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5)

爬上他的床,将他抱住媚聲道:“世子,我知道你難受,我幫你好不好?”

身體的灼熱已經呼之欲出,沈鳴大半的理智已經被**覆蓋,他聽出這聲音是誰,暗道不好,趕緊閉上眼睛,屏聲靜氣念了一段《楞嚴經》将**暫時壓制下去一點,然後再次将裴如意掀開,迅速封了她的穴道,自己則只穿着一件亵褲光着膀子便奪門而出。

外頭的寒意,讓他又稍稍清醒幾分,但腹下那感覺如何都壓制不住,他知此地不宜久留,咬咬牙繼續往外沖。兩個侍衛見着他沖出來,吓了一跳,伸手攔住他:“世子爺,您這是怎麽了?外頭天寒,您穿這麽少可別凍着,趕緊回屋歇着罷!”

沈鳴冷冷喝了一聲:“滾!”

毫不留情将兩人踹開,又繼續往外跑。

這廂的伶俜提着燈回了屋子,翠濃和青蘿已經在隔壁睡下,她褪了衣服爬上暖烘烘的炕,可剛躺下總覺得還是不對勁,輾轉反側片刻後,複又爬起來,摸着黑出門,準備再去看看沈鳴。剛剛開門,忽然一道身影沖進來,她還未叫出聲,嘴巴已經被捂住。好在熟悉的氣息讓她很快反應過來是沈鳴,整個人便平靜了下來。

她摸到他光着的膀子,身上熱得不同尋常,心裏一驚,卻不知發生了何事,待他松開手後道,急急問道:“世子,怎麽了?”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一開始還下意識以為他是喝醉了。

沈鳴的聲音卻并無醉意,只是粗粗的喘息道:“我被下藥了。”頓了頓,又低低補充了一句,“□□。”

“啊?”伶俜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身上熟悉的氣息讓沈鳴氣息更急促,趕緊将她放開,自己跑到床上:“快去找繩子把我綁住!”

說罷,又開始打坐念經。伶俜也反應過來出了事,迅速掌了燈,借着燈光朝他床上的人看過去,卻是狠狠吓了一跳。

此時的沈鳴哪裏還是他平日裏見到的那個清貴冷冽的世子,一張白皙的臉紅得像是能嫡出血一般,連光着的身子都染上了嫣紅。而那薄薄的亵褲下,男性的象征十分明顯張揚着。伶俜看得出他忍得十分痛苦,手腕上還有未幹涸的血跡。

她不敢耽擱,從櫃子裏找出一根繩子,走過去試探道:“怎麽綁?”

沈鳴睜開一雙被**熏紅的眼睛,沒回答她的話,只一把奪過繩子,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綁起來,又道:“快去打一桶涼水。”

伶俜雖然知道出了事,卻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也有點被他的模樣吓壞了,趕緊照他的話辦,從外頭的水井打了一桶水拎進屋子。沈鳴也不知是用什麽法子,把自己的手腳竟捆得牢牢,人則已經從床上坐在了地上。見到伶俜進來,喘着氣道:“快用冷水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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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俜總算是有些反應過來:“是不是宋玥和裴如意給你下的藥?”

沈鳴喘着氣,沒有回到她的話,眼見着就忍不住要掙開繩子,又叫了一聲:“快給我淋冷水!”

伶俜這回不幹了,将手中桶放在地上,自己走過去蹲在他身前,撫着他已經有些猙獰的臉,氣憤道:“宋玥這王八羔子,真是甚麽都幹得出來!世子,我知道你不想傷害我,但這大冬天的淋冷水,不是要人命麽?我不會讓你受這麽大的苦的!你放心,我有辦法的。”

沈鳴一向是隐忍克制的人,能讓他痛苦成現在這模樣,不知宋玥給下的是甚麽兇險的藥。

而她帶着涼意的手,對在火海中掙紮的沈鳴來說,就像是突入而至的一縷清泉。他到底是忍不住,忽然張嘴貪婪地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

