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綠谷現在就是只被抓住後勁皮提起來的兔子，在兩個不知道想對他幹什麽的大佬中間被前後夾擊，連脖子都縮不起來得凍得直打抖，很想為自己大學生就業上崗的困難哭一哭。

爆豪手上還帶着那雙綠谷無比熟悉的銀色金屬鐵面的手套，看起來像是剛剛從摩托上下來，這麽冷的天氣裏就只是簡簡單單穿了一件街頭風格的連帽衛衣和一條低檔的破洞牛仔褲，依舊有蓬勃的火氣從這個冒着寒風彪了一路車的人身上迫不及待地張揚流瀉，猩紅色的帽子半遮半掩地蓋住他的臉，紅色的眸光明明暗暗。

轟焦凍風輕雲淡地和爆豪平靜對視，淡淡掃了眼似乎快要哭出來的綠谷，率先收回了自己的手，把半挂在綠谷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又圍回了自己身上，他從口袋裏拿出自己剛剛放好的金絲眼鏡戴上，似乎瞬間就為自己戴上了一層冰冷又不近人情的盔甲和面具，剛剛詭谲翻湧的濃烈情緒就像是落在他咖啡色圍巾上的雪花一樣無聲被他溫熱的吐息融化，這個面容恢複漠然的學長紳士地開口詢問這個似乎要和自己對打的學生會主席：

“爆豪同學，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綠谷能感受到爆豪放在自己脖頸的手無聲收緊，有種他的脖頸有種要被這個滾燙的掌心溫度憑空融化的錯覺，他的呼吸下意識停滞，并不久遠又鮮明的回憶像是他不受控制的翻騰的胃腸道湧上大腦，逼迫綠谷反複記憶加深那些作嘔的細節。

綠谷下意識抓住了準備退回安全距離的，看起來準備随時離開的轟焦凍的大衣衣角，他眼睛裏含着淚，抓住衣角的手無知覺地顫抖，不知道是被寒冷的天氣凍的還是被爆豪的手燙的，他低着頭像個請求班主任不要懲罰他的小學生，很小聲地向轟焦凍求助：

“學長，可以，暫時不走嗎？”

——綠谷不想和爆豪單獨相處，出于一些并不美好的前車之鑒的求生意識，但是作為學校裏的普通學生，爆豪主////席有事情找你基本就相當于皇帝翻牌子，宮女綠谷就算是并不想爬床，都會被其他人捆綁打包洗幹淨送到爆豪的面前。

換句話說，爆豪如果cue綠谷，綠谷只有選擇主動地cue回去和被動地cue回去兩種選擇，拒絕基本是不存在的。

——綠谷是沒有辦法，硬着頭皮要求同時接下轟焦凍和爆豪勝己的活的，因為敢從爆豪那裏直接要人過來做事的全A大基本和綠谷有聯系的也就是一個轟焦凍了。

綠谷想要通過在轟焦凍那個地方做事合理逃避自己的過于恐怖惡劣的幼馴染，這是他在接到爆豪的工作申請的時候腦子裏面唯一清醒的想法。

爆豪拉下自己的帽子，落在綠谷小心翼翼拉住轟焦凍衣角的細瘦的手上的目光像是塊被燒紅要快要融化的烙鐵，綠谷被看得縮了一下，在爆豪的冷笑裏側過了頭，呼吸越發停滞，爆豪晦暗不明的臉上拉開一個殘暴的笑，他從背後抓住綠谷往自己這邊一拉，輕而易舉地撕掉了綠谷和轟焦凍之間比蜘蛛網還要脆弱的聯系，他把綠谷壓住頭狠狠壓死在自己懷裏，像是獨占自己巢穴裏寶物的巨龍，居高臨下地對觊觎的人類露出了觸目驚心的警告眼神：

“轟焦凍，他不是你該動的。”

爆豪掐着想要回頭的綠谷強行離去，站在教學樓裏平靜的轟焦凍垂下了眼睫，他輕嗅圍巾上還沒有被冷風的冷雪沖散的另一個人的氣息，指尖輕輕撫弄圍巾上被那個人的呼吸吹塌陷的一小塊地方。

