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坐在高位之人三千白發如絲綢般鋪散着,僅着了一身白色長袍,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膚,細膩的連毛孔都看不見。他面色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有些虛弱。擡起頭,眉眼如波,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小墨。
小墨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用手一摸,果然摸了一手的血。
……這是什麽人修啊,簡直比妖精還妖精好嗎!明知道她最喜歡美人了,還整成這個樣子來誘惑她,這不是在惹她犯罪嘛!
“呀!你怎麽流鼻血了?”天祈尊者輕皺眉,都讓人無比疼惜,就讓人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下一秒,小墨就坐在了他的懷裏了,被他愛憐的用絲巾擦着鼻血……怎麽辦,鼻血流的更歡了,止都止不住啊!
“怎麽流了這麽多?”天祈疑惑,磁性的聲音中帶着苦惱。“這麽多血,好浪費啊!”
說吧,他低下了頭,舔向了滿臉不可思議的小墨那被鮮血浸濕的臉龐,鼻子,還有那看起來很可口的紅唇。
小墨終于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一把将天祈推開,從他懷裏跳了出來。
“你就這麽讨厭我嗎?”美人低眉,露出些許哀愁,惹人憐愛。
小墨定了定神,把持住這種誘惑,這朵高嶺之花可是帶毒刺的!
“你怎麽到我的墨川山來了?”小墨問道。
“我等了好久,你都不來找我。我怕你不認識路,所以就把我家搬來了,離的近點,這樣你就能找來了。”天祈微笑着,一把抱住了站着小墨的腰,把頭也靠了上去。
小墨想掙開,卻一點也沒辦法。不禁翻了個白眼。她為什麽要去找他,她和他很熟嗎?這個年紀比她還要大,修為比她還要高的人修,這是在向她撒嬌吧,偏偏……她還就吃這一套。
“你先松開,這樣抱着被別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放心,我的雲華殿,沒人敢進來!”雖然是這麽霸氣的說法,可天祈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倒像只讨賞的小奶狗。
小墨嘴角抽抽,她還記得以前曾在凡人界看到的天祈尊者一劍掃千軍,輕飄飄的斬下數千魔族的殘酷模樣。可這手怎麽就不受控制了,怎麽還往天祈尊者的頭上摸了摸,光摸了還不夠,怎麽又開始捋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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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會被殺了滅口啊!這不聽話的手,還是剁了吧_(:зゝ∠)_。
誰知天祈尊者卻一把推開了她,氣勢一變,又成了那朵高嶺之花,冷漠道:“是不是只要臉好看的都可以對你這樣!”
這又是在生哪門子的氣,小墨有些摸不着頭腦。男人可真是種複雜的動物。
“應該……會,不對不對,應該不會吧!”小墨看着他的臉色,有些不确定道。
“什麽叫應該,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小墨一聽,生氣了。什麽叫不守婦道,老娘還沒嫁人呢。這人真的有病吧!
不想再與這個有病的男人糾纏,“既然無事,那我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被一只胳膊給勾了回去,被某人壓在了身下。
天祈看着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白色的發垂到了她的臉上,睜着桃花眼,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你就這麽讨厭我嗎?連跟我呆在一起都不願意!”美人一臉哀怨的看着她,這還距離那麽近,那麽近,近!不好,鼻血好像又要出來了!
“那個,你能先放開我嗎?”小墨僵硬道。沒錯,她又被定住了,身體一點都動不了。不過,這次她好歹還能動個嘴啊。
天祈擡起一只微涼如玉的手撫上了小墨的臉龐,小墨覺得還挺舒服的。“我聽說你們妖是沒有心的。”
天祈的手指一路向下,開始在小墨的左胸上畫着圈圈,“要不我挖出來看看你這裏到底是什麽好不好!”
小墨覺得自己的鼻血一下子就停止了蠢蠢欲動的想法,不僅如此,還一個勁的想往回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真心的不好,不好。
“誰說的……不管誰說的,都是假的,怎麽可能沒有心!”所以大哥你悠着點,千萬不要給我來個虎爪掏心啊!
