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伏筆,男主問他時,他隐瞞了被咬的事實

梅閣慢慢坐起來,兩只手分別拽起一只兔耳朵,湊過去,輕輕吹了口氣。

謝冬清立刻睜開眼,猛地擡起頭,狠狠磕在了梅閣的下巴上。

兩個人一個捂下巴,一個捂頭,緩了好久,謝冬清忽閃了兩下耳朵,兩只長耳朵縮了回去。

梅閣又想笑又要顧及自己的下巴,悶聲問她:“……你疼嗎?”

小兔子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梅閣起身,将她拉了起來,說道:“走吧,天亮了,我們先去找水和吃的東西,之後就要上路了。”

謝冬清聽話的點頭,跟在他後面,拽着他的衣帶,慢慢走着。

“腳好些了?”

謝冬清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想了想,慢慢加大了一瘸一拐的幅度。

梅閣哭笑不得,只得彎下腰,說道:“好吧,上來吧。”

謝冬清高高興興地趴在了梅閣背上,熟練地圈着他的脖子,一雙紅眼睛彎彎的,笑意盈盈。她把頭擱在他頭頂上,指了指前面:“有果子……”

梅閣擡頭,紅色的野果離地不高,謝冬清一伸手就能碰到。梅閣道:“你摘。”

謝冬清輕輕拽了拽他肩膀上的衣服,小聲道:“我夠不着。你來,你上樹。”

梅閣扭頭看着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嘆了口氣,認命地爬樹。

這姑娘,學壞了。

樹根處長着幾叢青草,梅閣猶豫了一下,醞釀了好久,才問出來這句話:“你……吃草嗎?”

謝冬清搖搖頭:“不要。這裏的都不好吃。”

梅閣舒了口氣,他真的沒做好心理準備,萬一謝冬清真要當着他的面把青草塞進嘴裏,他是讓她吐出來好呢,還是看着她吃下去好?

幸虧她現在不吃草……

梅閣摘了幾顆野果,跳下樹,背後的謝冬清咯咯笑了起來。

梅閣問她:“是不是很爽?”

跟人肉過山車似的,原來這姑娘喜歡讓人背。

謝冬清輕輕嗯了一聲,許久,軟軟道:“狐貍,你真好。”

梅閣擦了擦果子,反手遞到她嘴邊,說道:“是,我對你真的很不錯,你看,連吃飯都喂到你嘴邊。”

謝冬清咬了一口野果,頓時清香四溢。

梅閣吸了口氣,看着野果上留下的小牙印,微微笑了笑。

就在他給謝冬清喂食,喂得正起勁時,頭頂上空突然傳來扇動翅膀的聲音。

梅閣擡頭望去,瞬間怔住了。

謝冬清就着他的手吃野果,吃得很專心,直到看見他表情怪異,才扭過頭朝天上望了一眼。

見到天上的飛來的鳥人,她慌忙咽下口中的野果,開心道:“呀!衛坤!”

梅閣的左手腕又疼了起來。

是啊,衛坤,怎麽還有他?!

來個動物世界都有他的戲份,謝冬清你不會換一個人嗎?

衛坤神情傲人,從天而降,他頭頂上豎着兩根白色羽毛,魁梧的身子後面,張開着一對寬大有力的翅膀。

他緩緩落地,撲棱了兩下翅膀,收在身後,沖着梅閣揚揚下巴,斜眼道:“把她放下來,你這只狐貍!”

梅閣第二次問出了這句話:“我得罪過你嗎,鳥人?”

謝冬清眨了眨眼,揉了揉鼻頭,軟軟地介紹道:“狐貍,這個是鷹族的衛坤,是我的朋友。我們兩個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他不是壞人。”

梅閣哭笑不得,問她:“這麽說,你是兔子,認識的朋友是鷹,要嫁給一匹狼,最後跟着一只狐貍跑了,嗯?”

你怎麽總跟天敵混一起啊,姑娘?

