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日炎炎, A市氣溫攀升至一年中的最高點。

這樣的天氣, 哪怕是恨不得每天抱着寶貝摩托車不撒手的傅執, 也不可能開他的摩托車來接初俏。

——于是初俏提議去坐輕軌。

“……你腦子是不是有點毛病?”

電話那頭, 正穿鞋的傅執眉頭緊皺, 對初俏的選擇很是不能理解。

“我都說了開其他車送你過去, 這麽熱的天你擠什麽輕軌?”

初俏對他的怒火絲毫不放在心上, 她嗓音輕軟,從容随意道:

“沒坐過, 想試試不行嗎?”

“……你腦子真的有點問題。”

初俏笑了笑:“那你要是實在不願意, 不去就好了。”

說完這話, 初俏在心裏瘋狂許願。

別去啦別去啦別去啦, 讓她一個人平平淡淡的拍個照就回來吧!

可惜她這願望許得不怎麽靈,傅執不僅沒有放棄, 還聽出了她話裏不太想讓他去的意思。

“你想得美。”傅執無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我偏要去。”

電話那頭的初俏瞬間洩氣,要是她有耳朵, 估計都能耷拉下來。

“……為什麽啊……”

她無力地抱怨。

傅執推門一看這驕陽烈日的,果斷往後退了一步。

他鄭重地問:

“初俏, 最後問一次啊,你真不坐我的車?”

初俏:“……你什麽車?”

“阿斯頓馬丁。”

初俏切到浏覽器百度了一下這個車,看了眼價格。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爸爸對你很壞的, 但現在看來,我覺得他在某些方面對你是不是太縱容了點?”

“啧。”傅執不耐煩她提這個,“到底坐不坐?”

初俏果斷拒絕:“你這車不太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我們還是坐輕軌吧!”

傅執:“……你真的有病。”

其實初俏不坐他的車其中一個原因是,是因為她昨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傅執他,真的滿十八歲了嗎?

顯然是不可能滿的。

雖然對傅執的車技沒什麽懷疑,但鹹吃蘿蔔淡操心的初俏還是很怕傅執虛報年齡被發現,所以比起戰戰兢兢看他開車,還不如坐輕軌來得安心。

這樣想着的初俏從衣櫃裏随便挑了件新裙子,背着小挎包出了門。

輕軌站離初家其實是很有一段距離的,等她步行到輕軌站上車,傅執那邊差不多已經出站了。

在站內找了個長椅坐下,傅執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玩游戲。

射擊類的小游戲,像素小人動作笨拙可笑,然而在傅執的手裏卻避閃靈活,多人局裏幾乎一騎當先,積分很快就攀升到了最高位。

……無聊。

雖然這麽說有點裝逼嫌疑,不過對于傅執來說,确實似乎鮮有能難倒他的事情。

游戲十局九勝,打街籃能和大學生籃球隊打得不分伯仲,甚至于初中時期随便學學就成了A市的中考狀元。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傅執的人生基本是以easy模式打開的。

當然,他糟心的家庭以一己之力将他又拉回了hard模式。

“那個……”

旁邊響起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側頭一看,一個打扮入時的小姑娘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你是一中的學生嗎?我是旁邊音樂中學的,能交個朋友嗎?”

傅執眸光冷凝,淡淡掃過女孩清秀可愛的臉龐,态度冷得幾乎可以稱作無禮了。

不過傅執也從來不是傅斯年那種講禮貌的紳士,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她:

“不能。”

這毫不留情的态度,當場讓女孩有些下不來臺。

她的同伴見傅執如此高冷,頓時不服氣地想幫朋友找回面子。

“你這什麽态度啊?不給就不給吧,擺出這種态度是覺得自己很牛逼嗎?”

女孩的同伴挑剔的目光在傅執身上掃了個來回,像是在找什麽可供反擊的槽點。

然而……

外貌英俊得無可挑剔,身材高挑肌肉勻稱,穿着品位奇佳,就連鞋子都他娘一塵不染。

槽點為零。

女孩的同伴一口氣憋着,上不去下不來,憋了半天最後脫口而出:“再牛逼也還不是坐輕軌,有本事坐超跑別和我們凡人待一塊兒啊。”

站內上下的人群時不時朝她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那個搭讪的女孩也覺得不太好意思。

雖然長成傅執這樣的,平時确實很難碰到,但是大庭廣衆下沒要到聯系方式已經很丢人了,再這麽吵吵嚷嚷的,姿态也太難看了點。

她同伴也只是覺得傅執有點瞧不起人,想出口氣而已,一般的男生也會看在她們是女孩的面子上,并不會當着這麽多人再罵回來。

然而傅執不一樣。

“叽叽喳喳吵死了。”他眉眼沉沉,眼鋒掃過跟刀子一樣利,“從頭到尾自說自話很開心?輸不起就別學人搭讪那一套,瞧不起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麽樣。”

似乎完全沒料到傅執會反擊,兩個女孩當場呆住。

她們的邏輯是“我可以嘲你窮但你不能嘲我醜”,傅執這話精準地戳到了她們的死穴。

“你什麽意思?說我們長得醜那你給我指個好看的啊!”

