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藏匿

江雨晨陰森森的看着他:“你回複記憶了?”

宮千然可憐兮兮的點頭,淚光含在眼眶裏,卻一滴也沒敢落下:“對不起…”

她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對方過來。

他有些狼狽的挪移出來,卷縮成一團靠在牆邊瞅着她,仍然不敢靠近。

看着某男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模樣,江雨晨不耐煩的轉身準備要走,果然,不到幾秒,被人拉住了。

宮千然沒有起來,跪坐在地上,輕輕拉了拉她衣角,含淚懇求:“雨晨不要抛棄我好不好,我以後都聽雨晨的,再不會惹雨晨生氣了……不要讓我離開你……只要讓我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就在早些天,他終于找到了她,于是迫不及待的趕來,想要請求原諒,更多是看她一眼。

然而,當看到她藏在頭發之下的耳珠上那一道疤痕,他更痛恨自己的野蠻傷害了她,那道白痕在控訴他的自私與暴行。

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的獨占欲就像酒精遇着火,一發不可收拾,不知不覺連珍視而之的東西也被波及燒傷。

沒有了他在身邊,她終于能夠安穩的睡覺,自由自在的揮霍快樂。

所以這一次,他想着獨自離開,然後就讓日子這樣過下去。

可是,她已經融入他骨血,根本讓再不能沒有她。

就算閉上眼睛,她的一眸一笑都不可控制的出現在腦海裏,讓他無法逃離,除非…他失憶…或者,他死去。

她的一眉一眸,都已經稙入他的心房,如果要将其拔除,就必需把心房連根扯掉,讓靈魂不再。

他害怕自己的出現會害她失去笑容,害她日日擔驚受怕,害她對生命也失去熱情。

因為有了這些思量,他決定用一個最好的方法解決問題,那就是……消失,消失在這個人世間,那麽,他就可以不用再想着她,而她,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Advertisement

就在他準備自行了斷的時候,想到必需見她最後一面,然而,他看到了她跟淩影洌在一起。

不可以,淩影洌這種男人怎能夠配得上她!

正當他想要沖出去解決這個男人時,細看下來,原來這只是淩影洌這變态在糾纏她,而她看起來也對此極為生厭。

那一刻,他得出了一個新想法,那就是必需好好替她把關,直到找到一個能與之相配的人才能去死。

而現在,他只能悄悄的遙望着她,藏匿在陰霾之下,珍惜這一點遙不可及的陽光,直至枯萎。

只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又被發現了。

宮千然一直以為她是一個粗枝大葉的女人,不會這些注意小細節。

在這個淩亂的房間內,似乎有着自己獨有的規律,而這個規律,他至今仍然未能掌握。

回想到自己一時起了貪念,貪戀她留下的味道,把杯面拿走了,還将裏面的湯都喝光了,把印有她唇紋的空杯收藏,結果導致大破綻被發現了,心裏又是後悔又是不由希望夠重新回到陽光之下。

聽到他的懇求,江雨晨輕哼一聲繼續要走,然而這次大腿被緊緊抱着,男人的重量令她不能再移動,她瞪着那只怯生生眼眸,想用左腳踢開他,當腳板踩在對方胸膛上的時候,驀地好像踩到什麽硬物,腳心忽地一痛,痛得她發出哀號聲,差點跪了下來。

她蹲在地上查看腳底,卻發現完全沒事,只有痛感:“卧糟,你在胸口到底藏了什麽攻擊性武器!”

宮千然按着左邊胸口額角冒出汗珠,似乎更痛,他微微痛哼,啪的一下拉開了衣領,露出左邊強而有力的一點----上面的金屬環。

江雨晨不由露出詫異之色,這個銀色的小東西……怎麽這麽像那日夜如厲鬼纏身,怎麽也脫不掉的耳環。

男人可憐兮兮的垂下頭,小聲道:“我想感受雨晨的痛苦,把它釘在心髒前的這個位置,讓它時刻提醒着我的過錯。”

那畫面太美,魚幹女有點不敢想像了。

她撇撇嘴,坐到沙發上,按柔着受傷的腳心。

宮千然連忙挪到她腳邊,伸手,想抓起她腳踝查看,卻被某女警惕收起腿瞪着。

“幹什麽”

“對不起,弄痛你了……我,我……”說着,竟擡手欲要扯掉圓環。

江雨晨想想都覺得痛,吓得連忙伸手按着他的手,阻止血案發生:“你冷靜點,別沖動呀!脫下來的方法有很多,用不着這樣虐自己。”

“不,是我的自私又再傷害到雨晨,這是我該受的,嗯……”

江雨晨見到那皮肉拉扯起來,自己胸口也不由産生痛感,遂又雙手齊上用力按下他的手,與之角力。

他一手要扯環,一手覆包裹在女人手背上拉開,似乎下定了決心。

男人的力氣女人始終難比,特別魚幹女一副長期沒有鍛鍊運動的身體,力氣自然更加少,而對方由于品種更不同于普通男人,力氣簡直可以完勝魚幹女。

“你先走開一點,我怕血會弄髒你手。”

見到那一副壯士斷頭映山河的架勢,魚幹女也沒想什麽邏輯,直接撲抱男人,緊緊環貼着他:“你別這樣,我原諒你行了嗎!”

