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喝完雞湯,洛洛在外面慢慢的晃着,在這裏住了這麽長的時間,對這裏的人,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有了很深的感情,深深的吸了一口這裏幹淨的空氣,‘我一定,會把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來的。’

天色漸漸黑了,再過上一兩個小時,就要準備動身,洛洛搖了搖頭,現在還有一個更難面對的人,但又必須要去面對,一晃一晃的晃到北堂隐的房門,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門,裏面的人也不給絲毫反應。

自從昨天他走了之後,又變成了自閉兒,一天一夜也沒見着他的人影,洛洛推開門,一股子酒氣直竄過來,光是聞這味,也不難想象裏面那個人醉得有多慘,關上房門,裏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她好不容易才把蠟燭點燃,卻見房裏空無一人,這人喝得這麽醉,這麽晚了能跑到哪去?

聽着後院有些水聲,洛洛往裏面走去,一看吓得膽都差點破了,北堂隐整個人都縮在浴桶裏面,鼻子只離水面不到一指寬,再往下一點,他必然會被淹死在裏面。

她忙跑過去,“北堂隐,快些起來。”一邊喊一邊拖。喝醉的人沉得像塊石頭,不一會,洛洛的汗都搬出來了,他仍是睡得死沉死沉的。

想了想,拿手捂住他的鼻子,不過一會,北堂隐開始掙紮,手在水裏面撲騰,洛洛哭笑不得的斥道,“還以為你醉死了,快些起來,這樣很容易會生病的。”

北堂隐緩緩的睜開眼,看着洛洛,眼神居然有着像兔子一樣的無助。

他就那樣靜靜的看着洛洛,洛洛心裏一軟,蹲在他的旁邊,“起來吧,不然,真的會着涼的。”

北堂隐起身,洛洛已經拿了一條毛巾給他,他接過,将洛洛一起接在懷裏,然後,他将洛洛打橫抱着,洛洛驚呼,“你幹什麽?”

“讓我抱抱你。”

他抱着洛洛,大步走到床上。

聽了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已經好多了,可能這一泡,泡通了他的什麽什麽穴,終于是想明白了。

他看着洛洛,“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一直拒絕我的,是麽?”

“啊?”

“你不是因為魅影,而是因為你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才會一直拒絕我喜歡你,是麽?”北堂隐很有耐心的再次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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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低着頭,悶聲說道,“是啊,那可是皇位啊,天下哪個男人不想這樣的好事落在自己的頭上?後宮三千,美人如雲,只手遮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若是當上了皇帝,這一切都是你的。”

“可是,天下只有一個洛昭蘭。”

他仍是那樣一句話,靜靜的,卻如同千斤般砸在洛洛的心上。

北堂隐輕輕的俯下了身,先是蜻蜓點水般的在洛洛的唇上點了點,“你不吃魅影的醋,我心裏倒還不是滋味了,你是過自己太過自信,還是我真的魅力欠缺?洛洛,我不能沒有你,每次在我最難熬的時候,都有你陪在我的身邊。其實,剛才我做夢的時候還在想,如果當天假的洛昭蘭給我下毒的時候,你沒有辦法解毒,只能委身于我,那該多好。”

洛洛眼睛一亮,“這就是時機問題啊,隐,正如你娘跟皇上,他們就是因為時機問題,才會一次次的錯過了彼此,而你爹,就是跟你娘可以共度一生的那個人,我相信,在與你爹朝夕相對的那麽多年裏,她也一定是深愛着你爹的。”

“所以,我不想再錯過你,洛洛,我想要你。”

洛洛一個彈跳離開,“我們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離開這裏了,還是先收拾一些東西準備走了吧。”

北堂隐随着她起身,眼神邪魅無比,“一個時辰,你認為我有那麽厲害麽?不過,我也不知道呢,要不,我們現在就試試。”

洛洛看着他眼睛的精光,吞了吞口水,看着他俊美無俦的五官,邪魅逼人的俊容,她也很想一把将他撲倒的,可是,這不是沒時間了麽?她可不想這次也和上次做的夢一樣,一點感覺也沒有就草草收拾,第一次啊,一定要選個良辰吉日進行才行。

