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人初醒,猶若新生
她清醒過很多次,可眼睛總是睜不開,手擡不動,雖然蘇若雲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怎麽也睜不開。
旁邊時有人走動,可是,那人總是待不了多久便又走了。
終于有一天,她使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氣力,終于睜開了眼睛,卻是怔住了。下一秒,她趕緊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
不對不對,這裏不是她的家。
只是一間比較簡易的藥廬,只是一間茅草屋。
不對不對。
蘇若雲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呆愣愣地看了好一會,腦子還是昏沉的,似乎是睡了很長很長時間,都把自己給忘了。
看着這陌生的地方,還有這灌滿鼻腔的濃濃藥味,蘇若雲腦子還是昏的,是哪裏錯了?
是哪裏不對?
好像人睡了很久,忘了很多一樣。
看着陌生的床,蘇若雲特別的詫異,就一個人呆愣這坐在床上,看着這些古老的東西的模樣,和着外面的流水聲,蘇若雲詫異。
難道爺爺把她送到山中靜養?
此刻蘇若雲腦中只有這個念頭。
又暈了一會,才想起暈倒前,李子林驚愕的模樣,心中便是一痛,隐隐又覺得心髒梗得厲害。
那是背叛,對他們愛情的背叛!
她記得她是倒下去,是暈倒了嗎?
蘇若雲擡起手,支撐着床緣想要起身下床,卻是一個人的跌倒在床上,她的手根本就使不上力氣,好像是斷了似的,輕輕一動,都疼得刺骨錐心。
她不是心髒病發作,沒有怎麽摔倒啊,難道手也出問題了?
……
王平墨出了藥廬,去了自己的屋裏,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本一本的醫術看,可他知道,這些醫術他都已經是看得滾瓜爛熟的,都以熟記于心,再看也是這個樣子,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再用什麽法子來救那個躺在藥廬裏的人。
最近這些天,他一直被汪明秋的“詛咒”所包尾着——
她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
她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
一遍一遍的重複,讓王平墨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了。
也開始懷疑,那個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是真的不會再醒了?
最後,卻是棄了這些醫書,再次往藥廬去。
再去看看她,也許信心就來了。
他王平墨是神醫,怎麽會有人在他的手裏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
推開藥廬的小木門,卻看見,那個在“詛咒”裏,也許永遠都不會醒的人,卻是坐在了床上,雙手杵着床,想下床。
他驚住了。
同樣驚住的人,還有蘇若雲。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就看了過去。
長發!
她所關注到的只有長發。
像古裝劇裏的男子一樣,是長發束于腦後,看着就是一派潇灑的模樣,一身白衣,添了幾分嫡仙氣。
長發,白衣,這不是古裝劇裏才有的嗎?
卻不想,那個男人卻是趕緊就快步上來,扶着她就躺了下去,口中說道:“你手上有傷,等過幾天我給你治一下,才能好的,你才能用手。”
“手?手怎麽了?”蘇若雲看他。
手有傷?
砸的?
“你剛醒,還是多休息吧。”王平墨給她拉好被子,人已經回過神來了,對待病人,自然就是用醫者的心态,問道:“現在你告訴我,你是哪裏不舒服,我好給你對症下藥。”
“哪裏不舒服?”蘇若雲問。
她哪裏不舒服?
全身上下都似乎不是自己的,就只有心髒隐隐傳來的疼痛告訴她,她還有感知,她還知道疼。
“哪疼嗎?”王平墨見她不說話,有些擔憂地看着她。
“手,使不上力氣。”這是現在的她的感覺。
“手,等過幾天我給你接一下就好了。”王平墨安慰她。
“這是哪?你是誰?”蘇若雲由着王平墨,好好的躺好。這裏,特別陌生。
“這裏是幽別谷,我是這裏的主人王平墨。”王平墨告訴她。
“幽別谷?”蘇若雲不知道是哪,而王平墨又是誰?她也同樣不知道。“是我爺爺送我來的嗎?”
“爺爺?”王平墨眉頭一皺,搖了搖頭,說道:“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和着一個人。”
“誰?”蘇若雲趕緊問道。
她對于現在的訊息,幾乎是摸不着頭腦的,她明明是心髒病發作倒下的,怎麽會是從天上掉下來呢?難道是李子林和蕭潇抛屍?
