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玦
這麽一折騰,他們到了市中心的商業中心時都中午12點了。俞庭君提議先去吃個飯,就把她帶到了一家私人會所。穿過昏暗的過廊,中廳一副仿齊白石的牧童畫正兒八經地在那長幾上方挂着,映着頭頂一排回字形的紅木吊燈,很是應景。那種古色古香的味,不是有錢就能砸地出來的。連盡頭走來的服務生都衣着光鮮,一排旗袍女郎踩着細高跟,端着托盤搖曳生姿地過來。
俞庭君托住她的後背,把她往旁邊帶了帶。旁邊一個衣着光鮮的年輕女郎笑道:“小姐好福氣啊,男朋友這麽體貼。”
嘉言回頭望去,禮貌地對她笑了笑,卻發現她身邊那個年輕人一直在打量她。她皺了皺眉,卻意外地發現這哥們兒是個熟人。
白面孔,斯文清俊,鼻梁上駕着一副金絲邊眼鏡,一副精英範兒,鏡片後一雙桃花兒總是無意識地放着電兒。
嘉言想起來,這人是俞庭君的發小,之前跟着他一起從北京城來的,跟賀東堯、還有一個叫周眠的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像叫什麽江玦來着的。他沒跟賀東堯一起去參軍,據說他嫌日子苦,在沿海一帶做起了生意,經營一個集團公司,短短幾年就搞得有聲有色,涉及房地産、建材、餐飲和娛樂等多方面,混得風生水起的。這人天生就是斂財的能手,人際交往也是頂頂出色,不過因為小時候沒好好讀書,長大後反而可這勁兒裝斯文,明明兩只眼睛視力5.0還要搞那麽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用賀東堯的話來說,那就是一“斯文敗類”。
“哨子?”俞庭君也看到這人了,走過去,給了他一個熊抱。
江玦熱烈的回抱他,和他敘了會兒舊,然後,眼神往嘉言那兒飄,唇角帶着那麽幾分意味不明的笑:“這麽個大美女,不介紹介紹?”一面掏出煙,一人一根,還給俞庭君點燃了。
俞庭君眯起眼睛,在煙霧裏看着不遠處和江玦女伴談笑風生的嘉言,笑而不語。
江玦不覺輕笑了一聲:“怎麽上手的?這妞可是出了名的難搞,東子正經追了那麽多年都沒追上,一回頭就給你辦了。她在東子面前裝多清高啊,東子都不敢送她東西,現在這一身的名牌。媽的,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還是你行,東子這虧吃的。”
俞庭君說:“女人就不能慣着。慣壞了,她就真上房揭瓦了。”
“有道理。”江玦拱手作揖,“還是大哥高明,小弟受教了。”
“滾一邊去,丫滿嘴跑火車兒。”
江玦桃花眼兒沖他放電:“還不是因為小弟崇拜哥哥嗎。”
“惡心地哥快吐了。”轉身就朝洗手間走去。
江玦在他背後大笑。
嘉言正和那女郎聊得盡興,江玦回來了,對那女郎點點下巴說:“遇見熟人了,我們還有事兒要談,你先回去吧,我改天約你。”
那女郎沒有一丁點的不高興,反而撒嬌道:“那您可得記得啊。”
“行了行了。”江玦不耐地擡擡指尖翹着的煙。
女郎佯裝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嬌嗔着走了。
江玦回身歉意地對嘉言笑了笑:“真對不住啊,叫你看笑話了。這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在杭電上學的,別放心上。”
“不會,挺可愛一姑娘。”
“說起來,嘉言,你怎麽跟了庭君呢?東子對你不好嗎?”她說這句話時,鏡片後的眼睛帶着一種複雜的目光審視着她。嘉言被他看得不那麽舒服,別開頭:“我和東子只是普通朋友。”
江玦哈哈笑了:“你別介意,我就是覺得意外。不過,你跟誰是你自己的選擇,不管你跟哪個,都是我兄弟,我不會過問的。”
這時,嘉言心裏那種不适才散去了,也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江玦忽然一拍腦袋,說:“對了,庭君去休息室了,讓你過去找他,你跟我走吧,我這就帶你過去。”
嘉言說“好”,跟着他繞過曲折蜿蜒的長廊,四周人越來越少了,她有些警惕。不過,下一秒就到了,江玦推開一扇包間的房門,對她笑道:“進去吧,別讓庭君久等。他脾氣你也知道的。”
嘉言這才放松了警惕,順着他手指的方向進了那扇門。
可是,一進門她就怔住了。這就是個雜物間,裏面什麽人都沒有。她正要回頭,門就被人“砰”的一聲關上了,随即而來的是一具火熱的男性軀體,從後面抱住她,把她整個人都摟在懷裏,迫不及待就低頭去吻她的嘴唇。
嘉言大驚失色,奮力掙紮起來:“你幹什麽?”
