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錯綜複雜

靈昭昏過去不久，水神便趕到，他看見潤玉傷勢已好，靈昭卻一副要死的模樣，明白是靈昭不顧自身傷勢，為潤玉治療。他連忙替靈昭渡了靈力，雖然傷勢好轉，但她此次傷的太重，也要調理許久，才能恢複。

後來潤玉清醒，從彥佑口中得知一切，便又将靈昭安置在璇玑宮的偏殿客房中，只是這次，她沒有這麽快醒來了。

晚上，天黑後沒多久，突然一陣異風吹過，一道人影閃進了靈昭的房間。這人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臉也被面罩遮住，他慢慢靠近靈昭，舉起右手，靈力在手中凝聚。

就在這時，留在璇玑宮的彥佑似乎感覺到了不對，他闖入房間內，擋下了這一擊。兩人不過纏鬥片刻，黑衣人便敗下陣來，被彥佑指着喉嚨。

“什麽人，敢在天界偷偷摸摸，暗中傷人？”彥佑說。

黑衣人笑了一聲，擡手拉下面罩，露出了真實面貌。

“妄言！”彥佑驚訝，随即表情變冷，“我說過了，別再想打她的主意！”

妄言收起面罩，避開了彥佑的武器，笑了一下說：“我這次可是為了你才來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日洞庭湖畔，我恰巧也在，而且恰巧，留下了某個即将消散的魂魄。”妄言說着，拿出了一顆透明的珠子，珠子內似有紅影閃動。

彥佑一驚，走到妄言面前，緊緊盯着那珠子：“你是說，幹娘的魂魄在這裏？”

“以我現在的能力，只留下了一魂一魄，不過也夠了。”妄言點點頭，“只要能拿到補天石，就能喚回其他魂魄，重塑仙身，讓她得以複活。”

“你還是為了綿綿來的。”彥佑後退一步，冷冷地看着妄言，“若是取出補天石，小綿綿便會元神消散，不行。”

“她又不是你心中之人，犧牲一下又能怎樣呢？”妄言挑挑眉，“是要幹娘還是要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扔下這句話後，妄言便收起了珠子，離開了了。

彥佑皺着眉，看着昏迷中的靈昭，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自然是想複活簌離，但是又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害了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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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推動的聲音響起，彥佑以為妄言回來了，猛地轉過頭，卻看到進來的是潤玉。他收起臉上的冰冷，露出笑容，問道：“殿下好些了嗎？”

“多虧了阿昭，我已無大礙。”潤玉說，“她醒了嗎？”

彥佑嘆了口氣，搖搖頭：“小綿綿這次傷的确實重了些，即便是水神替她療過傷，恐怕也要躺上幾天了。”

潤玉垂下眼簾，眸子裏閃過一道痛楚，他繞過彥佑，走到了床榻邊，低頭看着靈昭。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想起她拼着性命的護着自己，為自己治療，潤玉便覺得一陣心痛。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不妨礙殿下在此傾訴衷腸。”彥佑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看着房門被外面的人關上後，潤玉坐在靈昭身邊，握住了她的手。靈昭的手是溫熱的，即便是此時受了重傷，也沒有變涼。

潤玉受重傷時雖然已是模糊，卻還能感覺到一些身邊發生的事，他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抵在他背上，為他渡着靈力，治療着他身上的傷痛。

邝露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也包括彥佑所說的話，他自然知道，靈昭這是在用自己的命，替他續命。

他曾在心中打算，絕不讓她再動用補天石的靈力，不讓她受到傷害。只可惜，仍然不夠強大的他，卻拖累了她。

潤玉握緊靈昭的手，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天帝對他說的話。他的存在，不過是制衡鳥族與天後的工具，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不僅如此，天帝還說了一句話，一句他絕對無法接受的話：“靈昭是你絕對不能肖想的，即便你與錦覓沒有婚約，也絕無可能和她在一起！”

剛開始，潤玉只是震驚，但最後，他卻明白了天帝的意思。

天帝針對的不是靈昭，而是她身後的人，是上神白澤，也是黎山聖母。這兩人皆是天地間不可忽視的存在，一個是洪荒神獸，另一個則是大羅金仙，他們的勢力，是水神無法相比的。

潤玉和錦覓成婚，天帝可以借此控制水神，也可以制衡鳥族和天後。但他若是娶了靈昭，制衡就變成了失衡，而他也将變成天帝無法控制的人。

也就是說，只要天帝還坐在這個位置上，就絕不會讓他和靈昭在一起。

“若是你知道我在想什麽，我要做什麽，會不會怨我？”

潤玉俯下身，手撐在靈昭身側，慢慢靠近，最終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這一吻，包含了太多，也壓抑了太多。

“不要怨我，昭兒。”潤玉在靈昭耳畔輕輕訴說，“等我。”

潤玉在靈昭房中坐了半個時辰，除了開始說了些話，剩下的時間便是坐着，看着靈昭而已。半個時辰後，他替靈昭掖好被子，然後便離開了房間。

出來後沒走多遠，一個熟悉的人與他迎面走來，這人便是剛剛歷劫歸來的錦覓。見到他後，錦覓快走了兩步，到了他面前，問道：“小魚仙倌，爹爹告訴我阿昭受傷了，她怎麽樣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她還沒有醒來，你若是擔心，等她醒了，我立即差人去尋你。”潤玉低聲說。

“那就謝謝你了，小魚仙倌。”錦覓抿了抿嘴，“凡間有句話，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小魚仙倌，你要多保重。”

“謝謝你，錦覓。”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阿昭。”錦覓說着，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潤玉叫住了她，“錦覓，有一事我需要與你商議。”

錦覓停下腳步，疑惑地看着潤玉。

“母親生前，我未能在她身邊承歡膝下，如今母親已經仙逝，我已向父帝請奏，為母親守孝三年。這婚約之事……婚期暫緩，可好？”潤玉說。

在人間歷劫時，錦覓與旭鳳早已生了感情，此時她正愁如何推掉婚事。此時潤玉說出這話，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便點點頭。

錦覓離開後，潤玉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邝露一直在一旁看着這一幕，錦覓的背影消失後，她走到了潤玉身邊。

“殿下，錦覓仙上在聽到婚期暫緩時，似乎十分開心。”她說。

“她現在大概更希望我能直接取消婚約。”潤玉面色冷了下來。

“殿下為何要如此執着于錦覓仙上，她的心思，殿下難倒還不明白嗎？”邝露心中十分不解。

“心愛之人又怎能讓出，這話，不是當初你對我說的嗎？”潤玉側眼看着邝露。

“當初我以為殿下心系錦覓仙上，可如今看來，殿下心中那個人，分明是靈昭仙子。”

“我與阿昭只是朋友，這種話豈能亂講。”潤玉皺着眉。

“靈昭仙子為殿下付出這麽多，殿下扪心自問，真的對靈昭仙子一點都不在乎嗎？”

“阿昭是我摯友，此事不要再提起。”

說完這句話後，潤玉拂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