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心中實在高興無比,即使他早已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也沒再像上次一樣吓墨姝,卻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額間輕彈一下,道:
“你真是一福星!”
“诶?”墨姝才剛将高橋馬鞍和馬镫的圖畫好,擡頭準備求表揚就冷不丁地挨了這麽一下,不由自主往後仰,嘀咕道“……我好歹也是有功之人,有表哥你這樣子迫害功臣的嗎?”
伍子珩挑眉道:“什麽迫害功臣,又亂說話。”
墨姝笑盈盈地仰頭向伍子珩道:“怎麽樣?我這發現的是大事情吧?”
如今大梁其實已經有個別人家為了方便,用皮繩做成一個簡易的圈挂在鞍上用以踩了爬上馬背,但卻沒人想到可以在兩邊各挂一個,供騎馬人踩踏穩住身子之用。
甚至用這樣的皮繩圈上馬的人還會受到譏笑。
伍子珩收回飛遠的思緒,低頭看着巧笑倩兮的墨姝,忍住去揉她頭發的想法,颔首道:“是大事情,你想要什麽獎勵?”
墨姝想了想道:“你之前不是說,等我傷好之後教我箭術嗎?”
伍子珩道:“是沒錯,但你這傷雖然好了,總還得多養些日子的。”
墨姝拉起袖子,露出已經淡了許多的傷痕道:“你看,已經好了,就是傷疤還沒完全消退,這根本就沒有影響!”
伍子珩似漫不經意掃了墨姝的右手臂一眼。并沒有改口,他留意到圖上馬鞍也與現在的有所區別,當下道:
“你可以先學騎馬。正好也試一下這馬镫和新馬鞍。你說的這馬镫詳細構造是怎麽樣的?”
“這馬镫由镫環和镫柄構成。”
墨姝立即将注意力放回了馬镫之上,一邊說,一邊拿過最開始畫的馬镫圖,鋪在案上指點着給伍子珩說明:“這踏腳的地方,我将之稱為蹬環,可以用皮子也能用鐵打制,這連着蹬環和馬鞍。用來垂挂的部分叫镫柄……”
當日,伍子珩讓陸二把晉國公府作坊裏最好的鐵匠、皮革匠、木匠都叫去了含雪居。
還将鐵叔以及随伍子珩回京的一個副将也都叫來議事。
主要是因為墨姝以前也只是見過馬镫。但這大小以及細微之處如何設計,又怎麽樣打制,才更方便騎乘,還是這些實際打制及使用的人才清楚。
兩日之後。
在山莊的練武場。陸一幾個騎着全副披挂,配了高橋馬鞍和馬镫的戰馬,無比亢奮地拿着裹住尖頭的長矛在捉對厮殺,還不時冒出一句:
“直娘賊這太爽快了!”
“你這小子別跑!”
“當我傻子嗎,還不跑……”
“哈哈!看你這回怎麽躲得過……咦,還能這樣?!”
……
處在興奮之中的衆人偶爾還會抱怨:“這裏也太窄了,我老劉空有一身本事都施展不開……”
“你轉個彎都能碰到人,這騎術也太差了!還怪地方小……”
“無論怎麽說,還是在沙場征戰才痛快!”
“少廢話。看刀!”
墨姝看着一衆糙漢子騎在馬上打得不亦樂乎,也是饒有興致,随即想起什麽。當即轉頭看向悠然品茶的伍子珩,笑盈盈道:
“表哥,我又記起了一件大事!”
“嗯。”
墨姝原本以為有馬镫的事在前,伍子珩聞言應該會多少有些驚喜,沒想到他閑逸地放下茶盞,雲淡風輕地答應着。
伍子珩這樣的态度。還要不要說?
