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心裏腹诽着,還以為哪家寒酸的小破公司搞了這麽一個不入流網綜,以滿足自己駐紮娛樂圈的虛榮心。他是做夢都沒想到,投資這個網綜的人會是陸成俨。他是有多想不開?
旁邊趙義還在跟他逼逼:“聽說這次的地圖,還是金主爸爸親手繪制的。他對此類求生游戲十分感興趣,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許,都有可能親身上陣。”
許骁白一臉同情的看向趙義,問道:“趙哥,你知道他是誰嗎?”
趙義似乎對這人的身份并不感興趣,只說道:“不論他是誰,給錢的就是爸爸。”說完他一臉熱情的迎了上去,十分狗腿的主動握住了陸成俨的手,連聲道:“辛苦辛苦,老板辛苦,您這邊坐,先坐下休息一會兒。”
陸成俨看了一眼趙義,皺了皺眉,但還是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他随手拿起一份報紙,剛摘下墨鏡,就和許骁白看了個對眼兒。他怔了怔,略一思索,便壓低聲音問道:“你爸知道你在圈子裏混成這樣了嗎?”
許骁白假裝不認識他,殷勤的遞上茶杯,說道:“哎呀陸總您好,您喝茶,一路辛苦,舟車勞頓,喝杯茶潤潤喉嚨。”
陸成俨接過他遞上來的茶杯,看出他泾渭分明的意思後便順勢而為道:“年輕人不錯,有眼力見兒啊!你們主創呢?叫他出來見我。”
很快,一個穿着花襯衫,戴着鴨舌帽,手上拿着一卷臺本兒的小胡子從辦公室裏鑽了出來。一看到他後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爹一般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啊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表弟啊!你可算是來了!我沒想到竟然真的能請動您!你看一眼,,我已經把團隊給你組織了起來!就差您的地圖,全面開逃了!”
陸成俨清了清嗓子,小胡子又對衆人道:“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可是我們……”
陸成俨先對方一步起身道:“陸白,投資商,謝謝大家捧場。”
許骁白:……陸尼瑪勒隔壁的白!
一旁的徐姐也跟着上去寒暄,笑眯眯道:“哎呀陸總和我們家小白同名啊!你們倆還挺有緣份的。”
許骁白如同看待階級仇人似的看向徐姐,滿眼都是:卧槽徐姐你拉皮條嗎?的表情。
陸成俨看了一眼許骁白,一臉淡漠道:“哦。”
徐姐吃了個沒趣,從心裏默默給陸成俨打了一個不好說話的标簽。不過也是好事,投資人公事公辦,至少不會提什麽不合理要求。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是最舒服的。
不過和這樣的人吃飯也最無趣,他一頓飯一句話也沒說,倒是在他表哥的殷殷期盼下喝了點酒。不過也只喝了三杯,三杯過後,便用手擋了擋自己的杯子。
金主爸爸不想喝,自然也沒人敢勸。于是這些成員就卯足了勁兒的勸主創人員,勸完了以後成員之間又互相敬酒,輪到許骁白的時候,陸成俨上前端過他的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滿桌人都傻眼了,陸成俨看着許骁白,一本正經的說道:“團隊中未滿二十周歲的不允許喝酒!”
許骁白:……
主創:……
所有人:……
徐姐立即上前打圓場,說道:“對對對,哎,喝什麽酒?小孩子家家的,你和遲烊都喝營養快線!”
于是接下來,一整場酒局,許骁白都抱着一瓶又粗又長的營養快線,眼冒火星的望着陸成俨。
散了局,衆人很自覺的塞了兩瓶營養快線在兩個小孩的手裏。
抱着懷裏的營養快線,許骁白沖着陸成俨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遲烊這二傻子還挺高興:“營養快線好,健康,确實得少喝酒,容易得酒精肝。”
許骁白拍了拍二傻子的頭,說道:“孩子慢慢喝,我先走了。”說完他把手裏的營養快線給了遲烊。
遲烊接過營養快線,問道:“小白你去哪兒?不回去了?”
許骁白說道:“回,我爸公司在這附近,我去找他,你和徐姐先回吧!”
徐慧便沒再管許骁白,載着遲烊回了市區。
許骁白出門去攔出租車,出門兒碰上了趙義,問道:“小兄弟兒,需不需要送你一程?”
許骁白婉拒了,不過倆人互加了微信。都在這個圈子裏混,多個朋友多條路。
這個地方相較于市中心偏了些,又是上下班高峰期,出租車不好打,他攔了半天,都有人。不一會兒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了他面前,烏沉沉的玻璃搖了下來,露出陸成俨完美的俊臉,對他使了個眼色:“上來。”
許骁白懶得理他,轉身朝前走去,說道:“你說讓我上去我就上去啊?需不需要我自己動給你看?”
陸成俨:……現在的小孩兒哪兒學來的那麽多葷段子?
陸成俨不和他計較,一步一步的跟着,說道:“這邊前段時間剛出了一個殺人分屍案,你确定你不上來?”
