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常年鍛煉有一個好處,雖然前一晚進行了激烈運動,但一夜過去,常曼又是生龍活虎一條好漢。
褚雁羅半夢半醒之間看到常曼雷打不動地起床晨練,頓時清醒,一度陷入自我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太行,并且在心中開始制定起一個絕對要把常曼整倒的床上計劃。
海上的早晨令人向往,橙黃色的溫暖陽光染上海面,一顆巨大的火球從平面上冉冉升起,近在咫尺。
常曼沖完澡出來,在窗前目睹日升的全過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頭對褚雁羅道:“褚哥,這船有問題。”
昨晚不知道叫了多少次褚哥,叫着叫着居然順了口,常曼也就懶得改口了。
況且,褚哥什麽的,總是要比二當家或者二少爺要親近那麽一點點。
褚雁羅也樂意聽常曼這麽叫,他合上電腦,淡淡地問:“你覺得有什麽問題?”
“船上有不少僞裝成少爺小姐的怪人,行為舉止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能看出來的……”常曼越說,聲音越小,他狐疑地看着褚雁羅,“褚哥,你應該知道的吧?”
好歹他也是個道上太子爺,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
褚雁羅想了想,最終坦白道:“本來不想告訴你……這次我們來,明面上是參加拍賣會,實際上是來談一筆生意。”
“生意?”道上的生意?不會是……走私什麽東西吧!
常曼腦子裏瞬間冒出前幾天看得那部電影,甚至将其中被抓住的罪犯的臉自動換成褚雁羅,心裏一驚,脫口而出,“這可是犯法的——”
……哎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褚雁羅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不是走私,放心吧。”
常曼半信半疑。
褚家打算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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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事情,下午去見殷先生一面就知道了。”褚雁羅并不打算跟常曼解釋太多,點到即止。
殷先生,這稱呼好像在哪裏見過?
常曼仔細回想了一下,一分多鐘後,頓時瞪大雙眼。
——這場拍賣會的幕後大佬不就是叫什麽殷先生嘛!
這艘游輪上有不少娛樂設施,還有一個巨大的賭場,褚雁羅說,今天下午殷先生會在五層的大賭場出現,到時候可以順便教常曼玩兩把。
一代優秀傑出青年常曼先生當場拒絕,“不了不了,我不玩這種東西。”
褚雁羅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真不想玩麽?我可以教你,只贏不輸。”
“不想。”常曼毫不猶豫。
他要是進了賭場,被他爸知道那就不是輸不輸錢的問題,而是打斷某個身體部位的問題!
褚雁羅唇角微微上揚,心情頗好的将常曼圈進懷裏,對着他的唇齒洗刷一通。
常曼迷迷糊糊享受這個綿長的吻,他發現自從昨晚挑明上下關系之後,褚雁羅就像是得到了什麽高人指點,主動得不行!
——雖然以前也很主動!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唉,所以說他和褚雁羅為什麽總會存在一些奇奇怪怪的連接問題?
下午,褚雁羅帶着常曼來到五層,常曼在賭場門口張望了一下,忽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
對方看到常曼時皆是一愣,然後滿臉媽賣批,跟大白天活見了鬼似的扭頭就走。
褚雁羅朝着常曼的視線望過去,只看到兩個匆匆離開的身影,“什麽人?”
“上次你小叔叔派來偷襲你的時候,我見過他們。”常曼疑惑道,“張先生也在這艘游輪上?”
褚雁羅點頭,“當然。”
常曼抓了一把後腦勺,“他不會還想對你動手吧?”
“擔心我?”褚雁羅垂眸看他,“放心吧,在船上他們還不敢怎麽樣,這裏可不止有他的眼線和手下。”
……所以褚哥也在船上安排人了?
常曼用餘光瞄了一圈周圍,很快發現賭場門口除了剛才走掉的那兩個,其他各個角落似乎都或坐着或站着一些可以判定為僞裝的人。
褚雁羅和常曼一起走進賭場,推門進入後,濃厚的煙草味、熱切叫嚷着的喧嚣聲,撲面而來。
賭場從來都不是什麽好地方,會有人在這裏一夜暴富,但大多數踏入這裏的人只有傾家蕩産的下場,不管是輸還是贏,都會令人喪失理智。
褚雁羅換了些籌碼,徑直往賭場深處走去。
常曼跟着褚雁羅穿過人群,在一個輪盤臺前停下腳步。
輪盤臺前坐着一個男人,對方眼窩深陷,頭發和眸色卻呈棕褐色,身材略顯臃腫,穿着一身定制的燕尾服,看起來和顏悅色,但常曼總覺得這人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
“來了?”對方似乎知道身邊出現兩個人是誰,頭也不擡,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問了一句。
輪盤臺上,小球在轉盤上叮呤咣啷搖動幾圈,最後落在紅色區域。
周遭的人唉聲嘆氣一番,将籌碼推到這人面前。
褚雁羅在他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把常曼拉到自己身邊,淡淡地說:“說正事,不應該找個正經的地方麽?”
“人老咯,就喜歡搗鼓這些小游戲。”殷先生哈哈笑了兩聲,“一起?”
褚雁羅挑起眉。
殷先生意味深長道:“不久前,那位姓張的先生陪我玩過幾輪……既然你們都是來找我合作,公平起見,過程還是要一樣的。”
張先生……張豐垣?
常曼看了一眼褚雁羅。
褚雁羅面色不改,他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在進來時就已經準備好了籌碼。
“可以玩。”褚雁羅幽幽道,“一局定輸贏,殷先生願意嗎?”
殷先生終于掀起眼皮,含笑瞥了眼褚雁羅,“年輕人,還是着急了點……好吧,那就試試你的運氣。”
五分鐘後,荷官将輪盤臺邊的其他人請走,碩大的臺前,只剩下褚雁羅和常曼,以及那位神秘莫測的殷先生。
常曼在此過程中細細看了看殷先生,他雖然已經是中年人狀态,但眉宇間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右手應該受過非常嚴重的傷,手背上還有一塊至今未能愈合的傷疤。
一切準備完畢,褚雁羅沒有半點多餘的話語或者動作,直接将籌碼擺在數字37上,這一不拖泥帶水的操作都把殷先生看呆了,殷先生愣了愣,随即噗嗤一聲笑出來。
“還真不愧是褚河的兒子。”他贊賞般說了一句,便緊跟着将籌碼放在1上,“開始吧。”
荷官點點頭,将小球扔進轉盤中。
小球順延轉盤的軌道高速繞旋着,常曼知道賭場裏多少有些貓膩,加上這場明面上的拍賣會就是眼前這位殷先生舉辦的,所以游輪肯定也是他包的,那結局還有的說嗎?荷官絕對向着殷先生啊!
然而片刻後,小球啪嗒一聲,落在數字28。
常曼詫異地看向褚雁羅。
……不應該啊,按照套路,這裏應該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壓中了才對吧?
褚雁羅臉色如常,“一局結束。”
“唉。”殷先生做作地嘆了口氣,“走吧走吧,去四層。”
常曼:“……”
這就……走了?
褚雁羅沒有表現出半分驚訝,仿佛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常曼有點理不清他們的關系了,索性什麽也不想,老老實實跟着褚雁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