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喜歡你(捉蟲)
臨城一中的藝術節到來的那天, 整個學校都要比平日裏多了幾分鮮活的顏色。
這一天, 學生不必再穿着刻板的藍白色寬松款校服,他們可以換上自己喜歡的衣服, 輕松地過完這一天。
學校禮堂的後臺來來往往,到處都是人, 陶初抱着夏易藍的那套演出服,找了好幾圈, 才找到夏易藍化妝的地方。
因為是每兩年才一次的藝術節, 每次學校都會請一些領導來觀看,所以藝術節的規格算是比較高的,就連給表演人員化妝的, 也是學校從校外請的化妝師團隊。
夏易藍的五官長得本來就不差, 這會兒化了妝之後,看起來比平日裏又多了幾分鮮妍。
夏易藍在鏡子裏看見陶初的身影時,因為有化妝師正幫着她梳發髻,她也不好轉頭,就只能對着鏡子笑了一下,“初初你來啦!”
陶初點了點頭,把夏易藍的演出服放到一邊,然後才說,“易藍, 你今天真好看。”
哪個女孩兒不喜歡聽旁人誇自己漂亮?
夏易藍一聽陶初這麽說,她都快笑成一朵花兒了,還沖鏡子裏的陶初眨了眨眼睛, “初初你眼光真好。”
陶初頓時笑出聲。
給夏易藍梳頭發的那位年輕的化妝師也沒忍住笑,“夏易藍你可真不謙虛!”
“哎呀林姐姐,你給我化這麽好看,我怎麽就不能驕傲一下了?”夏易藍笑嘻嘻地說了一句。
她說完,又看了一眼鏡子裏的陶初,頓時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她就跟正在幫她梳頭的化妝師說,“林姐姐你等下能不能幫她也化個妝啊?”
她指了指陶初。
那位姓林的化妝師看了一眼陶初,就點了點頭,“可以啊。”
“我就不用了吧?我只是給你伴奏……”
陶初把背在身後的黑色的包放下來,那裏面裝着她從家裏帶來的二胡。
“什麽不用?”夏易藍在鏡子裏打量了一下陶初,“你不會等下就穿這個吧?”
夏易藍指的是陶初現在身上穿着的那一條素色的棉布裙。
“不可以嗎?”陶初那雙水盈盈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迷茫。
夏易藍“啧”了一聲,“幸好我有先見之明。”
陶初還沒弄明白什麽“先見之明”呢,就被已經收拾妥當的夏易藍按在了椅子上。
“來來來,林姐姐,你快給她化妝!一定要化得特別好看!”夏易藍對那個化妝師說。
那位化妝師笑着點點頭,“好。”
陶初的模樣本來就生得好,此刻經過化妝師的精心描畫後,她的那張面龐更顯霞明玉映,明豔含光。
這樣的粉黛裝飾,讓她脫了幾分稚嫩,如同一夜新生的灼灼桃花,露光微泫。
夏易藍滿意得不得了,給那位姓林的化妝師豎起了大拇指,“林姐姐,你真的絕了。”
“她本來底子就好。”化妝師搖了搖頭,笑着說。
化過妝之後,化妝師又簡單地給陶初挽了發,最後用一根滴膠做的半透明的簪子固定了一下。
陶初定定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但站在她身後的夏易藍卻開始連連贊嘆,“初初,你真是個小仙女。”
陶初抿了一下嘴唇,口紅的味道有點甜,又有點香香的,但是好像還有點黏。
當夏易藍當着她的面打開那個裝演出服的袋子時,陶初才發現裏面竟然有兩套衣服。
“初初,這套是你的。”夏易藍直接扔了一套到陶初的懷裏。
“……”
陶初終于明白了什麽是她的“先見之明”。
夏易藍給陶初的是一件漢元素的紫色裙子,上面還繡着精致的銀絲花朵,在她的肩上還繡着幾只銀絲蝴蝶,裙子的上半身是對襟的形式,腰部收緊,下半身的裙長及膝,裙擺還墜着流蘇。
而夏易藍自己的則是一件淺色的水袖長裙,上面也繡着銀色的花朵,腰部墜着一顆顆亮晶晶的珠子,那是她的母親專門替她定制的。
在洗手間換好衣服出來,夏易藍一見陶初,就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果然這條裙子很适合你啊初初!你也太好看了吧!”
