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匿名信[手打文字版VIP] (1)

央國邊城,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坡,高高的城牆。

城牆隔斷了央國與鄰國碧軒國的要塞,出入通行均要由此過,這也是為了保護央國安全所設立的關卡。

厚重的大門內,一群官兵在那盤查着過往的路人。

“過來,去哪裏的?”

“大人小的去探親的,在原都。”

“哎,那個誰過來,去做什麽的?”回大人,小的是想去采買點東西的。“

城牆之上,一聲着铠甲,披着大紅披風的男子,立于上方,目光緊鎖着那片黃土之地。

身後跟着幾個手持長槍的士兵。”報…“”大人,有您的急信。“突然一士兵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單膝跪地,雙手将信件呈上。”嗯?“

朱綿綸收回目光,眼中有着疑惑和擔憂,如此着急的信件他還是第一次收到,手下不免有些擔憂。

莫非家中出了什麽大事了?

大紅披風迎風揚起,帥氣而威武。

接過信件,急忙拆閱,每看一次,心便沉一分,眉頭更是緊皺不矣,嘴唇抿了抿。

取過一旁士兵身上的配件,手一揚,信紙迎風飄起,在空中飛舞着。

劍起,紙碎,飄散了一地。

只是朱綿綸臉上的怒意卻似乎依然很盛,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随手一丢,劍便穩穩的落在士兵手上。

大跨步離去…

翻身上馬,馳騁而去,身後的士兵訓練有素的跟了上去,沒有絲毫的慌亂和無序。

對于早已見慣了生生死死的大場面,将軍的這點舉動他們也早已适應,随時保護在側。

朱綿綸回到自己的營中,換下了铠甲,穿上了便衣,支退了身旁的人,連夜騎着他的千裏馬星夜兼程往央城趕。

邊城到央城的距離,以千裏馬的速度約莫需要一天一夜,他已經告訴屬下,這三日他身感疲勞,需要休息,不許打擾他。

如此,他便可以利用這幾日的時間趕來回,手中的馬鞭用力落下,馬兒更是賣力的跑着。

林中一人一馬,飛快的奔跑。

驚起鳥兒無數。

——

竹院內

朱蕊獨自靜靜的在林中漫步,更确切的說是漫無目的的走着,心中一直對于顏譽那日的做法耿耿于懷,她不是個小氣的人。

但是,他那天的做法的确沒有顧及她的感受,讓她的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吃醋嗎?

或許是吧,柳葉與他的過去,她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清楚,她只想知道,那日他與柳葉匆匆進宮為何不當面與她說一聲。

還是自己在他心中并沒有柳葉那般重要。

月光拉長了她的身影,餘輝下她那烏黑柔亮的秀發隐隐透着光,一身淡雅的翠綠色紗裙搖曳生姿,淡淡的霧氣籠罩,仿若竹中仙女,靈氣而高雅。

随意找了個亭子落座,手倚在桌上,冥想。

突然,一道光在她眼前閃過。

危機感立即席卷而來,心下大驚,她這究竟是招誰惹誰,怎麽三天兩頭有人來尋事,好在這次她已有所防備。

捏緊袖中的小瓶子,以備不時之需。

目光充滿戒備的看着前方,以期能夠借着月光看清楚來人。

只是,還未等她有所發覺,只見那白光閃閃的長劍已然橫在她的脖勁之上,怕是稍一用力,她那可憐的一脖子便要與她分了家了。

靜靜的站立不動,現在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是不理智的,都極有可能會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傷害,這點朱蕊心中是清楚的。

她在等着對方自報家門,當然,她也不是傻傻的在那傻等,若是對方一聲不吭,便要把她給結果了,那她自然也有法子。

手輕緩的小心移動,近身格鬥之術她是會的,雖不能拖很久,但是拖個一時半會應該還是可以的,再加上她手中的藥粉,脫身應是不成問題。

當然她也不能大意,若是來人不只一個,那麽她手中的東西能起多大作用就不好說了,畢竟人太多了,東西是有限的。

長劍越發逼近她的那纖細的脖勁,慢慢的,她感覺到有人從她的背後往前面走動。

豎起耳朵努力聽着,四周只有風聲和竹子搖動的聲音,看來來人只有一個。

心稍稍放松了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手也緊握着瓶子,準備随時灑出。”你倒是好膽量,還真看不出來,難不成以前的膽小懦弱都是裝出來的?“嘲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聲音朱蕊自是再熟悉不過了。

隐隐有些頭皮發麻,怎麽是朱綿綸,難道是朱肖姜告訴他的?

