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夠肥麽? (22)

的幫助之下逃到了東北,在那裏有工部尚書花了多年的時間鞏固的勢力。

皇帝晚了一步,就不準備過去了,過去還有什麽用,同自己的老婆搶權利嗎?換個思維,好歹也算是留了個種,好像也還有點安慰,有點安慰的皇帝立時下令把工部尚書府裏的人包括工部尚書本人都推到午門外砍了。

工部尚書的長子送皇後去的東北,也留下了一支血脈。

皇帝無計可施,只能期盼秦轼真的還那麽忠心,不要計較這些年的總總,盡快收拾出兵馬前來救駕。好在還有秦諾在京城,也算是放心了一點點,大約可能就算是為了兒子也該來一趟吧。

☆、陽春三月

在秦諾十三歲的生辰這一天,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路人,各府大門緊閉,巡邏的士兵整齊的走動,盔甲碰撞發出的聲音在整個街道回蕩。

明明是陽春三月,京城卻是一片死寂,路旁的樹木抽出了新芽,迎來了新的一輪。花園一角的紫藤蘿郁郁蔥蔥,一串一串的花苞俏皮的挂在上面,春風一點不受人們的氣氛的影響,暖暖的吹過來,帶起花苞抖動,葉子也跟着顫動。

鎮北王府也緊閉大門,秦漢守着王府,安排王府的護衛在王府各處巡邏守衛。府裏沒有主人,秦漢自覺責任重大,腳步不停的在王府四處走動查缺補漏。

青璃和她的丈夫也在王府裏,她的丈夫也被編進了巡邏的人員裏,應該說整個王府的下人都在沈岩離開之前就做了編制。最外圍是護衛隊,專門守衛各處門戶,往裏一層是府裏的男丁,各個管事這會兒也不是管事了,全都拿了刀槍圍着外院一圈巡邏。

內院的丫鬟、媳婦和婆子們也組成了幾對,交替巡邏內院,因為有外頭兩層在所以內院的壓力最小。但是這府裏多的是牽家帶口的,媳婦們的男人們都在外院,婆子的兒子們或是女婿們也在外院,擔心是難免的,但是這個時候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護衛頭頭陪着秦漢四處轉悠,緊緊皺起眉頭,哼哧半天又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了,皇帝老子還再想什麽,讓我跟着主子去宮裏不是更安全些,多一個人多一點安全嘛。”

秦漢拍拍他的肩道:“咱們呢是為主子着想,皇帝呢算是外人,要是出了事,你救誰?”

護衛頭頭嗤笑:“當然就自家主子了!”

“對啊,所以皇帝要你幹嗎。”

護衛頭頭噎住了,跟着秦漢第二次走過王府西北角的小竹林,半晌又憂心道:“你說,這門什麽時候破?反正我是不覺得皇帝還有什麽辦法了,要不然就不會早早的就把咱家主子接進宮裏,到現在都不許出來,也不見別家有這待遇。”

秦漢砸了一個翠綠翠綠的竹子一拳,竹子搖了搖沒怎麽樣,發出飒飒的聲音,“晉南王世子現在也在宮裏,半死不活的吊着。”

Advertisement

“城都守不住了,還揪着這麽多人幹什麽?不是說宮裏都沒有一個內侍和宮女有逃出去的。”

秦漢冷笑,這皇帝怕死的很,但凡有一點點希望,有一點點用他都不會舍得撒手的,“他這是用主子提醒王爺,盡快來京救駕,他害怕若是王爺來了先去救兒子,幹脆把主子帶在身邊。晉南王世子雖然說是棄子,但是有這個人或許城破之後還能撐一段時間。”

說道晉南王世子,護衛頭頭忍不住唏噓道:“沒想到那個滿臉笑意,圓滾滾的晉南王竟然下得去手,那可是唯一的兒子,就連孫子都還沒有。我從城樓上守衛那裏聽說,當日晉南王帶着大軍來到城下,皇帝就讓人把晉南王世子帶上城樓說讓他們父子見一面,晉南王一見他兒子,二話不說就拿起弓箭一箭射去。”

護衛頭頭搖頭感嘆:“不說這麽多年的父子之情,就看在唯一的兒子的情分上也不能這樣果斷吧!”

