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日宴會
楊家二少爺的慶生宴會自然簡陋不得，Andy送上了一份精挑細選的禮物，挽着葉謹謙的手臂緩緩步入宴會現場，瞬間引來了衆多媒體的關注。
“Andy女士，葉總，你們好。”楊子奕忙着接待客人，早已忙得暈頭轉向，但是看到來者能引起這麽大的轟動，想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你好。”Andy禮貌性的伸出手輕握兩下，本着西方女性的熱情與奔放，随和地說，“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自便就可以了。”
“好的，請往裏面走。”楊子奕親自指了路，這場生日會能請來Andy，必然引起關注，而楊氏在海外拓展的空間也自然大了許多，确實是個引起輿論的好機會。
“姑姑，嘗嘗這個，味道還不錯。”
“wow，确實不錯。”
“這個特別好吃，不信你吃吃看。”
“對對對，再來一個，你也多吃點。”
葉謹謙本着好吃好喝的算盤，和Andy找個無人路經的角落盡情地享受美食，畢竟民以食為天。裏面的人幾乎都帶着一層難以看透的面具，舉着一個高腳杯，或品着不知名的酒，或一口飲盡杯中的好酒。
葉謹謙最厭惡莫過于這樣的人，分明只是一個将優雅抛之腦後的人，卻非要用華麗而漏洞百出的詞彙來包裹自己的無知。
如果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可以多一些真誠，少一點套路，是不是彼此就能過得容易些了？
他們目前無求于他人，所以不需要去裏面荼毒，反而有必要避開那群爾虞我詐的老奸巨猾。吃飯就吃飯，花招那麽多做什麽？
“在想什麽？吃啊！”Andy把一盅魚翅罐推到葉謹謙面前，催促着，“趕緊吃，待會兒被人找來了估計就吃不上了。”
葉謹謙果然十分乖巧點點頭，在Andy的催促下進食不斷，還時不時地誇兩句。
“過幾天我就要回加拿大了。”Andy用紙巾按了按嘴角，擦擦手指，語氣平淡，仿佛離別從來不是什麽值得提起的事情。
“過幾天？”葉謹謙放下勺子，眸子裏流轉過一絲不可思議，以及幾不可察的不舍。
“後天吧，Q集團那裏不能沒有人管着。”Andy回答得自然而然，沒有一絲遲疑，“舍不得我走？”
葉謹謙不答，只是嗤笑了一下，把情緒收藏進心底的某個角落，無人能查。
“舍不得我前幾天還不知道多陪陪我？第一次來C市，要是沒有佳倩我想我就該悶死了。”Andy開始抱怨起葉謹謙的未盡地主之誼來。
刻意的疏遠不過是為了在離別的時候少幾分悵然，他知道Andy不會在這裏待太久，所以他不敢過度地與她親近，大約就是為了減少一些悲傷。
“巴不得你明天就走。”葉謹謙說得沒心沒肺，舉起桌上的香槟，“預祝一路順風。”
“Thank you！”Andy把水霧牢牢地禁锢在眼眸中，自從Jack去世後，他一直把葉謹謙當作自己的孩子，她覺得這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如果在這裏玩累了，記得回家，我在加拿大等你。”
“OK，等我在這裏混不下去了一定去找你。”
兩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卻在瞬間，整個莊園黑暗成一片，槍聲劃過耳際，尖叫聲不絕于耳。
他們終究沒能喝成這一杯送別酒。
“發生了什麽？”Andy不免驚慌失措，藍色的瞳溢滿了錯亂。
“您別動，我去看看。”葉謹謙握了握Andy的手，今天酒宴的重頭戲就是Andy的出現，這麽說來，裏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沖着Andy來的。
“別去，危險。”Andy反而冷靜了下來，反抓着葉謹謙的手臂，輕輕地搖了搖頭。
緊接着，又一聲槍響在尖叫聲中落下，刺眼的光線瞬間出現又霎時消散。
葉謹謙做了一個一個禁聲的手勢，輕手輕腳地走到栅欄旁觀察了一番，二樓，底下是草地，“姑姑，跳下去。”
燈亮了，整座莊園又恢複了如同白晝一樣的狀态，葉謹謙疑惑地探了探腦袋，裏頭似乎并沒有人受傷，“去看看。”
一場熱熱鬧鬧的宴席因為這場突發事故被迫提前結束，楊遠面色十分難看，卻不得不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來，與賓客們一一道別。
“Andy女士，葉總，今天的意外我很抱歉。”送走了大部分的客人，楊遠早已沒了精力。
“沒什麽，沒人出事就好。”Andy随口說出的一句話，硬是讓楊遠的臉色更差了幾分。
“姑姑，你說楊遠在隐瞞什麽？”葉謹謙靠着車窗的玻璃，腦袋高速運轉，越發好奇于今晚的意外來。
“她的夫人不在現場，你沒有發現嗎？”Andy搓着手臂，剛才的一幕她至今還覺得毛骨悚然。
