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七十九

柳橙茵發帖子接帖子,都是挂着一個閨中朋友添妝的的名頭。如姒只想着說這不過是随便說說的借口罷了,誰知柳橙茵上門的時候還真是帶了價值不菲的禮物,那是一對玲珑閣的金蝴蝶押發,尺寸很小,做工卻精致的很。如姒看見不由怔了怔,那蝴蝶的樣式,分明與先前生日時陳濯所送的紅寶石雙蝶金發梳是一樣的。

如姒心裏的疑問太多,見了這蝴蝶倒靜下來了,将原先要問的都壓下去,伸手接了:“柳姑娘破費了。”

柳橙茵還是穿着那日景福寺相見的那一身橘紅紗裙,只是活潑俏麗的臉上神情很有幾分複雜,既沒了怨憤與怒氣,也不是得意地過來冷笑挑釁,取而代之的竟是帶了幾分沮喪的平靜。

“這釵子我原本也不想要了。”柳橙茵撇了撇嘴,垂下眼皮,“既然他到死都只想着娶你,那就希望你們過的好罷。”

如姒只覺得自己心裏轟地一震,全身都好像觸電一樣又是發麻又是發緊,立刻上前一步抓住柳橙茵的手:“你說什麽?他怎麽了?”

柳橙茵擡起頭,眼眶有些發紅,不情不願地将如姒的手推開:“他沒事,就是前天抓賊的時候中了兩枚暗器,現在已經回來養傷了。”

如姒這才松了一口大氣,只覺得自己膝蓋都有些發軟,向後退了一步扶着采菀的手定了定神,才顧得上叫人上茶點招待柳橙茵。

柳橙茵也不推辭,吃了兩口茶,才給如姒大致解釋了一下過去幾天的事情。

簡單地說,就是之前有一起陳濯在京兆衙門經手處理過的懸案,案子裏涉及到了一些江湖人,似乎跟陳濯與柳橙茵學輕功的師父有些關系。那案子原本已經暫時封存,但前些天忽然與宮裏出了一件事扯上了些關系,具體的細節柳橙茵也不知道,總之陳濯和另外兩個武功比較好的捕頭就被連夜派去追查。

後來在追擊盜賊的過程中,陳濯曾經中暗器昏迷過,那個時候半昏半醒,一直在叫如姒的名字。後來成功找到了解藥,也就有驚無險的在鬼門關上又轉回來了。陳濯比柳捕頭父女要晚兩日回京,所以就特地拜托柳橙茵先過來跟如姒說一聲。

如姒默默聽完,一顆心上上下下了幾回,終于重又落定,起身一福:“柳姑娘,多謝。”

柳橙茵看了如姒一回,終于還是轉了臉,輕聲道:“其實,頭一回見你,我就知道師兄他……”頓了頓也站起身來,“算了,話我帶到了,釵子給你添妝,我走了。”

如姒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卻也沒什麽話可多說,只能垂首再福,送走柳橙茵。

兩日之後,陳濯終于回到了京中,與如姒約在蒲葦記相見。

陳濯給陳潤傳了話之後先去京兆衙門交代了些事情才過去蒲葦記,卻不料前後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如姒就先到了。陳濯進門時,如姒正站在窗前,背對門口。水綠細绫衫子配着淺月色的紗裙,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形仿佛又清減伶仃了不少,腰間的翠玉縧子明顯松了許多。

陳濯輕輕咳了一聲:“如姒,我回來了。”

如姒的肩頭微微一震,然而并沒有轉回身。

陳濯上前伸手去扶她的肩頭:“如姒。”

如姒猶自不肯轉身,将他的手拂了去。

陳濯在她身側,已經能看見那秀麗的蓮瓣小臉上淚珠晶瑩,而下颌的線條也是過于明顯了些,全然不像待嫁少女應該有的歡喜豐潤。

“別哭,我回來了。”陳濯柔聲道,同時将如姒扳過來轉向自己的方向。

如姒這才擡起濕漉漉的眸子看他,俊逸軒昂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疲憊之色,而深邃的眸子溫柔依舊,她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身形端直削正,并沒有什麽受傷的樣子。

如姒開口便帶着淚意:“你還知道回來見我?”

