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醜

“大哥！”程英和陸無雙齊聲歡呼。

陸無雙正和趙清松一起對敵歐陽卓，歐陽卓功力比金光大師略遜一籌，金光大師已經破了程英、李清樹的雙劍合璧，他卻還沒把陸、趙二人放倒，顯見得已是輸了。他心中不忿，臉上無光，滿肚子的火氣正沒處撒，這時陸無雙又驚又喜的叫着“大哥”，他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聲大喝，劍光如電，刺向陸無雙的跛腿！

郭芙一直呆呆的，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身子向前傾出。

這青冠黃衫的獨臂人自然就是楊過了，見郭芙先是發呆，後是向前傾，他眉頭皺了皺，帶着劍鞘的玄鐵重劍擋在郭芙面前，“芙妹，扶住我的劍。”郭芙是惡鬥之後頭有點暈，依言扶着楊過的劍也就緩過神了，站穩了身形。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可就在這一瞬間，歐陽卓的劍已刺中陸無雙，陸無雙一聲慘叫，左腿鮮血淋漓！

“大哥，快救三妹！”程英驚叫。

衆人只覺一陣疾風掠過，原來是楊過那只神雕疾馳過來了。它雖身體笨重不會飛，跑起來速度卻很快，眨眼間便到了面前。楊過拜托道：“雕兄，勞煩你照看芙妹。”神雕昂頭叫了兩聲，好像在答應楊過似的，楊過身體斜飛出去，玄鐵重劍如排山倒海般刺向歐陽卓。歐陽卓心中大驚，“世上竟有這樣的劍法！威力如此之大！”不敢硬接，飄飄然向後退去，一聲長笑，“原本在下是想收這位姑娘做徒弟的，不過她足已跛了，不良于行，未免影響姿态，想想還是算了吧。兄臺想英雄救美對不對？在下這便成全你。”他先是和金光大師賭賽輸了，然後又被楊過一招逼敗，臉上實在下不來，裝作嫌棄陸無雙姿色不足、不屑與楊過争奪，飄然而退。

歐陽卓這是在給他自己找臺階下，陸無雙卻被氣得七竅生煙，罵道：“總有一天本姑娘也要把你變成跛子！”歐陽卓哈哈大笑，“在下是西域千鷹莊莊主，随時恭候大駕。姑娘你雖跛了一條腿，臉蛋還是有幾分美麗的，若真的傷在你手下，我也不會對你這樣的佳人動怒的，哈哈哈。”他不願再多留，放下兩句漂亮話，帶了他的兩個徒弟揚長而去。

陸無雙巨痛入心，臉色慘白，程英忙過去扶起她。陸無雙眼含熱淚，“大哥，多謝你救了我。”楊過取出金創藥，“二妹，你給三妹裹傷。”程英忙起身接過金創藥，“多謝大哥。”給陸無雙敷上金創藥，撕下一片裏衣為她包紮傷口。

陸無雙其實更願讓楊過替她裹傷，低聲嘆道：“大哥原來替我治過傷的……”程英手停頓了下，柔聲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陸無雙一陣傷感，鼻子酸酸的，低下了頭，“是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楊過已撥劍和金光大師鬥在一起，他惱怒這蒙僧蠻橫無禮，下手絕不容情，金光大師方才以掌力不能抵擋他的玄鐵重劍，揮舞起禪杖來威力卻又不同，兩人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蒙古人中還有兩個高手，一個叫伊之明，一個叫何滿子，這兩人都是使鞭的，分別來攻趙、李二道和那名丐幫八袋弟子。郭芙見己方處于下風，忙道：“朱大哥，我來幫你！”她才撥出劍，神雕已揮舞起翅膀扇向何滿子，何滿子沒想到這只形體巨大的怪鳥也能進攻，大吃一驚，忙避開了。

“哎，你雖然長的醜，又不會飛，可是你會打架呀。”郭芙大喜。

神雕不滿的沖郭芙叫了兩聲。

郭芙笑道：“我說錯你了麽？你确實長的很醜，又不會飛，但是你打架還是很有一套的！”

她原來和楊過一直是有芥蒂的，見了楊過這只神雕便稱之為窮兇極惡的大鳥，殊無好感。襄陽大戰，戰場上她向楊過下拜，楊過跪下磕頭還禮，兩人算是和解了。跟楊過和解之後，郭芙對楊過這只醜雕也就沒有什麽意見了，見醜雕幫她打架，心裏還挺喜歡的。

一個白衣女子飄然而至。

她輕功絕佳，郭芙只見一團白影沖這邊過來，沒多大會兒功夫她已到了近前。

她是位極美的女子，身上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

“楊大嫂，你也來啦。”郭芙見了她大喜，“這兩個西域人厲害，快來幫忙！”

小龍女神色淡然，“我只顧着過兒，別人的死活和我不相幹。”

郭芙呆了呆，道：“哦。”

程英和陸無雙看到小龍女都是喜悅，“大嫂！”小龍女本是誰也不愛理會的，不過程英和陸無雙是楊過結義的二妹三妹，她看程英和陸無雙也便不同，微微點了點頭。程英替陸無雙裹好傷，取出長劍，“大嫂，我和你一起幫着大哥殺退這些賊人。”小龍女點頭，“嗯，咱們去幫過兒。”一手一把劍，施展左右互搏之術，和伊之明、何滿子鬥在一起。

