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話。
“說!”
“是大公子,大公子讓小姐別出院子。”碧珠戰戰兢兢地回道。
“什麽!”張氏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答案。
“前幾日小姐去園中池塘觀魚,正巧遇上大公子,大公子讓小姐回院子待着別出來。後來,大公子還搶了小姐解悶的小玩意,以及,以及午時小食。”碧珠極簡單地說了,但話語中留下的未盡之意還有許多。
身為當家主母的張氏自然不會輕信碧珠的話,但此刻她不會追問詳細,只是放緩了聲音,不再那麽咄咄逼人:“此事我自會派人去查。”
張氏擡手撫了撫女兒的背,柔聲說道:“夏兒,你大哥肯定是和你鬧着玩的,你不必傷心,更不必放在心裏,母親說話算數,一個月後就帶你出門去玩。”
宋知夏并不言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親自為女兒挑選了幾匹花色鮮豔的布匹後,張氏讓女兒和針線房娘子去內室裏量身量,待女兒進去了,她轉頭點出了兩個管事娘子,命她們去查這件事。
宋知夏量好了身量,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碧珠一路上都低垂着頭,不敢說一句話。
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宋知夏揮退了其餘的丫鬟們,只留下了碧珠。
“怎麽了?還在害怕嗎?”宋知夏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着碧珠。
碧珠身子微顫:“小姐,夫人會不會察覺啊?”會不會以為是奴婢在挑拔設計,然後一怒之下打死奴婢啊?
宋知夏知道碧珠在害怕什麽:“察覺什麽?難道剛才你說的事情不是真的,而是編造出來的?我們又沒有欺騙母親,只是說得讓母親更心疼我一些罷了,就算攤開來講,也只是一點女兒家的小心思罷了。”
見碧珠神情還是有些不安,宋知夏只能安慰了她一句:“放心吧,就算母親生氣了,也不過是打你幾手板而已,到時我會幫你擋住的。”
其實就是不說這句承諾,宋知夏也是會保住碧珠的,碧珠這丫鬟是個忠心的好丫鬟,她雖然心中害怕,但是也硬着頭皮演全了這場戲,不聰明、膽小,這些都不算什麽缺點,做為奴婢,最首要的是忠心,碧珠對她盡了忠心,她自然會護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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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小姐的這句話承諾,碧珠總算放松下來了。
看着碧珠的模樣,宋知夏又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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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子
主子之間發生的沖突,根本就瞞不了人,更何況宋勇毅都是明着來,從沒想過要避着人,所以當日晚膳之後,張氏就聽到了完完整整的禀報。
“阿毅他,唉,真不像個兄長。”張氏又氣又怒,氣兒子任性不懂事,更怒婆母的挑拔攪事,好好的一個家,她卻為了一己私心,攪得家無寧日、兄妹失和。
張氏眼中隐隐泛起淚水:“如今我還在,夏兒就不敢說話不敢出院子,待我死後,夏兒可還有娘家?”
又是一夜無眠。
宋力剛在外面奔忙了好幾天,出動了一百騎兵,還擔着被禦史言官彈劾的風險,興師動衆的查了又查,結果卻只查出了那夥歹人的一點點底細,除了知道那夥歹人半商半匪,劫財掠人,有時還會收錢幫人辦些見不得光的事,其它的什麽都沒查到,而到底是誰雇傭了他們來掠劫宋知夏,更是查不到!
無恥鼠輩!
