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去。

趁此機會,梅閣護着謝冬清跑向面包車。

面包車裏的人也很好心的拉開車門,招呼他們快點上車。

謝冬清坐上車,驚訝道:“衛坤?”

駕駛座上坐着個板寸頭,身材高大魁梧的男生,他看清來人後,驚喜道:“謝冬清是你啊!這裏是怎麽回事?我早上就去了趟俱樂部,出來後就成這模樣了。”

最後一只禿鷹擺脫受傷的同伴再次飛起,嘶啞的鳴叫着,飛速沖向面包車。

梅閣抓起手邊的弓箭,拉弓搭弦一氣呵成,松開手,箭穿透已飛至車窗前的禿鷹,叮的一聲,紮在了地上。

謝冬清驚掉了下巴。

衛坤結巴道:“這、這位大哥,你、你是國家隊的嗎?”

梅閣放下弓箭,回身幫謝冬清系好安全帶,問道:“你倆認識?”

謝冬清點頭,介紹道:“這是衛坤,我高中加大學的同學。”

衛坤補充道:“關系很好的同學。”

謝冬清又對衛坤介紹道:“他是梅閣,我今天剛認識的。”

衛坤哎呦了一聲,疊聲道:“梅哥好,梅哥好,梅哥真是好身手!”

梅閣掂量着手上的弓,問他:“這弓箭從哪來的?”

“俱樂部的,我平時就這點愛好。”衛坤笑了笑,露出一顆小虎牙。

梅閣看他身上也沾着血,問道:“受傷了嗎?”

衛坤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這是剛出俱樂部時,被旁邊人噴出來的血濺的……”

謝冬清打斷道:“閑聊先停下,快開車,我們現在去東門。這裏情況有點複雜,應該是爆發了病毒,動物園的那些動物全變喪屍了。”

聞言,衛坤吓得踩了一腳油門,梅閣剛放下弓箭還未來得及系安全帶,一頭撞上了車座後背。

“那咱們現在還去東門?!”衛坤大叫道,“還是趕緊往安全地方跑吧!這病毒會傳染吧?!”

謝冬清堅定道:“去東門!那輛車比你這個破面包好多了,全車封閉,還帶導航,我必須馬上到機場。”

衛坤還想說什麽,梅閣揉了揉額頭,淡淡說道:“別磨叽了,再晚大家都知道出意外了,到時候去機場的路上一定會堵車,而且時間越久這裏越不安全,等人都變喪屍後,想逃出去就難了。必須馬上去。”

衛坤正了臉色,油門狠狠踩到底,朝東門疾馳而去。

東門附近的街上情況更加慘烈。

一路開過,連完整的屍體都見不到,街道一片血紅。

衛坤低聲道:“謝冬清,我感覺我的車從一堆人肉上碾了過去……”

謝冬清沉聲道:“快閉嘴!不要想!”

梅閣一邊搭弓,一邊問道:“知道車牌號嗎?”

“嗯,M0919,黑色商務。”

0919?梅閣微微愣了下,很快回過神,搖下車窗察看。

“在那邊!”謝冬清擡起手指着前方左側,是輛嶄新的黑色商務,看起來确實很結實。“太好了!車還在!”

然而驚喜之後,謝冬清頓了一下,默默收了回了手。

車在,那司機就沒有逃走,沒有逃走,就說明已經……

梅閣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對衛坤說:“你們就停這裏,這裏安全。我下去把那輛車開過來。”

謝冬清點頭。

梅閣拿着弓箭開門走了下去。

衛坤看着他慢慢靠近黑色商務,問道:“謝冬清,這人靠譜嗎?別自己開着車跑了……”

謝冬清愣了一下,堅定道:“不會,我覺得他值得信任。”

她心底莫名的信任這個剛剛認識的人。

沉默片刻,謝冬清問衛坤:“你呢?打算去哪?”

“沒處可去,總不能回宿舍吧。不知道家裏怎麽樣,手機沒信號,電話打不出去,網絡也斷了。”他掏出手機,語氣尤為可惜。

“去機場吧,跟我一起去阿鍋島。”

“诶?對哦,我記得你是要去阿鍋島結婚。行啊!反正只要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就行!我急着給爸媽打電話問情況呢。”

謝冬清卻一臉震驚:“你剛剛說什麽?結婚?我?”

