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2)

揍這家夥,就被葉冉慈拉住了。

徐軍路迅速掩好表情,對他們點頭微笑,然後把花放到朱林面前就轉身走了。

葉冉慈依舊對他這樣禮節性的舉止無措,愣在那裏看他走遠的背影。

葉臻衢把徐軍路剛才放在桌上的薰衣草拿出去扔在垃圾桶裏,又回來對朱林說:“都清理掉,什麽玩意!”

朱林看向葉冉慈,等待指示。

葉冉慈神色淡淡,“就把新鮮的整理出來找個瓶子插上吧,別的扔了。”

葉臻衢皺眉,“小慈,留着他的花幹什麽!”

葉冉慈看着那一簇簇紫色的小花,眼神有些呆滞,聲音卻是清醒的,“要這些是玫瑰,要他只送個一束兩束的,我可以都扔掉。可他天天送薰衣草我就得留着。”

葉臻衢急得在原地跺腳,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表達,最後只恨鐵不成鋼地罵她:“你又要犯神經病了?!”

葉冉慈把他拉到畫室裏關上門坐下,“哥你沒看到他剛才的表情嗎?那麽坦然。我如果讓他明天過來看見我把花扔光了,那不是給他看笑話了。我不要輸給他。”

“我怎麽說你好?”葉臻衢真急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不是結婚了嗎,幹嘛還一個人死挺着!”

“結婚了又怎麽樣,結婚了照樣是他歸他,我歸我。”

“腦子壞掉了!”

“送我回去。”葉冉慈掏出電話訂票,完了才轉頭跟葉臻衢說:“或許回法國,能好得快些。”

“我和你一塊去。”葉臻衢也去撥電話,“我怕你死在法國,出不來了。”

“開玩笑!”葉冉慈按住他的手,“不許你跟去,你得給我在爸媽面前做好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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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冉慈說去就去,讓葉臻衢送她回家收拾了兩件衣服就直接去機場。

“你給妹夫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葉冉慈想了想,“嗯,知道了,一會打。”

登機關機,葉冉慈已經徹底把給司湛寧打電話的事給忘記了。等到重新開機,她接到葉臻衢的電話,才知道家裏又被她掀翻了鍋。司湛寧打不通她的手機,又打到她家裏了。這次不止葉太太怒了,連葉先生也怒了。

“你把我招了?”

“小慈,不是哥不愛你。那情況,我也是沒法。”

葉冉慈吸口氣,“那怎麽辦?”

“等着被罵,我都被媽罵死了,你就是欠罵,叫你給司湛寧打個電話你不!”

葉冉慈擰歪着眉毛,耷拉着嘴角,“我忘記了。他有什麽反應不?我還沒接到他電話呢。”

“不知道,電話不是我接的。”

葉冉慈眨眨眼,“好吧。”她這次就乖乖地認認真真地打個電話認錯吧,名義夫妻是得報告着行蹤的。結果卻輪到她撥不通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态。

葉冉慈決定步行去酒店,路程不算很遠。她不愛的士裏的味道,是不分國界的。走路是以前她常和徐軍路做的一件事情。

今天的天氣很好,分手那天的天氣糟糕極了,狂風暴雨,很适合小說的情節。

葉冉慈到了酒店刷卡,才突然發現,她的所有卡都被凍結了!這個晴天霹靂的事情比當年的狂風暴雨更狂風暴雨!她終于相信連爸也動怒了,但她身上沒帶多少現鈔,這不等于是絕了她的路嗎。

葉冉慈撥爸媽的手機,無一例外全被挂斷,“不是連我電話也不接吧,真讓我在法國自生自滅了?”她又撥了家裏電話,很意外是葉臻衢接的,“哥,爸媽呢,他們把我卡全凍結了,又不肯接我電話!”

“救不了你,我也是剛知道的事。”

“就算要我回來,也得留張機票錢給我啊。”

“你就在機場等着吧,妹夫過去了。”

“哥……”

“別找我哭,你是自作孽!無論是處理徐軍路的事還是司湛寧的事,你都是自作孽,所以注定不可活!”

葉冉慈對着空氣做了個怪臉,又無聲地罵了兩句,才說:“我是說,這次我一定療傷成功。”

“那最好。”

“你等着。”

葉冉慈只好有拖着小拉箱慢悠悠地走回去機場,從下機到接機,就是一會會的事。她強撐着精神坐在椅子上等司湛寧,想着各種的場面與對話,很成功地讓她沒有在這個滿是徐軍路氣息的國度裏想着她的初戀。

“冉慈。”

葉冉慈擡了擡略重的眼皮,發現司湛寧已經到了,并且站在自己身邊。“你到了?”

“嗯。”司湛寧牽着她的手讓她站起來,“很困?”

葉冉慈知道自己這次是過分了,搞了這麽大的圈還得讓他飛過來救場,便什麽也不敢說,只“嗯。”了一聲。其實她是又餓又困,在機場等了幾個小時,她就喝了一杯熱巧克力算頂肚子的。于是沒走上兩步,肚子就咕咕地叫起來了。

司湛寧笑了笑,有些溫柔。

葉冉慈也跟着笑了笑,卻只剩尴尬。

“餓怎麽不說。先去吃東西吧。”

葉冉慈拉着他,“去哪吃?就在機場吃吧?”

