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1)

否現在在一起,即使這樣,即使找到了黎辄,那又怎麽樣呢?

盡歡墜崖那日黎辄并不在場,況且那處懸崖深不見底,若是如盡歡那樣身子受了傷墜了崖,恐怕已經是兇多吉少。

雖然在那之後整整半月時間都未搜索到盡歡屍首,看起來似是還存有一絲希望,但那種希望,也太過于渺小了。即使找到了黎辄,哪又怎麽樣呢?

這兩年來無數次避而不談的那些問題,如今也不得不開誠布公了。她遲百年好歹算是灑脫自在又率性的俠女神醫一枚。

無意間認識了玉公子,結識了霍大人,和他身後的這些各色各樣的人們,倒是不小心建起了了不得的羁絆。

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霍子聆在後面靜靜聽着,竟也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這個人…..遲百年嘆一聲氣,總歸是安靜了不少。

她轉過身去,卻瞧見霍子聆躺在那裏安然沉睡的模樣,那露出的模樣在睡夢中看起來乖巧的可怕。但那道深深的傷疤即使是在秀發之下依舊若隐若現着。

哎遲百年嘆一口氣,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霍子聆熟睡的模樣就在她眼前,望着那道傷疤。遲百年不免有些扼腕,突然鎮重其事的道:

“霍家二公子霍子聆,不管是用什麽方法,有朝一日我遲百年一定會把你治好。”

而這一切,都看她能不能順利在西北找到她任性妄為地消失了兩年的師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裏,大家也都明白為什麽中卷最後子聆被救起來之後遲姑娘那句話了,是的,子聆毀容了。_,哎 。

☆、仙人軍師

“報——”

一名小兵急沖沖沖進帳篷內,對着臺上坐着的人單膝跪地道:“報告将軍,對方三千精兵已經被我軍全部擊敗,敵軍現又退了十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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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軍傷亡如何?”

那小兵又道:“我軍傷亡總數約一千餘人。”

賀蘊擡起頭來,面上帶了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一揮,那小兵就退了下去,賀蘊坐道在椅子上,雙手摸着有些斑白的胡須,暗自思考着。

這一戰,倒真是像出發前預測 的那樣簡單,開戰不過七日,敵軍已經被打的軍力折耗過半打的落花流水了。

原先趁着朝廷動亂侵占的土地也已近退的差不多了,照着目前的勢态,怕是不過再兩日就要打進齊國土地,到時候,齊國君主就要馬不停蹄的送來求和書了。

倒是如想象中的簡單,而他….也該着手解決陸遙交待的事了。

前幾日順利進到魏青牢房,那些個狗官見了他就像一條狗似得不住搖尾巴,不肖他直說,早就把他領到魏青牢房了。

眼下魏青怕是早就已經……

哼,賀蘊冷笑一聲。凡事都逃不出他手掌心,即使是霍問昕!

話說來,西北這幾年來,皆是由霍問昕在管理的,他雖身為一名文官又身在朝廷,但也不知道通過什麽方法也算是把西北管理的有禮有條。

兩年前霍問昕更是從陸遙眼皮底下公然把魏青藏到了西北天牢裏面,陸遙羽翼并未伸及到西北,而這也讓魏青安然無恙的躲過了這兩年。

魏青與陸遙之間,有太多交易太多秘密,如今魏青淪落獄中陸遙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眼下當然借着這西北之亂派了賀蘊前行西北,為的就是平亂為虛,刺殺魏青為實。

霍問昕怕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主動請纓來到西北。

賀蘊此人心高氣傲,自從當了鎮遠大将軍之後更是了不得。眼下是根本就不拿這位年紀輕輕的丞相大人當回事的。

這位霍大人一介文官竟敢來到這戰地,委實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幸虧這位丞相大人腦袋聰明,做了這軍中軍事指揮了好幾場大獲全勝的戰役,在軍中名聲不過幾日的時間就已經收了軍中不少士兵的推崇。

賀蘊氣不打一處來,進而更加視霍問昕為眼中釘了。

兩日後,賀蘊剛剛走出帳篷,就看見門口背對着他的霍問昕。賀蘊面色不悅粗着嗓子道:

“霍大人今兒倒是好興致,竟有心情看将士們操練?”