墨姝正想着,擡頭看到伍子珩已轉頭看來。似乎正等着她說話,想到他一向這麽高冷,也不計較那麽多了,與他說了才想起的事情。
……
既然馬镫和高橋馬鞍都做出來了,墨姝自然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給墨川他們備了新的馬具。
墨川幾人試過之後自然也十分興奮,秦勇這個從沙場下來的師父,見到馬镫也很激動,這些日因為幾人在草坡練習騎馬,山莊內都不許人随意走動,理由是伍子珩心情不好,不想有太多人打擾。
衆人似乎習慣了伍子珩這樣的性子,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知情的聽到這個借口時都不由一陣無言:侯爺近日心情不好?怕是心情太好不想讓人看到其和煦如春風的樣子罷?
墨川、墨婉和小京三個騎術進步很快,已經能在草地上穩當駕馭自己的馬駒,而且一連幾日都沒出任何岔子。
于是墨姝也躍躍欲試開始學騎馬。
墨姝學騎馬幾乎可以說是一爬上馬背就會了,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以前沒有騎過馬。
而且墨姝騎的任何一匹馬似乎都能與之心意相通似的,只需要一個小動作馬就能按照她的意思作出反應,乃至于衆人都忍不住感嘆,從沒有見過馬術如此好的人。
鐵叔搖頭道:“若表姑娘這樣也叫不會騎馬的話,其餘人都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這日天氣正好,大片雲層堆疊在碧空上,擋住了大部分陽光,且秋風爽朗,适合在山莊邊的草地上騎馬,而不會太熱。
墨家一行人在山莊邊的草地上練習騎術,墨川、墨婉和小京還開始了比試,由楊氏、白氏、墨姝幾人為評定,草地上歡聲笑語一片。
伍子珩處理完事務也過來旁觀。
但見馬上的墨姝穿着一身石榴嬌大紅騎裝,膚白若雪,雙眸如黑曜石般晶瑩,目光追随墨婉幾人,顧盼神飛,面上是燦爛的笑意,讓人見而忘憂。
伍子珩唇邊也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只有這時,墨姝看起來才像是十一歲的小姑娘。
随晉國公和晉國公夫人過來的易安、琉璃、易采薇等人,入目看到的就是身穿紅衣、笑靥如花的墨姝。
見到這一情形,易安似乎覺得雙目被刺了一下:自從墨姝去到晉國公府,他就從未見她這麽笑過。
以前墨姝在晉國公府時,即使再驕縱跋扈,笑也沒這麽明朗張揚,似乎總有些憂郁隐在故作驕縱的笑臉之下。
此時的墨姝正如豆蔻枝頭,嬌俏明麗。易安心中微酸,不由看向了伍子珩,沒來由感覺到了妒意。
墨姝在宋國公府這麽久,從未真正展顏,但是才來伍子珩這裏兩個月,就好似換了個人。
是不是在墨姝心裏,這幾年他對這個表妹的百般疼愛,都比不過伍子珩的一座院子?還是,伍子珩這幾個月給她的,就比他幾年的寵愛還要多?
