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裴謙出了書房,下樓時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宋雅意站在樓梯口笑臉盈盈地等着,透過玻璃窗,裴謙看到弦歌剛從奇珍園裏走出來,宮佑宇站在她身邊。
兩人有說有笑,保持着一定距離。舉止算不上親密,可仍舊看得裴謙一肚子的火。
“怎麽樣,爸爸有沒有跟你說什麽?”宋雅意問。
宮佑宇推門,禮貌性地請弦歌先走,裴謙說,“沒什麽,不過是聊了一些關于聞小姐的婚事。”
宋雅意有些許尴尬跟意外,“爸爸關心姐姐婚事,也是應該的。”
弦歌裝作沒有聽到。
“我有事得先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着弦歌随宮佑宇走向客廳,裴謙冷淡地喊了一聲。
宋雅意當真是有些醉了,宮佑宇還看着呢…
“姐姐還要跟爸爸商量訂婚的事兒,一時半會兒恐怕走不了。”半響,宋雅意硬着頭皮說。
宮佑宇好脾氣地問了一句,“裴先生,有什麽事兒嗎?待會兒我跟弦歌還得去挑選訂婚戒指,恐怕沒有時間奉陪。”說完,将手随意地搭在了弦歌腰間。
弦歌不适地抖了一下。
裴謙額間暴起青筋。
裴謙往前走了一步,宋雅意不動聲色地擋到他跟前,抱住他手臂,“謙哥哥不如吃完飯再走吧,今天家裏廚師特意準備了你愛吃的菜,姐姐要訂婚,各種細節都需要敲定,你在,也好幫我們提提意見,對不對?”
宋雅意眼神別有深意,裴謙不甚在乎。
“已經到了吃飯的點兒了,裴先生不嫌棄地話,用過飯再走也不遲。”聞慧書攙着宋遠基從二樓緩緩而下。
這是弦歌六年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當初,恨不得掐死自己的父親。
如今已然頭發斑白,步履蹒跚。
看到弦歌,宋遠基灰白的眸子裏,閃現了一絲光亮,而弦歌看着他,疏遠得像看着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你要留在這裏吃飯嗎?”裴謙問。
弦歌語氣毫無波瀾,“對。”
宋遠基走到弦歌面前,卻沒有直接看她,只說了一聲,“回來了。”
弦歌沒應,只稍稍點了點頭,像一個晚輩在給長輩行禮。
宋遠基搖頭,邊走向餐廳,邊說,“吃了飯再走吧。”
一句吃了飯再走,讓弦歌有一種被人當成了乞讨者的恥辱感。她的母親給了宋家一切,甚至連性命都搭在了宋家,如今,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卻只能留在這裏,吃一頓飯。
昔日聞家養得白眼狼,卻能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
諷刺。
母親若是在天有靈,估計,也不得安生吧。
宋遠基落座,弦歌不客氣地坐到了右手邊位置,聞慧書不滿,卻只是笑着,“雅意,來廚房看看雞湯炖得怎麽樣了?”
宋雅意進了廚房,裴謙守禮地坐到了左手邊第三個位置。
弦歌有些不爽。
水杯碰上白瓷盤,發出清脆地響聲。
不多久,聞慧書端着一鍋雞湯走進餐廳。
宋家這樣的家庭,女主人幾乎從不下廚,比如弦歌母親,那是一個典型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她可以從旁指導,但從不親自下廚。聞慧書不一樣,從她搬進宋家,就一直霸占着廚房,美其名曰給弦歌母親熬湯,但那些*湯究竟進了誰的肚子,大家心知肚明。
裴謙不喜歡他的女人為了瑣事操勞,他喜歡他的女人十指纖纖,柔若無骨。
他的女人,只需要被他操勞。
弦歌低頭,莞爾一笑。宮佑宇忍不住好奇,問,“怎麽了,這麽開心?”
“沒什麽。”弦歌擡頭,眼神卻不自覺地瞟了斜對面的裴謙一眼。
“姐,能不能進來幫我一下?”廚房傳來宋雅意的叫聲,弦歌想裝作聽不到,幾秒鐘後,還是走了過去。
可想而知,宋雅意的臉臭得宛若失婚的中年婦女。
鍋子裏正噗地冒着熱氣,濃稠地湯水咕嚕咕嚕地冒出氣泡,聲音悅耳動聽。宋雅意給裴謙做的是咖喱雞,咖喱香氣濃郁芬芳,光是香氣,足以令人食指大動。
不過,宋雅意這馬屁可沒拍好,喜歡吃咖喱的并不是裴謙。
聞家餐桌上常備的咖喱料理,壓根就不是給裴謙準備,喜歡吃咖喱的,是她。
還自稱是裴謙的解語花,看着這宋小姐,也沒有多了解裴謙。
“聞弦歌,你到底什麽意思?”見弦歌微笑,一臉心情不錯,宋雅意愈發煩躁。
弦歌揭開鍋蓋,攪了攪咖喱,“宋小姐,我怎麽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發生了什麽嗎?至于讓你發這麽大火?”
