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楚祎将弦歌徑直塞進了寬敞的後座,蟲子要來上,楚祎只是回頭,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蟲子就有些慫了。
“這位先生,我們家弦歌喝多了酒,還是我帶回去照顧吧,不勞煩您了。”
楚祎上了車,坐定,回頭再看了蟲子一眼。
“洛森,送這位小姐。”
“蟲子,沒事。”車裏的弦歌說。
随後,車窗被關上,蟲子再要上前,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擋到了她跟前。
蟲子只能看着黑色賓利緩緩啓動。
末尾她看到車牌,一時心肝兒一頓抽搐,傳說中可以通天的牌照,她終于也是見了一回世面。回想剛剛這個男人看她第一眼時,眼睛裏的危險,再看看他帶的這幾個保镖,蟲子覺得弦歌這丫頭,怕是惹上大/麻煩。
弦歌坐在車上,平靜地看着前方,一言不發。
只是有些冷。
楚祎有些煩躁,西裝被她扔到了地上,這會兒,他總不可能脫下襯衣給她保暖。而且…就算他願意,她也不會穿,會踩在腳底還是扔出窗外,不知道。
“溫度調高一些。”
楚祎不耐地沖司機低吼了一聲,随後,升起了隔屏。
“那個男人是誰?”安靜又暗/黑的車廂裏,他的低沉聲線,猶如一頭即将狂躁的獅子。
弦歌依舊保持沉默。
“宋弦歌,我問你,那個男人是誰?”
楚祎扯開領結,失去對話的耐心,轉身将弦歌推倒,壓到了座位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空氣瞬間凝結。
“我說過了,不關你的事。”弦歌一字一句地說。
楚祎按得她肩膀發疼,弦歌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她眸子裏的冷淡、語氣裏的決絕,近乎殘忍。
也是,這才是宋弦歌。
這才是那個未婚夫出車禍,躺在重症監護室裏一動不動,她卻可以心安理得的退婚,出國,随便找了個男人結婚的女人。
宋弦歌,真是個沒有心肝的女人。
那個巴掌印,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分外顯眼。
“他用哪只手碰過你?”
弦歌這才将眼光移到他臉上,冷冷地嗤笑了一聲,“怎麽,你要砍了他碰過我的手?”
“對。”
他簡短的回答,在這樣的環境裏,分外狠毒。
他不是開玩笑的,弦歌知道。
“楚祎,你知道這些年我跟多少個男人上過床,做過愛嗎?怎麽,難不成你還能為了你的好兄弟,把他們一個個閹了?”
弦歌輕輕地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她不可理喻的回答,扯痛了楚祎全身神經,他紅着眼,握着肩頭的手,像是要将她的骨頭捏碎。
“你再說一遍。”
“楚祎,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為了裴謙守身如玉吧?”弦歌反問。
她一定不知道楚祎現在有多麽想掐死她。
否則,她不會這麽嚣張。
“宋弦歌,你真賤。”
說完,楚祎松開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清冷得好似剛剛那個氣急敗壞的人,跟他沒有絲毫關聯…良久,他放下了隔屏,低聲開口,“停車。”
在高速上随便停車需要勇氣,但是司機斟酌了一秒,還是穩穩地踩住了剎車。
“滾。”
他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下車之間,弦歌背對着他說,“我希望我們之間,永生不要再糾纏。”
他說,“如你所願。”
弦歌的高跟鞋掉了一只在楚祎車上,下了車,她才發現。對弦歌而言,自然是沒法開口再回去拿的,神奇的是,楚祎竟然也沒有開窗扔下來。估計是掉到某個角落裏了。
真是倒黴的一天…
然而,更倒黴的還在後頭。
弦歌一高一低在高速路上走着,來來往往的車子沒有一個是憐香惜玉的。
也是,這時的她确實跟個瘋婆子沒啥兩樣,拒載,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老實說,弦歌對旁人的目光平素是不怎麽關心與介意的,可這也得分情況。
比如說她發了一個頭發淩亂的自拍到朋友圈,引來一群總盼着你不好的‘朋友們’冷嘲熱諷,這弦歌是不會生氣的,因為她曉得,只有自己足夠美了,才會有人嫉妒。
這是好事,你應該高興,而不是憤怒。
可如果真遇上狼狽,而恰巧,對方又是真正盼着你不好的前男友以及前男友的現女友時,弦歌的心态就顯得不是那麽淡定了。
一輛騷得不得了的布加迪準确無誤地停到了弦歌小腿邊五公分的位置。
若開車的不是裴謙,弦歌還以為這司機是要直接撞上來…
頂棚被放下,趙如夏帶着誇張巨大的墨鏡,小臉上的笑意隐約可見。
“聞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她旁邊的男人則帶着萬年不變的無鏡片裝逼金絲邊眼鏡,慵懶地扭過頭,帶着一絲好奇以及同情,玩味地看着她。
雖然是前任與現任的關系,但畢竟隔了這麽多年,弦歌原本對趙如夏沒什麽不滿,而此刻,卻很想脫下剩餘的那只高跟鞋朝她腦門上招呼。
她都沒問她為什麽大晚上戴墨鏡,她為什麽要管她是不是半夜,在高速路上賞星星月亮銀河系?
關你毛線事?
三八。
弦歌攏了攏衣襟,笑着說道,“車子抛錨了,再等經紀人過來。”
明明是睜着眼說瞎話,弦歌的語氣,卻優雅地讓人無法懷疑。
趙如夏将弦歌上下打量了一遍,面上有些尴尬,“聞小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女孩子在路上可不夠安全。”說完,也不等弦歌回應,便轉向身邊的男人,“謙吶,我們先送送聞姐姐吧。”
幾天前還是裴哥哥,現在就變成了謙…
換個說話就是,幾天前她還是裴謙的小妹妹,現在,已經變成了裴謙的女人。而成為裴謙女人的方法,簡單又明快。
弦歌順其自然地想到了某些帶黃色的畫面。
看這個趙如夏身板弱不經風的樣子,裴謙那好活兒,這小美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住…
“現在已經9點了,你今晚打算陪我幾個小時?而且…”裴謙一擡頭,與弦歌滿是淫/邪的目光交彙,遲疑了一會後,他淺笑着說,“我不覺得聞小姐願意上我們的車。”
那是自然,在給別人添堵這件事上,她還算有些良心。
“是啊,趙小姐,我的經紀人馬上就過來了,我就這麽走了,不太好。”弦歌說。
“這樣啊…”趙如夏撅了撅嘴,無不遺憾,“那好吧,那聞小姐,我們就先告辭了,對了,今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換你被扒了衣服試試?
“好的。”弦歌點頭。
“再會了,聞小姐。”裴謙看着她,說。
跑車急馳而去。
弦歌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