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伏筆,男主問他時,他隐瞞了被咬的事實

的紅色。

梅閣問道:“什麽是寂滅?”

千憤恨道:“是一種毒,一旦入水,方圓百裏內,所有的水全都不能飲用。毒源地的水生作物植被全部都會被毒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狠毒!”

梅閣心道:這種毒的設定真的不會造成大滅絕嗎?

雲塔旁邊挂着通向二層的滑索。

千盤起發辮,拉住一條滑索,滑了下去。

梅閣看了眼這個高度,沉默不語。最終,嘆了口氣,認命地拉着滑索,閉上眼滑了下去。

無情島的第二層,土壤因為寂滅的毒性,已經變紅。

千解開繩索,對蹲在石樓頂上緩神的梅閣說道:“大祭司小心腳下,這些變紅的土都染了微毒,接觸多了人也會中毒。”

“謝冬清在哪?”

“就在石樓裏,大祭司放心,我就是來帶着謝姑娘一起去往生門。”

“往生門?”

“出島的另一條路,可以從湖底走,出口在南岸的梅林。”千一邊說一邊利索地打開石樓頂端的鐵網,跳了下去。

謝冬清這些天一直待在石樓裏,看到有人來開鎖,慌忙問道:“我可以見你們祭司了嗎?”

千指着石樓上穿着白鬥篷,趴在石樓頂歪頭看向她的梅閣,說道:“大祭司也在,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謝門主快跟我們一起走,正義盟的人往天鏡湖撒了寂滅,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謝冬清的視線停留在梅閣的臉上,久久沒能移開。

千伸手阻斷了兩個人的對望:“你倆別看了,快跟我走!”

謝冬清這才收回視線。

千打來石樓低端的一個鐵門,挪開地上的石板,點燃了火把,分給梅閣和謝冬清。“這就是往生門,跳下去就是天鏡湖湖底的隧道。”

他說完,率先跳了下去。

梅閣看了眼深淺,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之後擡頭對謝冬清說:“下來,我接着你。”

他看到了謝冬清腿上的傷。

謝冬清微微笑了笑,跳了下去。

梅閣穩穩接住了她,對視時,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謝冬清盯着他臉上的梅花紋,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梅閣,你臉上為什麽要畫梅花呢?真好看。”

她每次看,心中總會泛起熟悉的親切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每次一想到梅,看到梅,不安的心就踏實了。

梅閣的大半張臉上,覆蓋着血紅色的梅花紋,而他自己并不知道。聽她這麽問,梅閣沉默幾秒,突然問道:“所以你剛剛看我,是在看我臉上的花紋?”

剛剛第一眼看到她,見她認真專注的盯着他的臉看,說實話,梅閣內心是很受觸動的。

沒想到,只是在看他臉上的花紋。

千在前面走着,聽到謝冬清提到梅閣臉上的花紋,解釋道:“謝門主有所不知,祭司重傷後,會有梅花紋浮現,這應該是心法的反噬。”

梅閣無聲嘆息,這個設定……唉,她開心就好。

謝冬清似乎對他臉上的妝很感興趣,一直偷眼看着他。

隧道裏很黑,什麽都沒有,頭頂傳來湖水緩緩流動的聲音。

走到半路,謝冬清問起正事:“這幾天我一直待在無情教,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不對。”

她說:“無情教的右護法發誓,無情教絕對沒有做過什麽滅門之舉。其實我也覺得奇怪,謝刀門被滅門後,是收到了無情教寫的複仇血書,也就是說,無情教根本就是向整個武林宣稱自己幹了那些事。既如此,我再問起,你們不會不認。”

千憤然說道:“本來就不是我們做的!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我們根本不會去做!全都是白骨樓的人栽贓陷害,可惜我們現在沒有證據,真是憋屈!替他們背上這麽多血債不說,現在正義盟的人還不顧附近百姓安危往水域撒了寂滅,搭上幾萬普通百姓的命也要除掉我們無情教,真是不知道他們這麽做為了什麽!”

