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姜姜欲哭無淚, 早知道就不答應他不回去了。
現在她渾身酸軟無力, 走路都在打顫。困倦襲至每一根筋骨,她撐不住了,拉上被子, 定了個鬧鐘,打算睡幾個小時再起來。
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從昏蒙的狀态中醒過來。
睜開眼, 眼前的一切讓她的神識瞬間被激醒。
不大不小的房間,幹淨整潔, 小桌上的臺燈還開着,暈黃的燈光蔓延到床上。她驚駭地掐了一把自己。
疼。
不是做夢!
她低頭看到自己熟悉的淺藍色睡衣, 唯恐看錯了似的,使力揉揉眼睛。
“姜姜, 你幹什麽呢, 半天不起床?”
略粗厚的男聲從門外傳過來。姜姜眼眶登時發熱,她飛快地奔到門邊把門打開。
“都快到九點了, 還不起床,是不是又熬夜了!”有些胖胖的中年男人拍拍她。
姜姜顫抖着擡高手,戳了下中年男人。
帶着熱度的, 實質的觸感。
“你這孩子, 睡傻了?”他用食指抵了抵她的腦門兒。
“爸爸……”姜姜用力抱住他, 眼淚簌簌而下。
“姜姜你怎麽了?”中年男人不知所措地回抱住她。
姜大聲哭了起來。她拽緊他後背的衣服, 生怕他忽然消失了。
“是不是受什麽委屈了?別哭啊。”
熟悉至極的聲音萦繞在耳邊, 姜姜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他。
許久過去, 姜姜擦幹眼淚,叫了好幾聲爸爸。
“受了啥委屈你跟爸說。”中年男人摸摸她的臉。
姜姜含着淚搖搖頭。
“那就別哭了,趕緊收拾好出來吃早飯,都快涼了。”
“爸爸……”
“快去。”他把她推出房間,繼而走開。
姜姜急忙拽住他。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他回頭。
她松開手,哽咽着,“我去洗漱。”
姜姜迅速來到衛生間。
看到這些熟悉的裝置擺設,她還有些不踏實感。她摸摸自己的杯子,确定是真實的後,她擡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齊肩的短發,圓圓的小臉。她這才發現,她不是和書裏的姜姜有幾分相似,而是非常相似。她張開嘴,沒有小虎牙,卻有類似虎牙的尖尖的小牙齒。
她甩了甩頭,想要自己的神識更清明一些。
“姜姜,快點啊,牛奶都冷了。”
外面有人在催她。
她極速梳洗好出了衛生間。
“快喝吧,老看着我幹嘛。”中年男人瞅了瞅她。
姜姜五指顫顫着,接過他遞過來的牛奶。
熱熱的燙燙的,她手指一縮,牛奶杯從手上滑下來,哐當一聲掉落到地面上。
巨大的震響震得她耳裏轟鳴,眼前頓時烏黑一團。
她使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粉紅。
姜姜滞滞地盯着粉粉的流蘇。
耳邊留着轟鳴的餘響。她順着餘響看下去。
鬧鐘翻倒在地面上。
她合上眼睛,又試着張開。
還是粉粉嫩嫩的一片。
她使力揪着大腿肉,很疼很疼。她把自己裹到被子裏,好半會兒又掀開。
眼裏的光彩漸漸淡去,她捂着嘴低聲啜泣起來。
鬧鐘還在響個不停,一聲一聲地紮着她的神經。她哭夠後,把鬧鐘撿起來關掉。
為什麽是夢。她呆呆地平視着前方。
早就想好既然穿到這裏來了就好好待在這裏,什麽也不要去想,但是在夢裏見過爸爸後,那些思念全被被連根拔起。
一層一層地侵蝕着她的心。
眼睛忽然一閃,她重新躺回去。
做夢,做夢,她要做夢。
好不容易使自己睡着,再次醒來時,她捂着臉,又流起了淚。
沒有夢,什麽也沒有。
渾渾噩噩地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她強迫自己把那些消極的情緒撇到一旁,而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午後阿寶黏着她不放,非要她捏着奶棍給它吃。她一手捏着奶棍一手給它順毛。