ps:小劇場:伍子珩喜歡彈墨姝額頭表達他的高興。墨姝對此:……墨姝捂着額頭,問:我知道你很高興,但可不可以換種方式表達?伍子珩看向墨姝:哦?什麽方式?墨姝歪頭想了一會兒:比如丢銀票給我之類的,就挺不錯……伍子珩:……墨姝(忽閃着大眼睛):或者,給我添置頭面首飾也行呀!伍子珩:……我記得給你添置過不少首飾了。墨姝:是嗎?那好吧,那給我多置些房産吧!這個也可以的。伍子珩:……墨姝(沮喪抱頭):如果這個都不行,支持些訂閱、打賞、月票、推薦也可以的……伍子珩:……這個可以有。
122、錯失
伍子珩見到易安,目光微冷,但父母親都在,他走了過去。
楊琉璃和易家幾位姑娘頭一次見到伍子珩,都有些發怔,待怔愣過後,易家的姑娘甚至連一向以大家閨秀自居,落落大方的易采薇都不由自主低頭紅了臉,而定力差些的,還忍不住悄悄擡頭打量伍子珩。
伍子珩不耐煩應付這樣的情形,向父母問了安,又與易安說了兩句,就先回含雪居去了。
幾人當中卻是楊琉璃最先回神的,她雖然一時給伍子珩的美貌驚住,但很快想起了易安。
盡管在見過伍子珩之後,楊琉璃不得不承認伍子珩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女氣,但在心底裏仍覺得誰也比不過易安,況且從坊間的流言,琉璃還是認為伍子珩有見不得人的毛病。
其實伍子珩是很想把墨姝也叫走的,但這顯然不現實,是以心情更加不好,故這些天說他心情不佳的傳言一下子成為了事實。
在草地上騎馬的一衆人也注意到了山莊的來客,當即停下來讓人将馬牽走,過來見禮之後各自散去。
而易安也往墨川等一行人中掃了眼,移開了目光,落在往這邊來的墨姝上。
楊琉璃注意到了易安的目光,微一斂眸,随即又是溫柔的笑意,盈盈看向了自己的好姐妹。
墨姝先向晉國公和晉國公夫人問安,又與易安、易采薇等人見禮。才笑着對琉璃道:“琉璃姐姐你怎麽來了?還要再多謝你送的凝肌膏,大夫說了這凝肌膏治我這傷勢是極好的,我已經用了。”
晉國公夫人和楊氏幾人在旁邊聽了。也笑着說感謝琉璃和梁國公。
楊琉璃忙笑着道:“我與姝兒情同姐妹,這點兒膏藥算不得什麽,幾位夫人如此卻是折煞小女了。”
說着又笑道:“我也是聽姝兒妹妹說了好用,這次來又拿了幾份。”
墨姝笑意盈盈道:“琉璃姐姐對我真是太好了!”
當下衆人一番寒暄。
這次易安、易府姑娘和楊琉璃過來就是看望墨姝的,畢竟易家與墨姝好歹也有個表親的名分,墨姝受傷,是該來看望一下的。然後正巧在山莊門口見到了晉國公一行人。就一同進來了。
而且聽說墨姝衆人是在草地上騎馬,就沒有通傳。
楊琉璃和易家幾人見到墨家人脫離宋國公府後過得很好。尤其是見過了伍子珩的容貌風姿之後,幾人卻是心思不定。
盡管表面上還是其樂融融的樣子,實際上已是心不在焉,其中幾個滿心裏還都是伍子珩的容貌身姿。
易采薇這時已經回過神來。她含笑關心道:“表妹的傷已經好了嗎?怎麽看到在騎馬?”
墨姝笑道:“是呀,好得差不多了。”
晉國公夫人在旁嗔道:“這孩子,都說了讓多休養些天,卻呆不住,一點兒也不省心,若再傷到了,豈不讓人心疼?”
墨姝笑嘻嘻道:“舅母,我會小心的,而且我真的好了!”
這對話落在楊琉璃和易家幾個姑娘的耳中。卻是格外的刺耳。衆所周知,晉國公夫人出了名的厲害,尤其将後宅管得極為嚴實。不許兒子納妾收通房,這傳言對于閨閣女子來說,無異于仙音。
如今外邊早已傳言,晉國公夫人看上了墨姝想讓她作自家兒媳,不知有多少世家閨秀已經妒忌得幾欲發狂,原本幾人還能以晉國公夫人如此厲害。墨姝不知會受多少磋磨來安慰自己。
但是今日見到兩位随行的晉國公府的少夫人,兩人看上去都幾位舒心。眉目間都是笑意,而且與晉國公夫人似乎也相處得很好的樣子,讓人不由得發自內心的羨慕。
何況晉國公夫人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喜歡墨姝!
尤其幾人見到了伍子珩之後,這妒忌更是深深紮進了心底:為什麽好事都讓這災星給占了?!