“啊?不是嗎?”衛坤又開始撓頭,“你之前說過,你要去阿鍋島結婚,還說你爸媽已經提前去給你準備婚禮現場了。”

謝冬清這才想起,自己趕去機場,就是要搭乘專線航班到阿鍋島結婚的。

對,結婚!

謝冬清喃喃道:“無論發生什麽,阿鍋島都是你的避風港,是我們的桃花源……要到我身邊來,我能保護你,給你幸福……”

衛坤莫名其妙:“謝冬清你在叨咕什麽啊?”

謝冬清也是一臉迷茫。

這句話突然出現在心裏,她……好像聽誰說過,萬分熟悉。

是誰說過呢?

是新郎?

可是……新郎又是誰?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

謝冬清恍惚了會兒,回神道:“不管!我們就去阿鍋島!那裏最安全!”

雖然記不起來是誰說的這些話,但阿鍋島絕對如同那個人所說的,是最安全的地方!

梅閣下車後,警惕地看着四周。

因為有弓箭在手,他心裏比拿西瓜刀時更鎮定了一些。

畢竟……他曾經是個射箭高手,能百步穿楊,也能在奔馳的馬背上一箭穿雲落雁。

0919這輛車的四周靜悄悄的,視線所及之處,并無活物。

梅閣謹慎地繞車轉了一周。

駕駛座方向的窗戶開着,司機癱在座位上,半個腦殼被不知名的猛獸利爪撕碎,心髒也被掏了。

梅閣微微吐氣,再次吐槽了謝冬清的重口味。

他拉開駕駛門,忍住惡心,将司機拖出來,輕輕放在路邊。

搬完司機,梅閣回身去揭座套。

他把弓背在背後,騰出手把座套揭了下來。

然而等他再次擡頭時,卻發現車後座趴着一只喪屍化的動物。

梅閣吓了一跳,迅速搭箭對準那只不明生物。

後座的那團肉動作緩慢,他一箭射出去正中那只不明生物的頭時,不明生物剛剛擡起它的一只爪子。

是樹懶。

當別的喪失動物都已經轉移到別的地方進食時,這只樹懶才走到這裏。

梅閣吐槽道:“你也是不容易。”

三人轉移到0919商務車後,梅閣仔細地鎖好車門,關緊車窗。導航儀啓動完畢後,他道:“都坐好了,安全帶系上,出發了。”

謝冬清癱在座位上,輕聲問他:“能順利嗎?”

衛坤安慰道:“必須的,厄運不招惹新娘的。”

梅閣疑惑地看了謝冬清一眼,“怎麽,你是要去阿鍋島結婚?”

謝冬清點頭:“話也不能這麽說,現在主要是去阿鍋島避難,順便……結個婚。”

梅閣語氣略帶驚訝:“跟誰?”

“跟……新郎。”

梅閣沉默下來,沒有再問。

夢中有些事有些人是模糊的,因而,她很可能只是想結婚,但又沒有具體對象,于是在夢境中對結婚這件事做了模糊化處理。

不知為何,謝冬清看着他瞬間變冷的表情,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接着說夢。

我在夢中被一個始終視線都只能停在他脖子以下地方的白色短袖男生搭救,我就跟着他一起跑出了校園,之後……是我開車……上路了。

男主武力值很高啊……

因為有小號金手指,現實中因為職業原因,會擒拿和散打,再加上前世的經驗積累【對,男主知曉自己前世,畢竟這個男主會查魂追魂……】但他的職業和神棍一點關系都沒有,男主現實職業第二夢會提到,是一個很正經又紅又專的職業。

☆、喪我【車在路上】

梅閣看了眼導航時間,預計到機場需要三個小時。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

飛機從晚上七點開始,每隔兩個小時,就會有一班在T9航站樓19登機口起飛。

這應該是謝冬清潛意識裏給自己設置的安全出路,所以只要在飛機起飛前達到機場,就一定能順利登機。

被咬的人喪屍化需要六到八小時。

第一批大規模被咬傷的人大約出現在三點左右。

按這個時間推算,機場暫時是安全的,只要這一路暢通無阻,他就能把謝冬清安全送上飛機,圓滿完成夢境,将她的魂帶出來。

不過,按照謝冬清這種玩命的夢境架構,梅閣有種預感,去機場的路上,不一定順利。

果然,路上并不平安。

前面有大量的車看似都是要上高速,梅閣心中沒了底。

謝冬清和衛坤顯然也發現了。

謝冬清祈禱道:“但願高速不堵……”