洛洛慢慢的向後退去,北堂隐上前兩步,洛洛不知道踩到了一個什麽東西,腳下一滑,條件反射的抓住個什麽東西,但仍是很難過的摔倒在地。“哎喲,疼死我了。我的胸差點被壓扁了。”

這時,洛洛聽到一個很奇怪的聲音,擡頭一看,北堂隐的臉變成了茄子色,他咬着下唇,痛苦的指着洛洛的手,怪不得剛才好像沒受到什麽幫助,還摔得這麽慘。

慘了,抓了別人的……

“你的胸有沒有壓扁我等一下再看,不過,你現在必須立刻給我檢查看有沒有傷到我。”北堂隐可憐的看着洛洛,痛得俊容有些扭曲。

“嗯嗯,我們立刻檢查。”

她扶着北堂隐慢慢的踱到床邊,看着他走路的樣子屁股一扭一扭的,很是可愛,不由得輕笑出聲,北堂隐怨恨的看着她,“你居然還笑得出來,若是我以後不舉了,你下半輩子的性福可也就沒有了。”

洛洛撇了撇嘴,“不過是抓了一把,不會那麽誇張的。”

洛洛正準備給北堂隐檢查,卻見他立刻不悅的說道,“怎麽,你想像檢查老八那樣檢查我啊?”

“那不然應該怎麽檢查?現在你不是怕我一抓把你的後半生性福給抓沒了麽,自然要好好檢查檢查的。”

“說到檢查我這裏是否受損,有個直接又有效的好辦法。你不要想再拒絕了,這次,你得為我負全責。”他勾唇一笑,猛地将洛洛撲倒在床,那一陣迷人的幽香再次竄了出來,北堂隐眼神微微變得迷離,有些費力的說道,“洛洛,上次空空大師不是教過你把這香味弄沒了,你怎麽還這麽香啊?”他的聲音低沉得性感迷人。

“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師父是跟我說過,不是,流陌不是馬上又給我施針了麽,然後又泡藥浴的,一下弄了那麽多天,後來的事情又沒有斷過,我想去除這香味,也沒有機會啊。”

北堂隐神智稍有些抽離,低聲說道,“沒事,這個香味,我好喜歡。”他俯下了身,親着那嬌嫩欲滴的香唇,“洛洛,你喜歡我嗎?你要我嗎?”

洛洛身子一軟,聽着他沉重的呼吸,身子也不由得跟着軟了,還有那無法控制的迷人幽香,她眼神迷離的看着北堂隐,“我要。”

他平坦的小腹與她的緊緊相貼,北堂隐擡起頭,緊緊的凝視着她,勾唇一笑,“還好,沒有壓扁,若是真扁了,我也得給你揉回來。”

北堂隐見到她防賊似的表情,不由得失聲一笑,忍不住逗弄着洛洛,“我的洛洛不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麽?你放心,我一定會輕輕的,不然,這一個時辰我們要怎麽過啊?”

她的衣服一寸寸的滑了下去,北堂隐居然還不忘一心二用,突然,洛洛身體一陣緊繃,燭火在瞬間熄滅,她一把将北堂隐拉了上來,而北堂隐也是翻身抱着洛洛,那劍卻在刺來時,轉了個方向。

洛洛眼神一沉,将衣服快速的穿在身上,不忘沉聲提醒北堂隐,“把被子蓋上了,你現在可有一半是我的了,若是被別的女人看了去,我不是吃虧了,你說是吧,魅影?”