阿寶的毛雪白雪白的,極其柔軟蓬松,她揉揉它的毛,它舒服地左右搖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姜沉璟站在樓上,右手搭着刻滿繁複紋路的木制欄杆。他虛着眼睛,視線定在樓下某一處。
蹲在地上的女孩兒唇邊含笑,長裙疊堆在地上。她溫柔地摸着雪白的小狗,手中的奶棍被小狗咬着不放。
似曾相識的一幕闖進大腦中。他緩緩地皺起長眉。
姜姜敏感地仰起臉,與姜沉璟的目光隔空交彙起來。
“哥?”她溫聲喚了喚他。
姜沉璟颔首,然後離開。
姜姜沒怎麽在意,她蹲得有點泛酸了,就把阿寶摟到了沙發上。
——————
“我那天晚上不是和你說好了嗎,你怎麽還來?”白梓荨十分無奈地看着劉周。
“是不是我媽去找過你?”劉周擋住她。白梓荨怔了下,說:“不是你媽媽的原因。”
“你不要在意我媽,她說話就是————”
“不是,”白梓荨揚聲止住他的話,“那晚上我和你說的很清楚了,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算我求你了。”
“我不會放棄你。”劉周眼神堅定地看着她。
白梓荨覺得自己沾染上了一個大麻煩。當初就不該那樣,到底是自己的錯。
“我直接和你說了吧,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你這樣讓我很厭惡。”她改變之前軟和的态度,說了重話。
“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劉周仿佛不能接受她的話,有些氣急敗壞。
喜歡誰?白梓荨頓了下。透過劉周的肩膀,她看到穿着及膝短裙,手中抱着書的姜姜。
姜姜也看到了她。她向她招了招手。
神思恍惚了下,白梓荨說:“我誰也不喜歡。”
“你騙我,你明明說過不是很喜歡我,那就是有些喜歡我的。”劉周抓住她。
“請你不要碰我。”白梓荨掙開。
“梓荨,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放開我!”白梓荨掙脫不掉。
姜姜見狀,立即跑過去,使勁兒搡開劉周。她吊着眉梢,嚴肅地睨視着劉周。
劉周撥開姜姜,“你讓開!”
姜姜踉跄幾步險些跌下去。白梓荨連忙扶住她。
仔細看了看姜姜,見她沒事後,白梓荨厲聲叱向劉周,“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再來騷擾我,我就報警。”
劉周面色泛青,他望着白梓荨許久,“我不會放棄的。”話音一落就轉身走開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這樣?”姜姜問道。
白梓荨點點頭。
猶豫了好久,姜姜才問道:“你對他還有感情嗎?”
“沒有。”
一直都沒有。
原以為白梓荨是因為劉周媽媽的事情才和他分手,她還是喜歡他的,但是現在白梓荨卻說她對他沒有感情了。姜姜踟躇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白梓荨握住她的手,說:“別管他了,去上課。”
“走吧。”姜姜攬緊書。
手裏溫熱柔軟,如在摸一團軟綿綿的雲。白梓荨不自覺地握緊了她的手。
教室裏人還沒坐滿。她們找到座位不久,顧遠就坐到了姜姜旁邊。
白梓荨蹙眉瞥了瞥和姜姜打招呼的顧遠。她下意識地把姜姜往她這裏扯了扯。
“怎麽?”姜姜偏頭問她。
“你胳膊上有些灰,我給你彈掉了。”白梓荨道。
“謝謝啊。”姜姜沖她一笑。
燦燦的笑容印在姜姜唇角,像陽光下柔軟的絲絨。白梓荨猝地別過頭。
姜姜沒有察覺到白梓荨的異樣。她面向顧遠,說:“你說的那個紙條,我沒有找到,抱歉。”
“沒事的。”顧遠腼腆地摸了摸耳垂。
課間休息時間,顧遠把書移到姜姜面前,說:“剛才老師講的這個我沒怎麽明白,你會嗎?”