轟焦凍想，帶着檸檬和薄荷的香氣，綠谷出來的時候可能在喝的熱水裏加了茶葉，聞起來是他完全不一樣的溫暖妥帖，不帶有濃厚的消毒水氣息。

他走了出來，風衣被吹得蕩了一下，綠谷努力在他衣角上留下的皺褶很快就消失無蹤，轟焦凍整理圍巾避開那個綠谷在他圍巾上留下的凹陷，緩慢扇動了一下開始挂雪的眼睫，悠長地看向爆豪帶走綠谷的時候在被雪落得稀稀疏疏的地面上留下雜亂不堪的兩個人交疊的腳印，大的那個腳印穿着力度和棱角都更鋒利的靴子，把小的那只腳印霸道地踩塌了一半多，像是在走的時候兇狠地抵在對方後面片刻不離的行走。

轟焦凍的眼底倒映着紛紛揚揚開始下大的雪，他把手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裏，鏡片上是一層比雪還冷的反光，垂落下來的圍巾被吹得不安地搖蕩，他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糾纏的腳印。

——還不是時候。

——綠谷有比自己更在意的人，無論綠谷是害怕是喜歡，還真是讓自己在意不已啊。

轟焦凍平靜地想到，放在實驗室架子第四排裏倒數第二個培養皿好像又超時了——這已經是他第三十五次因為綠谷出久在實驗上犯錯了。

又一個被細菌長滿報廢的優質培養皿，可惜了。

綠谷哆哆嗦嗦地跟在爆豪逼着在前面走，漫天的風吹得綠谷臉都要裂開了，他用編織手套捂住自己被吹到沒有知覺的臉，偷偷從兩只手的中間的縫隙裏看臉色一直沒有好轉的爆豪，然後心驚膽戰地移回了目光，抖地更厲害了——

——小勝看起來像是要吃人诶！！！！

綠谷很想臨陣逃跑，但是他被凍得癡癡呆呆，努力回想了一下爆豪的短跑成績，絕望地發現要是自己敢跑多半會被當場捕獲，然後被搞得比動物實驗中心裏的小白鼠還慘——

——畢竟綠谷還沒看見哪個公耗子會被另一只公耗子騎在身上瘋狂毆打的。

綠谷又多看了兩眼爆豪的單薄的衣服，又低頭打量了一下全副武裝被裹得像個北極熊還抖得像個帕金森重症患者的自己，有些悲從中來——

——大家都是年富力強的男子大學生，小勝的火力也太旺了吧！！！！

一件寬大的衛衣，一副機車手套，一個黑色繩子穿起來的骷髅項鏈還有一條破洞牛仔褲，呼出的氣體帶着氤氲的白霧，轉頭沒什麽表情地睥睨了一眼被自己牢牢鎖住脖子動彈不得的還一直偷瞄自己的小廢物，不怒反笑地開口了：

“膽子夠大啊，廢久，敢同時約老子和陰陽臉。”

他脖子上挂的骷髅頭在爆豪半伏下身體的時候從爆豪輪廓清晰銳利鎖骨的位置蕩下來，像個催眠指針一樣落在綠谷的眼前靜止住，金屬的骷髅頭做工精致細膩，黑洞洞的眼眶裏甚至能看見骨縫被手工雕刻出來的痕跡，冷冰冰地注視着他，就和它的主人一樣，眼睛裏似乎都跳躍着高溫的火焰，爆豪放低了聲音，他眯着眼睛擡起了綠谷的下巴：

“你這種浪貨，居然也配和——”

——也配和老子上床？

綠谷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啪打開了爆豪捏住他下巴的手，眼眶泛起紅色地捂住了自己被捏出青紫的下巴，嘴唇哆嗦起來，「浪貨」兩個字像是被上膛的子彈，在爆豪暴虐的語境下發動扳機，對着他的大腦和回憶一片無情地掃射，被藏得最深的東西破開綠谷強行加上的蓋子浮上了水面，一片冷到骨子裏的狼藉。

綠谷捂住自己的臉，控住不住地退了幾步和爆豪拉開他認為的安全距離，綠色的眼睛裏從手套毛線粗糙的邊緣露出一個警惕又恐慌的邊緣，瞳孔震顫呼吸錯亂，連體溫都因為過于激蕩的情緒短暫上升，血液在身體裏亂竄，耳邊隐隐約約傳來轟鳴聲，綠谷的眼前出現迷離的光點，他狼狽地側過臉，忍不住把臉埋在手套裏大口喘氣。

——冷靜，綠谷，冷靜，他喝醉了，不能怪他，他也是受害者，他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一場意外，你已經走出來了，他醒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小勝是無辜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一個荒誕的巧合，他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綠谷閉上了眼睛，控制住奔湧的眼淚，他深呼吸調整完全失序的心跳反複告誡自己——

