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莊

其他門派的人早已散盡,他們幾個則在讨論剛剛的事情,紛紛感嘆,原來師父寶刀未老啊。

可是突然有人說話,轉眼望去,卻是雲天,衆人會意,紛紛看向肇秋,弄得肇秋都不好意思了。

可雲天也沒計較這麽多,當衆就對着年寧拱手道:“多謝年莊主這幾年對小兒的栽培。”之後又轉身朝他們幾個點頭:“也多謝各位素日擔待小兒。”

肇秋阻止不及,只嗔怪喊了聲:“爹……”

年寧笑道:“沒有的事,是他自己肯學。”

雲天又問:“不知諸位何時回莊?可有空到我北岳歸雲莊做做客?”

年寧知他念子情切,不過再長也只兩年了,況此處距北岳城還是有些遠的,于是婉拒道:“掌門客氣了,我們明日一早就打算回去,此後若是得空,定當叨擾。”

雲天知這不太可能,看了看肇秋,然後又說:“那我們一同下山吧,就在山下那間客棧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咱們就此別過。”

“好,請。”

随後浩浩蕩蕩一行人一同下山了,雲天和年寧在最前面,他們幾個押後。

肇秋是歸雲派掌門雲天之子,原名雲飛揚,當初他父親慕名而來,帶他訪袖手臨風莊,卻不想被選上了,得以進莊習學,之後便聚少離多了。

路上肇秋心裏不平衡,說什麽你們都知道我的來歷我卻不知道你們的身份,這樣不公平,一路上嚷着要他們說。

可是,他們幾個就鳴蜩是個嘴快的,禁不住幾句問,一下子就抖摟出來了,她是清霜國人,家裏從商的,雖沒什麽特別,卻也是巨富之家,引得衆人調侃,怪不得這麽頑皮,原來是大小姐,從小嬌縱慣了的。還有就是她覺得原來的名字秀逗得很,打死不肯說,說她就叫鳴蜩,沒別的名字。

此外他們幾人也再問不出什麽了,年寧似乎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幽幽回頭看了一眼,似是警告,衆人想起他當初的話,也就略過這個話題了。

山下那客棧不算很大,此番如此多人,大家也都只好兩人一間将就着住了,只莺時落了單,一個人住一間。

至晚間時,莺時覺得渴,可是房內茶水已空,此時店家忙得很,她便想着自己去後院小廚房打點水。

等她拿着茶壺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忽然瞥見一人鬼鬼祟祟跳牆離去,她不想生事,便裝作沒有看見,徑自朝客棧內走去。

剛走到月洞門口,就遇上一人急匆匆走出來,還差點撞上她,她微微側身穩住身形,把手裏的茶壺倒是護得好好的,卻沒有扶那人一把的意思,害得他一個踉跄差點真摔着。

那人見她如此不理不顧,表情有些複雜。

待看清那人面容之後,才發現原來是餘流,莺時微微點頭,算是招呼,然後抽身便打算走。

餘流伸手虛攔住她,說話語氣有些急:“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個人跑出去?”

“朝那邊出去了。”她指了指牆頭,然後轉身又打算走。

餘流嘴角微抽,她真這麽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不過還是說:“剛剛我發現那人在我們的飯菜裏下毒,也不知道是何意圖,看他身法是個高手,我不确定能不能打得過,你和我一起去追,我勝算大一些。”然後也不等她回答,拉着她就走了。

一直追到離客棧挺遠的地方都沒看見那人。

莺時停下來,看着餘流,冷冷道:“行了,到底要幹什麽?快些說吧。”

餘流聞言轉頭,冷笑了一聲:“看出來了啊?”

“你真要追人的話還會拉着我說那麽多廢話嗎?”

餘流拍了拍手掌:“好,果然聰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拳頭也像嘴皮子這麽利索呢?”