霍問昕轉過頭來:“聽說齊國的求和書也就這兩天就要到了。”

賀蘊臉上帶了自滿:“這是當然,想他齊國區區一個小國,豈能與我泱泱大國相比?不過對抗幾日就已經被打的落花流水了!當初多神氣了?現在還不是灰溜溜的來求和來了?”

他又看看霍問昕:

“霍大人你讀書讀得多這一點我比不上,但你們這些文官啊,是着實摸不懂這戰場上的事的。”

霍問昕淡淡一笑:“這站場上只是我确實不如賀将軍經驗豐富。不過這戰場之外,我倒有事問問賀将軍。”

“哦?”

“我聽知府張大人說,前幾日賀将軍曾親自去過天牢一次魏青魏大人,到不知道賀将軍所為何事?”

賀蘊臉色一邊,這個張守財!竟然如此守不住秘密!

“哎,霍大人,我也不瞞你說,魏大人還在朝廷上之時一向與我私交甚好。如今他淪落獄中我身為老朋友,自然是要去探望一番的。”

“哦?”

霍問昕瞧他一眼:“那賀将軍可知幾日前魏大人突然身受劇毒,此毒十分厲害,若不及時醫治即使華佗在世也是難以回天”

“竟有此事?”賀蘊面上一陣悲痛,心裏卻是一陣狂喜。

:“我與魏大人情同手足,如今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心痛!不知魏大人靈柩可還在,改日我定當去好好拜拜!”

霍問昕道“難得賀将軍如此在意魏大人,幸虧獄中人發現的及時,解了毒。現在魏大人已無大礙了。”

賀蘊大驚,這怎麽可能,那□□乃是劇毒毒性之強,尤其是如此輕易就能被解?況且這附近根本就沒有配制能借此毒的解藥,那究竟是誰,竟能解的了此毒?

他面色忽明忽暗望過去,卻瞧見霍問昕臉色如常并無異樣。不免有些扼腕,看來殺魏青之事,又得從長計議了。

正在此時,

“報!——”

一名小兵沖了過來

“何事如此慌張!”賀蘊冷着臉呵斥。

他本就是此時心中怒火中燒,眼下正找不到發洩自然就落到了這可憐的小兵頭上,小兵可憐的舉起手中東西,他明明帶來了好消息,怎麽還無緣無故挨罵了?

“報,齊國使者送來求和書一封,日子定在三日後,望與将軍商談求和之事。”

賀蘊聽了,有些微微消了氣,當下收了那封信,叫了霍問昕一同進了帳篷商讨這件事。

:“依霍大人所言,這其中恐怕有詐嗎?”

霍問昕搖搖頭:“也不過是一種猜測罷了。齊國人生性勇猛好勝,從不輕易向人低頭。如今開戰不過幾日便要求求和,實在不像其以往作風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賀蘊卻不以為然嗤笑一聲:“英勇好戰?霍大人年紀輕輕還不懂,你可真該看看老夫當年帶領三千精兵破了那三萬大軍的模樣!眼下這西北小蠻夷子還不成氣候的很!”

霍問昕目光向下不予置否只輕輕轉着手中酒杯:“如此,也還是請賀将軍小心些才是。”

賀蘊不耐煩擺手:“霍大人多慮了,就算這小蠻夷子要反!這還是在我賀蘊的地方上呢!”

話已至此,霍問昕也懶得再開口,淺抿一口清酒不再理會他。

自那之後,兩個人倒是相安無事。整個軍營這幾日都在忙忙碌碌着,為了這即将到來的和談之事而作着準備,個個臉上帶着欣喜。

畢竟戰争再怎麽樣,也是不讨喜的啊。在戰場上,人人是上陣殺敵的戰士們,但下了戰場也不過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人罷了,誰不想待在親友身邊享受天倫之樂呢?

好不容易挨到了和談的這一天,幾個小兵在外收拾着東西,突然看見霍問昕掀開帳篷出來。

“霍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其中一人膽大上前問道。

看見霍問昕身上單薄衣衫又道:“今日這天,恐怕是要下雪了啊!霍大人你可要多穿些才是。”

霍問昕微微一笑并不言語,沖他揮揮手便已經朝前走去。

那小兵癡笑這望着他背影,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這位霍問昕霍大人之流,在這戰場上真是太少見了。

盼了許久的齊國議和使者也已經來了,對方許是北方民族之人,個個身高七尺有餘人高馬大,身上穿着繁複複雜的衣物周身被銀物點綴着在夜裏閃閃發着光。

個個目露兇光,看着吓人的緊,傳說這齊人個個英勇威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再怎麽英勇又如何?還不是被他賀蘊逼得走投無路?