因着實在查不出更多的線索,長青觀遇襲案只得匆匆作結,宋力剛的心中本就窩着一股火,回來後又聽得了管家忠叔的禀報,宋力剛心中的火氣徹底爆發了。
宋力剛完全沒想過其中會不會有誤會,因為向他禀報的人是忠叔,而忠叔說的自然就是查驗後确實無誤的實事。
因為管家忠叔的身份不一樣,除了是一府管家之外,忠叔更是宋力剛的生死夥伴。
當初宋力剛和忠叔都是旗隊長,同在一位百總的手下聽命,因兩人皆是猛将,互不服氣,互相較勁,但是兩人一起打過了五年的仗,在血色沙場中,兩人從較勁到知交,一起從旗隊長升到了百總再升到了千總,最終成了可以把後背交托給對方的生死知交,可惜後來在一次激仗中,忠叔為了掩護宋力剛所部撤退,而使左肩被敵将砍傷,從此後他的左肩再也擡不起來了,忠叔只能黯然回鄉。
宋力剛心中一直為好友因傷回鄉而可惜,所以當他成為駐邊大将,有了開府的資格後,宋力剛便立即派人去把忠叔給找了回來,請他入府做将軍府的家将,兩人再續同袍之義。
可是忠叔堅決不肯來,忠叔認為家将都應是家主的精銳下屬,要得用,要勇猛,而他左肩不能擡起,根本不能作戰,就是個殘廢,身居其位而不能行,是十分可恥的,所以他不能接受宋力剛的好意。
宋力剛絞盡腦汁,苦思理由,最後只能以管理将軍府的府務為由,請他前來相助,忠叔這才肯應允前來。
所以忠叔名為管家實為家主兄弟,在府中地位十分超然,雖然忠叔只管外宅事務,不插手內宅,但內宅的事瞞不了他,他若覺得內宅中有什麽事應該告知将軍,他便會直接告知。
所以宋力剛聽了忠叔的話,毫不懷疑,也不問詢,直接就怒從心頭起,拿起鞭子就往兒子的院子殺過去了。
“逆子!”宋力剛踹開了兒子的院門。
宋勇毅遠在內室也聽到了父親的怒吼聲,頓時身子抖了抖,四肢開始發冷。
院子裏,一條長凳,宋勇毅被綁縛在上面,院子裏空無一人,所有的仆從都避開了。
啪,結結實實的鞭子落下,宋勇毅光潔的背上頓時有了一道鮮紅的血痕。
“說,為什麽不讓你妹妹出院子?”宋力剛手握鞭子喝問。
宋勇毅張口想答,但他答得慢了,還沒說出口第二鞭就又下來了。
“說,為什麽搶你妹妹的東西?”宋力剛繼續喝問。
宋勇毅挨的第一鞭還沒緩過氣結果又受一鞭,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聲痛呼,無法回答,結果第三鞭又下來了。
“說,你到底是從哪裏學的這麽混帳,你妹妹還這麽小,你竟然敢這麽欺負她!”
宋勇毅拼命搖頭,可惜他口不能言,背上太痛了,他根本說不出話。
啪,第四鞭又下來了。
“好啊,你個混賬竟然還敢抗着不交代了,窩裏橫的東西,老子今日不打痛你,你還以為你老子慫了,抽不動鞭了!”宋力剛見兒子始終不應似要硬扛,怒氣更甚,鞭子劈頭蓋腦地就抽下來了。
“叫你窩裏橫,叫你不服管教,在家裏欺負妹妹,有本事你給我出去抓幾個逃犯啊,我叫你不學好,文不成,武不就,白養了你這麽多年。。。。。。”宋力剛一邊抽一邊罵,鞭子一下一下地落下,好在宋力剛還沒有失去理智,手勁極巧,只是讓宋勇毅破了皮,卻沒有傷到內裏的腑髒筋骨。
宋勇毅被打得呲牙裂嘴猛翻白眼,身體一陣一陣地抽搐,若不是手腳都被綁在了長凳上,他早就滾得遠遠的了。
這邊宋勇毅打兒子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張氏的耳朵裏,張氏收到消息就急匆匆地趕來了,結果剛跑進院子就看到了這一幅令她肝膽俱裂的場面,張氏顧不得鞭尾波及,一個死命猛沖就撞開了暴怒中的宋力剛。
宋力剛收手不及,鞭尾不小心掃到了張氏的右手臂上,頓時衣袖上就有一道裂痕出現了。
“你怎麽就這麽沖過來了?”宋力剛上前一步查看張氏的手臂,衣袖的裂開處漸漸有血色滲透出來,宋力剛立馬高聲喚人,“快來人,去拿藥來。”
張氏根本不覺得疼,她狠心推開夫君:“我再不過來你就要打死阿毅了,你做什麽這麽抽他?”
宋力剛虎目一瞪:“我抽他是因為他該抽,你也不問問他做了什麽好事!”
“他做什麽了?”張氏護子心切,忍不住高聲怒問。
“他竟然敢搶妹妹的東西,還把妹妹關在院子裏。”宋力剛轉頭怒視兒子,“老子缺你飯了還是缺你錢了?你就缺你妹妹的那份小食和小玩意了?”沒出息,丢人!