看着小墨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天祈尊者笑了,那笑容可真像冬日裏的一抹陽光,雖然好看,卻暖不了人心。
“我怎麽舍得真的去挖你的心啊!”說着,腦袋向下,側着放到了小墨的左胸口。
“我聽到了,它在跳,聲音很大。”
小墨:“……”哥們兒,既然确定了,為什麽你還不把頭拿開,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還有你另一只手放在了哪?快拿開,拿開,耍流氓啊!
小墨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那,天祈尊者趴在她的身上,側耳傾聽她的胸口,然後……一只很白,很嫩的的鹹豬手放在了她的右胸上。當然,再好看也不能抹掉他是一個鹹豬手的事實!
過了一會兒,天祈趴在小墨身上。“墨,我娶你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是因為我長的不好看嗎?”天祈擡起頭問道。
“不是,是我長的醜,配不上尊者。”小墨咬牙切齒的說。天知道她壓抑多久才沒有爆粗口,什麽人啊,要不是她打不過,早就把他給大卸八塊以解她心頭之恨了。
“沒事,我不嫌你醜。”天祈笑了,非常大方的說。
“呵呵,那還真是感謝,先把我放開如何?”
“嗯,聽你的。”
然後,小墨就感覺得自己能動了,渾身都有勁了,手也開始癢了,想打人怎麽辦。
小墨終究還是壓下了打人的欲/望,趁天祈尊者不備,推開他,起身就跑。“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回見,回見啊!”
天祈尊者也沒有去追,反倒單手遮住眼睛,仰躺在床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将手輕輕移開,露出了清冷的眸子。
“小夫子,我的心魔劫。一千年了,我還是忘不掉你,心魔難過……既然如此,你,逃不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以為就渣作者這種報社的渣渣會一直單純的撒糖嗎?實在太天真了,23333333
☆、春眠不覺曉啊(四)千年之始
千年前 萬海枯崖
“桀桀,天祈尊者,雖然我殺不了你,可你也殺不了我!”黑色的魔氣在空中翻湧,隐藏在其中的魔族叫嚣道。
天祈尊者提劍站在崖上,崖底,波濤洶湧。海浪猛烈撞向礁石,碎成萬朵銀花。狂風吹亂了他的額前的黑發。
“你魔族竟敢公然殺害我天宗的弟子,這個債,你魔尊非要償還不可。”天祈尊者仰起臉,不羁張揚。
“縱然殺不了你,魔尊暮小翊久,我也要讓你嘗嘗這萬海枯崖崖底無盡的黑暗!”
黑色的魔氣裹着魔尊的身體,盤旋在天祈尊者的身邊,“既然如此,那你就試試吧!”
天祈尊者将靈劍插進面前的黑石之中,不去理會侵入體內的魔氣,将靈氣注入靈劍之中,狂風将他的衣袍吹的鼓鼓作響。
黑氣從他的體內竄出,帶出一塊金色的靈魂,天祈尊者的黑發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變成了白色。魔氣撕裂了一個小小的裂縫,将金色的靈魂投入了凡人界。
“桀桀,我已經心魔引種到你的靈魂碎片之中,縱使你重新補全靈魂,也會心魔叢生。我很期待看到人族的尊者入魔成為我魔族一員的那一天!”暮小翊久在黑氣的籠罩中興奮的笑道。
“你的廢話太多了。”天祈尊者皺眉,手上動作不停,一把抓住魔氣将其封印在靈劍之中。
“縱使你能封印我,我也不過千年時光便可掙脫回歸。用千年換一魔族大将,不虧,不虧!”
“都說了你廢話太多了,煩。”天祈尊者拔出插/在黑石上的靈劍,哦不,現在改叫魔劍了。“你還是下去跟魚說吧!”
“唉……等等,你來真的……等等……沒人陪老子說話老子會無聊死的……”
沒有理會被封印的魔尊的叫嚣,天祈尊者将劍抛下了萬海枯崖之下。瞬間,魔劍便被無盡的海水吞沒,不見了蹤跡。
“真是聒噪啊!”