但願的事情,幾乎從沒有如願過。

還未到高速路口,他們就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一輛輛車密密麻麻停在前方,紋絲不動。

梅閣遠遠停下來,開門下車。前方有個半身是血的人在激動地跟旁邊的人講自己剛剛經歷的事情。

梅閣從車縫中擠過去,扒開人群,看了眼正發表死裏逃生感悟的人。

一眼完畢,梅閣迅速返回,果斷倒車打轉向。

謝冬清眨眼,問他:“……要走?其實等等也無妨,趕不上七點的,還有九點的,不用着急的。”

梅閣神情嚴肅:“不是。那個人被咬了,不僅如此,周圍的車裏有不少受傷的人。”

衛坤猶豫道:“可是,只要上了高速,很快就能到機場……等一兩個小時,應該沒問題吧。”

謝冬清搖搖頭:“要是被堵在車隊中間,到時候一旦有意外,進退不能,只能坐以待斃……”

梅閣點頭,重新設置導航路線。

謝冬清的視線從他修長的手指上移到他垂下的睫毛,愣神片刻,謝冬清忍不住開口道:“帥哥我問你,你看上我哪一點了?”

梅閣被她這句話問的一頭霧水。

謝冬清道:“我從小買彩票就沒中過獎,運氣只能算一般,可今天大災大難來臨前一秒,突然有個帥哥過來跟我搭讪,長相身材沒話說,耍刀射箭也是一流水平,品格良善行為端正,還豁出命幫我,死活都要送我去機場……可能嗎?做夢都夢不來這種好事。”

聽到最後一句,梅閣笑了,又反應過來前面幾句誇獎的話,表情一暖,笑意更明顯了些。

謝冬清依舊糾結:“帥哥你圖什麽?咱倆才剛認識,你也太樂于助人無私奉獻了吧?”

梅閣收起幾分笑,認真道:“就圖你安全。我來,就是來幫你的,跟其他事情都無關。只要你安全就行。”

謝冬清正經道:“我認真的,因為如果有人幫你,你卻不知道他幫你的理由,這會很沒有安全感的。”

導航重新定好了路線。

需要他們繞到市郊的國道,穿過一個鄉村,之後從那裏上機場高速。

全程六個半小時。

認清楚路線後,梅閣才擡頭,說道:“謝冬清,你運氣不錯,能遇上我。沒有什麽特殊原因,我現在的使命就是保護你,把你毫發無損地送上飛機。你可以試着信任我,只要我活着,必然要護你平安。”

他講的是實話,然而謝冬清和衛坤都覺得這話十分像在變相表白心意。

衛坤在後座,給他比了個贊:“可惜,梅哥你來得太遲,冬清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咯,真是遺憾。”

梅閣從倒車鏡瞥了他一眼,正經道:“我護她,無關愛情。”

這話一出,衛坤更是佩服。

謝冬清半張着嘴,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拍了拍微微發熱的臉,半晌,憋出一句:“那……謝謝你。這一路就拜托你操心了……”

“不客氣。”

車上國道後,梅閣每一秒都想自殺出夢重來。

因為突發危機,這個城市的交通陷入了癱瘓狀态。驚慌的行人,橫沖直撞的車,突然出現的生化動物,梅閣在這一片混亂中,艱難地前行。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體會到瘋狂的心跳是什麽感覺,雙手因為頻繁快速地調整方向盤,已經磨破了。然而因為無時無刻不在緊張,他渾然不覺疼。

謝冬清臉色煞白,緊緊摳住座椅兩端。衛坤喊道:“幸虧我系安全帶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左方突然沖出一輛公交車。

梅閣避閃不及,車尾被公交車撞到,後方玻璃全部碎掉。

梅閣這時已經顧不上看車況了,他再次發動0919,一腳油門又開了出去。

衛坤大叫:“哥們兒你玩命啊!撞到左後方了!油箱,油箱在!”

梅閣道:“現在停下就是個死!”平均三秒一車禍,還有生化動物咬來咬去,還不如賭一把運氣。

之後,0919又被撞了三次,還被一只生化猴子撲碎了擋風玻璃。

好在車上三人平安地走出了國道,拐進了通往鄉村的小路,此時,0919已經破敗不堪,但仍舊不影響駕駛。

看着前方平靜安詳的鄉村小路,謝冬清終于松了口氣。

衛坤擦了把汗,由衷贊道:“這車質量真好!”

