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烏龍新娘的嫁事》

作者:阿蠻

內容簡介:

他真是個矯揉造作的男人!

不是古人,偏愛說文謅謅的八股;

不是女人,但比她還要溫柔貼心;

不是聖人,“美人”在抱卻坐懷不亂。

如果他真的很愛她,哪需三番兩次說媒提親,

何不幹脆以強硬手段擄走她?!

看着圍繞他身邊的“蹄膀肉”不斷,

她不得不“放下”女性自尊主動出擊!

她是他今生唯一想娶的女人!

奈何她老是以“瞧不起”的眼光瞄他,

以臭魯蛋、東亞病夫代替他的名字,

殊不知那些“假相”是他接近她的招數。

他其實是男人中的男人,如今,

與她父親相約的三年期限已至,

他決定“脫胎換骨”改變作風,

她卻出乎意料的要求做他的情婦?!

真不知她怎會想出如此暧昧的“同居”關系,

不過這也許是絕佳的轉機……

與讀友促膝交心

更新時間:2013-04-24 20:18:27 字數:2548

久違了,大家:

本來這篇序是要丢給金不換寫的,但他很賴皮(意料中事),硬是把筆紙塞還給我,還用修長迷人的手指頭數了許多理由,那張性感的嘴皮子耍動得天花亂墜,而托著香腮、撐著腦袋瓜子的我聽了也認為頗有道理,就将他不願幫我寫序的理由歸納出兩大因素。

一,因為不滿我即将抖出他的故事,少爺他在別瞥扭啦!不過他個人自私的意見不重要,我們可以不用睬他(因為獨樂不如衆樂)。

二,他認為有幾件相當任重而道遠的事必須由我自己親口說出,才可将我的誠意表達完整。以下呢,又分三點──(比我還龜毛!)

第一點,感謝讀者這麽愛護與支持《只願天空不生雲》,金楞、若茴與“禾馬阿蠻”

銘記在心。

第二點,感謝〈禾馬〉的大頭、小頭編輯群,以及繪制封面圖樣的淑芬。因為若沒有他們的慧眼,就沒有完整與包裝精致的《只願天空不生雲》了。(事實上,有一位住高雄的淑齡妹妹正在兩本書之中猶豫不決、不知該買哪一本時,她的目光徒然一閃,竟和封面女郎一見锺情,因此才決定買我的書。她剛讀之時有點意興闌珊,沒有很迫不及待;誰料一晃眼,四個鐘頭都過了,才冒出一句“夭壽喔!”,可愛不?)

第三點,“禾馬阿蠻”寫起書來很啰嗦,荼毒編輯群的視力是常有之事。

第四點嘛……少爺說他還沒想出來,我可以先跳過!(看見了沒?金大牌開始對我拿喬了。)

在談及我個人之前,有樁題外話題便在此一敘。臺中大肚鄉的心怡讀友曾來信說,在某報上見到兩篇文章署有我的筆名,并且好心地将內文影印給我(再次謝謝心怡的熱心),為此,她與同學讨論良久,依然不能确定是否真是我投的稿。

起初我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然後遲鈍地慢慢消化事實,覺得有人幫忙打知名度也不是件壞事,等到我将心怡的信讀了兩遍,才發現事态沒有我起初想得簡單,因為若不找機會解釋,可能會困擾到其他的讀友。所以接受了〈禾馬〉徐姊的建議,在此藉一小段落通知“禾馬阿蠻”的讀友──《只願天空不生雲》及本書《烏龍新娘的嫁事》的作者阿蠻,除了小學五年級時曾因拾金不昧上過報,從此就與報界絕緣了。“禾馬阿蠻”目前專意于長篇愛情小說,以此筆名委托禾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代為出版,才不曾以“阿蠻”發表任何文章、短文于其他書報雜志。特此聲明。

哇!文謅謅的字眼還真不習慣。總之,如果曾有讀友對此問題感到疑惑不解,請牢記要一傳十,十傳百──那是同名的別人所撰,不是我寫的啦!因為我若真的要投稿,也絕對不會用同一個筆名,至于若是哪日老天下旨要我寫的話,屆時也會籍禾馬公告欄向大家說個清楚。

小事解決了,得換大事了。

歸納讀友寶貴的來信,幾乎每封都提及留花了不少時間翻閱我的書,目前最長紀錄是四個小時(不知有沒有人曾破這個紀錄的?),此外不少讀友問了一些既有教養又不至于令人尴尬的問題,在此以重點方式回答。

名列首位的是:我是不是一個很怪的人?為什麽要取個這麽怪的名字?取阿蠻是不是因為我很刁蠻?或野蠻?如果我不幸姓曹的話,豈不是得叫曹操!