謝冬清一本正經道:“我們應該打破種族隔離,和諧共處,共創美好家園。”

梅閣被她噎了一下,無奈笑道:“你真有理想。”

站在他們面前的衛坤伸出手指勾了勾,挑釁道:“狐貍,敢不敢跟哥哥我打一場?”

梅閣很想揪着他頭頂的毛上前修理他一頓,然而他忍了。

衛坤比謝冬清小兩歲,謝冬清今年剛剛大學畢業,頂多二十四歲,那衛坤撐死也才二十二。所以,他這種已經工作五年的成人,就不與還在校園裏混日子的毛頭小子計較了。

梅閣講道理:“打一場是什麽意思?我打贏了你,你就不管她,讓我帶着她走?還是說,不管輸贏,你都要跟着我們?”

衛坤诶了一聲,撓了撓頭,想了半天,沒想到解決方式,只得手一伸,指着梅閣道:“這些我不管,我看你不爽,就是想跟你打架!至于謝冬清,我本來就是去阻止她嫁去狼族的,結果到了之後才知道被你這個狐貍給劫走了。哼,狐貍劫兔子,不懷好意!所以打架只是看你不順眼,謝冬清不管輸贏,我都要帶走!”

梅閣輕飄飄道:“老鷹救兔子,就是好意了?”

衛坤又開始焦躁撓頭。

最終,他理直氣壯道:“我不管!反正謝冬清跟着我比跟着你安全!我不會吃她,但誰知道你會不會,所以,把她給我!”

謝冬清動了動鼻子,小聲道:“狐貍也不會,狐貍他是來報恩的。”

“你信他?”鳥人衛坤指着梅閣說道:“你看看他!他是只狐貍!狐貍最狡猾了,謊話張口就來,你竟然還信他說的,你傻不傻!”

梅閣問道:“我要是把謝冬清給你,你會帶她去哪?”

衛坤頭一昂,白色羽毛跟着翹了翹,自信道:“帶着她浪跡天涯,反正我會飛!”

梅閣皺眉,開口教育他:“你剛剛一直是在向我讨要謝冬清,但卻沒有問過她到底要去哪裏,要做出什麽選擇。自始至終,你并沒有為她考慮,你這樣,負責嗎?”

衛坤仿佛被雷擊中,僵在原地,張大了嘴。

對啊,确實是。

“你問問她,你問她最想去哪裏,最想做什麽。至于我,跟你并沒有什麽瓜葛,也沒有利益沖突,你不要把重點放錯。”

衛坤這人好對付的一點就是,很容易被別人帶跑節奏。所以,聽了梅閣的兩句話,衛坤支吾了半天,愧疚道:“謝,謝冬清,你想去哪裏?”

謝冬清飛速搓着梅閣頭頂的發帶,嘿嘿笑道:“我想去人界。”

“人界?”衛坤十分驚訝:“你去那裏做什麽?”

梅閣嚴肅道:“既然妖修煉成人,就要去獸性存人性,去人間是她最好的選擇。”

“不是的。”謝冬清揪了揪梅閣的馬尾,反駁道:“我就是聽人說,妖界和人界的交界處,有一家特別好吃的麻辣燙,料足量多,我想去嘗嘗……”

“……”梅閣沉默幾秒,對着更是驚訝的衛坤淡定說道:“你看,你不問,你就永遠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麽。”

原來你只是去吃個麻辣燙……姑娘,你真的是太有理想了。

謝冬清又道:“可是我和狐貍都不知道怎麽去人界,聽別人說,人界在太陽落山的地方,所以,我跟狐貍現在想去西邊看看。”

衛坤咧開嘴笑道:“早說,不過西邊這個範圍可就太大了,要不要問問知道的人?”

梅閣連忙問道:“誰知道?”

衛坤指着西邊,說道:“我們妖界的百事通婆婆啊!出了這片森林向西走,是一片沙漠,在沙漠的中心,有個石洞,那個百事通婆婆就住在石洞中。對了,她跟你這只紅毛狐貍算是親戚吧,百事通婆婆是一只藏狐。”

藏狐……梅閣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見到過的藏狐形象。

就是那種……表情包常用的,方臉狐?