梅閣慢慢減速,把車停在了路邊。

衛坤推開搖搖欲墜的左側車門,去查看油箱和輪胎。

謝冬清看到了梅閣的手,從包裏拿出了創可貼遞了過來,“你手破皮了,給。”

梅閣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擦傷,愣了一下。他從謝冬清手裏接過創可貼,輕聲道了謝。

夢中受輕傷,現實中影響不大,充其量也只是會在清醒時感覺到片刻的難受和不适,因而梅閣很随意地處理了傷口。謝冬清看他面無表情,潇灑利落地把創可貼拍在傷口上,對他更加崇拜。

車并無大礙,待衛坤上車後,他們三人繼續前行,車內的氣氛比剛剛輕松多了。

謝冬清給衛坤和梅閣一人分了瓶水,順便幫梅閣扭了瓶蓋。

衛坤問道:“我們現在是不是安全了?這裏離動物園這麽遠,應該不會有喪屍吧。”

謝冬清神色輕松道:“不僅如此,這裏還沒有被咬的人。所以這段路,我們大可放心走。”

下午六點整,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梅閣看了時間,又看了眼天色,隐隐覺得不安。

夢和做夢的人是密切相關的。

按照大家的穿着,夢境設定應該是在夏天。而下午六點正常來講是不會這麽黑的。

因此,這應該預示着,又有意外将要發生。

梅閣深吸一口氣,提高了警惕。

謝冬清在車裏翻出了一張CD,放進了播放器。

幾秒後,車內響起了一首老歌曲的旋律: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

衛坤吐槽道:“好老的歌,換一首。”

“好的。”謝冬清應道,“我看看都有什麽歌,應該都是這種老歌。”

結果,下一首的前奏響起來時,竟然還是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

“诶?壞了?”謝冬清疑惑不解。

梅閣看了一眼播放屏,沉默不語。

幾次調試後,謝冬清意識到,整張CD只有這一首歌。

當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這首歌的旋律再次響起時,衛坤玩笑道:“有沒有恐怖片的感覺?沒有一個人的寂靜小路上,一輛破車,三個從混亂中逃脫的活人,一首不斷重複的旋律……”

謝冬清萬分嫌棄他:“……別自己吓自己行嗎?”

梅閣猛地一下剎住了車。

謝冬清和衛坤齊聲問道:“怎麽了?”

梅閣一言不發的目視着前方,神色嚴肅,眉頭鎖的更緊。

衛坤和謝冬清順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前方十米外,橫躺着一個大樹樁,樹樁周圍站着一排拿着斧子鋤頭的村民,為首的那個端着一把獵槍,示威般地朝天上開了一槍,之後,他将槍口對準了駕駛座的梅閣。他身後的村民喊道:“都下來!車上的人都下來!舉起手,走過來!”

梅閣沉聲道:“他們設了路障。”

謝冬清一臉莫名:“所以呢?這是要收過路費還是要打劫?”

梅閣皺眉道:“恐怕……不會只收過路費。”

衛坤一拳砸在座椅上,小聲罵了句。

謝冬清看着一邊叫嚷着一邊慢慢圍上來的村民,驚慌道:“現在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接着聊夢。

在我夢中……我一個人開車,遇到了好多路上危機……然而就是吓不醒。

只會一路挂三檔,然而也開得挺順利,大概夢裏真有主角光環。

【淚流滿面感謝好壕車的火箭炮手榴彈和雷,麽麽 ̄ 3 ̄(感覺你在資助我打仗一樣),感謝川川,阿笙,荷花的雷!!!擦眼淚!謝謝謝謝~感謝厚愛!】

☆、喪我【遭遇攔截】

看着快要走到車前的村民,梅閣說道:“我下去,問問他們想幹什麽,你們倆在車上,衛坤,你看着點情況,到時候随機應變。”

梅閣說完注意事項,開門下車。謝冬清按照他的囑咐,将車門迅速上鎖。

下車後,梅閣向那個端槍的村民走了過去:“老鄉,這是什麽情況?”

端槍的村民喝了一聲,讓他站着別動。

“你們從哪來?”

“市區,想借道去機場,老鄉,我們趕時間。”

“市區?哼!”那人冷笑道,“市區的人都被咬死了,你們怎麽跑出來的?!別騙人!你們車上有人被咬嗎?”