……分割線……
“大王,大王,今兒有四個和尚要過我們墨川山,要不要劫了他們?”山茶趴在小墨的耳邊說。
“那他們是不是打東邊來要去西天取經啊。”小墨來了興致,想到了以前在凡人界看的戲本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山茶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從東邊的無音寺來的幾個光頭和尚。”
“哦,不劫,和尚能有什麽好東西啊!”小墨又懶懶的縮了回去,繼續曬太陽,哦不,是吸收日月之精華。
“叫手底下的小妖們都別惹事,那群和尚打架很厲害,但窮的要死,搶了也沒用。”
做為一個從凡人界來的妖精,小墨充分發揮了梁山好漢們落草為寇後的行徑。占山為王,不打劫下過路的二百五,她手底下那群小妖精精力沒處發,不得把她的墨川山給鬧翻天啊。
當然,她們打劫也是有原則的。凡人不打劫,墨川山方圓百裏之內的原住民也不打劫,就是欺負欺負外地人,謀財不害命。
“是。”山茶想退下,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了,大王,剛剛崇明山山主派弟子來問您下午有沒有時間,想要跟您商量一下婚禮的事。”
小墨一下子就驚坐了起來,“崇明山山主,東邊那個?”
“對啊。”
“沒有時間,絕對沒有時間!告訴來的人,就說……就說我有事下午有事要忙,不在家。”小墨有些激動道。
“有什麽事要忙啊,大王?”
“搶和尚!”
……
行走在荒蕪人煙的山間,小和尚空明有些害怕的拽了拽師兄的袖子。“師兄,這個地方怎麽這麽安靜啊,改不會有什麽埋伏吧!”
瘦高的和尚空寂背着一個眉心一點紅的小和尚,摸了摸空明的頭,“沒辦法,三師叔生了病,我們必須盡快趕到神醫谷。再說了,有二師叔跟着呢,一定會沒事的。”
“哦。”空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走在最前方的長的兇神惡煞的大和尚,點了點頭。二師叔長的那麽可怕,肯定沒人敢來惹他們。
二師叔板着臉,可是心裏苦啊!他只是長得有點兇,其實人家可溫柔了,奈何沒人信啊!
“等等,有埋伏!”二師叔突然停了下來,空寂和空明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
突然間,漫山遍野響起了沖鋒聲:“殺啊!沖啊!搶劫啊!”
幾個和尚一臉懵逼的看着山上跑下的一群小動物,二條腿的四條腿的小東物紛紛都從山上狂奔而下。
這個猴子麻麻,能不能把你那正在啃手指頭的小猴子放下再出來打劫,敬業點好不好。那個小貓咪,你居然站在老虎的背上,把老虎當坐騎,真的很棒棒哦,要不要給你鼓鼓掌。還有那個腿短的黑白的肥夢獏,跑不了居然還用滾的,簡直不要臉!
不管姿勢如何,好歹數量夠多,數妖齊下,還是很有氣勢的。被一群大動物小動物圍攻的和尚們緊張的做出了一副防禦的模樣。
衆小妖讓開了一條路,一個身着白底黑花的衣裙的美麗少女走了出來。然而,衆和尚先看到的卻是搶鏡的山茶,麻麻快看,那個妖精頭上頂了棵樹!
“小的們,先把他們綁了。”小墨也沒有因為他們呆住就就手下留情。
“等等,施主,有話好好說,為什麽要綁我們!”大和尚問道。
小墨對山茶使了個眼神,山茶會意,走上前大聲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施主,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樹明明都是天生地養的,哪裏是您栽的啊。還有這路,分明就是走人多了踏出來的……”
山茶被他繞的有點暈,跑到小墨面前:“大王,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綁了呗!”
“是。”
大和尚掏出棍子,揮舞的赫赫聲威,“誰敢動手,就修怪我手中的伏魔棍不客氣了!”