那這個百事通婆婆,就是個國字臉婆婆了。

謝冬清好奇地眨了眨眼,問他:“遠嗎?”

“不遠!”衛坤笑容燦爛:“我帶你飛過去,用不了一天一夜就到了!”

梅閣連忙問道:“你能帶上我嗎?”

衛坤臉一拉,好半天才不情願道:“看在冬清的面子上,勉強帶你一起。”

“多謝。”

梅閣放下謝冬清,謝冬清正要往衛坤背上爬,突然耳朵一動,警惕道:“有東西!速度很快!”

梅閣一個閃身,把謝冬清的腦袋按了下去。

一枚箭羽擦着他的發梢而過。

衛坤騰空而起,往箭射來的方向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是狼族!”

狼族的追兵,趕上了他們。

梅閣将謝冬清護在身後,看着狼族的追兵們手握弓箭慢慢逼近。

他問道:“你們少主呢,怎麽不來?”

狼族領頭的冷笑一聲,說道:“就你這只紅毛臭狐貍,也配讓我們少主親自來迎戰!”

他們把弓拉滿,領頭的得意道:“這次看你還能怎麽跑,為了防你上樹,我們特意帶了弓箭手來,哼!你倒是跑啊?!”

衛坤給梅閣使了個眼色,朝謝冬清那邊慢慢移動過去。

梅閣了然,迅速朝着狼族領頭的俯沖過去。

他仗着身形敏捷,躲開了好幾支箭,而衛坤則趁着他們的注意力在梅閣身上,一把抓起謝冬清,雙翅一震,朝天上飛去。

然而,狼族這邊有個反應迅速的,搭上箭朝衛坤射去。

衛坤的一只翅膀被擊中,失去平衡後重重摔了下來。

“衛坤!”謝冬清驚呼。

梅閣無奈。

衛坤戰鬥力總是這麽弱。

狼族領頭的士兵嚎叫一聲,下令:“攔住他!哼,鷹族的也想來參一腳!”

衛坤把謝冬清藏在身後,展開剩下的一只翅膀,大力閃起了狂風。

“不好!當心眼睛!這是鷹族的羽毛攻擊!”

狼族衆人紛紛舉起胳膊阻擋狂風襲擊。

聽到那個中二的攻擊名字,梅閣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但是看到衛坤翅膀帶血,臉色蒼白。他正了臉色,動作迅速地繞到衛坤身後,扛起謝冬清就跑。

衛坤見他跑遠,使出最後的力氣,快速扇動着單邊的翅膀,哈哈大笑道:“小狼崽子們,讓你們嘗嘗我鷹爺爺的厲害!”

謝冬清伏在梅閣肩頭,溫熱的淚水滴在他的身上。

梅閣慌忙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衛坤跟那群狼沒什麽深仇大恨,不會死的,等他好起來就會來找你。”

謝冬清軟綿綿道:“還不如不逃婚……代價好大。”

梅閣腳下不停,安慰道:“堅持你自己的選擇,代價都已經付出了,你若後悔放棄就更虧了。”

謝冬清輕輕趴在他背上,眼裏含着淚水。

梅閣停下來,擦了擦她的眼淚,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謝冬清,你信我,我一個人,也能把你送到人界。你信我,我說到辦到。”

好久,謝冬清擦了眼淚,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們朝着森林的邊緣走去,一望無際的沙漠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夢中,根據夢境的基調建構,他們的性格都會稍微有一點小調整。

其實梅閣并不是一個很冷的人,他不是面癱臉,面癱臉是一直面無表情。而他是表情嚴肅正經。該禮貌時會很禮貌的,比如他沖護士笑。再生動描述一下的話,他是不笑時欠債臉,容易被問你為什麽不高興,但一笑起來就溫柔多了。不過梅閣笑點比我高,除了在夢裏跟謝冬清笑,被誇時禮貌笑,其他情況下會很嚴肅。總體而言,他是一個內心活潑的boy,只不過因為前世和職業關系,很少有機會展現活潑一面。

所以你們會發現,梅閣熟悉謝冬清之後,會在夢裏越來越放得開,越來越!放、得、開!