該死!

上次騙他寫了保證書,欠了她三個承諾,這會只怕是新帳舊賬得要一起翻起來算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小女子可曾得罪過您?若有,小女子再此給您陪不是了。“朱蕊淡然說道,語氣輕柔而悅耳,很是動聽。

只可惜面對的是朱綿綸,此刻他恨不能立馬宰了她,哪裏管她語氣是否溫柔動聽。”朱蕊,少跟我來這套,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耍得團團轉?“一說道這,朱綿綸臉色更是沉了幾分,繃得有些緊。

上次也是在這竹林,他竟然被她耍得團團轉,還親手寫了張保證書,承諾為她做三件事。

怕是那會她心中樂得很吧。

看着眼前鎮定自若的朱蕊,即便是久經沙場的朱綿綸也有些佩服她的鎮定,臨危不亂的氣魄了。

倒是有幾分膽識,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吧。”你既然知道了,那麽咱麽也不拐彎抹角了,說吧,找我想幹嘛?“朱蕊冷淡的看着他,目光冰冷。”當然是找你敘敘舊,敘敘咱們的兄妹情誼了。“幾乎是咬牙切齒,他的兩個姐姐也是因為她才不得不遠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日子過得雖然尚可,但是他知道她們的心裏是不快樂的。”這倒新鮮了,有些意思,你竟然會為了跟我敘敘兄妹情誼而特地三更半夜離開營地來此。就不怕我告發你私離軍營?按軍規處置,不知道該處什麽樣的責罰,我想應該不輕吧。“朱蕊面紗下的紅唇揚起絕美的弧度,眼中迸發出異樣的光彩。”不勞你費心,這事我已然禀報過了。倒是你現在在我手上,怕是更該擔心擔心自個吧。“架在朱蕊脖子上的劍輕輕晃動了幾下。

大風起,揚起竹葉翩然而落,空中頓時電閃雷鳴。

這天變得倒是快啊,朱蕊擡頭看看這陰暗的天空,遍布着閃電,頗有風雨欲來之勢,剛才還月明星稀的。

這才一會功夫就變了天了。

大雨鄒然而落,地上激起無數水珠,濺到她們的衣擺之上,風揚起,衣袍飛舞。

如此大雨,怕是她手中的東西。

紅唇輕抿,臉色沉了幾分,空中依然閃電雷鳴。”人不留客,天留客,看來今日咱們這兄妹之情當真是得好好敘敘了。只是,我一介弱女子,你何須如此謹慎,難不成你朱大将軍連個弱女子也看不住嗎?“朱蕊語氣中略帶着譏諷之意,此刻下着大雨,她們的位置可是會淋到雨的,若不然她現在坐着、他站着,她自是無所謂了。

朱綿綸眉頭一攏,随即又松開,長劍唰的一聲,已然回到劍鞘,與她對面而坐,朱蕊起身,尋了個淋不着雨的地方坐下。

她可沒放過剛才因她站起,他眼中的狠戾之色,看來今日他是打定主意來找自己麻煩的,怕是沒有那麽好打發。”諒你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哼。“”那敢問大哥想跟小妹敘什麽舊?“”當初那火是不是你自己放的?“”是。“”你倒敢做敢當,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出現?難道想讓整個朱府為你陪葬不成?“目光似含有萬千利刃直射朱蕊,若是真能化為利刃怕是她此刻早已體無完膚了。”是你爹告訴你的?“朱蕊輕蹙峨眉。”我爹!?他也知道了?“

朱綿綸神情頗為意外,顯然是剛剛得知,這麽說不是他說的,那到底又會是誰,這事難道還有其他人知道了。

這不大可能啊!”難道不是他?“”不是,我在營中收到一封信,未署名誰寫的。“朱綿綸心下也有些緊張了起來,難道是有人故意告訴他,這到底是出于善意還是惡意?

