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祁陸陽說他愛陸晚,說了三遍,陸晚不信。

祁陸陽随口說了句他憋了十年,陸晚……

“陸陽你就是個畜生!”

她的巴掌拍在祁陸陽手臂上,很響,旋即又踢了一腳,專攻要害,被人躲過,“我那時候才多大點兒?我爺爺就不該撿你回來!”

簡直是引狼入室。

祁陸陽興味十足地應付着:“偷親我那年你幾歲來着,十六都沒滿吧?我說你什麽了?你在我面前天天晃來晃去的,機會大把,成年之前我碰你了?”男人手上不停,三下兩下就把人像剝蝦似的脫了個幹淨。

偶爾捉到她小小白白的腳,祁陸陽還要湊上去嘬一口,羞得陸晚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像他,赤條條的也不嫌臊得慌,她要臉,所以她又不敢亂動了。

陸晚只有兩只手,護了上面護不住下面;她也只有一根筋,偷親的事情被人當面揭了出來,明明白白做不得假,只能紅着臉不答話,認了。

索性趴在床上,陸晚把臉埋枕頭裏,聲音悶悶的:“但我沒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祁陸陽也不動了。

他側躺在人身邊,把陸晚長而柔的頭發扒到一邊,用食指不輕不重地劃拉着她瓷白無暇的背部肌膚。陸晚的脊柱溝比一般人深,蜿蜒如暗河,從蝴蝶骨發源,曲曲折折,最終彙入尾椎之下的飽滿夾縫中,幽深而妙不可言。

她腿并得很攏,可暗河的終點仍露出些粉色端倪,那是祁陸陽的魔。

“我本來也沒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他終于再次開口,指尖依已然滑到了脊椎末端,在那裏打着八字圈,語氣中居然有一絲與暧昧氣氛相悖的怨怼,“但是你引誘我。”

“遲遲,是你一直在引誘我。”

陸晚不屬于那種清純寡淡的小白兔長相,相反,她眉眼濃烈,嘴唇豐滿,上面自帶一抹嫣紅,除去還有些嬰兒肥的圓潤臉蛋和小巧身材,五官冶豔得不可方物。

就連身上都發育得很好。

問題就出在,陸晚對自己的豔麗一無所知。

她總是睜着雙無辜的眼睛,像個孩子似的想什麽說什麽,不對自己撒謊,也不對別人隐瞞。某天,陸晚甚至在憋不住時直接問陸陽:“阮佩說我這麽穿好看。你覺得呢?我好不好看啊?”

問完,她背着手站在原地等答案,腳尖點地,戳來戳去,咬住嘴唇左顧右盼,天然的純情嬌憨。

少年只能說好看。面對着撲到臉上的真實說謊……太難了,他做不到。

陸晚反而失落起來:“好看有什麽用。再好看,我喜歡的人也不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你問他了?”

“他——”陸晚推了故作輕松的陸陽一把,“不用問,他就是個沒眼光的笨蛋!”

當天是聖誕節。

陸晚下了點功夫打扮,說是要和那個轉學來的年級第一出去玩。

陸陽心裏吃味,一路跟着她上了去市裏的巴士。陸晚還在怄氣,瞪他:“你女朋友呢?沒事兒跟着我幹嘛。又憋什麽壞?”

“我女朋友也要去市裏。”

他說完又問:“你跟那個第一很熟?”

陸晚老老實實搖頭:“我就跟他講過一次話,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念呢。他……挺高冷的,不過學習好的都這樣。”

“那你還上趕着。”陸陽不服氣。

“我沒有。是他先托阮阮來說想請我看電影。有人請客,不去白不去是不是?”她說完看着陸陽,“反正我也沒男朋友陪着過節。”

車到南江時,陸陽故意沒叫醒靠在肩上熟睡的陸晚。等又開出去一個多小時,兩人才急匆匆地在隔壁郊縣下了車。

“怨我,我也睡着了。大不了再搭車回去呗。”面對陸晚的質問,陸陽熟稔地表演着無所謂。

兩人終于來到南江市區。時間不早了,天上還飄起了雪,密密麻麻如白羽飄落,很應景。

寒風肆掠着,聖誕節的街道上依舊人潮洶湧。半路上陸陽順勢牽住陸晚,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口袋裏放:“冷,我給你捂捂。”陸晚沒掙脫,小手軟得像沒長骨頭一樣,卻知道彎着指頭微微勾住他的,免得松開。

陸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松不開了。

他心花怒放地看向她,壓抑的情緒堵在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要溢出來。女孩卻只是專心打量着街上的彩燈,仿佛送給陸陽桎梏的不是自己。

