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夠肥麽? (24)

多少少都會騎馬,所以城外有大片的草地專門用來牧馬和跑馬。在草地的邊緣有高牆圍起來的酒館,途徑的商旅也都可以在這裏歇歇腳,或者是出城跑馬的人也可以在這裏喝點小酒吃點肉。

“多吃點,吃這個好。”秦轼把切片碼的整整齊齊的鹵牛肉往秦諾面前推了推,還給倒了杯北川女子愛喝的葡萄酒,因為早晚溫度略大,所以這裏的葡萄很有名,而且特産葡萄酒。

秦諾吃了口牛肉,喝了一小口葡萄酒,然後眯着眼睛笑道:“好吃,好喝。爹,你也吃,別只看我。”

秦轼笑呵呵的看着秦諾,覺得梁謙別的不說好不好至少把秦諾的養的夠好的了。就算是秦諾沒有去京城的那幾年,他這個大老粗也沒想到怎麽給秦諾調養身體,只覺得只能是嚴嚴實實的護着就是了。

畢竟秦家人身子骨向來不是一般的好,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加上楚氏的隐晦的暗示,他也就沒有想到那裏。直到秦諾回來,看到這樣健康的秦諾,他有些不可置信,不是那種被欺騙了的不滿,而是對于女兒的不夠精心的照料。

對此,秦轼是感激梁謙的,但是這不意味着他能輕易同樣他們兩成親,乖乖女兒回到他的懷抱還沒幾年就要嫁出去給別人做媳婦,給別人生娃養娃,想想就不樂意。

更不樂意的是,這個譽王還是個臉皮厚的,雖然他不好意思說,畢竟現在他兒子坐了人家梁家的皇位,但是梁謙也不該裝傻硬是在鎮北王府住到現在。每天不是想着撇開他約他女兒獨處,就是唆使他女兒說服他。

真個是個眼中釘肉中刺,還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想盡辦法阻撓他們兩相會,膈應膈應。但是看到女兒偶爾流露出的神色,讓他也深深明白,在他這個父親缺席了的十幾年裏,梁謙這人早就變成了她心中不可言說但是恐怕比他這個父親更重要的人。

略微有點心酸,秦轼默默撫着胸,看着秦諾大眼睛咕嚕咕嚕的轉,準是在想着帶點鹵牛肉和酒回去給梁謙嘗嘗。

秦轼淺淺的咳了兩聲,然後準備開口繼續磨,對于秦諾而言是她在潛移默化的磨他,讓他放下對梁謙的不喜,但是于他而言,也是在磨秦諾答應晚些成親。雖然有點點對不住梁謙,但是他這個做爹的就是舍不得!

這時,厚重的毛氈簾子被掀起來,帶進來一股寒風,北川一年四季都是這樣,呼嘯的風聲是這裏獨特的樂曲。

一名溫文儒雅,文質彬彬的男子低頭進來,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大漢。秦轼眼角一瞥到這兩主仆,就微微低頭,挪了挪身體,擋住秦諾看向大門的眼神。

秦諾疑惑道:“爹,怎麽了?是誰來了嗎?”這反應一看就不對勁嘛。

秦轼打個哈哈道:“沒,沒什麽,風大,給你擋擋。”

秦諾看到秦轼身後的男子,不由得露出歡快的笑容,然後對有些懊惱又露出些許嫌棄的表情的秦轼無奈道:“爹,唉,你們倆就不能好好相處嗎?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秦轼有心問問哪一個更重要,但是覺得這個問題問出來有失他鎮北王的威嚴,所以又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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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原來在京城曾經有過淵源的嗎?”秦諾搞不懂,怎麽就成這模樣了,雖然知道原因是她,但是因為前世沒能真正得到過父親的關愛,今生又是分別多年,有些事雖然好像知道一點,但是也是半懂不懂,懵懵懂懂。

梁謙立馬就跟上,面如冠玉,紅唇齒白的就張口道:“正是,正是,當年岳父曾經救過我一命,如果不是岳父,咱們兩也就沒有今天這樣的緣分了。”說着露出感恩的笑臉,特實誠的給秦轼行了一禮,又很高興的樣子看着秦諾,然後一點不客氣的在秦諾身邊坐下,習慣性的就開始噓寒問暖,夾菜倒酒。生生把剛剛真心實意感激過的岳父兼恩人襯托成了路人。

