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過飯之後，綠谷目光沉重地看醫生寫給他的注意事項。

轟君對禦茶子的印象發生了最大偏差，情況不太好啊………

綠谷翻開醫生給的冊子，突兀地一愣，他擡頭看向坐在沙發的轟焦凍，驚疑未定地問道：“轟君，你連個性的使用方法都不記得了嗎？！”

醫生給的指導意見上寫着患者轟焦凍疑似無法使用個性，反複測試後也無法引起個性反應，懷疑這個和失憶一樣，出現的原因和之前襲擊轟焦凍的敵人的個性有關，目前還在調查中。

所以目前轟焦凍是無個性，被暫停了英雄相關活動，安德瓦讓綠谷照顧轟焦凍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要負責調查和追蹤之前那個犯人的事情，處于随時可能被襲擊，而且還是無個性狀态轟焦凍交給新生一代裏實力強大的綠谷是不二選擇。

綠谷皺眉：“這下可糟了…….”

轟焦凍湊過去看綠谷手上的小冊子：“很難辦嗎？我對綠谷來說？”

綠谷用手捏着下嘴唇深思：“不，不是難辦，但是轟君你曾經是很厲害的雙個性者來着，這樣說不定會影響一段時間的英雄活動……”

轟焦凍倒是很平靜：“個性這個東西，很重要嗎？對于我的職業，英雄，是必須的嗎？”

綠谷一怔，忽然笑了出來：“轟君的話，失憶之前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他一頓，笑得很坦然和釋懷：“完全不是，轟君的厲害，和個性完全無關，與其說是個性讓轟君變得厲害，不如說是因為是轟君，所以把這兩個個性使用得相當厲害，轟君的體術和戰鬥技巧也非常出色，之前高中還被說是弱點，現在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家夥了！”

綠谷很肯定地點頭：“如果是轟君的話，沒有個性完全也可以成為優秀的英雄的！”

轟焦凍擡頭盯了綠谷一會兒，忽然撲過去抱住綠谷腰把頭埋進去，綠谷一呆，抱住了轟焦凍頭：“.……怎麽了？突然……..”

轟焦凍的頭埋在綠谷的肚子上，聲音悶悶的：“.……剛剛綠谷那樣說的時候，會很想kiss，綠谷之前這樣說的時候，我們是不是kiss過？”

綠谷臉“騰”一下全紅了，雙手捂臉從十指縫隙裏看抱住自己不放的轟焦凍：“诶？！诶？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我們完全沒有kiss過啊！！”

而且一到我家你就離我十米開外，我可還是個初吻完全存在的童貞英雄！！

轟焦凍繼續低低地說：“.……哦，這樣嗎……..綠谷不會因為我失憶，所以騙我沒有kiss過……”

綠谷惱羞成怒地敲了兩下轟焦凍的腦袋：“喂！我為什麽要騙你這種事情啊！”他說完之後有點小聲又害羞地別過臉嘀咕：“.……有時候的确是會想偷偷kiss睡着的你，轟君睡着的時候表情很無害，但是又覺得太卑鄙了…..”

轟焦凍收緊了綠谷的腰：“.…..這樣嗎？一次都沒有kiss過嗎？”

………………….轟君怎麽感覺，好失落的樣子，而且剛剛在說很嚴重的個性消失的事情，為什麽轟君的關注點全部都在kiss上了！

轟焦凍從綠谷懷裏擡起頭來看他，表情還是很平靜，但是語出驚人：“那現在要來kiss嗎綠谷？剛剛想要kiss你的沖動一直不消，可以kiss嗎？”

綠谷臉越來越紅，他腦子裏全是一團漿糊，磕磕巴巴又手足無措地道：“還，還沒消嗎？”

轟焦凍煞有介事地點頭：“完全沒有，綠谷臉紅之後還加重了，忍耐很辛苦。”

綠谷控制不住地臉紅到快要原地爆炸，他恨不得把臉埋進手裏不出來：“.……………..這，這樣嗎？真的是kiss的沖動嗎？轟君也沒有搞錯吧！”

轟焦凍緩緩蹙眉，他語氣裏有幾分迷茫，但又很誠實地道：“.……還想做////愛，很強烈的欲望沖動，想要把睡着的綠谷綁在床上，讓你沒有辦法去任何我看見不了的地方…..”

綠谷崩潰地喊了停，他指尖都在發紅地顫抖：“好了！！！stop！！不準再描述了！！”

綠谷急中生智，他結結巴巴地轉移了話題：“還，還是先kiss吧！”

轟焦凍手撐在綠谷的兩邊，慢慢地從綠谷懷裏起來，把綠谷困在一個沙發的角落裏，綠谷蜷縮起身體，因為轟焦凍不緊不慢的逼近緊張到狂吞口水，他頭皮都快要因為腎上腺素極速飙升炸開，綠谷略微抗拒地抵着轟焦凍結實的胸膛，又是羞又是慌張地道：“.…..轟君，要不還是，等，等你想起來了吧！現在這樣，不，不太好！”

轟焦凍眸色沉澱又凝集，他滾燙的吐息噴在綠谷的頸邊，垂落的發絲柔軟順滑又有些水汽，貼在綠谷露出來的皮膚上反複掃，綠谷的身體忍不住戰栗，他眼淚都忍不住溢出眼眶，手腳又是發抖又是發軟，語氣也是顫的：“轟，轟君，還是等你恢複記憶…..”