陳濯伸手将如姒拉進懷裏:“恩,讓我抱一會兒。”

如姒聽他聲音溫和之中似乎帶了許多疲憊,埋怨的話便咽了下去,閉了閉眼睛,淚水又像斷了串的珠子一樣滾落,同時乖乖順着陳濯的動作,依進他懷裏。

這次分別的時間其實并不算太長,比年前那次一個多月的出差要短不少,但陳濯此行秘密無聲,中間又有死生之險,二人重逢的心情便更激動的多。

如姒在陳濯懷裏又抽泣了一會兒,才漸漸止住了眼淚,輕輕推開陳濯:“你是不是受傷了?”

陳濯搖頭道:“小事情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哪裏是小事,”如姒瞪他一眼,“不是說差點連命都沒了?”

陳濯目光一閃:“橙茵說了什麽?”

如姒拉下臉來:“你覺得她說了什麽?”

陳濯有幾分無奈,帶了點試探笑容:“那個,只是一點皮肉傷罷了。”

“一點麽?”如姒繼續瞪他,故意冷了語氣怒道,“你還騙我是不是?”

陳濯牽起如姒的手:“沒什麽大事,不過是中了兩只暗器,現在都好了。”

如姒兀自不信:“你再不與我說實話,我就走了。”

陳濯無奈:“這一回追查的人武功好些,是吃了點虧。但真的已經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見你了麽?”

如姒又逼着問了些細節,陳濯見她實在牽挂,便朝和緩的方向說了說。如姒聽着與柳橙茵所說的總體差不多,就是更具體些,終于不再問了,只是不免又紅了眼眶,溢出好些淚花來。

陳濯看着她這樣難過,心裏又是疼惜又是感動,伸手給她将眼淚拭了去:“乖,不要哭了。我這不是沒事了麽,你這樣難過,倒叫我心裏也難受的很。”

如姒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你下回再這樣吓我,你看我饒不饒你。”

陳濯唇角一挑:“下一回,任你處置。”

如姒瞪他:“還真有下一回麽?”

陳濯再度将如姒抱進懷裏,低聲道:“我就是做這個的,你原就知道的。現在後悔卻也來不及了。”

如姒反手擁住陳濯,低低道:“我不後悔,只是你真的要小心些,想着夫人,想着我,總得留神自己才是。”

二人相依良久,才再分開。陳濯見如姒心情雖然恢複了些,卻也歡喜不起來,便提議道:“今日要不要出去吃東西?我知道有個地方,你應當會喜歡。”

雖然成婚大禮在即,但能夠在婚前再約會一次,如姒還是不介意的。于是叫采菀打水洗了臉,重新整理了妝容衣裳,便跟着陳濯一同往城南最熱鬧的市集去。

京城的城南可以算是天子腳下最繁華也最混亂的地區,因為皇城是坐北朝南,所以南城從位置上離皇宮最遠,也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最少,而三教九流、秦樓楚館最多的地方。大盛頗為注重京兆治安,所以城南這一區雖然魚龍混雜,卻也不至于罪案頻頻。至于吃食,則是古今如一。往往越是這樣混亂甚至衛生條件不咋樣的地區,吃食卻越是出彩。

如姒與陳濯到南城最繁華的如意大街時,正是炊煙初升的申時三刻,也就是差不多下午四點半左右,滿街的熱鬧攤販、各色吃食立刻讓如姒的眼睛亮起來。

這分明就是大排檔啊!