阿彌陀佛!這麽些可愛的問題我非得講個仔細不可。(先說好,這可是我自己的點子,任不得人再搞雙胞案啊!)

在中國古神話中(不知何篇,總之有就是了),南方有一種鳥,名叫蠻蠻,是一種愛情鳥,俗稱比翼鳥,其體态狀如野雁,只生得一翼一目,待伴偶相遇後始得視而飛,所以叫阿蠻的我寫愛情故事不是很恰當嗎?(附:歡迎親愛的讀友來信,但可別追問我,古早的中國南方是不是真的有這種蠻蠻鳥?因我又不是古人,沒能親眼目睹;不過照中國人固有的積習看來,即使世上真有這種珍禽,恐怕也早絕種了。)

第二個問題:書名為什麽叫《只願天空不生雲》?

這是一種暗示手法,其實天空生不生雲無關人世,但人的心中若生起雲霧的話,行事就會失去方向,理智亦被蒙蔽。只願天空不生雲,不就是若茴、其他愛著金楞的親友與讀友殷切期望的事嗎?

第三個問題:我是男還是女?多小了?是不是十八歲?書中人物是不是我的化身?

我是不是也曾歷盡滄桑?

我是女的。十八歲的黃金歲月早已杳如黃鶴,目前坐“二”望“三”,但請往靠近二的數字猜(女人嘛,青春何價!)。書中的人物不是我的化身,也不是別人的化身,若讀友認為與自己的處境有雷同之處,純屬心虛。在愛情路上我是那種平凡又幸運的人(就是日本漫畫裏的典型女主角),但在數學與微積分課堂上,我是真的歷盡滄桑。我也曾納悶,為什麽這兩門課總不認識我的阿拉伯數字?

再來必須向中坜的慈儀妹妹道個歉,因為我呆呆地将地址少寫了個字,信被郵差先生退了回來,所以延遲了時間,請原諒我的粗心。我知道慈儀喜歡看若茴被射殺的那段,而且看了N遍,也哭了N遍(我想你應該不是唯一的一個),當初答應要給你三帖良藥止紅腫的,依諾報給你聽──不是兩塊西瓜皮,就是拿兩個冰塊往眼眶罩(眼皮得記得合上,凍傷眼膜非同小可),若還是沒效的話,建議你不妨試一下太陽眼鏡,冬去夏來大熱天下,沒人會好奇。

還有,我最可愛、特別喜歡問“為什麽?”,又不怕“考”的小讀者欣娟妹妹(她來信時,距高中聯考只差九十天,如今又少了三十天,我還真替她捏把冷汗),非常擔心我會賴皮把地址弄丢,惡意不回信給她。為了她的成績好,我再等個幾天回個“載不動、許多Why???”的長信給她吧!

最後,希望大夥天天開心,該念書的人,得好好念書;該做事的人,得上緊發條;還有我,得加緊努力地爬格子。下回見!

目前一心專意于爬長篇格子的禾馬阿蠻留

前緣

更新時間:2013-04-24 20:18:27 字數:6969

這裏是蒼天通人間的出口處──一個不很起眼的地方。

從蒼虛三千年前被遴選為生之祭司長,走馬上任掌管人類投胎轉世的工作,迄今也有三千“天樹輪年”了。

當時活著的人類對生命起滅懵懂不知,三千年後的人類對生命起滅仍是不甚了解。

每每蒼虛卸下公務時,總會伏趴在天口處往下俯瞰,聽著地上的人們大肆談論生命的意義、人何所來、何所去?尤其是東晉竹林七賢時的清談吵得最兇、最精采。不過,說句不客氣的話,連他這管事的人都不知道解答在哪,那七個笨呆子還吵得這麽認真,真是名副其實的竹林七“閑”!

其實,吵贏了又怎樣?不見得贏家說的話就是真理。

提到真理,他也是有滿腹的牢騷。譬如說,天界與地界的真理是跟著宇宙的真理而改的,就好像月球繞著地球、地球繞著太陽、而太陽也是随著銀河系挪動一樣。所以這跟銀河一動,太陽、地球和月亮也得動的道理是相同的。

所以連天界的真理有時也得随著時光的變遷而改,更何況是人間呢?