墨姝明明背負着不吉之兆,晉國公府為何還肯接納她?
這時晉國公夫人又向易安不高興道:“這三郎也真是,讓他看着一些表妹,也不上心。”
墨姝無奈道:“舅母,表哥待我已經很好了,是我堅持要騎馬的。”
白氏、楊氏也在旁笑道:“三郎待姝兒自是好的,這個舅母放心好了。”
兩人一直随墨姝稱呼晉國公夫人的,類似于他舅母的意思,當下晉國公夫人也沒再多說這個問題,衆人說笑着往花廳而去。
……
在回晉國公府的路上,已經從個人情緒中走出來的易安一直在思考問題。
之前看到墨姝一行人在騎馬,目光掃過去易安就覺得似乎有什麽與平時不同,但當時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墨姝的笑意上,就忽略了,如今再回想,感覺好像錯過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但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進了宋國公府易安還是毫無頭緒,只能放棄了。
而晉國公也在看到墨川他們騎馬時,就發現了不同之處,好在當時易安目光徑直落在了表妹墨姝的身上,而楊琉璃、易采薇幾個都是初次見到伍子珩,無一例外都一時看住了。
墨川幾個很快都下了馬背,底下的人則機靈地将馬都牽走了。
即使如此,也不知易安幾人都看到了多少。晉國公伍立成有些後悔方才怎麽沒讓人先進來通報。
其實晉國公自己也沒有看真切,當下與妻子一起往含雪居而去。
踏進門,晉國公就問:“方才墨家人騎的馬是怎麽回事?”
晉國公也曾經征戰沙場,雖然只是驚鴻一瞥沒看仔細,已經能夠從墨川幾人在馬上的情形,判斷出馬鞍在騎乘尤其是戰場上的巨大作用,所以一刻都等不到直接問了。
伍子珩将墨姝繪的圖拿出來,又讓陸二去取一副馬具:“這是表妹之前見過的馬镫。”
下意識地,伍子珩不想提墨姝的師父。
但是有之前的煮鹽、豆腐、素油、造紙這些事情在,晉國公和晉國公夫人都猜到了這馬镫的由來。
晉國公雙目放光,二話不說就往外走。晉國公夫人和伍子珩都熟悉他的性子,自知道他這是迫不及待去找方才的馬去了。
在外人看來,右相伍立成老謀深算,比誰都沉得住氣。
只有伍家親近的人知道,晉國公其實是個急性子。
晉國公一邊走,一邊對跟在後邊的伍子珩道:“墨六姑娘是個寶,你小子可得給老子守住了!我看易家那兔崽子明顯對墨家這小姑娘不安好心,千萬不能讓他得逞!”
随後伍立成又道:“今日是為父疏忽了,也不知易家的兔崽子看到多少,好在有你站旁邊,幾個姑娘都看你去了。”
說着很有虎父無犬子的得意。
伍子珩無言以對。自己父親這樣子,豈還能看見半點一國之相的風儀?
ps:小劇場:墨姝:……好像有人觊觎我美貌的三表哥!伍子珩:你該不會是今天才知道吧?墨姝:不知道為什麽,別人我可以忍,但看到宋國公府這幾位,怎麽就覺得特別不順眼呢?伍子珩:那你打算怎麽辦?墨姝:得看你怎麽辦了,能搶走的表哥,肯定不是好表哥!伍子珩:……墨姝斜睨了伍子珩一眼。伍子珩:好像有人觊觎我家表妹。墨姝(喜滋滋):當真?伍子珩:……能搶走的表妹,不是好表妹……墨姝(大咧咧一揮手):我就沒想過當什麽好表妹,多累!伍子珩:……心好累。
123、生恨
待看見還全副披挂帶着馬镫的戰馬之後,晉國公當即将外袍脫下,丢給了旁邊的陸四,一撩內袍無師自通地踩着馬镫上了馬背,縱馬往開闊的草坡疾馳而去,沒多久回轉,已是喜形于色。
伍立成下馬,笑得十分歡暢:“好!痛快!”