一路從街頭看到街尾,各色認識不認識的小吃小菜五花八門,馄饨攤包子鋪煎炒烹炸煮,竟是比先前景福寺裏的廟會集市還更豐富許多。

陳濯顯然是這邊的常客,帶着如姒一路看一路低聲解釋,不時還跟熟悉的攤販簡單招呼幾句。

如姒在滿滿新鮮**的小吃香氣越發興致勃勃,看着生意最好的三家,分別是李記包子鋪、喜慶馄饨店和街口的鍋貼攤子有些難以取舍,猶豫了半天還是被陳濯制止了南北通吃的野心,去了看起來更幹淨些的包子鋪。

這店面小的很,雖然比馄饨店和鍋貼攤子地方大些,總數也不過就是六張方桌,還有半張桌子上堆着醋碟餐具等雜物。店裏格局更是簡單,櫃臺上貼了一張“招財進寶”的紅紙大字,牆上挂了幾塊菜牌,除此以外就什麽裝飾都沒有了。但這家包子鋪的生意實在好的出奇,店裏每張桌子邊都坐滿了客人,有些明顯的看得出并不是相識的同路人,只是搭桌罷了,當中的女客也不少,有些看衣飾似乎還頗為富貴。

“這家生意怎麽這樣好?”在店門口排隊的如姒有些好奇,這坐的也太滿了。

陳濯笑笑:“這家店的老板脾氣倔強的很,包子不外賣,只讓客人在店裏吃,要不然我早就給你買過去了。”

如姒點頭,這也算是一種限量策略,古人的商業智慧果然不能小觑。不過幸好這個時間還比較早,排隊的人不是特別多。如姒與陳濯低聲閑聊了幾句,問了問素三娘子與石贲将軍婚事的籌備,等了大約一刻鐘,店裏就空出了一張桌子。只是如姒和陳濯只有兩個人,必須跟後頭排着的客人拼桌,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過比較慶幸的,是後面的客人看來似乎很斯文。那也是一對夫妻,男子大約四十上下,相貌英俊,行動穩重,而身旁的女眷要年輕幾歲,容顏端麗,兩人看來很是相配。

拼桌落座,各自點了包子和小菜,說起來也算得互不影響。只是如姒喝了兩口茶,便開始覺得有些不對,陳濯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大對頭?

☆、第80 八十

嚴格地說,陳濯并不算是有什麽明顯的表情變化。但如姒過去多年在商場營銷上的談判桌上厮殺,對身邊之人微表情的留意完全是出于本能。看此時陳濯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對同桌的那對夫婦留神探究,也有隐約的防備之意。

如姒微微垂目,将絲帕在手指上纏來繞去,看似在專心等着店家上菜,實際上也用餘光再度打量同桌的客人。

這對夫妻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雖然二人的衣裳配飾都沒有用什麽特別名貴的料子和寶石,但周身似乎都自然散發着隐約的過人氣勢。如姒仔細看了又看,只覺得對方若是刻意低調,那就真是十分成功,料子首飾腰帶,樣樣都看不出的任何頭緒,料子顏色樣式做工,都能看得出來衣飾價值不菲,卻看不出什麽來歷。

如姒正沉吟間,夥計已經将小菜和包子送上了桌。涼拌瓜條翠綠鮮亮,油炸花生金黃香脆,雪白的包子熱氣騰騰,果然每樣吃食都十分誘人。如姒不像陳濯一樣心裏随時都裝着十七八個懸疑案件,立刻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

同桌的那對夫婦所點的食物也差不多,同樣是兩份包子,一葷一素,又多兩碟簡單小菜。

如同所有的小吃店一樣,筷子醋碟都是放在八仙桌子的中間,但往往不是正好中央,位置多少會偏一些,而這張桌子上的筷子筒便更靠近如姒和陳濯這一側。

食物上了桌,雙方便幾乎是在同時伸手去拿筷子,這一刻,如姒便大概有些明白陳濯或許在注意的點是什麽了。

雖然只有這簡單動作之中的一瞬間,但如姒還是看見了對面那中年男子掌心和手腕上似乎都有淺淺的傷疤痕跡,尤其是袖口在這動作之間微微滑開,可見從手腕一側延伸到小臂內側不知道多長的一道細長劃痕,似乎還有些新。

如姒飛快地腦補了幾種可能性,再結合此刻陳濯那不動聲色的防備,難道——這對男女跟陳濯前些日子在追查的什麽江湖人物、武林高手有關?