衆小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從妖怪堆兒裏跑出來了幾只小奶貓,毛絨絨的,“喵喵”的叫着跑到了大和尚面前,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此文有穿越者,而且還不止一個來着……
☆、春眠不覺曉啊(五)禪宗佛子
“你們要幹什麽,站住!”大和尚完全沒有被小貓咪的可愛的外表蒙蔽,一臉大胡子,怒目而視,看起來就像是地獄裏兇惡的羅剎。
幾只小貓停了下來,兩兩相視。怎麽辦,山茶大人說的賣萌好像沒有用啊,這個大和尚看起來好兇啊!不管了,山茶大人那麽厲害,聽他的肯定沒錯。
小貓頂着巨大的壓力,一點點的向大和尚逼近。大和尚雖然一臉的兇神惡煞,手中的棍子都舉了起來,卻遲遲沒有落下。
小貓咪跑到他的腿邊,蹭來蹭去,還要往他身上爬。
“二師叔,它們都是妖,不可輕敵啊!”明寂開口提醒道。他現在背着三師叔,實在是沒辦法幫忙。至于明空,他才八歲,能幫什麽忙。
“我知道,可……”可是他是個萌物控怎麽辦,看到這麽可愛小東西他怎麽可能下的去手。
一只小貓頑皮的爬到了他的頭頂,沒站好,摔了下來,大和尚還慌忙的用手接住了它。
小奶貓蹭了蹭他的手心,“謝謝!”這軟軟糯糯的聲音叫的他的心都軟了。
然後,大和尚就懵了,手中的小貓怎麽越變越大,身上的另外幾只也是,什麽情況!
在大和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幾只虎妖用鎖靈繩給綁了,踩在了毛爪爪下。
“二師叔!”明寂抽出禪杖,就要來解救大和尚。
可圍着的那麽多妖怪也不是吃素的,最厲害的那個和尚都已經倒下了,剩下的幾個和尚還有什麽好怕的。一時間,所有的小妖都出動,打群架什麽的,他們最喜歡了,我們一群打你一個!
四個和尚被綁了仨,還有個本來就是暈着的也被妖們扛着走了。
所有的“戰利品”都被小妖們擡着雄赳赳氣昂昂的朝着山大王小墨的妖怪洞裏去。
一進洞,小墨就看到,自己的王座上居然坐了個自己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怎麽來了?”小墨向門口退了一步,結果沒退成,一群小妖堵着呢。(╯‵□′)╯︵┴─┴,一群蠢小弟,豬隊友!
天祈尊者起身,走到了小墨面前,“我來看看你,順便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
“婚禮?什麽婚禮?我怎麽不知道?”小墨決定裝傻,反正本來答應就是她為逃跑的權益之計,不能當真,不能當真!
“你不是同意要與我結成道侶了嗎?”
然後,小墨的妖怪洞裏就響起了一群吃瓜小妖的吸氣聲。
“哎哎哎,都給我出去,出去!” 小墨擺擺手,把他們都轟了出去。小妖精們也不舍得走遠,等小墨一回去,他們又跑回來在洞口圍着。這畢竟是大新聞啊,那只妖舍得錯過啊。
小墨扶額,天祈尊者倒是被逗笑了。
小墨翻了個白眼,“笑什麽笑,說我答應做你道侶,有什麽證據嗎?我告訴你,墨川山可是我的地盤,這次我可不怕你!”
“你這是要反悔嗎?”高嶺之花也不惱怒,似乎也是早有預料。
“什麽反悔,尊者說什麽的本王可不明白。”小墨氣定神閑的走上了自己的王座坐下。“尊者今日來拜訪,自是不敢怠慢。還請上座,來妖啊,看茶。”
天祈尊者但也挺配合的坐下了下側的椅子上,山茶端着茶水
從洞口一衆小妖裏擠了進來,把茶放在他的桌邊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天祈尊者盯着他的匆匆背影若有所思。
“你盯着我家小仆看什麽?”小墨疑惑。
天祈尊者收回了目光,端起茶盞,看着杯中在沉寂在杯底的茶葉。“沒什麽,只是覺得你這個小仆人有些眼熟罷了。對了,剛剛我似乎看到了你抓了幾個和尚?”
“嗯,抓了幾個窮和尚,搜了全身連一個子都沒有的窮和尚。”小墨有些氣憤道。
“禪宗弟子不喜這些身在之物。我倒是有很多,不如你随我到崇明山上搬如何?”