若是善意也罷,若是惡意,那此事必然不簡單。”怎會如此,我也是前日才見到他,不可能還有其他人知道此事的才對。“朱蕊仔仔細細的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無形之中,似乎總有人在一直盯着她。

這麽看來,她現在的處境也不安全,這朱綿綸不會為了朱府而将她滅口吧。

兩人目光相對,其中包含着探究、疑惑。”哼,你以為天下只有你是聰明人嗎,別從一開始便步入別人設好的圈套之中,還不自知,搭了你自己也就罷了,還拖累了整個朱府。“”如今說這些似乎也太遲了,若你不來也就罷了,你卻偏要來,怕是也在某些人的算計之中吧。“

朱綿綸手心緊握,目光一沉,心下立即有了主意,盯着朱蕊的目光也變得堅定,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今之計,只有如此,才能保全朱府不受她的牽連。

71

朱綿綸豁然起身,步步逼近朱蕊,亭外大雨磅礴,亭內氣氛緊張。

看着那越來越近的身形,朱蕊心下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看他這架勢,莫非是想好如何對付自己了不成。

在朱蕊還未放映之際,朱綿綸已然身形一閃,伸手點住了朱蕊的穴位,讓她動彈不得。

臉慢慢低下,湊近,“為了朱府不受你連累,當然這也是你自己造成的錯,應該由你自己來彌補。”

朱蕊只能轉動自己的眼珠瞪着他,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意?

“想知道我打算怎麽處置你嗎?很簡單,把你送到譽王府,那麽這事情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了,譽王是要殺要剮那與我們朱府一概無關。”朱綿綸輕笑出聲,不需要自己動手,還能除去心頭一大患,這種感覺真是不錯。

朱蕊心中一驚,那顏譽知道了她的身份,豈不是…

光想就一個頭兩個大了,這該死的朱綿綸還真能想啊,竟然這麽狠。

“怎麽,沒過問一下我的意見就想從我的眼皮底下帶他走?”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此刻顯得特別的合時宜,朱蕊激動的差點沒掉眼淚,是卓爾擎,太好了有救了。

卓爾擎的武功她是見過的,簡直是出神入化,這朱綿綸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誰?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來說話。”朱綿綸警惕的看着四周,只是雨太大,無法看清。

只見卓爾擎手持油傘,慢慢優雅的步入亭中,看到朱蕊被朱綿綸抱在手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眉心輕蹙。

收拾起油傘,若無其事的走到亭中坐下,右手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流順勢而出,朱綿綸臉色一變,堪堪躲過。

高手!

這人絕對不好惹,看樣子,似乎跟朱蕊認識,是來為她撐腰的?

放下朱蕊,沉着應戰。

只是卓爾擎顯然并不将他放在眼裏,伸手一揮朱蕊便覺得全身重獲自由,又可以自由活動了,呼,還是現在這般感覺好,剛才那樣任人欺負真是太不舒服了。

“你感覺如何?”卓爾擎溫柔的問道,眼中有着濃烈的關懷,突然,眼神變得淩厲。

目光緊盯着朱蕊脖子上那若隐若現的血痕,轉而看向一旁的朱綿綸,周身散發着肅殺之氣。

朱綿綸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即便明知對方比自己強上許多,但是多年的軍旅生活早已鍛煉了他不後退的個性及膽識。

只見卓爾擎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一抖,随即鋒利無比,身形一閃便已來到朱綿綸背後。

等朱綿綸發覺時,脖子上冰冷及暖和的感覺同時襲來。

吃痛的伸手去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好在傷口點到即止,若不然怕是他此刻早已沒了性命。

朱蕊見此,方覺解了恨,活該朱綿綸受罪,哼,嘴角上揚,手中的東西一揚。

只見朱綿綸突然臉色一變,渾身上下不停的撓了起來。

“你灑的什麽東西?”

“這個啊,只不過讓你癢幾天而已,沒什麽害處的,哦對了,不能碰水不能曬太陽,別說我沒提醒你噢。”

“該死。”知道有高手在場,自己讨不了好,而且現在傷成那樣。

朱綿綸一咬牙,只好決定先撤退。

随即消失在雨中,卓爾擎本欲追上去,卻不想被朱蕊攔住了,“可以了,他也受到懲罰了,留着他的小命吧。”