“沒有。”梅閣說道,“絕對沒有,老鄉,我不知道你設路障是什麽意思,讓我們過去不是更好嗎?”

“是人,掏了檢查費就可以過去,不是人的,我們負責處理掉。就這個意思。”

聽到他這麽說,梅閣陷入沉思。

按謝冬清所說,潛伏期最少也要有六個小時,然而現在他話中的意思,這些人明顯已經見過喪屍化的人。

“讓車上剩下的人都下來接受檢查!包括行李!”

這時,圍在車旁的幾個村民,興奮地嚷道:“老趙,老趙!車上有女的,長頭發,長得應該不錯!裙子上有血!”

因為副駕駛前的擋風玻璃在來時的路上被突然跳出來的生化猴撞裂了,外面的人只能隐約看到副駕駛坐着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年輕女孩子,但看不清臉。

端槍的迅速應道:“給我拉出來!扒光,我們要仔細看看她有沒有被咬!”

梅閣眼一眯,默默握緊了拳頭。

那幾個村民聽了,立刻興奮地去拉車門。

“靠!鎖了!”

衛坤牢牢拽着左側後門,因為之前的車禍撞擊,那個門并不結實,現下已經搖搖欲墜了。

一個村民繞到車後,拿榔頭去砸本已經裂開的車後窗。

衛坤這邊顧着左側門,那邊擔憂着後窗,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他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大聲道:“不行了!我要沒力氣了!我……我使不上勁!”。

一個村民拿斧頭狠狠敲了下副駕駛的車窗。

然而一斧頭下去,0919副駕駛的車窗竟然只是裂開了口。

謝冬清迅速亮出手上的西瓜刀,瞪圓了眼惡狠狠盯着他。

那個村民驚詫片刻後,回頭嘿嘿笑道:“老趙,是個漂亮的!!我看清了!她還沖我抛媚眼呢!”

謝冬清在心裏爆了句粗口,發狠地握住刀,準備等窗戶破掉的那一瞬間,直接把手中刀狠狠插到這個人的臉上!

聽了那個村民話,梅閣這邊的幾個小年輕們都伸着脖子往那邊看,端槍的人也分了神,錯開了視線,想看看車裏坐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梅閣看準機會,一躍而起,一腳踹歪了那人手裏的槍,緊接着他一個擒拿手将那人雙手反剪,一手肘砸在他頭上,語氣冷漠道:“拿了槍你也是個廢物。”

說完,梅閣拾起槍,狠狠砸向那個村民的後腦勺。那人捂着頭倒退了幾步,癱坐在地上呻吟起來。

梅閣迅速看了一眼手中的槍,掰好被摔歪的準星,瞄準正在砸副駕駛車窗的村民,一槍打在他胳膊上。

那個村民扔掉斧子,嗷嗷叫着,捂住傷口,連退數步。

此刻,副駕駛的窗戶已經碎了一半,謝冬清胳膊上全是玻璃碴劃破的血痕。

梅閣厲聲喝道:“要命的都停下!不然我一槍一個!”

剩下的村民被這突變吓懵了,齊齊停了下來。

衛坤這才松了口氣,渾身虛脫倒在後座上,感嘆道:“幸虧有梅哥在……我真的要脫力了,緊張的渾身發熱。”

梅閣用槍指向他附近的一個小年輕,吩咐道:“你去把樹樁移開。”

他的語氣裏明顯帶着怒火。

夢境的構架雖然跟做夢的人有關,但夢境基礎設定一旦形成,好多做夢人沒有考慮的漏洞,夢會自動補全。

就像現在,謝冬清大概只設定了喪屍環節并沒有考慮其他,然而因果關系一旦搭建完畢,夢境就會自動進行修補完善,因而,也會出現由喪屍爆發而引起一系列相應的變動。

就比如這些村民。

梅閣在前世經歷過這種類似的情況。變革失敗,國難當頭時,那些災區的鄉民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良善,而是帶着殘忍的表情,說着譏諷的話,趁機在弱者身上理直氣壯的發洩私欲。也是這群最容易被煽動,破壞力強又貪婪的無知鄉民,将前世的他送上了絕路。

此刻,這些村民同前世裏那些鄉民冷漠又扭曲的臉重合了起來。

想起自己前世最後幾天的經歷,梅閣的目光瞬間變得可怕起來。

那個年輕的小夥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愣愣地不敢動。

梅閣長眉一挑,低聲喝道:“快去!”