謝冬清疑惑道:“你們教主……是被何人所殺?我聽人說,是你們無情教內鬥,可說實在話,我在無情教這麽多天,覺得你們根本不像外界說的那樣……”

梅閣突然開口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的死,應該和望山派的人有關。”

謝冬清心頭一跳,向他看去。

梅閣說道:“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只是我的猜想。那晚小教主認出了我,因為教心在我身上,她很是擔憂我的安全,所以想帶我回無情教。她約定好三更打暗號給我,但那晚我并沒有聽到暗號。我想,應該是她從你房間出來時,恰巧碰上望山派的人,因此被殺了。”

“殺人動機呢?”

梅閣猜到:“撞破了什麽陰謀,被滅口?”

謝冬清疑惑道:“可是,望山派的人怎麽會大晚上不睡,守在我房間門口談事情?”

梅閣不語。

他心底隐隐有個猜想,但他看了一眼謝冬清,沒有說話。

“還有。”謝冬清說,“其實我來,是想問你……他們說,無情教的人都會邪術,你身為大祭司,會惑術。所以我對你有好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我在夢中出現的那個人,都是因為,你迷惑了我……”

梅閣心漏跳了一拍。

惑術。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沒有。”他低聲說道,語氣幾乎是在懇求,“真的沒有,你要信我。”

千氣憤道:“哪個胡說的?!我們還覺得是謝門主給大祭司下了蠱呢!要是真有那種能迷惑人心的邪術,我早用在正義盟身上,讓他們全部滾回老家學狗叫,還用等着他們來打?!”

謝冬清如釋重負,臉上浮出欣慰的笑:“言之有理!”

終于,湖底隧道走到了盡頭。

千頂開上面的石門,撥開周圍的雜草,率先跳了上去。

梅閣把謝冬清托舉了上去,謝冬清回身,伸出手拉住他。

梅閣拉住她手時,謝冬清笑眼彎彎看着他。

“大祭司,不然,跟我一起去調查真相吧?”謝冬清說,“我要找出真兇,為謝刀門的子弟們報仇。”

她的目光令梅閣心頭一熱,認真道:“好,我和你一起。”

天鏡湖南岸的梅林因為寂滅蔓延的原因,梅樹大多都枯萎了,黑黢黢的枝幹仿佛被火燒過,周圍彌漫着微微發藍的水霧。

千出去得早,走了幾步,忽覺頭暈,驚道:“不好,是毒!大祭司退後!”

已經來不及了。

黑血從千的雙眼和耳朵中流了出來,他慢慢倒了下去。

梅閣立刻捂住了謝冬清的口鼻,連忙後退。

不久之後,水霧變成了正常的顏色。

前方慢慢走出一個人。

他戴着銀色的面具,提着一把黑紅相間的刀,幽幽道:“連夜中梅都不要了,沒想到你竟然想掙脫我的布局。冬清,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不知道你為何會頻頻做出出乎我意料的舉動,現在我明白了,大概是因為……他的緣故。”

他取掉面具,看向梅閣:“上一次就有你。這一次竟然還有你。你大概不知道你毀了什麽。我要的是完美聽話的謝冬清,不是會自作主張不按我設定來的謝冬清,她在這一世原本可以很完美的。謝刀門覆滅之後,她與我一起斬殺魔教,最終成為我的賢妻良伴。可你出現後,所有事情的發展都不可控起來。”

聽他這麽說,梅閣略感震驚,原來這個人一直在嘗試着改變夢境。

“你這是把她當人偶……這麽做,意義何在?”

那人輕蔑一笑,不屑于回答他的問題。

謝冬清提刀上前,喝問道:“張不悔,你到底什麽意思?這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局吧?你身為江湖中人,卻為了儲君之争,殺了那麽多無辜百姓,你還有良知嗎?”

張不悔看着她,半晌,說道:“你這麽說,也不錯。我把這裏當做另一段人生,所以想要過好它。我耗費心神摸清了這個夢的構架,所以我想要一個更完美,更順我心意的江湖。我利用既定的設定來順利當上盟主,之後你就是盟主夫人,這樣很完美,不是嗎?為了達到我心中的完美世界,死多少人,我都不在乎的。畢竟他們根本不算人命。至于寂滅,我只是不想再玩了,索性……就這樣吧。我煩透了這個夢!”

謝冬清罵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腦子有病!簡直是個令人惡心的瘋子!”