——已經沒事了，我已經不在意了，小勝不是自己想要這樣的。

「浪貨，不是說不要嗎？嗯？」

記憶裏永不褪色的年輕裸露的身體流暢的肌肉線條纖毫畢現，緩慢下伏貼在他校服被扒光卡在手肘處的轉彎的的後背上，他忍不住喘息仰頭，眼神完全沒有焦距地渙散着，嘴角的唾液滴落書桌拉出比蛛絲還要纖細黏稠的線，背後的人穿着黑色的校服，上衣淩亂地扯開，腰部下沉用力上頂喟嘆出聲，他紅色的眼睛從綠谷的耳邊冒出，溫熱的舌面刮過綠谷敏感的像是奪命的魔鬼冷冷又暧昧地嗤笑着：

「廢物，你全身上下終于有一個器官對我有用了，開心嗎？」

——別想了！！！！！！！！小勝什麽都不記得了！！！！

切島一路跟着爆豪過來，但是他一個普通直男的摩托車和爆豪這個飙車狂人的高配置摩托根本不是一個速度量級的，他追到爆豪的時候這個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從任務地點飙車過來的建築系大佬正低着頭靠近不斷玩後退的看起來軟綿綿的一個小學弟，面部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麽猙獰，甚至有點不明顯的愉悅，像是在玩弄自己喜歡玩具的那種表情。

切島松了口氣，這家夥明明就是看起來暴躁但是實際上冷靜到可怕的那種性格，切島取下摩托車頭套挂在車把上，轉頭複雜地看着被爆豪困在懷裏的小學弟綠谷——

——好像就是從這個叫綠谷出久的學弟入學開始吧，爆豪失控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切島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明明幾次聽爆豪談起這個綠谷都是一副全世界最渣滓的廢物的不屑口吻，有時候的用詞聽得切島都心驚的低賤，但是——

——但是好像他們一句話都不準評價這個專屬于爆豪勝己的垃圾，他還記得上次有個學妹說了一句綠谷好像和很多學長的關系都「牽扯不清」，爆豪的眼神瞬間就帶上了殺氣，目光淩厲又帶着要把人皮都刮開的鋒利，盯着那個學妹很輕地拉開嘴角重複了一邊：

“牽扯不清？”

爆豪睥睨地看了一眼這個學妹明顯一副含羞帶怯的楚楚動人的樣子，柔弱地低頭露出白皙的脖頸，伸手撩了一下頭發挂在耳後，開口輕輕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像是的，我聽我朋友說綠谷有好幾天晚上都沒回宿舍，好像都留宿在不同……才大一…..”

她擡眼瞄了沒什麽表情的爆豪一眼，欲言又止的表情演出得相當到位，還捂住嘴巴做出抱歉的神情，蹙眉道歉到：

“對不起，我好像不該說綠谷學弟這麽多私人的事情，太不對了…..”

爆豪面無表情地插兜“啧”了一聲，低頭靠近了這個女生，猩紅的眼睛微微眯起，侵略意味極重的眸光傾瀉，他舔了一下自己的上颚，貼在這個眼睛明顯亮起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女孩子的耳邊，放低聲音：

“你是喜歡老子嗎？”

女生的臉一瞬間漲紅，她下意識捏緊了自己手裏的小皮包，塗了鮮豔唇色的嘴唇顫抖，她對爆豪勝己一見鐘情，偏偏對方是個桀骜又不馴服的野性派，還一開學沒多久就轟轟烈烈地出了櫃——

——她的嘴唇抿直，鮮紅的唇膏暈染到唇線外面，她不甘心，一個各方面都這麽優秀的男人，為什麽是什麽同性戀，自己有什麽比不過那個叫綠谷出久的“廢物”。

——而現在這個男人貼在自己耳邊呼吸，帶出來的氣體比她想象得要炙熱百倍，幾乎把她燙到神志不清，她有點倉皇地別過了臉，竭力掩蓋自己嫉妒的事實，不動神色地繼續捏造早已被她傳播多次，但是卻并不存在的事實：

“爆豪君，在說什麽啊，我只是聽你談起綠谷學弟，雖然他真的不太優秀，好像還有一點不檢點和多個人……，但是爆豪同學也不至于——”

“——但你有那點比得過他？”

爆豪直起身子，戾氣十足地挑眉看向這個震驚的女生：

“區區一個搬弄是非的——”