☆、61.第一更

他口中熱得吓人,伶俜瞬間覺得自己的手指像是被火燎一般,有些灼痛,但更多的是酥酥/麻麻。她見他雙目緊閉,表情有些痛苦的猙獰,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她知道是藥力作祟,心疼得不得了,一面罵着宋玥,一面牙一咬心一橫,将另一只手顫顫巍巍朝他亵褲中探去。

帶着涼意的手碰到那火燒火燎的熱處,沈鳴禁不住悶哼着顫抖起來,那腹下的**越發忍不住。纏着手腳的繩子眼見要被他掙開,伶俜趕緊加快了手中動作,覆上前吻了吻他的臉,低聲安撫道:“世子,我在幫你,你再忍忍。”

看他這模樣,只怕理智一失,自己會真的遭殃。她倒不是不能把自己給他,但這種時候,明顯他是什麽都顧不上的,他沒經驗,她如今又還小,肯定會被他弄傷,到時候等他醒來,不知會如何自責。

好在她是兩世為人,知道男人纾解的方式并非一定要靠真正的交/合。雖然上輩子裏這方面的經歷,确實都是不堪的,但也算是從宋玥那裏學到不少爛七八糟的方法。她抽出被沈鳴含住的手指,覆上他的唇親吻他。沈鳴感覺到的柔軟貼上來,立刻張嘴将她吮住,灼熱的舌頭直接探進她的口中,像是在尋找救命的甘霖。伶俜被他吻得有些疼,但也不敢離開,手下動作越來越快。

沈鳴漸漸舒緩,身體也稍稍放松,雖然全身上下還是又熱又硬,卻不再試圖掙開繩子,只是閉着眼睛帶着享受般微微喘息。

伶俜見他似乎舒服了不少,心中松了口氣,但卻不敢懈怠。興許是那藥力讓他憋得太狠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伶俜只覺手下越發灼熱地厲害,幾乎有些掌控不住,而吻着自己的人喘息的聲音也愈發濃烈。果不其然,不出片刻,沈鳴忽然身子一僵,重重顫抖了片刻,整個人像是卸力一般,頹然地靠在她小小的肩頭。

伶俜顧不得其他,抽出被弄得濡濕的手,扶起沈鳴汗津津的臉,憂心忡忡問:“世子,你覺得怎麽樣了?”

剛剛那直擊腦子的快意,讓沈鳴像是死了一回,半響才慢慢回神,卻還是有些有氣無力,喘着氣道:“已經好多了!”

伶俜怕他難受,替他解開了繩子,扶着他上了炕躺着。經過這一遭,他渾身上下都是**一片,像是從熱水裏撈出來一般,那條貼在身上的薄薄亵褲,因為沒一處幹的,更是讓他腰下的輪廓清晰無比。

伶俜到底是女子,再如何與沈鳴親密過,此時也是面紅耳赤,心跳得厲害。手上的濡濕感猶在,想到剛剛自己做得一切,真是恨不得打個地洞鑽下去。好在沈鳴此時只紅着臉微微閉着眼睛,不然她大約是會更加尴尬。

她拿了幹淨的帕子給他擦拭汗水,柔聲道:“世子,你好好歇着,難受就告訴我!”

她話音落,餘光卻瞥到他身下又有了異狀,不由得咒罵了一句,宋玥那混賬到底給他用得什麽藥啊!

她丢下帕子,又要去幫他。沈鳴卻抓住她的手,睜開眼勉強地笑了笑,低聲道:“你別管我了,我知道怎麽弄!”