“魅影?”北堂隐雖是疑惑,但仍是聽話的蓋上被子,心裏有種幸福的快感,洛洛剛才那句話,真讓他甜到了心底,眼角輕輕的掃向洛洛,見她早已經穿戴完畢,這動作可真夠快的,下次要向她學學這招。

卻聽黑暗裏魅影輕輕一笑,語氣雖是平淡,洛洛仍是聽出了一絲哀傷,略帶着憂怨的笑出聲,“主子,就連這個女人也知道是我,我跟了你十幾年,你居然不知道我慣用的香包味道。”

北堂隐聽見她的聲音,正欲出聲斥責,卻聽洛洛也跟着笑了,“你會叫他主子,這也表示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知道你身上的味道又有何過錯?若是他能這麽了解你,倒也讨了個欺淩下屬的罵名。”如果她好好的來跟她說,或許她還會覺得自己像是個第三者插足可恥又可恨,但是,她真讨厭誰拿着一把劍像個刺客一樣的出現,還嫌自己不夠亂啊?洛洛手指輕輕一彈,燭光再次亮了起來。

北堂隐裹着被子起身,雖然只是裹着被子,但王者之氣仍然讓他顯得高貴不凡,他冷冷的看着魅影,“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刺殺本少主?”

“少主,魅影剛才說了,我跟了你十幾年,何時對少主不忠過?我要殺的,是這個女人,因為她的出現,少主你便随時都處在危險之中,沒有片刻安寧。我知道少主定會責罰屬下,不過,就算是屬下死,也要和這個女人一起死。”

魅影話剛出口,提劍就向洛洛刺了過來,北堂隐大步上前,擋在洛洛的面前魅影的劍往哪指,北堂隐便擋在前面,也只是極快的拆解魅影的招式,卻并不還手,裹着被子也不妨礙他的速度,洛洛看着心裏又想笑又覺得好感動。

“隐,住手。”洛洛溫柔的輕喚一聲,魅影的方法雖然不對,但她的心同為女子的她自然明白。她轉頭看着魅影,“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不如,我們出去解決,相信有些話你也不希望我當着你的主子面前說吧?”

“魅影對主子忠心不二,為了主子,我連命也不可以不要,能有什麽話是不可以當着主子說?”魅影冷冷一笑,“你句句話像是在為我說話,其實,處處都是處心積慮想要挑撥我與主子。”

北堂隐身子微微動了動,洛洛眼角的餘光瞥見,轉頭掃了他一眼,北堂隐腳下立刻穩如泰山。

而兩人之間這微妙的傳情盡數落入魅影的眼裏,她雙拳緊緊的握着,突然,一把扯下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背上猙獰的傷疤,北堂隐立刻老實的轉過頭去,還很得意的看了洛洛一眼,魅影的兩行清淚瞬間流了下來,“主子,魅影自知身份有別,從來沒有想過主子會正眼看魅影一眼,但是上次,為救主子,魅影只差一點就會命喪黃泉,至今仍然無怨無悔。可是主子,這個女人,她是如夫人,是你的娘。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你要天下人如何看你?”

“本主何需理會天下人?天下人與我何幹?”北堂隐聲音有些低沉。

“主子,你可還記得當時老爺去世,而少主你剛剛接手北堂府的生意,梅家聯手其他幾大家族,經常會派殺手前來,為了将北堂府趁着士氣大亂而想置北堂府于死地,當時,我們所有人連成一氣,誓死不離不棄,最終還是守得了北堂府……”

魅影說得聲淚懼下,洛洛差點拍手叫好,絕對是發自真心的,這個女人放在現代不去演戲确實有些可惜了。輕輕的勾唇,看着魅影,“其實在這之前,我一直都挺崇拜你的,我甚至為了你還罵過你主子是個榆木腦袋,可是直到現在,我還真是慶幸,當天那樣趕他走,他也沒走。”

“對,就是你,就是因為你這句反話,主子才會在我連床也下不了的時候,跑來跟我說,要我必須立刻北堂府,不用再保護他了。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任何的奢望,只求能夠留在主子身邊保護他而已,你居然對我趕盡殺絕。”

“夠了,魅影,你也知道她是如夫人,現在她才是這個家的當家,洛洛讓你走,你便不能留。況且,這件事由頭至尾都是我的意思,根本就與她無關,現在,本主念在你曾經多次救過我的份上,這次的事就不再追究,若是你還敢再傷到洛洛一根頭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聽見魅影吼他心愛的女人,他還能受得了的話,就不是男人了。