秦漢用看單純的小孩的眼神看了護衛頭頭一眼,這些年他确實長進很多,也能夠獨當一面了,所以好不愧疚的鄙視了下護衛頭頭:“他都造反了還有什麽不敢的,沒了兒子不還有女兒,雖然女兒都挺蠢,但是女兒的兒子也是有他的血脈,怕什麽。”說罷搖搖頭當先走開,他還要去東北角看看,總覺得不安心。

護衛頭頭呆愣半晌才撫掌道:“奶奶的,都給這狡猾的胖子王爺給蒙了!”人不在乎啊,人還有女兒啊,只要有孩子都不是問題啊!

皇帝很焦躁,一直在他的寝宮裏發火,他已經不需要再去禦書房或者是朝政大廳之類的地方了,因為已經沒有需要處理的政務。他只要等着聽城外的戰鬥什麽時候出現不同于這将近一個月以來是聲音,那麽就到了結束的時候,要麽是城門被攻破,大家一起等着晉南王得意的笑着走進來。

要麽是鎮北王從後頭給了晉南王一擊,讓他不得不狼狽逃竄,這樣他們就得救了,能做皇帝的繼續做皇帝,該當質子的估計還得當質子。

梁謙好像一點都沒有被這氣氛影響到,用往常的神情和口氣對秦諾說話,從秦貴妃的宮裏把秦諾接出來,然後在魏淑妃娘娘破敗的宮殿的側室看了看面色灰敗,只剩下一口氣茍延殘喘的晉南王世子,這也是個可憐人,為他爹為自己的一家努力耕耘用盡了精力,然後被突然不需要兒子的父親一箭差點要了命。

梁謙如往常一般給晉南王世子看了傷勢,如往常一般搖搖頭,拉着秦諾走出去,“就這幾天了。”

秦諾心有戚戚焉,晉南王世子動彈不得,其妻子世子妃早就死了,如今想死又被吊着一口氣,想活又沒有大羅神仙。秦諾厭惡皇帝這樣折磨一個無用的人的行為,“不如讓他幹脆一點,早死早投胎,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梁謙撫了撫秦諾的頭,她被拘禁在宮裏一個多月了,從晉南王兵臨城下之前就被皇帝接進宮,他自然也是要跟着的。沈岩、虎力和青山還有紫英都跟着他們身後,這些明顯是保護他們的人,因為人數比較少,又都是皇帝熟悉的人所以被特許跟着進宮。

秦諾也有些煩躁,她不知道秦谙有沒有從匈奴人那裏回來,不知道秦轼在戰場上有沒有受傷,身體能不能撐得住,更不知道秦謹那個傻小子有沒有冒進,他現在是先鋒,總是要身先士卒,是秦諾最擔心的人之一。

再加上即将國破家亡,宮裏假山角落裏,宮室偏僻處等等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總能聽到女子‘嘤嘤嘤’的哭聲。站在宮牆之上,就可以看到映着火光的京城城門,街道空寂仿佛沒有人煙,所以的鋪子都關了門,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秦諾有些壓抑,憋着一口氣卻沒有辦法疏放出來,還要收斂性子和注意言行,以免瀕臨瘋狂的皇帝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前朝最後一位皇帝就在大軍攻擊皇宮的時候親自拿劍殺了自己的所有妃嫔和子女,據說流出的血染紅了整個宮殿。

