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骊山之中

早晨,潤玉在九霄雲殿上處理公務,心裏卻一直想着前一晚的事。昨天他喝了些酒,沒有控制住情緒,才會沖錦覓發了脾氣。

這半年間,他其實少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即便有,大多是和靈昭有關,例如昨天晚上。

他擡手,揉了揉眉間,覺得有些頭痛。

在他發愁的時候,邝露走到殿上,拱手行禮道:“陛下。”

潤玉擡起頭:“何事?”

“幾日前探子來報,在人界發現訛獸妄言的蹤跡,今日終于探查到其所在之地。”

“找到了?”潤玉猛地坐直身體,“他在哪?”

“禀告陛下,妄言似乎一直藏身于骊山之中,因為黎山聖母,我們一直疏忽了對此地的探查,直到幾日前才……”邝露猶豫一番,沒有繼續說下去。

然而潤玉并沒有注意這點,因為他關注的重點是找到妄言這件事。他冷笑道:“沒想到這家夥竟敢躲在骊山,去把他給本座帶回來。”

邝露應承着,轉身正欲離開,卻又被潤玉叫住。

“等等,還是本座親自前去吧。”他說着,飛身到了邝露身邊。

“陛下,這種小事不必您親自前往。”邝露說,想要阻攔。

潤玉擡起手,制止了她的話:“不必多說,骊山距離天界不遠,我去去就回。”他說着,出了九霄雲殿。

邝露看着潤玉離去的背影,有些難過,又有些羨慕。自從靈昭去世後,一切和她有關的事情,潤玉都會親自出馬,從不假借他人之手,即便是邝露也不行。

離開了天界,潤玉前往骊山,剛剛到山腳,便有探子接引他。跟着探子在樹林中行進,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座茅草屋,他讓探子等在外面,自己進了小屋。

小屋內十分破舊,桌椅以及附近的地面上落滿灰塵,似乎長時間無人使用;床榻附近的地面十分幹淨,順着望過去,木床上窩着一只異獸。

這異獸身形如兔,面似人臉,周身散發着靈氣,正是妄言的原型——訛獸。

潤玉走到床榻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妄言,嗤笑道:“上古時期的異獸,竟然被迫現出原身,真是狼狽啊。”

妄言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不是搶走了白澤後人的心嗎,怎麽用了後,反而更加虛弱了。”潤玉又問。

“你不就是想問那顆心的下落嗎?明白的告訴你好了,心被人偷了,你不用這樣奚落我。”妄言冷笑道。

“既然如此,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殺了你,我也算是為昭兒報了仇。”潤玉說着,擡起右手,掌心中積蓄着靈力。

“等……等一下!”妄言露出驚恐的表情,他竄到床榻邊,拉住了潤玉的衣擺,“只要找到心髒,還可以将她複活,你不能殺我,只有我才知道誰拿走了心!”

潤玉右手輕輕一握,靈力驟然消失,他垂首看着妄言:“此話當真?”

“我既然想活命,就不可能會騙你。”妄言苦笑道。

又看了他兩眼後,潤玉轉過身,走出了茅草屋。出門後,一名天兵立刻迎了上來,拱手行禮等待他的吩咐。

“把他帶回天界,盯住了,別再讓他跑了。”他說。

突然間,一道五彩的光芒從山頂上射出,直沖雲霄。潤玉頓住腳步,擡頭看了看那光芒,卻沒有多想。他拂了拂衣袖,轉過身,離開了骊山的地界。

與此同時,骊山洞府的結界內。

後山瀑布的山洞內,曾經是存放補天石的地方,此時此刻,山洞內的石頭床榻上躺着一名仙子,而五彩色的光芒正将她包圍着。

這仙子,正是本該魂飛魄散的靈昭。

當光芒慢慢消失後,靈昭緩緩睜開了雙眼,那眼神十分清冷,仿佛山間凜冽的清泉一般。她打量了四周一番後,從床上起身,走到了山洞門口。

她站在山洞口,看了看前方飛流直下的瀑布,擡手為自己施了一個避水術,然後腳尖輕點地面,從洞口躍起,穿過瀑布。緊接着,她再次用力,在水面上一點,借力跳起,最終停在了水潭邊,身上沒有一滴水漬。

靈昭擡起頭,望着天空,輕輕閉上雙眼。一道白光将她包裹住,當白光消失後,她的人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一人高的神鹿。

神鹿通體潔白,四只蹄子為黑色,尾巴修長,背上長着一對矯健的翅膀,伸展開竟和伸長一般。她全身雖為鹿形,但頭上長得确實一對山羊角,形狀修長略帶彎曲。

原來,這神鹿才是靈昭的真身,之前那形似小羊的靈獸,是因為補天石不足以支撐她,所以她無法化作真正的真身。

此時此刻,她的心髒成功的回到了她身體中,而她也恢複了最原本的、真正的模樣。

靈昭仰天長鳴一聲,抖了抖翅膀,兩只後蹄用力一蹬,揮舞着翅膀飛了起來。她飛到洞府上方,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周,最後落在了瀑布上方的山崖上,落地時化作了人形。

山崖上瀑布起始的小湖,一白衣男子盤腿坐在湖邊,閉着雙眼,正是上神白澤。

“父神,是你救了我嗎?”靈昭跪坐在白澤身邊。

白澤睜開眼,看向靈昭道:“若不是你身體裏還有一片補天石的碎片,也撐不到我将你的心帶回來。我趕到時你還剩下一口氣,所以我将你召回結界內,并将心髒放了回去。”

“那時的我還沒有死,對嗎?”

“是。”白澤點點頭,“你身體中剩下些補天石的力量,已經融入了你的經脈與血液中,此時你的靈力仍然帶有回天之力,只不過……”

“不過什麽?”靈昭疑惑于白澤的欲言又止。

“只不過,你的心中有一根刺。”白澤說。

靈昭不解地看着白澤,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她自覺心中沒有受到過什麽傷害,即便是曾為一人傷心斷腸,但也并為留下什麽陰影,怎麽會有一根刺,難不成是心曾經收了什麽傷害?

而白澤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搖搖頭道:“和心無關,是你這裏……”他擡手指向靈昭的心口,“有一根刺,強行拔除會傷到你性命,所以我留下了刺,日後你再自行化解。”

“多謝父神。”靈昭垂頭。

“我為你渡了三千年的靈力,足夠支撐你,如今心找回來了,你的靈力修煉也會事半功倍。”

“父神,既然我已知曉前因後果,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可否還給我?”

白澤思索一番,點點頭,擡起手指點在靈昭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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