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江戎今天心亂了,打發Sky和司機另一輛車先走。

他自己一直等,沒有等到沈非煙的電話。

他也忘了這位置,看不到是不是沈非煙家有人離開,吃醋的人多數都是自虐的。

到了晚餐時段,他就想不知道沈非煙是不是已經開始做飯,和在倫敦那時候一樣,會不會一來二去,舊情複熾了~~

他低頭壓在扶方向盤的手上,又想,反正晚上他要回去睡覺的,反正他最近都在這裏睡,晚上他回家,順理成章。

手機在車前面響,他撈過電話一看,下意識向後看了一眼,而後正色接了電話,“說。”

對面傳來餘想的聲音,“見個面吧。”

“行。”江戎向後看,準備倒車過去。

“在以前學校附近那個廣場見吧。”

江戎的車停住,奇怪地向後看,這邊開過去要40分鐘,幹嘛約那麽遠。

餘想說,“我在這附近,20分鐘能到,你呢?”

江戎的臉上一下露出笑容,開心的,喜不自勝的,他強忍下,板起臉說,“嗯,我在公司還有點事,40分鐘後見吧。”

挂上電話,他調轉車頭,一會就開到沈非煙家門外,童話色調的房屋外牆,門口綻放着紅色,黃色,藍色,白色的小花。

他靜靜地打量了一陣,眼中帶着隐忍的深情,而後緩緩開走了車。

再次這樣見餘想,掀起他很多非常不好的記憶,兩年前,他們倆曾經也見過面。

他終于安排好一切,去找沈非煙,地址是沈非煙的媽媽确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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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他那一路上忐忑又緊張的心情。

車在路邊停下,遠遠看到餘想,他坐在長椅上,手橫搭着,換了衣服,卻還帶着他那種漂泊的藝術家氣質。

路上過的女孩,眼睛都朝長椅上掃,面前多個畫家,他這個造型可以直接被素描。

江戎忽視他的裝腔作勢,走過去。

餘想看到他,笑着放下手,招呼道,“坐。”

江戎幾步過去,在他身邊落座,左右看看,心想這地方約的不好,周圍空曠,萬一他倆忍不住打起來,容易上鏡。

“這地方約的好吧。”餘想說,“四周空曠,保證有人無法竊聽。”

他的手掃了一圈,風度翩翩。

江戎無語。

“你不會吧,還想和非煙和好。”餘想笑着靠近他,開門見山,“我以為經過上次,你已經知難而退了。”

江戎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餘想神情略微驚訝,“兩年前你去找沈非煙,在我家門口遇上,咱們倆打賭,如果你見到她,她真的快樂,你就走人,不再打擾她的生活。好歹是個男人,說話算話。”

江戎的心間浮上一幀畫面,沈非煙站在路邊的花檔,滿臉笑意,手裏是白色的玫瑰花,冬天,她穿着件紅色的大衣,白色的帽子,有人遞給她另外一束玫瑰花,紅色的,她和對方說話,說的英語,神情自信,笑容動人,她留了短發,看不出有沒有化妝。

餘想走過去,手搭上沈非煙的肩膀,她拿着花,放到他鼻子底下,讓他聞……

那一瞬,江戎敗了,他好像大夢初醒,原來四年就那麽過去了。

那瞬間的挫敗感,令他至今難忘。

“怎麽?你真的想不起來了?”餘想嘲諷的語調響起。

江戎收回思緒,看向他,“她為什麽回來?你沒有照顧好她,她才回來的!我答應你,我不出現在她面前,但那僅限于她在那邊,但是,她回來了,她已經回到我身邊了。”

“什麽叫回到你身邊。”餘想說,“她已經和你和好了嗎?非煙什麽人我非常清楚,除非你逼她,不然她不會幹對不起我的事。別說和你,和誰都不會。”

這話比較狠,是想用“貞節牌坊”那套。

但哪裏能糊弄生意場上跟人拼了六年心機手段的江戎。

江戎說,“非煙已經和你分手了,她要和誰在一起都是自由。”

餘想說,“那是我和非煙的問題,倒是你,這些年一直陰魂不散想幹什麽。你不會以為你們還有可能吧?”

這種語氣令人心裏很不舒服,江戎看着他不說話。

餘想說,“怎麽?你當年那樣對她,她出國之後家裏出事,是她落難了,可你也沒有管她,一個電話都沒,她那時候多可憐,這事誰也幫不上她,她只能自己一點點給自己灌雞湯。慢慢站起來。”

江戎的心沉沉落下。

餘想說,“上次時間緊迫,有些話我也沒說,你當她是什麽?你現在有錢有閑了,心裏覺得遺憾,就又想來追回她了。”

江戎的心裏還都是早前那句帶來的震撼,他最怕回想這個。

餘想站了起來,看着他說,“非煙還不知道你家的事情吧?不過這話說出來,你覺得可以拉回來多少同情分?”

