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一時之間,衆人皆屏息盯着那從河水之中緩步邁上河岸的男子。

那男子周身充斥着一種雄渾的霸氣,可卻是帶着俊朗的面容,而那個男子同時也是那個說不會游水的男子——穆多侖。

衆人沒有說話,只是這心頭動蕩,一時竟是一點都不敢動作半分。

雲秀是先反應過來的,她試探着開口:“小哥?你怎麽了?”

那人瞪視過去,雲秀驚了一跳,身上發毛。天哪,他是怎麽了?

那人将女子抱在手中,掃視了一下衆人,聲音如洪。“你們一群真他媽不是個男人,女人小孩掉到河裏竟然還不救人!男人就要拿出男人的樣子!男人就該是個真男人!”

被說到的男人有的低下了頭,有的神情激憤,有的依舊不動聲色。

“怎麽?事到如今你們還要做縮頭烏龜嗎?你們就是這般的沒用的人嗎?你們難道不是真男人嗎?!”他的聲音雷霆一般打擊着衆人的心神。

那個一開始就準備救人的男子突然暴喝:“大家還不去救小孩?!我們就不是真男人嗎?”

那幾個已經出了救人之心的男子立即與旁邊擋住他們去路的男子扭打起來,有些人趁亂逃出了重圍,撲騰一下跳下了水。

岸上的女人開始驚呼,而那些男子的妻子更是泣不成聲。有個女子嗚咽着倒下,“阿良啊!”她半跪下來,仰首那座彩雕,她說:“花神,若是有天譴便罰我吧……”

其他的女子看她這麽做,也跪下身來,仰首叩拜。“花神,求求你不要責罰我們的夫君,責罰我們吧……”

村長眼看這已經結果改變不了,拐杖掉落在地,跪倒在地面之上,也嗚嗚哭泣起來。

父輩的人一直給他講花神典禮,水萬萬碰不得,否則花神暴怒,必降天譴。

一百年前,父輩因為在花神典禮沾水,而惹怒花神,花神責罰,第二年饑荒,餓死了村裏一半的人。

五十年前,自己不信這個邪,故意在花神典禮上灑水,花神怒氣沖天,堤壩沖塌,河水泛濫,造成村裏頭幾乎所有的人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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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五十年,這桃花村總算恢複了當年的光景,可是這水,也成了這花神典禮上的禁忌。他明明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村莊。

可是這次,他的孫子掉落河水,早已觸怒花神,若是孫子就這麽一命嗚呼,說不定全村的人還有的救,然而自己又存着私心,希望那幾個外縣的人可以救了他的孫子……

一切,又是他的錯。

花神典禮早已亂作一團,所有的人早已無心慶祝,女人哭天喊地,男子扭打成一團。有些人已經游水游到了石頭旁邊,正将三個孩子帶回上岸。

而那個穆多侖樣的暴躁鐵人嬌蠻子正雙手按着端洮桦的胸口,使勁地按壓。

端洮桦的臉色蒼白,而氣息如同封閉了一般,探不到,摸不着。雲秀與面攤大伯在那邊幹着急,“小哥,這姑娘到底有沒有事啊?”

嬌蠻子沒有說話,他想了想,按住端洮桦的鼻孔,張開了她的嘴巴,嘴唇按上了端洮桦的嘴角,随後送了一口氣進去。

雲秀與面攤大伯驚訝地看着這眼前的男子。

雲秀慘然想:原來這家夥已經名花有主了……

面攤大伯想:這家夥竟然是個登徒浪子?!

面攤大伯慌忙去推那人,喝道:“呵!登徒浪子,枉我以為你是個好人,結果竟然吃姑娘的豆腐!”

嬌蠻子說:“大伯,你搞錯了,俺是給她度氣,要是不這樣,她真的要死了。”

面攤大伯瞪眼,不敢相信。

嬌蠻子捶了捶自己的腦袋,說:“嘿,俺也不知道俺怎麽知道這個辦法的,總之,姑且試一試。”

說完,他又俯身,向端洮桦的嘴裏送氣。他度了幾口,随後又雙手按上那人的胸口,用力向下壓了幾下。

端洮桦總算将嗆着的水吐了出來。

她咳了幾聲,總算睜開了眼睛,她一睜眼,就看見眼前的那人正坐在自己的身上,她一吓,立即将‘穆多侖’給推了下去。

“你幹嘛?!”

‘穆多侖’好似沒有感覺,趕緊湊上來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端洮桦擦了擦身上的水,看了看那已經被救上岸的三個孩子,又望了望眼前奇怪的‘穆多侖’,一時有些迷茫。

“你又是誰?嬌蠻子?”

“嘿,穆多侖他害怕,讓俺出來救你。”那人笑道,大方爽氣。

面攤大伯在旁邊道:“诶,姑娘,剛剛确實是這小哥救了你,就是我一事必須要說!”

雲秀插嘴。“對啊,那人竟然親你诶!”

端洮桦一愣,随後臉一紅,使勁搓嘴角,“你吃我豆腐?”

嬌蠻子忙解釋,“嘿,俺那是救你!那是度氣,不是吃你豆腐,俺雖然年到中年,也沒這麽為老不尊啊。”

端洮桦又是一愣,旁邊的兩人又是一愣。

雲秀與面攤大伯皆是用震驚的眼神看着眼前年輕俊秀的少年。

端洮桦正準備說什麽,卻聽那邊的村長喝道:“村裏的人聽着,把那兩個人給抓起來,還有小孩先帶回去療養,稍後再發落!”