伶俜給他蓋上被子,滅了燈,自己也爬上床,抱着他的臉親了親:“我是你的妻子,這種事情本來就該我幫你。”

沈鳴說是這樣說,但除了身下那一處,此時的他其實半絲力氣都提不上來。這正是這藥的厲害之處,過了最初那被**吞噬幾近瘋狂的時刻,到了後面雖然仍舊受着**煎熬,但力氣卻會消失殆盡,就算是再厲害的男人,也只得讓人為所欲為。

伶俜見着他這模樣,想到若是剛剛他沒有憑着最後一絲理智跑來自己這邊,恐怕現在裴如意已經得了逞。她不由得有些佩服裴如意,這種事都能幹出來,不知該說她是女中豪傑,還是不知廉恥。不過能想出這陰招,慫恿她這麽幹的,恐怕也只有宋玥。

兩人就這樣靜靜躺在錦被中,做着不可描述的事。門口忽然響起狠狠的敲門聲,宋玥暴怒的聲音傳來:“沈鳴!你出來!”

原來是先前守在沈鳴那邊的侍衛,見着世子爺跑了出來,趕緊去給宋玥報告。宋玥本來剛剛躺下,正想着明日該怎麽将這事鬧開,又不讓伶俜太難受,聽了侍衛的傳話,驚得立刻從炕上彈起來,先是跑去沈鳴的屋子,黑燈瞎火中約莫看到裴如意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便随手扯起床上的被子搭在她身上,又給她解開穴道,只是不等裴如意給他哭訴,他已經匆匆往伶俜那邊趕去。

那藥是他從南疆那邊得到的,邪門得狠,想到沈鳴服了那藥,竟然跑去伶俜的屋子,他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敢多想,只一路狂奔到伶俜的屋子,發了瘋一般拍門。

伶俜正在幫沈鳴,看到本來虛弱的人,紅紅的眼睛裏湧上冰冷的怒氣,她忙安撫地在他額頭吻了吻,溫聲道:“別管他,最好是把旁邊的人都引來,看他怎麽收場!”

她和沈鳴是夫妻,就算只是還未圓房的夫妻,但沈鳴宿在她屋子裏,也無可厚非,圓房不過是遲早的事。

宋玥敲得更猛,尤其是在本來安靜的夜色中,那聲音簡直有些驚天動地一般。伶俜腦仁被震得都有些發疼,等到沈鳴又出了一回,她才空了心思高聲道:“殿下,大半夜你在我屋門口鬧什麽!”

宋玥聽到她的聲音,身子一震,高聲道:“十一,你出來!我求求你快出來!不要跟沈鳴待在一個屋子!他喝醉了,他會傷害你的!”

說話的聲音竟然帶了點哭腔。

伶俜只覺得好笑,冷哼一聲:“我看喝醉的人是殿下吧?不然怎的大半夜在我門口鬧事!”罷了又道,“就算世子喝醉了,我照顧他也是理所應當,殿下還是快走吧,鬧來了人可就不好看了!”

沈鳴低低笑了一聲,軟軟地将她攬在臂彎裏。被伶俜伺候了兩回,除了沒力氣之外,身體中難捱的躁動已經好了許多,意識也已經完全清醒。

在宋玥踹開房門的前,聽到動靜的翠濃和青蘿已經從隔壁屋子沖出來,而旁邊院兒的宋梁棟也衣衫不整地匆忙來看情況。

翠濃見着宋玥正在拍門,大驚失色叫道:“王爺,您這是作何!”

宋玥身後的兩個侍衛忙拉住主子,朝趕來的人解釋:“殿下喝醉了!正在鬧酒瘋呢!”

宋梁棟邊整這衣服邊喝道:“怎麽胡鬧到十一這裏了?還不快将殿下帶回去。”

宋玥完全置若罔聞,忽然提腳踹開了那扇緊閉的木門。炕上的沈鳴趕緊将伶俜塞進被子中抱緊。

看着宋玥沖進去,宋梁棟大驚失色,反應過來将人抱住,大喝道:“懷瑾,你作甚!”

宋玥卻是不管不顧,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朝床上大吼大叫:“沈鳴!你給我起來!”