此刻,他身上爆出的莫名壓迫感,令那個小夥子兩腿發軟,甚至有向他跪下的沖動。

那個年輕村民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招呼了幾個同伴去擡木樁。

梅閣瞪了周圍人一眼,收槍,提着刀往車邊走。

無人敢動,也無人敢偷襲。

謝冬清看着提着刀,眼神冰冷又鎮定,緩緩朝車這邊走來的梅閣,情不自禁道:“他真的……好強……”

之前謝冬清就感覺到,梅閣身上的氣質很矛盾。

雖然梅閣身手矯捷,武力值高,但他身上卻還有種若有若無,微妙的溫柔感。他表情不多,不像衛坤那樣會将喜怒哀樂明顯表達出來,所以給人一種非常明顯的距離感,因此謝冬清只敢遠觀,不敢輕易同他說笑。可仔細看了,又發現他眉眼溫柔,有讀書人溫雅的書卷氣,尤其是眼睛裏微微露出笑意時,眼角眉梢,會出現柔和的親近感。

冷靜又不呆板,正經卻不失溫柔。

這是謝冬清之前對梅閣的評價。

但現在……

謝冬清深吸口氣,瞪大着眼看着他。

現在的梅閣突然狠厲了起來,仿佛像是……像是從鐵和血的戰場中獨自走出的将軍,散發着又冰冷又強勢的壓迫感。

梅閣拉開車門,瞪了一眼愣住的村民們,極力克制住內心的不快,陰沉着臉上了車。

謝冬清小聲跟他打了聲招呼,又道了謝。

梅閣扭頭,看到她身上的劃傷,瞬間,眼神柔軟了點。

他道:“小心點把傷口先處理了,傷口深嗎?”

謝冬清搖頭:“都是小劃傷,沒事。”

梅閣招呼衛坤把他之前放在背包裏的毯子取了出來,遞給謝冬清:“蓋上,要到晚上了,注意保暖。”

謝冬清連忙接過來,蓋在腿上。

梅閣拿出紗布,幫她清理傷口。

衛坤檢查着破掉的車後窗,哀嘆一聲:“這要是路上遇到喪屍鐵定玩完。但願這輛車能一路平安地到達機場。”

他話音剛落,前方移動樹樁的年輕人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衛坤也跟着大叫一聲:“我去!怎麽是喪屍!”

不知道何時,一個眼眶淌血,移動緩慢的喪屍出現在樹樁處,正在狠狠撕咬着彎腰挪動樹樁的年輕人。

樹樁前剩下的村民立刻朝這邊跑來,車附近的幾個村民也驚慌起來:“是老張家兒子!老張家兒子也變成怪物了!”

“我就說嘛,早知道就跟白村那個劉順子一樣,把他們送到鄉衛生所多好啊!都怪老張媳婦兒!”

“又一個!又一個!”

梅閣側頭看了一眼,平靜道:“果然,這村子裏有喪屍。”

小年輕被咬斷了喉管,倒在地上抽搐着。他痛苦地捂着脖子,因為無法呼吸,無聲地瞪着眼睛,望着身邊不敢靠近的同伴,試圖求救。但沒人敢上前,最終,他的目光慢慢變得絕望,不一會兒,就停止了掙紮,眼睛裏的光灰敗下去。

喪屍扔掉了他,再次移動,嗓子眼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臉上的兩個大大的血洞左右尋找着下一個目标。一圈人急忙退後,害怕但又好奇地看着他。

終于,有個村民大叔大着膽子,快步撲上去,掄起鋤頭照着喪屍的腦袋連砸了十幾下。

喪屍的腦袋垂了下去,肉皮連着脖子,腦袋歪着看,空洞地看向前方。喪屍化後,他的眼睛腐爛了,空蕩蕩的眼眶不停地往外冒血,涎水混合着口中的血肉,從他張開的嘴裏流了出來。他嗓子眼咕嚕咕嚕響了幾聲,似乎還未死透。

那個村民大叔再次鼓起勇氣,大喊一聲,鋤頭狠狠砸了下去。

喪屍終于徹底死掉,慢慢撲在地上,不動了。

車內三人靜靜看着這一幕,良久,謝冬清呆呆地說:“……原來喪屍長這樣……我們,我們趁現在抓緊走吧!”