江玦的聲音帶着興奮的熱氣,撲在她的脖頸處,“嗤嗤”的笑:“你裝什麽?你都跟了庭君了,還裝什麽裝?其實我那時就瞧上你了,但是你裝地多清高啊,加上東子對你那股勁兒,我那心思也就淡了。不過,哥心裏一直惦記着你呢。說吧,你想要什麽?庭君能給你的,我江玦一樣都能給你。”
“滾開,我不說第二遍!”嘉言冷冷的瞪着他。
“就是這眼神兒,發怒瞪人兒都這麽漂亮。嘉言,你可真是個寶貝。哥哥愛死你了。你就從了哥哥吧,哥不說假的,你想要什麽哥都給你。”江玦抱着她按到牆角裏,伸手就往她腰間的皮帶摸去,“哥給你十萬,不二十萬。你從了哥這一次,好不好?”
“我女人就值二十萬哪。哨子,你也太摳了吧。”
江玦一滞,慕然回頭。俞庭君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就抱着肩膀靠在半開的門上看戲。他雖然在笑,但是眼睛裏沒有笑意。江玦讪讪地放開了嘉言:“……我開玩笑呢,哥們兒,別放心上,哈哈。”
俞庭君沒有笑,正兒八經地看着他:“我不覺得這是開玩笑。”
江玦不自在起來,也有些挂不住臉,不由怒然一揮手:“不是吧你,不就一女人嘛,至于?再說,我也沒得手。”
俞庭君說:“看着我。”
江玦不覺就看向了他。他、周眠和俞庭君是一輩兒人,但是他們這一輩兒人裏,俞庭君是個特殊的存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是從他父母離異那時候開始吧,他在這個圈子裏就樹立了無與倫比的威信。他和周眠叫他“庭君”,但是,這個稱呼僅僅只限于他和周眠這樣的少數幾人。更多的人,是像傅曉亮、趙元、邱睿那一輩的,都叫他“四哥”,只要在這個圈子裏混的,無論是比他大還是比他小。
只是因為,他是俞庭君,樣樣拔尖兒,他站在那裏就是焦點,除了俞老爺子沒人能制得住的俞庭君。
他給你臉,那是客氣,是他心情好,就是不給你臉,哪怕馬上翻臉,你也得受着。
大冷天的,江玦手心都冒出了一層汗。不過,過往他也和俞庭君要過他身邊的女人,他一直都表現地很大方,哪怕是正跟他的,就像上次那個宋曼,他不也二話不說就借給他一個禮拜了嗎?還是他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拿他出氣?
說不準,俞四少這脾氣啊!心情不好時逮誰罵誰,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給。
江玦想到這個可能,就蛋疼地不行,忙不住告饒裝孫子:“我真就開個玩笑,真的,沒想怎麽樣。”
“沒想怎麽樣你把人騙來這種地方?當我傻子呢。”俞庭君說。
江玦也煩了,一板臉,說:“別這樣。你不是真生氣了吧?庭君,你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俞庭君轉頭對白嘉言喝道:“還杵着幹什麽,真想被他艹啊?滾!”
嘉言整了整衣衫,二話不說,快步出去。
等人出去了,俞庭君才放下了抱着的手臂,定定地望着江玦,一言不發。他這種表情太平靜,讓人心生畏懼。江玦莫名覺得有股寒意直沖腦門,強自鎮定:“庭君……”
“叫什麽叫?”俞庭君的嗓門一點點拉起來,仿佛是方才醞釀的怒氣此刻才一點一點地爆發了,一聲比一聲響,到了最後,幾乎要震破他的鼓膜,“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你他媽沒吃飯啊?”
江玦也火了:“媽了個逼的,俞庭君,你發什麽瘋?不就是上你一個女人嘛,你至于嗎?你他媽不是認真的吧,這是你老婆啊還是你老母啊?”
下一秒,俞庭君一拳頭招呼他臉上,順勢一腳,直接把他掀翻在地上:“我他媽告訴你,少打她主意!再有下一次,我打斷你腿!”
江玦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他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
靠!
吃錯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