不過。

夢裏再熟有屁用!梅閣你有本事讓你家老丈人臉色好一點啊!

以及:好好珍惜這個夢,畢竟接下來的夢,不會有這麽萌。

啊,多說一句,是說給我表妹聽的,我知道你看着呢!你竟然吐槽我做的夢幼稚!!講真!!接下來幾個夢分分鐘吓哭虐哭你哦!是誰告訴你搞笑輕松就是幼稚的?我分明有在表達思想和三觀的。

【再挂一條,微博名是筆名:鳳久安(所以那個在微博搜索‘筆名’倆字的讀者,我昨天真的笑出聲了哈哈哈哈哈,目前微博量較少,但是不方啊,畢竟我這麽話唠,分分鐘就量就上去了】

☆、游世【雌兔假孕】

狼族的追兵沒有再出現。

兩天後,梅閣和謝冬清走到了森林的邊緣,入目的景色變得蒼涼起來。

梅閣從謝東清寬大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個水袋,裝滿水後又摘了好多果子,鼓囊囊的,如同袋鼠的育兒袋一樣,系在腰間。

準備好這些,他自覺地背起謝冬清踏進沙漠。

因為是狐貍,梅閣的方向感莫名好了許多。依照衛坤說的,他大概估算了一下,衛坤用飛的方式要一天一夜,那麽,他和謝冬清按正常步行速度,走三五天應該就差不多了。

謝冬清雖然沒有前兩個夢中那麽自主霸氣,但仍是不拖後腿。姑娘還是那個很好帶的姑娘,梅閣很欣慰。

然而剛剛進入沙漠沒多久,被梅閣親口認證的很好帶的謝姑娘,開始頻繁的頭暈幹嘔,吃什麽都反胃。最後虛弱的,連兔耳朵都冒了出來,軟綿綿的耷拉到梅閣的肩膀上。

她有氣無力地趴在梅閣背上,兩眼淚汪汪,哼哼唧唧說難受。

一開始,梅閣以為她是好久沒吃嫩草,所以精神不好,失去了朝氣。

可後來發現,這症狀:嘔吐,反胃,惡心,嗜睡……這,很像懷孕啊!

尤其是一到晚上,謝冬清會自己拽些沙棗,梭梭草,泡泡刺之類的沙漠植物,堆成一堆,然後自己坐在草堆上面揪着頭發望天。

等她第二次坐在草堆上揪頭發望天時,梅閣決定問問她。

“你……最近是怎麽了?”

果不其然,謝冬清委屈道:“我好像懷孕了。”

就算梅閣心理準備做的再充分,仍是被她這句話吓得不輕。

好半天,梅閣才緩過來,試探道:“你……是怎麽懷上的?什麽時候的事,是我們逃出來之前嗎?”

謝冬清像看負心漢一般幽怨的看向他,開口說了兩個字:“你的。”

這兩個字就像沸騰的水,把梅閣從頭澆到底,讓他整個人都發燙了。

兩人相視無語。

過了好久,梅閣突然哈哈大笑,一半笑一邊好奇地問:“等等,你先跟我說,你怎麽懷上的?我的?什麽時候?嗯?”

聽他笑自己,謝冬清迅速埋頭,用兔耳朵遮住了臉,過了一會兒發出了嘤嘤嘤的叫聲。

“天天跟你在一起……你還總托我屁股。”

是,他一直背着她走,不托住屁股,她總往下掉。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所以她其實并沒有懷孕?