“他已經死了。”王平墨離開床邊,站了起來,開口說道:“你剛醒,還是好好休息,等明天再泡一次藥浴,等好些了,身體可以受得住了,我再給你治手和治腿。”
“我怎麽了?”蘇若雲愈發的詫異了,這些訊息沒有你哪一點可以和自己對的上號,似乎……
這些,是另外一個人,不是她蘇若雲一樣。
“你摔了一下腿和手,身體也有些問題,不過,卻是已經調理好了大半,倒也不礙事。”王平墨覺得站在蘇若雲面前,總有些怪異,她沒醒,自己就對她有心思,而現如今,她睜開眼睛,卻是愈發的讓他心動,在她面前說話自己都會不自然,只能趕快逃離。而且,她剛醒的确也不宜過多勞累。
蘇若雲擡眼看了看王平墨,卻是也沒有再動,真的就閉上眼睛。
她的手腳,不能動,動一下都感覺是刺骨錐心,整個胸腔都似乎是被什麽壓迫着一樣,每一處都不好。可是她卻不能多問。
蘇若雲只是想裝睡,等王平墨出去了再睜開眼睛四處打量,沒想到閉着眼睛卻是真的給睡着了。
王平墨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這才輕輕地掀開被子給蘇若雲把脈,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卻是好了很多。
從那麽高的地方砸下來,心脈早已受損,也好在這三年的調理,已好了很多。
再調理個三年,應該就可以和從前一樣了,雖然他不知道她從前是什麽模樣,卻可以從她手心裏的繭知道,她是擅使兵器的人。
知道了蘇若雲現在的模樣,王平墨輕輕地放開她的手,塞回被子裏,又給蘇若雲拉了拉被子,這才走了出去。
在她醒來的時候,忘了問她的名字,等下次她醒過來,一定要問她的名字。
……
因為以前的小童像老夫人告狀,所以王平墨又重新換了個小童。
等蘇若雲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王平墨喂了她喝了藥,便就問了她的名字,蘇若雲也告訴了他。
“那我以後就叫你若雲,可以不?”王平墨問她。
“可以。”
醒來的這幾天,蘇若雲也大致了解了情況,自己在這裏是躺了三年,而這個叫王平墨的神醫,卻是醫治了自己三年,每天的醫治從來沒有懈怠過,聽那個叫石斛的小童說,當你她掉下山崖,是他家爺用內力替她續起那些碎了的經脈。
蘇若雲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因為感覺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她完全沒有什麽感受。
雖然感覺是聽故事,不過,自自己醒來到現在,王平墨也确實是盡心盡力的照顧着自己,就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他要叫那就叫吧。
每天,就是在清晨的時候,王平墨會把她抱出去曬曬太陽,他專門給她做了搖搖椅,人坐在上面會一搖一搖的,她經常就在上面給搖睡着了。
曬太陽這一說,王平墨解釋的是,她躺在藥廬裏已經睡了三年,要多曬曬太陽把才好,因為手和腿都還沒好,所以每次都是王平墨抱她出去,等王平墨幫她把腿和手接好了,蘇若雲就不好意思再讓王平墨抱了,雖然腿和手依舊使不上力氣,她讓王平墨給她做了個拐杖,便就是自己杵着拐杖鍛煉了。
起初做不了什麽,便是杵着拐杖自己去搖搖椅上曬太陽,到後面,可以自己杵着拐杖在幽別谷轉一圈了。這樣過了三個月,就抛開了拐杖,可以自己走路了。
王平墨依舊每天給她喝藥,對于蘇若雲來說,那麽多年的心髒病,吃過那麽多稀奇古怪的藥,也不在意王平墨這醜不拉幾的苦藥,通常都是擡起藥碗來就直接喝了。
蘇若雲問過王平墨為了已經好了,還要一直喝藥,王平墨的解釋是,她掉下來傷了全身的經脈和腦袋,還是得要好好調理的。
而蘇若雲也知道,她腦子裏總有些稀奇古怪的片段,可她卻不記得,就像是一個人,記憶缺失了點似的,可她明顯的知道,自己記憶确實的很多,可她卻是什麽也不知道。
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撞破李子林和蕭蕭親密之後倒下那一刻,而其他所發生的事情,她卻是什麽也記不得了。比如,為什麽會跌落山崖,并且,是躺了三年之久。
她懷疑是爺爺送她來這山林裏避世,可王平墨和那小藥童的打扮,還有自己的及腰長發告訴自己,不是爺爺。
身體胸口處明明有一粒鮮豔的紅痣,現在卻沒有了,以前手臂光潔,沒有什麽,現在卻在右臂上有一粒鮮豔的……
叫什麽?
問過王平墨,他卻閃爍其辭,說不出所以然來。
而總在腦海裏一次一次閃現的畫面,告訴她,她不是一下子來了這個身體,而是她在這個身體裏生活過,并且發生過了什麽,只不過,從山崖上砸下來,把她的記憶都給砸沒了。
蘇若雲可以确定,她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