“不,你現在不懂。我沒瘋,之前我努力入戲,就是為了給你你最想要的生活,我雖然不喜歡你的這個夢,但我真的有努力配合過。”張不悔說道,“對你來說,最完美的生活就是嫁給功成名就的我,所以我設下了這麽多局……到頭來你卻讓我的努力白費,你真令我失望。”

“設局?果然如此,無情教的教主也是你殺的?!”謝冬清問道,“你是白骨樓的人?”

張不悔笑道:“你看,你還在意夢中這些……好吧,是我。我知道她是無情教教主,本沒有殺她打算,然而那晚她從窗口翻出來時看到了我。我有種……秘密被她拆穿的厭惡感。所以,她必須死。”

謝冬清臉色一變,驚恐道:“窗口?”

張不悔看着手中的夜中梅,笑道:“是,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看着你,可你卻不知道……我喜歡這樣,一直看着你,你的睡顏很美,很乖。”

謝冬清毛骨悚然,打了個冷顫。

聞言,梅閣愣神。

一直看着她?那此人應該是謝冬清身邊經常出現的人,大概……還見過她睡覺的樣子。

謝冬清忍無可忍,憤怒道:“張不悔!你就是個變态!”

張不悔看着她,又看了眼梅閣。

他抽出刀,呢喃道:“我不喜歡這一夢的你,這不是我想要的你,你不聽我的話,不完美。一直在做出格的事,所以……”

梅閣大驚:“謝冬清快閃開!”

他想上前,可腳下蔓延出了藤蔓,纏繞上了他的四肢。

梅閣震驚,難道這個人已經能随時改變謝冬清的夢境?!

作者有話要說:

☆、非命【焚心火】(正文)

來不及了。

藤蔓纏上了謝冬清,張不悔手中的夜中梅捅進了謝冬清的小腹,而她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這是梅閣萬萬想不到的意外。

張不悔挑起謝冬清的一縷頭發,輕輕吻了吻,低聲道:“冬清,若是你聽從我的安排,這時候,夜中梅應該捅的是魔教祭司,之後,你與我并肩作戰,你刀法精湛,與我的劍配合默契,經過天鏡湖一戰,你殺祭司,我殺護法,我們二人合力鏟除無情教。成親後,你與我夫妻恩愛,成為佳話,被後輩敬仰。可是你竟然不聽話……虧我花了那麽久時間,想出那麽多情節,做了那麽多壞事,還費盡心思想出了那條能讓你名揚江湖的夜中梅預言,可你竟然把它浪費掉。不過沒關系,以後還會有無數個下一世等着我們。乖,這一下我有分寸,不是要害,我不會那麽快就讓你死,雖然有點疼,但你忍一忍,聽話。畢竟這個夢,現在還不能崩塌,因為,在它崩塌之前……我還想看着一個人死。”

夢境開始晃動,謝冬清疼昏了過去。

梅閣從震驚中回過神,像看瘋子一樣看着張不悔。他之前認為控夢者應該是極端偏執的,但沒想到他能扭曲到這種地步。

若是愛一個人,怎會舍得傷她。

張不悔看向梅閣。他說道:“我要讓你怎麽死呢?這個夢,我雖不能完全掌控,但有一定的設定權,對于你們這些夢中的角色而言,我幾乎就是神。現在,神要來決定你的死法了。”

梅閣閉上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梳理線索。

原先幾個夢,大約是因為控夢人沒有入夢,謝冬清在自己的夢境中,還留有自主性。他只需要跟緊她,基本上不用考慮其他事情。

但控夢人入夢後,擁有改變夢境部分設定走向的能力,加之夢境本身不會按照邏輯來,是無法推測發展的,因此,謝冬清在她自己的夢境中失去了一部分自主性。而他要面對的變得更加困難,且有種有力無處使的無奈感和束縛感。

梅閣暗暗嘆息。

這一夢,他沒幫上謝冬清什麽忙,到最後還要被個變态定死法。

張不悔說道:“正義盟來接頭的人馬上就到了,我想好讓你怎麽死了。我不知道謝冬清是怎麽認識的你。或許是因為衛坤太不可靠,她才想到了你。但所有在我計劃以外出現的人,結局必須是死,慘死。”

張不悔道:“你們這些夢中人大概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有好多都是我說的算。正因如此,你們無情教會敗得這麽快。之前我還用心布過局。多麽厲害的無情教,強大的對手,這個設定真的很有意思。可惜,我現在不想玩了,我煩死這個夢了,早結束早好。所以,一個寂滅就能将你們全滅,一瞬間的事罷了。還有你,大祭司,你運氣真好,自己撞了上來,被夢安排了這麽一個角色。你知道,魔教的祭司會怎麽死嗎?”