姜姜瞅了眼他指的地方,“會。”
顧遠再移近一點,把筆給她。姜姜接過筆,輕聲給他講解起來。
清綿略軟的聲音侵入顧遠耳中。他不着痕跡地湊近,呼吸間全是她的香氣。
“大概是這樣吧。”姜姜放下筆。
“謝謝你。”顧遠把書挪到原位。
“不用謝。”
在姜姜給顧遠講題的時候,白梓荨瞟了眼姜姜講的題。
不簡單,也不難。顧遠還能不會做?她似乎看懂了顧遠的某些心思。
一下課,白梓荨就挽住姜姜和她出了教室。
“你有急事要做?”姜姜見白梓荨一下課就急急地拉着她出了教室,好像很迫切地要做什麽似的。
白梓荨清了清嗓子,說:“我今早離開寝室的時候忘記把充電寶取下來了,我得趕快回去取下來,不然充爆了。”
“喔。”姜姜把書抱到小腹前。
回宿舍的路上,白梓荨暗地裏回望了一下後方。
看到沒什麽人,她松了松氣。
外面陽光正好,姜姜趁上課之前把被子拿出去曬。
曬好被子回來,白梓荨把手伸到她面前。
“吃嗎?”白梓荨邊說邊把掌心攤開。
是水果糖。
漂亮的包裝看起來軟軟甜甜的。
“吃。”姜姜接過去,撕開包裝,吃了進去。
姜姜含着糖,口裏有些含糊,“好甜。”
“喜歡嗎?”白梓荨問。
“嗯嗯。”姜姜把包裝紙扔到垃圾桶裏,然後取出下午上體育課要穿的衣服。
“我換衣服。”她對白梓荨說。
“換吧。”
白梓荨套上運動服,喝了口水就看見姜姜從簾子裏出來。
她撇開眼睛,又喝了口水。
眼角餘光看到姜姜背對着她在穿鞋後,她走過去。
正系鞋帶的姜姜感覺腰上一暖。她扭過頭,見白梓荨道:“衣服翻上去了。”
白梓荨幫她把衣服捋順。
“謝了。”姜姜繼續系鞋帶。
整理好着裝,姜姜挎上包,“我們去操場吧。”
上體育課的時候,白梓荨有些心不在焉,她拿着球拍,目光卻不自覺地往操場左邊的方向投去。
“同學,不打嗎?”對面的女生叫了叫她。
她回神,迅即把球撿起來。
上完體育課,姜姜直接對白梓荨道:“我不回宿舍了。”
白梓荨:“要出去?”
“嗯,拜拜。”姜姜和她揮了揮手。白梓荨見她朝操場外面的一輛黑色車子跑去。
眸光頓了頓,白梓荨偏過腦袋,往宿舍的方向走。
寬敞明亮的室內,此起彼伏的喘息和呻。吟填充了整個房間。
“不……要了……”姜姜仰躺到床上,腿被迫壓到胸前。
她用手推着他的頭頂,卻怎麽也推不開,他的頭仿佛被釘子訂到了那處,無論如何也擲不開。
她抽搐了幾下,如同被奪走了呼吸,艱難地吸着氣。
半個小時過去,室內的聲音終于消停下去。姜姜面色通紅,眼角的淚痕已經幹涸,頭發濕濕的貼着臉。
陸辭輕柔地吻着她的眼角。姜姜緩了很久,終于有了一點力氣,她錘了錘他的胸口,“不許再這樣!”
陸辭皺眉,“不舒服?”
“不舒服不舒服!”姜姜疾聲道。
“怎麽會不舒服?”他有些迷茫地往下看。
姜姜立馬夾緊腿,“不許看!”