張氏心頭一松,原來是因為這事,她還以為兒子在外面惹事生非捅破了天呢。
張氏的語氣不由得放軟了:“不過就是家裏事,你就不能好好說麽?就非得打成這樣?萬一打壞了怎麽辦?”
“這點傷算什麽!老子手下有分寸。”宋力剛語氣一板,他對自己的武藝可是很有信心的,多一分力少一分勁都不可能。
聽到夫君說手下有分寸,張氏的心就徹底落地了,對于自家夫君的武藝,張氏也是十分有信心的。
“行了行了,氣大傷身,怒大傷肝,抽也抽了,你先坐下歇歇吧。”張氏把夫君推到了屋子裏,按着坐下。
有了張氏的這一沖出打斷,宋力剛也沒有繼續抽鞭子的心情了,而且剛才也抽得夠狠了,可以收手了。
張氏見夫君肯坐下了,立即轉身跑出去解救宋勇毅。
宋勇毅氣息奄奄地趴在長凳上,臉上背上腿上都有血痕,被綁縛的手腕處和腳踝處也有激烈掙紮過後的破皮和瘀青。
看着兒子滿身是傷,張氏簡直是肝腸寸斷:“來人啊,快去拿剪子來,把繩子給我剪了,還有,去請郎中,馬上去。”
張氏抹着淚蹲在宋勇毅身邊,她想抱抱兒子,但不知該如何下手,兒子身上到處是傷,看着實在是觸目驚心,張氏心疼的在邊上輕泣。
小厮拿了剪子過來給宋勇毅剪繩子,剪開後裏面都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簡直不忍睹視。
宋勇毅趴在長凳上被小厮們擡進了卧房,張氏跟着進去了。
☆、宋勇毅拜師
宋力剛坐在廳上,等着郎中前來。
郎中很快就被請來了,不一會兒,卧房之中就傳來了宋勇毅的哀嚎聲,宋力剛在外邊一動不動地聽着。
忠叔過來給宋力剛上茶:“将軍,別擔心,大公子沒事的。”放下茶盞,忠叔坐到了宋力剛下首的座位上。
宋力剛撇了撇嘴:“老子擔心什麽,他叫得這麽大聲,可見他還很有力氣,沒傷到筋骨。”
忠叔笑了笑,知道他在嘴硬。
宋力剛心氣未平,叨叨的說:“你說老子這麽一個鐵骨铮铮的好漢,怎麽就養了這麽一個嬌氣的兒子,老子十五歲從軍,幾十年刀山血海的殺出來,受的傷海了去了,從不皺一下眉頭,可阿毅這才挨了幾下打,就叫成這樣,簡直不是我的兒子。那幫文人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男兒不能長于婦人之手、深宅之中,阿毅當初交給他祖母帶,就是錯了,唉,也怪我,當初我就不該心軟啊。”
忠叔寬慰他:“現在教也來得及,大公子才十四歲,還改得過來。”
宋力剛長嘆一聲:“希望來得及吧,他的性子被養歪了,要正過來不容易。”
“送到軍中磨練磨練就好了,軍中是磨刀石,柴刀都能打磨成好兵器。”忠叔是知道宋力剛打算的。
宋力剛輕輕嗯了一聲,面色略略緩和:“等他養好傷就得開始打熬根基了,他的武藝實在是太稀松了,若是就這樣送到軍中,簡直就是送羊入狼群,給人去送菜的。明年他十五,正好是我當年從軍的年紀,我打算等他過了十五生辰過後就送他進軍中,還有九個月,希望趕得及。”
“這個不急,打熬根基得慢慢來,太急了反而容易傷到自身,留下隐患。”忠叔提醒他。
“先看着吧,如果實在不行,往後延半年也成。”宋力剛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聽了忠叔的勸,把底限又往後推了半年。
十五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了,忠叔點了點頭:“先打個底子,進了軍中再慢慢熬練,習武這事是天長地久的事,不必急于一時,好刀不是一日磨成的。”