許骁白的腳步一頓,背後一涼,轉身上了車。一坐上後座,許骁白便說道:“幹嘛?我要去你死對頭的公司接我爸!”
陸成俨一怔,問道:“你爸在衛……衛澤安的公司上班呢?”
許骁白說道:“是,怎麽了?”
陸成俨有點意外,說道:“哦,沒怎麽。”一樁陳年舊事,陸成俨也不能拿來和小孩子八卦。
陸成俨問道:“你學的表演?”
許骁白答道:“是啊陸叔叔!想簽我嗎?呵呵,不給簽!”
陸成俨仍是面無表情,說道:“不簽,娛樂圈的路不好走,你确定要在這個圈子裏混?”
許骁白答道:“好混不好混都是我的事兒,陸叔叔您又不是我的監護人,幹嘛管我?我知道您有個鳳凰娛樂,裏面大咖雲集。但我又不是陳呈,不會做那種賣身求榮的事兒的!”
又是這個名字,那天晚上陸成俨就聽到過這個名字。于是他多嘴問了一句:“陳呈是誰?”
許骁白滿嘴胡謅:“陳呈,字世美。”
陸成俨知道這小孩兒不和自己說實話,也就不再問了,只叮囑了一句:“有什麽事兒打我電話,微信上的手機號就是。”
許骁白樂了,說道:“幹嘛?謝謝那天晚上我的照顧?說真的,陸叔叔,今天你替我擋酒我還真挺謝謝你的。那天車禍後一直不怎麽舒服,醫生也叮囑盡量少喝酒。不過您給我喝營養快線就沒意思了,合着您不知道那個典故呢?”
陸成俨問道:“什麽典故?”
許骁白說道:“要不您回去百度一下?”
陸成俨沒再說什麽,把他放在了澤安集團總部大廈的樓下便走了。心裏嘀咕着營養快線,到底是啥意思?
許骁白給他爸打了個電話,沒接。他有點煩躁的抱怨了一句:“這個老許怎麽回事?怎麽最近連電話都不接了?”
這還真不能怪許俊麟,他去總裁辦公室送報表,又一次被衛澤安給纏住了。
從得知衛澤安就是衛骁起,許俊麟便早有心理準備,遲早有一天會和他碰面。上次財務部部長邢堒讓他去給總裁辦公室送報表,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去。雖然特意找了一個中午沒人的時間去的,但出門時,還是和衛澤安碰面了。他對自己心有怨氣,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一起兩三年,從高中時衛骁便追着他不放。大一時正式在一起,大三時自己向他提出了分手。
那幾年,不單單是占據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年,同樣也占據衛骁的。
這幾天衛骁就沒有一天消停的,每天不是讓送這個資料,就是送那個資料。要麽就打電話讓他訂外賣,不吃這個不吃那個,有不合适的就把他叫上去親自挑出來。
不是許俊麟受得了這種壓榨,實在是衛澤安壓着他的辭職報告,不肯簽字讓他走。
其實他也心虛,心裏藏着事兒,如果想逃,那自然也是逃得了的。可H市就這麽大,再逃,還能逃到哪裏去?
許俊麟放下手裏的資料,看了看表,說道:“衛總,我得下班了。小白身體不舒服,我得回去照顧他。”
衛澤安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有兒子了不起嗎?我還有侄子呢!”雖然那小王八蛋看上去并不像個能上得去臺面兒的,可他又有什麽辦法?他大哥衛澤同就繁衍出了這麽一個後代,也只能湊和着用了。
這次衛澤安倒是沒難為他,起身說道:“走吧!我和你一起下樓。”
兩人相攜來到電梯間,許骁白的電話又打了進來,這回許俊麟接了起來:“小白,我馬上下樓,怎麽了?”
許骁白說道:“哦,沒事兒,那您下樓吧!”他心裏暗笑,呆會兒他得把老許吓一跳!
轉了一圈兒,找到了澤安集團的電梯間。這會兒電梯裏還沒什麽人,多數人都還在加班。
電梯裏,許俊麟問道:“衛總,您有家室嗎?”
衛澤安越貼越近,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許俊麟說道:“您應該多花時間陪陪家人,我現在只是您的下屬,還請您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費過多的精力。”
衛澤安直接貼了過來,說道:“我偏不!我就要把精力花到你身上,我有大把的精力,許會計要不要?”
許俊麟皺眉,論起耍流氓,衛澤安是王者級別。
電梯門打開,衛澤安仍壓在許俊麟的身上,一只手虛虛扶着他的腰,整個人幾乎都粘上去了。許俊麟忍無可忍,一把将人推開,卻正對上他兒子許骁白一雙震驚的眼。
這時,一名員工走進了電梯,朝衛澤安點了點頭,說道:“衛總好。”
許骁白:……衛總?
許骁白倒抽一口涼氣,騷還是老許同志騷!陳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是泡到了衛澤安的侄子,老許同志不會是把衛澤安給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