這麽說着還覺不足,伍立成又圍着戰馬将看上去十分簡單馬镫看了又看,口裏連聲道:“好!好!”
晉國公夫人接過外袍給丈夫披上,笑吟吟道:“姝兒這次可是又立一大功。”
伍立成連連點頭,又轉頭對伍子珩道:“你可得對人家好點!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晉國公夫人面色一惱。
今日伍立成陪嬌妻過來看兒子和外甥女墨姝,心情本就十分好,又見到馬镫這樣的好事,身邊都是自己人,一時高興就忘了形,毫無平日的形象風度,反而似回到了當初沙場笑罵的情景。
晉國公夫人見自家夫君這麽不顧形象,自然不高興了。
伍立成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家娘子面色不對,登時吓出一身冷汗,端正态度,搖身變回姿儀皆美沉穩的伍相,清咳一聲道:“總之,你可不能欺負墨家表妹,否則人跑了,你沒處哭去。”
說完,伍立成又轉頭對晉國公夫人白氏道:“夫人你說是嗎?”
晉國公夫人這才含笑點頭。
伍子珩少不得稱是。
當下晉國公夫人和伍子珩一起到綠萼園看墨姝和楊氏幾人。墨川幾個都極為懂事地上前問好。
墨川還拿出了墨姝墨雲給他買的零嘴兒。
晉國公夫人笑着接了。墨川非常歡喜。白氏對晉國公夫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姚穎怡和秦琦則與墨姝說些近幾日府裏和山莊的趣事,綠萼園裏一時歡聲笑語一片。
當晚晉國公和晉國公夫人以及姚穎怡、秦琦在山莊留宿,晉國公夫婦自然是住瓊瑤閣。而姚穎怡和秦琦則住進了冷香閣。
次日宋國公府,易采薇一衆姐妹早起去給小楊氏請安。
因為上次悅兒的事情,易采菲昨日并沒有和易采薇一行人去玉湖山莊,而且自從晉封楊琉璃為永樂縣主的賀宴之後,她心情不好總是待在家裏,唯恐墨姝會将此事真相說出去,惹人笑她。
小楊氏心疼女兒。心裏對墨姝是厭惡極了。
今日楊琉璃也在。昨天她和易采薇、易安等一同回來,順便和外祖父梁國公說了到宋國公府小住兩日。
回來後楊琉璃就去看了易采菲。
小楊氏看到女兒今早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對楊琉璃的惡感也少了。
但相比之下,小楊氏對自從去了晉國公府就從沒回來過,還害她女兒的墨姝越發憎惡。
之前墨姝見易采菲欲言又止,以為小楊氏早就知道了當初的事是她和易采菲兩人一起的。但實際上。小楊氏一直都不知情。當日回來易采菲才告訴小楊氏,當初的事情雖然是她說要救悅兒的,但是墨姝也有在場,而悅兒也記住了墨姝,因此才有後邊的變故。
小楊氏聽了非常生氣,覺得墨姝心機深沉,利用了自己的女兒易采菲,還故意尋找機會跟易采菲搶功勞,想讓易采菲當衆出醜甚至身敗名裂。
當下小楊氏氣得摔了好幾個杯盞。又暗恨女兒天真不知事給人利用。
待發了脾氣,小楊氏将墨姝的險惡用心給易采菲說了,咬牙切齒道一定要為自家女兒讨回這筆賬。
起初易采菲說了這事還心內惴惴。見到母親小楊氏如此反應就安心了,當下抱着小楊氏委屈地哭了一番。
如今隔了這麽些日,見墨姝似乎也沒有重提舊事的打算,易采菲放心之餘,卻對墨姝更加怨恨。
這幾日易采菲一直在想,若是當初她懂得如母親小楊氏所言。早将這件事情告訴母親,或許墨姝就永遠沒有機會見到悅兒或者盧國公夫人。捅出這事了。但這麽想的時候,易采菲又不時為自己的念頭感到可怕。
經過了琉璃的開導,易采菲才終于想明白了。
楊琉璃并沒有說墨姝的壞話,而易采菲也沒有對楊琉璃,悅兒的但是易采菲聽了她的話之後,在覺得琉璃人好心善的同時,對墨姝怨恨更甚,還冒出了一個念頭:
也許這事還可以挽回?