她沒興趣打打殺殺的。

“好。”将軟劍放回腰間,從袖中取出金創藥,輕輕的為朱蕊上藥,眼中的疼惜明顯而真實。

——

央國大殿之上,群臣皆是皺眉不語,這邊城戰事來的太突然也太兇猛,邊城連連告急,奏折都遞了多少了。

這碧軒國突然大舉偷襲央國邊城,且兵強馬壯,看來是早有準備,此次更是勢如破竹,直接攻克了周邊幾個小城池。

如今已到了邊城,若邊城失守那麽央城則危矣。

是以,早朝之上,原本都誇誇其談的群臣,如今皆是啞口無聲了,一個個擠破腦袋在那想着。

“皇上。”彭澤耘率先站了出來,“臣認為此事定不是偶然,而是早已策劃好的,故臣大膽推測,這碧軒國必然有細作潛入我央國之內。”

真不愧是央國的頂梁柱彭相,一語即中要害。

“恩,彭相所言有理,那麽依彭相看此事當如何處理?”顏傑雄點點頭,很是贊同。

“這…老臣暫時還未想到對策。”說來汗顏,這事來得如此突然,唯有增援死守,暫時他還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來應對。

“各位愛卿,可有人想到法子?”

“這…”

“這可如何辦好…”

顏傑雄一句話下,群臣皆是焦急的你看我我看你,你一言我一語,只是半天愣是讨論不出個結果來。

“父皇,兒臣認為,此事正是揚我國威的時候。”顏宏邢突然站出來,擲地有聲的說道。

“噢,邢兒可是有法子?”

“父皇,兒臣認為我堂堂央國人才濟濟,那碧軒國不過是鑽了空子先發致人而已,我們只要後來居上便可轉敗為勝。”

“恩,邢兒所言有理,那麽你有什麽辦法?”

“大哥是我們央國的棟梁,英勇無比,若是派大哥親往,一來可以振軍威,二來可以打擊敵軍士氣。如此豈不是從氣勢上先滅了對方的氣焰。”顏宏邢目光一凜,眼中算計之味濃烈,只是低垂着頭,旁人無從窺視。

顏譽,等你從邊城回來,呵…

“皇上,譽王現在正在越雲處理事務,這樣一來是否太過匆忙了。”彭澤耘輕皺眉心,正氣凜然的說道。

“無妨,讓大哥直接從越雲出發到邊城即刻。”顏宏邢目光迥然的看着彭澤耘,這老頭果然是像着大哥,生怕大哥有點什麽閃失。

只是,他的計劃實施在即怎麽能讓他破壞了,看來得讓彭雨熏趕緊敲敲他的腦袋才行。

“恩,好,就這麽辦,來人即刻傳朕旨意,讓譽王速往邊城。”顏傑雄思索數秒,随即聲音洪亮的說道。

“皇上…”彭澤耘有些驚訝的看着他,眼中有着難以置信,雖然如此可以幫譽王樹威,但是如此一來,萬一傷了那可如何是好。

“哎,彭相無需如此擔憂,雖然碧軒國此次來勢洶洶,但是朕相信以譽王的能力應對此場面應是綽綽有餘的。”顏傑雄用手制止了彭澤耘繼續說下去。

彭相能想得到的他也能想得到,此次得勝歸來,他也正好借此機會直接立譽兒為儲君,那麽邢兒跟楓兒也是沒有異議了。

“老臣遵旨。”

——

越雲

顏譽看着手中的聖旨,眉頭微蹙,邊城的事他也知道了,本來正打算自己請旨去邊城了解一下情況,沒有想到父皇直接下了聖旨,如此一來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來人,備馬。”

“是。”

“顏管家。”顏譽起身目光深邃的看着遠處,神情嚴肅,此次戰事吃緊,着實蹊跷。

“讓暗部的人跟上,好好追查一下邊城的情況,另外派幾個人到竹院保護朱小姐。”

“竹院?屬下遵命。”顏管家臉上明顯錯愕,竹院那不是朱公子的地方,那朱小姐難道是朱公子的親戚不成。

只是現在并不是去管那事的時候,如今最關鍵的是及時布置好趕往邊城。

“駕…駕…”

顏譽帶着手下的人馬不停蹄的悄然前往邊城,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顏譽特地讓屬下分散、分批進入邊城,在邊城各個腳步鋪下線。

“楊将軍,朱副将。”

“屬下參見譽王。”