梅閣驚奇不已:“哎!有意思。”

謝冬清揉揉鼻子,小心翼翼抱怨道:“都怪你,我現在好難受,沒胃口。我覺得自己要生了……”

梅閣笑得肚子疼,他摸着謝冬清的腦袋,樂滋滋道:“行了,我想起來了,哈哈哈哈哈你這是雌兔假孕現象。”

謝冬清擡起頭,忽閃着紅眼睛望着他。

梅閣收了笑,語氣無比佩服的誇贊道:“謝冬清,你真敬業。”

謝冬清滿臉沮喪,失望道:“可是我等了兩天了,還生不出來。”

梅閣把她拉起來,輕輕抱了抱她,安慰道:“沒事。沒有的。你別吓我,你要真生出來個什麽東西,我肯定會被活生生吓醒。生不出來很正常,不急啊,咱別揪毛做窩了,先去找百事通吧。”

他背起謝冬清,向西而行。

太陽高高挂在空中,亮的發白。梅閣赤腳踩在滾燙的沙子裏,不一會兒汗水就濕了衣服。

謝冬清拽了拽他的馬尾辮,從他身上滑下來,解開了鞋帶,把鞋子脫給他。

“你穿。”

梅閣看着那雙小巧的鞋,哭笑不得:“穿不上。”

謝冬清癟着嘴哦了一聲,把鞋子慢吞吞又穿了回去,之後舒展腿,把腳伸向了梅閣懷裏。

梅閣擡頭看了她一眼,熟練地把鞋帶系好。

他好像知道了謝冬清的一個癖好,就是看他打結。

謝冬清滿意地看着鞋子上的蝴蝶結,高興地說:“我把衣服脫給你,給你裹腳。”

說完她及其迅速地解開了衣帶。

見她動作迅速幹脆地脫衣服,梅閣連忙制止她:“不用不用,我脫自己的就行。”

“給你,別客氣。”謝兔子還穿着喜服,脫了外面這件外衣,裏面還有一層單衣。

謝冬清豪爽的将自己的喜服撕扯開,分了一半給梅閣。

另一半裹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遮擋陽光。

梅閣笑着搖搖頭,評價道:“雖然有點兔子的特征,但性格确實沒怎麽變。”

謝冬清乖乖伏在他背上,把喜服往上拉了一截,也幫他遮住了陽光。

感受到頭頂的陽光暗了些,梅閣眼中,突然多了幾分溫柔。

沙漠的晝夜溫差相當大。到了晚上,梅閣就會等謝冬清蜷縮着睡着後,輕輕抱住她,幫她保暖。

然而這次,謝冬清卻醒了。

她仰起頭,看着頭頂上的那張臉,眨了眨眼,說道:“我會懷孕的,很不舒服。你離我遠一點……”

“……”梅閣垂着眼,對上她的紅眼睛,輕輕笑了起來,“我怕冷,所以不得不挨着你。”

謝冬清糾結了一陣,只好吧唧吧唧嘴,嚴肅道:“那你手不許摟我屁股。”

梅閣差點笑出聲,鄭重的點頭,回答道:“不會,我只抱着你脖子以上的部分。”

謝冬清滿意地點點頭,哼唧道:“這還差不多……”

梅閣輕輕拍着她,謝兔子很快就睡熟了。

梅閣舒展了一下長腿,放松下來,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夜風中,斷斷續續傳來微弱的鳴叫聲。

梅閣睜開眼,坐了起來。

确實有斷斷續續的哀鳴聲從不遠處傳來,聲音挺起來似乎很痛苦。

謝冬清也醒了。

她的耳朵尖快速支棱起來,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去看看嗎?”梅閣征求她的意見。

謝冬清想了想,抖了抖衣服上的沙子,點了點頭。

梅閣領着她慢慢朝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看到謝冬清緊緊抓着自己的胳膊,梅閣這才想起,兔子沒有夜視能力,在一片漆黑的沙漠中,她只能靠他這只狐貍來領路。

梅閣想也不想,拉住她的手,說了句:“別怕,有我呢,大膽走。”

他說完,自己愣了一下,幽幽嘆了口氣。

她一個健康的人,偏要在這種奇奇怪怪的夢裏受罪。

這次,這次一定要找出問題所在!