洛洛上前拍了拍北堂隐的肩,輕聲笑道,“我的話剛才還沒有說完,上次,在法場,你救隐的那次,姑且不說當時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并沒有亂成一團的打鬥,但是說說你魅影的武功,就不可能擋不回去那一劍,就算再不濟,也不至于落了個以身去擋劍救主的‘美名’,若是一個一般的侍衛也可以逼得你這樣做的話,你們這麽多年來所謂的經歷了數場危機到底危成什麽樣,還值得我商權。這一劍擋得裏面有多少成份是真,有多少成份是暗含心機的,相信,你應該心知肚明。”

“我不明,你怎麽可以如此诋毀我對主子的忠心?主子,若是魅影在你心裏是這樣的女子,魅影情願離開北堂府。”魅影的聲音仍舊一慣的冷漠,說所有的話語氣都是一個樣子,聽不起她情緒的起伏,只見她眼裏的清淚就沒斷過線,一個冰山美人,如今已經融化成水樣美人,洛洛心裏倒是有些覺得自己不夠憐香惜玉。

不覺暗自嘆了口氣,只是,她什麽都可以讓,這男人是她的,怎麽可以讓她用這種手段搶走?一點也不夠光明正大。當時她就已經查覺到她的用心,只是看在同為女人的份上,沒有必要說得如此明顯,當時她距離北堂隐足有五步之遙,以她的武功,在五步之內殺死一個人多麽容易,她偏偏要費盡周折來取得北堂隐的憐憫。

“魅影,你應該知道我們北堂府的規矩,你立刻給我離開北堂府。”

魅影冰冷的眸子輕輕一閃,緊抿着薄唇,将劍重重的扔在地上,轉過身,“洛昭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便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兩人之間剛才燒得噼裏啪啦的激情,也已經消退,洛洛無奈的聳聳肩,“時間到了,我們立刻去跟他們會合吧。”

“洛洛。”北堂隐上前将洛洛抱在懷裏,“這次的事,是我處理得不夠好,對不起。”

“別傻了,她畢竟救過你好幾次,若是你上次真的将她趕出府去,我還會鄙視你。”洛洛輕撫了一下他的臉,輕輕的笑着。

正當所有人都在大廳集合時,一個下人匆匆的跑了進來,“如夫人,有位宮中大人在門外求見,他說他是奉了夢妃娘娘之命前來求見如夫人。”

洛洛眸子微微一緊,在這個時候夢妃要見她?她們兩個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那些表面的姐妹情深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她怎麽還好意思來見自己?況且,她也應該知道,北堂府現在已經失寵,自己對她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慕心跟那下人說,“你去回了那人,就說如夫人已經歇下了。”

“是。”下人立刻轉身走了。

“夢妃在這個時候求見,只有一個目的,她在宮中本就勢單力薄,所以之前才會極力的要拉近與你的關系,她本是風塵女子,觀人于微,自然不難看出皇上當時對你的情意,她想在你未進宮之前先行拉攏你的關系,将來在宮中自然可以多一個同盟,哪知,你們後來會變成這樣。她在這個時候找你,不外乎是想你幫她對付那個新皇後,其實去見她一見,也未嘗不可,反正我們的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至少在宮裏多了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慕心輕聲說道。

“怎麽會一樣呢?背叛我的人,哪怕她現在雙手奉上萬萬兩黃金,也不會再取得我的信任,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況且,她在風塵之中游刃有餘,在宮中也是左右逢源,身陷天牢還可再有翻身的機會,像我這樣思想簡單的人,還是不宜跟這種人打過多的交道。”洛洛鄙視的扁了扁嘴,她可是被這個柳如夢害得不淺,她居然還有臉來找她?

那下人再次返回,遞上一封書信,“如夫人,那位大人說了,夢妃料想夫人必然不會見他,特此奉上書信一封,希望夫人看了此信,會回心轉意。”

洛洛接過信,不耐的說道,“我倒想看看她還有什麽能夠說服我的資格。”打開信,匆匆掃了兩行,洛洛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你去回了那個人,像她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幫。她連那麽狠絕的法子也想得出來,哪需要別人的幫助?”