随着他拍掌,從暗處又走出來兩三個人,皆是白日裏輸了比試的那幾個水痕派弟子。

莺時淡淡道:“本以為貴派只是武功不濟,想不到人品也……”

另有一人聞言頓時道:“哼,聯手教訓你又怎麽樣,你們袖手臨風莊算什麽東西!”正是剛剛越牆那人。

餘流又道:“怪只怪,只你一人落了單,只好拿你開刀了,縱然我想憐香惜玉,可是美人兒,我們這些師兄弟還是咽不下那口氣,能辱一個是一個了。”然後作出一副無奈狀。

莺時渾身升起一股惡寒,抖了抖雞皮疙瘩笑道:“是看我最弱吧,其他幾個你們沒有勝算。”

另外一人怒道:“跟她費什麽話,待會兒看她嘴皮子是不是還這麽硬!”說完就要動手。

“惱羞成怒呀。”莺時向後一旋,躲過了他的第一手攻擊。

那人撲了個空,一時氣急更是不得了,餘流他們見狀也都圍上來,幾個對一個,雖有些卑鄙,但是夜深人靜,沒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幾人一起上,本以為可以很輕易的就拿下她,此前打聽過,據說袖手臨風莊就她武功好像不怎麽樣。

可是莺時一躍而上,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旋身而下,雙腿一掃,一一踢中幾人腹部,而後輕輕落地,衣袂翻飛,長發輕揚,手中茶壺裏的水一滴未灑。

他幾人吃痛,差點站不穩,只餘流好一些,沒被踢太狠,怎麽會這樣?幾人聯手竟然一招都過不了?白日他們和那幾個單打也沒有輸這麽慘。

餘流收下戲谑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陰狠,他咬牙看着在那邊安靜站着的莺時:“你別得意!不過讓着你罷了!”

莺時不以為意,只淡淡道:“化劍化好了嗎?我等了好久了。”白日裏見餘流化劍好像挺久的。

他們幾個聞言一瞬暴怒,她這是在羞辱。

幾人紛紛祭出氣劍,朝莺時砍去,完全不留情面,下手當真陰毒。

莺時挑眉,等他們逼近,而後袖中白绫一出,直接碎去了他幾人剛化的劍,餘流功夫還是要好一些,堪堪受住了她的那一擊。

白绫在莺時手中宛如游龍,明明再柔軟不過的物什,被她使得卻像百煉鋼一般,堅韌異常。

她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護住茶水,未灑一滴。

可是,餘流還是沒有熬多久,十招之內還是敗下陣來,敗得慘不忍睹,劍被生生震碎,臉上多處淤青,身上藍袍也被挑破。

莺時唇角微勾,微微移動,霎時便穿過他們幾人。

他幾人此時只剩下驚恐,全然動彈不得,莺時形如鬼魅,他們剛剛還未看清她是如何移動的,便被點了穴道。

莺時滿意地勾了勾嘴角說:“要報複的話,随時歡迎。”頓了頓又說:“不過,還是多練練才好。”之後便甩身而去,只留下那幾人一派憤恨怒目。

莺時走後,不遠處的草叢微動,只見一片繡法精致的黑色衣角,空氣中微微檀香味道。

第二日一早,年寧帶着他們準備離開,正在和其他人客套告別之際,就見着不遠處有幾個人踉踉跄跄走過來。

衆人停下交談,定睛望去,只見靈虛掌門眼神忽變,面色嚴肅起來。

來人正是餘流他們,他們昨晚上吹了一晚上冷風,那形容當真凄慘。

靈虛掌門沒說話,倒是年寧關切開口:“餘少俠這是怎麽了?怎的如此模樣?”

餘流面色陰郁,卻不好把昨晚的事說出來,确實是他們意圖不軌在先,是以兀自一派咬牙切齒,哼哼聲不說話,只時不時瞟莺時一眼。

莺時裝沒看見,面上一派風輕雲淡,暮商見狀,微微失笑。

靈虛喝道:“還不快給我滾回去!別在這兒丢人現眼!”

他幾人不甘不願的走了,待路過莺時身邊時,恨恨地瞪她,待她看過來,又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年寧自是不好多問,待肇秋和雲天告別之後便啓程了。

回到闊別一月的袖手臨風莊,他們倒沒什麽不習慣,只各人回自己閣中休整,清明和谷雨見莺時回來,高興得不行。

和她們略略敘話之後,莺時便抱着那兩壇酒來到院子裏,在那一方七裏香旁,把酒埋了下去。

暮商的朽月閣倚水築成,沒有可以埋酒的地方,只好她拿回來了。

他們暫時沒有告訴其他人,不然以那群人的饞性,肯定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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