要比起照顧秦諾,估計也就秦諾身邊的紫英、青璃幾個還略微有得一拼,可也還是比不過啊。只要有梁謙在的時候,她們大多是都是閑置的,更別說粗漢子秦轼了。

這一次,秦轼被梁謙死不要臉,跟出來的舉動打敗了。回去的時候,秦轼倒是想要用馬匹的問題隔開他們兩,可是當他看到拉着馬車的竟然是兩匹皮毛油亮的好馬就知道梁謙這小子,有所準備,又挨不住女兒亮晶晶的眼睛,只能暗恨,讓他們兩一起做馬車了。但是秦轼還是騎馬走在馬車車窗附近,堅定一定要好好看着他們兩,不能讓秦諾被某人占便宜的決心。

梁謙也沒多做什麽,只是把秦諾攬在懷裏,緊緊的抱着,不管外頭秦轼三言兩語的試探還是找話題想要閑聊。這機會難得,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晚膳,秦諾和秦轼拉着秦謹一起,所以梁謙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吃飯。秦謹現在忙得很,秦轼有意将北川交給他,所以他要學習的東西就更多了,就連每年冬日去邊線巡視都開始移交給了秦謹。秦謹能夠偶爾回來一次,秦諾都不會拒絕一起用膳。

吃過飯,秦謹被秦諾趕走去休息,最近忙着操練士兵,秦謹也瘦了一大圈,秦諾看着心疼的很。約定了第二天還一起吃飯,一起玩(沒錯!秦謹還沒娶妻呢,還是個孩子呢~)!

轉回來的秦諾看到秦轼一個人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喝酒,秦諾嘆了口氣,過去拿下酒杯道:“爹,軍醫怎麽說的,您身子不比以前,要注意一點,少喝酒。剛剛和三哥一起喝的還不夠?”

秦轼笑笑,接過被子,收進托盤裏,苦笑道:“爹總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但是想到當年爹要娶你娘的時候那種急切,喜悅,又覺得不應該總是拖着,你也十五了,是個大姑娘了,你們兩情誼深厚,有時候我看着你看梁謙的眼神就覺得我這個爹是不是太自私了?”

秦諾鼻子感覺酸酸的,坐在秦轼身邊,挽着秦轼的胳膊道:“我也舍不得爹呢,但是爹你知道嗎?他在我心裏不僅僅是喜歡的人,更是親人,我是希望你們兩也能好好相處,而且,而且,”秦諾的眼淚掉下來,她是真的心疼梁謙,梁謙除了她別的都沒了,虎力和青山都會有自己的小家,有妻有子,總歸是不同的,至于譽王這個王位,從來就不是梁謙在意過的。

而唯一還幸存的母親,曾經的太後卻有些瘋癫了,每日只神神叨叨的抓着誰就和誰說她和已經死掉的先帝之間的情誼,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多難以讓人忘懷。翻來覆去就是說着那幾件事,怎麽都翻不出什麽新花樣。梁謙只能在南邊給她置了屋舍,安排了心腹去照看着,反正現在在她眼裏只有皇帝的好,壓根沒有這個兒子的一丁點位置。

秦諾哽咽道:“我知道我這樣爹會傷心,但是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每天睡覺之前我都會想着梁謙會不會一個人在夜裏難過的睡不着,會不會想着自己一生孤寂,不會不覺得無趣。想到那時候在京城一起面對各種流言,面對別人的暗諷設計的時候,齊心協力的時候,我就心疼他,就特別想他。”

秦諾伏在秦轼的肩上難受的嗚嗚嗚的哭起來,她渴望的親情終于來到她的身邊,她卻更放不下那個最開始給予她全部安心的男人,前天他們兩在一起相處的短短一丁點時間裏,梁謙猶豫的問了一個問題,他問:“你爹,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大了?”

秦諾擡頭看着秦轼問道:“爹,你也不會嫌棄的對嗎?”