這兩個女孩也都對自己的外貌有幾分自信,否則也不會上前搭讪傅執這種等級的男生。

嘲其他的就算了,嘲這個那她們就必須要跟傅執杠到底了。

“好啊。”傅執彎唇沒有溫度的一笑,像是還真準備給她們指一個似的。

恰好此時輕軌閘門打開,乘客魚貫而出,傅執放眼一望,視線忽然定格在了其中某個身影上。

兩個女孩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一開始以為他在看最前面的一個女孩,撇了撇嘴道:

“你開什麽玩笑,就這樣也……”

那個樣貌普通的女孩轉身沒入人群,從她身後走出的少女随之暴露在了她們的視線裏。

熙攘人潮中,分明所有人都是同樣的平凡面孔,然而那個少女出現的一刻,就忽然襯得所有的人事景物全都黯淡無光起來。

周遭萬物,像是成了她的背景板,唯有她宛如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稀世珠寶,矜貴又清雅,讓人每看清一分,就多了一份屏氣凝神的驚豔。

這樣的美貌,通常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傅執怔愣地望着她,心裏隐約浮現了一個猜測,卻瞬間自己否定掉。

旁邊的那個兩個女孩比傅執還驚愕,幾乎産生了自己看見了什麽明星的錯覺。

“你……”

他喉間滾動,一個疑惑的音節發出,卻似乎很難繼續說下去。

初俏的目光在傅執和他旁邊的兩個女孩身上轉了個來回。

她以為兩人是傅執的朋友,于是友好的笑了笑:

“你們好。”

不笑的時候還能勉強撐住,她這一笑,驚人的美貌幾乎具現化成一股能量,瞬間讓兩個女孩完全無法抵擋。

并且,這樣的美貌是很難讓人生出嫉妒心的,不僅是因為她氣質溫和無害,更重要的是——

校花級別的美貌或許還能酸一酸,這種仙女級別的只會讓人想問問她用什麽護膚品穿什麽牌子的衣服好嗎!

“你怎麽沒跟我說你有朋友一起?”

初俏有些無奈地看着他,眼裏坦蕩,只有一點意外,沒有半分吃醋的意思。

傅執盯着初俏看了數十秒。

煙嗓低低響起:

“初俏,誰他媽讓你減肥減成這小雞仔樣的?”

初俏:?

旁邊兩個女孩一臉“你瘋了”的表情盯着傅執,脫口而出:

“什麽小雞仔!你這人有審美嗎???”

“人家這仙女美貌,也是你能侮辱的???”

“我靠你這是什麽驚世死直男,仙女你真的認識他嗎?這人講話太毒了他不配跟你說話!”

傅執:!!???

有你們什麽事!?

你們不是來跟老子搭讪的嗎!!!

傅執顯然不明白,有的時候長得好看的小姐姐,是會比帥哥更吸引女孩子的。

“……所以她們跟你原來不認識啊。”

被傅執拉着遠離了那兩位轉頭找初俏要電話的女孩,初俏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件事。

傅執一路沒有吭聲,拽着初俏的手一路快步出站,直到确認那兩個不會再追上來之後,他才停下腳步,在周圍湧動的人潮中,認真地凝望着初俏。

少女有些疑惑于他的舉止,但也好脾氣地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動。

映在傅執眼中的少女清瘦得和暑假前判若兩人。

她穿着薄針織質地的背心,淡紫色的,和下身的紫色格紋裙呼應,比起街頭女孩們喜歡的黑白色調要鮮亮得多,但因為她皮膚極白,并不顯劣質,反而清麗脫俗。

像紫羅蘭一般,小小的,可愛的。

在夏日微風中輕輕搖曳。

“你……”

傅執再度卡殼,對上她那雙眼睛,不知為何就總是能夠攪得他思緒亂得一塌糊塗。

于是傅執沒事找事般地找茬:

“胳膊,露太多了吧?”