忠叔的話音剛落,卧室裏又傳來了新一輪的哀嚎聲。
宋力剛聽着聽着,忍不住搖起了頭:“唉。”
宋力剛抽鞭訓子的事也傳到了宋知夏的院子裏,這事是大事,就算可能會吓到才十歲的二小姐,管事娘子們也是不會瞞着的,所以碧珠一去問為什麽大公子的院子裏鬧哄哄的,管事娘子們立即就把這事給說了,還讓碧珠回去叮囑小姐,這段時間千萬要懂事,不要惹伯爺生氣。
碧珠回了宋知夏的院子,把這事一說,丫鬟仆婦們都被伯爺的滔天怒火給吓到了,但宋知夏卻很開心。
“活該。”宋知夏不客氣地點評。
宋知夏只覺得心中的郁氣都散去了一大半:“這事的進展比我預料得還好,倒是為我出了口惡氣。”
碧珠不說話,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她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自從出了那件事後,心軟的小姐一下子變了性子,這樣的改變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只是作為小姐的随侍大丫鬟,她這輩子就是小姐的人了,不管好壞都必須得忠于小姐,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它了,小姐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呗,反正她只是個丫鬟,不需要想太多。
碧珠到底年幼,心思都寫在臉上,宋知夏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麽。
宋知夏最滿意碧珠的就是這兩點,忠心,多做少想。
“放心吧,有我護着你,你不會受苦的。”宋知夏淡然地說道,但是話語卻十分認真。
“啊?”碧珠傻乎乎的,還沒明白小姐的話。
宋知夏卻笑了。
她身邊有過那麽多奴婢,別的奴婢固然有別的長處,但最合她脾性的卻是碧珠,只是後來她被迫成了妾,她不想拖累碧珠,就把碧珠留在了伯府。
再後來她自顧不睱,漸漸的就沒去在意碧珠的下落了,也不知道她後來過得怎麽樣了,現在想來,她也覺得很是憾然。
宋知夏的思緒又開始飛遠。
一朝被誣陷,她百口莫辯,冤屈地被囚進了冷宮,自從進了冷宮,沒了太醫的細心診治,她的多夢症發作的是越來越頻繁了。
雖說在夢中重回過幾次當年,但她的夢都進展的很快,很多時候都是跳躍着前進的,碧珠只有夢的最前面出現過,後來就莫明其妙的不見了,身邊的丫鬟也跟着換了人,她從來沒有機會去看一看碧珠的未來。
這一次的夢進展的這麽慢,每一天都是實實在在的過來的,每天都要按時吃飯睡覺就不說了,就連生病和練武都真實的不行,既然這次的夢裏每一天都過的如此仔細如此真實,那她這一次會不會有機會安排好碧珠的未來?
哼哼叽叽地在床上趴了五天,宋勇毅身上的鞭傷開始結疤了。
“好了,你的傷養的差不多了,從明天起,你跟着賈青練武吧。”宋力剛站在宋勇毅床邊下達了命令,剛才他已經察看過兒子的傷勢了,完全沒問題。
“什麽!”宋勇毅的心就像被投進了冰水裏,“什麽叫養的差不多了,這才剛剛結疤,一用力就會撕裂啊。父親,我真是您親兒子嗎?”
宋力剛虎目一瞪:“你要不是老子的親兒子,就你這廢物樣,老子早就打死你了,還會養得這麽大?”
“可是我的傷還沒好啊。”宋勇毅據理力争,用手按了按肩上的鞭傷,“您看看,只要一用力,馬上就有血絲滲出來,這叫好了?”