宋梁棟大約也有些奇怪沈鳴在伶俜屋子裏,不過兩人畢竟是夫妻,也沒太多想,只想着恐怕是宋玥和沈鳴鬧了矛盾,拉着宋玥往外走:“懷瑾,你別撒瘋了!你跟愉生有什麽等就醒了再說,這屋子還有十一在呢,你讓她臉往哪兒擱!”

他力氣大,很快就把宋玥拖到了門口。而炕上的沈鳴不緊不慢開口:“我喝多了些不太舒服,來十一屋子裏讓她照顧我,不知殿下發的是什麽酒瘋?”

他氣息有些微弱,但照顧二字,卻是咬牙切齒般說出來。也不知是誰點起了一盞小燈,本來黑漆漆的屋子裏,便有了一點光,宋玥清清楚楚看到了炕上錦被中露出光裸肩膀的沈鳴,而他此時懷抱中微微隆起的一團,只看得到頭頂的青絲,但誰都知道那就是伶俜。他甚至能想象出那被子下,兩人是如何地交纏在一起。

偏偏沈鳴就那樣帶着一絲譏诮鄙薄的冷清眼神看着他,刺得他恨不得殺了他。

宋玥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大吼一聲,将攔着他的人推開,沖出了院子,順便還怒氣滔天一般踢翻了院子裏幾盆花草。

兩個侍衛趕忙着去追,宋梁棟瞥了一眼床上的沈鳴,朝他嘿嘿笑了笑,趕緊退了出來。翠濃和青蘿見着世子爺光着膀子躺在在自家小姐的炕上,紅着臉摸回了隔壁。

本來吵吵鬧鬧的小院,瞬間又安靜如水。伶俜從被子裏鑽出來,臉上燙得厲害,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也知道此刻的臉頰約莫比猴子屁股還紅。因為被沈鳴抱着,她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反應,然後聽到他有些無奈地聲音輕笑着響起:‘好像又來了!’

不過這回他已經輕車熟路,自動握着伶俜的手放在自己身下。雖然已經幹過兩回這事,但伶俜還是羞得厲害,為了掩蓋自己的不自在,啐道:“也不知宋玥給你下了什麽藥,這麽厲害!不曉得會不會傷了身子!”

這擔心倒不是随口說說,她也聽說過男子“一滴精一滴血,冬不藏精春比病溫”的道理,剛剛兩回沈鳴簡直就跟山洪暴發似的,也不知會傷多少元氣。而且照着架勢,不知道還要多少次才能停。

她都還沒跟他圓房,要是人廢了可怎麽辦?宋玥那個殺千刀的怎麽不去死!

沈鳴自是不知她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只閉着眼睛喘着氣,等這一波痛并快樂的折磨過去。他沒有過這種經歷,而這種因藥力産生的**,顯然跟正常的快感不甚相同,更多的是難捱的痛苦,尤其是心理上産生的反感和排斥,更讓他對這感覺憎惡。好在因為是伶俜在幫他,她柔軟的手和馨香的氣息,讓這痛苦和厭惡變得少了許多,更多的是快意。甚至有些讓他分不清楚,身體反應這麽強烈,到底是因為藥力還是佳人在懷。

這一夜一直折騰到公雞打鳴,沈鳴的身體才平靜下來。伶俜也累得頭昏眼花,靠在他身旁紮入了黑甜鄉,日上三竿之後,才迷迷糊糊醒來。

待她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換好衣服,坐在她旁邊,正一動不動看着她的沈鳴。她迷迷糊糊對上他的目光,驀地想起昨晚的事,頓覺丢人,趕緊拉起被子将臉蒙住。

沈鳴悶聲笑了笑,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低聲道:“咱們是夫妻,不丢人的!”

伶俜哼哼唧唧還是不願從被子裏出來。沈鳴幹脆将被子拉開,将人從裏面抱起來放在自己懷裏。到了這時,伶俜也只能試探着睜開眼睛,卻不妨看到他一臉蒼白,也顧不得害羞,憂心忡忡問:‘你沒事吧?’