梁謙拉着秦諾在禦花園的湖畔亭子坐下,往日這裏總是有不只一個穿着精致特別的女子在這裏翹首以盼,等着皇帝偶爾經過的時候讓皇帝眼前一亮,然後被翻紅浪。

但是現在,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亭子旁的湖裏漂浮着一些枯枝落葉,看得出來最近負責清理湖面的內侍們都沒什麽心情。秦諾皺着眉看着禦花園裏匆匆來往的內侍們,仿佛走的快一點就可以在下一秒離開這個皇宮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似得。

秦諾煩躁的揪下一片延伸到亭子裏來的樹枝上的葉子,默不作聲的一點一點把葉子扯成碎片,綠色的汁液染上了她的手指。秦諾甩了甩手,有點煩躁,扯出帕子胡亂的擦了擦,沒搽幹淨。

梁謙笑着結果帕子,一點一點給秦諾擦拭,然後換個位置沾了點茶水再檫一擦就把綠色的汁液搽幹淨了。秦諾怏怏的靠着梁謙,悶聲道:“我,我不知道怎麽了,就是煩。”說着深深的嘆了口氣。

梁謙給了坐在亭子廊下的四個人一個眼神,四個人默契的對視一下默默轉過身背對這他們兩。梁謙這才把秦諾抱到膝上,輕輕是她的臉色啄了一下,溫和道:“你在害怕,但是你要相信我和你哥哥,你父親也不會放棄你的,嗯?”

秦諾把臉在梁謙的脖頸和側臉蹭了蹭,這樣的溫度讓她感覺到些許的安心。她害怕這個時代的成王敗寇,她不想在這樣的年紀就死掉,她還有喜歡的人,惦記的家人,她甚至想象過将來有機會要去把不知道旅游到哪裏的祖父祖母找回來,她還沒有見過可愛的小胖子,據說和傻白甜秦謹最像的小侄子。

梁謙低頭看了一下眯着眼睛放松了些許的小丫頭,憐惜的蹭了蹭,問道:“在想什麽?”

秦諾嘴角帶笑,露出一點點淺淺的酒窩,“想胖胖的小侄子。”

梁謙笑問:“喜歡小孩子?”

秦諾有些別扭的偏了偏頭,秦諾呼出的熱氣在說話的時候都鑽進她耳朵裏了,帶起一種奇異的戰栗,讓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梁謙的床上他也曾這樣對着她的耳朵吹氣,一邊用語言和親吻安撫她,一邊在做些讓人羞怯的事。

秦諾有些紅了臉,努力認真道:“嗯,很可愛,又軟軟的香香的。”

梁謙逼近,在秦諾的耳垂上輕輕吻了吻,然後輕笑:“這麽喜歡,以後咱們多生幾個。”

秦諾登時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得,半晌擡頭瞪了梁謙一眼,梁謙趁勢扶着秦諾的下巴深深吻了一通,亂了呼吸,迷迷糊糊的秦諾找不着北乖乖的窩在梁謙懷裏偶爾回答一下梁謙問的一些關于未來他們要生什麽樣的孩子的傻問題。

虎力耳力好,聽到了一些聲音,臉紅紅的勾過紫英的手牢牢的攥在手裏,他也有點想念那張紅潤的小嘴了。

青山同自稱老夫的沈岩默默對視一眼,扭頭不看這兩對瘋狂喂狗糧情侶,想想自家遠在北川的家人,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結局1

皇帝的心情詭異的在傍晚好起來了,仿佛是有了什麽底氣一般,他招來所有的公主和兒子在他的寝宮一起用膳,這是十分難得的,有些公主連皇帝的臉都沒見到過。

皇帝也讓梁謙去,但是梁謙嘲諷的眼神讓皇帝知道梁謙的回答,連帶的秦諾也可以安生的用自己的晚膳。但是在用膳前不久,慈寧宮來了人,讓梁謙去陪太後用膳,來人情真意切的表達了太後對梁謙的思念,一個月都不曾見幾面。