不過有時忙過頭的陰司們還是會制造些誤會,尤其當他們不小心勾錯人名,誤死一次的人就得由他這裏取道,通向生命之路,再次還魂。所以當這些冤大頭把他們所遭遇的驚心動魄的事講出來時,多半人不大相信如此危言聳聽的呓語,只當這些人發神經作了一場夢。

其實,能活久一點不是很好嗎?幹嘛老是提死的經驗呢?這不就是在暗斥他們這些在天在地的官辦事不力、行事不彰嗎?

話說回來,他的工作比一般祭司來得麻煩些。因為從他這裏投胎的陽性“男類”雖是死于非命或橫禍,卻是清清白白一世沒作過惡的善良人,來時大都帶著很深、很重的怨氣。他的任務就是要幫助這些可憐的亡靈重建樂觀的人生觀、排解他們的厲氣、撫慰他們受創的心理。而值得慶幸的是,前世受苦的他們經過心靈之水的洗滌,慢慢滋養出“善意”與“寬大”的天性,再加上他的諄諄善導及析福,這些重新的生靈都領受該有的福命,平靜認知地往生去了。

所以當他在天上臨視曾受他幫助的人們活得自在、打拚又樂天時,心中就更加寬慰。

然而這個宇宙存在著許多的變數,所有變數集結凝聚,形成了命運的轉輪,這是他可預知卻無法扭轉的。他所能做的只有謹守本分,耐心等待時機的來臨。

生之祭司蒼虛先生在宇宙中心徘徊,打開了銀河之門,再跨進太陽之門,神閑氣定的走經水、火星,最後停在地球門前。地球這生命之星上分有五大區,而他職掌的區域是隸屬于亞洲司下;亞洲司是最新的名號,從他接任起至今大概每五百年得更換司名。

第一個五百年叫堯舜司,第二個五百年是華夏司,按著就是秦漢司、大唐司、遠東司,現在就是亞洲司。

而亞洲司裏就有一個很煩、很煩的變數──一個在這裏賴了兩千五百年的生靈。大家已幾乎忘了他的名字(只有祭司和他自己知道),所以後來的人都喚他為乞白食(吃白食)。

乞白食生前是華夏司末期和秦漢司前期時代的人,那時大祭司才剛到任不過五百年耳,可說是年輕有抱負,為了證明掌管西半球事務的大祭司所提出人類會愈來愈堕落的論點是錯誤的偏見,便施行不少改革的政事──給予年輕冤死的生靈一個重新起步的選擇機會。當然,不見得每個生靈都肯重新做人,有的想做地上爬的牲類,有的想當天上飛的禽類或海裏的生物,也有不少人只想做個樹木、花草靜态地活著,不過倒沒有拒絕返回地上過的,就除了這個叫乞白食的生靈。

今天,他刻意挑了一個空檔時間,準備跟這個固執的年輕老生靈磨耗。說這生靈老,是因為他已翹了兩千五百年;說他年輕,是因為他夭折時還未達弱冠之年──十九歲而已。

蒼虛走上自己的桌案,微瞄坐在地上的乞白食,随即端正态度質問道:“生靈姓名?”

“乞白食。”生靈不暇思索地回道,甚至沒擡頭望他一眼。

“要真名,不是綽號!”

乞白食将肩一聳,不在乎的頂道:“我……不記得了。好久了,誰會曉得?”

蒼虛很有耐心地提醒他,“根據天樹輪年,前三次的谘詢會談是在六十年、一百二十年及一百八十年前,那時你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再想想看!”蒼虛說完,低頭看了一下紀錄報告,了解乞白食上次不肯投胎轉世的理由──一,還沒準備好;二,不想當鞑子;三,不想跟人共産。

“好吧!我叫太乙。”

“身分?”

“甲國太子。”

“甲國太子太乙,本祭司蒼虛問你,你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道來。”

“我在這兒是老鳥了,一向很奉公守法,這些規矩我都懂。”

“好,你的年齡?”

“兩千五百一十九歲。”

“不用那麽仔細,只要告訴我離開人間的年齡就好。”

“十九歲。”

“可否曾娶妻育子過?”