他心情愉悅道:“邪魔歪道,統統燒死。”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喚聲。

“盟主!”

“張盟主!”

正義盟的人來了,因為水霧的原因,他們手裏全都舉着火把。

火光驅散了水霧,照亮了半個梅林。

正義盟的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驚呆了。

“張盟主……這是怎麽回事?”

張不悔抱着謝冬清,擡起手指向梅閣,冷冷道:“魔教的雜碎!你剛剛對我用了什麽惑術?!你對謝門主做了什麽?!”

梅閣靜靜看着他,半晌,輕聲道:“她說的不錯,你真是變态到令人惡心。至于嗎?”

聽到張不悔的話,正義盟的人紛紛拔劍上前:“是魔教的惑術!大家小心,千萬不要看他的眼睛!”

“燒了魔教的人!不然後患無窮!”

紛雜的聲音讓謝冬清從昏厥中蘇醒過來,她勉強睜開眼,想要掙脫張不悔,卻被他緊緊摟住。她心急如焚,想喊出聲,卻被張不悔捂住了嘴。

火把扔了過去,火燒了起來,火光跳動着,吞噬了梅閣的白色鬥篷。

謝冬清咬着牙,奮力掙脫張不悔,捂着傷口,朝那邊爬去,她發出一聲嘶吼:“不要!梅閣!不是他!傷我的根本不是他!”

正義盟的人同情道:“謝門主,你也被他的邪術迷惑了。”

謝冬清不顧疼痛拼命掙紮着朝前爬去,張不悔按住她,将她拉了回來。謝冬清急道:“張不悔!你放手!人渣,不得好死!”

“我嗎?不……你看看,現在不得好死的人是誰?我真的很好奇他是誰,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你親眼看着他死的這麽慘,以後還敢不敢再想他了?以後的夢,不要再有他了,我煩,真的很煩。出現在計劃外的人,都應該被清除掉。”

“啊啊啊啊!!!”謝冬清撕心裂肺地叫着,幾近崩潰。

夢境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張不悔看了眼她身上的傷,說道:“離結束這一夢還有點時間,你好好看着,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聽我話,別再胡鬧了。這一夢因為你的自作主張,我之前所有的構想全都白設,那麽完美的一個江湖劇本,卻被你折騰成這種混亂模樣,我真的很生氣,非常。所以這是對你的懲罰。”

謝冬清恍若未聞,她看着不遠處的火光,心急如焚,哭喊道:“不要……不要這樣!讓我醒來,讓我醒過來!好難受,讓我醒來,不要再燒了!”

見她五官皺成一團,不顧形象的大哭,張不悔厭惡地松開手,道:“快些完吧,我真是煩死了這個夢中的你。”

火光中,傳出一個聲音。

安靜平和,仿佛只是在輕語。

“願焚我身,以燃心火,終結苦樂。”

席卷全身的劇痛壓過了被烈火焚身的痛,梅閣在失去意識前,欣慰地想,被設定為大祭司也不是一無用處,他竟然記起了燃起湖心火的無情咒。

早點結束吧,不要讓她再疼下去了。

整片梅林猛烈搖動起來。

有人驚呼道:“快看天鏡湖!”

天鏡湖中央突然聳起了高高的水牆,遮天蔽日,朝這邊洶湧而來。

而水牆的後面,隐約跳動着鮮紅色的火光。

“這、這是湖心火?!”

火光越燒越大,緊随着水浪朝天鏡湖兩岸燒來。

張不悔靜靜看着朝梅林燒來的火,罵道:“亂七八糟!這個夢真是被你們攪和的亂七八糟。”

正義盟的人驚慌失措,四竄逃開。謝冬清費盡所有力氣,朝梅閣撲去。

“梅閣,梅閣我想起來了!”

她眼裏含着淚,朝火中撲來:“我想起來了!梅閣,梅閣你是來救我的,你是來帶我出去的!”

“我信你,我信你。謝謝你……可是不值得,不值得……太痛苦了,上一次,這一次……怎麽辦才好……”

湖心火鋪天蓋地狠狠砸下來的那一瞬間,張不悔恍然大悟:“他是入侵者!”