本能又擡眼望過去,對面那端麗的中年女子也正好望過來,眼光略一交彙,如姒便心裏一震。

對方的眼光裏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仿佛是看透了如姒一切的心思,卻又渾不在意、坦然的很。在如姒的記憶力,當談判桌上的對手有這樣的自信與銳利,往往就是實力懸殊到了一個地步,幾乎沒有勝算的情形。

這時陳濯已經拿好了筷子,也遞給了如姒一雙:“趁熱吃。”

如姒感到陳濯在桌下輕輕碰了碰她的鞋尖,便立刻接了筷子低頭,心知在陳濯這樣的老練警務人員眼裏,自己剛才的反應可能是過于明顯,畢竟與那對夫婦同桌而食,相距不過三尺,實在是很近。

輕輕咬開那雪白松軟的包子皮,裏頭豬肉餡兒與雞蛋、木耳、蝦仁兒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鮮美多汁,饒是如姒心裏也有些其他的情緒,還是被這包子的美味驚到了:“好吃!”

陳濯笑笑,從醋壺旁邊的黑瓷罐子裏挑了些辣椒油放進如姒的碟子裏:“這樣配着吃更好。”

如姒見他的笑意似乎沒有到眼底,但也知道此刻做出尋常食客的樣子才是最好的做法,于是将關于那對夫妻的探究強行抛在腦後,專心地享用起那确實十分美味的包子和小菜。

只是因為距離太近,就算刻意不去觀察對方,那二人的低聲對話也還是不時飄到如姒和陳濯的耳中。

那男子似乎并沒留意陳濯與如姒這邊,低沉的語聲中竟也帶了隐約的殷切:“可還喜歡吃麽?”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頗有些傲嬌意味:“雖然還不錯,卻也不值得這樣折騰。”

男子笑笑:“你喜歡,便算不得折騰。”

那女子抿了抿唇:“這還不算折騰?費了多少麻煩才能這麽遠過來吃一餐飯。”語氣裏似不乎是帶了一點抱怨,然而頓一頓,下一句低語卻又十分和軟,“你這才受了傷,不好生休息,還出來吃什麽三鮮包子,對你手上的傷口不好。”

男子笑道:“不妨事,這算得了什麽。誰叫老二跟老三動不動就過來炫耀說嘴,這回也該風水輪流轉了。”言罷想到了什麽,又在女子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耳語了兩句,那女子居然臉上微微紅了紅,笑啐了一聲。

這就是傳說中的中年人戀愛如同老房子着火麽?雖然兩人看來身份似乎有些問題,然而感情之好确是實打實的,對話之間那隐約的暧昧語氣叫如姒聽着都覺得十分甜膩,不由看了陳濯一眼。

将來二十年後的自己與陳濯,也能像這對中年夫妻這樣一直恩愛下去嗎?

眼看如姒與同桌的食客都快要吃完,便聽店門外突然有激烈的争吵爆發出來,店內的衆人自然紛紛向外望去,似乎是有人在包子鋪外排隊的隊伍中吵了起來。那争執的聲音很不小,但争執雙方的四五個人都不是用标準的官話,而是帶着濃重的地方腔調,有些像四川話,又不完全一樣。陳濯聽了幾句,便皺了眉,卻沒離開座位上前。

如姒悄聲問陳濯:“這是什麽地方的話?”這個從來沒在史書上看過的大盛朝地理劃分、省份名稱與自己所知不同。

陳濯一直望着店外那群暫時只是吵架而沒動手的人,口中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渝州,也可能是湘州。”

“敏容。”同桌的男子也向身邊的女子低低問了一句,使了個眼色。

那女子還是一副淡然神情,同樣看了幾眼店外的沖突,便輕輕搖頭:“走吧。”

這樣的舉動落在陳濯和如姒眼裏,自然更是懷疑。這對夫婦除了帶了些**意味的對話之外,旁的言語都十分模糊,只言片語都跟打機鋒猜謎語一樣,那男子身上的傷痕更讓人在意。若說是做粗活受苦慣了的窮人也就罷了,或許還會是幹活的時候叫什麽器具給傷着,但看兩人行動氣質分明就是的富貴中人,卻哪裏來的這樣刀疤箭傷?