“是。”

“娘,她信裏怎麽說的?”北堂隐在叫洛洛這聲娘的時候,語氣有些怪異,洛洛擡頭白了他一眼。

而這一切的細微動作,自然逃不過慕心的眼睛,他也只能裝作看不見,心裏微微有些苦澀。

“原來,這柳如夢收買了宮裏的太醫,症斷出來是個公主,她怕到時候不能母憑子貴,便想讓我進宮幫她,直到她産下女嬰時,再想辦法給她換回一個兒子,而她的條件是,只要我做到了,她有辦法讓我坐上皇後之位。”

“喲,這條件倒也挺吸引人的,娘,皇後之位,母儀天下,可有心動?”北堂隐面色如常,但是眼中的詭異卻只有洛洛能夠看得見,她再次對他無語,暗示得是不是有些太過明顯了,他的兄弟不起疑才怪。

“柳如夢做這麽多事,無非是觊觎皇後之位,到時候她肯讓出來才怪,真當我是傻子啊?”洛洛冷眼掃了北堂隐一眼,“連自己骨肉也可以拿來換取榮華富貴的人,她高尚不到哪去,這種人,我們不理也罷。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我們一起離開這裏了。老三,邢蒼那邊準備好了沒?”

“嗯,邢大哥早已經過去打點好了一切。”

“那我們就立刻起程吧。”

八月初五,帝後大婚!

宮中一派喜氣洋溢,張燈結彩,宮燈高高懸挂,琴瑟、絲竹之聲不絕于耳,百官朝賀,這次大婚共會舉行兩日,頭一日,百官共賀,而夜宴上是後宮中人齊聚,共慶新後入主東宮。

夜宴之上,後宮衆妃嫔齊齊到賀,禦花園內各路妃嫔悉心打扮,并非真心為了給皇後道喜,只為得是難得得以見上皇上一面,自然想要盡力在他面前展現最美好的一面。

禦花園中百花齊齊失色,衆妃嫔齊聲向帝後道喜。

“今天晚上的都是自家人,各位愛妃都不用太過拘禮,皇後,對吧?”

“皇上所言甚是,各位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今夜就是一次家宴而已,不用守那些繁瑣的宮廷禮儀。”

“臣妾遵旨。”衆妃齊呼。

慕容淩雲四下看了看,“怎麽夢妃還沒來?”

一個宮女匆忙趕來,跪在慕容淩雲與阿紫的面前,“皇上,皇後娘娘,夢妃适才出門時可能走得急了些,引來有适,剛才太醫已經給夢妃娘娘症治過了,并無大礙,只是夢妃娘娘身子頗有不便走得慢了些,特地命奴婢先來向皇上和皇後娘娘請罪。”

阿紫淡淡一笑,“夢妃懷有身孕已經很是辛苦,還要她為了本宮今日大婚而奔波,應該是本宮過意不去才是,你立刻去小心伺候夢妃,晚一些無礙。”

“奴婢代主子謝謝皇後娘娘的體恤,奴婢告退。”

柳如夢在雲雨宮裏不停的來回走動,好不容易才等到那個侍衛回來,她立刻迎了上去,“怎麽樣,可有見到洛昭蘭?”

“回主子的話,北堂府府上所有的主子全都不在,而那些下人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奴才還特意去京城打聽了一番,原來,就在昨日,北堂家與梅家的所有生意全都同時停業,如今不止是京城,恐怕整個天下也為之大亂了。”

柳如夢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一征,最後,她輕輕的笑出聲,甚至越笑越大聲,“本宮倒是越來越喜歡洛昭蘭了,無所謂,雖然她不幫本宮,但是我們的敵人永遠都是一致的。你先退下吧,本宮也是時候去參加新皇後的夜宴了。”

“夢妃,知你身子不便,不宜喝太多的酒水,這是本宮特地命人買來用于補血安胎的藥酒,你大可淺嘗一些,不會傷及身子和肚子裏的龍子。”阿紫輕柔的說道。

柳如夢立刻屈膝福了福身,淺淺笑道,“皇後娘娘與皇上大婚,本應該由臣妾送上賀禮祝賀的,現在皇後娘娘如此體恤臣妾,倒顯得臣妾有些不識大體了。”她朝着身後的侍婢使了個眼色,侍婢立刻呈上手裏的珍寶,“這是臣妾送給皇後娘娘的賀禮,還望娘娘不要嫌棄才是。”