秦轼愣了一下,登時在心裏暗罵梁謙這個小狐貍,在這兒等着他呢,他能說嫌棄嗎?本來就是為了等秦諾長大的,否則以他的身份,就算是不能有孩子,想要個女人還不容易,皇帝都送貨到家好幾次了。

但是今天秦諾這一番話,也讓秦轼明白了,從十年前起,這個軟軟的,可愛的,小閨女就不是他家的了。現在回來也像是走娘家一般,外院離的特別遠的那個男人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其實,爹心裏感激他呢,但是,女兒啊,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會知道那種舍不得的感情。”秦轼撫了撫靠在肩上的女孩的頭發,笑道:“但是,你有沒有辦法看到她難過,所以總是不得不被打敗,然後順從她,做她最堅固的後盾。”

秦諾聞言,驚詫的擡頭,秦轼狠狠一笑,露出面對沙場上的小羊羔們的血腥表情,“他要是敢欺負你,別忘了,他什麽都沒有,你卻有個王爺爹,皇帝哥哥!!!”

秦諾震驚,我擦,我後臺這麽硬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還有一章,是真的要成親了!!!

☆、成親 番外

五月的北川,就像是京城的四月,大片大片的紫藤蘿綻放在牆頭,像一條寬闊的綠色的瀑布蜿蜒到地面,然後擁擠的,交纏在一起,一些幼嫩的枝條微微翹起,像是噴濺而起的水花,帶着點點紫色在風中搖曳。

今天的北川,氣氛不太一樣,本來就是十分彪悍的地方,人們卻喜氣洋洋,滿大街都是挂上了紅綢,富裕的挂上一大條,甚至還墜着大紅花,或者是大紅喜字,不那麽富裕的,也應景的挂着條紅布什麽的。

總之,大街小巷,竟然全都是一片紅燦燦的,人人眼中帶笑,不少商鋪還趁機促銷,使得北川城比春節的熱鬧也不差什麽了。

打城門口來了輛大馬車,領頭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面上看起來有些冷漠,騎着一匹黑馬。

馬車裏的人聽到了外頭的熱鬧聲,稀奇的掀起了簾子,露出一張面容姣好的少婦的臉,少婦十分年輕,大而圓的杏眸裏露出興致盎然的神色。看了一會,又動了動嘴,忍住了,半晌又看了看騎馬的人,為難的看了一眼馬車裏苦着臉的丫鬟,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一開口就是叽叽喳喳一大串,仿佛的憋的太久一氣爆出來了似得。

“哎呀呀,北川真熱鬧,我就說一定是個好地方,早說了要早點來,現在是不是晚了點?諾哥兒,額不,諾依就要成親了才來,見一面就是別人家的,早就知道譽王對我們家‘小表弟’沒安好心,之前皇帝表哥賜婚的時候,我還暗暗罵了表哥好幾天,還以為他是拿‘小表弟’收買譽王呢,沒想到,這兩個人倒是自己情投意合的,我都不知道,說好的好‘表姐弟’呢?”

然後喘了口氣,喝了一杯丫鬟端上來的花茶,緩了緩,又激動的指着,馬車外一家專門賣酒的鋪子,叫道:“那個,那個酒,什麽葡萄酒還是紅酒的,正漂亮,诶诶诶,夫君,夫君?”

前頭的男子回頭看着她,眼裏露出詢問的神情,少婦咧着嘴笑道:“咱們不是有一套水晶杯嗎?那個紅色的剔透的漂亮的葡萄酒最配了,咱們買點?”

男子勾了勾唇,露出溫和而寵溺的眼神,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然後身邊一個侍從就會意的脫離團隊,然後去采購了。

少婦繼續嘴巴不停的叨叨,丫鬟時不時遞上一杯茶,一口點心,苦着臉偶爾還得附和一下自家少奶奶的話,不知道有多暈乎,尤其是這會因為在路上趕路的時候,外邊風沙大,少爺不讓少奶奶多說話,傷了嗓子,少爺心疼,吃進了沙子,少爺還心疼。為了少爺,少奶奶硬是撐了約莫一個月沒叨叨,這會一齊爆發,簡直是人間酷刑。

在丫鬟心心念念的期盼之下,鎮北王府終于到了。

此時,鎮北王府,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大紅的綢布點綴出濃烈的喜意。秦大總管的兩兒子,在門口招呼賓客,收錄賀禮。

