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論劍

第二日兩人便趕路去了蒼茫山,卻不想路上竟然遇見了清祀和廣寒。

清祀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說:“莺時,你瘦了。”

莺時摸摸臉,下意識轉過頭看看暮商,似在詢問,暮商笑着搖頭卻不說話。

此番情景清祀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可是卻也只裝作視而不見。

随後莺時就找廣寒說話去了,他幾人也就一起上路。

蒼茫山腳,在客棧落腳的時候又遇見了花朝和南宮。

花朝一見他們幾個就湊上來,他走上去捏莺時的臉問:“莺時,有沒有吃的?快拿點出來。”

莺時沒好氣地拍下他的手,說了聲:“滾。”

花朝疑惑:“這是怎麽了,才一個月沒見,脾氣變這麽大了,是不是太久沒見到我,想我想得啊。”

“要不要臉啊。”

“還真的變暴躁了,暮商,你對她做了什麽?”然後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朝暮商看去。

暮商拿起茶杯就朝他砸了過去,他笑着用手接住。

他又說:“小莺時,我懂的,女人每月總有幾天暴躁的,我不怪你。”

莺時本來只是因為那天見了孟轅有些恹恹的,今天花朝還來惹她,聽得這話更是不得了了,她蹭的一下站起來,卻被南宮攔下了:“好了,莺時,你懶得理他,他那德行你知道的。”

“她打也要打得過我啊。”

廣寒笑說:“花朝,我可是幫着莺時的,咱們幾個聯手,你看看如何?”

“诶,別別,我不說了,不說了。”

清祀開口:“再過不久鳴蜩他們估計也該來了,明日我們一起上山。”

暮商接道:“鳴蜩那丫頭肯定要炫耀她的光輝事跡,我耳朵受不住,先回房了。”說着就走了。

緊接着莺時南宮也回去了,免得讓鳴蜩逮個正着。

第二日,幾人聚集一齊上山,路上,遇見各大門派的人,鳴蜩果然還是叽叽喳喳,說這群人我見過,那群人我和他們打過,可見衆人都興致缺缺,她只好去和杪夏交流了。

蒼茫山,流雲頂。

分派站定,袖手臨風莊自然而然得了一席之地,還位于右上首,袖手臨風莊未有多餘人士撐場子,只他們十二人,他們師父還沒來。

縱然如此,氣勢上也還是碾壓其他門派,果然,這東西靠的不是人多人少。

再加上他們都生得好,在站各位大都還是年輕男女,紛紛側目,是以,他們竟然成了這場論武會的焦點,很是有面子,鳴蜩見狀也不自覺昂了昂頭。

現在他們似乎有些明白,師父當初的用意了,什麽面由心生、七竅玲珑心都是虛的,看看現在,一群人帶出來多拉風。

時辰已到,武林盟主尚宣上臺朗聲道:“很高興各位賞臉來參加此次論武會,老規矩,點到即止就好。”

底下人竊竊私語,莺時也小聲問:“什麽老規矩?”

清祀輕聲答道:“此論武會是三年一度的,各派之間的較量。”

玄英補充:“說是點到即止,其實也還都是使出了看家本領的,這論武會也不僅是切磋,它的勝負可決定了各派在江湖上的排名,當然是得全力以赴了。”

“那從前是哪一派居首?”

清祀用眼神示意:“那邊着藍袍的那一家,鹞山水痕派,長于化氣為劍,往往敗人于出其不意。”

莺時摸下巴思索道:“能達到那種地步确實也不簡單了。”

鳴蜩似乎聽見了她漲別家威風,哼哼道:“那是因為從前咱們莊根本就不屑參加好不好?不然還有他們什麽事兒?”

可是,說話聲音沒有控制好,恰好又吹了一陣順時風。

對面水痕派一年輕弟子立馬站出來鳴不平,指了指鳴蜩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少說大話,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才知道!到時候指不定怎麽求饒呢!”說得那邊一衆弟子都笑了起來。

鳴蜩一聽這話就要炸了,撸起袖子就準備動手,卻被孟陬攔下,孟陬确實,還是像他們的大師兄,他說:“少俠,确然小妹出言不遜在先,我在這裏代她賠罪了。”說到這裏便給了槐序一個眼色。

槐序接道:“但少俠如此言語,也未免太不把我袖手臨風莊放在眼裏了。”

莺時感嘆,他二人果然唱雙簧唱得好,千年老搭檔。

那人不甘示弱:“袖手臨風莊又怎麽了,難不成我水痕派還怕你們不成!”