阿紫給身邊的侍婢點了點頭,侍婢立刻上前施了一禮,接過,阿紫輕笑,“難得夢妃你身子不便還想着要給本宮操持賀禮,本宮高興都來不及,怎麽還會嫌棄?”她上下打量了柳如夢一眼,一身粉紅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着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着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绡。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着翡翠織錦腰帶系上,頓顯那袅娜的身段,萬種風情盡生。

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釵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鬓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本宮早已聽皇上多次提過夢妃你國色天香,堪稱天下第一美人,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娘娘言重了,臣妾與娘娘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可若是說到天下第一美人,臣妾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才配得上,當時皇上也曾經這樣稱贊過那位朋友。”

“哦?不知道是怎麽樣的女子,居然可以得到皇上承認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如果有機會,臣妾也很想見識見識。”

柳如夢自然的扶住了腰身,阿紫見狀,立刻命宮人扶着柳如夢就坐,“你看,本宮這一說話,竟然忘了妹妹你是有身孕之人,你這纖腰若不細看,還真不像是個懷有四個月身孕的人。”

客套都寒暄完了,衆人落座,衆妃先是齊齊舉杯共賀大喜。

阿紫看着坐在慕容淩雲左側下方的夢妃,問道,“妹妹,你覺得這酒的味道如何?”

柳如夢揚眉笑道,“姐姐,這酒甜而不膩,卻讓人身心舒展,剛才走了一路的窒悶,全都消失一空,真是好東西啊,臣妾多謝姐姐的良苦用心了。”

沒過多久,就見柳如夢突然一頭栽倒在地,而她淡粉的宮裝下擺上,全是殷紅的血跡。

史玉嬛見狀,立刻驚呼,“還都愣着做什麽,還不趕快傳太醫?”一邊忙走過去扶着柳如夢,席間所有人都跪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而慕容淩雲與阿紫也立刻走了過去。只見柳如夢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如紙,她擡手指着阿紫,“皇後娘娘,阿紫做錯了什麽?你為何要賜阿紫毒酒?”柳如夢的聲音雖是微弱,但在這寧靜到可怕的夜晚仍是很清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慕容淩雲立刻轉頭看着阿紫,“皇後?”

阿紫輕輕一笑,“夢妃,如果我真要害你肚子裏的孩子,有太多機會了,我至于做得這麽明顯麽?”

史玉嬛輕斥一聲,“皇後,你說話可要記着自己的身份。”

阿紫點了點頭,“是,太後。夢妃,這裏有這麽多人在,況且,今日還是本宮的大婚之喜,我為何要弄出個血光之災來?還有,你為何就一口咬定是本宮所為?”

“太後,你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今夜臣妾胃口不佳,只覺得皇後娘娘所賜的酒很美味,便少少的喝了幾杯,哪知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希望臣妾的孩子沒事,若是臣妾肚子裏的孩子有事,臣妾哪裏還有臉再見皇上,臣妾哪裏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柳如夢一邊虛弱的說着,一邊痛哭失聲。

“愛妃,你先不要這麽擔心,興許根本什麽事也沒有,你盡在那自己吓自己。”慕容淩雲看着她哭得梨花帶淚的臉,很是心疼,立刻親自抱着柳如夢往雲雨宮的方向跑去,在慕容淩雲走後,阿紫的眼神閃過一絲狠唳,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慕容淩雲,千萬不要忘了你當初對我的承諾!

史玉嬛轉身意味深長的看着阿紫,“皇後,這後宮之中每天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皇上平日要處理國家政事,你身為皇後的,一定要小心打理後宮,千萬不要再給皇上添亂了。”

“太後,莫非就連你也相信那個夢妃所說,她酒裏的毒是臣妾下的?”阿紫不由得有些無奈的笑道,“臣妾跟她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只不過是因為臣妾單獨給她準備了一壺酒,就認定了這毒也是臣妾所下?”