陸晚在想事。

她沒有年級第一的聯系方式,對方興許有她的,但也沒主動聯系。

那就跟電影一起錯過吧。

等心裏想好了,陸晚這才猝不及防轉過臉與身側少年對視。對多餘的人事只字不提,她理所當然地問:“陸陽,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好像這一天本來就是屬于他和她的。

面對陸晚全身心的無條件托付,陸陽心滿意足地揚眉:“跟緊我就行。”

他說自己已經把女朋友的事情推了,要陪陸晚去看一場電影,當誤車的賠罪。陸晚對電影沒什麽執念,但是她的執念說要看電影,那便是好的。

電影院門口,她聽見馬路對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駐足停下,疑惑:“好像有人在叫我。”

陸陽狀似随意地掃了眼四周,擡手就把她圈在了自己身側。陸晚的視線,別人的視線,都被一齊遮得嚴嚴實實:“你聽錯了。咱們先進去,人多,別走散了。”

這天夜裏,叔侄倆沒能回到章華。

雪太大,等他們看完電影出來,巴士已經提前收了班。

高速封路,走不了了。

陸陽把陸晚帶到了賓館,欲蓋彌彰地要了個标間。他說這樣劃算,一家人怕個什麽,她只說“哦”。

前臺大姐瞟了陸晚一眼,沒忍住多嘴:“你倒是成年了,可這姑娘也太小了吧。有十六麽?”得了肯定答複,她繼續,“你們倆小心點,別弄出事來。到時候家裏人找過來扯皮,我們可不負責的。”

等手續辦完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電梯走,大姐還在後面囑咐:“東西都在床頭放着呢!要記得用啊!”

兩張床,叔侄倆一人占一個,相對而坐,沒誰是真的自在。

“你別聽她瞎說,也別多想。”陸陽在這方面難得被人給愁住,表情局促,“今天将就下,咱們明天一早就回去。”

陸晚悶悶地嗯了一聲:“沒多想,我都知道的。”

陸陽心想你知道個屁,自己先去洗澡了。

為了臭美,陸晚外套裏只穿了條新買的連衣裙。穿着睡吧,會皺,不穿……那就只能裸着了。

見她糾結,陸陽把自己的T恤扔人臉上:“才換的,湊合湊合?”

陸晚沒多扭捏,穿了。

洗完澡,套着陸陽T恤的陸晚一邊擦頭發一邊看,還挺認真。電視新聞裏插播了一條消息,一個畢業班的男孩在路上被車撞了,傷得嚴重,事故就發生在電影院門口。

沒人開口說話,播音員聲調缺乏平仄,反而弄得一室尴尬。

陸陽幹脆把電視關了:“大過節的也不播點好事兒……遲遲,我們玩牌吧?”

他們玩“釣魚”。

陸晚并不聰明,對數字尤其遲鈍,死活學不會算牌。像個小鴨子一樣坐在床上,她将小腿蜷起,乖巧地擺在身體兩側,盯着手裏的牌直發愁。

陸陽慶幸自己比陸晚大出好幾個尺碼。T恤穿她身上,衣擺能到大腿中,袖子直接過了手肘,包得嚴實。

但還是不夠嚴實。

她腿上被蚊子叮了,紅點乍現,好似軟白綢子上面撒了幾滴櫻桃汁,湊近嗅嗅也許還能聞到點甜香。星星點點的一共七個包,最難找的那個藏在右腿根部,陸陽看得清楚,也記在了心裏,然後……忘了自己手裏拿着哪幾張牌。

見他莫名開始發呆,身處暗流卻一無所知的陸晚探出身子自己湊上前,卷着股潮熱的香氣,扒住人手裏的牌,半耍賴半撒嬌:“小叔叔,你就讓我贏一回吧,就一回,行不行?”

小叔叔,讓我贏一回。

真是可笑,陸陽想:在被人無形束縛住的自己這裏,她什麽時候又輸過?

郁郁地扔了牌,一敗塗地的陸陽把陸晚往對面床上攆:“回去睡覺,晚安。”

如今的陸晚也一樣。

她聽到祁陸陽那句“是你在引誘我”,翻身坐起:“我什麽時候這麽做了?”女人懷裏枕頭能遮住的部位依舊不多,臉上似嗔似怒,顯得愈發豔麗。

祁陸陽把她拉到懷裏囫囵地親了幾口,手掌從肩頭一路摩挲到前面,沉迷地停在某個地方。它像被什麽東西吸附住,完全無法靠自制力挪開。男人啞着嗓子在唇邊低語:

“一直以來,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遲遲,你其實比誰都壞,自己不知道而已。”

每次被這人親,陸晚都有一種對方很喜歡自己的錯覺。不多時,她的眼裏已經沾上了些春潮:“陸陽,如果‘我喜歡你’就是原罪,那我确實錯了。你想怨我,我認。”