“二位請起。如今情勢緊迫,無需多禮。”顏譽躍下馬,伸手扶起地上的楊勇及朱綿綸,一臉風塵仆仆,卻依然心系戰事。

“多謝譽王,譽王請裏面說話。”

“好。”

“如今碧軒國在我邊城外駐守了十萬大軍,現今離我營只差不到十裏地的地方安營紮寨,日日酒足飯飽卻不見有所行動了。”朱綿綸如實禀報,這碧軒國必然是在玩什麽詭計,只是他們明明可以趁着軍士士氣大振之時一股做氣攻向邊城的。

如此就地休息容易讓士兵變懶散,但是他們卻似乎一點也不以為意。

“噢,還有這等事,可有派人前去查探了?”顏譽也有些錯愕,這确實是有些反常,不是兵家常有的事情,但是絕對可以肯定,那絕對是有什麽陰謀,若非如此絕對不可能就這麽放着不管的。

“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去的人都沒有回來。末将打算親自跑一趟。”朱綿綸有些懊惱的說道,若非楊将軍一直不同意,他早已親自前去敵軍營地查探了。

“朱将軍這裏還有很多事務需要你們督辦,如此冒險的行為确是不可行。此事本王會處理,你們不必擔心,如今最重要的是加緊布置我軍的防守,切不可大意,讓敵軍有機可乘了。”

“屬下遵命。”朱綿綸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而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大跨步出門,前往營地查看軍務了。

“朱将軍确實是個可塑之才。”楊将軍頗為欣慰的說道,所謂後生可畏,長江後浪推前浪。

“恩,确實如此。”

72

“皇叔,您這是?”蘭月銘很是不解的看着卓爾擎懷中的人,這什麽人啊,竟然包裹得這麽嚴實。

蘭月銘踮起腳尖打算看個究竟,只是卓爾擎卻一個翻身上了馬車內,蘭月銘只好跟了上去,卻依然好奇得緊。

都要回去了,怎麽還帶了個人回去。

話說他們要回國了,本來他還打算讓朱蕊跟小憐去碧軒國玩兩天的,可是皇叔說不宜走漏風聲,他也只好作罷了。

等他回國後,有機會便派人來請她們去碧軒國玩便是了。

待他們二人上了馬車,穆楓也悄然躍上馬車,一手持缰繩一手揚起馬鞭,用力的抽打馬兒。

為了掩人耳目,馬車很是低調,路邊随便都能看得到的那種,是以有些颠簸。

蘭月銘被颠得有些不舒服的皺皺眉頭。

卓爾擎一路上極盡溫柔的呵護着手中的人,眼中有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手中的動作更是輕柔,生怕吵着了懷中的人。

看到自個皇叔如此重視懷中的人,蘭月銘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這還是他認識的皇叔嗎?是不是他看花眼啦。

遠處樹上,幾個人影竄動,緊跟着馬車不放。眼中有着焦急,這可如何是好,王爺交待好生照顧,這如今她跟着卓爾擎離開,是出于自願還是被迫的,他們也無從得知。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便是跟着她總沒錯。

“怎麽辦?”

“飛鴿傳書給王爺,請王爺定奪。”

“是。”

只要王爺一聲令下,他們便将人帶回來,在這之前,他們便靜觀其變。

——

“站住,幹什麽的?”幾個士兵手持長槍攔住了穆楓的去向。

一臉戒備的查看着馬車四周,搜尋着是否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穆楓臉色一變,臉上堆滿了笑意,跳下馬車,“各位官爺行個方便,這車裏都是我的親戚,這不最近比較亂,趕着想回去探親,才連夜趕路來着。”

“叫他們下車我們要查看一下。”

“呵,官爺…”穆楓從袖中取出一錠紋銀放在領頭盤查的官兵手中,只見那官兵神色一變。

掂了掂手中的東西,分量還算足,大手一揮,“探親的,走走走。”

“多謝官爺。”穆楓為防有便,連忙上馬離去,卻又不敢過快,怕讓他們起了疑心。

“哼,真是貪。”蘭月銘鼻孔輕輕一哼,手甩開車簾,這央國的侍衛如此,那麽碧軒國怕是也有不少這樣子的人吧。

若是讓他知道,必定重重懲罰一番。

這些唯利是圖的小人,決不能姑息。

“不貪我們又如何能如此順利過關,前面再不遠就要到邊城了,如今戰事吃緊,怕是不易通過。我們先去找老高,回頭再決定如何離開。”卓爾擎淡然說道,對于這些事情,他早見慣不怪了,蘭月銘畢竟還年輕。