謝冬清并不知道梅閣現在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內心的複雜情感。

她握緊了梅閣的手,小心翼翼地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過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梅閣看到了,是只鳥。

體型較大,寬大的翅膀耷拉着,趴在地上,低聲哀鳴着。

“是什麽?”夜盲兔子問道。

“是只鳥。”

夜盲兔子湊近一看,嘆道:“好可憐!原型都出來了,叫聲聽起來也很痛苦,它是怎麽了?”

梅閣走過去,将那只軟綿綿的大鳥翻了過來,離近看,那只鳥身上的花紋很漂亮。

不是鷹。

梅閣松了口氣,看來不是衛坤。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那只鳥睜開眼看到他的目光,抖了一下,掙紮着離開。

不能見死不救。

梅閣問謝冬清:“怎麽幫它?”

夜盲兔子提議:“這樣,我們把衣服,水,還有果子留給它一些。”

那只鳥的哀鳴聲小了一些。

梅閣把謝冬清用來遮擋陽光的喜服又扯下一半,鋪在地上,解下自己的水袋,放了幾個果子。

鳥竭力用翅膀撐着沙地,拼命地将頭探進水袋。

梅閣道:“看來是渴了。按理說,應該不會這樣,鳥是最清楚路程有多遠,陸上的水源地它們應該都清楚才對。”

謝冬清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算了,走吧。”

鳥仰起頭,沖他們鳴叫了兩聲。

聲音雖還是中氣不足,但卻十分悠長婉轉。

聽出它是在表達感謝,梅閣應道:“不用客氣。”

他扶着謝冬清原路返回,走遠之後,謝冬清問他:“你剛剛是把自己的水都給它了嗎?你自己不要緊嗎?”

梅閣淡然道:“沒關系,再走一天,就有部落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那裏補充食物。”

因為這個夢設定的原因,梅閣的嗅覺變得敏感起來。

他是狐貍。

夜視能力,嗅覺,敏捷度,都增強了。

他甚至可以辨別出随着陽光和熱風一起飄來的氣味,是什麽品種的動物。

謝冬清軟綿綿問道:“是什麽部落?”

梅閣停頓了好久,才道:“沙漠狐的部落……”

謝冬清打了個顫。

天亮時,梅閣把謝冬清叫醒了。謝冬清啃着果子,踮起腳朝昨晚鳥停留的方向望去。

梅閣順手拖住她的屁股,把她托了起來。

謝冬清撓了撓他的手,軟綿綿的表達了抗議。

梅閣紋絲不動,表情很是正經:“看到了嗎?它還在不在?”

清晨時分,兔子的視力是最好的,這個梅閣知道。

但他不行,只要光線一亮起來,他的視力就受限了。

謝兔子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啦,就看到一片黑乎乎的,那地方就跟被火燒焦了一樣。”

“沒有就走吧。”梅閣把她放下來,自覺地蹲下來背起她。

謝冬清快速趴了上去,摟緊他的脖子,突然,又滑了下來,說道:“狐貍,其實我腳好的差不多了。”

梅閣哼笑了一聲,把她拉回來,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老實趴着,我就是來當苦力的,這次不用打喪屍也不用行軍作戰中箭受傷給你行跪禮。這次只是背一下你而已,放寬心,不用謝我。”

謝兔子雖然沒太聽懂,但仍然高興地點頭:“好!”