初俏沒想到傅執憋了半天,就憋出了這個,愣了會兒才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衣确實露了一半肩頭,但也不能稱得上暴露。

“不好看嗎?”初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啊。”

确實很好看。

但也有點過于好看了。

傅執望着她的眼眸黑沉沉的,閃爍着危險而晦暗的光。

“時間差不多了,不能讓大家都等着我們。”初俏拽了拽傅執的袖子,“快走吧。”

被初俏拉着走的傅執看着她的背影,出聲問:

“你這個假期不出門,是整天都在家裏節食減肥?”

“當然不是啊,我真的在上課,順便稍微運動了一下而已。”

只是那個運動量的話,并不會瘦得這麽明顯。

初俏能在短時間內瘦這麽多斤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停了抗抑郁症的藥。

果然,傅執聽了她的話,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

“這樣不好看嗎?為什麽是這個表情?”

傅執從見她第一面開始,眉頭就沒松開過,搞得初俏都有點懷疑自己。

明明大家都覺得她瘦下來更好看呀。

“……難看死了。”

傅執別開臉,一把奪過了初俏手裏的遮陽傘替她撐好。

初俏微微睜大眼,将信将疑地湊上去問:

“真的嗎?”

傅執目不斜視,心虛得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當他瞎嗎?

……當然是假的啊!!!

負責宣傳照拍攝的是一中行政處的俞老師,初父特意提早了些過來,只帶了一個助理幫忙拿設備,沒想到這位俞老師來得更早。

“初導,幸會幸會……”

以往常在娛樂新聞裏見到的面孔,突然出現在眼前,俞老師還有些不太适應。

好在一旁同樣提早來的傅斯年冷靜得多,這次拍攝除了幾個老師外,忙裏忙外的還有學生會的成員。

作為學生會會長的傅斯年與初父打了個招呼後,又有條不紊地和初父對接了一些拍攝事宜。

“……之前匆匆見了一面,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做事倒不像個小孩子。”

聽了初父的評價,傅斯年拿不準他是真誇還是暗諷,便沒有接這話。

“初俏同學沒有跟您一起來嗎?”

初父一邊調試鏡頭一邊答:“我剛從B市飛回來,就沒跟她一起來……我聽說你和盈盈關系不錯?”

傅斯年點點頭:“我和盈盈初中的時候認識的,她對我有恩。”

聽說趙盈盈對他有恩,初父有些意外。

“什麽意思?能詳細和我說說嗎?”

傅斯年剛想和他解釋,當年C市地震時,趙盈盈救下的人是他這件事,忽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看來是俏俏來了。”初父臉上浮現出和緩的笑意,“下次再說吧,正好你爸爸還打算找機會請我們吃頓飯。”

俞老師見門被推開,先進來的不是初俏,而是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傅執。

“傅執?你來幹什麽?”

一中的老師基本都是認識傅執。

俞老師隐約看見傅執背後有另一個身影,猜到可能是初俏。

“來不得?”傅執瞥了眼傅斯年,很不耐煩道,“這個會拍很久嗎?半個小時夠不夠?”

傅斯年隔空淡淡與他對視一眼,不想與他起沖突地轉過身。

脾氣好的俞老師有些無奈地解釋:“半個小時肯定不夠啊,可能還要拍宣傳短片的……”

學生會的一衆人見傅執出現,俱是一副有些厭惡的神色,畢竟在他們眼裏,傅執跟洪水猛獸差不多,還跟他們這種前途光明的優等生不是一個階級。

當然,傅執是不會理睬他們這種自視甚高的心理的。

“俞老師,我之前報上去的校服型號可能有些變動……你們有小號的校服嗎?”

少女清甜的嗓音在傅執身後響起。

光聽聲音,就足矣讓人聯想到什麽清純天然的美少女了。

然而從傅執身後走出、自然而然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少女,卻比她的嗓音來得更讓人瞠目結舌。

她只是站在那裏,就仿佛自帶聚光燈一樣,耀眼得奪目生輝。

所有人無意識的屏息凝神,好像擅自發出響動,就會驚擾到這樣的幻夢一樣。

“啧,看什麽看。”傅執帶着凜冽殺意的一眼掃過去,擋住了學生會那幫人的視線,“所以我就說速戰速決……”

“你去一邊等我吧。”初俏似乎對這樣的矚目習以為常,“你只要不亂來,肯定能速戰速決的。”

傅執:“……你這語氣有點瞧不起人啊。”

初俏展顏一笑,随後跑到初父面前笑着問:

“什麽時候開始?”

初父看了眼那邊低頭幫忙準備的傅斯年:“電腦插好了嗎?”

“插好了。”準備就緒的傅斯年緩緩起身,不經意地回首,“等初俏去換好衣服就……”

他的後半截話卡在了喉嚨裏。

周圍悉悉索索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騙人的吧……那個是……初俏???”