賀蘊迎接着那幾位使者進了屋,左瞧瞧又瞧瞧,賀蘊抓住身邊一小兵問道:“霍大人去哪兒了?”

那小兵面不改色:“回将軍,方才霍大人有事外出了,只說不消片刻就回。”

有事?

“吱——————”

陰暗潮濕的木門被輕輕推開,躺在床上的人費力睜開眼看着來人許久,來人是這幾日一直照顧着自己的獄官,人十分冷漠,做起事來卻是盡職盡力的。

“怎麽,這個點怎麽會來?”

他虛弱問道。

那獄官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霍大人來了。”

他頓了一頓,霍問昕……

☆、瀕死之際

他頓了一頓,霍問昕……

他微微掙紮這想要坐起來,卻在半路重重又跌了回去。胸腔內受到擠壓使得他呼吸有些困難,大口大口的咳着嗽。

“魏大人。”

他瞧見霍問昕他了進來,随意坐在一邊。

那獄官看了他狼狽模樣,自霍問昕手中接了藥過來,扳過他的臉,幾顆藥丸下肚,魏青的臉色突然漲的通紅有些呼吸不過來,身子劇烈的起伏着,臉色十分吓人,那獄官卻臉上未有太多表情又遞過來一杯水。

好半天,這一切才歸于平靜。

魏青又吭一聲。

:“你今日來,又是為了什麽事?如果是來看老夫這狼狽的模樣,現在你也看到了。”

話語剛完,身子就再也撐不住似得,魏青有些急促的呼吸着,斑白的秀發飄散着。

這個人,已經是遲暮之年了。

霍問昕在一旁看着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李秀玉的臉。

長達兩年的牢獄之災早就将他原本算不上健康的身子折騰了大半,這幾日又受人所害身受劇毒,雖有他及時發現解了毒,那對于魏青而言,那僅存的一點毒性都可能是要了他這條命的元兇。

霍問昕是霍問昕,即使看着如今魏青如此狼狽模樣,他也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态觀看者罷了。

望着與自己鬥了多年的老對手如今僅存的一口氣,他也只是看着魏青,又挪了挪身子尋求了一個更加舒适的姿勢。

在那一片虛弱之中魏青睜開眼,卻突然笑了。

能夠若無其事的把他從鬼門關一次次的扯了出來,也能像現在一般對着臨死的他而如此無動于衷,神情淡漠。

霍問昕能為他做到如此,怕是已經是得了他那個恨他入骨的兒子的福。

霍問昕肯為他破戒一次二次,如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魏青不知為何,看着霍問昕坐在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平靜的看着他,反倒安心了不少。

這才是霍問昕啊,他從來都是這樣,從來看着都是遙遠的樣子,甚至在他們鬥得最兇的那幾年,都未曾見過他撕破過一絲臉皮有過一絲急躁。

誰還能向他要求些什麽呢?

此刻倒是慶幸,他與霍問昕鬥了這麽些年,終于要結束了。

而霍問昕在他彌留之際依舊還把他當個對手,而不是一個垂死的老人。

沒有刻意而假惺惺的寒暄,只有他給他的最後的彌留之際的尊重。而諷刺的卻是,在他最後的時候,在身邊的人居然是霍問昕。

:“霍問昕....”他突然開口

“看在你如此關照他的份上,我便在臨走之前送你一份禮物好了。”

“我想你也猜到了吧,當年司徒正衍之事,背後的确是陸遙脫不了幹系。當年他也在那軍營之中….而賀蘊,只不過是當了陸遙的擋箭牌罷了。”

他虛弱咳了一聲:

“陸遙當初要殺司徒,乃是因為當年司徒早已發現陸遙與敵國有所來往,陸遙當年為求認可急功近利與敵人勾結定下了見不得人的盟約,設計害死了司徒一家…..而賀蘊,不過是劊子手而已。”

“而至于那個盡歡….”魏青頓頓,瞧見霍問昕指尖一動淺抿了一口茶水。

:“陸遙千方百計對她趕盡殺絕絕不僅僅是因為她乃司徒遺孤,而是因為當年掌握了陸遙通番賣國的證據很有可能就在盡歡身上!而你們霍家....這些年雖然把她藏得很好,如今也是….”