但是當她松手的時候,她腰上墜着的珠子卻纏在了陶初的身上。
“……”陶初只能伸手去解。
夏易藍笑嘻嘻地拿出手機,對着陶初拍了又拍,然後又拍了好多她們兩個人的合照,最後她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今天我們都是仙女啊。”
兩個人回到後臺的時候,禮堂裏已經傳來主持人報幕的聲音,表演已經開始了。
因為夏易藍的節目排在後面,所以她們還完全不用着急。
陶初坐在凳子上,拿出二胡調試音色,但在她身旁的夏易藍卻忽然湊到她旁邊,用那雙粘了假睫毛,看起來比平時更大一些的眼睛盯着她。
“……你幹嘛?”陶初往後退了一點。
夏易藍嘿嘿地笑了一聲,然後沖她擠眉弄眼,“初初啊,你男朋友今天不來看咱的節目嗎?學校不是允許家屬來禮堂觀看的嘛。”
陶初擺弄二胡的動作一頓,然後才說,“……都說了不是男朋友。”
“行行行,”夏易藍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那我說你什麽時候才能把他變成你的男朋友啊?”
關于陶初喜歡那個男生的這件事,在夏易藍這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陶初聽了她的這句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垂着眼簾,才輕輕地說,“沒可能的。”
“怎麽沒可能?”夏易藍一聽,就皺起眉,“初初,這分明是一句話的事情,你告訴他你喜歡他了嗎?”
陶初抿着唇,搖了搖頭,她握緊了手裏的琴弓,“我不敢。”
自從被夏易藍戳破她心裏對于沈玉致的那份情思之後,陶初在好多個夜晚,總會難以入睡。
沈玉致有時候對她看似親昵,但有時候她看他的那雙眼睛裏,又好像藏着皚皚冰雪,好像無人能真正翻越。
他時近忽遠,永遠神秘,她從來都看不透。
或許對于她,他是存着幾分依賴的,但也僅僅只是那幾分的依賴而已。
可依賴,總會消散。
“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夏易藍擡手就在陶初的腦門兒上敲了一下,然後她又沒好氣地說,“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訴他,然後聽他的答案,不就好了嗎?他如果答應,那當然是好了,如果不答應,你就可以放下了。”
陶初摸着自己的額頭,聽着夏易藍的話,她愣了一下,然後仔細思索了一會兒。
好像……有道理哦?
“你還沒說他來不來呢?”夏易藍戳了戳陶初的手臂。
陶初有點恍惚地答,“應該……會來吧?”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跟他提過了。
但是她也沒看他的反應,就因為緊張而跑掉了。
這會兒陶初有點懊惱地撓了撓腦袋,她怎麽就不再等一等,聽聽他的回答呢?
等了好幾個節目,終于輪到了夏易藍的節目。
陶初拿了二胡,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跟在夏易藍身後,往前臺走。
燈光打在夏易藍身上時,陶初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身形隐沒在黑暗裏。
配合着流水般的音樂前奏,陶初閉了閉眼,拉動琴弓。
二胡獨特的音色響起,悠揚婉轉,如雲綿薄,似斷欲連。
聚光燈下,夏易藍已全然收斂了平日裏嬉笑打鬧的活潑模樣,水袖輕揚,身姿缥缈。
忽然的一抹微暗的光打在陶初的身上,而此時她閉着眼,握着琴弓的手來回拉動,仿佛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
聚光燈下的夏易藍揮舞着水袖,足尖輕點,跳躍,裙袂飛揚如層層的水波綻開,又像是一夜開合的花朵。
當音樂戛然而止,夏易藍完成最後一個動作,微仰着頭望向刺眼的聚光燈時,臺下一片靜谧。
半晌後,爆發出一片掌聲。
陶初站起來,原本想直接退到後臺去,卻被喘着氣走過來的夏易藍拉着,一起往前走了幾步,帶着她一起鞠躬。
那一瞬,舞臺上所有的光都聚集在她們的身上。
對陶初來講,那樣刺眼的燈光下,她在看見的那一張張寫滿笑意的面龐注視着她們時,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僵了脊背,心生緊張。
直到夏易藍拉着她走到了後臺,她才算松了一口氣。
有許多女孩兒圍到夏易藍面前,誇她跳舞跳得好。
夏易藍在跟她們說話的時候,陶初在旁邊把自己的二胡裝了起來。
等她拿起袋子裏自己的衣服要去廁所換時,卻聽見夏易藍說,“陶初你想幹嘛?”
“換衣服啊。”陶初咬了一口旁邊一個女生剛剛順手給她的甜筒。
冰冰涼涼的,是酸甜的草莓味。
她很喜歡。
“你就穿這件。”夏易藍用一根手指勾走了她挂在手腕上的袋子。
“那件衣服本來就是送你的。”她又說了一句。
陶初看着她,“我不能要。”
“你穿都穿了哦。”夏易藍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這會兒穿着那件繁複的長裙,一副古代美人的打扮,她還真端起了架子,“本宮賞賜給你你就收着,不然一丈紅伺候!”
“……”陶初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
夏易藍可不管那麽多,“你那是什麽眼神?”