墨姝如今還沒有将事情說出去,只要人死了……易采菲臉上現出猙獰的笑意。誰也不想總有把柄捏在別人手裏,既然沒有別的選擇,就不能怪她心狠,要怪只能怪墨姝不該時隔多年後,出現在秦悅兒面前!
自己覺得想明白了的易采菲心情一掃之前的陰霾,變得輕松了許多,然而想到琉璃說,如今墨姝在晉國公府過得很好,晉國公夫人還很寵她,易采菲面上不由閃過一絲陰郁。
在自己惶惶不可終日,擔心名譽受損之時,墨姝卻享受着縣主的榮耀,還在過得如此逍遙快活!
而此前,墨姝也不過是一介累及家族獲罪又寄人籬下的災星罷了!
到底是災星,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會禍害別人!易采菲想到自己在梁國公府賀宴經歷的,認定就是墨姝毀了她的一切。否則,她還是秦悅兒唯一的救命恩人,是母親心裏的驕傲,也是衆人羨慕的對象。而不是得忍受別人探究、幸災樂禍的目光!
坐下之後,小楊氏就開了口,似乎漫不經意地問起了易采薇幾句到玉湖山莊的情況。
當下易采薇也将情況簡單說了。
小楊氏又道:“玉湖山莊的豆腐和素油都很是出名,我看你們回來時也帶了些回來,有沒有到作坊去看看?”
聞言易采薇低頭道:“這豆腐和素油都是稀罕物,晉國公府也不會讓旁人随意進去看的。”
其實小楊氏也就是随口一問,當下笑笑道:“也是,聽說這豆腐和素油讓晉國公府日進鬥金,自然會看得嚴實。”
坐在小楊氏旁邊的易采菲忽然想起昨晚琉璃感嘆:“姝兒妹妹如今也算得上苦盡甘來,才到晉國公府,就碰上那邊好事連連,我都羨慕不已,而且晉國公府如今聖恩正隆,權勢財富比之世家,怕是有過之而無不足吧?”
想到這個易采菲目光一閃:世家就是因為聲望地位高,才讓皇帝疑忌的,之前的墨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如此,權勢滔天的伍家,梁帝就不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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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o(n_n)o謝謝gemini妖羁(松針糖焦)的再次打賞!謝謝大家的訂閱、打賞、月票、推薦……的支持!鞠躬!!
ps:o(n_n)o~謝謝大家對《世姝》的訂閱、打賞、月票、推薦以及收藏評論點擊的支持!其實這本書到目前為止成績并不是很理想,但是也沒人跟裙子提起是什麽地方寫得不好,而上回裙子問大家是否喜歡小劇場,也沒人回應……裙子就在猶豫寫不寫下去……
124、讒言
當下易采菲露出了一抹笑意。
見還無人接話,易采菲盈盈笑道:“晉國公府如今真算得上是烈火烹油,文有伍相在朝中掌丞天子,武有鎮遠侯領兵定國安邦,現在又多了豆腐和素油積聚錢財。以前聽說活神仙袁道長曾給姝兒妹妹批命,說她有利家旺夫之相,我都只當故事聽着,如今想想,莫不是真的?”