沒見過哪個姑娘這麽喜歡見縫插針地跟一個男人表白。

“又來。”

祁陸陽嗟嘆一聲,把她翻了個面,零零落落的吻撒在身上,從耳後到肩胛再到腰窩,沿着脊柱溝一路向下偶作停留,卻不貪戀任何一個地方。

直到他輕輕擡起陸晚的下腹,低頭,盯着那裏,神情是入魔一般癡迷。

意識到這人要幹什麽,陸晚于迷蒙中回過臉來,仍是那句:“你別——”

晚了。

晚了十年。

等祁陸陽再次将陸晚翻轉過來,他望着她濕/漉/漉的眼,勾起嘴角,唇上有一抹晶瑩的水光。

“喜歡麽?”他問。

陸晚捂住臉,沒說話。

祁陸陽帶着她把幾個小時之前的步驟重演了一遍。

他們依舊十指緊扣,他就着這動作把人拉起來,坐在自己身上。嚴絲合縫的新奇體驗傳來,陸晚眼睛睜得大大的,這姿勢她剛好能與祁陸陽平視。

“喜歡麽?”他又問。

她點頭了。

陸晚确實沒有撒謊。不多時,她身體突然僵硬,腳背繃直,指甲也嵌進了祁陸陽的肩膀,力道大得讓人意外。

于是他停下,對着她的動情神态沉醉。

除了小腹裏還在劇烈攣縮,陸晚渾身上下所有關節都像是被定住,無法動彈,神情懵懂又泫然欲泣,顯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祁陸陽心滿意足:自己總算從裏到外,徹底了解了她。

時針轉過十二點,新舊輪替,接下幾天裏陸晚卻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她的存在似乎只在那一張大床上。在這方寸之間,祁陸陽用唇在她的雙腿上戳滿紅痕,一路蔓延至腿根,不多不少每次都是七個,匪夷所思地執着于此。他也仍舊讓她喊自己小叔叔,半是逼迫半是誘哄,一遍又一遍。

三天年過完,訓練有素的幫傭已經來房間換了無數次床單。頭幾回,陸晚留在房間裏,她們叫她林小姐。

她笑:“我姓陸,祁陸陽的陸。”

後來,陸晚幹脆裹着浴袍躲去露臺,再冷也不願意進屋,表情說不上好壞,話卻越來越少。祁陸陽見了,以為她是害羞,便一邊幫她揉着抽筋發麻的小腿,一邊勸慰:“這很正常。”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又有什麽不正常?

陸晚如何都哄不好自己,只能回嗆他:“我又沒你見得多,自然想不開。”嗆完她就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神色蔫蔫,下巴都不太擡得起來。

把人送回床上睡覺,祁陸陽又去騎馬。

陸晚醒得早,卻沒像前幾天那樣趴欄杆上看他馳騁。她自己下樓,一路上遇到的幫傭都客客氣氣地叫她一聲陸小姐,不再出錯。陸晚嬌滴滴地笑:

“辛苦各位了。”

陸晚去馬厮裏轉了一圈,這邊的工人亦很友好恭敬:“陸小姐可以試着騎一下矮馬的。”

她搖頭,對方便換了讨好思路:“那邊還有一匹阿拉伯馬,非常漂亮,叫溫莎,小祁總昨天就是選的它。不過,溫莎的個性不太溫順,但我們可以幫您騎上去拍拍照。”

他說完急切地補充:“這邊之前很少有女客來,我們也只能等聽了您的要求再安排,您千萬別覺得怠慢。而且,小祁總昨天特地交代了,這裏所有的馬,您都可以随便選、随便挑。”

很少有女客來過,聽起來已然是天大的榮幸。

“不了,它也累得慌。”陸晚說。

她環視着這間投入了巨大人力與金錢的建築,以及鬃毛都梳得柔順光亮的各色名貴馬匹,忽地生出個奇怪的念頭:

自己和它們,和她們,真的有什麽區別嗎?

一身騎馬裝的祁陸陽牽着匹叫凱撒的德國純種馬走進來。

把缰繩遞給工人,祁陸陽旁若無人地摟住陸晚,拿粗砺的馬鞭輕刮她細嫩的臉:“走?”

無需多問,他指的是那間屋子,那張床。

陸晚垂下頭,用手指戳他衣服上的扣子玩,半晌才重新仰起頭,問出十年前聖誕結那天的問題:

“陸陽,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人對自己的作品真有偏愛,我暫時挺喜歡這一章的。

感情中一無所知的那方不會絕對無辜。不管外在表現得多麽強勢,愛而不得的痛苦對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女主馬上要正式進入小叔叔真實的生活了,等她知道一切……嘿嘿

P.S.這兩天提前更新是為了方便被suo後修改,時間不變,明天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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