“有這麽好的事兒?”小墨滿臉寫着我可是讀過書的人,你不要騙我。
“當然,不過那是在你成為我崇明山的女主人的前提下。”
小墨很想翻個白眼。果然如此,天下哪裏會有掉餡餅餡餅的事情。小墨還是覺得她要好好捋捋這段時間來的莫名其妙的事情。為什麽這朵高嶺之花突然纏上了她。
“我覺得咱們兩個并不熟啊,你為什麽非要找我一個妖族結道侶。以你一介人修尊者,再加上個天宗的老祖,崇明山山主的身份,沒說道侶,估計連爐鼎都大把大把的往你身上倒貼。”
“大概是因為我們有緣吧!”高嶺之花一句有緣就想糊弄過去,可小墨又不是傻子。
什麽是緣分,那都是哪些禪宗信奉的東西,這時間哪裏有那麽多沒有緣由的愛恨情仇。什麽,你說一見鐘情,只見一面,那只是外表容貌的喜歡,那叫什麽愛。只要在一起了,他們也就會了解對方,這時候,愛上對方的一切優缺點才能算是愛,分開了,那也只能說是從未相愛過。
小墨是書畫靈氣凝結成的墨妖,看過太多書中的才子佳人,愛恨情仇的戲碼,還真的不相信什麽這朵高嶺之花的鬼話。他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怎麽突然就要找她合道,這後邊肯定是有什麽陰謀。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信與不信,自然是由你來決定。”高嶺之花依舊高冷。“還有那四個和尚,還是快些放了吧。”
“為什麽?難道你認識他們?”
“那暈倒的小和尚是選定無音寺的下任主持,是天生的佛子。如今遭人暗算,正打算去醫谷求醫。”天祈尊者放下茶盞說道。
小墨一手撐着下巴,一手的手指在腿上規律的敲着。“既是下一任主持,怎麽出門就帶了這麽幾個草包,好歹這無音寺也是禪宗裏的大寺啊,這禪宗是沒人了嗎?”
高嶺之花望着小墨,“若是這無音寺亂了呢?”
“哦?”小墨突然來了興致,腦中已經瞬間腦補了N個恩仇大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這卷的boss肯定沒人猜的出來,嘿嘿?。腦洞開的有點大,我覺得我已經放棄治療了。
☆、處處聞啼鳥啊(一)東荒醫谷
“禪宗最近可是不太平,首當其沖的便是這無音寺。魔尊消失了千年之久,手下的魔族各自為政。偏偏就有那麽幾位魔王看上了禪宗這塊肉。把無音寺裏弄的烏煙瘴氣,就連佛子也被種了心魔引,不得不冒險去醫谷求醫。”天祈尊者答道。
所為心魔引,可以說是魔引的強化版。所中魔引之人會将自己想做某件事的欲/望變成執念,尚可有外物解救之法。而心魔引,也直接将欲/望變成了心魔,心魔難除,多少修者都敗在了它們的手下,墜入魔道。除非你內心毫無欲/望,否則便會被心魔所擾。
小墨摸摸下巴,笑道:“同是人族的修真流派,你們道宗居然見死不救。”
“道宗不去趁火打劫已是仁慈了。”
小墨當然知道道宗和禪宗不對付,就是故意說出來氣他的。相傳東荒原本只有道宗一家獨大,結果西荒的禪宗非要來插一腳,天天宣傳洗腦,騙得道宗多少弟子好好的仙不修了,非要去當和尚。整得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師徒斷義?
最後還差點引發了道禪兩宗的大戰,至于沒打起來的原因,這就要感謝作為吃瓜群衆的魔族了。即使這兩宗沒有打起來,那也是互相不對付,見了面也道宗從來沒有給過禪宗好臉色。
道宗之中又分為多個流派。其中天宗是道宗中的最大的門派,也是道宗門派中的領頭羊。天祈尊者身為天宗的老祖,據說現任的無音寺的主持還是他的大弟子呢,真是想起來就令小墨想要仰天大笑。
小墨偷笑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既是你們人族之事,我們妖族也不能參合不是。看在尊者的面子上我放了他們吧!”
沒辦法,不放也不行啊,她一個小小墨川山還不至于有能力與整個禪宗作對。再說了,她們這群妖可都是走的修仙道,不可随意殺生。既不能殺,留着他們吃白飯嗎!
小墨瞅瞅洞外,天都快黑了,這朵高嶺之花怎麽還不走,難道還打算在這裏吃晚飯嗎?事實上,那朵高嶺之花比她想象的還要不要臉。
“這天已經快黑了啊!”小墨狀似無意發出一聲感嘆。
高冷之花看看洞外,點點頭,“是快黑了。”
“你不回去嗎?”小墨有些急了,這人該不會要賴在這裏吧。
“天都快黑了,路又那麽遠,你就不怕我出什麽意外?”