“若是一般的女子,哀家自然會認定是她下的,不過,阿紫你是一個聰明人,正如你所說,你若是要對付夢妃,哪需要用這麽笨的法子?”史玉嬛輕輕一笑,只是她的話讓阿紫有些不解,“那太後你的意思是……”

“你還是趕緊跟上去看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夢妃再有什麽不對,她肚子裏懷着的,始終也是皇上的親生骨肉。哀家也得跟去看看才放理下心。”

“那就讓阿紫陪太後一起過去吧。”

“奴才該死,皇上,夢妃娘娘肚子裏的龍種……奴才保不住。”太醫吓得手腳齊齊發抖,跪了一地。

慕容淩雲厲聲斥道,“什麽叫保不住?若是夢妃肚子裏的孩子有任何的損傷,朕要讓你們全部的人人頭落地。”

阿紫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慕容淩雲,并沒有說話。

“皇上,夢妃娘娘剛剛服用過紅花,這對孕婦來說是禁忌啊。奴才等真的已經盡力了。”

太後看了一眼衆太醫,“皇上,今日不管怎麽說也是你跟皇後的大喜日子,這裏的事就交給哀家,你與皇後還是先行退下吧。”

“可是母後,夢妃她……”

柳如夢楚楚可憐的看着慕容淩雲,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讓他的心都碎了。

“沒有可是,來人,立刻送皇上和皇後下去歇着。”

慕容淩雲這才帶着阿紫離開。

史玉嬛看着柳如夢,“你們全都退下,哀家有些話要單獨跟夢妃說。”她慢慢的走到柳如夢的床邊,冷冷一笑,“自古以來後宮之中争寵的事日新月異,什麽樣的花招盡出不窮。夢妃你是一個聰明人,怎麽會在這件事上犯了糊塗?”

“太後,請恕夢妃愚鈍,不明白太後你的意思。”柳如夢擦拭着眼淚。

“那好,就讓哀家給你說明白些。上次梅心如肚子裏的龍種是如何流了的,相信,哀家不用說你也應該心知肚明,這次,你用這同樣的招數,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哀家。哀家故意支開皇上與皇後,就是不想再将這件事鬧大,夢妃,學會如何息事寧人,這點也很重要。”史玉嬛的嘴角略帶着諷刺。

柳如夢睜大水漾的眸子,“太後,你的意思是,臣妾給自己的孩子下藥?臣妾能夠重新回到雲雨宮,都是多虧了這孩子造的福,臣妾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怕失去聖寵麽?如今皇上寵愛皇後娘娘的事,後宮裏人盡皆知,如果在這個時候臣妾再沒了腹中塊肉,還能如何争寵?”

“夢妃,要如何在三千妃嫔中争寵,哀家深信,你還是有辦法的,別想再在哀家面前玩什麽把戲,否則,哀家可以睜只眼閉只眼由得你在後宮胡來,不代表哀家會永遠由得你下去。”說完,史玉嬛便拂袖離開。

哭得凄美動人的柳如夢,在史玉嬛剛剛離開,眼淚立刻像是收了閘的水,她冷冷的看着大殿門口,嘴角上揚一個陰險毒辣的弧度,“阿紫,不知道我給你的這份賀禮,你喜不喜歡呢?”她輕撫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孩子,是你跟母後沒緣,若是你在天有靈也要記住,害死你的,是阿紫,母後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上次誣陷洛洛,就是因為太後手裏握着她毒害梅心如肚子裏的龍種的證據,上次梅心如命侍婢買了紅花,她想對付後宮的妃嫔,可是這也做得太明顯了,她也不過是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沒想到這個卻被史玉嬛發現了,看來,這個老太婆還真不容易對付。

“太後,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再深究下去?這夢妃現在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拿肚子裏的龍子做出冤枉皇後的行徑。”

“這個阿紫雖然聰明,但始終是來歷不明,況且,她畢竟是前朝王爺的義女,哀家不得不對她多放一個心眼,所以,哀家尚且需要這個柳如夢替哀家與阿紫在後宮中的勢力相抗衡,留她一條賤命罷了。”史玉嬛冷冷一笑,在宮人的攙扶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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