結果宋力剛半點沒心疼,一個大巴掌就拍在了那處鞭傷上:“沒事,練一練,好的還快。”
宋勇毅呲牙裂嘴:“好痛好痛。”
“行了,這事就這麽說定了。”宋力剛半點不在意兒子的痛叫,“你現在就穿好衣服,随我去正堂,向賈青磕頭拜師,今後他就是你的師父了。”
宋力剛親自給兒子指定了武藝師父,并不是因為父不教子的說法,他沒什麽舍不得下手的顧慮,完全是因為他沒空閑,身為駐邊大将,他要處置的事務太多,幾乎天天都在軍營裏,每旬才只得一日回府,哪有什麽空閑教導兒子武藝,賈青則不同,他是伯府的衛隊首領,天天都守在伯府,加之他武藝高強,用來教導宋勇毅自是正好。
對于要拜賈青為師,宋勇毅沒有半點意見,他知道賈青的武藝極好,而且深得父親信任,不然也做不了伯府衛隊首領,能跟着他習練武藝,必定能練出一身好本領,而且有了師父的幫襯,他還能多得父親兩分好臉色,萬一日後再有什麽事情惹了父親的怒,還有師父幫着說情。
拜師是件大事,不可馬虎,宋力剛趁着今日還在府中,親自主持了兒子的拜師禮,他早就備好了一應師儀,召齊了全家人,讓宋勇毅在伯府正堂上規規矩矩地磕頭敬茶,行拜師禮。
賈青端坐在大堂上,宋勇毅磕頭敬茶,賈青受了他的禮喝了他的茶,照例說了一番勤勉守正的話後,賈青和宋勇毅的師徒之誼就算結下了。
宋知夏站在張氏身後旁觀這一場拜師禮,這一幕她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心情早就平淡無波。
說來,她也受了這場拜師禮的好處,若不是賈青以師父的身份壓制着宋勇毅,幾次對她施以照顧,她不可能在失去父親的庇護後還能活得下來,宋勇毅堅信是她害死了大姐,幾次三番要致她于死地,幸虧賈青出面保護,不然她早就死了。
賈青對她,是有恩的。
但是,賈青與她之間,也是有仇的,事關殺父之仇。
宋知夏雖然不知道父親的死究竟有什麽內情,但她知道是與賈青有幾分關系的,就是因為賈青隐瞞了一些事,才使父親的決策出現了重大失誤,在領兵作戰時遭遇了大股兵力伏擊,最終不敵而亡。
賈青間接害死了她的父親。
事後宋知夏能感覺得到,賈青對于父親之死是很愧疚的,而他之所以出面保護她,正是因為她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他救她,是為了償還他自己的業債。
賈青到底隐瞞了什麽事?宋知夏無法探查出來了,因為她沒過多久就被囚入了冷宮,她的一切布局都被斷絕,而諷刺的是,她只是被囚冷宮,而不是被賜白绫,正是因為賈青極力庇護她,用手中兵權保住了她一命。
于是這事成了宋知夏心中的一個死結,恩,仇,糾結不休,再難兩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本文的文案換了一個,蠢作者想問一下親們,新的這個怎麽樣?有沒有吸引力呀?
☆、宋知夏習武
堂上宋勇毅的拜師禮完成了,賈青面帶春風地扶起了宋勇毅。
宋力剛的心情極好:“賈青,我這不成器的逆子就交給你教導了,你不要顧忌我,狠狠地磨練他,玉不琢不成器,他的性子太懶散了,需要的正是嚴師啊。”
賈青笑着應承:“末将必定全心教導,其實将軍大可安心,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将軍威名赫赫,大公子怎麽可能差了去。”
“你就別擡舉他了,他的性子你還不知道麽,不打不成器啊。”宋力剛看向宋勇毅,臉色瞬間板了起來,“你要好好地聽師父的話,若是再敢懶散,不必等我回來,你師父就可以打死你。”
這也是宋力剛的另一番考量,他就是擔心他不在府中的時宋勇毅不服管教到處惹事,張氏是管不住他的,只能靠賈青以師父之名來行管教之責,有賈青在,他就能放心許多。
宋勇毅挨訓已是常有之事,聽到父親這麽說他也沒什麽不滿:“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拜師之後,宋勇毅走上了正經的習武之路。
習武的第一件事是打熬身體,宋勇毅之前一直對從軍之路心有抵觸,能不練就不練,懶懶散散的,根本沒什麽根基可言,現在拜了師,要打熬身體了,宋勇毅再懶散也只能按着師父的章程,老老實實的從頭練起了。
賈青是個好師父,更是個嚴厲的師父,對于宋勇毅這個未來的家主,他半點沒有手軟,宋勇毅要是敢偷懶他就是一棍子下去,每天伯府的小操場上總能響起宋勇毅的哀嚎聲。
每天宋知夏都會去小操場上看宋勇毅吃苦受罪,她還讓丫鬟們帶上椅子和小幾,打上傘,還帶了茶水和水果,她就施施然地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完完全全把看宋勇毅吃苦受罪當成是件樂事來享受了。