狀似無意還帶着幾分羨慕和好奇的話語,落在小楊氏耳中,在刺耳之餘,卻讓她想到了一個打擊墨姝和晉國公府的主意。
這位宋國公夫人含笑道:“菲兒此言,也有幾分道理。想晉國公府可不正是在姝兒去了山莊之後才突然弄出的豆腐、素油作坊嗎?袁道長一生批命,據說從沒有出錯,縱然其羽化登仙後名望不及以往,總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點到即可。
楊琉璃與小楊氏相處也已經有挺長的一段時間,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揣摩其心思,如今看其神色知道目的已經達到,立即笑着将話題岔開,說起了袁君平當初給人預言的奇聞轶事。
待衆人散去之後,小楊氏讓人提了點心跟着,去上房與宋國公說了些事。
次日,宋國公找易安說話,送了些東西進宮給易妃。
這易妃是易家比較遠的一支的庶女,年紀尚小已生得肌膚豐澤身段玲珑,兼之花容月貌,經過一番調教之後送進宮。果然輕易獲得了聖寵,甚至還将原來寵冠後宮的楊妃擠了下去。
讓易妃在梁帝劉楷耳邊吹風,最合适不過了。
當然。還要尋幾個合适的人不動聲色在旁邊點把火。
這日就有言官私下向劉楷進谏,暗示伍立成在朝中為相,伍子珩手中又掌有西北兵權,等于大梁的內外均在伍家手中,而有活神仙之譽的袁君平又曾對現在住在伍家的墨姝有過益家利夫的批語,很有條件造反。
如今劉楷對誰都有猜忌之心,只是許多事他都還得倚重伍家。而且伍立成極懂迎合上意,又不貪功。就連言官指出的,說他豆腐素油作坊的事,也無人知道晉國公府其實已将一部分盈利悄悄入了宮中的私庫。
而且外邊的人都說伍立成是奸相,晉國公府也不以為意。
有這樣不好名聲的人。劉楷用着放心,起碼某天想殺伍立成時,随意尋個借口就行了,絕對不會激起民憤。
說不定還可以得贊一聲天子聖明。
只是如今劉楷認為還不到動伍家的時候,這把刀用得挺順手的。盡管世人都說伍家權勢滔天,是奸佞小人,但較真起來晉國公府也算不上是大奸大惡,當然也不是什麽聖賢。
尤為重要的是,伍家還挺有能力。可以為劉楷辦到一些別人辦不到的事情。
當初劉楷還有治世的決心和幹勁之時,他就發現伍家是可用的人才,到如今他想享受安逸。卻發現還是有許多事情得伍家去辦。
這用順手的刀和人,一時總丢不開。
當然,這把鋒利的刀,也該不時敲打一下,免得歪了傷到自己。
貴為天子的劉楷這麽想着,尋思着是否召伍立成進宮說幾句。讓他警醒一下就好了。
回到後宮之後,劉楷徑直去了易妃所在的錦寧宮。
易妃正歪在錦榻上。讓侍女給她塗抹潤澤肌膚的珍珠霜,看到劉楷進來,她忙扯過衣裳,妙目秋波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含羞帶怯道:“聖人也不讓人通傳就這麽進屋來了,妾身衣衫未整,卻是失儀了。”
剛進屋,劉楷的目光就落在了易妃半遮的豐盈之上,見宮人都已經垂首退下,他大踏步上前伸手就捏了上去,笑道:“無妨,朕就喜歡愛妃這樣的打扮,唔,這是什麽,這麽香……”
說着劉楷頭已經埋到了易妃心口。
但聽得易妃吃吃嬌笑:“聖人什麽香沒見過,又來逗弄臣妾,聖上輕點,這香膏是宋國公府族兄才送進宮的……唔……珍珠霜,說是……這次去鎮遠侯玉湖山莊得的,嗯……”
有點受不住的易妃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有些氣息不穩:“……臣妾……見識淺陋……自然……不懂這些好東西……只是,嗯……若聖上都沒見過的話,晉國公府莫不是真如外邊所言,所用之物比禦用的還好……哎!”