臨近黃昏時,他們的水差不多快喝完了。

而不遠處,也出現了起起伏伏的土丘。

空氣中彌漫着濃厚的沙漠狐氣息,謝冬清緊緊抓住梅閣的衣服,緊張地盯着前方。

梅閣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關系,只要不離開我身邊就行,我們取完水就走。”

謝冬清嗯了一聲。

前方,正是沙漠狐的栖息地。

站崗的沙漠狐看到了他們,朝這邊跑來。

作者有話要說: 衛坤他,已經下線。

也就是說,梅閣他每次都在搶衛坤的角色任務。任務被搶後,夢境修複系統為了補梅閣這個大bug,只好讓衛坤下線。

☆、游世【沙漠遇險】

梅閣安撫着受驚的謝冬清,迎了過去。

“赤狐族?!”長着尖尖下巴,嬌小瓜子臉的沙漠狐看到梅閣,忽閃了一下大耳朵。驚訝了片刻,又将目光轉向旁邊的謝冬清,眼前又是一亮:“啊!是兔子!”

謝冬清被他的目光盯上,慌忙躲在梅閣身後,露出半張臉怯怯看着沙漠狐。

沙漠狐舔了舔嘴唇,興奮地問梅閣:“這是你帶的儲備糧嗎?!從哪獵到的,我們好久沒有見過這麽肥美的兔子了!”

梅閣側身擋住了他盯着謝冬清的熾熱目光,說道:“我們只是路過,想到你們族中取些水。”

沙漠狐轉了轉眼珠子,高興道:“成啊!你等等,我去跟族長說,你打算分我們多少肉?”

梅閣斬釘截鐵道:“不分。”

沙漠狐呆住。

梅閣道:“如果你們族的水需要我拿她做交換,提早說了,我這就離開。”

沙漠狐連忙搖頭:“不用不用,不分就不分,嗨,都是狐族的,互相幫助應該的嘛,來吧來吧,我給你領路。”

梅閣牢牢抓住謝冬清的手,跟在後面。

“別怕,我們取好水就走。”

謝冬清輕輕嗯了一聲。

沙漠狐領着他們來到狐族的領地,兩旁的土丘中鑽出好多個狐貍腦袋,目光跟随着謝冬清移動,有的還淌出口水。

謝冬清開始發抖,路上收起來的耳朵也被吓了出來。她連忙扯高了遮擋陽光的喜服,垂着頭緊緊跟在梅閣身邊。

沙漠狐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個土丘前停了下來,伸出手,說道:“這是我們族儲水的地方,你把水袋給我,我去幫你取水。”

梅閣本想自己親自取水,然而沙漠狐的土丘都很小,他沒辦法進去。

沙漠狐靈巧地鑽了進去,梅閣轉頭看了看四周,旁邊土丘中幾個沙漠狐露出大大的尖耳朵,偷偷看着他。

梅閣朝他們微微颔首行了謝禮。

一只小沙漠狐抖了抖耳朵,跳了出來,變成一個小少年的模樣,跑了過來,盯着他們看了好久,從衣兜裏掏出一把青棗,遞到面前。

“給,特別甜,你們吃吧。”

梅閣看向他。

小少年歪了歪腦袋,沖他露出微笑:“我們族的,待客禮儀。你是赤狐,我們都是一家人,給,不用客氣。你若過意不去,給我們講個故事作為交換就行。我們最喜歡聽故事了。”

梅閣伸手拿過,謝了他,扭頭給謝冬清分了一半。

謝冬清将沙棗舉到鼻子下,輕輕嗅了嗅,捏起一個,慢吞吞吃掉,然後沖梅閣笑道:“好吃,甜!”

梅閣摸了摸她腦袋,将剩下的沙棗倒進嘴裏,果然滿口清甜。

他們自己帶的果子昨天就吃完了。

這些沙棗味道很好。

梅閣再次道謝:“謝謝。你們想聽什麽故事?”

小沙漠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吃?”

謝冬清跟梅閣點了點頭。

“那就好。”小沙漠狐微笑着,慢慢道:“我們最喜歡騙人的故事,暈嗎,紅毛狐貍?”