便在此時,嘩啦啦一聲大響伴随着其他客人的驚叫與退避,外頭的争吵終于升級成了武力沖突,而包子鋪朝向街面的那一側幾乎算是開放式的,坐在最外圍的客人自然就遭了池魚之殃。

陳濯如姒這一桌是從外向內的第二行,并沒有遠了多少。陳濯立刻起身,将如姒擋在身後,但他仍是并沒有出手幹預,而是皺眉觀察着那正在沖突的幾個人,到底真是尋常的街頭鬥毆,還是……

啪擦!嘩啦啦!

那打成一團的幾個人實在猛的很,盤子碟子筷子很快就滿天飛起來,包子鋪的掌櫃和夥計們雖然着急的不得了,卻也插不進手去拉架。

又是啪啦啦幾聲連響,竟是一筒筷子向着陳濯如姒這個方向猛然飛來!

陳濯側身一讓,探手便接住了那只筷子筒,餘下幾只筷子便向那對夫婦那邊飛過去。

這時便見那男子袍袖一翻,手中還拿着筷子沒有放下,只聽極輕的啪嗒啪嗒連響,翻手轉腕之間如同行雲流水,散亂的筷子被他随手揮撥挑打,一一擊落。

“錫之,走罷。”那端麗女子與自家夫君站在一處,并沒有因為這起突然發生的變故而有什麽半分的驚吓意外之色,只是黛眉微微蹙起,多少有些掃興。

“兄臺好身手,可否問一句貴姓?”陳濯眼看那二人要離開,索性上前一步,直接抱拳相問。

那對夫婦駐足,又一齊打量了陳濯和如姒兩眼,如姒再度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陳濯的腰背挺得愈發端直:“在下姓陳,泰山派弟子。”

那對夫婦聞言竟帶了些笑意,男子并未回禮,只是簡單颔首應了一聲:“在下姓秦。” 在桌上留了一塊碎銀子付飯錢,便攜了妻子走了。

此時已近有在這附近巡查的捕快被包子鋪的夥計找來,上前制止拉架,這場混亂便即結束。

陳濯顯然失去了輕松心情,直接送如姒回家。

“這是什麽情況?”如姒見陳濯皺眉沉思良久,始終不說話,就在等了足足一盞茶時間之後終于開口詢問。

陳濯搖頭:“我也說不清楚,這兩個人實在可疑的很。”

如姒與他相握的手緊了緊:“為什麽一進門你就很緊張?他們看上去不像壞人啊。”

陳濯按了按自己的眉間:“他們武功好的很,那樣的氣息根本不是一般的習武之人會有的。還有,你也看見那人手上的傷疤了吧?秦錫之?若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這名字如何就能從來沒聽過?”

如姒有些擔心:“這兩個人跟你之前查的案子有關系嗎?難道是什麽鴛鴦大盜?”

陳濯又搖了搖頭,看着如姒,便有些歉意:“對不住,今日本是帶你散心的,倒叫你更擔心了。”

如姒捏了捏他的手:“也沒什麽,你自己小心就好。咱們還是先回蒲葦記吧,坐一會兒再回去好不好?”

陳濯見如姒雖然是微笑着,但眼裏多少還是帶着些擔心,不由越發自責。其實今日這兩人倒也不似什麽盜匪慣犯,只不過宮中剛出過大案子,京中便出現了這樣臉生的高手,他也不過是更加留神罷了,倒也不必叫如姒這樣擔心。

擡頭看看天色也還早,陳濯舒展了眉頭,微笑道:“好,咱們回蒲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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