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一個人上上下下地在高速上散了半小時的步,弦歌終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罵誰?不夠機靈的經紀人,反複無常的楚公子,或者那個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的前男友?
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
whatever…
好不容易走到休息站,弦歌幹得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順便扔掉礙事的高跟鞋。
休息站的洗手間絕對算不上幹淨,煙頭垃圾滿地,水池旁塞了一些浸軟的紙巾,空氣裏彌漫着濃濃的消毒水味,可還是遮不住那股惡心的臊味。蘭醫生曾誇她有一只比獵犬還靈敏的鼻子,如今看來,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弦歌有點想吐。
燈光昏暗,好在周圍貼的是白色瓷磚,單調無趣,卻亮堂堂的。
從髒兮兮的鏡子裏,看到臉上隐約可見掌印,弦歌又罵了一句。
洗手間右轉,有家小商店,一個還算英俊的年輕大男孩正在看書,不是黃色雜志,也不是裸/體女漫,弦歌瞟了一眼,都是一些看不懂圖形程式。
嗯,愛學習的小家夥。
“來包煙。”
大男孩擡頭,瞬間被眼前漂亮地,性感地女人迷花了眼。
弦歌的雪紡衫被扯掉了兩個扣子,此刻胸口大開,正風光無限。
并非有意勾引…弦歌只是想知道是自己變醜了,還是那兩個男人瞎了狗眼。
結果令人滿意。
“要…要什麽牌子?”
小夥子站起身,說話有些結巴。
緊張了。
“嗯…”
塗了透明色指甲油的飽滿指尖,在玻璃櫃臺上來回滑動。
這樣的小賣部,自然沒有弦歌想要的,“就這個吧。”
小夥子拿出煙。
“勞駕再給我一只打火機。”
弦歌撕開封口,輕輕一轉,煙盒上的塑料薄膜旋即剝離。她翻開蓋,利索地抖出了一根香煙,放在鼻子邊,輕嗅香氣。
“這煙有點嗆吧。”
男孩将打火機遞了過去,“對不起,我不抽煙,不是很清楚。”
二十歲邊上的小夥子,不抽煙也正常。弦歌接過打火機,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登時被嗆得眼淚直流…
男孩拿了瓶水,弦歌卻笑着擺了擺手,“有酒嗎?”男孩搖頭。
抽完一支煙,神清氣爽了許多,弦歌看了看槟榔盒子旁邊的座機,“能打個電話嗎?”
弦歌給小穗打了電話。
打給小穗,原因很簡單,弦歌腦子裏能記得住,這個點又能迅速趕過來,只有小穗跟蟲子,蟲子估計也吓壞了,而且,她也幫不了什麽忙。
男孩好心地給弦歌搬了個小凳子,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弦歌光/裸的腳丫。男孩第一反應是,她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兒,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像。
“小鬼,看什麽呢?”弦歌笑了笑。
男孩逃也是地跑回櫃臺。
幾分鐘後,弦歌摘下手表,放到了櫃臺上,“呶,煙、打火機、還有水錢。”
男孩擺手,“不用了…就當我請你吧。”
請?也好…弦歌收回手表,不再說話。
幾分鐘後,一輛黑色林肯開進了休息站,停在弦歌跟前。
車弦歌不陌生,裴家當家的座駕,裴伯父當家的時候,她坐過好幾次,讓弦歌意外的,是從車上下來的人。
是陳管家。
“宋小姐,楚先生讓我來接您。”陳管家向來謙和守禮,不過,神色間的厭煩依舊清晰可見。
弦歌起身,淺笑,“陳叔叔,不必了,我朋友馬上就過來了。”
陳玉仁仿若沒聽到一般,擺出一個請的手勢,“宋小姐不讓我為難。”
弦歌可沒有膽量為難一個退役的格鬥世界冠軍…只能轉身問男孩要了紙筆,留了一個地址,并告訴小男孩如果有人來找她,就把紙條交給那個人。
本以為要去楚家,或者裴家,沒想到,車居然開到了蓮花山。
蓮花山上有18幢別墅,戶主非政即貴,所以,這方圓百裏的絕美花海景觀才能數年紋絲未變。這裏的1號別墅,是弦歌的,确切來說,曾經是。
1號別墅,是裴謙送給弦歌的新婚禮物。
不過,後來婚沒有結成,這別墅自然也就易了主。
“楚先生再三拜托裴先生照顧宋小姐,不過,宋小姐也知道裴女士目前身體狀況欠佳,所以只能安排宋小姐來這裏小住,安排不周,還請宋小姐不要介意。”
“怎麽會。”弦歌下車,笑臉盈盈。
看着別墅裏的一花一木,弦歌有瞬間的失神,卻也只是一瞬。
明知道房子裏不可能會有人,但弦歌還是禮貌性的摁了門鈴,陳管家忘了留下鑰匙,她正好有個理由,正大光明的離開,只是下山有點麻煩。
看到旁邊密碼盤,弦歌有些好奇。
等弦歌按到最後一個數字時,門開了。
不過,這可不是弦歌洋洋得意,慶祝裴先生舊愛難忘的時候。
門開了,趙如夏那張溫婉可人的小臉出現在她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卸了妝的緣故,弦歌被吓地往後微微退了一步。
對方卻顯然很是淡定,對面未婚夫前任的造訪不慌不忙,甚至露出燦爛笑臉。
“聞小姐,你終于來了。”邊說,邊熟絡地拉着弦歌進門,“楚祎剛給我們打電話,說起你的事,哎呀,聞小姐,你也真是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跟在後頭的弦歌一臉茫然…
她什麽時候跟趙如夏這樣熟的?
“聞小姐,你穿什麽尺碼的鞋子?”
“35。”
“是嗎,太巧了,我也是35碼的,那正好了,你穿我的鞋吧。”
趙如夏從滿滿地鞋櫃裏取了一雙全新的香槟色山茶花,那曾是弦歌的最愛。
“聞小姐,委屈了。”
看到那雙鞋子,弦歌突然很想邪惡的告訴趙如夏,她腳下踩的羊毛毯,身邊的鞋櫃,甚至是房間裏每一塊大理石,燈上的每一顆水晶,全都是她當年親自挑選的。
當然,只是想想,她并不想惹麻煩。
“來了。”
身材依舊不錯的男人,穿了一套白色的浴衣慵懶地走出房門。
水滴從他胸口留下,性感撩人。
弦歌不動聲色地別開眼,趙如夏紅着臉急忙擋到裴謙跟前,“有客人呢,你趕快去換件衣服。”
!
你懷裏的這個男人我用得比你早,好麽?弦歌臉抽。
不過,趙如夏說的也沒錯,與他們而言,她的确是一個不應該受到歡迎的不速之客。
“左邊第二間,聞小姐請自便。”裴謙冷冷地撂下一句話,随後,拉着趙如夏,急不可耐地往房間走。
趙如夏扭扭捏捏不肯,“你等會兒!”
“我等不了了,寶貝。”裴謙低頭,咬了咬她的耳朵。
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樣。
弦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惡心、胸悶,卻不失優雅走到兩人跟前,笑着說,“裴先生,趙小姐,晚安。”
爾後,轉身,開門,再點頭,再微笑,最後…
關門。
沒錯,左邊第二間正對裴謙卧房,以前是弦歌書房。
裴謙狠狠地咬住趙如夏櫻唇,如狼似虎的索取,只恨不得吞她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