“有婚配,尚未迎過門。”

大祭司看了一下資料。不錯!與前三次的資料相符,他接著說:“太乙,你該知道,天上的日子比地上的日子快三百六十五倍,在此境,生靈來來去去皆不過是瞬間,就屬你與我最有緣,我知道要你斷然離開也是頗傷感的事。”

“回蒼虛的話,傷感倒不會,我賴在這裏醉生夢死也是不得已的,誰教您不給我做乞兒的機會,我只好待在這裏乞白食了。”

“好個醉生夢死,吾不得已也!你也真是會掰!太乙君,我分類時一向公正廉潔,每個人的命底皆有數。你的命底為貴,降生為乞丐後會破壞生命常态。你以為乞丐命就可以随便過嗎?那也是一種守本分的職業。更何況逃避不是唯一的途徑。”

太乙沉默不話。

蒼虛繼續他的例行程序。“太乙君,有何冤情想申訴?”

“沒有。”

蒼虛的手臂往桌案前一放,俯身問:“太乙君,根據前次資料顯示說你有,為何今日沒有?”

“彼一時此一時,目前的确沒有。”

“太乙君,這件事對你個人非常重要。若你懷著怨怼不提,隐瞞實情的話,可能投胎後依舊會釀成悲劇的重演。你知道這後果的嚴重性嗎?”

太乙頗不在乎地答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投胎啊!我本要學習您的服務精神,是蒼虛不肯擢升太乙為守衛,好完成我服伺您的心願。”

蒼虛的拳頭已握了起來,不過卻是煩惱地撐住腦袋,不以為然地說:“你說的比唱的好聽!但在你的煩塵沒根除前,是不可能的。如果每條生靈都像你一樣拒絕投胎的話,我這裏不就成了避難中心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聽你這樣說。既然你不願提,就讓我代勞了。”他伸出大手,不客氣地指著眼前的生靈,“你,太乙,原為甲國的太子,于五歲時被送抵友國,與戊國太子互質以保障兩國人民的安危。甲國與戊國維持十二年無幹戈的友好關系後,因戊國侯薨,戊國太子在甲國候的協助下安返家園繼任父權。不料,戊國境內發動纂位政變,原戊國太子為了逃避遭斬殺的橫禍,流亡異地。這時,在戊國境內反對與甲國友好的呼聲高漲,致使甲戊兩國關系惡化,兩年後才漸漸好轉。甲國太子太乙與新戊國候之女宛焉自幼即為青梅竹馬的玩伴,為了促進兩國的友好關系,現任甲、戊兩國侯便定下了婚姻盟約的和親策略。為了迎娶新戊國候之女宛焉,甲國太子太乙不顧大臣勸戒親臨戊國迎婚。然戊國侯有貳心,假女兒啓程離國前,誘騙女兒在樽酒裏下釣吻草末(又名斷腸草,性毒),服伺太乙敬酒,并暗中派遣五千精兵在戊國京城郊外埋伏,等到迎親的千人行列走經荒野時,數十名神射手同時張弩往太乙方向射擊。太乙因藥性發作無暇閃躲,身中二十箭而亡。此事是否真實?”

蒼虛說到此,瞄了一下太乙,見他呆坐在地上,竟開始打起盹來了,驀然大喝:

“竟敢打盹,太乙乞白食,醒來!”

太乙觑眼瞧了蒼虛一眼,擡手打了一個呵欠,道:“大概吧!我記不清楚了。”說著又聳了一下肩頭。

蒼虛面對如此頑強又死皮賴臉的太乙,百般傷神。不得已,只好破例與生靈交換條件,反正只要能把這個乞白食的家夥踹出天庭,他是打算能退多少步就退多少步了。

“太乙君,本祭司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只要你肯重新投胎做人。當然,除了乞丐這件事行不通外。”

太乙生靈一臉不可置信。“真的假的?這樣您不就壞了自己的法規。”

“話是沒錯,但只要在我任內把你踢出這裏,下任祭司會為我的這項義舉申辯的。”

“原來流言是真的,您要退休了。”

蒼虛憂郁地嘆了一聲。“唉!屆時多無聊啊!”然後舉手撐著下巴,傷感不已,幾秒後才了解此刻還在工作崗位上,馬上正色道:“我們是在談論你的事,可不是我的事,別老是扯開話題。怎麽樣?你在此跟我虛耗、搗蛋了兩千五百年,不就是要跟我抗争嗎?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你趕快颔首吧!”