小墨:“……”出門騰雲禦劍不到一盞茶的路程叫遠,還出意外,你個號稱人族第一人的人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找你麻煩,開什麽玩笑啊,摔!
“那個,我這洞小,可沒什麽地方招待客人啊!”所以快走吧,大哥。
高嶺之花擺擺手,“沒關系,我暫且委屈一晚,睡你床上就行。”
呵呵,還真是感謝你的委屈哦。可老紙一點都不想跟人分享老紙的窩,還有老紙的床!
眼睛一轉,小墨又想到了主意,“這佛子中了心魔引昏迷至今,需要盡快的醫治。而醫谷路途遙遠,我決定了,要親自連夜送他們去。順便去看看我那逝去的友人。”
“你還有醫谷的朋友?”
“當然,她叫胡半仙兒,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只可惜千年前她離開渡天劫後再也沒見過了,估計……後來醫谷就為她立了個衣冠冢。”小墨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
咦,怎麽那麽好說話,怎麽感覺那麽不真實呢?小墨想着,事實上,果然是有後招的。
小墨坐在雲朵上,黑着一張臉看着那幾個和尚對着那朵高嶺之花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心裏早就把他胖揍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憑什麽啊,放人的是大王您,駕雲送人的苦差也是您在幹,憑什麽好處都讓那個家夥得了。”山茶蹲在小墨身後,氣憤的說。
小墨看了他一眼,頗為無奈,我也想知道啊,明明那家夥什麽都沒幹,怎麽都感謝他不感謝自己啊。不就抓了這幾個和尚下嘛,可馬上又放了啊。還送他們去醫谷,簡直好人沒好報。
帶着郁悶小墨也未用全力去駕雲,在天拂曉的時候才到達了醫谷。
醫谷,說是谷,倒也挺形象的。醫谷是位于東荒一片群山之間的一處峽谷。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從谷間流淌而出,千年的古樹在谷口拱衛着,像是高大的看守。醫谷上方,是嚴嚴實實的防禦罩,從外邊根本就看不見裏邊。如果不是熟人,你甚至會在這群山中迷路,根本找不到山谷。
一行人剛到了谷口,就受到了古樹的歡迎。“墨川山主,您又來了,快把您上次說要給我們帶的酒給我,一會兒醫谷的人就要來了。”古樹彎了腰,伸出了“手”向小墨讨債。
“老樹精,就你饞,我怎麽會忘了呢!”小墨笑道,從袖裏乾坤中摸出幾壇好久,放到了它“手”上。古樹趕緊就把酒藏到了濃密的枝丫裏。
不一會兒,醫谷中的醫師就派人出來了。管事領着人出來了,到他們面前拱手一拜。“天祈尊者,墨川山主,二位來我醫谷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啊?”
“我是來這醫谷看看胡半仙兒,順便送這四個和尚來醫谷求醫,至于這位天祈尊者,我倒是不知道他來幹什麽。”小墨說道。
“我随山主一起。”天祈尊者一副高冷的姿态,完全不想多說一個字。
醫師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去深究這二人的關系。他揮了揮手,醫仆得令帶着藥奴将明寂背上的小和尚接了下來。
“我早就接到了四位高僧要來我醫谷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他們來的那麽快,幾位高僧還是快快随我去醫廬吧。至于尊者和山主,我就派人引你們去醫冢吧。”
“有勞了。”
醫師朝他們微微一颔首,留下幾個醫仆,便帶着和尚們回谷。
那大和尚有到他們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朝着小墨抱拳一拜,“多謝墨川山主相助,以後您有什麽需要,我無音寺定會鼎力相助。”
“那如果我要殺人呢?”小墨看着大和尚,突然想逗逗他。
大和尚有點懵,支支吾吾了半天,“這……”
“她在逗你呢,下去吧。”高嶺之花突然插話。
“是,師祖。”說完,大和尚就跑了,好似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他一樣。
小墨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在雲上和尚們對天祈尊者這麽親近,她怎麽就忘了現任的無音寺主持可是他的大弟子的事情,這群無音寺的和尚可不就成了他的徒子徒孫了。難道,不是禪宗搶人,而是道宗派人深入禪宗做了卧底嗎?