“恩,一切聽皇叔的。”蘭月銘點點頭,如今方知自己當初行為多草率,若非如此現在也不至于困在央城。

不過,他相信以他皇叔的能力要脫困絕對不是什麽難事的。

馬車漸行漸緩,在邊城這麽敏感的地方,若是突然一輛馬車飛奔,怕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若是慢慢悠悠的走着,人們大多以為是什麽大戶人家的馬車,出來采買什麽東西吧,反倒更加安全些。

“兩位爺,老高的鋪子到了。”穆楓壓低聲音說道。

而後,伸手揭開錦簾,“爺,從我們離開央城後,便有幾只蒼蠅一直跟着,您看?”

“怕是早已通風報信了吧,不要管他們,注意避開他們,別讓老高暴露了。”

“屬下明白。”

卓爾擎依然抱着手中的人,邁步進入客棧,“掌故的,準備三間上等客房,要緊連着的。”

“好嘞,裏面請。”小二甩開帕子吆喝開了,一臉笑盈盈的彎腰伸手恭迎客人入內。

蘭月銘卻只是盯着卓爾擎手中的人研究半天,這皇叔手都不會酸的嗎,都抱了一晚上了還不放下。

他都好奇死了。

一會逮着機會,他在偷偷看下究竟是什麽人,讓皇叔如此寶貝。

——

靜谧的客棧內,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蹑手蹑腳的小心行走。

每走幾步便回頭四周查看一番,确定沒有什麽異常狀況才又繼續往前走。

小心的輕輕推開房門,身形一閃,身影即閃入房內,蘭月銘臉上露出一個淺笑,在略顯暗淡的屋內,借着月光慢慢靠近床邊。

只見床上的人面朝內,睡得正香,對于蘭月銘的入內一點感覺也沒有。

蘭月銘點着腳,伸長脖子,想一窺究竟,卻又怕把人吵醒,到時出聲把皇叔引來就慘了。看皇叔一路上如此小心呵護,此人必然對皇叔很重要。

其實他心中隐隐感覺應該是某人,可是卻又不敢肯定,于是乎才會大着膽子潛進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突然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雖然很輕,而且還有點遠,但是夜裏卻顯得還是有些清晰,蘭月銘心中一個咯噔,難道皇叔過來了。

急着直打轉,原本就是想說晚上皇叔不會過來才敢來的,若是皇叔過來了,那他不是得被他罵個狗血淋頭了。

天吶,怎麽辦吶?

突然,眼光掃過…嘴角上揚,眼中綻放着光芒。

“咯吱。”

推門聲響起,又關上。

腳步輕輕移動,朝着床邊走去。

床下的蘭月銘摒氣不敢亂動,生怕有任何聲響讓卓爾擎聽見了。

那衣袍果然是卓爾擎今日所穿的衣袍。

只見卓爾擎來到床邊,一臉溫柔的看着床上的人兒,眼中閃過柔情萬千,他也不想用這種方法,但是沒有辦法,他不希望看到她拒絕的樣子。

所以,直接給她下了點無害的迷藥,等到了碧軒國,再給她服下解藥便可以。

當然,等她醒來估計免不了要生氣。

原以為卓爾擎不會待很久,誰知他都足足站在那塊一炷香的時間了不動分毫。

蘭月銘趴在床下感覺自己都快要僵化了,手腳都動不了了…

憋屈的想哭…

等到蘭月銘以為自己要睡着了要變木偶人了,卓爾擎才有了離開的意思,腳步輕移,朝着門外走去,關上門。

聽着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蘭月銘只差沒有放鞭炮慶祝了,嗚…不容易啊,終于可以起來了。

只是手腳已然麻痹了,連擡擡手臂、大腿都顯得艱難不已。

“啊…”忍不住輕喊了一聲,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趕忙伸手捂住嘴巴,撇撇嘴,咬牙忍住。

太可惡了,好不容易總算是爬了出來,一瘸一拐的慢慢朝着門口移去。

現在的他哪裏還有心情去管床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他現在只想趕緊回房睡大覺去了,手腳麻痹的感覺真是難受啊。

苦着張苦瓜子臉慢慢的關上門,撫一擡頭,卻見門外卓爾擎優雅的倚在門邊,雙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光幽深,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蘭月銘心下一驚,不好,竟然逮了個現形,剛才明明看到皇叔出去了,也親耳聽到離開的腳步聲了,結果原來是為了讓他自己走出去布的圈套。

悔不當初啊!