太乙吃吃笑了起來。“蒼虛祭司就這麽讨厭我?”

“我對你們是一視同仁的。”蒼虛說得振振有辭。

太乙不理會蒼虛的話,繼續問:“所以您才給我如此不平等的禮遇?”

蒼虛低頭翻著檔案,不想解釋太多,只喝道:“廢話少說!你趕快開出條件來讓我計量。”

“好吧!第一,願世世無生帝王與政治之家。”

蒼虛歪了一下嘴角。“真可惜,這陣子歐洲司裏的某小國皇族子嗣裏有個缺位待補,跟你的命數挺像的。不過既然你不願意的話,就不調你去了。再來呢?”

“蒼虛您不讓我一償宿願乞食的話,士、農、工、商依續排下,我寧願生于賤民商賈之家。”

蒼虛搔了搔頭,批評道:“太乙君,你這個階級價值觀是兩千五百年前的。”

“那又如何?”

蒼虛捋了一下長胡子,得意洋洋地道:“時代變了,日新月異的新世界可能不如你所想的一成不變,你落伍了!”

“您允諾我開任何條件的。”

“好啦!好啦!安排你投往商人之家。還有沒有條件?”

“請蒼虛代尋宛焉的下落。”

若虛一聽,蹙起眉頭。“太乙君,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你與宛焉的恩怨應該一筆勾消才是。難道心靈之水還沖刷不了你心中的怨恨嗎?”

“回蒼虛的話,您的心靈之水的确已沖淨我心中的怨怒了,但淘不淨我對宛焉的懷念。除非我能為心中困擾已久的疑惑找到解答,否則我無法仰視天地。”

“你的疑惑又是什麽?”

“當年她是否真的蓄意要荼毒殺害我。”

“太乙君,你超生的臨頭還要為難我。你知道安排報恩、報仇與償、索情債是我最反對的差事,因為冤冤相報沒個盡頭,只可能重蹈覆轍。這麽活著多無趣,不如另外開創新生命得好。”

“太乙了解。只是蒼虛亦曾說過,這個宇宙不斷地在運行、前進,盈則虧,滿則蝕,福禍更替、消長互異,只要人秉持善良本性,依著生生運行的自然常規處世,也許在不同的時代會造成不同的結果。”

“小笨驢,那是理論,還沒印證過的。”

“何不由我代勞?”

“笨!理論是拿來說的,可不是拿來實驗的。不過既然你如此堅持的話,我只有成全你了。但是若沒有她離世的時辰,要查宛焉的下落可難了。”蒼虛心中松了一口氣,為了太乙,還是別查得好。

“太乙知道。”

蒼虛苦了臉。“你早死了,怎麽知道?”

“因為宛焉該是與太乙同時離開人世的。”

“什麽?如果是自殺的話,就別指望我幫得上忙了。”

“并非自殺。太乙當時尚存一息,知道宛焉撲身過來要接近我,并被亂箭射中。至于以後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傷腦筋!蒼虛點頭後,随即心不甘情不願地閉目與其他有關單位互通訊息。他神游良久後才跟陰性人的祭司搭上線。很巧的,她也在為一個傷心生靈傷神不已。這傷心生靈賴在她那裏已有兩千五百年之久,同樣死皮賴臉地不肯投胎。

唉呀呀!蒼虛心跳不已。這宇宙裏真有這種癡亡靈!再經盤問後,的确是個叫宛焉的十五歲女子。

他回神後,雙眼一睜,被眼前一個距他只有一寸之遙的豬鬼臉吓了一跳。“哇!太乙君,你幹什麽?”蒼虛直拍胸脯質問眼前的生靈。

“祭司您神游這麽久,我挺無聊的,只好自娛了。怎麽樣?您找到人了嗎?”

“找是找到了,但你得先投胎。”

“該不會是您騙人的把戲吧?”

蒼虛不悅地斜睨太乙。“我說過的就會辦到,你會得到你所要求的──平民、賤民和宛焉重逢的機會。但我能力有限,你下了塵世後的事我就無力操縱了,是好、是壞、能否發掘真相,就得憑你自己闖了。”

“太乙感激蒼虛豐沛加大澤的知遇之恩,莫敢奢求更多。”說著還打躬作揖哩!