☆、處處聞啼鳥啊(二)時空來客
所謂醫冢,就是醫谷之人的墓地。說是墓地,可是冢中并沒有幾具屍骨。一來修真界中的大多數人死了一般都找不到屍骨的。二來,醫谷的大能們都有自己秘境作為墓地,根本不屑于醫冢,所以墓地中多是衣冠冢。
也正是因此,醫谷允許外人來冢中祭奠。不過,考慮到安全問題,這個墓地并沒有修建在醫谷之中,而是在谷外的一處秘境。沒有醫谷之人引路,任你走過千百遍都找不到醫冢。
幾個醫奴領着小墨三人順着山路前行,小墨一直覺得這些岔路很多的山路是一個陣法之類的,走完就是啓動了陣法,才能到達醫冢。由于岔路多,且都長得差不多,小墨的小腦瓜就沒記住過路線。
突然,小墨想到了什麽,對着跟在身後的山茶說:“這次你也不進冢中嗎?”
山茶将頭上的花盆拿了下來,抱在了懷裏。“嗯,我要陪着我媳婦兒,就在醫冢外等着大王吧!”
“為什麽不一起進去啊?”天祈尊者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們醫谷的規矩多,醫冢中不許除醫谷外的死物進入。大概他們認為那盆不開花的山茶樹是死物吧,所以我家小仆抱着山茶樹就進不去,可偏偏那株山茶花是我家小仆的命/根/子,是絕對不可能放下的,所以他就只好在冢外待着了。”沒有在意走在前方的醫仆,小墨解釋道。
天祈尊者意味不明的看了山茶一眼,勾了勾唇角,“是嘛。”他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修真界有不将植物當活物的規矩了。
幾個醫仆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匆匆的走着。跟着他們,過了一會兒,就到了一個滿是山石的石谷之中。谷中空仿佛的,除了大大小小的山石,沒有任何東西。
其中一個醫仆祭出一塊靈牌,打向了谷中。突然間,谷中的大大小小的山石晃動,飛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石人。這是醫冢的守門石人。只要祭出一塊醫谷的靈牌就會聚集起一個,至于究竟有多少靈牌,能夠聚起多少石人,小墨也不知道。
醫仆召喚出石人後,就出了谷站在谷外等候。醫仆是傀儡人,沒有思想,只會按照主人指令辦事。這也是小墨敢在他們身後說小心眼兒的醫谷壞話的原因了。
“墨川山主前來祭拜故人胡半仙兒,煩請守門使者開門。”小墨大聲說道。
石人向面前的虛空伸出了兩只大手,突然成爪狀,用力一撕,撕裂虛空,一個巨大的雕刻着神秘花紋的石門露了出來。
“死物禁入,兩個時辰後石門關閉。”石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接着不等別人回答就沉寂了下去,呆呆的立在哪裏。
醫冢這處秘境十分神奇,分割成了很多個小空間,每個小空間只是一個人的墓地。只有石人的門是通往各個墓地的唯一途徑。
小墨飛起越入石門中,天祈尊者緊随其後。山茶抱着懷中的花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花盆中的那株只有一個花骨朵的山茶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綻放……
石門之中是一方小小的天地,沒有任何的生命,頭頂是灰蒙蒙的天,腳下是一處看的到邊懸浮在虛空中孤島。站在上面,還可以看到其他的孤島,卻都是透明的,那些是冢中其他的墓地島。可以看到,卻永遠也到達不了,因為這些島在不同的時空之中。
孤島上排列着整齊的巨大的奇異的神獸石像,這些石像共同拱衛着島中央的一個祭臺。登上祭臺,小墨用靈力凝結成一炷香,插/入了祭臺上的香爐之中。天祈尊者也随她一起凝香插/進香爐中。
随着香的燃燒,祭壇中響起了幽幽的祭魂之歌,在小小的空間中回響。慢慢的突破空間擴散到醫冢之外,在天地之間傳響,為英靈頌歌。
“你想知道我第一次見到這個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