夢境轟然崩塌。

梅閣醒來後,覺得渾身都疼。

但更令他難過的是這一夢,自己低估了控夢人對謝冬清夢境的控制力,以至于最後受控于人,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着控夢人傷了謝冬清。

梅閣轉過頭。

衛坤坐在他床邊,一邊吃冰棍,一邊探究地看着他。

梅閣驚奇道:“你不是走了嗎?”

衛坤拔出冰棍,說道:“我就是下樓買了點吃的又回來了,我姐生病了,我不能只看一眼就走吧?我恰巧放中秋假,有的是時間。對了,我叔蹲廁所去了,讓我在這兒守着。”

他給了梅閣一個我都懂的眼神,說道:“我叔都跟我說了,你是個神棍,通過睡覺來給我姐看病,還說千萬別叫醒你。”

衛坤拿着冰棍,指了指梅閣:“不過我剛剛差點想叫醒你。你睡得特別不安穩,都哭了,真的,看着挺難受的。”

梅閣伸手,擦了下眼角。

他坐起來,看向依舊沉睡的謝冬清,嘆了口氣。

“張不悔這個名字,聽過嗎?”

衛坤搖頭。

果然是化名。

梅閣看了一圈,問道:“有紙和筆嗎?”

衛坤點頭:“你旁邊的那個抽屜,我見我叔剛剛把筆和報紙放到抽屜裏去了。”

梅閣取出紙筆,努力回想了一下這幾次的夢境,一條條寫下夢中的線索。

阿鍋島

0919

喜歡《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這首歌

認識衛坤

很了解謝冬清的交友圈

個子不高,大約一米七

聲音低沉,眼睛不大,習慣性眯眼。

夢境中的形象可能是謝冬清對此人的印象,外形可能會有偏差。

他化名為張不悔

性格偏執

行為變态

控制欲強

追求完美,有計劃性

現實中可能會壓抑個人情感

因控夢消耗心神,他最近會睡眠不足,精神不濟。

梅閣寫完這些,把報紙遞給衛坤。

“你看看這些,能不能想起什麽來?”

衛坤一條條看下來,搖了搖頭。

“你寫的這個,是什麽?”

“謝冬清的夢被人控制了,這是有關控夢人的一些線索。謝冬清現在之所以沉睡不醒,就是因為她無法擺脫這個人控制的夢境。如果不找到這個人用來控夢的魂引,我就沒辦法帶她出來。”

衛坤一臉夢幻。

“魂引是什麽?”

“看他對夢境的控制程度……除了關鍵詞,應該還用了謝冬清的血液或者頭發做引。”

衛坤愣了好久,豎起大拇指,贊了一聲:“我去,哥!聽起來超級中二!”

梅閣道:“你什麽人都想不起來嗎?謝冬清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衛坤思索道,“冬清姐其實挺宅的,交友圈特簡單,她認識的,基本上我也認識。我倆大學都是在本市上的,要說身邊的人……除了我,好像也沒別人了。”

交友圈不複雜的話……梅閣一怔,心中浮出一種可怕的猜測,問道:“她哥哥呢?”

“啊?”衛坤撓撓頭,“秋銘哥嗎?”

衛坤又看了眼梅閣寫在報紙上的字,看了好久,他說:“秋銘哥至少應該有一米七五吧……不是,你等會兒,你什麽意思?你懷疑秋銘哥?”

“秋?”梅閣看了眼0919,問道,“知道他生日嗎?”

衛坤表情崩壞了:“你別這樣,名字雖然有個秋字,但秋銘哥的生日在夏天……我說這位大仙兒,你這有點扯吧。那可是謝冬清親哥,不可能的。而且秋銘哥是暖男,暖男知道嗎?對冬清超級好。家庭和睦,和睦懂嗎?不會變态的。”

他指着報紙上梅閣寫的偏執和控制欲強,說道:“所以,絕對排除!”

梅閣看了他一眼,淡定道:“不能排除。人在夢中的性格是這個人的真實性格,夢有去僞存真的作用。我寫的這兩條是他夢中反映出的性格,有可能會和現實中的不同。至于外形方面……也許和現實中也有偏差。”

衛坤舉着報紙呆愣了一會兒,嗨了一聲,說道:“哥,你這靠譜嗎?我怎麽覺得這麽不科學呢?你是真能入夢,還是睡了一覺起來随便說點什麽騙人的?”