又說了太後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但凡有些聲響都會把她吵醒。梁謙終究是不曾放棄他的母親,這個時候她會害怕是正常的,反正皇帝忙着同他的兒女們見面應該不會出現,梁謙倒是覺得可以去,如果可以的話就勸說太後到時候跟着他離開。

梁謙摸了摸秦諾的頭,“乖乖和貴妃娘娘用膳,我一會就回來。”

慈寧宮來的內侍卻為難道:“太後娘娘也想見見福郡王,想要感謝福郡王這些年陪伴王爺,娘娘十分感激,還請郡王賞臉。”

這話說的不是把态度放到一般的低,秦諾沒有拒絕,因為那時梁謙的母親,所以他倆一起去了。

太後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就算是憂心忡忡也帶着蓮花般的美麗,雖然京城被圍困這麽久,但是太後的菜單還是很豐盛的,只是還是不能和以前相比,秦諾吃的很滿足,但是她發現太後偶爾皺起的眉頭,是在嫌棄某些菜色還不夠精致。

太後不過是家常幾句,更沒有如那個內侍說的那樣想念梁謙,也沒有對秦諾表示過類似于感謝之類的話,連寒暄都是淡淡的仿佛是例行公事。梁謙也不在意,他到底是發現了太後的心思,她的心依然在她的初戀身上一直沒能收回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慈寧宮外來了一隊侍衛,領頭是兩個皇帝身邊的內侍,其中一個略高些面容比較圓潤一點的含笑道:“皇上請王爺和郡王去同諸位公主皇子一同飲酒。”

梁謙沒有說話,秦諾只是拉着梁謙的袖子等着梁謙的回答,他去她就去。太後卻急不可耐的對梁謙道:“去吧,去吧,皇上今日興致正好,也是難得。”

梁謙沒有說話,他低着頭好像在想些什麽,秦諾覺得隐約聽到了什麽聲音,像是一群人奔跑的時候産生的吵雜。

梁謙突然擡頭對門外不遠處的侍衛頭領笑了笑,讓虎力關上宮殿的大門。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內侍當中略矮瘦些的那個突然暴起一個手刀劈在同伴的脖頸後面,那人眼珠子猛凸然後就倒下了。

太後受了驚吓,張嘴就要尖叫,被青山一把捂住了,太後想要扭頭找身邊的宮女,卻發現她們都倒在地上,這時太後才覺得不對,梁謙卻沒心情聽她說話,讓青山把太後安置好看好她。

“怎麽回事?”梁謙沉聲問道。

內侍低聲道:“南城門破了,晉南王進城不許士兵亂搶,只殺了所有的京城士兵,所以沒有什麽聲音,但是皇上知道了,所以讓二位王爺過去。”

“他想做什麽?”

“宮裏都還不知道,屬下在門外不知道裏面的公主和皇子們怎麽樣,但是屬下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只怕是不好了,皇帝估計不太正常。王爺您不能過去,只怕皇帝瘋了要你們的命,不如趁着宮中還未大亂,趕緊離開。”

秦諾倒吸一口冷氣,是不是末代皇帝都容易因為這個瘋狂,如果,如果他們的猜想沒錯的話,只怕宮裏除了梁謙和皇帝再沒有梁家的血脈了。太後震驚的瞪着眼,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不,不會的,他只是讓我留下你,等到時機成熟,我們一家人就可以一起逃出去,就只有我們一家人,過自己的生活。”

內侍聽到太後的自語,突然等着桌上吃了一半的飯菜,梁謙猛地擡頭用一種難以言表的沉痛的神情看着太後,太後不敢對上梁謙的眼神。梁謙摸了摸秦諾的手腕,她喝了一碗甜湯,因為太後和他都不愛甜湯,所以只有秦諾喝了,她剛剛說了一家人,是不是沒有秦諾,他們做了什麽?

