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人數上占了優勢,陳晨在C市的勢力畢竟根深蒂固,Eric始終占不到任何的便宜,最後只能狼狽地退離。
秦語嫣垂着腦袋,絞着手指:“你怎麽來了?”
葉謹謙正要開口,秦父眯着眼睛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着兩個人:“你喜歡我女兒?”
葉謹謙看了一眼秦語嫣,點頭。
秦父伸出一巴掌,晃了晃:“這個數,怎麽樣?”
葉謹謙不免氣急,又不好發作,冷聲問:“五十萬嗎?”
“不錯。”
葉謹謙嗤之以鼻:“這樣,我給你五百萬,有多遠走多遠。”
秦父一聽,喉結滑動,表情可笑至極:“你,你說什麽?”
“你別介意,語嫣的父親不是那個意思。”
尴尬的氛圍,秦母推了秦父一把,讓他不要再說了。
“什麽不是那個意思,我養了這個死丫頭二十幾年,嫁個女兒要點錢怎麽了?”
秦語嫣本就壓制着火氣,這下徹底地被燃上了:“秦章,你怎麽好意思說我是自己的女兒?”
“嘿,你這賤.人!”
手掌高高揚起,被一股力道生生格住:“我也不能保證Eric會不會再回來,這樣吧,你們如果不介意可以先去我那裏住一段日子,等事情處理過了再回去,怎麽樣?”
“這怎麽好意......”
“行,就這麽定了。”
秦父懊惱地放下手,打斷了秦母,瞪了她兩眼:“要不是這小子,我們能招惹那個麻煩?怎麽,你還想回去等死啊?”
那晚,Eric雖然沒有成功,但秦語嫣總覺得于心不安,女人的直覺,總是準得可怕。
秦母幫着做飯,眼看着好好的一根蘿蔔被切的亂七八糟,不免擔心:“語嫣,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就是覺得煩。”秦語嫣索性就退到旁邊,看着秦母做飯,“爸呢?”
“除了地下室還能在哪兒?”
秦母也是頭疼得緊,葉謹謙的地下室裏珍藏了許多酒,看着就不便宜,秦章知道後幾乎天天泡在裏面,醉生夢死。她覺得抱歉丢人,偏偏葉謹謙每次一笑而過,從不在意。
“哦。”
秦語嫣垂眸看着地板,眼皮又跳了兩下:“媽,以前你是不是這麽說過左眼跳吉右眼跳災?”
秦母善解人意,便寬慰她:“那是我胡說八道的,你讀過書的怎麽還信這個?”
秦語嫣機械地笑笑,沒有接話。
秦母嘆了口氣:“謹謙那孩子是好,可是語嫣,人和人之間是要講究般配的。”
秦語嫣抿唇:“我知道的。”
她當然知道她的身份和他差了千千萬萬裏遠,但是她只想相信愛情無所謂距離,只要他在,她就随。
“你爸這樣也不是辦法,過兩天我們先搬去你舅舅的老房子裏住幾天。”
打擾了別人,畢竟不好。
“搬什麽搬?”
刺鼻的酒精味兒陡然襲來,秦章抱着一瓶褐色的液體,走路颠簸得厲害,嘴巴都不利索:“吃女婿的,怎麽了?他姓葉的還,還不樂意了?”
“你能不能別這麽丢人!”
本來就煩,看到秦章這幅德行,秦語嫣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秦章本就醉着,被這一刺激哪裏還能理智,一把扯着秦語嫣的頭發:“死丫頭,嫌我丢人是吧?嗯?沒有老子你能遇上那個大腕?放什麽屁!”
“咔!”
大門被打開,葉謹謙走進來,秦章及時松開手。
秦語嫣随手撸一下頭發:“你回來啦!”
葉謹謙略一點頭,可以看出心情極差。
秦母張羅着,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晚飯快做好了,你先去坐着吧。”
葉謹謙抿唇笑笑,竟自上了樓:“不了,我吃過了,晚上你們自己吃吧。”
秦章自顧自坐到主位上,一腳擱到椅子上:“你熱情個什麽勁兒,人家擺臉色給你看,這都不懂?”