“同名?不可能是同名吧??”

“是她瘋了還是我們瘋了,我的媽啊,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我靠,我感覺我要戀愛了。”

“這照片要是發出去,得把多少人臉都打腫啊!??”

初父對這些議論聲也不意外,他笑着摸摸初俏的頭:

“後勤那邊有适合你穿的校服尺寸,我讓傅斯年幫你拿了一套,你找他要就行。”

初俏點點頭:“那我就先去換衣服,很快就來。”

随後初俏走到了傅斯年面前,昂着頭問——

“傅同學,我的校服在你這裏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

傅斯年垂眸凝望着眼前的少女,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少女明眸善睐,身姿輕盈得宛如一只鳥,她漆黑如鴉羽的長發柔軟地披散肩頭,薄薄地籠罩着她肌理細膩的手臂,像包裹着一株纖巧綻放的紫羅蘭。

那雙似有水霧輕籠的眼眸,只是與她對視,就有種被她全身心注視着的錯覺。

然而那種明知是錯覺的假象,卻如此的令人……甘之如饴。

傅斯年為自己的這個念頭而暗自驚愕。

“……再看一眼,打掉你一顆牙。”

硬生生擠進兩人中間的傅執眉目兇狠,眼神暴戾,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掉一塊肉。

沒等傅斯年辯駁,他将拿來的校服塞到身後初俏的懷裏,頭也不回道:

“去換。”

初俏抱着校服,細聲細氣地勸告他:

“傅執,不要老說這種反派臺詞哦。”

“你幫他說話?”上揚的尾音暗示着他即将發怒的征兆。

“我沒有。”初俏不再跟他争辯,轉頭問其他人,“在哪裏能換衣服?”

一旁呆愣地望着這邊的學生會成員裏,有人緩緩伸手給她指明方向。

“謝謝。”

初俏連忙溜走。

她總覺得再待下去,下一秒傅執就要質問她“我們倆掉水裏你先救誰”這種奇怪的問題了。

——她誰都不想救,她只想救救尴尬的自己。

等初俏換好校服出來時,那些因初俏外貌驟然變化而驚奇的人,也終于接受了這個設定。

有女孩試着上前搭話,問她:

“……初俏你是不是放假瘦了很多啊?突然一下太漂亮了,差點都不敢認你了。”

那邊俞老師開始催促,初俏便只是沖她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等初俏走遠了,那女孩才轉頭跟旁邊的男生說:

“我的媽啊,近看真的絕了,我差點忘了我要說什麽……”

女生尚且如此,和初俏面對面拍照的傅斯年,也對初俏這巨大的改變有了近距離的認知。

她真的……非常漂亮。

氣質溫柔的人通常會少些棱角,多幾分親切,然而初俏的漂亮,天然就帶着點出塵絕俗的距離感,哪怕她笑容甜美,也不會讓人覺得近在咫尺。

因為這樣的美貌,原本就自帶仙氣,并非伸手可得的。

“那個……傅同學。”初父很不好意思地打斷他,“雖然你們一男一女我也很想給你們拍成情侶,但學校是不會允許的,所以……傅同學,你的眼神稍微往其他地方看看?”

一邊旁觀的學生會等人也發現這點了,見初父說穿,都面面相觑,更是互相交換眼神,所有人的不約而同,同時想到的一個人。

趙盈盈。

她那個脾氣,要是知道傅斯年看初俏看到走神,不知道會大發雷霆成什麽樣子。

“抱歉。”傅斯年面上不顯尴尬,而是指了指初俏後面衣領的一角,“這裏……”

他身手想要撫平她衣領那個翹起的邊緣,然而剛剛擡起手,餘光就見一個黑影飛速閃現,一巴掌打在了他手背上。

啪——!

“別拿你的髒手碰她。”

傅執黑沉沉的眼裏閃爍着嫌惡的光,看着傅斯年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麽污穢似的。

他伸手将初俏的衣領捋平。

初俏不回頭也覺得背後涼風陣陣,像随時都有一場大戰爆發一樣,她一點也不覺得這兩人是為她起的争執,因為她明顯只是被這兩人恩怨牽扯的炮灰。

“爸……”

初俏可憐巴巴地看向初父。

“兩位傅同學。”初父接收到初俏的求救信號,打斷他們,“該去拍室外的部分了,你們要是閑的話,幫忙擡下器材?”

雖然短暫地隔開了這兩人,但只要他們倆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那種随時能開戰的低氣壓感就如影随行。

以至于他搬完一堆沉重的攝影器材外,看傅斯年只搬了幾樣,還要嘲諷一下:

“連這麽點東西都搬不動,還算是男人嗎?”