陡然給劉楷狠狠咬了一口大力推開,易妃不由自主驚叫一聲滾下了榻,随即跪伏于地可憐兮兮道:“臣妾口不擇言,請聖上責罰!”
劉楷滿身戾氣地伸手擡起了易妃的下颌,有些粗暴地将之丢回床上:“這晉國公府的事,就不需要易家多操心了!嗯?愛妃可明白?”
易妃衣衫散亂,哀哀低泣道:“臣妾知道錯了,還求聖上憐惜……”
次日,劉楷起身時又想起了言官所說的話,覺得伍家是應該好好敲打一番了,他不喜別人玩弄權謀,但不代表他沒有将言官的話聽進去。
坐在這高高的位置上的人本就容易疑心,何況如今伍家的權勢也太大了些。
不過,對于所謂墨家六娘有什麽貴不可言的命格,劉楷卻是嗤之以鼻,他念念不忘的反而是其母親楊氏。
楊家的美人不少。
但有如此動人的風致的,只怕也少吧?當然,和易妃一樣年紀尚輕卻也有極有風情的,也不多。劉楷低頭看了一眼榻上的美人,既美而又有幾分小聰明的,可以多留些時日也無妨。
只是宮中已經好些日沒有臣婦入宮了。
也許這些日子該去楊妃處住幾晚,可惜伍立成手段挺多,卻推三阻四不想辦這件事情。
劉楷想起此事,面色陰沉。在墨家楊氏這一次上,他已經作出了讓步,但是伍家明顯沒有足夠的誠意,是他縱容伍立成太過,以至于伍家以為身為臣子也已經可以随心所欲了嗎?
既然言官都已憂慮勸谏,言伍家文有伍相在朝內,武有鎮遠侯掌兵權于外,而如今伍子珩又還在養傷,不如将其兵權收回來另選能人好了。他不相信伍家敢抗旨不交還兵權。
由宮人伺候着穿好衣服,劉楷起身往楊妃的永華宮。
這時榻上的易妃長長的睫毛才緩緩打開,無言地看着帳頂。
125、兵權
今年入秋以後,沒有什麽雨水,比夏日炎熱更甚。
山莊裏的花木都是蔫蔫的,無精打采。墨姝想起前世夢中的片段,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怎麽從今年就開始幹旱了嗎?
這卻也讓墨姝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天午後,伍子珩又送酪漿到冷香閣,墨姝就提了一下:“表哥,這附近多人養雞嗎?”
伍子珩不知為何墨姝會突然問起這個,道:“我也不甚清楚,應該不多。”
這年月底下的百姓過得艱苦,手頭寬松些的才有閑錢去養小雞,而且養大後也不會宰殺吃肉,而是留着下蛋。
墨姝早就猜到以時下百姓的生活狀況,怕是養只雞都是沒等下蛋就拿去換米面油鹽了,估計能養着的不多,想了想又問:“坊市裏賣小雞仔的多不多?我想去多買一些回來。”
伍子珩不置可否,擡頭問:“你養這麽多雞做什麽?”
這個問題墨姝早有準備,微微一笑道:“當然是養來下蛋,我想烤蛋糕。”
如今也有名為蛋糕的點心,只不過是類似于尋常的糕餅,并沒有烘烤這一個說法。
伍子珩挑眉:“烤蛋糕?”
墨姝點了點頭道:“嗯,需要先打制烤箱,這蛋糕松軟可口,很好吃的。我讓人盡快将烤箱打出來,到時你就可以嘗到了。”
伍子珩道:“直接買蛋不就可以了?還用養雞?”
墨姝還是堅持道:“當然不行。烤蛋糕需要的蛋不少,我打算要将蛋糕賣出長安的,坊市這點雞蛋怎麽夠?”
“這麽說。還得安排人出來給你養小雞?”
“反正府裏也不缺人。再說了,表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