“我聽聞她已經.....無論怎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終究…終究是對不起司徒将軍一家啊。”

霍問昕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垂着眼一會這才将那茶杯放下,好似什麽都未發生過一樣。

話已至此,魏青強撐着的一口氣也松懈了下來,似是心滿意足的躺在那裏,大口呼吸着。

霍問昕站起身子,同他對視了幾秒,便已經大步離開了。

魏青費力轉過頭望着他背影,突然想起幾年前第一次遇到霍問昕的時候,屆時他新官上任第一天,雖是第一天,又位居高位,卻是毫不怯場。

不卑不亢的同他們問了好之後,身子一轉,便踏着步子一個人,迎着夕陽一步步走下了那朝廷之下的百步階梯。

真是凜然不可犯也。

而他....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也該是時候交給這些年輕人了。

魏青啊魏青,這一生追名逐利,半世都在這渾濁官場裏面沉沉浮浮,如今還是落的個妻離子散客死異鄉的下場。

到頭來,到處都是一場空啊。

罷了罷了....

再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算的上是深夜了。

不過行至大門處,已經有一個行色匆匆的小兵跑了出來沖着他道:“霍大人你可算回來了!您快去帳篷裏看一看吧!賀将軍他,他和齊國使者打起來了!”

他朝着帳篷方看去,隐隐約約能夠看見其中混亂的情況。那小兵又道:

“賀将軍提出要齊國再退二十裏領土,并送上黃金千萬兩不然就休想議和....那齊國使者個性剛烈不肯妥協一言不和就這樣了。。”

掀開帳篷,首先傳來的是一股刺鼻的味道。滿地都是被打翻的瓜果佳肴,原本擺放整齊的桌椅此刻滿地亂躺着。

算的上是一片狼藉。

在這一片狼藉之中傳來一股特殊的味道,有些熟悉。

霍問昕目光一閃,正對上一雙狡黠的眼睛。

“喲!”

對方雙手撐着桌面坐在一個桌子上,一雙修長玉足無意識的蕩阿蕩,在這一片混亂的周遭中獨樹一幟。

賀蘊在一旁竟是安安靜靜的不出聲,雙臉漲的通紅,瞧見霍問昕進來了,眼神迫切的投向他。

那坐在桌上的人拍了拍被弄髒的手身子輕盈的戰了起來,賀蘊立馬發出嗚咽的身影對着她。

遲百年走近他,彎下腰目光清冷

:“還有半個時辰,若是你還想說話的話給我乖乖閉嘴,什麽都不準說。”

說罷又恢複了那狡黠的模樣沖他眨眨眼。沖着霍問昕燦爛的笑笑:

“好久不見啊霍大人”

霍問昕走近她,又瞧瞧在一旁不敢說話的賀蘊:“齊國的使者現在在何方?”

遲百年朝外面喏喏嘴:“在外面等着呢,我今晚可來的及時,要不是我啊。依照賀将軍的脾氣,怕是這仗一時半會還完不了!”

賀蘊怒視着她,無奈身上一不注意被這毒女下的毒還未解開,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堂堂的威武大将軍現在被這麽一個女子頤指氣使着真是狼狽。

“對了,霍大人。”

她又沖着霍問昕離開背影道:“霍二公子這一路上有些水土不服,你就順便叫個人熬些藥吧。”

待到帳篷裏只剩下遲百年和賀蘊,這帳篷裏又恢複了那寂靜的氛圍。賀蘊瞧她一眼正對上她陡然眯起的雙眼,不免被她陰冷的樣子一驚。

礙于身上未解的毒,也不敢造次。

她斜眼瞧着地上惡狠狠盯着自己的人,這麽一個人,怎麽會是萬人敬仰的鎮遠大将軍呢?

