲的說。
小墨也只當沒聽到,她整天都忙着修煉呢,哪有時間搞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好吧,我們都明白,她只是在為她的懶找借口而已(¬д¬。)。
“你終于出門了,我還以為你在你那個洞裏發黴了呢!”幽蘭一襲錦衣,看起來有種世家風範。他揮了揮手,花奴退下,他親自為小墨引路。
“我那是在修煉。”小墨白了他一眼,現在,她已經完全對這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家夥提不起半點興趣了。小墨拿出一個錦盒,扔給了幽蘭。“賀禮!”
幽蘭很自然的收到了兜裏,“來就來了還帶什麽賀禮啊,這麽客氣幹嘛,如果我打開不是水沉金那要有多尴尬。”水沉金是一種靈藥,有固魂之效,小墨也是偶然得了那麽一株。
小墨真的很不想承認,自己當年剛見到幽蘭時還以為他真是君子如蘭呢。現在想想,自己當年還是太年輕啊。這個流氓自己的眼睛是瞎成什麽樣才能把他看成什麽君子啊= =!為了株水沉金愣是纏了她好幾年,每次見面都要挂在嘴邊。
“是水沉金,真是怕了你了。”小墨撇了撇嘴,這水沉金好歹是自己拼死拼活在某個秘境裏跟一群人打架得來的,送給這個貨還真的覺有點舍不得。
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幽蘭也沒再打擊她,把她帶到廳中就座後就急匆匆的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大王,白蒼山主來了。”山茶站在小墨的身後小聲說道。
小墨看向門口,一個穿着玄色的衣服的小包子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在看到小墨之後,眼睛一亮,邁着小短腿就跑到了她這邊。
“墨姐姐,我好想你!”三頭身的白蒼膩歪着就要往小墨身上撲。
小墨接住了他,“已經一千年了,為什麽你還是這麽小,怎麽就不長個啊!”
“我還小嘛!”湊不要臉不知道已經多少歲的老妖精白蒼撒嬌道。其實也不能全怪他,誰讓他千年前因為一場戰鬥燃燒了真元,導致修為倒退,直到現在還沒緩過來。要是他能變成大人,早就明目張膽的去追求小墨了!
小墨還想說些什麽,還未開口,一只白的過分的手就提着白蒼的衣服将他從小墨懷裏提了起來,放的遠遠的。然後,這個仿若從冰雪中走出來的高嶺之花自己一聲不吭的跟小墨擠在了一張矮桌後。
“那個,天祈尊者,旁邊還有空位。”小墨有些尴尬的說道。
天祈尊者面無表情,充耳不聞,緊緊挨着她坐着,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可小墨突然就覺得他像只傲嬌的小貓一樣。
“喂,你幹什麽,為什麽偷襲我!”白蒼邁着自己的小短腿,蹭蹭蹭的跑了過來。
“偷襲?”高嶺之花不屑道,“我從不屑于幹那種背之事。”那意思分明就是,老子不需要偷襲就能吊打你,怎樣,不服啊!
白蒼:“……”還真不敢不服,自己早就被他虐過了,要不是自己重傷未愈,唔,好像愈了也打不過怎麽辦!該死的人修,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白蒼仗着自己現在個頭小,又開始耍賴了,啓動低齡化模式,“我不管,就是你,墨姐姐他欺負我!”說着就要往小墨身上撲。
結果下一秒,他就撲到了空蕩蕩的坐墊上。擡起頭一看,原來他是撲到了自己剛剛被高嶺之花丢到的那個位置上了,肯定又是這個天祈尊者搞得鬼!
白蒼剛想再接再厲,卻被天祈尊者那冰冷的眼神給攝的有些心虛,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座位上。
“這樣不好吧,白蒼還這麽小。”小墨小心翼翼道,說實話,她還真有些怕他。
高嶺之花皺眉,“你是在心疼他?”