梅閣愣住。

他眼角的兩抹紅慢慢暈開,心口開始發燙。

梅閣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猛地搖了搖腦袋。

不好!視線模糊起來。

他慌忙拽緊謝冬清,推開一直咯咯笑的沙漠狐,剛剛邁出一步,心髒就猛抽一下,疼痛襲來。

嗓子也灼燒的厲害。

梅閣想提醒謝冬清逃走,然而卻無法開口說話。

小沙漠狐歡快道:“族裏好久沒見過這麽白嫩的兔子了,這次,是我們要謝謝你。”

謝冬清驚恐地看着捂着心口,滿頭是汗的梅閣。

“放心吧,不是毒,我們還沒有殘忍到要殺死同類,只不過是想分了你的儲備糧而已,最多一天,你就能恢複正常。這種棗子無毒無害也不會留什麽後遺症,你放心。”

去取水的沙漠狐也鑽了出來,一起咯咯笑着。

“還說不分給我們,現在整只都是我們的了。”

他上前去想要帶走謝冬清。

謝冬清晃着梅閣,慌張道:“狐貍,狐貍你還好嗎?!我們快走,我們快走!”

“你走不了了,小乖乖。”取水的那只沙漠狐扔掉手中的水袋,舔了舔嘴唇。

小少年從身後抱住了謝冬清,高興地笑道:“終于能吃上嫩肉了!”

謝冬清掙紮着想要逃脫:“梅閣,梅閣!”

梅閣很暈,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倒下。

他試着動了一下,心髒處又傳來一陣劇痛,疼的他臉色發白。

不行了,要不行了……

謝冬清傳來一聲尖叫。

梅閣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那只沙漠狐咬了謝冬清的手腕。

沙漠狐舔了舔流出來的鮮血,啧啧道:“好香!”

梅閣眼角處的兩抹紅紋鮮亮妖豔,他擡起頭,什麽都看不清,唯見眼前朦朦胧胧的一團紅色周圍,慢慢聚集了一片昏黃。

沙漠狐包圍了謝冬清。

梅閣深吸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沖了上去。

他壓抑着喉嚨間的嘶吼聲,将外圍的沙漠狐扔了出去。

沙漠狐體型嬌小,體重也輕,梅閣死死咬着牙忍着痛,狠狠抓住正在啃食謝冬清耳朵的沙漠狐,雙手發力,只聽咔嚓一聲,扭斷了這只沙漠狐的脖子。

梅閣感覺自己渾身發熱,眼前發黑。

他将昏迷的謝冬清甩上背,長嘯一聲,速度極快地沖出去。

身後一群沙漠狐一邊叫着一邊化出四肢追趕。

梅閣突然想起小時候外婆給家裏的小輩們講的經典童話故事,海的女兒。

小美人魚化出一雙腿,上了岸,她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

他長大後,還分析過這個童話。安徒生的童話,一直很殘忍,很黑暗。

每走一步,就像走在鋒利的刀尖上。

那會有多疼?幸好,這只是童話,沒有人會經歷這般殘忍的折磨。

然而,他現在,卻體會到了這樣步步錐心的疼。

他在刀尖上奔跑。

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

他知道,謝冬清死,不過是夢境崩塌,大不了他入夢重來就是。

可他不能。

他不忍心看她死。

一次都不能!

一想到她要死,他只想哭。

他現在很憤怒,也很悲傷。

若謝冬清魂沉夢中真的是有人故意造成的,那麽他現在只想讓那個人死上千遍。

他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失去的知覺,在意識消失前的那一刻,他想的是,我們安全了嗎?有沒有沙漠狐追來?謝冬清怎麽樣了?

他倒在了漫漫黃沙中,一張臉白的吓人,眼角處的紅紋黯淡了好多。

夜風陣陣襲來,吹着梅閣的頭發,他身上漸漸聚起了一層薄薄的黃沙。

謝冬清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無月,又冷又黑。

她眼前一片昏暗。

兔子一到晚上,就是夜盲。

她摸索着湊近倒在黃沙中的梅閣,幫他拂去了身上的沙子。

“梅閣……”謝冬清輕輕晃着他,“梅閣你醒醒……”

她帶着哭腔,慢慢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

微弱的呼吸。

謝冬清高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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