他掃視着那塊淡淡發紅的地方,問:“那樣不舒服?”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從下面湧了上來。姜姜硬着脖子,說:“對。”
“那再試試。”陸辭說着,又彎下腰。
結束後,姜姜遠離着他還硬着的地方,嗔道:“你怎麽每天都想着這件事兒。”
陸辭蹭着她,沒有說話。
姜姜輕哼了聲。
第一次談戀愛她本來想的是純純的進展過程,沒想到他直接把中間的過程全部省略掉了。
陸辭親着她的耳廓,又有卷土重來的架勢。姜姜心尖一凜,她迅速挪開,“夠了。”
夠了,怎麽可能夠了呢。陸辭含着她的耳垂。
他迫不及待地想進入她,讓她真真正正地成為他的人。可是她不願意。
三個月如此難以忍受。他稍微使力咬了咬她。
“別咬我。”姜姜捂捂耳朵。
他仍舊咬着她。姜姜來了氣,也咬住他的耳朵,她咬了下,威脅道:“不準再咬我!”
被她咬過的地方爆發出的酥麻渡至尾椎,他向上一頂。
姜姜見他那東西越發脹,她有些害怕地往後退着。
“幫我。”陸辭看着她。
姜姜吞吞吐吐地沒說出個什麽來。
他把她的手摁過去。
等到姜姜的手都沒有了知覺的時候,陸辭終于停了下來。
姜姜揩揩手,說:“阿辭,我要準備考試,不能經常來你這裏了。”
她一說完,他的神色就一變,“不行。”
“我的時間————”
“不行。”他重複。
姜姜癟了癟腮幫。她受不住他這樣沒有節制的折騰了。每次都像沒了半條命。
這還沒進行到最後一步,要是進行到最後一步,她想她整條命都要交代到他身上了。
所以她才借要準備考試的借口來避一避他。
然而他一口否決,完全不容置喙。
“阿辭……”姜姜揪了揪他鬓邊的短發。
“姜姜,和我一起住。”他倏然開口。
姜姜愣了片刻,随即大弧度地搖頭。他沒再言語。
本以為他遵從了她的意願,豈料第二天醒來,她在客廳裏看到了幾個行李箱。
是她的行李。
“你幹什麽?”姜姜提高音量問陸辭。
“和我一起住。”他回答。
“我沒有同意。”姜姜蹙起細眉。
他走近,摟住她,“答應我。”
都把她的行李搬過來了,然後再讓她答應他。姜姜覺得可笑。被人強行操控住生活的不快瞬間充斥了整個胸腔。
“我昨晚上說了不同意。”她壓着唇角。
“為什麽不同意。”
“不方便。”
“哪裏不方便。”
姜姜被他問地啞口無言。
哪裏不方便,哪裏都不方便。
“反正就是不行,把我的東西弄回去。”她的神色變冷。
陸辭輕啄着她的臉頰,說:“和我住在一起,嗯?”
聽着他帶有懇求的語氣,姜姜心裏不禁軟下去,“阿辭,我現在還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怎麽不能?”
“我……”
和他住在一起,不就是同居了麽。她暫時還不能接受這個,沈彩蓉他們要是發現了也絕對不會允許。
可是他要怎麽和他說。
思忖了好幾番,她說:“以後再說好不好?”
他沉默着,不再親她。
姜姜踮起腳,帶着讨好意味的,主動親着他的唇。
他依舊不動。姜姜有點慌,她學着他之前的樣子,含住了他的唇瓣。她生疏地舔了舔,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然而他還是無動于衷。她洩氣,正準備退回去,就被他往上一提。
他看着她,“繼續。”
姜姜默了默,再次踮腳。
她又重複了剛才的動作,仍滞留在唇外。陸辭倏地張開了嘴。姜姜頓了頓下,似在回憶着什麽,随即試探着伸出舌尖。
才探進去就被一片溫軟卷了過去。他托高她,變被動為主動,肆意瘋狂地淩虐着她的唇舌。
風平浪靜後,姜姜喘息着,“你答應了嗎?”
