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深:
關于網絡上對于戚栖小姐的一切惡意揣測都并不屬實,戚栖小姐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兒,希望大家可以停止對她的無端中傷。
同時我也代表那些因為不明真相而說了不當言論的粉絲們向戚栖小姐道歉。
人言可畏,希望喜歡我的每一個人都能心懷善意。
我也已委托律師事務所追究相關謠言發布者及傳播者的法律責任。
沒有先急着洗清自己,而是先出言維護戚栖,态度強硬,還有些莽撞,完全不同于他平時溫厚周到的行事作風。
戚栖:emmm……沈深莫不是最近太窮沒錢請公關了?
不過沈深一直是一個很正直善良的人,看見她無緣無故被一些腦殘粉罵得這麽慘,心懷愧疚,為她打抱不平,一時之間失了考量也是人之常情。
她覺得陸念有點大驚小怪。
但是陸念總有自己獨特的解題思路:“這麽多年沈深的微博除了工作上的宣發廣告就和個僵屍號一樣。但是現在他居然為了你單獨發一條微博,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這意味着我被罵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這意味着他喜歡你!”
“……”
“不然你告訴我怎麽以前別的女明星碰瓷被罵的時候他就沒看不下去呢?”
“……”
“怎麽就偏偏只幫你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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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就态度這麽剛一點也不怕掉粉呢?”
“……”
“因為這就是真人版的霸道影帝玩命寵!”
“……”
戚栖仰天長嘆,女人發揮起想象力來真是太可怕了。
然而嘆到一半她哽住了。
因為當她仰天的時候,沒有看見天,只看見了顧清時那張仿若幽靈一般神出鬼沒的臉。
眼神碰撞,空氣凝滞了幾秒。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陸念直擊靈魂深處的質問:“你就說你作為一個愛慕他這麽多年的女人看見他在所有人面前這麽維護你,你感動不感動?!”
戚栖僵着脖子:“不敢動。”
“真的不感動?”
“真的不敢動。”
“我才不信……”
“叭!”
戚栖果斷地挂掉了電話,然後朝顧清時擠出一個分外真誠的笑容:“不感動,真的不感動,一點都不感動,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高調的行事方式了,我喜歡低調的,比如在家做做飯什麽的就挺好。”
顧清時垂着雙眸看着她。
她也擡着頭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空氣再次凝滞了幾秒。
然後戚栖發現顧清時在這種死亡角度下居然依然很完美,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居然一點雙下巴都沒有?”
顧清時頓了頓,然後飛快答道:“但是你有。”
“……”
等戚栖反應過來打算暴揍一頓的時候,狗男人已經拿着車鑰匙飛快地逃離了案發現場,滿腔憤怒得不到宣洩,戚栖決定上小號去微博找幾個黑她的噴子對罵。
結果刷了半天後發現除了關于澄清和道歉以外的微博,其他的謠言質疑和诽謗都會被很快被壓下去。
好不容易刷到一個營銷號說沈深這條微博維護之意太重,懷疑戀情是真的,結果一刷新,這條微博被删除了,再一刷新,這個營銷號被封號了……
戚栖懷疑自己是不是偷偷給渣浪打了錢。
她不信邪地又刷了幾條,結果刷到了那幾個亂發新聞稿的媒體齊刷刷的澄清道歉公告,還附上了一小段監控錄像證明她和沈深的确不是在幽會,順便曝光了那個偷拍狗仔。
戚栖徹底洗涮了冤屈。
再加上沈深親自出面維護,他的粉絲為了他的形象和路人的好感,在大粉的帶領下齊齊下場控評,一時間戚栖的微博突然從人間地獄變成了人間天堂。
【謝謝小姐姐澄清!小姐姐人美心善!】
【這件事不是小姐姐的錯,都是不良媒體造謠】
【深海魚們快轉發這條澄清微博!】
【深海魚們不要攻擊別人,不要網絡暴力,喜歡哥哥就不要給哥哥招黑】
【深海魚表示相信姐姐不是碰瓷,惡意攻擊的都是黑粉】
【深海魚相信哥哥,所以哥哥相信的人一定是一個優秀的人,小姐姐一定是一個小仙女】
【深海魚們前來給小姐姐道歉,之前被水軍帶節奏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小姐姐的雜志出來了深海魚們都會去買的,小姐姐加油!】
【對!下個月我們集資買姐姐的雜志給姐姐賠罪!】
戚栖看着自己瘋狂上漲的微博粉絲數,覺得人類真是善變的生物。
按這種趨勢,不要說這次的封面名媛了,就是新雜志的營銷也穩穩當當,她怕不是要奔着名媛圈頂級流量的位置一去不複返了。
大概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不過戚栖也不是記吃不記打的人,她很清楚,如果這次沒人在背後幫她,這件事兒必然沒這麽快解決,也不會這麽順利。
而很顯然,在背後幫助她的這個人并不是沈深。
time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裏,鄭俊州看着懶懶地倚在沙發上耷拉着眼皮看上去心情不怎麽好的男人,試探性地開了口:“老大,嫂子這不是沒有那啥嘛,你怎麽還是不高興呢?”