傅斯年:……令人火大。

在初父旁邊看室內照的初俏将一切盡收眼底,小聲和初父吐槽:

“他是小學生嗎?這個也要比?”

初父笑眯眯地道:“年輕人就是要這樣才有活力啊,不覺得這種幼稚的少年意氣也別有一番魅力嗎?”

初俏:“?爸爸,上次你可不是這麽評價他的。”

“當然,要是打我女兒的主意,他就只是個想吃天鵝肉的癞□□而已,沒得商量。”

而那邊和傅斯年針鋒相對的癞□□,并不知道自己在未來岳父口中的評價。

他只覺得太礙眼了。

傅斯年這個人,太礙眼了。

怎麽哪兒都有他,跟個蒼蠅一樣嗡嗡嗡嗡的到處惡心人。

“……其實啊,你們不覺得傅會長和初俏還挺配嗎?”

他敏銳的注意力捕捉到了背地裏的議論聲。

“對對對!兩個人都是氣質挂,高嶺之花傅會長配初俏這種帶仙氣的,這cp我磕爆!”

“做什麽夢呢?不知道趙盈盈才是正宮?”

“她不是初家的養女嗎?跟初俏這種名導的正牌女兒還是不一樣的。”

“傅會長堂堂君烨的繼承人,肯定要配初俏這種身份的才是門當戶對吧,趙盈盈……”

前兩天還在論壇裏踩初俏踩得順理成章的他們,今天就調轉風向,快把初俏的顏值和身份吹上了天。

只是他們讨論得熱火朝天,并沒有發現危險正在逼近。

“……不過傅執是怎麽回事啊?跟初俏關系很好?”

“他們這種二世祖,多半是看人家長得好看想追着玩兒呗?”

“不是我說,同樣是富二代,傅會長可比他厲害多了,人家君烨是真豪門,看傅執這樣,最多是個暴發戶吧……”

砰——!

餘光掃到初俏和初父已經先出去了,攥着那個背後碎嘴男生衣領的傅執收回視線,望着眼前這個子不過一米七出頭的男生。

和他一起嚼舌頭的幾個男生被傅執驟然發難驚住,一時間不敢上前。

傅執拎着他将他摔在牆上的力氣可不小,男生疼得龇牙咧嘴,但到底是自己理虧,不敢罵娘。

“下次背後講別人壞話,記得挑個別人發現不到的臭水溝,或者挑個自己能打得過的對象。”

少年眼神陰狠,絕非是這些平日手無縛雞之力的乖學生能惹得起的。

他們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只能牙齒打顫的下意識點頭。

“另外……”傅執看向一旁不遠處旁觀的傅斯年,勾了勾唇角,“門當戶對?按你們的标準,倒挺好笑的。”

要不是不想在學校裏被人跟傅斯年和傅承鴻聯系在一起,傅執還真想知道,這些人在知道他和傅斯年的真實身份之後,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傅斯年看着傅執冷淡譏諷的笑意,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暮色四合。

宣傳照以及宣傳短片順利拍攝完畢。

穿着西式制服裙的美少女在操場上奔跑的畫面實在令人印象深刻,初鋒對于這種青春校園的拍攝實在是信手拈來,即便是沒有推近景特寫,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青春洋溢的氣息。

“俏俏想來我的電影客串角色嗎?”初父摸着鏡頭,很是不舍,“你真的非常上鏡哦。”

初俏帶着溫柔笑意,十分堅決地拒絕道:

“這種會妨礙學習的事,您為什麽要明知故問呢?”

初父:委屈QAQ

而一旁學生會的幾個留下來整理照片的女孩,看着電腦上初俏的照片,不知是誰看得有些出神,忽然喃喃自語道:

“這照片……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旁邊的另一個女孩瞥了一眼:

“長得好看的都有點像吧?初俏暑假前還不長這樣呢,你從哪兒看到的?”

“但是……”

真的有點眼熟。

好像是從什麽視頻網站還是直播網站見過類似的,但記不太清了。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她笑了笑,“不過初俏這個……要不要跟盈盈講一聲?”

學生會的女孩跟趙盈盈走得都挺近,不過究竟是塑料姐妹還是真朋友,就有待考證了。

反正這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想看熱鬧的期待。

趙盈盈現在在國外,多半是不知道她妹妹改頭換面,瘦成了校花級美少女的事情。

如果她知道了初俏不僅變漂亮了,還吸引了傅斯年的注意力……

事情一定會非常有趣的。

作者有話要說:瘋狂打臉進度X1

我掐指一算,是時候該熱一熱趙盈盈的便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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