天啊!什麽時代了,他蒼虛還會面對這麽遵循古禮的生靈?!不過蒼虛依舊忍下擊鼓敲鑼的歡呼,忙催促道:“好,好,趕快動身吧!你若早點投胎,我蒼虛會淚泗縱橫地跟你下跪。”

不料,這個乞白食竟賊笑說:“請讓我再與蒼虛共享最後一餐吧!”

蒼虛臉一垮,穩住即将抽筋的苦面頰,起身下臺階走近太乙,箝住他的臂,爽快的說:“好吧!咱們走!”說著拉住太乙往食堂走去,共享最後一粒冥果。

當他們走經天庭與人間的洞口時,先行的蒼虛突然停下,往外一比,“哪,太乙,吃飯前我先指點你即将往赴投生的人家吧!”

太乙順從地往前一傾,看著蒼芒無垠的天際,問身後的祭司:“在哪裏?”

“下去看不就知道了……”他話還沒說完,擡起一腳往後踢,旋即又往前朝太乙翹起的臀部猛踹了過去,下一秒,站在出口的太乙受這臨門一大腳的力量後,就疾墜下去。

太乙的雙臂迎風而展,像是瞬間舉翼的蒼鷹,在半天中大呼蒼虛祭司的名字,“虛”得在洞口邊的祭司不得不挽袖捂耳,待袅袅餘音冥滅漸消後,才往門外一探,不禁掉下了一滴淚,喃喃自語:“太乙,我豈能讓你再乞白食的誤了時辰?如果你肯好好經營生命的話,自然能解除你前世姻緣的枷鎖。你好自為之吧!”說著伸出一指封住了洞口。

一件心願總算了結了!蒼虛的雙手輕松地搭在胸前的挂袍領,若有所思地走在通道上。

他緩步走著,總覺得有件事沒做對,心還是懸在半空中。回到宇宙中心和其他祭司共餐時,亦是食不知味。等到他舀起一飄湯精就口時,才赫然了解自己少做了一件例行公事──事情大條了!他竟忘了汲“忘川水”喂太乙了!我的主宰!那太乙往生後,不就有可能将前世的事物記得一清二楚了?!他只期望自己的生靈之水能夠産生效用,真的化解了太乙心中的戾氣。主宰啊!請原諒我一時不察,保佑那個乞白食吧!

不過,僅祈求神助是靠不住的。靈光一閃後,蒼虛當下決定該怎麽補鍋了。他霍然起身,向同僚們匆忙告退後,來到晶體資料庫,調閱幾份放大的發黃卷宗晶體,謹慎地挑出當年守在太乙身旁的十名貼身護衛的檔案,其中九名已不知轉世到何處去了,只剩最後一位成功護主逃回國境,其後輪回兩次世,了卻塵事的張雷戍守天際。看來也只有調他下去幫忙了!

楔子

更新時間:2013-04-24 20:18:27 字數:3419

忏悔錄一

今天爸爸打我!

因為我把隔壁哥哥的小狗騎壞了。

我不是故意要騎壞它的。如果我不掐著它的脖子,就會摔到地上,那我的屁股就會很痛、很痛。

隔壁哥哥哭了,比我的聲音還大。後來爸爸回來說,狗狗看完病沒有死翹翹。

我帶一根長骨頭去看它。好奇怪哦!狗狗明明是個男的,應該打領帶的,獸醫叔叔為什麽要幫它打一個白蝴蝶結?

總之,狗狗還能動,我就好快樂,隔壁哥哥也好快樂,我們全家都好快樂。

跟狗狗說對不起的小盼盼允中記錄

抗議!

盼盼讨厭爸爸!

讨厭隔壁爸爸!

更讨厭隔壁爺爺、奶奶!

為什麽要把小魯哥哥帶走!

讨厭!

很生氣的盼盼允中代呈

忏悔錄二

今天班上轉來一個很騷包的新同學,講一串歪來歪去、人家聽不懂的吐魯番話。

愛現!我會不知道那是法文的早安嗎?要隔壁的三八阿花多此一舉!

鄭君玲說她喜歡釣班上男生魯胃口,我覺得這點風雅嗜好還可以接受,沒想到她眼光水準那麽差,竟會喜歡那個瘦得跟竹竿不相上下的東亞病夫!

我的愛人李陵兄一根指頭就可以将他擺平,用馬革把他的屍體裹起來往陰溝裏一扔,就算是厚葬他了。

爸,你知道嗎?他拽得很嚣張哦!敢跟老師指定座位,說要坐在留了米粉頭、長得矮矮的女生旁邊。

咦?我招誰惹誰了?他是沖著我來的哦!