沈鳴雖然是習武之人,身體素來很好,但昨夜也真是元氣大傷。他笑了笑,搖搖頭:“無礙!廚房裏已經做好了吃的,咱們去吃飯。”

因為昨夜鬧了那麽一通,莊子裏的人都知道沈鳴和伶俜睡在一間屋子裏,而睡在一起大約就是意味着圓了房。雖然伶俜才滿了十三,但兩人感情如何,衆人都看在眼中,倒也對這事樂見其成。

伶俜知道解釋不通,也不該如何解釋,幹脆将錯就錯,如此順水推舟,讓宋玥和裴如意死了心也好。到了用餐的正廳,果然沒見到宋玥和裴如意。

宋梁棟呵呵笑道:“魏王今兒一早就離開了山莊,許是昨夜發了那酒瘋挺不好意思的。愉生,你別放在心上,反正這莊子就咱們幾個人,十一被你藏在被中,沒叫人看到的。”

沈鳴微微笑了笑:“無妨。”

沈錦笑道:“昨兒個真是吓了我一跳,将将睡着就聽到大吼大叫的,趕緊着讓英才起床去看看。沒想是魏王耍酒瘋。”說完又朝伶俜眨了眨眼睛道,“不過要不是魏王這一鬧,昨晚還不知道哥哥在十一房裏。說好了要等伶俜及笄的,這就一年多的事兒了,就等不及了?”

沈鳴臉上浮上一絲赧色:“昨晚喝多了點酒,确實沖動了些。”

雖則就幾個人,但到底算是房中事,伶俜也怪不自在的,趕緊岔開話題:“表姐,我都餓得不行了,趕緊吃飯。”

沈錦知道表妹害羞,桌上又還有男子,也不好多說,笑着招呼大家用膳。

帶着宿醉的宋銘,今兒一早也聽說了昨晚的事,悄悄湊到沈鳴耳邊,低聲戲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借酒壯膽的家夥,你家小媳婦兒才剛滿十三,虧你下得去手。”

沈鳴瞪了他一眼,他不以為意地挑挑眉,又朝佯裝專心吃飯的伶俜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62.第二更

用過午膳,見着宋梁棟和表姐和好如初,當着人面也似蜜裏調油一般,伶俜稍稍放下了心,便跟着沈鳴一塊兒回了侯府。

剛剛回到靜欣苑,翠濃和小青蘿兩張大嘴巴,就亟不可待地跟寧氏報告了伶俜和世子在山莊圓了房的事。伶俜想阻止都來不及。

寧氏聽了後,微微有些愕然,打發屋子裏的丫鬟們退下,然後拉着伶俜憂心忡忡問道:“十一,你真的在若谷山莊跟世子圓房了?”

伶俜其實不想對姨母說謊,但回來時和沈鳴商量了一番,兩人決定将錯就錯,讓人誤會也好。免得宋玥和裴如意那邊還存着甚麽不切實際的癡心妄想,尤其是宋玥那混賬,那可真是什麽都幹得出的,知道她和沈鳴已經圓房,總該不會再想着鬧甚麽幺蛾子了吧?

于是她看對着姨母擔憂的目光,還是弱弱地點了點頭。

寧氏嘆了口氣:“世子也真是胡鬧,你還才這麽小。”想了想,又問,“那他有沒有弄傷你?”

伶俜臉上一紅,趕緊搖搖頭:“沒有沒有!世子有分寸的。”

其實手還在酸着,不知道算不算傷?