衆人都是一愣,村長陰狠說:“我想定是那兩個小孩做的好事!我日日教導我孫子李磊不要近水,斷然不可能是他故意下水,一定是那兩個小孩惹出來的好事!只要将那個因緣剪去,我們便會相安無事!”

村長帶來的大漢已經走近,嬌蠻子立刻握緊了拳頭。

衆人站立在原處,沒有動靜,只是臉色陰暗,猶豫萬分,但最終,人人自危,沒有人上前幫忙。

端洮桦大笑,衆人陡然一怔。“好笑,當真好笑!”她連說兩個好笑,便抿上唇角,不再多說。

嬌蠻子已經站在前方,護着幾人。“嘿,別怕,俺保護你們。”

村長道:“你們若是敢反抗,那麽這個孩子我便将他扔到河裏!”他反手抓着阿寶,阿寶在那邊哭泣。莫莫在旁邊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其他大漢拉開,而那個白淨的男孩不知為何竟然昏了過去。

“小鳳阿姨,救我!”

端洮桦咬牙,道:“好,我們跟你回去,但你們要把孩子放了!”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若是你不聽我的,我便砸了這花神彩雕。”端洮桦指了指身後的彩雕,大聲說。“哼哼,若是這彩雕砸了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啊。”

她又說:“這花神典禮明明是我搞砸的,人也是我要去救的,事情都是我搞出來的,所以的因緣都是因為我!”

嬌蠻子打斷她。“你這是幹嘛?”

她沒理他,只是盯着村長。“我旁邊的這人力氣大着呢,一拳把彩雕打下水根本不是事情。”

村長盯着那人,眼底晦澀。“好,我答應你。”

“好,先讓面攤大伯和雲秀過去,讓他們帶兩個孩子出去。”端洮桦冷靜說道。

村長神色一頓,陰沉着臉。

“怎麽,不同意?那麽我便打碎這彩雕。”

村長咬着牙,身體氣得發抖,卻還是只能說:“好!”

端洮桦松了一口氣,随後對着面攤大伯他們說:“面攤大伯,這次要麻煩你們将這兩個孩子送出去了,我想我的夥伴已經在外頭等了好久了,到時候阿寶他們自然會告訴你們我的夥伴是誰。”

雲秀焦急說:“那你們怎麽辦?”

端洮桦輕聲說:“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雲秀還準備說什麽,端洮桦卻對着村長說:“快讓你的屬下讓開一條道。”

村長咬着牙,神色不好,但還是揮了揮手,讓那些大漢退到了一邊。“我奉勸你不要耍什麽花招!”

端洮桦明知他不過只能逞逞口舌之能,一點實用性都沒有,卻還是開口。“當然。”

雲秀與面攤大伯神色抑郁,卻還是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重圍,他們一步一回頭,端洮桦笑着對着他們招手。

嬌蠻子小聲道:“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不以打碎彩雕救出所有人?”

“你傻啊?彩雕在我身後,我遠離這彩雕就一點威懾力都沒了,到時候就一點砝碼都沒了。”

“可是這樣,你很危險啊。”嬌蠻子不解。

端洮桦瞄了他一眼,道:“那你當我留下你是幹什麽的?”

嬌蠻子一愣,随後開朗大笑。“小小年紀的姑娘,心眼還真多,俺佩服佩服,怪不得穆多侖那小子被你管得死死的。”

直到面攤大伯與雲秀走了好久,端洮桦才放松下來。“好了,這回我就在這裏乖乖的。”

說話間,她向嬌蠻子打了一個手勢,嬌蠻子立刻走上前去,端洮桦洋洋得意,心想這次總算可以大打特打了。

衆人嘈亂,村長大喝:“你這是幹什麽?!”

端洮桦莞爾,薄唇輕啓。“你說呢?”

“你竟然騙我!”村長心髒起伏,拐杖直戳地面。

“你當我傻嗎?”端洮桦笑得可惡。“嘿,我奉勸你們別過來啊!否則,我就讓他砸了彩雕。”

她指了指後邊的彩雕,笑意妍妍。

村長一時慌了手腳。

端洮桦大喝。“嬌蠻子,沖啊!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把他們全部打趴下!”

“嘿,全靠俺了!”嬌蠻子一喝,遂腳步一擡,随之沖入了包圍之中。

端洮桦自信滿滿,這嬌蠻子可是以力大無窮著稱的一個人格啊,可不是那麽好惹的,絕對可以逃出去了。

村長下屬趕緊攔住他,誰知嬌蠻子不過一個過肩摔,就将那名大漢撂倒在地。

“哇塞!”端洮桦震撼,大叫出聲。“加油,加油!我們出去就靠你啦!”

“嘿,包俺身上!”嬌蠻子又是一喝,正準備提腳掠去,卻不想腳步一晃,随後昏倒在地。

端洮桦一呆,心想:泥煤!這個時候換人格?!

老天逗我?!

作者有話要說: 【筆筆:诶,為什麽要讓他換人格……

中性筆:嘛……望天中】

可憐的女主,你還是乖乖被擒吧……我也護不了你,誰讓你沒有金手指呢?

——我戳,明明是自己沒有在這個時候給她金手指,你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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