似是想到了什麽,微微皺着眉望着帳篷頂上看了半響,像是在刻意忍耐着什麽好半天才平複下內心的激流湧動,松開緊握成拳的手。

賀蘊等在一邊,只随着遲百年動作心上跟着一上一下。

等了許久,見遲百年又四處閑逛着,悠悠閑閑地飲了幾口小酒,吃了幾盤小菜,期間賀蘊心中怒火燃燒,但礙于她所下之毒又不敢輕舉妄動,委實有些憋屈。

這時吃飽喝足的遲百年突然狀似無意的開口:“賀将軍,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你根本就沒有中毒。”

賀蘊臉色大變:“你!”

他看看遲百年,心知與此人是不能硬碰硬的,又突然放緩了态度:

“我賀蘊與你向來無冤無仇,今日你來這麽一出怕是說不過去吧?”

這個女人,原來在陸遙身邊的時候早就見識過了,今天算他大意才中了這一出,但遲百年何以對他出手?在以往,這個女人雖不至于對他是友善,但也絕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賀将軍現在同我講這江湖道義?”遲百年蹙眉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遲百年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突然湊近了他問道:“我今日倒是突然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得到這個位置的?”

賀蘊正對上她探索的目光,眸子一驚離她遠了幾步:“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 皮蛋最近由于開學比較忙,明日特向你們請個假。^o^>:-<

☆、好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皮蛋回來了,話說開學好累好累,小天使們也要開學了吧。諸君請加油!

遲百年移開眼,自那唯一完好無損的桌上偷來一片鳳梨糕塞進嘴裏。

在入口的瞬間芳香四溢,她又轉向賀蘊,仿佛盯着一個垂涎已久的獵物:

“衆所周知,前鎮遠大将軍司徒正衍德才兼備,具有卓越的軍事才能,上場殺敵那一次不是立下赫赫軍功?而你...”

她掃視他一眼:“這麽些年挂着個鎮遠大将軍的名號,所享受的不都是司徒将軍一早就建立下的名聲?所以問題回到一開始?賀蘊賀将軍你,又是如何得到這鎮遠大将軍的名號,做陸遙在這數萬軍隊中的傀儡将軍呢?又或者,你是如何.....”

“夠了!”賀蘊厲色打斷她,沖着賬外呼喊着:“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轟出去。”

遲百年好似一點也不害怕,悠閑的又喝了杯茶水以潤幹澀的喉嚨。

帳篷外是一片詭異的寂靜,賀蘊不可置信的望向她:“你進來之前到底準備了多少?”

同時心底一陣恐懼襲來,遲百年的可怕她一向是有所耳聞的,若是被她盯上,怕是.....既然她如今會說出這番話,那那件事也估計是知曉了。

“呵,厲害,厲害。”賀蘊皮笑肉不笑:“雖不知你和司徒家是什麽關系,但如今,也不過如此。”

遲百年不以為然:“哦?”

“你以為你背叛了陸遙就可以全身而退?你要是有時間來玩這正義凜然的游戲,不如好好計劃着怎麽避過陸遙。”

“哦?我倒不知道原來我現在這麽危險啊.....”

為何這個女人如此淡定?賀蘊打量着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賀蘊目光變得猥瑣:

“你現在有了霍問昕這個大靠山,當然不用擔心陸遙了,怎麽?你是怎麽取得霍問昕的信任的,用司徒家的事情作為交換的條件?又或者...”

他用着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着遲百年,這個女人性子雖然潑辣,但這模樣嘛,倒是不錯....

遲百年嗤笑一聲:“你這麽小看他,可是會吃虧的哦。”

她複而又走近他:“你應該慶幸這麽久了和他在一起還能保住你這一條小命。慶幸霍大人那超與常人的理智。畢竟你。。”

她眸子一暗,逼近他目光冷厲且冰涼:“畢竟就連我,都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都不夠。”

那眼中陡然露出的殺意如此強烈,賀蘊都懷疑下一秒她已經會向他動手了,但遲百年又突然停了下來。恢複了那無害的笑容,意味不明的沖他笑了笑。

:“賀将軍,我們來日方長。”

遲百年再次走出帳篷的時候,恰好是不多不少半個時辰之後。

瞧見夜晚黑漆漆的天空,又是一陣刺骨冷風吹來,她呲牙咧嘴着攏攏身上衣服朝着前面人走去。

前面的人在這冷風中衣物絕對算不上厚重,長衣飄飄的模樣站在哪裏像是自成一畫。

齊國雖只為一個小小藩國,國力之間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雖是對方進攻在先,但朝廷無緣無故的加重賦稅卻是不仁在先,而這怕是少不了陸遙的從中作梗。

眼下齊國自知這場戰再無勝算,才不得不含恨求和,偏偏賀蘊反倒借此得寸進尺,齊國人本就多武夫,性子兇猛魯莽,怎麽受得了這種氣?