杪夏冷笑一聲開口:“怕不怕,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杪夏,不得妄言。”随着這說話聲一起出現的還有年寧,只一瞬功夫便由人群外圍飛至他幾人前方站定。

他們都明白這師父的脾性,只怕現在心裏也氣得很,只是面子要端好,估計待會兒,那些人得兜着走了。

杪夏聞言,假意噘嘴狀似不滿道:“是,師父。”

此時水痕派有一年長者這才開口:“哈哈,年兄,好久不見,原是小輩胡鬧,我們也懶得管這許多。”

“确實。”年寧笑着應和,可笑未及眼底。

此時尚宣對年寧拱手道:“既然年莊主也來了,那咱們的論武會也正式開始吧。”

“晚到原是我的不是,勞煩諸位久候了,開始吧。”說着就坐下了。

花朝在後面對南宮小聲說:“老頭子今年是決心要給他們來個下馬威呀。”

可是年寧竟然聽到了,應道:“待會兒別給我丢臉,能羞辱就羞辱,控制在三十招之內最好。”

花朝半靠在南宮身上說:“老頭子真氣着了?”

清祀溫言答道:“袖手臨風莊低調太久,江湖上的人都不把咱們放眼裏了,師父心裏當然過意不去。”

玄英接道:“是啊,你看水痕派那些人那樣兒,也不知道多大能耐,切~”

廣寒未參與他們的談話,只問莺時:“莺時,你看什麽呢?”

莺時用下巴示意:“肇秋怎麽了?從上山開始就心不在焉的。”

廣寒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她好像并不是很感興趣,轉過頭沒說話了。

正在她兀自觀察之際,有人點了點她的額頭。

回神一看,果是暮商,她一瞬便笑了。

暮商笑說:“人家如何?幹你何事?”

“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同門嗎?”眨了眨眼又問:“你知不知道?”

暮商頓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提醒道:“你看他,一直看着哪兒?”

莺時順着肇秋的目光看去,是位于左下手的一門派,依稀記得好像是歸雲派,主要活動在浣雪國國都北岳城一帶,在那地界也算得上大門戶了。

可是然後呢?她疑惑地回看暮商一眼。

暮商攤手:“多餘的我也不知道了,只是猜測而已。”

莺時聞言恍然大悟,他們幾人的身份都成謎,雖則相處這麽久卻是互不知底的,看肇秋這般,估計和歸雲派有些幹系。

想到此也就不關注他,專心看比武去了,已經錯過了好多場,這個比綠柳城孫家招親可有看頭多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此時場上好像是醒宿宗和婁星幫的人在對壘,兩家都以暗器為宗,一家散雨針,一家菱花小刀,也不知道誰家暗器比較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二人招式上似乎都支撐不住了,手腕一轉,紛紛放出一把暗器。

看的人也都凝神屏息,好奇着比試結果。

兩家暗器交鋒,擦出滴滴點點的火花,散雨針雖小且密,但婁星幫那人翻身一躍,還是堪堪躲過了小針,可醒宿宗那人似乎功力火候不到家,沒能接住最後一把菱花刀,擦臂而過,劃開了好深一道血口子,自然而然,醒宿宗算是敗下陣來。

尚宣宣布:“此戰婁星幫勝,接下來有哪位英雄意欲挑戰?”

人群之中竟還有私語,看來這婁星幫還不賴。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道聲音傳來:“北岳城歸雲派,雲天。”

莺時順着聲音望去,是一個中年男人,看着和師傅差不多,眉目英朗,滿是剛毅之氣,和肇秋确有幾分相似,莺時側過神看肇秋,果見他有些憂慮的神色,莺時笑笑,真好。

雲天是個果決的人,話不多說,一上臺就祭出兵器,朝那人發起攻勢,他使的是歸雲劍法,一招一式十分淩厲,完全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可是莺時覺得,此劍法攻勢太猛,防禦不夠,一不小心便容易局勢倒戈。

果然,婁星那人被逼的無奈翻身躍向雲天身後之時,抓住了一個時機,一把菱花刀出手。

肇秋明顯緊張,口型已經喊出了“小心”二字,只是沒有發出聲音。

所幸雲天反應迅捷,未及轉身,就把劍反手使到背後,僅憑聽覺便把那幾把菱花刀格擋開來,果然,老江湖也不是吃素的,沒兩把刷子怎麽敢建幫立派。

而後轉身直直向前,未等婁星那人反應過來,雲天就已經把劍架在了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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