聽聞是靖康侯府的大姑娘,也是唯一一位姑娘來了,秦漢帶着弟弟迎上來,“見過表姑奶奶和表姑爺,有勞二位遠道而來辛苦了,王爺和王妃都在嘉善居呢,二位請跟我來。”

表姑奶奶蓉姐兒脆生生的叫了聲:“秦小總管,好久不見啦。”

秦漢笑着同蓉姐兒寒暄幾句,“表姑奶奶有心了,您身子還好嗎?路上可還安生,客房都安排好了,一會您見了王爺王妃先去休息,再帶您去見我們家公主。”

蓉姐兒拎着裙子,蹦了蹦活波道:“沒事,好得很,吃的香睡的好。”

表姑爺趕忙一把攬住蓉姐兒的腰,扶着四個月大的肚子道:“安生些,孩子還沒到生的時候,生完了,想怎麽跳都不攔着你。”

蓉姐兒紅着臉,糯糯道:“嗯,好,聽你的。”

秦漢見這位表姑爺面色雖然冷淡,但是護着蓉姐兒的身手不弱,而且行舉見都是滿滿的小心翼翼,加上語言中毫不掩飾的寵溺,秦漢不由得失笑:“這位叨叨不停的表小姐也找了個好歸宿,主子該放心了。”

秦漢帶着兩人去見了秦轼和楚氏,蓉姐兒還鬧着要去看看秦諾,但是秦諾聽說她來了,但是又不方便出去見她,又擔憂她的身子,就讓花影傳訊,要她休息好了再去離水樓。

秦諾還是住在離水樓,這裏是她在離開前,對北川,對鎮北王府最深最熟悉的地方。所以,當秦轼命人挖掉一大片楚氏讓人種下的梅花,之後只留下一株,然後其他的地方重上了不同的植物,使得這裏四季都能開花,而且還重金引來常綠的植物,為離水樓的景色再添一筆濃綠。

秦諾一大早就起來了,被人抓着折騰,不過這世間的女子也少有比得過她的身家的,倒是真沒人敢怎麽樣,更何況這些嬷嬷來前可是被兩位王爺威脅過的。所以嬷嬷們連接幾日商讨,弄出了另外一套伺候新嫁娘的手法。

這些嬷嬷可是從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到了北川了,是皇帝讓皇後娘娘親自挑出的人,為秦諾做身體護理。這是大家族的貴女都不會少的步驟,也是為了讓自家女兒能夠更加吸引新婚夫婿的手段之一,都是心照不宣的。

而且,有了秦轼這個老爹的幫助,秦諾同梁謙可真是一個多月沒見了,當然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裏就他們兩才知道的。放在虎力是覺得他家主子不可能這麽乖順,一定暗搓搓的早就親親抱抱摸摸過了。還是光棍狗一只的青山(O_O)表示不懂。

說起來,一大早也不是那麽早,只是相對于秦諾平日裏起床的時間而言,秦轼和梁謙都希望秦諾能夠有足夠的休息,精神煥發的做新嫁娘。

沐浴之後,青璃給秦諾擦幹了長發,紫英給秦諾在長發上抹上淺淺的玫瑰香油。

當蓉姐兒抱着肚子來到離水樓的時候,就看到已經挽好發髻的秦諾,正端坐在梳妝鏡前,全服夫人同一個面容看起來十分和善的嬷嬷一起給秦諾上妝。

只上了一層淺淺的妝,花影就帶了午膳過來,在這裏可沒有什麽新嫁娘不許吃東西的說法,在北川,女子也能頂半邊天,不能吃飽絕對是個不合理的,甚至于讓一些比較自立的女子覺得排斥。

秦諾見蓉姐兒來了,就招呼她一起用膳,蓉姐兒摸了摸秦諾的手,嫩嫩的,不由得再摸一把,嬉笑道:“我就是來這吃午飯的,就知道我的小表妹最好了。”話音未落,就已經坐下,撿了雙筷子,塞了滿滿一嘴。身邊的丫鬟有點苦,糾結了一會兒還是硬着頭皮解釋道:“自從有了身子,我們家少奶奶就是這樣,少食多餐,總是容易餓。”