秦母不做理會,只是疑惑地看着秦語嫣。
秦語嫣搖搖頭,示意秦母不必擔心:“可能是累了?他經常這樣,工作一忙就顧不上吃飯的。”
葉謹謙不在飯桌上,秦章為所欲為,以前還忌憚葉謹謙幾分,起碼吃飯的時候有點樣子,這下好了,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幾個菜,每樣都用筷子攪幾下,然後撇撇嘴,嫌棄幾句。
秦語嫣沒有多少心思,随便扒幾口飯也就放下了碗筷,煮了一碗稀飯,端到書房裏。
書房沒有開燈,烏漆抹黑的,濃濃的煙味兒從推門進來後就直灌鼻腔。
秦語嫣把稀飯放到桌上,葉謹謙正靠着落地窗坐在地上,窗外零散的光線散進來,依稀可以看清他的輪廓,以及黑暗中涼咻咻的目光。
指間,一點桔黃色的暖意燃着。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印象裏,葉謹謙有哮喘,是不能抽煙的。
葉謹謙輕笑一聲,抖了抖火光:“我只是點着,抽不來。”
秦語嫣不滿地皺皺鼻子,把煙拿到自己手中,然後按到煙灰缸裏,滅掉。
“吃點東西吧,我煮了稀飯。”
葉謹謙搖搖頭,地板上鋪了厚厚的毛毯,倒是不涼,拍拍身旁的位置:“陪我聊天。”
秦語嫣鎖上門,坐到他身旁:“樂意奉陪。”
葉謹謙開始打趣她,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于太低落:“鎖上門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嗎?到時候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語嫣很老練,調情這種事兒,她是高中生,葉謹謙只能是個小學生。
“嗯,那正好,我也想知道你能故作矜持到什麽時候。”
葉謹謙的口吻忽然沉重起來:“今天下午在廁所裏發現了Lisa的屍體。”
“......”
秦語嫣怔住,頓時覺得手腳發涼。
“可怕的是,Lisa剛出事,楊氏就知道了。”
這是一個局,葉謹謙被算計在裏面,局外的人可以任意地打壓他,他摸不到方向,卻能感受到壓力。
秦語嫣急了:“後來呢?”
葉謹謙把她攔在懷裏,深吸了一口氣:“後來,我也不知道,因為下班了,事件還在調查。”
秦語嫣追問:“對臻宇的影響大嗎?”
如果臻宇遇上了危機,葉謹謙的生活就會再次淩亂,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心撲到事業上。
這樣的局面她見過,所以更心疼他。
“不大。”
葉謹謙輕描淡寫的兩個字,終是沒有多少的底氣。
第二天,淺薄的陽光還未真正播散開來,一夜風雪後,天氣更冷了幾度下來。
葉謹謙尚在睡夢中,被急促的鈴聲吵醒。
秦語嫣本就淺眠,加上思慮過重,所以早早地起來準備餐點。葉謹謙下樓的時候,她正把早餐端到桌上放着:“謙,過來吃飯吧。”
“不了,我有事兒。”
葉謹謙抓起桌上的鑰匙就匆匆離開。
程嬰早在電梯口等着他,電話裏說得不清不楚的:“總裁,之前我們和葉子啓先生達成了投資協議,現在對方突然要求撤資。”
“什麽?”葉謹謙記得他們明明已經簽了合約的,若是這樣貿然取消合約,對方是要損失一大筆金額的。
“剛剛葉先生的秘書親自打過來的電話,說突然發現了合約有些問題,要求終止合作,至于違約金,對方願意賠付。”
程嬰也知道,就算對方賠付了違約金,于臻宇而言,已經付出的也已經夠多了,終止項目,資金受限,臻宇便就此陷入了危機。
“我知道了,我親自去找葉先生。”
葉謹謙轉身就重新進了電梯,程嬰跟上:“楊總剛剛也來了電話,合作取消。”
“......”