寧氏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好像是看不出什麽異樣,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又叫外頭的丫鬟去把沈鳴請過來。

沈鳴被喚來後,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又朝伶俜不動聲色地抛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伶俜也不知姨母葫蘆裏賣什麽藥,對此莫可奈何地攤攤手,不過想着姨母總該不會專門把他叫來訓斥的吧。

她知寧氏素來不是拿雞毛當令箭的人,也就沒什麽好擔心。

寧氏看了看沈鳴,嘆了口氣道:“雖然你們倆去年成親的時候,我說讓十一在我這裏養到及笄再去你那邊,但如今既然你們已經稀裏糊塗圓了房,我也不好再把人強留在我這裏。今兒就搬去松柏院吧。”頓了頓,又道,“不過十一到底年紀小,還在長身體,你可得有點分寸,這兩年肯定是不能受孕的,會傷着身子。”

伶俜不妨姨母讓她去沈鳴那邊,以為她是生氣,趕緊撒嬌道:“我就住在靜欣苑陪姨母。”

況且她壓根就還沒和沈鳴圓房,也沒打算這麽早跟他圓房,哪裏能住在他那邊。

寧氏雖然有些覺得沈鳴部分村,但其實也沒生氣,畢竟自己這外甥女橫豎都是人家的人。見伶俜一雙眼睛有些愧疚地看着自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傻姑娘,你現在已經是世子的人,哪裏還有住在姨母這裏的道理。再說了你遲早是要跟世子一起過日子的,早點過去學着點打理日常中饋,往後世子開了府,也免得手忙腳亂。”

去年兩人成親,她得知自己這外甥女是代嫁過來,又嫁的是性子冷淡古怪的世子,真是難過了好一陣子。但這一年下來,她将一切默默看在眼裏,卻見兩個孩子關系出乎意料的親密,尤其是世子,平日裏看着那樣冷淡的一個人,待伶俜卻是溫柔得緊。不說別的,就說這段日子以來,伶俜說要習武,他每日清晨天還未亮,就在門外等着接她。

先前她把伶俜留在自己膝下,其實是有想過尋個法子将這門婚事作廢,但如今顯然是沒必要,要真這樣,只怕自己就成了那拆散鴛鴦的大棒子。

伶俜聽着寧氏是當真要讓她搬到松柏院,只得朝沈鳴看過去,用眼神跟他求救。哪知沈鳴卻只是勾唇輕笑了笑,便避過她的目光,溫聲回寧氏的話道:“寧姨娘不需擔心,我會有分寸的。”

寧氏點點頭:“我見你屋子裏有些簡單,該添置甚麽東西你盡管告訴我,我幫你去安排。”

沈鳴恭恭敬敬道:“多謝姨娘,我那邊一直沒有丫鬟嬷嬷,确實沒您這裏周全。等伶俜過去,我讓翠濃和青蘿看着要添置什麽,若是需要您幫忙,就來告訴你,總歸不會讓十一住得不舒适。”他頓了頓,又朝伶俜道,“反正松柏院離這裏也不遠,我白日當差,你就來這邊陪姨母便是,也免得姨母無趣。”

寧氏聽了他的話,顯然頗為滿意,握着伶俜的手,點點頭道:“世子說得沒錯,這才幾步路,還怕搬去那邊了,就跟姨母見不着了麽?況且你不是跟着世子習武麽?整日讓世子天未亮就來等你,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

伶俜想想也是,見着這兩人主意已定,自己也不好矯情地負隅頑抗,卻不小心瞥到沈鳴嘴角壓抑不住的笑意。就這麽高興?

她心裏想着,自己可真沒打算現在就跟他圓房,她是聽人說過,這種事太早,影響長個子。他是長得人高馬大了,她還想多長一些呢!

說搬就搬!

伶俜的東西不算少,都是當初的嫁妝,衣箱櫃子妝奁日常用度的器具,搬起來自是動靜不小。府裏上下的人一看,就知道世子夫人這是提前搬到松柏院去了。

這動靜必然也驚動了今日一早就從若谷山莊趕回來的宋玥。昨晚一事讓他完全脫離他的掌控,到了現在他還有些沒回過神。

本是打算将裴如意和沈鳴拉郎配,沒想到竟然提前讓沈鳴和伶俜圓了房,可謂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在他的認知裏,伶俜就是她的女人,而現在距離上一世不過幾年而已,他還記得她初入魏王府時出水芙蓉般的模樣,記得她承歡自己身下時的淚眼朦胧,甚至還記得她的氣息和味道。

再活一回,他滿心打算着将她早早找到,早早娶回家,想着這一世定然要好好待她,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可萬萬沒想到,明明提前了幾年,竟然會有人捷足先登。他不明白,本來屬于自己的女人,怎麽就變成了別人的妻子?