遲百年此刻想起方才那個被賀蘊無理要求氣得大發雷霆的使者離開時咬牙切齒的樣子,本以為這求和之事怕是已經沒有希望了。

但眼下看了霍問昕這模樣,又好像已經都解決好了,也不過這半個時辰的時間倒是解決了賀蘊一天也解決不了的問題。

罷了罷了,這個人本來就是十分厲害的。

她又回想起臨走前賀蘊那目瞪口呆的模樣,頓覺自己幹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啊,竟然可以把這朝廷的大将軍對付到無言以對狼狽不堪。

這有些人啊,氣勢逼人渾身散發着張狂,卻是真正虛有其表敗絮其中。

稍稍抓到了些把柄,就已經兵敗如山倒了,比如賀蘊。

而前面這個人嘛,遲百年無奈笑笑。

她這麽些年來,唯一最怕的人是她師傅。而最不想也最不敢去招惹的人,是霍問昕。

如今她想着想着不覺眯着眼扶着心口慶幸,得虧是成了一方的人啊,這要是她一不小心變成了霍問昕的對手,那她就有的愁了。

思及此遲百年滿吞吞行至他身邊,偏過頭看他眉眼铮铮模樣:“霍大人便不想知道我這次來是為了什麽?”

霍問昕轉過頭來:“方才多謝遲姑娘了。”

遲百年想了半天,才想起他口中的方才是什麽意思,不免扼腕的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和玉公子聚少離多導致腦子都不甚靈光了些。

一邊想起腦中的事一邊又走近他目光帶着狡黠:“我這次可是給霍大人帶了一個好消息。”

四周的空氣靜悄悄的,本來就已經是深秋的季節了又偏偏是在這寒冷的西北地區,就算是遲百年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一邊念着好冷好冷,一擡頭看見霍問昕,卻看見他難得的注視着她。

她又道:“霍大人,我為你帶了一個好消息。”

他又說了一遍,瞧見霍問昕那平靜又漆黑的眸子。

遲百年愣了一愣,突然意識到‘好消息’這三個字,在霍問昕面前是如此奇怪且突兀的。

對于霍問昕而言,哪有什麽好消息。

他一向是屹立不倒的立在衆人面前,把青衣府護在身後的。而她現在卻如此輕飄飄的把’好消息‘這三個字如此說了出來。

退一步講這個消息真的是個好消息,但又是否是霍問昕的好消息呢。

一個就連她自己也無法去确認沒有一點把握的事情,又怎麽能如此輕易的說出口呢?

半年前是她在漫漫追師路上無意發現了那把黎辄的佩刀,霍問昕花了多大的力氣,才一層層抽絲剝繭追根溯源的一點點接近了真相,但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那時候她也是這麽興致勃勃的告訴了霍問昕這個‘好消息’。

如今她又說了同樣的話。

而今天,遲百年卻突然有一種,這位頂天立地的霍問昕霍大人也會有如此無能為力的時候。

但他是霍問昕,又怎麽可以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身上帶着沉甸甸的擔子,自然一開始的立場就與她不同了,她本就是閑雲野鶴一只,遇見了霍問昕之後,倒是收獲了不少。

而再來說這‘好消息’,就算她師傅曾經與黎辄有過她不知道的交集,就算他現在人就在西北,這地方人少地大,要想要找到這麽一個人也是不易的。

更何況她師傅最擅長來無影去無蹤的招數。

更何況,要找到人裏面還有至今生死未蔔的,是否在世、又是否是被黎辄給藏了起來又或是黎辄根本就沒有找到她的盡歡。

這其中還有許多未知與變數,還需要她花些時日好好去追查,現在…..還是不要告訴霍問昕的好,遲百年思及此,只好攏攏衣衫,道:

“我終于找着師父了。”

霍問昕看看她笑的眉眼彎彎的模樣 :“哦?那就好。”

他頓頓,又道:“我二哥,就麻煩遲姑娘了。”

遲百年拍拍他肩膀。

“什麽好消息?”