秦諾揮揮手,讓她照顧蓉姐兒就好,她不介意,她們都那麽熟了。蓉姐兒一邊吃,一邊絮絮叨叨的同秦諾說話,一會兒說家裏都怎麽樣了,多了幾個人口什麽的。一會兒又說宋穎過的怎麽樣,說沒見過這麽專一的皇帝,到現在都沒添人,據說連通房一類的都沒有。反正,嘴不停,吃都堵不住。

秦諾卻都很仔細的聽着,她們都成親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天南地北,再要聚到一起就不像從前那樣坐個馬車一小會兒就到。那些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的表哥們,都變得越來越有擔當,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那是一種悵然若失,卻又欣慰的感覺,不好說,但是蓉姐兒也感覺到了。

她說着說着,突然就哭了,稀裏嘩啦的抱着秦諾道:“你也嫁人了,家裏的哥哥也都娶了嫂子,總覺得看到他們一起又開心又難過,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天馳說我是舍不得,是這樣嗎?雖然以前譽王總是粘着你,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反正現在你要嫁給他了,我就感覺不一樣了,就開始讨厭他了!”

秦諾含淚,抹了抹蓉姐兒臉上的淚水笑道:“傻,你就是舍不得我呢。不過你可是有了表姐夫的人,要是天天舍不得這個,舍不得那個,小心以後表姐夫還有小外甥不理你了。”

蓉姐兒聞言,噌道:“他敢!”

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蓉姐兒并非什麽都不懂的女子,只是一連串的,陸陸續續都有種離開的感覺,所以今天一并哭出來罷了。而且,秦諾于她不僅僅是小表妹,更是閨中密友,相比宋穎,感情還更加深一些。

表姐夫天馳接走了,吃飽了就困的孕婦,秦諾也要開始上妝了,柳眉輕描,唇染胭脂,膚如凝脂,粉面桃腮。發髻高高挽起,墜着大東珠的鳳冠慢慢扣在發髻上。當蓋頭蓋上的時候,秦諾聽見有小丫頭笑鬧着奔上來道:“新郎官來了,花轎到了。”

花影給了紅包,小丫頭們歡呼一聲,一哄而散,紫英扶着秦諾坐上小轎到了嘉善居,秦轼也穿了身黑底紅紋的錦袍,緊張的看着門外。聽到新娘子來了,不由得站起來往外看了看。看到小轎進來,又連忙坐下。

楚氏看了皺了皺眉,但是她不敢多言,現在不比從前,她在府裏不過是個閑人,雖然同秦轼相處的時間多了,但是感情卻遠不及當年還有梁側妃興風作浪的時候。看到眼前穿着大紅裙裳的人,楚氏有一瞬間的恍惚,這麽些年都過去了啊。

所謂的預言,根本就是個騙局,她的長子甚至還成了皇帝,而她做了那麽多,舍棄了那麽多,最終還剩下什麽?得到了什麽?

秦轼一見全身大紅的秦諾,就紅了眼,扶着秦諾,動了動嘴,半晌才道:“以後要好好的,有爹在,有你哥哥們在,要是他敢欺負你,盡管告訴爹,爹一定給你做主。”想了想,又覺得舍不得,要不然還是再延期一段時間吧。

旁邊侍立的丫鬟婆子們都掩嘴輕笑,這王爺連臨別送女兒出門說的話都那麽霸氣,這裏大多數都是北川本地的,所以竟然不覺得秦轼這話有什麽不妥。秦諾低垂着頭,努力忍住哽咽,聽到秦轼的話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撲倒秦轼身上,抱着他道:“爹爹,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老是喝酒喝太多,也不要總是去找人比試,每天可以去練練武,但是不許太久,你要,你也要好好的。”

父女兩抱着互相叮囑了一會,才被丫鬟婆子們勸開,楚氏也上前,扶着秦諾的一只手臂,依然輕柔溫和的聲音,緩緩道:“嫁了人就是別人的妻,要好好……”話沒說完,先受了秦轼一個眼風,楚氏一愣又改口道:“同夫婿好好相處,好好過日子。”

秦諾也道了聲:“娘,珍重。”