小墨抽抽嘴角,她就說,這人是有病吧,這種深閨怨婦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那個,你跟我來!”周圍來客落座的越來越好多,他們這個樣子被人看着算是怎麽一回事。小墨忍不了了,每次見到這家夥都覺得他陰陽怪氣的,她覺得她必須要和他好好談談。
小墨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天祈尊者居然也沒有反抗就跟着她走了。山茶也想跟過去,卻被小墨呵退。“別跟來,看好白蒼。”
“哦。”山茶一臉失望。
小墨一路拽着他的衣角,到了個沒人的角落裏,很霸氣把他按在了牆上,來了個單手壁咚。雖然她個子沒這個白毛的天祈尊者高,可好歹氣勢能湊不是。
“喂,你這個家夥在搞什麽鬼,我跟你很熟嗎?為什麽老是針對我!”小墨裝作一副惡狠狠的兇殘樣子盯着他。
這個家夥從千年前她就在凡人界認識了,從剛一見面她就覺得這人不跟她不對付。整天好像她欠了他二五八萬一樣臭着臉,偏偏還一個勁的往她面前湊,簡直有毛病。
天祈尊者低着頭,看着小墨,晶瑩白皙的臉上慢慢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色。
“我很高興!”
“什麽?”小墨疑惑,突然冒出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啥意思。
然後,小墨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她僵硬着身子看着面前這朵白如雪的高嶺之花伸出兩只好看的不像話的手,捧住了她的臉。
“我很高興,千年了,在你的眼睛裏終于能夠看到我的影子了。”天祈尊者臉上露出了暫且稱為幸福的笑容。
小墨現在很想抽抽嘴角,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奈何她現在動不了。快放開我的臉,都被擠變形了有木有!
小墨的心聲沒有傳到高嶺之花的耳朵裏,然後,她只能驚恐的看着高嶺之花那帶着些許虔誠,緩緩低下向她湊近的臉。
喂,你想幹什麽!
……
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出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山茶看着一臉日了狗的表情的大王黑着臉走了回來,也不繼續參加慶典了,帶上他就回了墨川山,連幽蘭大人都沒攔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渣作者:兒砸,看我說的對吧,你果然變色了?
系統提示:您的男主角頂着白頭發,白眉毛,白眼睛,白皮膚,住在白色的高山雪頂上靜靜地抛來兩個白眼
渣作者:……
☆、春眠不覺曉啊(二)移山于東
“千年前,魔族人用九九八十一個入魔之妖獻祭,以一個元嬰人類修士的血脈為引,構建出從修真界直達凡人界的傳送陣。一時間,魔族大舉入侵凡人界,人間生靈塗炭。這時,祈天尊者如同天神一般降臨凡人界,一人搗毀了魔族的通道,殺光了所有入侵的魔族。這樣的仁義之人,為什麽大王你那麽讨厭他啊?”山茶蹲着低着頭剝着橘子,頭頂的花盆微微傾斜着,花枝一顫一顫的。
“你剝個橘子也那麽慢,快點!”小墨蹲在地上不滿道。不是她不想提那個凡人界大劫,難道她要告訴自家小仆人自己也差點就成了那被魔族用來做傳送陣的八十一個入魔小妖的其中一個嗎?那要多傷害她的形象。
“哦!”山茶有些低落的答道。把剝好的橘子一瓣一瓣用竹簽給串了起來,遞給了小墨。
小墨接過來,開始放在面前的火堆上烤串→_→。
墨川山脈不算大,卻也不小。除主峰外還有十幾座從峰。風景秀麗,卻沒有什麽的靈脈,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大個地方一直沒有人占領的原因。
修真界地方很大,人卻不多。大多數修士修為到了一定境界,都喜歡占山頭。墨川山裏沒有什麽厲害的妖族,當年小墨剛到東荒來時就在這個山頭修煉,等到她成了妖王後就占山為王了。
作為一山之主,小墨在不修煉的時候簡直閑的蛋/疼,好吧,差點忘了她沒有蛋……。一閑起來就是無聊,于是,小墨一大早就帶着自己小仆人奔到了墨川山裏的一處小溪旁,準備野炊。
作為一只閑妖,她自然要做點閑事。別人烤串有烤肉的烤蔬菜的,她偏偏要不拘一格。于是,她開始烤水果→_→。
“山茶,鹽呢?”
“大王,你真的要往橘子上撒鹽?”山茶從竹簍中掏出鹽巴,不确定的問道。
“不要質疑你家大王。”小墨語重心長道。一手從山茶手中把鹽巴搶了過來,用力捏成了粉末狀,撒在了被烤的有點黑的橘子上。
“再來點辣子醬。”小墨向山茶又伸出爪子。山茶默默掏出一瓶火紅的辣子醬放到了她的手裏。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小墨把紅色的醬抹到了已經快全黑的橘子瓣上。
又烤了一會兒,小墨舉起已經焦黑成幾個坨坨連它媽媽都不認識它的橘子瓣,突然覺得沒了胃口。可是,不能浪費食物啊!