被圍觀的宋勇毅恨得牙癢癢,可惜他每次只能用兇猛的眼神來回擊,但凡他一開口,賈青就是一棍子下來。
賈青對于這對兄妹的過結知道的很明白,妹妹遭劫,兄長卻逼着妹妹出家,這事放在那幫腐儒之家或許說得過去,但放在武将之家那就不成了,武人講的就是情義,情義是什麽,情義就是同生死共患難,不能共患難,只會落井下石的家夥,那就得狠狠的打,所以賈青對宋二小姐的幸災樂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得她在旁邊刺激宋勇毅。
看了十幾天,半個月過去了,宋勇毅度過了前面最難熬的日子,開始适應打熬的過程了,受的棍子也漸漸少了。
宋勇毅受的棍子少了,宋知夏也就沒興趣來旁觀了。
宋知夏不來了,宋勇毅反倒有些悵然所失了。
宋勇毅少了幹勁,身為師父的賈青立馬就察覺到了,棍子不客氣的落下,小操場上宋勇毅的哀嚎再次多了起來。
過了兩天後,宋知夏又來了。
不過這次她不是來看熱鬧兼幸災樂禍的,而是換了一身勁裝來請賈青指點的。
宋知夏吃了很多次不通武藝的虧,尤其是嫁人後,很多時候她都深覺自己要是會武藝,事情就會簡單的多,因為有些人就是不想和你講理,你要和她們講道理,她們就胡攪蠻纏,你要同她們一起不講道理,她們就說你不懂規矩,你要想讓她們乖乖俯首聽她的話,适當的武力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宋知夏在前幾次的重回當年的夢中都有習武,夢的發展也證明了她的想法是對的,武力,的确很有用。
宋知夏這次做夢也不例外,還是要習武,所以她在傷好之後就和母親說要找女師傅習武,請母親幫她找女師傅來。
張氏把這事和宋力剛說了,宋力剛也覺得有道理,發生了這麽多次針對女兒的意外,女兒肯定要學點防身的武藝來自保,所以宋力剛馬上就派人去尋找武藝高強的女師傅,結果尋來尋去,封州廊州地界上竟然沒有合适的女師傅,走江湖的女人是有,但她們的武藝粗陋,教不了什麽有用的武藝,而武藝好的女師傅則都依附于各大望族,教導族中女護衛,輕易不教授外人。
最後宋力剛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請賈青來教,畢竟賈青武藝好,又值得信任,還天天在府中,多好的人選啊。
唯一的不便就是賈青是男人,不适合近身教導女兒。
對于這點顧慮,宋力剛親自問了女兒的想法,他是真心疼愛女兒,若是女兒介意的話,他就打算親自去那些大族中延請女師傅。
宋知夏完全不介意,她最想學的武藝就是殺人的武藝,她心心念念就是親手殺了皇帝夫君,軍中武藝正是殺人武藝的最高峰,讓賈青教她,她是求之不得。
況且,若是她能與賈青的關系再親近些,她是不是就能知道賈青那時究竟隐瞞了什麽呢?
抱着這樣的目的,宋知夏極樂意拜賈青為師。
對于女兒的妄想,宋力剛笑着彈了彈她的額頭:“就你還想拜賈青為師,別想了,你是女娃,賈青教的可是殺人的功夫,只教男娃。”
宋知夏捂着額頭:“那女兒能學到什麽呢?”
“賈青的本事你能學個兩三成就夠用了,你還想上陣殺敵不成?”宋力剛大笑,“阿毅現在就跟着賈青學藝,你跟着去學也不算麻煩,一只羊也是放,兩只羊也是趕,多你一個賈青不會覺得麻煩的,只是,你得明白,你是跟着去學的,并不是正經的徒弟,賈青願意教給你什麽,你學着就是了,別纏着人家教,懂嗎?”
宋力剛的語氣很嚴肅,不管是什麽技藝,要麽是家學淵源,家傳大多是傳男不傳女,要麽是師徒傳承,師徒講的是個緣份,也大多是收男弟子,所以女子要拜師學藝,是極不容易的,他想要女兒明白學藝這事不可強求,不能惹了師傅的厭煩。
“女兒懂的。”宋知夏乖巧的應道。
宋力剛的神情又柔和了:“真是父親的乖女兒,好,這事我和賈青說,你就等着吧。”
“多謝父親。”宋知夏挂上了甜美的笑。
對于多教一個附帶的女弟子,賈青沒有異議,宋力剛一開口他就同意了。
于是小操場上多了一個宋知夏。
于是宋勇毅的幹勁又回來了。
于是棍子再一次落到了宋勇毅的大腿上。
“站穩了,看你紮的什麽馬,歪歪扭扭的。”賈青喝斥宋勇毅,指了指邊上,“還不如你妹妹。”
宋勇毅咬牙忍耐腿上的酸痛,眼角偷偷瞄向不遠處的宋知夏,宋知夏果然站的穩穩的。
真是,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來練什麽武,硬撐什麽,非要紮的比兄長好麽?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回去練你該練的針線麽?