聞言,宮千然整個人愣住,十分僵硬地任由她抱着。

痛,他的胸口好痛,可是心髒好像重生跳動了。

好一會,他終于回過神來,放開了自虐的手,顫抖着手回抱着這個讓他為之瘋狂的女人,埋在她頸間,啞聲低問:“真的嗎?”

江雨晨頓了頓,發覺自己剛才有點沖動,遂補充道:“我考慮一下,當然,要看你表現,所以你要聽我話,知道了嗎?”

話語間,她感到腰上的手收緊,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但是她沒推開他,默默任由頸間的濕漉蔓延,劃進心口的罅隙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得她腰椎也出現不适,她才輕聲低說:“起來吧,我腿都麻了。”

“嗯……”

宮千然在她衣服上蹭了蹭,把她抱放在沙發上,然後按摩這緊繃的長腿,而且一臉求褒獎:“有沒有好點”

他的手指彷彿帶有魔力,讓江雨晨很快放松了下來,舒适得合起起了眼,點了點頭。

只是過了好一會,這只手從小腿開始慢慢向上移,或輕或重地接近三角禁區。

江雨晨頓時坐起了身,見他一臉無辜,刻意別過頭去,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好了……對了,你怎麽找到我的?”

“我……”

她真覺得這男人在裝,剛才那動作絕對在想那回事:“從實招來!”

她捏住了他的俊臉,手指一緊,用力逼供。

魚幹女不知道,宮千然在這三個多月來第一次被主動“關愛”,呼吸不是因為緊張而急速起來,相反,痛感使他擁有真實的感覺:“根據定位記錄,再以關系關聯及路邊影像……”

“什麽?那你有沒有報複他們。”

“我沒有…還沒有…”

“那你現在聽我的,不可以因而報複,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知道嗎?”

宮千然垂眼委屈的默不作聲。

江雨晨松開手放過他已經紅腫的臉頰,準備出大招要脅他,然,某男突然又再抱住她的大腿,淚汪汪看着她。

“你又幹什麽?”

“不……雨晨,求你懲罰我吧,是我沒用,被花盆擲中也失憶,還逼你做家務,膽敢嫌棄你,嗚…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江雨晨心裏卧了個槽。

不不不,這貨一定有問題。

可是,看他的眼神,完全沒了從前那種強勢的态度,難道,他真的改邪歸正?

她怎麽突然有一種翻身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于長期受壓的江雨晨到底有點不真實,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好了,不要再自虐好不好,你答應我剛才的要求,我就原諒你失憶的錯,這樣是不是很公平?”

聽上去好像有點不公平,不過宮千然卻覺得聽到了世上最美的福音。

江雨晨拉開他的手,宮千然以為她想反悔,急的連連答應,然而對方繼續要拉開他手,但下一秒,就在他以為死刑再度降臨的時候,她語氣略帶無奈又頭痛的說:“起來,快給我做飯去,快餓死了。”

他愣愣的仰望着她,結果被對方軟綿綿的腳踢了踢才醒悟過來,臉上又哭又笑的起身,跑去廚房:“好…好的,你等一等,很快就好。”

江雨晨看着他手忙腳亂的身影,嗤笑一聲,又想起要避免宮千然一朝得志,故态複萌,再次欺負到她頭上來,頓是立即收起笑意,面木表情的看着電視裏悲情的畫面。

江雨晨相信,就算她再逃到另一個地方,宮千然當背後靈的日子依然會存在,想起這樣的日子,頓覺心累,身更累。

逃也逃過,最終也逃不掉,而且更惹上了淩蛇精病的出現,弄得事情更加麻煩和危險了。

如果說宮千然透過snk定位紀錄找到自己,都尚算合理,那麽,淩蛇精病又怎麽比宮千然更早找到她呢?

難道他們真的只是巧合遇見?

只是那酒吧光線如此昏暗,一般來說不可能還見到這麽遠的人,呵呵,那距離她一米遠的人,她已經不知是鬼是人了,而他卻能在這麽大的場內見到她?

實在太奇怪了。

不過無論如何,比起宮千然,淩影洌給她的感覺更加危險,這危險不是有危也有機,而是生存消亡的那一種。

想起淩影洌最近愈發滲人的眼神,宮千然的出現反而讓她增加了安全感。

雖然宮千然有時候病發嚴重,但大多的時候還是挺順她意的,想起之前同一屋檐下的日子,無論一日三餐,洗衣打掃,全是他一個人的承包。

如果失憶的他是天性,那麽,現在的他居然接受如此(邋遢)的自己,又是否可以說明這個男人是因她而作出了這種改變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