再不走,真的要滿世界都是這種惡心的東西了。

衛坤問道:“為什麽這個村子裏會有喪屍?難道說,喪屍化的動物來過這裏?”

謝冬清否定了他:“不是,被咬後最早也要六小時才會喪屍化,我們見到喪屍化動物時是下午三點左右,所以他應該是在六個小時之前就被咬了。我看他穿的衣服好像是動物園的工作服……有可能是他在動物園被咬了之後,逃了回來……”

梅閣突然說道:“不止他一個。聽這些人說的話,隔壁村應該有一個被送到了這附近的衛生所。”

衛坤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涼氣:“那可真是……可怕。”。

“走!”梅閣果斷發動車。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再次震驚了他們。

車旁邊有個村民突然大叫一聲,沖了回去,一斧頭将剛剛打死喪屍的村民大叔砍倒在地,又将村民大叔的頭砍了下來。

鮮血從斷掉的脖頸處噴了出來,滾落的頭,還帶臨死前那一剎那的震驚和迷茫。

謝冬清尖叫一聲,閉上眼。

衛坤驚道:“卧槽這……”

砍人的村民滿身鮮血,喘着粗氣,面色猙獰地指着地上死去的村民對其他人說:“接觸過怪物的人都得死!不然我們都會變成怪物!小張就是因為打死了小盧,才被小盧傳染變成了怪物!我們趁早殺了他,才能不被傳染!”

梅閣嘆了口氣,一腳把油門踩到底,徑直沖了上去。

車從喪屍身上碾了過去,村民們慌不疊地避讓,殺人的村民沒站好,被車帶了一下,滾向路邊。

梅閣撞開挪動了一半的樹樁,冷着臉,把車飙到了一百碼,将村民遠遠甩在了後面。

衛坤從倒車鏡裏看到了他冷冰冰的臉,一句話也不敢說,安靜地坐着。

謝冬清臉色蒼白,也一語不發。

車在路上安靜地行駛着,屏幕上的時間跳到了下午七點四十分。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梅閣打開了車燈。

謝冬清輕聲嘆氣:“八點了。”

衛坤安慰道:“沒事,趕晚上十一點的也行。梅哥你不用急,路上小心點最好。”

然而這時,油表卻突然亮了起來。

梅閣一愣,問衛坤:“你之前檢查油箱沒問題嗎?”

衛坤有氣無力道:“我檢查了,絕對沒有漏油。這車這麽費油?!”

謝冬清十分憂愁,擔憂道:“這附近能有加油站嗎?”

梅閣也頗為無奈,只得點開導航,查詢加油點。

當看到搜尋結果時,他氣笑了。

離這裏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有個加油站,然而緊挨着加油站的,就是剛剛村民提到的那家送進去喪屍的衛生所。

謝冬清和衛坤也注意到了。

衛坤看向梅閣:“怎麽辦,去嗎?”

梅閣斬釘截鐵道:“去,速戰速決。”

謝冬清道:“嗯,我也覺得沒什麽,他們把喪屍送到醫院,就算醫生護士被咬了,現在也只是在潛伏期,應該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男主前世……

慢慢就會提到的,很詳細的,因為九夢中,有一個夢會是他的前世。【這不算劇透……】

☆、喪我【衛坤異變】

實驗室運送病毒試劑的車發生車禍後,病毒擴散。動物園的動物全部陷入狂躁狀态。中午十一點,進籠放冰塊的劉順被狂躁不安的節尾狐猴撓了,因當時只是破了點皮,在園內醫務室簡單處理後,劉順正常換班回家。午飯後,發了高燒,吃了幾片退燒藥後,他再次歇下,下午一點半,劉順身上的皮膚開始潰爛,人也神志不清,家人慌忙将他送到鄉衛生所,到醫院後,劉順陷入了狂躁期,咬傷了幾位醫生護士和前來幫忙按住他的人。

下午四點,劉順就徹底喪屍化,晚上七點,被劉順咬傷的醫生護士徹底喪屍化,醫院陷入了大規模不可控的混亂中。

晚上八點整,0919這輛車慢慢駛過這家醫院。

謝冬清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鄉道兩旁沒有燈,醫院也黑漆漆的,醫院旁邊有一輛電視臺的采訪車,也是空無一人。

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謝冬清裹着毯子,白着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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