“你到底跟裴謙胡說八道了些什麽?”
“原來宋小姐是為了這個生氣。”
弦歌放下勺子,淺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宋小姐今天是打算讓你父母誤以為你跟裴謙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從而不再阻攔你追求裴謙,對嗎?怎麽,現在裴謙不配合,計劃被打亂,所以你惱羞成怒了?”
“聞弦歌!”
“宋雅意,我明确地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裴謙,就算我不要,也輪不到你。”
弦歌呵出氣勢。
之後,又笑着說,“一鍋湯就想征服全世界的男人?告訴你,你不是你媽,裴謙也不是宋遠基。倒貼上來的貨色,他一輩子都看不上。”
宋雅意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嘴唇發白發烏。
聞慧書聽到動靜,走近廚房,一開門,弦歌端着一鍋咖喱,笑容滿面。
這頓飯,只有弦歌吃得心安理得。
剩下的幾個,各懷心事。
想到什麽,弦歌擡頭,沖着斜對面的人,說了一句,“裴先生不試試這道咖喱雞嗎?這是雅意特意給你做的,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裴謙不想搭理她。
略微瞟了她一眼,卻看見她輕輕舔了舔嘴角。
腦子裏某根弦霎時繃得緊緊地,随時都有可能斷掉。
“好。”
他順從地夾了一塊,她口中的,味道還不錯的咖喱雞…
“肉質鮮嫩,汁水飽滿,不錯。”
裴謙由衷地評價道。
明明是揶揄他的一句話,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弦歌紅了耳根。
提到訂婚細節,宮佑宇跟宋遠基心底都很明白,訂婚要辦成什麽樣子,那些禮節可要可不要,他們說了,不算。
所以,吃完飯沒多久,弦歌他們就離開了。
臨走時,裴謙看了弦歌一眼。
弦歌扭頭,看着宮佑宇淡淡一笑。
裴謙也不勉強,上了車就走了。
弦歌上了宮佑宇的車,再看窗外的景色時,見滿天烏雲不覺得蕭索,漫山紅葉也不覺得傷懷。無可否認,此時此刻的弦歌有點高興。
“弦歌,你不覺得在我面前,你多少得收斂一些嗎?”宮佑宇可沒什麽好心情,從上車到現在,一張臉一直板着。
弦歌一笑。
諷刺道,“你在假山後面玩女人的時候,我有要求你克制身為男人的*了嗎?”
宮佑宇握緊拳頭。
靜谧的車子裏,氣氛有些微妙。
弦歌敲了敲車門,朝司機喚了一聲,“停車。”
司機停車,弦歌說,“宮先生,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只是一場交易,我說過,互不幹涉是我的底線。”
幾秒後,宮佑宇松開掌心。
“開車吧。”他也沖司機說了一句。
司機戰戰兢兢地又發了車。
“是我僭越了,你說的沒錯,互不幹涉對我們都好,放心,今後你玩你的。我絕對再過問。不過…”宮佑宇臉上再次浮上标志性的禮節笑容,“你确定裴先生是一個肯陪你玩婚外戀的男人?”
驕傲如裴謙,會成為聞弦歌裙下,見不得光的男人嗎?