她過來一把攬住陶初的肩膀,小聲跟她說,“初初,萬一他來了呢?你今天打扮這麽好看,肯定得讓他看看才行啊。”
夏易藍口中的那個“他”是誰,陶初還能不知道嗎?
她剛剛在臺上的時候,她也沒敢太往臺下看,也不知道他到底來了沒有。
夏易藍換了一條連衣裙,又把複雜的發髻拆了。
然後也不給陶初換衣服的機會,就拉着她去禮堂的座位坐下來。
大部分的光源都集中在舞臺上,觀衆席的燈光就昏暗許多。
陶初和夏易藍剛坐下的時候,旁邊的連蓁蓁就開始吹夏易藍的彩虹屁,“小藍藍,你剛剛美炸了你知道嗎?我看得瘋狂心動哦!”
“啊還有初初!你今天簡直仙女下凡,二胡拉得也好好聽哦!”隔着中間的夏易藍,連蓁蓁探頭看向陶初,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都是多才多藝的小仙女,只有我,是個只會吃的肥宅……”她重新靠在椅背上,吃了一個妙脆角之後,就開始感嘆。
“連蓁蓁你差不多行了。”夏易藍從她手裏搶了那袋妙脆角過來,又伸手拍了她腦門兒一下。
陶初笑着看她們倆鬥嘴,手順勢就伸到了夏易藍手裏的零食袋子裏,摸出幾個妙脆角塞進嘴巴裏。
嗯,脆脆的,香香的。
好吃。
陶初又伸手摸出幾個,像電視廣告裏那樣,一一戴在手指上。
她剛把食指上的那顆妙脆角吃到嘴巴裏,聽見身旁過道的腳步聲,她就下意識地擡起頭。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短袖衫,套着一件豎條紋藍白外套的男生。
他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壓下額前的碎發,稍稍遮擋了一點他的眼睛。
他還戴着一個黑色的口罩,顯露在外面的肌膚冷白,幾乎沒有瑕疵。
當他很自然地在陶初身邊空着的座位坐下來時,陶初看着他那雙眼睛,她像是猜到了什麽,但又不敢确定。
身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舞臺上,再加上觀衆席光線昏暗,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裏。
他坐下來後,瞥見陶初呆愣愣的模樣,他那雙眼睛微彎,似有笑痕。
然後,他就伸出骨節分明的右手,當着她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摘下了口罩。
少年過分昳麗的面龐展露出來,如同古時名士描摹山水春色時流露的那一抹驚豔的顏色。
彼時,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晃神的時候,他微微低頭,輕輕地咬去了她無名指上的那一顆妙脆角。
他唇齒輕微的觸碰,在她的指腹留下半寸微涼的溫度,還有幾分令人難以忽視的酥麻。
似乎是對那顆妙脆角的口感比較滿意,他眼尾綻開些許笑意。
“初初?”
或是見她還是那樣一副傻呆呆的模樣,他眼裏流露出幾分淺淺的疑惑,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彼時坐在陶初身旁的夏易藍和連蓁蓁也終于注意到了坐在陶初身邊的沈玉致。
即便是光線昏暗,她們倆只見他一個側臉,也還是愣住了。
連蓁蓁率先打了一個嗝。
夏易藍抱着一杯奶茶,半天沒咬到吸管。
這也長得太好看了嗚嗚嗚嗚!!
陶初回神時,臉頰漸漸泛紅。
這時,她聽見他偏頭湊近她時說,“很好聽。”
簡簡單單三個字,陶初卻瞬間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麽。
她的眼睛亮起來,“我們表演的時候,你就在了,對嗎?”
沈玉致輕輕颔首,他看着她的目光越發深邃,掩藏着星星點點笑意,“初初,你真漂亮。”
忽來的誇贊,讓陶初頃刻間就臉頰燙紅,那雙眼睛眨啊眨,也不敢再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她不知道,此刻她在他的眼中,究竟有多麽動人。
他最是抵抗不了她臉頰微微的粉色,也無法忽視她微顫的睫毛。
她的每一個表情,動作落在他的眼裏,都是那麽可愛。
眼底壓着一片深沉的光,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櫻紅的唇。
手指小幅度的動了一下,但他面上仍然看不出分毫波瀾。
彼時,臺上傳來一陣鋼琴彈奏的樂曲聲,空靈流暢。
那是趙婧霜的鋼琴獨奏。
陶初卻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
而這時,坐在陶初身旁的夏易藍戳了戳她的手肘。
她下意識地回頭,就看見夏易藍沖她擠眉弄眼的樣子。
她當然明白夏易藍的意思。
于是,在夏易藍和連蓁蓁的目光注視下,陶初伸手拉住沈玉致的手腕,帶着他離開了禮堂。
走出禮堂,陶初松開沈玉致的手腕,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深秋的夜,還是很冷的。
一陣風吹來時,陶初瑟縮了一下脖子,她想起自己的外套還在夏易藍的袋子裏。
正當她晃神的時候,一件外套忽然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地擡頭,正對上沈玉致那雙茶色的眼瞳。
“謝謝……”她抿了一下嘴唇,眼神閃躲。
從禮堂到校門口,陶初有好幾次想張口,可她一對上他的目光,剛剛聚集起來的勇氣就像是氣球一樣被針紮破。
陶初有點懊惱,忍不住給了自己腦袋一下。
慫!