太後看着梁謙着急的查看秦諾的身體,哭泣半晌,終于哽咽着道:“我沒,那湯什麽都沒有,皇上想要她的命,讓鎮北王嘗嘗遲來的痛苦,但是我,我知道他看重她,所以我把湯換了。”

梁謙猛地松了口氣,緊緊的抱着秦諾不願意放開。秦諾也松了口氣,身子因為剛才的緊繃有些發軟,她倚着梁謙對內侍道:“皇上還有其他什麽安排嗎?比如說宮裏的妃嫔什麽的?”

內侍知道秦諾的姑姑是貴妃,自然知道皇帝肯定不可能放過貴妃,“皇上派了數位內侍帶着侍衛到各宮去,所以…”

秦諾猛地站起來,拉着梁謙道:“你去勸勸太後,我去找姑姑,若是…”秦諾顫抖的繼續道:“若是來不及了,我就回這找你,若是來得及,我一定要帶姑姑離開這裏。”

梁謙知道秦諾的堅定,他讓虎力陪着秦諾一起去,秦諾帶着虎力和紫英以及沈岩一起迅速從慈寧宮的偏門不起眼的地方離開,當她趕到貴妃的宮殿的時候,就看到一陣濃煙漸漸升起,秦諾咯噔一下,連忙從側門進去,發現宮室大門緊閉,內侍并沒有進去,周邊有宮女驚慌的跑出去,而侍衛們抱來幹柴堆在門外,潑了酒和油已經點起了火。

皇帝這是想要活活燒死秦姍姍,瘋子的心思就是沒有辦法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他最恨的不應該是晉南王嗎?卻恨不能讓秦家人死的更加慘烈一些。

秦諾從秦姍姍的小佛堂的身後繞過去,他們在燒的是正殿,所以秦姍姍一定在正殿,至于秦姍姍為什麽會在正殿而不是小佛堂只要看到迎面驚呼的女官就知道了,這是皇帝的人,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讓虎力打暈她。

從正殿旁邊身後的側室的小茶房進去,紫英同沈岩在兩側放風,虎力和秦諾從小茶房角落起出一塊石板,石板下面是一條粗糙的通道,虎力當先進去,然後把那個女官也帶進去。通道的另一頭在正殿和小佛堂,他們走的是正殿的方向,然後頂開上面的石板,虎力把女官帶出去,然後遞了一個人進來,秦諾扶着那人慢慢落下,發現果然是秦姍姍。

秦姍姍軟綿綿的倚着秦諾,秦諾在她耳邊鼓勵道:“姑姑你要撐着點,咱們等會就出去,往後再也不來這宮裏了,只要出去了你就自由了,您不是說想要同祖父祖母道歉嗎?我是一定不會代您道歉的,這種話得您自己說才有誠意。”

不一會兒虎力就下來了,秦諾看到他的發尾有些卷曲,相比上面的火勢一定不小了。虎力把女官留在上面,作秦姍姍的替身,秦諾一點不覺得不好,因為那個女官磨死了秦姍姍數位貼身心腹宮女,心狠手辣一點不值得可憐。

到了小茶房上面,虎力先上去,讓沈岩幫着把秦姍姍拉上去,然後收拾好石板,由沈岩背着依然全身無力的秦姍姍去找梁謙。

他們在皇後的宮殿聚集,這裏因為皇後難得的霸氣抛棄皇帝占領東北,所以成了廢棄的宮殿,雖然這是歷代皇後居住的地方,現在也已經布滿灰塵,除了雕梁畫棟,其他都看不出原來的金碧輝煌了。

梁謙的身後是挺拔的青山,他的肩上扛着一個人,穿着簡單的布衣,秦諾忍不住露出笑臉。不管怎麽樣要帶出去的人都能夠出去了,青山的身後還有一些平常沒有注意到的內侍宮女,他們神情有些激動但是卻很冷靜,其中一個長的高大些的上前接過秦姍姍。