顧清時沒有回答。
只是垂着眼睫,薄唇微微抿成一條直線,繃起的下颌線條顯得有些凜冽,整個人的氣質并不如在家時那麽溫吞。
鄭俊州其實還是有些怕顧清時真的動怒了。
雖然顧清時脾氣不錯,對大部分東西都不太在意,也不像別人家的老板那麽不講道理霸道嚴苛,但是一旦觸碰到了他的底線,那就是一點餘地也沒有。
不然那幾家媒體也不至于被迫澄清道歉後還是必須倒閉。
不過這同時也說明了他家那位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成了他的底線。
而這個底線想觸碰的人似乎并不少。
鄭俊州斟酌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老大,今天調查那個狗仔的時候,我發現展家的人好像也在查嫂子。”
顧清時微微蹙了眉,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沙發扶手,
展家的人。
展施原。
施原。
那天在酒店門口叫戚栖姐姐的人。
說戚栖救過他的命要以身相許。
顧清時想到這兒眸色深了幾分,簡單地吐出兩個字:“攔着。”
鄭俊州忙應道:“放心,已經安排下去了。”
顧清時點點頭,然後沒有再說話,辦公室裏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鄭俊州想問些什麽,又不敢問,生怕一不小心碰碎了他人到中年才剛剛情窦初開的少男心,于是只能陪他沉默着。
過了好一會兒,顧清時才終于慢吞吞地開了口:“現在女生一般都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鄭俊州沉思了一下:“應該是會疼人的吧,我們公司的小姑娘天天都說找男朋友就要找那種能把自己寵上天的。”
“那什麽算疼人,什麽算寵。”
“想做什麽就讓她做,想要什麽就捧到她跟前,她不會的就幫她做,她得不到的就幫她得到,洗衣做飯買包包,樣樣伺候到位,應該就算寵了吧。”
顧清時“唔”了一聲,若有所思地了點點頭。
顧清時開車回家的路上心情似乎明朗了一些,路過超市的時候,還下車買了兩根新鮮又肥碩的豬蹄。
一到家就看見戚栖正單腳站立在廚房裏捯饬着什麽。
他挪到她跟前,疑惑地挑了挑眉。
戚栖擡起頭,揮舞着菜刀朝他粲然一笑:“你回來啦?這麽快,我飯還沒做好呢。”
顧清時掃了一圈仿佛戰場一樣的操作臺,艱難地開了口:“你……做飯?”
“對呀對呀!”戚栖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偏過腦袋去看放在旁邊臺子上的手機屏幕,邊看還邊嘀咕“加少許鹽,少許……”
顧清時看着她嘩嘩嘩舀進去鍋裏的三勺鹽,額角一跳。
戚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探着身子就準備去拿遠處的醬油,結果一個重心不穩,趔趄了一下,眼看受傷的那只腳就要着地了,顧清時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而她驚慌之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
因為太過用力,顧清時的領口被抓松了,露出分外突兀的喉結,就在戚栖眼前咫尺的地方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戚栖突然紅了臉。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顧清時比她高這麽多,雙臂也比想象中結實有力,甚至還有一點帶着禁欲味道的性感。
她幾乎是依偎在顧清時懷裏的,或許親密的距離讓他身上香杉雨藤的味道變得濃烈起來,熏得她大腦有些缺氧,以至于當顧清時說“還是我來吧”的時候她都忘記了再争取一下就被他扶到餐桌旁坐好了。
她其實是想做一頓飯謝謝他幫了她的忙,結果到最後還是成了飯來張口的那個人。
她撐着腦袋看着站在操作臺旁邊認真細致地處理着食材的男人,突然覺得顧清時其實也真的挺好的,會做飯,會掙錢,還會保護她,她為什麽會一直覺得他是個狗男人呢?