他甚至覺得昨夜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今日趕回府狠狠睡了一覺,本以為醒來那夢就會散盡,但醒來沒等到夢消失,卻聽到手下來報告,說世子夫人正從寧姨娘那裏搬去松柏院。

他連衣服都沒怎麽穿好,就跌跌撞撞跑去松柏院。進進出出的下人正擡着各種器具進屋,沈鳴和伶俜笑靥盈盈站在門後指揮着。

伶俜穿着一身水粉色小襖子,披着一件大紅氈披風,披風上是一條狐毛領子,小小的臉被襯得嬌豔欲滴。她和沈鳴說話時,時不時擡頭看他,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裏仿佛只有那個人。

直到聽到有下人行禮喚道“魏王殿下”,沈鳴和伶俜才發覺宋玥來了,兩人不約而同轉頭看過去,果然見着那厮站在離兩人幾步之遙的地方。他身上只随便穿了件灰色便袍,腰帶松松垮垮系着,頭上的發髻斜在一邊,兩邊散了不少淩亂的頭發,總之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

沈鳴自知他在想甚麽,勾唇笑了笑,作揖行了個禮:“昨晚在山莊,多謝殿下的成全,不然我還尋不着借口讓十一及笄前搬來我這裏。”

他語氣中的譏诮顯而易見,宋玥臉色一黑,氣得咬牙切齒卻又莫可奈何。目光從他身上淡淡劃過,落在他旁邊的伶俜臉上,神色莫辨地看了她須臾,忽然踉跄着上前兩步,一字一句幾乎是帶着哀求道:“謝伶俜,你不能這樣!”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喚她,但是上輩子他經常這樣喚她。

這一聲不免讓伶俜想起前世的不快,她嫌惡地看了他一眼,鄙薄道:“魏王殿下昨夜做了甚麽,別人不知道,我們可是心知肚明。你身為可能繼承大統的皇子,竟然用這種龌龊手段,真是讓人不齒。”

宋玥看着她恨恨的表情,微微怔了怔,半響之後,深呼吸了口氣,正了正色,又對沈鳴道:“世子,十一才剛滿十三歲,搬來你這裏是不是有些不妥?還望你為她多考慮一下。”

沈鳴輕笑:“殿下似乎管得有些多了,十一是我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本就應該跟我住在一起,先前是念着她年紀小,方才養在寧姨娘膝下,如今托殿下的福,我們已經提前圓房,當然是該住在一起。”

宋玥聽到圓房二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怒目朝他看去,默了片刻,又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沈鳴,這事還沒完!”

沈鳴臉色一冷,一雙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碎冰般看向他:“我再提醒殿下一句,十一是我的妻子,不管你想什麽打算什麽,除非我死,不然絕對不讓你動她一根汗毛。你三番五次用一些下作手段,我一直沒同你計較,但若你再這麽執迷不悟下去,就算你是皇子,我也不會再這麽算了。”

宋玥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沈鳴,你不過是個從三品的錦衣衛指揮佥事,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個人物。我念在你是我表弟,才沒動你。既然如此,咱們走着瞧!”

說完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伶俜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憂心忡忡。

正在進進出出的下人,并不知世子爺和魏王發生了甚麽罅隙,也不敢多看,只繼續唯唯諾諾地進進出出。

等屋子裏收拾妥當,已經是到了快二更天,翠濃和青蘿張羅了許久,伶俜怕兩人累着,吩咐她們去了旁邊的廂房歇息。長安長路福伯有些不習慣這別院裏多了幾個女子,都早早躲回了自己的屋子裏。

伶俜自個兒漱洗完畢,指了指沈鳴那張雕花的架子床,有點不确定問道:“我們真的要開始睡在一起麽?”