梁謙同虎力開路,在皇後的寝宮裏,那張大床下面,梁謙找到一塊同別的地方的石板并沒有什麽不同的石板,然後按照某種規律重重的按了幾下。然後就聽見大床內側被層層床幔遮住的牆上傳來沉悶的聲音,虎力拉開床幔,然後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口子,很奇異的一半在地面一半在牆上,呈現九十度。

虎力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手掌大些的琉璃燈,點亮之後率先走下去,然後梁謙下去,扶着秦諾慢慢走進。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之後,那個在慈寧宮暴起的內侍落在最後,整理好外面的東西,把所有的痕跡消除,然後才下去,沉悶的聲音再度響起,然後漸漸歸于平靜。

平靜只在這一處,外面徹底亂起來了,皇帝找不到梁謙和秦諾,就連太後也不見了,但是還算是滿意的是秦姍姍死了,想必秦轼一定會很傷心。還有人說見過秦諾在秦姍姍那裏出現過,或許一起被燒死了也不好說。

皇帝大笑着提起被血浸透的衣袍,衣角低落的血滴一路從他的寝宮延伸到朝政大殿,他在龍椅上端正的坐下,滿臉笑意的等着晉南王進來。他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算是死了,也覺得很得意,就像是報複社會的神經病終于得逞的時候那種表情,靜靜的帶着笑等着別人發現他的傑作。

作者有話要說: 基本上,明天就完結了,番外的話,米線會在後期慢慢構思再發上來。番外就沒有日更的了,暫時定下一個是秦諾和梁謙成親,一個是,額,是,沒了吧o(╯□╰)o

☆、結局2

宮門都已經沒有人守着了,一切都亂起來了,原本留下的官宦世家一些緊閉大門,等着新皇登基的時候獻獻殷勤,因為原本就做過這樣的事,同晉南王也沒什麽恩怨。另一部分就趁亂逃出城去,往東北去投奔皇後也好,往北川去看看聞名已久的匈奴人長什麽樣也好,反正不能留在京城等着晉南王秋後算賬。

宮裏的宮女尖叫着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一出宮門就被迎面而來的晉南大軍斬下,晉南王下了令,不許宮裏走出一人,将士入宮之後可以搶奪有品階的或是已經成為皇帝的女人,但是不許動普通的宮女。倒不是憐惜或者是心軟,只是擔心讓這群武夫亂來,到時候他的皇宮都是些殘花敗柳,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但是兵亂的時候,誰知道是哪個動了普通的宮女,又有多少宮女死在亂刀之下,不過是提了一句讓手下的将士略微注意一下,不要太過分就是了。

晉南大軍的将士們如同餓狼入羊群,眼睛都紅了,誰不知道皇帝後宮三千估計都不止,而且皇帝愛美色,沒有什麽特別的偏好,不說女人有多少,那質量絕對不一般。

晉南王邁着勝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大殿,看到上面端坐着的皇帝,肆意大笑道:“皇兄,看來這天下還是我的,若不是你心狠手辣害死了父皇,我早就是皇帝了。如今也該還給我了吧。”

皇帝不理他,只是笑的得意,比晉南王笑的還像個勝利者。

來了個将士低頭在晉南王耳邊耳語片刻,晉南王了然的看着皇帝,雖然有些不爽皇帝還高高在上,但是卻不妨礙他欣賞高高在上的皇帝因為他成了瘋子,他挑撥道:“我知道你在得意什麽,是不是皇室的血脈都死光了,你就高興我沒了後人?果然是瘋子,我有自己的孩子為什麽要你的,我有那麽多的女兒,只要好好培養早晚會有合心意的繼承人不是嗎哈哈哈!”