府裏的人都知道兩位的淵源,也沒啥好說的,秦諾給父母行了跪拜禮,梁謙到了,扶着秦諾一齊拜了一拜。秦謹背着秦諾出門,一邊走一邊啜泣,秦諾環在他脖頸的手碰到滾燙的淚水,不由得蹭了蹭秦謹的臉,低聲道:“三哥,你別舍不得我了,三天以後我就能什麽時候想見你,就什麽時候來找你了,而且離水樓還是我的,我想回來住就回來住,想住多久就多久。”

秦謹這個傻白甜的,一聽還以為真的和以前沒差,就收了眼淚。秦諾卻有些傷感,以後三哥娶了媳婦會不會就不記得她了,這會兒更加理解蓉姐兒的心情了。

上了花轎,整整繞城走了一圈,馬兒膘肥,轎夫體壯,走的快,一點沒誤了時辰。百裏紅妝,羨煞旁人,因為鎮北王在北川的聲望,滿城的喜氣,一點不像是一個人成親,倒像是一城的姑娘都嫁人了。

拜了堂,喝了合卺酒,梁謙依依不舍的摸了摸秦諾的臉頰道:“我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先卸了妝,吃點東西。”

沒等秦諾吃完東西,梁謙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在北川他也沒什麽親人,更沒有幾個朋友,也沒人敢灌他酒。秦諾頂着一臉的胭脂正難受着,想着趕緊吃完東西,洗把臉再洗個澡,沒想到梁謙這就回來了,想到一會兒還想洗個澡,就莫名有些羞恥。

梁謙今天的眼睛亮的很,秦諾不敢對視,匆匆吃了東西,就在花影的服侍下去了妝,梁謙卻趁機沐浴。等到秦諾沐浴出來的時候,房裏只剩下穿着亵衣等着她的梁謙。

大紅的喜燭靜靜的燃燒,房裏有一種讓秦諾面紅心跳的氣氛,秦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梁謙向她招招手,秦諾習慣性就走上前,直到被梁謙攬在懷裏才反應過來。

梁謙早就等不及了,喝了點酒,心裏熱騰騰的,又被迫聽了好一會水聲嘩啦啦,不由得想到水珠劃過的風景。眼眸幽深的盯着秦諾,然後猛的低下頭,含住了秦諾水潤潤的唇,用一種恨不得把人鑲身體裏的壓力牢牢禁锢秦諾的身體,啃咬她的唇舌,秦諾只能發出些微弱的聲音,承受着老男人禁锢已久的熱情。

不知道什麽時候,兩個人已經躺在大紅被褥的床上,秦諾只穿着一件大紅的鴛鴦戲水的肚兜,迷迷糊糊望着他。白皙的身體在杯酒和肚兜的大紅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美好。梁謙低頭在秦諾的脖頸上、鎖骨上、甚至是胳膊上親吻。秦諾有些不适的動了動,就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梁謙一把脫掉身上的衣服,手一揮,放下床幔。

裏面傳出女孩一聲驚呼,一條大紅的肚兜被丢出床外,一陣細密的親吻聲後,一個低啞的男聲忍耐着問道:“叫我什麽?”

女孩乖乖道:“梁謙。”

“不,不對。”然後不知道做了什麽,女孩帶着哭聲請求,細細的聲音試探道:“大哥哥?”

“再換一個。”

秦諾又道:“夫,夫君。”

梁謙猛地低頭狠狠吻住秦諾,在秦諾意亂情迷之際,一個挺身,額頭的汗水滴在秦諾的身上,秦諾努力吸氣,雙手用力抱着他的臂膀。梁謙低聲在秦諾耳旁安撫道:“乖,一會就不疼了,乖。”然後用細細密密的吻轉移她的注意力,在她終于不再咬唇忍痛的時候,才開始抱着他的女孩動起來。

一夜無眠,廊下等着叫水的婆子,撐了一夜也沒等到,只聽到裏頭時有時無的悶哼喘息和女子低聲嬌喘。

臨到天明,梁謙才停歇下來,秦諾早就撐不住睡着了,他卻還沒有什麽睡意,愛不釋手的撫摸身前的美背,摸一摸,親一親。得意的看了看白皙的皮膚上點點吻痕,這才把人摟緊懷裏,頭抵着頭,一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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