宋勇毅有一肚子的不爽。
宋知夏剛來的時候,宋勇毅還以為可以看她的笑話呢,在他想來,就妹妹那嬌生慣養的樣,能吃得了習武的苦?
就什麽都不練,光站着曬一天,回去後看到自己的臉被曬黑了,估計都能讓她哭着不出門了吧。
哼,到時候看她還怎麽有臉來笑話我,有了她這個配襯,師父也能知道我是個多好的徒兒,我挨了那麽多棍,半點都沒退縮過。
宋勇毅心裏想的很美,但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一起練了幾天,宋勇毅反而成了那個配襯,襯得宋知夏越發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賈青看着宋知夏,是越看心越美,這個徒弟收的倒是比宋勇毅省心多了。
因着宋知夏是女娃,況且又不是正經徒弟,賈青對她的期望一開始就不高,要求也寬松的多,并沒有讓她練體,而是直接讓她練紮馬,紮馬這功夫不會讓人長硬肉塊,但力氣、韌勁、忍耐都能得到大大的提升,只要能熬過前頭的苦,後面練起來就順利多了。
宋知夏紮的很好,很穩,半點沒喊苦。
賈青極滿意。
其實紮馬這功夫宋知夏根本沒練過,雖然她做過幾次重回當年的夢,在夢裏找師傅練過武,但那些夢都是跳着做的,她前邊剛找了師傅,後面就直接跳到她學成了功夫,舞刀弄劍了,中間吃苦受累的過程她一點也沒夢到過,所以她第一天練的時候完全沒有防備,紮完馬後是被碧珠背回去的。
但宋知夏到底不是小女娃,她心志堅定,也經歷過風雨,在第一天累趴後,她沒有退縮,第二天繼續來小操場紮馬,第三天,第四天,到了第五天,她已經可以承受下來了。
宋知夏的堅持和進度讓賈青對她越發另眼相看。
而有了宋知夏做對比,賈青對宋勇毅就很不滿意了。
還是練的不夠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案怎麽樣?為什麽親們都不留個言說一下呢?
☆、家主的責任
“你看看你妹妹,她比你小,比你弱,還是個女娃,都能紮的比你穩當比你長久,你作為兄長,作為男人,難道不應該紮的更好嗎?”賈青拿着棍子拍直宋勇毅的腰背、大腿,口裏不停地訓斥着,“挺直,放平,再難受也能得給我咬牙撐下去,打熬打熬,重的就是熬,不熬怎麽能練出一副好身體。”
宋勇毅的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光裸的上身油亮亮的,真正的汗出如漿,他不敢說話,生怕洩了氣,只能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忍耐着,眼光直直的盯着那柱燒着的香。
宋知夏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臉上有細細的汗珠,背上的衣料已經濕透,緊緊的貼合在身上,又濕又涼的,分外的不舒服。
宋知夏的半柱香已經燒完了,賈青開口讓宋知夏下去休息,宋知夏已經沒有力氣了,碧珠和另一個丫鬟趕緊上來攙扶着她下去。
宋勇毅羨慕地看着小妹下去休息,他的香還有半柱呢。
癱坐在寬大的靠背椅子上,宋知夏努力用顫抖着的雙手捧着茶杯慢慢喝,原本碧珠是想捧茶喂小姐喝的,可是宋知夏拒絕了,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習什麽武。
心疼的碧珠只能拿了帕子在旁邊給小姐擦拭汗珠,擦了一遍又一遍,汗珠還在不停地冒出來。
喝水喘氣,待身上又有了力氣後,宋知夏一個人繞着小操場一圈一圈地走起來。
從一開始的四分之一香到現在的半柱香,宋知夏只用了十天,她希望能早點達到一柱香的要求,這樣她就可以進入下一個訓練關卡了。
宋知夏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的夢會做的這麽仔細,每一天都要夢到,原先她的夢都是跳着進行的,唯有這一次是例外,不過這點改變在宋知夏看來是好事,雖然過程痛苦了許多,她卻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