想想都不可能。
“不勞你費心。”弦歌說。
之後又沖司機說了一句,“直接回蕭公館。”
“戒指什麽的,你自己決定就好。”這話是告訴宮佑宇的。
宮佑宇只送到了門口。
弦歌進門,管家告訴她,可頌被蕭岚姬帶去了高爾夫球場。
小家夥最不喜歡的運動就是高爾夫,爺爺卻很喜歡,隔三差五,總愛帶上他練練球。可頌前兩天還在慶幸自己不用給爺爺當球童,這不…
可見,好事都是不能挂在嘴邊的。
可頌不在,弦歌難得清閑,只想着回房好好休息一番。
門才開,一支強而有力的手臂,拉開門縫,将她拖進房間,狠狠地撞到了牆上。
弦歌驚慌失措地大叫,頃刻,被死死地捂住了嘴,他的身體,跟他的手,同時壓了過來的。
門關了,他說,“是我。”
是他…
醇厚穩重的聲音,黝黑深沉的眸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這個闖入她房間的男人,是裴謙。
弦歌高聳的胸脯,因驚吓,而高低起伏。
一雙大眼無辜又驚訝地看着裴謙。
裴謙松了手,弦歌松了口氣,
“你怎麽進來的,阿姨不是說…”話還沒說完,櫻唇已經被炙熱地吻封了個嚴嚴實實。
裴謙勾起她的腰,拼命地往自己身上按,恨不得将兩人合二為一。
這個吻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弦歌推他,無用。
他摟着她轉了圈,不由分說地将人抱起,放到了置物櫃上。
她靠着牆,喘着粗氣,高跟鞋掉了一只,另外一只也只有一縷絲帶挂在腳踝上,搖搖欲墜。
置物櫃上的鑰匙、錢包,乒乒乓乓掉了一地。對望幾秒後,兩人再度接吻。
這一次,少了暴虐,多了一絲纏綿。
情到深處,裴謙架起弦歌修長的大腿,往上一提,往前重重一撞,隔着薄薄西裝褲,弦歌能感到他蓄勢待發的熱情,是那樣的堅/挺,生動。
真不知道他一路怎麽忍過來的。
弦歌勾起他的脖子淺笑。
裴謙退出唇舌,低頭,眉頭微皺,帶着問號。
“咖喱雞沒吃飽?”弦歌問。
弦歌伸出手指,劃過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往下,是性感的喉結,他的皮膚是誘惑而健康的古銅色,同她飽滿粉白的指腹對比鮮明。
他打着黑色的領帶。
她伸手,扯開了這象征着禁欲的顏色。
裴謙覺得自己遲早有一點會死在弦歌手裏。
他傾身向前,微微一頂,吮着她敏感度極高的耳珠,說,“特意回來喂你的。”
邊說,一雙大手邊利索地卷起了弦歌白色裙擺。
并再度覆上弦歌豐潤地紅色嘴唇,天知道,當時他有多想把她就地正法,她居然在那麽多人面前勾引他…
發洩似的狂啃亂咬後,小裴謙漲得發痛。
裴謙拉着弦歌的手,帶向皮帶。
弦歌擡腿,腳掌抵在他小腹之下,“流氓,你這是入室行兇,要坐牢的。”
裴謙一手執起那白嫩的腳掌,毫不介意地吻過她弧度完美的腳背,一手,則撫摸着她光滑勻稱的小腿,一路向上。
待到禁區,弦歌難耐地仰頭,輕嘆。
裴謙看到她滿足的樣子,笑了笑,說,“可我還沒入呢…”
再要入時,房門響了。
若是別人,裴謙肯定會毫不客氣地讓他滾。
可,這一個…
“媽媽,我給你帶了棒棒糖,可好吃了,快點出來吃啊。”
聽到可頌的聲音,弦歌整個人都繃了起來。那樣致密緊澀的觸感,如果不是手指,而是其他東西,裴謙覺得,他應該會更加愉快。
每個被壞了好事的男人都有一副壞脾氣,裴謙眉頭不悅地擰成川字,剛要開口,被弦歌伸手牢牢地捂住了他嘴巴。
“別出聲。”弦歌脾氣不算好的教訓道。
裴謙聽話地點頭。
“可…博衍啊,媽媽現在在休息,不想吃糖,待會兒媽媽休息好了,再去找你,好嗎?”
“媽媽累了嗎?”小不點又問。
裴謙不耐煩了,動了動手指。
弦歌難受得一口咬在裴謙肩頭,真咬!
“媽媽?”
好不容易停下喘息,弦歌軟綿綿地趴在裴謙肩頭,“媽媽有點累了,你去找蟲子阿姨玩好嗎?”
“那好吧。”可頌失望地應了一聲,好幾秒後,噠噠噠的腳步聲才消失。
弦歌忍不住罵了一句,“禽獸。”
沒聽到裴謙任何反駁,聽到只是皮帶被解開,滑到地板上的聲音。
弦歌扭頭看裴謙,他冷靜得根本不像一個被色/欲沖昏頭的男人,“你瘋了,博衍回家了,随時都可能進我房間。”
裴謙什麽也不說,只是抱起她,離開置物櫃。
“他是個男人,會理解的。”
“理解你個…”
往後的話,弦歌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