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她應該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還要有一個廣闊的胸懷,這樣才能有利于夫妻關系的和諧發展。
想到這兒,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溫柔了,朝顧清時柔聲問道:“你現在在弄什麽啊?”
“豬蹄。”
“怎麽突然想起來做豬蹄了?”
“我爸說吃哪兒補哪兒。”
“……但是豬蹄和人腿的構造差別應該挺大的吧。”
“我覺得你和豬應該……”
“好了,你閉麥吧。”
:)
戚栖突然覺得剛才的自己真的是非常的愚蠢。
一切都是表象,只有狗男人才是本質。
雖然戚栖堅決不承認豬蹄可以補自己的腿傷,但是還是忍不住把兩大根豬蹄全部啃完了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收到了陸念的微信。
【染奶奶灰的女魔頭】:寶貝兒,恭喜你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了本次票選的第一名,将于九月二十三日和你的老公一起拍攝我們雜志封面。
戚栖緩緩看向旁邊睡得像只死狗一樣的顧清時,挑了挑眉,不是找演藝界大咖嗎?找一只狗幹嘛?
還沒等她思考出結果,手機就“叮咚”一聲又響了。
【染奶奶灰的女魔頭】:雖然事實證明昨天确實是我誤會你和沈深了,但是沒關系,好事不怕晚,這次你們一起拍攝,你一定要把握住機會,把他一舉拿下!讓他成為你真正的老公!
戚栖渾身一僵,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怎麽回事兒?上輩子十月刊的封面嘉賓明明不是沈深啊?
不行,這個封面不能拍了。
本來泳池事件就鬧得不清不楚,再一起拍個封面,萬一又惹出什麽事情來怎麽辦其他事兒就算了,和沈深傳緋聞絕對不行,她上輩子就是被沈深的私生飯開車撞死的,這輩子是真的不敢惹了。
什麽封面,什麽營銷,都沒有好好活着重要。
她拿起手機,瘸着一只腿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單腳跳跳到了客廳,打通陸念的電話:“念念,這次的封面我拍不了了,你們現在換人應該還來得及。”
“戚栖你逗我玩兒呢?下午茶你參加了,票選你參加了,全網都知道你要拍封面了,然後你突然說不幹了?”
戚栖知道陸念又倔又暴躁,自己說不出一個令她信服的理由她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是自己又不可能告訴她自己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慫了。
于是靈機一動,哽咽着說道:“我也沒辦法,我也不知道這次是要和沈深一起拍啊。”
陸念一下慌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聲音怎麽這樣了?慢慢說,別着急。”
“你還記得上次我給你說我嫁人了嗎。”
“什麽意思?你真嫁人了?”
“嗯,我大伯需要他家幫忙,就讓我嫁了,他家背景很大很複雜,所以一直沒有公開。”
“你大伯真不是個東西!”
戚栖心裏默默向大伯道了個歉。
然後哽咽得更厲害了,聲音哀怨悲慘如同地裏的小白菜:“我老公這個人占有欲很強,還有暴力傾向,前兩天網上造謠我和沈深有什麽的時候,他簡直就不當人了。昨天晚上折騰了我一宿,說如果我再和沈深有什麽的話,就讓我一輩子出不了家門。你不信的話我給你看看我腳上的傷,就是他弄出來的,說還有下一次就打斷我的腿。”
戚栖慘得自己都差點信了,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兒,撐着胳膊爬了起來,企圖拗個角度把自己的腳踝拍得可憐一點兒以博取陸念的同情心。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清時正站在卧室門口幽幽地凝視着她。
當你凝視着尼古拉斯清時的時候,尼古拉斯清時也在凝視着你。
——數不清第多少次翻車的鈕祜祿栖栖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