白衣飄飄，寒光閃閃，手中雙劍便似兩條銀蛇般在伊之明和何滿子身前身後游走。小龍女自學會左右互搏之術後武功倍增，一人同使兩劍，威力尤強，追風逐電般的快劍，神鬼莫測，令人膽寒。伊之明和何滿子兩人也是雪別臺王子所聘請的一流高手了，兩人對她一個，竟然抵擋不住。

“這樣的人才，這樣的武功，我怎麽比得上？”程英手中玉簫把一個蒙古武士逼得步步後退，但看到小龍女雙手同使玉女素心劍法，卻是自愧不如。

“這樣的人才，這樣的武功，我怎麽比得上？”陸無雙左腿受傷，站不起來，坐在地上，看着小龍女愈來愈奇的劍法，也是佩服不已。

程英和陸無雙真是表姐妹，兩人的想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哎，這些人有楊大哥楊大嫂，應該是沒事了，我去找我弟弟了。”郭芙拍拍神雕。

郭芙想邁步，神雕翅膀急拍，擋着她的路，不許她走。

“我要找我弟弟去，懂不懂？”郭芙生氣，“我在這兒又幫不上忙，讓開，我和朱大哥要走了。”

不管郭芙怎麽說，神雕就是不給她讓路。

楊過有玄鐵重劍在手，時間久了，金光大師便不是對手。伊之明、何滿子也為小龍女快捷無倫的玉女素心劍法膽寒，一聲呼喝，同時退走。

楊過和小龍女已經把敵人打跑了，郭芙還在和神雕吵架，“為什麽不讓我走？你這麽醜，又不會飛，還不講理！”

“我雖稱呼牠一聲雕兄，其實牠乃是我的良師。說到年歲，更不知牠已有多大，只怕叫牠雕公公、雕爺爺，便也叫得。”楊過說道。

“便是雕太公公、雕太爺爺，也得講理啊。”郭芙不滿。

神雕憤怒的扇了扇翅膀。

“有理講理！別胡亂動手……不是，別胡亂動翅膀！力氣大不得了麽？”郭芙怒道。

陸無雙忍着傷痛扶着程英過來了，她一向能說會道，最愛逞口舌之利，“大哥都說牠是雕公公雕爺爺了，你還和牠吵架。喂，尊老敬老你懂不懂啊？”程英溫柔道：“是啊，耶律夫人，我大哥號稱神雕大俠，可見神雕對他有重要了，他才救了你，你就不能尊重一下他麽？”

“我不是不尊重他，我是擔心我弟弟。”郭芙氣呼呼的。

楊過道：“是破虜麽？他怎麽了？”郭芙蹙起娥眉，“方才我看敵人強勁，便讓我弟弟騎小紅馬去給我外公報信去了。唉，也不知外公在哪兒，我弟弟現在還沒回來，我能不擔心麽？”楊過道：“我和雕兄一起去找人。”郭芙眼睛一亮，“我也一起！”

陸無雙見楊過要帶他的神雕去找郭破虜，氣得夠嗆，“郭芙罵大哥的神雕醜，還嫌棄神雕不會飛……”程英輕輕嘆了口氣，“大哥是最敬愛郭大俠的。”陸無雙點頭，“嗯，我知道，大哥全是為了郭大俠。”

楊過正要和神雕一起去找郭破虜，郭破虜卻和陳生一起騎着小紅馬回來了。郭芙大喜，“三弟，外公呢？”郭破虜憨厚的笑了笑，“大姐，外公說他沒有大宗師的氣派，所以不來了……”陳生忍着笑，“黃島主一個人先走了。”郭芙嘻嘻一笑，“原來我的話外公聽到了，這可壞了，下回見到外公我得好好哄哄他才行了。”

“黃島主好哄麽？”楊過饒有興趣的問道。

郭芙一笑，“很好哄的，我只要拉着他的兩只手……”無意中看到楊過那只空蕩蕩的臂管，聲音不知不覺就低了，“……邊搖邊撒嬌，外公便轉怒為喜了。”

楊過道：“原來是這樣。”

郭破虜一來，郭芙一點心事也沒有了，喜笑顏開。

神雕卻不滿的扇起翅膀，好像要跟郭芙算帳。郭芙向後疾躍兩步，笑道：“我又沒說錯，你确實長的醜，又不會飛！我跟你說啊，我養過一對白雕，那對白雕可好看了，飛的很高，我小時候常常騎雕為戲，我弟弟妹妹也是……”她給自己找證人，“弟弟我說的對不對？”郭破虜自然點頭，“對。”郭芙又問楊過，“楊大哥，我說的對不對？”楊過道：“你的白雕雖然會飛，卻不及雕兄本事大……”郭芙蠻橫的打斷他，“現在不比本事大不大，就比長的醜還是俊，會飛還是不會飛。楊大哥，你的雕兒是不是長的醜，又不會飛？”神雕怒了，昂首怒叫。

“郭芙要倒黴了。”陸無雙幸災樂禍。

程英輕聲道：“表妹，別這樣。”心裏卻是一樣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本來應該是26號的更新，放到今天了。

下一次更新不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