“皇…皇叔。”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眼中寫滿無辜,臉上更是一臉的好似啥事都沒有的模樣。

“嗯?”卓爾擎輕睨一聲,眼光淡淡的掃過蘭月銘,只是眼中包含的東西太多,讓蘭月銘不得不趕緊繃着頭皮笑得更開。

企圖以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叔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嗎?唔,好困吶,皇叔我先回房休息了。”蘭月銘一手輕拍嘴巴,一手輕輕搖擺,便要離開。

只是才沒走幾步,後襟卻被人拉住了。

使勁拽了幾下,還是無法動彈,只好垂着頭,慢慢轉身,無辜的睜着大眼睛看着卓爾擎。

“皇叔…我錯了。”

“哦,你什麽錯了?”卓爾擎一臉淡漠的說道,好似不知他在說什麽一樣,讓蘭月銘氣得牙癢癢。

“我不該私自進入房內,只是,我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能讓皇叔如此重視。是不是我未來的皇嬸嬸啊?”蘭月銘揚起可愛的臉蛋,眨巴這大眼睛,好似那天上閃爍的星星一般純潔而無害。

若是一般人或許會被他蒙蔽了,只可惜他現在面對的是卓爾擎,看着他長大的皇叔。

是以,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多事,難道我沒教過你君子非禮勿視?若是你不記得了,我看回頭我得再請莫夫子好好教導你一番。”

一聽到莫夫子,蘭月銘臉唰的都白了,他可不會忘記莫夫子那整天搖頭晃腦的模樣,讓他都快要抓狂了。

他可不要莫夫子教他。

“呵,皇叔,我怎麽會忘記呢。記着記着呢,我這不是高興過頭了,才一時忘形了,但是我保證絕對沒有任何惡意噢。”舉起手,蘭月銘一臉信誓旦旦的說道。

“下不為例!”卓爾擎輕嘆一聲,這家夥,看在他這麽爽快認錯的份上,這次就先放他一馬。

“謝謝皇叔,皇叔晚安!”一聽卓爾擎放過他,蘭月銘立馬腳底抹油開溜,好似生怕卓爾擎會改變主意一般。

——

夜晚,顏譽站在城牆之上,看着遠處歡歌載舞的碧軒國營帳。

篝火紅豔、明亮,士兵歡聲笑語響徹上空,看得出來他們似乎真的很放松,一點也不在意明日或者什麽時候可能就要上戰場。

這種精神上的解脫也是種好策略。

仰望上空,萬千星星閃爍,照亮了整個星空。

似乎伸手便可觸及到,風吹起,刮起披風飛揚,發絲飛舞。

“王爺,這邊城風大,不比央城,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若有什麽情況屬下立馬派人通知您。”朱綿綸上前說道,目光同樣看着那遠方的篝火。

“你們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我看他們似乎在等什麽,估計暫時還不會動手。你附耳過來。”

“王爺高見,屬下立即布置下去,如此一來,士兵也能好好休息一番了。”朱綿綸一聽,臉上立即有了喜色,太好了。

“恩,去忙吧,我先走了。”

“恭送王爺。”

待顏譽一走,朱綿綸即刻揮手招來輪值的将領,“通知士兵在下方點亮火把,在城牆上擺滿長槍及草人,只留十人在此輪值,其餘可以在一旁休息随即待命。”

“朱副将如此怕萬一要是敵軍偷襲?”輪值的将領面露不解。

“無防,離得如此遠,而且此處較暗,前方明亮,如此一看,只見長槍閃閃發亮,加上草人,便能産生錯覺,敵軍豈敢大意。”

“朱副将高見。”

“這是譽王英明。”

“恩,屬下這就去部署,請大人放心。”

“好,辛苦了。”朱綿綸輕輕點點頭,心中也輕松了些許,随即往其他地方走去。

——

“譽王…”顏譽剛一下馬,便見顏管家形色匆匆的上前。

将馬缰交給下人,“何事?”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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