小墨看向了身旁蹲着的山茶,邪惡的笑了:“茶茶啊,你平時很着大王跑前跑後的也甚是辛苦,大王我給你個獎勵如何!”
小山茶很天真的點頭,“好呀!好呀!”
“那大王我将我親自做的食物賞你如何?”
“好呀,好……等等,不會是大王你現在手裏拿的這個吧!”山茶突然反應過來,一臉抽搐的望着小墨手裏的那串已經看不出形狀的玩意兒。
“對啊,對啊,茶茶真聰明!”小墨眯着眼,笑的一臉邪惡。
山茶拔腿就跑,“大王,您還是自己享用吧,饒命啊!”
小墨舉着串,像個土匪一樣邊追邊叫道:“站住,不要跑!”
結果還沒跑出幾步,天一下子就黑了。小墨眨眨眼,停了下來。什麽情況,這還不到中午呢,怎麽天就黑了,剛剛不還是太陽當空照嗎?
小墨一擡頭,還沒等她看清,天又一下子亮了。刺眼的陽光一下子照入她的眼睛裏,刺激的她猛的低頭閉上的雙眼。
然後就聽到了墨川山的東面傳來了一聲巨響。
小墨揉了揉眼睛,就擡頭看向了東面,然後就被驚呆了。
“大王,大王,不好了,夭壽了,有座大山從我們頭頂飛過去,掉到墨川山的東面了!”山茶滿臉震驚的從遠處跑了回來,就要往小墨身上撲。
小墨一手摁住了他的臉,阻止了前撲的步伐,“你大王我長眼睛了,給我淡定點。”
她把手收了回來,山茶一下子就竄到了她的身後,拽着她的衣角,“好的,大王!”
小墨:“……”
小墨望向了墨川山的正東方向,那裏突然出現了一座高大的山脈。雲霧在它的山腰上翻騰,高高的峰頂是白茫茫的一片雪景,整座山脈看起來靈氣逼人,簡直就是山界的高富帥。
跟它比起來,原本還是看起來非常秀麗的墨川山一下子就成了山界的矮矬窮,真是讓小墨這個墨川山主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了一股火氣。
“不知道是哪個道友搬家,也不知道提前跟我這個鄰居打個招呼,壓壞我家花花草草怎麽辦!”小墨咬牙切齒,“走,山茶,我們去拜訪拜訪這個鄰居去。”
“大王,不行,我有點害怕!”山茶拉着小墨的衣角,簡直要哭了。看大王這架勢,這是要去跟人拼架啊。能随随便便移動那麽大的一座山的家夥,怎麽可能是泛泛之輩。
“怕什麽,有什麽問題你不還有我擔着嘛!”小墨從身後把山茶提了出來,騰起一片祥雲就往東邊的那座大山飛去。
離得越近,越能認識到這座山脈的高大雄偉,也越是顯得墨川的“矮小”。小墨撇撇嘴,還未真正靠近這座大山,卻被護山大陣給攔下了。
“何人擅闖崇明山!”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禦劍飛在半空問道。
“在下墨川山山主墨,今日見突然多了個鄰居,特來拜訪。”小墨回道。
聽到小墨的回答,白衣男主立馬就變了個臉色,恭敬道:“原來是墨山主,老祖已在雲華宮中等候多時,請跟弟子來。”
白衣男子隐去陣法,将小墨迎進了山中。
“不知你們老祖是哪位啊?”小墨問到。
白衣男子笑道:“山主一見便知,這邊請。”說罷,引小墨去往崇明山脈的主峰之巅,哪裏,矗立着一座水晶做成的宮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老祖就在裏面。”白衣男子恭敬道。小墨點了點頭,就要帶着山茶進去,可山茶卻被他攔下。
“老祖吩咐過,只見山主一人。”
“那山茶你還是在這裏等着吧!”小墨倒也沒想多多,一個妖又如何,兩個妖又如何,有什麽好怕的。再說了,山茶那個戰五渣,就算帶上也沒用。
“那大王你要小心啊!”山茶不放心道。
“放心吧,你大王我可是很厲害的。”小墨拍了拍山茶的肩膀,便雄赳赳氣昂昂的推開了宮殿的大門。等她進去後,門就自動關閉了。
門內,是一片荷花池,走過水晶雕刻的拱橋,精致的長廊,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大殿之中,小墨一臉驚訝的看着坐在殿上之人。
“怎麽是你!”
☆、春眠不覺曉啊(三)心魔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