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叔,你就別再打這些啞謎了。快想想辦法吧。”

太子哥哥平素寵溺她,朝政之中唯獨信任小叔,如今太子哥哥下落不明,她也只得找小叔幫忙。

拓跋虞見她一臉不耐,淡淡道:“最難行不過如履薄冰,正如這皇宮之內一步錯,步步錯。你可知你今日慌忙而來會引來多少雙眼睛。這些眼睛裏看到的正是你所焦急的。”

拓跋姝突然噤了聲,眼底滲出些隐隐的恐懼與慌張。

“那..那我..怎麽辦?”

拓跋虞走到一樹下,摩挲着掌中的玉扳指。

“無論是你還是我,都要注意言行。不得有半分異樣。至于其他的你不必再擔心。”

拓跋姝深深嘆了口氣,鎮定了心神又行了禮。

“多謝小叔,姝兒這就告退。”

拓跋虞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深意。

一彎殘月落在水缸裏,夜間的風襲來,吹破了一片月色。

屋內燭火冉冉,木蘭望着塌上之人,眼中一片自責。

剛剛才把藥給思思服下,她害思思嗓子啞了,思思還忍疼來安慰她。今後她定不會再讓思思受半分委屈。

木蘭打好了地鋪便躺了下去,心中萬般思緒漸漸被睡意壓下。

黑夜之中,木思緩緩睜開了眸,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不遠處木蘭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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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木思被外面一陣動靜吵醒。

透過一層薄薄的窗紙,一聲劃破空氣的刃聲傳入耳畔。

從虛掩門縫中,他隐約可見到她的動作。

之前他便料到此女是個習武之人。果然如此,她耍槍的動作利落灑脫,動作迅速。

今日她穿着對襟淺紅短衫,下身一深灰的襦裙,是鮮卑一般女子的裝扮。長發編成兩股辮子緊緊盤在頭上,英姿飒爽,倒是有股巾帼不讓須之意。

只是他看着她用槍的動作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細想來又不知是在何處見過。

木思撐着塌坐了起來,胸口依舊隐隐發痛,門被推開,刺眼的陽光落在他眼中,耀陽得光惹得他眼睛有些刺痛。

木蘭将□□放下,走到塌邊将他身子扶起來,輕聲問道:“今日身體感覺怎麽樣?”

木思的面容被陽光照耀下白得發光,如琥珀般得瞳孔透着璀璨,唇邊揚起一抹細細的笑來:“好多了。”

聽到他有些沙啞的聲音,木蘭心底有些愧意。“你莫要一直躺在榻上,陸大哥跟我講一直躺在榻上不好,要多下榻走一走這樣才能好得更快一些。”

木思輕輕點頭,專注的目光惹得木蘭臉上一陣發紅。

木蘭扶起他纖細的臂膀,将他的重心全部放在自己的身上,“來我扶着你走一走吧。”

木思也樂得自在,果真把全部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木蘭暗暗吃力,看着思思身子骨纖細,卻沒料想到這麽沉。

“木蘭姐。你這裏可有絲巾,我總覺得脖子裏老是進風,感覺有些不舒服。”木思走到門外,突然道。

木蘭頓時,思索了片刻。

“你先扶着門,我記得好像是有一條。”

看着她跑進屋裏的背影,木思唇角掀了掀,打量着四周的院落,一口枯井,一個水缸沒什麽多餘的東西。

沒一會,木蘭便拿着一條淺黃色的絲巾出來,這是何大娘送她的。只是她從來都未戴過。

木蘭正要把絲巾給他戴上,才察覺木思竟比她還要高上一頭。一身寬大的衣袍勾勒出他纖細挺拔的身姿。

“你低下頭來。”

木思乖巧垂着眸注視着她。

木蘭仔細為他掩住衣領,繼續攙扶着他朝外走,未察覺到木思不動聲色把絲巾挑高掩住了脖子。

木蘭帶着木思緩慢走了段距離,便來到一戶人家門前,木蘭輕快叩了叩門。

沒一會就聽到一陣響亮的男聲。

“來了!”

開門的是一名穿着普通藏青短衫的男子,懷間衣衫半敞開,眼中頓時放光喜道:“木蘭姐,你來了!”

視線又落到木蘭一旁,眼中滑過一絲驚豔,很快又被迷惑掩蓋:“這位是?”

木蘭攙着木思慢慢走進來,“這是我表妹,木思。前幾日才來投靠我,路上經歷了些波折胸口受了傷還在養病。”

木蘭又将張元介紹給木思。木思看了眼張元,低了低頭,露出一截細白的後頸。

張元愣了愣,急忙道:“你們快坐,我去給你們倒茶去。”

木蘭笑了笑:“好嘞。”又側臉問道:“胸口疼麽?”

木思瞧到她滿眼的關切,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不動聲色打量着周圍。

“張元,你娘呢?”