江戎一瞬不瞬看着他。

餘想說,“你爸爸不在了是很可憐,但她也有她的可憐。不過你當時太痛苦,只看到了自己,顧不上她了而已。你既然放棄了她,就別再來搶別人的東西。你知道她這些年經歷過什麽,你和她和好,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她。”

江戎覺得心裏有什麽正在轟然倒塌。

他和非煙和好,真的是為了愛她,還是只是愛着自己,不想自己再那麽無望地生活下去……

餘想說,“沈非煙多難追,別人吃過的苦,你根本就沒吃過。她年紀小小,沒有防備的時候就和你好了,你占盡天時地利,如今,她表面總是笑着,大方得體,要暖透那顆心,你永遠也不知道會有多難,她被你背叛過,甩過,放棄過。你憑什麽再讓她和你一起?江戎,從以前到現在,你都是那麽自私的一個人。”

餘想走了,留下一個渾身冰冷的江戎。

風吹的冷。

有小童騎着自行車從他面前過去,緊張的媽媽跟在後面,想扶又想兒子學,護着,張着雙臂,只能姿态滑稽地護着。

他看到了,看到心裏,曾經以為,他對沈非煙的愛,是這一種。

——

沈非煙對着電腦打字

“Chi breast,finely sliced。”

想了想,又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劉思睿。

“你什麽時候有空,幫我照相?”

“餘想都回來了,你還用我?”劉思睿的聲音帶笑,“晚上出來玩吧。”

沈非煙說,“是不是我現在要你幫忙,還得先出去應酬你一下。”

劉思睿在對面大聲笑起來,“你什麽時候要。”

“這個周末怎麽樣,”沈非煙翻着旁邊的記事本,“我要七個菜,你周末有安排事情嗎?”

“有事也能抽出來兩個小時,到時候你就我的時間吧。我說幾點就幾點。”

“那你得給我時間做菜。”沈非煙有點急,“你別早上六點說有空,我菜都沒準備。”

劉思睿大聲笑起來,“逗你玩的,周五我給你打電話約時間。”他說完挂了電話。

沈非煙放下手機,聽到門鈴聲。

她去開門,江戎在外頭。

她有點奇怪,“你怎麽不用你的鑰匙了?”她說這話轉身進屋了。

江戎跟進去,看到她在對着電腦工作。

桌上攤着好幾本很大的書,都印刷精美。

和沈非煙一樣,什麽人,用什麽樣的東西。

他走過去,從後面摟上沈非煙。

沈非煙說,“這樣抱着我幹什麽,在外頭受委屈了嗎?”

江戎拉了個高凳過來,坐在她身後,繼續摟上她。

沈非煙看着左手邊的書說,“我周末約了劉思睿幫我照相,要做七個菜,右邊的菜單,你看看有哪一個是你想吃的,一舉兩得。”

江戎心裏又酸又甜,一點胃口也沒。

更有忐忑。

今天餘想的話,令他覺出一種深深的恐懼。

有些事,做之前他覺得是別無選擇,可是如今想起來,恐怕根本不好收尾。

——

謝總的助理,推開她的門。

她們公司的架構比較正規,助理并不是跑腿的,能這樣過來說話,就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情。

謝總示意他不要說話,對着電腦打完最後幾個字,才看向他,“怎麽了?”

“有個急事。”他的助理說,“有人聯系我,說想賣給咱們一個消息,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賣消息給咱們,什麽消息?”

“是關于江戎的。”

謝總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口水。

賣江戎的消息,賣到他們這裏來了,那就是對方覺得她一定會有興趣,“私事?”她問。

“對。——是關于江戎和他現在這個女朋友沈非煙的,對方說,這消息能讓江戎和沈非煙立馬分手變仇人。”

謝總看向他,“這有點意思,誰在賣,他就不怕江戎。”

“是Sky手下的兩個人,他們之前被派到英國去辦事,直接給辦砸了,他們覺得之後也難再出頭,所以想掙點外快,然後去外地。”

謝總看着茶杯裏的白水說,“那要賣消息,也不用賣給咱們,外面人都知道,我和江戎關系好,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助理站了一會,意識到老板這是有興趣,但還不明說。

他說,“其實我也是好奇,什麽樣的消息,就多問了幾句,對方說,據說是江戎這兩年,其實一直在英國安插了人手,控制着他這個女朋友的一切。”

謝總看向他,“真的?”

“他們不敢編造江戎的事情。”

“要多少錢?”

“五十萬。”

謝總冷笑出聲,“這人是想錢想瘋了,這樣一個消息,我敢保證沒人會有興趣買,你給他說,五萬塊錢,願意要,就把消息留下,不願意就算了。”

助理應了,轉身出去。

“等等!”謝總叫住他,“這事咱們還是別沾了,你想辦法介紹,讓他們把這消息賣給別人去。對了,江戎女朋友之前不是幹過一家餐廳,一天就讓攪黃了,那家劉總的助理,你不是也認識。”

“我明白了。”

助理很佩服,這種借刀殺人,五萬塊錢都省了,老板就是比自己手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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