梅閣一把拽過報紙,問道:“她父母什麽時候來?”

衛坤說道:“阿姨不知道下午來不來,我叔蹲完廁所就來。”

梅閣憂愁道:“他也不行……”

通過這幾次觀察,了解謝冬清生活和交友圈的,應該是謝冬清的媽媽。每次他問什麽,謝父都是等謝母回答。

“哦對!”衛坤指着櫃子上的熟食:“我叔說,讓你醒來吃飯。”

他拆開早上來時帶的牛奶箱子,遞給梅閣一盒奶:“給,我叔說你好幾頓沒吃了。”

梅閣接過牛奶,道了聲謝。

“嗨!客氣。”衛坤含着木棍,說道,“雖然還有點不信,但是你要真把我姐叫醒,我絕對服你!”

梅閣坐在床邊,邊吃邊盯着報紙上寫下來的線索思索着。

謝冬清突然嘤咛了一聲,輕輕啜泣起來。

梅閣立刻撲過去,輕輕拍着她,安慰道:“沒事了,沒事,只是夢……”

謝冬清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道她又夢到了什麽。

他可以出來,可謝冬清卻陷在無休止的夢境中無法掙脫。

梅閣慎重思考了一會兒,又躺了回去。

“呃,哥,你幹啥?”

梅閣把手機遞給他,嚴肅道:“我手機你拿着,要是顯示王北來電,一定要接,他說的什麽全都記下來等我醒了告訴我。還有,中途不要叫醒我。”

梅閣看了眼謝冬清,道:“她在夢中備受折磨,我在這裏幹等消息太煎熬,就算現在找不到魂引拉不出她的魂,我進去陪她也行,起碼能讓她安心一點。”

“那……祝你順利?”衛坤揮了揮爪子。

梅閣閉上了眼。

在衛坤驚奇的表情中,梅閣再次快速入睡。

不久之後,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一個女醫生走了進來。

看到病房裏兩個大小夥子,一個坐着,一個躺着,她很是震驚。

衛坤連忙說道:“家長……吃飯去了,醫生有啥事跟我說也行!”

于露指了指梅閣:“他是?”

“病人的朋友,睡回籠覺呢。”

于露哦了一聲,說道:“我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周阿姨呢?”

“阿姨回家了,下午來。你是?”

“我是冬清哥哥的女朋友。”于露笑了笑。

“哦!”衛坤連忙站起來,過來握手:“嫂子好!我是衛坤,我爸跟她爸是戰友,關系老好了!以後跟秋銘哥結婚了,咱肯定常見面。”

于露笑道:“你就是衛坤啊,聽周阿姨說起過你。”

“榮幸榮幸。”

于露收回手,說了句:“周阿姨要是來了,你就幫我說一聲,今天我值班,要是有什麽事打電話叫我就好。”

“成!”

于露點點頭,離開病房。下樓時,電話響了。

“秋銘?”

“嗯,你今天上班?”

“對啊,剛剛到醫院,怎麽了?”

“去看過冬清了嗎?”

“剛從病房出來,還是老樣子,你呢?下午幾點的會?”

“三點。病房裏都誰在?”

“你爸媽都不在,有兩個男孩兒在,就是阿姨常說的那個衛坤,還有一個是冬清的朋友。”

“……冬清的朋友?”

“是啊,你晚上幾點的飛機?要不要給你留飯?”

謝秋銘挂了電話。

于露看着手機屏,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午後,謝父和謝母回來了。

衛坤連忙報告:“阿姨好,叔叔好。這哥哥中間醒了一次,飯沒怎麽吃就又躺回去了。對了,有個醫生來過,是秋銘哥的女朋友。”

謝母笑道:“于露來了啊。見過人了,你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人也好,她說今晚她值班,有啥事找她就行!”

“那孩子是挺好的。”謝母面帶微笑,挽起袖子整理病房。

她收拾櫃子的時候,看到了報紙。

謝母心頭一跳,拿起報紙,指着梅閣寫的幾行字,問道:“這是什麽?”