後來,回家路上我發現有人跟蹤我,就躲起來,等到壞蛋靠近時,才拿起大石頭砸他。所以,爸爸,他被砸傷不是我的錯,我怎麽知道他就是住在隔壁、剛從法國回來的懷魯哥哥,而不是壞蛋呢?

他臉上又沒貼标簽及蓋浮水鋼印,而且他變得完全走了樣,手腳長得跟動物園裏的猩猩一樣長,聲音粗得比公雞叫還難聽。

所以,他腦袋開花真的不是我的錯!

沒做錯事卻得寫悔過書的盼盼

忏悔錄三

好吧!爸爸,我錯了!不該随便拿石頭砸人,即使連壞人都不能砸,最好等我被壞人綁架、撕票後,再到陰間去按鈴申告。

沒得人疼的盼盼

忏悔錄四

今天下午輪我們六年級的同學跳土風舞,一堆三八蝴蝶婆争著要跟我換舞伴。

為了表示公開、公平、民主風範,我就決定誰喊價最高,誰就能奪魁。

結果是六年三班的長發洋娃娃付我十塊買鄒懷魯一節土風舞時間。

她長得很高又漂亮,有點不太想賣給她,不過看在錢的份上,只好将就一下。

可是鄒懷魯很不夠意思又不肯合作,還狡辯他不是舞男。業無貴踐,我又沒讓他吃虧,反正他五塊、我五塊,二一添作五,很公平啊!

爸就遇做人要公平、誠實、互助合作;公開招标,不惡性流标,公平啊;二一添作五,誠實啊;但鄒懷魯自命清高,不肯互助合作,讓別的漢奸走狗跟老師打小報告,不是我的錯。

努力賺錢也錯了的為盼

忏悔錄五

下次不敢用這種方法賺錢了啦!

手被打得痛得不能寫字的為盼定中代筆

忏悔錄六

小魯被奶奶帶回法國。我知道這次我真的做錯了!可是我不是故意要咒他死的,人家寫了六十封信給他,他一句話都不回,我一氣之下,才寫那麽惡毒的話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咒他死的。

他回法國後,我一個人很寂寞、孤獨,沒人教我數學排列問題,英文也老是考鴨蛋,他真的對我很好。爸爸,我願意發誓,我好愛他,如果他死掉了,我也下定決心立志要一馬不披兩鞍,為他守活寡。

爸爸,你幫我問問他為什麽不寫信給我好嗎?我可不可以用打電話到法國的條件換今年的耶誕節禮物?

誠心祈望小魯健康且知錯願善改的為盼

※※※

齊大非耦!

這句成語曾是我最深切的痛!有時痛得我只想拿把鐮刀從腹部橫切而過,劃腸破肚、腰斬以自裁。

如今呢?

我可以哈哈朗笑三聲,反問自己:Sowhat!我鄒懷魯生來就不愛吃蓮“藕”!

打從脫離娘胎二十七年以來,我就叫鄒懷魯。曾經在年幼無知時,受漢朝“衰死特家族”(凡修過國中英文者,該如此義是‘衰’+est最高級)飛将軍李廣的乖孫──那個榜上有名、頭號衰到家的倒戈将軍──李陵的情結之累,差點想不開,死纏著老家夥(我爹啦!)把我的名字更改成“鄒陵”;原因無他,只因衰大哥是我觊觎多年(目欲)、垂涎多時(口欲)的俏佳人的夢中情人!

乖乖個隆咚!由微觀大,她夠乖戾、叛逆、反傳統了吧!這些年來,她小約翰甘乃迪、馬英九、劉德華等大帥哥誰都看不上眼,竟會暗戀、思慕一個兵敗名裂的老頭子!

他們之間的差齡少說也有兩千歲!籲,天憐我也!沒讓我倆生在古代,否則要我動刀、動槍、搶老婆,那實在是件難事。(因為我很懶,幹不出那種文人堕落、斯文掃地的事。)

從字義上推看,你們不難猜出我與夫子老祖宗是山東曲阜同鄉。長相說不上英俊蓋世,比上無法跨躍亞蘭德倫的酷門檻(換句大言不慚的話說,我長得不差啦,跟他一樣迷煞人),比下也還不至于輸給四大天王中的任何一位仁兄。

就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我不長不短──喔!請諸位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生性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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