皇帝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看着晉南王,等到晉南王的笑聲停歇了才道:“都死了,我的孩子死光了,你的也一樣,啊哈哈哈哈…”

晉南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他不可能做到的,他的女兒們都在晉南一定不會有事的。晉南王心裏有些慌亂,揮手讓人把皇帝拉下來,皇帝帶着濃重的血腥味,瘋狂的大笑,路過晉南王的時候突然湊過頭在晉南王面前道:“王弟,皇兄再教你一個,什麽叫做釜底抽薪,哈哈哈,就要你白做工,為他人做嫁衣,做嫁衣啊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回蕩在大殿裏,半晌,一個将士進來同晉南王點點頭,晉南王略微放了下心,不管怎麽樣,這個瘋子死了,江山是他的了,就算是女兒死絕了,他還能讓女人生就夠了。

晉南王繼而到慈寧宮,他想看看那個永遠愛戀皇帝女人發現皇帝已經死了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神情。他甚至不介意在這個女人前後為兩個男人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再占有她,只是因為某種惡意的報複,無關情愛。

但是慈寧宮空空如也,他留在慈寧宮的人只剩下冰冷的屍體,晉南王一腔怒火沒地方撒,憋着氣等着肅清皇宮之後就召見大臣,等着他們求他登基。他喜歡這樣的感覺,他畢生奮鬥的目标很快就要實現了。

這時他仿佛聽見馬蹄聲,驚疑之際,就看到一個穿着晉南大軍盔甲的士兵從馬上跌下來,吐了口血道:“王爺,晉南,晉南失守了!”

晉南王以不符合體型的速度竄上前,揪着士兵的領子道:“什麽意思,說啊,說清楚!”

士兵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他們一直不知道的黃雀已經徹底占領了晉南,而晉南王的女兒們并女婿和外孫們都在此前被殺了,幾乎全是滿門滅絕,就連同他女兒鬼混過的小倌等等都死了。

因為随後的晉南被攻擊,沿江一線都被封鎖,晉南百姓也跟着造反,所以消息一直沒能傳到晉南王這裏。如今已經是大勢已去,老窩都被端了,京城外不遠處也出現了大軍,晉南王即将面臨同他剛剛死去的瘋了的皇兄一樣的境地。

晉南王愣了半晌,讓在宮裏抓女人鬼混的将士都聚集起來,上城牆準備守城,不管怎麽樣,他不想就這樣功虧一篑。

待應敵事物都安排好了,晉南王才想到問那士兵:“是誰帶兵占了晉南?是秦轼還是秦谙?”

士兵支支吾吾,半晌才道:“都不是,是鎮北王世子妃,宋穎!”

晉南王苦笑,那城外的一定就是秦谙了!果然不是他爹那樣的傻子,一心一意精忠報國,心眼子多的很,竟然瞞過了他和皇帝,如今來個坐收漁翁之利,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腳。皇室沒了血脈,重新選擇天子不是應該的嗎?

晉南王突然想到了什麽,跳腳着讓留在宮裏的找到秦諾和梁謙以及太後,因為一連串的事他險些忘了這三個人,要是能夠找到他們,尤其是秦諾或許還有轉機。

可他忘了他唯一的兒子晉南王世子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側室裏,吊着一口氣。

秦諾被梁謙扶着從一堆看不出有貓膩的,雜亂的偏僻的山林間一處落葉堆裏爬出來。他們都有些狼狽,但是心情都很愉悅,因為他們聞到了不同于皇宮的禁锢了自由的沉悶的,帶着些許陰暗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春天的溫暖。

接應的人聽到響聲,小心的過來,發現是他們之後立馬帶着人護着他們往安全的地方去。現在應該說除了京城,哪裏都是安全的。在梁謙被路過的晉南大軍掘地三尺的別院裏,秦諾見到了黑了很多,臉龐的線條和硬朗了許多的秦谙。

秦谙的眼裏含着從戰場上剛剛下來還殘留着的煞氣,在面對梁謙的時候絲毫沒有收斂,但是在下一秒就變回了溫和的眼神,溫柔的看着又長大了許多的妹妹。秦谙伸出手,拉過秦諾,仔細的看了看秦諾,溫聲道:“父王和你三哥都在北川,很快就可以見面了。”

秦諾笑出了眼淚,把臉埋在秦谙的懷裏悶聲道:“我好擔心你,以後不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了,咱們可以和匈奴人做生意,讓他們不要再想着打仗了不好嗎?”