爆豪的舌尖劃過切齒邊緣，帶着輕蔑的笑意吐出那個單詞：

“——bitch。”

當時那個女生好像還是個級花，整個人都哭叫到崩潰地向爆豪告白，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喜歡爆豪，而爆豪還是冷漠地不為所動，甚至連一米內都不準這個級花靠近，告白的回應也就是一句不耐煩的“滾！”。

切島搖了搖頭從回憶裏清醒過來，呼出一口長氣小跑靠近爆豪，大聲地喊：

“爆豪！！！”

爆豪挎着身體斜着回頭看這個追着自己過來的大型電燈泡：

“啧，任務不是我走之前已經弄完了嗎？”

切島看向縮成一團的綠谷點頭向他問好，無奈地用肩膀碰了一下爆豪的肩：

“綠谷，好久不見啊，爆豪，能不能幫幫建築系的大部分單身狗啊，你前幾天答應了要去建築系和文學系的聯誼的，好多人指望靠你釣妹子過來好嗎！”

切島想想就很想落淚，建築系的男女比例18：1，大家已經饑渴到快要內部消化了，切島覺得自己室友看自己的眼神都開始變綠了，單身久了看自己這種鐵血男子漢都覺得眉清目秀。

雖然他也覺得靠一個gay釣妹子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恥了，但是有用啊！！！

沒有妹子和節操的建築系學生們恨不得上哪兒都拉着爆豪，畢竟爆豪就是一個移動的萌妹和——

——小0的荷爾蒙吸引機，切島很想捂臉，小0和萌妹的比例也差不多18：1。

切島看着爆豪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是也沒有出口反駁，就稍微松了口氣，他回憶了一下，有點臉紅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們這次搞得比較開，好像是分為處男陣營和非處男陣營做游戲的，爆豪你——”

——好像沒有在外面留過夜，和我們是一樣處男陣營的吧。

爆豪看着旁邊挪動着想要逃跑的綠谷，不懷好意地笑了，他漫不經心地拉住已經在不停的談話裏躲到牆角的綠谷的手，意味不明地掃過他的下半身，勾起了嘴角：

“非處男。”

切島驚悚地看向爆豪：“什麽時候的事情！！！！？？？？”

爆豪懶洋洋地笑了，他環過僵住的綠谷的腰，輕描淡寫地說道：

“高中畢業的時候，在教室把坐我後面的人操了一晚上。”

綠谷的臉一瞬間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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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言gay語投稿bot：「記錄生活裏的每一個gay」

「投稿要求，真實可行，編造的人回家發現你爸爸是gay」

「投稿，匿名啊！！我實在忍不住了，看這裏，我們學校是排名全球前一百吧，知道的人也不要在評論裏說出來，然後我一直喜歡我們學校一個特別厲害的人物，就是那種天菜級別的1，騙人我爸爸是gay！！！

真的是天菜中的天菜，身高顏值智商都能打滿分的那種，然後入學一個月之後就跳級了，我是一次體育課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他，我靠，一個人從籃球場的一邊連續高速運球還帶高難度假動作到另外一邊，全場沒有人能擋住這個人——然後跳起來灌籃，他汗水從籃球框上面灑下來的時候我簡直瘋了，我真的想舔，然後是那種很野性派的，感覺是那種會在床上一邊流汗，一邊貼在你耳朵邊問你幹的你爽不爽的類型，然後我今天知道！！！！！

——媽的，居然不是處了！！！！！！我每天盯他！！他前幾天才回複了別人的約炮，今天就不是處了！！！！！！我恨！！！！！！

诶，這個人終究得不到我，我給大家看一眼得到他的大oo的屁股吧，诶

「綠谷出久的小屁股.jpg」  』

1l：你這個匿名簡直是透明碼，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是綠oo久的屁股嗎！！（轉發）

2l：轉發這個小屁股，願我新的一年裏天天都有人把我艹醒，天天有人和我打架，從床上到床下（轉發）

3l：從校園裏到校園外（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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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l：嗚嗚嗚嗚，單身久了看個屁股都眉清目秀（轉發）

6l：我能自我代入一下這個屁股嗎？這叫什麽，人不如屁股？！（轉發）

7l：什麽！！！！區區一周就已經做過了嗎！！！！（轉發）

8l：球球這個小屁股保佑一下妹妹惹????（多條轉發已達上限，請稍後再試）

9l：這個屁股難逃我一吸惹！！！（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