沈鳴脫了外袍,走過來将她發髻的簪子拿下,任憑一頭青絲垂落肩頭,摸了摸她的臉,笑着柔聲道:“你放心,我答應過等你及笄再圓房,不會食言的。”

伶俜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沈鳴挑挑眉:“不相信我?”

伶俜趕緊搖搖頭:“那你為何讓我搬來這裏?”

沈鳴笑着道:“因為我想一睜眼就看到你。”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溫柔似水,雙手放在伶俜纖柔的肩頭,“其實也是想讓宋玥徹底死心。”

本來伶俜因為他的話悸動不已,但聽到宋玥二字,立刻被打回冷冰冰的現實,擡頭看着他,憂心忡忡道:“我覺得他跟瘋了似的,我擔心他會對你做甚麽不利的事。他到底是皇子,而且還是儲君大熱人選,你還是小心為妙。”

沈鳴點點頭:“我心裏有數的。若不是因為他是皇子,憑着他當初擄走你,昨晚又給我下藥,我早讓他好看。”

伶俜幽幽嘆了口氣:“其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着想,這種事若鬧出去,被人戳脊梁骨的還不是我。要不然你哪裏會這般忍氣吞聲。”

指不定還能鬧出個紅顏禍水的名聲。好在這兩回都是有驚無險,每次都化險為夷,沈鳴不僅保護了自己,還回回讓宋玥吃癟。只是,她雖覺得很痛快,不免又擔心着,畢竟宋玥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就是個喪心病狂之輩,甚麽事都做得出。

沈鳴看她這憂心忡忡的模樣,将她抱進懷裏,撫摸着她披在身後的長發,柔聲道:“是我不好,讓你跟着我擔驚受怕!”

伶俜卻不以為然,上輩子他跟宋玥的仇怨是為何,她不清楚,但這輩子卻很明白,大約就是因為自己。

她就不明白了,宋玥既然跟她一樣是兩世為人,就不能安安生生過日子?就算她曾經是他的小妾,那也是個不受寵的妾,他非揪着她不放是幾個意思?

兩人抱着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半響,沈鳴将她拉開:“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歇息,明日我還得去當差。”

他拉着伶俜上了床,兩人擠在溫暖的錦被中。他先前的被子有些單薄,這是伶俜帶過來的新被子,裏面填的是上好的鴨絨,十分暖和舒服。

沈鳴大約沒蓋過這麽柔軟的被子,竟然還有些好奇地揉了許久。伶俜看他比早上回來時精神好了許多,随口問:“世子,你沒事了麽?”

沈鳴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笑了笑道:“沒事。”

伶俜舒了口氣:“那就好!可別真傷了身子。”

沈鳴搖搖頭:“不會的。”說着竟然拉過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不信你摸摸看!”

伶俜輕呼一聲,還未觸到他,立刻抽回手,然後笑着去拍他:“世子,你變壞了!”

沈鳴也笑,将她抱在懷裏,用被子裹住兩人,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在她唇上親了親:“雖然不能圓房,但其他的事情還是可以做的,對不對?”

說罷,又細細在她臉上親來親去,伶俜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兩人鬧了許久,見着時候委實不早,才抱着睡下。

沈鳴昨夜經過那麽一遭,今日又沒好生休息,其實真是有些熬不住,不出多久就抱着伶俜發出沉沉的呼吸。

伶俜卻一時沒睡着,黑暗中她看不清沈鳴的模樣,但他的呼吸就在耳邊,讓她覺得妥帖安心。其實這一年來的事,有些恍若做夢一般,她重活一世,起初的打算不過是逃離與沈鳴的婚約,卻不料陰差陽錯提前嫁給了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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