秦谙有些受寵若驚,一手攬着秦諾的肩,一手扶着秦諾的後腦勺,有些着急的想要讓秦諾不哭,又很喜歡這樣被擔憂被惦記的感覺,尤其是來自這個他想要呵護的妹妹。

梁謙有點看不下去了,扯過秦諾擦了擦她的臉,秦諾習慣性的由着梁謙照顧她,還紅着眼睛沖梁謙讨好的笑笑。秦谙覺得心情有點不爽,但是他不會動梁謙,不管他是什麽身份,因為前世也因為今生。于是秦谙整了整盔甲,冷聲道:“晉南王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誅之。”

說罷就帶着人去瀉火了,因此晉南王就發現開始攻城了,而他也才進城,城牆破敗不堪,當初這城牆費了他多大的力氣去攻破,如今就要費多大的力氣去守着。晉南王欲哭無淚,連龍椅都還沒坐上去。

好消息沒有一個,壞消息一大堆。

晉南王終于從慌亂的內侍嘴裏知道他的兒子還沒死,皇帝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一直讓梁謙救治晉南王世子。但是可惜的是,就在晉南王的人找到晉南王世子的前一刻,他終于解脫了。所以晉南王心裏特別不得勁兒,就好像這個兒子是他耽誤死的似得。但,其實,這個兒子是他親手殺了的,只是皇帝延長了他死的過程,讓好不容易讓自己不那麽愧疚不那麽難過的時候,再死在他身邊。

然後就是去鎮北王府、靖康侯府、永安侯府的人回來了,這三個侯府都是空的,沒有一個人,連守門的都走了個幹淨什麽都找不到了。

晉南王端坐在龍椅上,上面還有皇帝留下的他的孩子的血跡,他想不管怎麽樣能多坐一會兒是一會,這樣說明他多年的籌謀至少換得了這一刻好像也就不那麽難過了。下一刻,晉南王吐了口血,他安慰自己,這是吐出了胸腔裏的淤血,反而是好的。

晉南王面色灰敗的坐在龍椅上想皇帝一樣等着,但是他遠不如皇帝,至少皇帝留了不只一手,而他真正是猝不及防,功敗垂成。

禮部尚書也跟着回到了闊別已久的京城,走過街道,來到魏府門前,沒有往日的女人們的争風吃醋,沒有孩子圍上來明争暗鬥的争寵。早在晉南王圍城的時候,皇帝等不了禮部尚書做些什麽,就拿他的家人血洗午門外了,如今他還剩下唯一一個女兒,他想去看看她,他想,魏扇應該還活着吧。

魏扇伏在地上,滿地的髒污,她被憤怒的皇帝打斷了雙腿,只能伏在這個位置動不了。枯瘦如柴,雙手甚至沒有力氣支起身體,她的眼睛暗淡無關,充斥這絕望。但是在晉南王入宮的時候,她笑了,她知道她的父親還活着,只要她的父親還得晉南王的寵信她就能活。

她開始嫌棄身上的衣服多破亂,多肮髒,惡臭陣陣。她甚至開始不能忍受身下的污物,叫嚣着讓人來伺候她。但是,大家都很慌亂,誰有心情去伺候她呢,她只能伏在地上咒罵着。

禮部尚書緩緩走到這個宮殿,細細的看着這個宮殿裏殘留的一點點還可以表現出這裏的主人曾經有多受寵多富貴。當他看到伏在地上,幾乎認不出原樣的女兒的時候,他沒有像旁人一樣厭棄的捂着嘴離開,而是踩過一地的污跡來到魏扇面前。

魏扇認出這是她的父親,她又是高興又是委屈的哭嚎了一聲,伸出手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