綠谷說道這裏一頓，他怔怔地想，恢複記憶的轟君，還會這樣嗎？不會了，只會坐在離他十米外的沙發上，客氣而疏離地向他請教一下工作上的問題，逢場作戲地留個宿表演給大衆看，然後第二天吃一頓綠谷準備的早餐又禮貌地離開。

最近因為安德瓦沒有施壓，已經快半年都沒有來過了。

轟焦凍輕輕撫摸綠谷的臉，他皺眉道：“綠谷，你哭了？很讨厭我這樣嗎？”

綠谷逃避地把頭埋在轟焦凍的肩膀，小幅度地搖頭，甕聲甕氣地說：“不讨厭的，轟君。”

轟焦凍又問：“那為什麽不允許？”

綠谷小小聲地道：“因為害怕以後轟君讨厭我。”

轟焦凍很斬釘截鐵地道：“我不會讨厭你的。”

綠谷靜了下，又道：“你這家夥，讨厭也完全不告訴我理由，為什麽突然就不來了，為什麽突然就沒有電影回家一起吃飯，沒有簡訊互相問早安午安晚安，為什麽突然就遇到襲擊，為什麽突然就不記得我了？”他聲音有點哽咽：“完全，完全沒有任何人通知我，你出事了，我是在商店的電視上看到你遇到襲擊的消息的，就算是假扮的情侶，你和我還是朋友不是嗎轟君？一定要這樣刻意地保持距離嗎？”

綠谷忍着自己的哭腔：“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我是個很奇怪的，喜歡你的朋友，所以刻意拉開距離？”

轟焦凍卻是冷聲道了句：“夠了，綠谷，別說了。”

綠谷的腦子一清醒，他渾身一顫，惶恐地想要退出轟焦凍懷抱，一邊推開轟焦凍還一邊掉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因為一下午都很混亂，太害怕轟君出事了，我不應該把自己的妄想擅自加在轟君的身上……”

綠谷話還沒說完，轟焦凍就又把他抱了回來，抱得很緊很死，他語氣很嚴肅：“讓你繼續說下去的話，就完全沒有辦法忍耐了，綠谷。”

綠谷淚眼朦胧地抽了抽哭得發紅的鼻子，他的頭被轟焦凍強制摁在肩膀上，綠谷有點懵地問道：“忍耐什麽？”

轟焦凍聲音又低又沉：“想要kiss，想要看電影，想要和你一起回家，想要和你說早安午安晚安，想要想起你，想要遇到襲擊就第一時刻通知你，這些都不想忍耐了。”

綠谷愣愣的，轟焦凍又道：“想要光明正大又很嚣張地喜歡你的沖動，也不想忍耐了，綠谷。”

綠谷靜了一下，破涕為笑，他覺得很丢臉，但又哭又笑地用手揉通紅的眼睛：“轟君什麽都還沒想起吧，只是在安慰我而已………”

轟焦凍面無表情，看綠谷卻隐隐看出沮喪，這個人像個巨型趴趴熊一樣黏在綠谷身上不動彈又道：“……雖然還沒想起，但是心情都是真實的，綠谷。”

綠谷寬慰地抱抱自己懷裏失憶之後有點孩子氣的轟君：“謝謝你。”

他說完停了下，綠谷眼裏還有水光，他偏頭安靜地注視着轟焦凍棱角分明的側臉，綠谷的記憶裏總是很遠距離的轟焦凍的輪廓，雖然做了一年名義上的情侶，但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是電影的鄰接位置，綠谷記不清自己多少次在電影屏幕模糊的燈光下凝視轟焦凍的側臉了。

——又有多少次，很想沖動地親吻他的嘴角，幹脆利落地在轟君驚詫的臉色裏，結束這段關系。

但是不行，太不負責任了，英雄deku是不可以做這樣自私的事情的，擅自喜歡一個人又擅自給這個人帶來好多麻煩，這樣太壞了。

綠谷聲音很輕：“轟君，你真的不會讨厭我嗎？”

轟焦凍回道：“不會。”

綠谷閉眼睫毛忽閃了兩下，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湊過去在轟焦凍的嘴角親了下，他親得很輕又很快，一觸就離開，親完之後整張臉肉眼可見變得赤紅。

綠谷就跟被電擊一樣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強裝若無其事地轉頭就想走，但其實已經頭腦空白，動作都同手同腳了。

幹了虧心事的綠谷臉上冒汗又發紅，他拼命往房間快步走：“啊啊啊，好晚了，轟君也早點睡吧，我先睡了，今天很累了。”

還沒走多遠，綠谷就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他再也走不動，但又不敢回頭看自己剛剛輕薄過的轟焦凍，只能強制鎮定地不回頭，綠谷努力裝出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怎麽了嗎轟君？很晚了，你也快睡了。”

轟焦凍卻一針見血地揭開綠谷的外衣：“你剛剛親了我。”

綠谷臉爆紅，但聲音還是穩的：“.……那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碰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綠谷還想往前走，結果被轟焦凍扯着衣服一拉，輕而易舉地就倒在了沙發上，轟焦凍壓在不停掙紮地綠谷身上，他雙眸裏倒映着綠谷，專注到不可思議，轟焦凍不容拒絕地把綠谷的手壓在了兩遍，綠谷的胸膛劇烈起伏，他又流出眼淚來，盈盈的綠盛在他的眼睛裏：“你說了不會讨厭我的！為什麽…….”

綠谷的呼吸一停，眼淚順着眼角滴落沙發，轟焦凍閉上眼睛親了下來，他的唇瓣有些涼，像是春雪一樣涼和柔，仿佛一抿就化開的一個旖旎夢境。

轟焦凍慢慢張開眼，他看着呆愣的綠谷，聲音很輕：“我也是不小心碰到的。”

他一頓，轟焦凍又抿嘴道：“但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綠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