到了校門口,陶初從自己的小背包裏掏出公交卡,打算向往常一樣去公交站臺。
但剛走到路邊,她就發現沈玉致站在一輛黑色的車前,停下了腳步。
“阿致?”陶初回頭,疑惑地看着他。
他眼眉帶笑,從褲袋裏拿出來一把車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
陶初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路邊停着的那輛嶄新的車。
“你不要告訴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他點頭。
陶初被他塞進車裏,坐在副駕駛上的時候,人還有點發懵。
在沈玉致坐到車裏時,她終于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阿致你有駕照嗎你就買車?”
她話音剛落,就見他從她身上的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來一本駕駛證。
陶初捧着駕駛證,愣了好久,她才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口說,“所以……這段時間你總出去,是因為這個?”
聽見她這麽問,沈玉致就點了點頭。
但其實,掌握凡人的這些技能對于他而言,很容易。
他大多出去的時間,都是在尋找突破九天之境禁制的可能。
但這些,他沒有必要告訴她。
他一定要回到九天之境,一定要站在他那位好父君——崇岚的面前,毀掉他他身為帝君,所在乎的一切。
眼裏的陰郁之色隐沒,他擡頭時,看起來沒有什麽異樣。
“以後我送你,不用坐公交車。”
他把衣袖挽到小臂,說話時,嗓音仍舊清冽。
陶初微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哦……”
沈玉致探身過來幫她系安全帶的時候,陶初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但她低眼瞥見他纖長濃密的睫毛,胸腔裏的那顆心再度疾跳。
“阿致。”她忽然開口,嗓音帶着細微的顫意。
他聞聲擡首,對上她的目光。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無法言說。
氣息貼得那樣近。
陶初燒紅了一張臉,壓在心底的那句“喜歡”就要呼之欲出。
“我喜歡你”這句話,多簡單啊。
可它哽在她的喉間,就是那麽難說出來。
她終于還是倉惶地移開眼,嘴唇顫抖地說了一句,“沒事……”
語氣悶悶的,帶着幾分苦惱。
沈玉致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坐直身體,給自己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
這天夜裏,陶初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最後她開了燈,坐到書桌前,拿出來紙和筆。
她咬着筆頭想,既然當面說她說不出來,那就寫情書呀!
她拿着手機百度了好多情詩,但選來選去,她還是沒有選出一首來。
于是那樣雪白空曠的紙張上,最終只有一句:
“我喜歡你。”
簡單的四個字,卻并不空泛,并不蒼白。
那是她滿心的歡喜。
是她掙紮煩惱過後,豁然開朗的心情。
關上燈,陶初把那張折疊起來的紙放在自己枕頭底下。
剛剛閉上眼睛,她就聽到了房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
她睜眼在昏暗的光線裏看見一抹雪白的衣袂時,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
他的腳步聲輕緩,但她卻聽得很清晰。
直到一抹熟悉的淺淡香味襲來,她的意識稍稍有些發沉,睡意竟然在一瞬間就濃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見他輕輕地喚她,“初初。”
然後,在一陣衣袂摩擦的細微聲中,陶初感覺到他坐在她的身旁,整個人俯下身靠近她的瞬間,她的下巴被一只手輕輕擡起。
他指間微涼的溫度刺激得她稍稍找回了幾分意識,下一刻,她的唇上就多了一抹溫軟的觸感。
她眼皮微動,睫毛顫了一下。
胸腔裏的那顆心已經跳動得毫無章法,她整個人都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
而他似乎毫無所覺,仍然眷戀地親吻着她的唇瓣。
氣息相纏,極盡溫柔。
她的唇已經被他吻到發麻。
而彼時,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寸寸流連,近乎貪戀。
那一瞬,陶初聽見他貼着她的唇,發出輕輕的喟嘆,“好喜歡你啊……”
嗓音微啞,猶帶羞澀。
作者有話要說: 陶初:???!!!!啊啊啊啊啊!!!
阿致在線偷親被抓:)
今天我碼字碼到一半電腦忽然出故障了,幸好我同步到手機了!!不然我就慘了嗚嗚嗚嗚!!
愛你們!麽麽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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