合作的兩個大方向一時間都取消了,損失慘重不言而喻。
程嬰把今天的報紙遞上:“楊總的助理說,他們無法和一個處在輿論風口浪尖上的公司合作。”
電梯門打開,葉謹謙随手翻看着報紙走出去,眉頭越攏越緊。
突然,閃光燈和快門聲不斷。
“請問葉先生,對于兩位職工吳女士和設計部Lisa的死您是否知情呢?”記者A。
吳女士?葉謹謙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
“聽說是因為臻宇的裁員才導致吳女士的死亡,請問這件事您怎麽看呢?”記者F。
記者們繼續七嘴八舌,将葉謹謙徹底困住。
“這位是吳女士的丈夫,您能向我們陳述一樣您太太的死因嗎?”記者B。
中年男人聲淚俱下,懷裏抱着往固妻子的遺像:“就是這些人,他們裁了我的妻子,我兒子還在醫院,我因為重病不能工作,老婆死了,家就垮了,那天我來臻宇門口要說法讨公道,還被這個人送進了警察局。”
“葉總,您為什麽這樣做呢?”記者C。
“難道您在國外接受了那麽多良好的教育就是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嗎?”記者D。
秦語嫣下了出租車,想着從地下停車場進去更近,剛下車恰好看到這一幕,費力鑽進人群,這才看清了站在中間被為難着的葉謹謙。
記者們言辭漸漸偏激,葉謹謙只是平平淡淡地道,“這件事情臻宇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葉總......”
記者們繼續七嘴八舌。
秦語嫣清楚地看到葉謹謙漸漸發白的臉色,知道現在的他很不舒服,拼命擠到葉謹謙的前面,怒道,“夠了沒有?都說了會給你們一個解釋了還想怎樣?你們在這樣妨礙總裁出行,我們就只能采取強硬措施了。”
“這是......”
“她好像是葉總的女朋友秦語嫣。”
記者又是一陣讨論。
“聽說Lisa涉嫌剽竊您的作品,葉總為了保護秦語嫣女士當衆羞辱了Lisa,請問這是真的嗎?”記者E。
“對于Lisa的死,秦女士有什麽想說的嗎?真的是她剽竊了您的作品還是另有隐情呢?”記者Q。
“希望你們不要妄加揣測。”葉謹謙把秦語嫣拉到身邊,摟着她的肩,“她是我的女朋友,但是Lisa的事與她無關,你們所在意的問題我會盡快給出解釋。”
“秦語嫣女士之前爆料出以身體取悅他人,葉總怎麽看?您和徐佳倩女士又是什麽關系呢?”記者S。
保安終于來了,極其費力地開辟出一條道路,葉謹謙和秦語嫣這才順利地坐到了車上,安然離開。
葉謹謙松開領帶,解開兩顆襯衫的扣子,仰靠在後座上,無力地垂下眼眸,斂去了所有的神色,安靜得吓人。
“謙,餓不餓?吃點東西好不好?”秦語嫣刻意地不去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敏銳如她,怎麽會不知道?
打開袋子,牛奶還溫着,插上吸管,遞給他:“喝點牛奶,核桃味的,喝了就能變聰明。”
“嫣,我好像真的輸了。”
葉謹謙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果然,他低估了楊氏的實力,相信他合作只為了雙贏。他早就知道葉子啓和楊遠視故交,卻沒有提防。
因為野心,他想盡快穩住根基,所以和兩方同時合作,賭一把,卻輸得慘烈。他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倒打一耙,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語嫣并不是很懂得那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她只知道,現在的葉謹謙很不好,臻宇的情況不容樂觀。
葉謹謙枕着秦語嫣的腿,閉着眼,顯得更疲憊了些:“老張,回家吧。”
去找葉子啓也是無濟于事的,你叫不醒裝睡的人,同理,他說服不了本就想擊垮他的人。
“睡吧,到了之後我再叫你。”
秦語嫣嘆息了一聲,撫着葉謹謙的背,輕柔而不失力道。
她想,沒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她可以一直陪着他,至少這樣,他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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