衛坤道:“這哥哥醒來後寫的,說是什麽控夢人的線索。”

謝母認真地一條條看下來,視線停留在張不悔三個字上,神情變得不安起來。

她神色慌張地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換了。

☆、疑心【邂逅人魚】(正文)

“我想成為深海大魚,安靜地沉睡在海底,讓時光混着水波緩緩從我背上滑過,而我就閉着眼,還靜靜地活着。”

海浪拍着沙灘。

太陽從天海交界處緩緩升起,小漁村的漁民們,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謝冬清編好漁網,拿起門口那支長長的魚叉,卷起褲腿,打開破舊的小木門走了出去。

鄰居家的大嬸正在做飯,謝冬清走出來,猶豫了好久,開口道:“言嬸……我要出海了,這幾天他就拜托言嬸照顧了……”

言嬸重重哼了一聲,不耐煩道:“就你家那個還用照顧?又不用吃飯,就是一空殼子!”

謝冬清态度極好的再次道謝,一邊挽着頭發,一邊拖着船朝海邊去。

言嬸看到她挽起頭發後露出的一截白生生的脖子,嘴角一動,惡狠狠搗鼓着鍋裏的菜,罵道:“呸!長得再好有什麽用,克夫的小丫頭片子,嫁了人也不守婦道,整日往男人堆兒裏紮!”

謝冬清來到岸邊,幾個漁夫見她來了,停下手中的活兒,調笑道:“冬清,你家那個還癱着呢?哈哈哈哈哈冬清啊,這村裏一到晚上就你家安靜了,要不要讓叔叔跟村長說說,讨你做叔叔的二房啊?哈哈哈不會虧待你的,保準比你家那個泥人兒強!”

他旁邊的漁民大聲笑道:“麻子你想得挺美啊,可不能配給你,不然我們出海打漁可就看不見她了,每天就指望着她活呢!”

謝冬清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知道他們在笑什麽。她深藏起心中的厭惡,不言不語地系好網,拿起魚叉,大力甩了一下,跳上船,徑自劃船入海。

昨天,她向村長借了條稍微大點的船,打算這次朝遠處去,到海中央去,捕條大魚,在集市賣個好價錢,帶着她的那個泥人丈夫去縣裏找巫女治病。

謝冬清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麽嫁的這個泥人丈夫。反正從她有記憶起,她就是這個人的妻子。

她的丈夫無知無覺,一直躺在床上,就是個活死人。

之前趕集時,她問過集市上給人算命占蔔的神婆。

神婆說,她丈夫的魂魄被人勾跑了,現在就是副空殼,要想治好他,就要借助傳說中寶珠的力量。而只有縣裏的巫女,才知道哪裏能找到能治百病的寶珠。

小舟慢慢朝深海劃去,漸漸地離那些漁舟越來越遠,海風吹起了她的頭發,謝冬清舒了口氣,閉上眼,舒展開雙臂,感受着海風的吹拂。

天海中央,除她以外沒有別人。她愛這種感覺,仿佛身心同天地融為一體,心跳和海浪的湧動漸漸融合。

太陽慢慢升了起來,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海面上,白色的海鷗掠過海面,有幾只停在謝冬清的漁舟上。

謝冬清撒下漁網,舉起魚叉,靜靜地觀察着水面。

她剛剛看到了漁舟旁邊的水紋波動。

隐約可以感覺到,圍繞着漁舟打轉的是條大魚。

水浪泛起,一條銀色的大尾巴躍出水面,漂亮的銀色魚尾抛出了美麗的弧線,陽光下泛着璀璨的光芒,從謝冬清眼前一閃而過,劃出一道銀光。

好漂亮!這會是什麽魚?

恍惚過後,謝冬清握緊魚叉,專注地盯着海面。

蔚藍的海面恢複了平靜。

謝冬清眼睛一眨不眨,靜靜等待着那條魚再次出現。

船的一端輕輕晃動,停在船上的海鷗撲棱棱飛散開來,鳴叫着,翅膀劃過海面。

謝冬清迅速轉身,手中的魚叉迅猛地朝船邊緣叉去,卻在看到船邊露出的臉後,生生停手。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

黝黑的眼眸正專注地看着她。

謝冬清一屁股吓坐在船上,睜圓了眼,好半天才說:“我這是在夢裏嗎?!人魚?海妖?”

那個人笑了。

他吐出一口水,沖謝冬清眨了眨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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