一聲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霍子聆立在他們不遠處地方掩着嘴意猶未盡的打着呵氣,俨然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瞧見霍問昕懶懶擡了下手算是打了招呼:“問昕,你們這帳篷睡起來倒是比我想象的好一點嘛。”

至少給了他一下午的安穩睡眠。

遲百年笑道:“你睡得是霍大人的帳篷,當然舒服了。”

霍子聆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微張着嘴正想說些什麽,突然被一聲嚴厲的問候給打斷

:“你是何人?怎麽會在這裏!”

一名配着大刀的士兵走近他,用着懷疑的目光瞧着他。

也不怪這士兵會起疑,霍子聆這一身鮮豔極致的衣裳在這黑夜中本就大眼,一雙臉又被遮了個大半,會讓人盯上實屬正常。

這士兵也算是盡忠職守了,只是這霍大人…..霍子聆瞧見在不遠處沒有一點打算要來幫忙的人,心中恨恨的正想開口解釋,卻感覺臉上一陣風略過,原來是那士兵見霍子聆半天沒有動靜,竟徑直将手伸了過來撥開了那臉上青絲。

“哎?!”

入眼便是一條長長的傷疤和那帶了驚訝的上挑的絕美眸子,那小兵吓得驚了一驚往後大大退了一步。

“這……”

☆、荒野客棧

霍子聆好笑的湊近他,像是故意把那傷疤露出來似得對着那人:

“怎麽,沒見過臉被毀容了的小爺嗎?”

那小兵想來是沒有見過霍子聆這種毀了容都如此理所當然的人,愣在旁邊好一會兒這才語無倫次的開口:

“你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竟敢夜闖軍營?”

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好了。”

他聽了這聲音,才發現不遠處的人竟然是自己平日裏仰慕已久的霍大人,頓時紅了一雙青澀的臉沖着霍問昕半是高興半是疑慮地說道:

“霍大人這麽晚了怎麽會在這裏?”

他又轉過頭來望了望一邊的霍子聆,這兩個人….面容倒是有幾分相似啊。

霍問昕又道:“這位是家兄霍子聆。”

這麽一番簡單話語,已經讓小兵頓時如兵臨城下了。

“.....”

小兵又看了一眼霍子聆,一臉憔悴的退下了。

遲百年在在一邊指着霍子聆捂着肚子笑出聲,後者自覺無趣便又打了呵欠三兩下鑽進了帳篷,留下剩下兩人相顧無言。

霍子聆嬉笑沖他笑笑。

這冬天,又要來臨了啊。

托了這議和之事的順順利利,與齊國也正式停戰了。

停戰,便意味着歸家的日子快要到了。因而整個軍營上下呈現出一種普天同慶的氛圍,滿眼都是一派和諧。

戰争一停,日子便過的清閑了起來,賀蘊這幾日有些古怪,自從前幾日遲百年來到這軍營之中之後,也不知道從她哪裏聽說了什麽,每每再遇見霍問昕總是一副欲語還休模樣。

沒了以前的争鋒相對飛揚跋扈的模樣多了一絲探尋的意味。

霍問昕寵辱不驚倒是沒有什麽反應,賀蘊原本害怕霍問昕掀他老底,但看這幾日來霍問昕好似也并沒有什麽動作,慢慢的也就放下了戒心。

不免開始思考這停戰之後回京的問題了。

而關于陸遙給自己的任務嘛,倒是真的好壞各一半了。

好的是陸遙雖然得到了霍問昕的力保,依舊還是沒能保住那條老命一命嗚呼了,壞的是,既然霍問昕能夠把魏青從那劇毒之下多活了幾日,那誰也不知道在那幾日之內他們二人有沒有碰過面,魏青是否已經洩密...

如今這朝廷之上,能夠與陸遙分庭抗禮的也怕是只有霍問昕一人了。

而陸顯又與霍問昕....

如果魏青已經洩密....

賀蘊思及此面色一陰,腦海中盤算着 看來自己要好好注意一下這個霍問昕了。

于是這日,借着回京之事,便邀了霍問昕一同前來商讨,雖是如此,看着霍問昕進了帳篷想起那日遲百年陰狠狠的表情和話語,不免心中撞撞了起來: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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