張元從屋裏走出來,端着茶水笑道:“今兒個一早,她就去集市裏了。”

接下來木思聽着她二人的閑聊,心底有些隐隐的不耐,面上還是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

終于聽到木蘭說:“行了,差不多我們先走了。她剛剛才好了些,不能在外吹太多風。”

“行,那木蘭姐你們慢點走。”

“好嘞。”

回去的路上,迎面便看到不遠處走來一人。

胸前的衣衫半敞,醉眼未熏,滿身酒氣,正慢悠悠朝着這邊走來。

木蘭眉頭皺了皺扶着木思望右側走了些,想要錯開那人。

剛剛走過去,那醉漢就頓住了步子,眼神朝着木思身上掃去。

木思側臉的輪廓秀美無比,眼睫微顫,繼續不動聲色任憑他的眼神肆無忌憚輕薄。

就當那醉漢的大掌剛要碰到木思的肩膀時,木蘭狠狠扼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撇,只聽那醉漢痛嚎一聲。

木蘭将木思護在身後,眼神發冷,盯着那人一言不發。

這厮可是桃花村裏臭名昭著的郭老三,向來喜歡占姑娘便宜,若不是她身手過人怕也得吃不少虧。

這無賴可真是不長記性,前不久才被她警告過,如今又把注意打在思思的身上。

木蘭松開他的手臂,見他吃痛倒地醉成一灘泥,嘴裏嘟囔叫罵着:“長長成這模樣,不就是讓人..操的麽.裝什麽?”

木蘭聞聲大怒,握緊拳頭便要上去給他一拳,感到胳膊一緊。

“木蘭姐,莫要打他了。”

“思思,你別攔着我。我今日必得好好教訓他!讓他嘴巴再不幹淨!若不是我在,指不定他要做出什麽惡心人的事來!”

“木蘭姐..我們走吧。”木思眼睑有些發紅,玉白的臉蛋上透着絲蒼白。

木蘭抿了抿唇,嘆了聲:“思思,你還是太善良。”

細細的陽光落在木思的眼睫上,落下一層陰翳,走到拐角之時,木思回過頭來看了那醉漢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眼神陰冷無比,似是暗中潛伏的毒蛇,吐着陰冷的信子嘶嘶作響。

醉漢眼神頓時一驚,一陣麻意竄過後背,連手上的痛都忘了。

這幾日,木蘭一心陪着木思在家養傷,一來是為了方便照顧思思盡快好起來,二來是怕那些心懷不軌之徒再來騷擾思思。

差不多這幾日,在思思的請求下,木蘭帶着木思把這桃花村都逛了個遍,如今村裏的人都知道木蘭家現今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一舉一動,一颦一簇都透着別樣的韻味。

這日木蘭剛做好了飯端上桌。

“思思,來吃飯了。”

木思坐在銅鏡前,拿着一把紅木梳子梳理一縷長發,過了幾天那臉上的一股病态終于消失散了下去。

“木蘭姐,我總覺得最近身子不舒适,算來除了換藥,我已經好久都賊洗過身子了。”

木蘭聽着他微啞的嗓音,不禁有些出神。

不知是為何,思思的聲音總與一般的女子不同,難道是那碗藥的緣故?或是嗓子還沒完全恢複。

木思又喚了聲。木蘭回過神來。

“我是怕你傷口沒好,若是沾了水再複發豈不是對你更不好。”

木思眼睫微顫,紅潤的唇仿若剛剛熟透的櫻桃。

雖一言不發,木蘭也感到了他默默的抗拒。

木蘭無奈一笑,上前輕撫着他的長發。

“好吧,等會我去把水缸挑滿水,等曬熱了。晚上就給你擦擦身子,好吧?”

木思擡眸,眼中閃爍着晶瑩剔透的笑意,他将側臉靠着木蘭的手心:“謝謝木蘭姐。”

感受到掌心裏的溫熱,木蘭臉側微紅。

真拿思思沒辦法。

夜風吹動水面,圈圈的水紋蕩漾開來。

木蘭用手探了探水溫,太陽把水曬得暖暖的,舒适無比。擡眸看了平坐在榻上那人,長發溫順散在身後,寬大的衣袍勾勒出纖細的身形。

“思思,你傷口還未好全。不若我來給你擦拭吧。”

木思眼睫微動,乖巧注視着她,“好。謝謝木蘭姐。”

木蘭将白巾浸泡在水中,又将其擰了半濕。“思思,你把外衫解了吧。”

木思垂了腦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開始不緊不慢解開衣襟,細膩白皙的脖子下漸漸露出一彎精巧的弧度。

木蘭看的竟然有些口幹舌燥,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木思唇角微翹,勾着絲微不可察的譏諷。

玉白的指尖頓住,似月般皎潔的眸蕩漾起羞澀,“木蘭姐,我有些不大好意思。”

木蘭走進了些,閉着眼睛到他近旁。

“你解吧,我不看的。你給我說擦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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