“而且，整個過程中這個楊家二少始終沒有出現過。”葉謹謙把外套脫下來，蓋在Andy身上，調侃她，“想不到姑姑怕這個。”
“冷，是因為冷！”Andy強調了這一點，指着窗外，“現在已經快冬天了，我穿得少，OK？”
“OK，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葉謹謙攤攤手，車裏的暖氣溫度剛好，但他無意拆穿這個女人的嘴硬，這是她堅強的一種方式，“今晚去我那裏住吧。”
“What？”Andy誇張地感嘆了一聲，十分敏感地解釋，“我并沒有在害怕，一個人住酒店我也不會感到恐懼。”
“後天你就要回加拿大了，我想你。”
有時候的讓步只是為了讓彼此過得更容易一些，你不尴尬，我不難受，這樣雙贏的境地何樂而不為？
“我回來了！”葉謹謙走進別墅裏，像尋常人家的男人回到家裏告訴忙前忙後的妻子他回來了一樣。
沒有回應，房子裏靜悄悄的。
葉謹謙不滿地擰着眉，已經快八點半了，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麽？
“怎麽了？難道你金屋藏嬌了？”Andy佯裝不知秦語嫣的存在，語調輕浮，挑起眉端，明晃晃的奸笑表情。
“藏什麽藏，三樓的客房您随便挑一間休息。”說話間，葉謹謙已經撥通了電話，只是，一串“荷塘月色”的鈴聲詭異地在別墅裏允自高歌。
“呼呼，看來你的嬌妻沒有帶手機出門。”Andy忽然來了惡趣味，看着葉謹謙一臉不快偏又不得發作的樣子，還真是痛快。
“OK，希望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餓了想吃東西，所以......”剛說道餓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嗝便飄了出來。
餓了，還真是餓了。
葉謹謙撓撓頭發，被拆穿了謊言當然是不會好受的，“那個，那個我先去洗個澡。”
Andy因為受了驚吓早早地入了睡，葉謹謙幾乎是坐立難安，一會兒去窗外探探腦袋，一會兒去門口瞧瞧，身上只裹了件睡袍，不免早深秋裏凍得手腳冰涼。
視線又一次不自覺地落到勻速轉動的時鐘上，十點半了，這個女人，難道忘了八點的門禁嗎？
難道出事了？
葉謹謙麻利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晨哥，是我，謹謙，幫我找一個人，越快越好，照片我發給......”
正說着，門被打開，秦語嫣滿臉疲憊地走進別墅裏。
“沒什麽，丢了一只寵物而已。”葉謹謙挂斷電話，火氣不小，“又去和哪個男人鬼混了？”
秦語嫣脫了鞋子，不做理會，竟自走向房間。
“我問你去哪裏了！”葉謹謙拽着她的手腕，壓低了聲響，怕吵醒了Andy。
“如你所說，和男人鬼混去了。”秦語嫣掙開，鼻音濃重，眼眶紅腫，在燈光的散射下尤為清晰。
“怎麽回事？”葉謹謙自知失言，抽抽嘴角，口氣軟了下來，指腹撫過她的眼睑，“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在不高興的時候，如果忽然得了安慰就會讓自己被軟弱徹底地包裹起來，再也無法佯裝堅強的模樣，此刻的秦語嫣就是這樣。
她索性把腦袋埋在葉謹謙的懷中，從起先的無聲落淚漸漸地轉化成嚎啕大哭。
葉謹謙也沒有再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一手輕輕拍着她的脊背，一手撫着她的頭發。
哭了很久，秦語嫣像是倒盡了最後的一滴眼淚，在葉謹謙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就像以前，她偶爾和他吵架了，委屈了，都會這麽做。
“你！”葉謹謙全然不複剛才的溫柔。
“謝謝你。”秦語嫣并沒有察覺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只是心情好了許多，吸了吸鼻子，“我沒事了。”
“等一下！”葉謹謙叫住她，繞到她面前，“你沒事了是吧？”
“嗯。”秦語嫣點點頭。
“我給你的門禁是幾點？”葉謹謙開始興師問罪。
“八點。”秦語嫣對答如流。
“很好，明知故犯是吧？”葉謹謙怒意更深，剛才他分明擔心得快瘋了。
“我去醫院了。”秦語嫣垂下眼睫，由帶着疲憊感，聲音黯啞，“我弟弟情況不太好。”
“哦，哦。”沒了剛才的氣勢，葉謹謙的氣場瞬間弱了下去，出口又是安慰，“沒事的，你先去洗洗吧。”
“嗯。”
“等等。”他又叫住她。
“還有事嗎？”她不明。
“沒事，早點休息。”他暖暖一笑，硬是把一句話咽了下去。
他只是想說
——別怕，以後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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