陸辭沒回答她,只是打了個電話讓人把行李搬了出去。
姜姜提在嗓子眼的氣松緩下去。
回學校之前,她用粉遮住脖子上的吻痕,把頭發散下來,又把衣領拉高,這才放心地回了學校。
“早上有人把你的東西弄走了,然後又弄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想要問你,你的手機關機了,是怎麽回事啊。”白梓荨看到她,立刻問她道。
“是我媽媽,她想讓我看搬回家住,我不願意就又給我搬回來了。”姜姜回道。
“你媽媽?”白梓荨眼底浮現出昨天下午那輛黑色的車子。
姜姜點點下巴。
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白梓荨問:“要去圖書館嗎,一起去?”
“好啊,你等等我。”姜姜立馬把要用的書收拾出來。
圖書館有類似于格子間的兩人座,白梓荨預定好座位,和姜姜去了預定的地方。
看了會兒書,姜姜聽到塑料紙的聲響。她扭過臉,見白梓荨正撕着昨天吃的那種水果糖。
她把水果糖撕好,遞給姜姜,“吃吧。”
“你自己吃。”姜姜壓低聲音。
白梓荨把糖湊到她嘴邊,“都碰到你的嘴了,你吃。”
姜姜彎唇,将糖抿了進去。
“我這兒還有很多。”白梓荨說。
姜姜取出一顆糖,剝開,遞給她,“來而不往非禮也。”
見白梓荨半天不吃,姜姜湊近,“梓荨。”
她忽然湊到這麽近的距離,近到白梓荨能看清她臉上細微的茸毛,以及她濃密的睫毛。白梓荨猛地退避開。
“你沒事吧?”姜姜把糖收回去。
“沒事。”白梓荨把臉投放到書本上,過了半瞬,她轉頭,說:“糖。”
姜姜會意,把那顆糖擡起來。白梓荨慢慢挪過去。
甜甜的糖似乎比之前要更甜。甜味在舌間跳動,進而沖進每一寸皮膚。白梓荨抵了下上颚,想要将那源源不斷的甜味鎮壓下去。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碰巧又遇見顧遠。他直接坐到了姜姜對面。
“你一個人嗎?”姜姜問。
顧遠低低頭。
白梓荨攏着細細的眉,看了顧遠一眼。顧遠察覺到來自斜對面的不明情緒,他看過去,禮貌地微笑了下。
白梓荨也禮貌地回以一笑。姜姜專注地把餐盤裏的花椒一粒一粒地挑到一旁,沒有注意到他們倆。
三個人安靜地吃完飯,随即在食堂門前分開。
“姜姜……”白梓荨忽然道。
“什麽?”
白梓荨欲言又止,她發現,在某些方面姜姜非常遲鈍,她看不出顧遠對她有意思?
确實是像看不出來。她也不怎麽好和她說這個。
猶豫幾番,白梓荨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姜姜困惑,“你要說什麽?”
“哦,我想說等下我要去做家教,不和你一起去圖書館了。”
姜姜比了個OK的姿勢。
——————
清澈的河水裏倒映着藍天白雲,稀疏的小魚在裏面游梭着。
淺淺的河岸邊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地跑來跑去。
“我最厲害!”
“我最厲害!”
“我才是最厲害的!”
“你們別争了,她最厲害!”
站在小孩中間的女孩兒抛出一顆石子,石子在水面上嘩啦啦地翻了幾番。
風吹動她的裙子,白色的裙擺上繡着精致的蝴蝶。蝴蝶随着風翻飛着,似振翅欲飛。
“看吧,是不是她最厲害!”孩子的聲音脆脆的,又有些尖利。
站在中間的女孩似乎笑了笑,而後走出人群。
女孩兒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卻仍然是一團模糊。
撲通一聲,一顆石子砸到了河水裏。
姜沉璟從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