“餓得等不及了?機場的東西怕你覺得不好吃。”

“不是。”葉冉慈低頭,“我不習慣的士的氣味。走路的話,怕走不遠了。”

司湛寧一下就笑了,又露出他那好看的八顆牙齒。他拉着她快步走出去,“那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葉冉慈到了機場外才知道他已經叫了司機來接,原來司家的生意比自己家要擴得遠。

司湛寧把行李放到車尾箱後就讓司機把車開走了。

葉冉慈眨眨眼,“為什麽不坐車?”

“走路。”

“走不動。”

司湛寧嘴角上挑,含着笑,很難得地沒有露出他标志性的牙齒,“這就走不動了?”

“嗯,沒力氣。”

司湛寧嘴角再往上彎了彎,連帶着眼角也向上微微挑起。他半蹲了下來,“上來。”

“啊?啊?啊?”

“我背你。”

葉冉慈是知道意思的,她連啊三聲不是表示疑問,是表示驚訝。她退了退,“不用了,我自己走。”

司湛寧站直,轉身看着她,好一會才把憋着的笑輕輕笑出來,然後牽了她的手握緊,“走吧,走不動有我。”

葉冉慈比他落後一個身位,從後面看着他筆挺的西裝和清爽的發腳,心裏感覺顫顫的。她想,難道她又被電了不成?明明他的表情做作都很無害,不帶電力的。

“想吃什麽,法國菜還是中餐?”

“第一家餐廳供應什麽就吃什麽吧。”葉冉慈有些有氣無力的,實在是餓。

“唔。”司湛寧轉過點點她的鼻子,“還真餓得不行了。”

“也累得不行了。”葉冉慈是真的開始腳軟了,“要不去酒店先住下來,再叫他們送吧,我有點撐不住了。”

司湛寧背過身去半蹲下來,“嗯,上來吧。”

“你不累?”葉冉慈爬上去之前很是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

司湛寧笑了下,“背老婆就不累。”

葉冉慈趴在他肩上,又被電了一下,卻和以往的身心愉悅暢快不同,這次是有種被雷劈中的焦麻感。她舒服地扒着,随着他腳步的節奏晃悠晃悠地,很快被晃悠得睡着了。

司湛寧可是一直到了酒店才發現,他笑了笑,要了一間套房。他把她輕輕地放到大床上,在她唇上偷吻了下,也裝模作樣地問:“這次能通融了嗎?”他笑笑,自己給自己回答:“不能也得能,這是媽媽的意思。”

十四章 ...

葉冉慈餓,睡不長,一會就醒了。她聞到了一股肉香,很勾人的肉的香味!她赤腳走過去,揭開盤子蓋,是香噴噴的鐵板牛排。

“不等我?”

葉冉慈轉頭,再一次看見司湛寧又是只圍了一條浴巾。“你……”

“嗯?”司湛寧略側了頭微笑。

葉冉慈擰眉半眯着眼看在他的浴巾上,“你晚上跟我一個房間還是一張床?”

司湛寧撸了撸頭發上的水珠,笑道:“這個房間裏只有一張床。”

葉冉慈咂嘴,歪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我媽說什麽了?”

司湛寧坐到她對面,笑得很是好看,眉眼裏染了融融的光,“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要個孩子。”

“咳咳,噗——”葉冉慈把整口芝士濃湯嗆了一半進肺裏,噴了一半到桌上,很是狼狽。沒幾天前才和他說起過的名義夫妻啊名義夫妻,這也質變得太厲害了。“你考慮好了?”

司湛寧點頭,嘴角始終含笑,但他知道這次必定是否定答案的。

“可我沒準備好。”葉冉慈低頭自顧自地吃牛排。太奇怪了,事情一下子變得樸素迷離似的。

“嗯,是得準備準備。”

葉冉慈實在覺得再接不上話了,吃完就拿了衣服去浴室。她洗完出來看見司湛寧在一邊看書看得入神,便先上了床,卷了一圈被子側過身去背對着他。

司湛寧笑着合上書,關了臺燈過來在她身邊躺下。

葉冉慈一下子就彈坐了起來。她轉過身看着他。

司湛寧含着笑緩緩地睜開眼睛,對上她的視線。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移開視線。最後還是葉冉慈先憋不住。她扁了扁嘴看向床腳,“不是說好各自精彩的麽?”

司湛寧無辜地眨眨眼,用手肘把身體半撐起來,然後對她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我什麽時候答應過?”

葉冉慈覺得極度的胸悶!“咳咳,好吧,我本來不想挑得太明的。”她也笑了笑,雙手一攤,“紀思涼和你是什麽關系?”

司湛寧終于坐直了身體,收了笑,表情看起來有那麽一點點凝重,“冉慈……”

“我明白,不說也沒有關系。所以你有你精彩,我也有我精彩。不過回爸媽家的時候,我們還是夫妻恩愛好不好?”

“不好。”

葉冉慈挑眉。

司湛寧抿着唇笑,“要一直夫妻恩愛才好。”

葉冉慈歪嘴。

司湛寧再笑,我剛才只是想說:“紀思涼和我只是朋友關系。”

“那天,我明明……算了,不是紀思涼,會有別的陳思涼李思涼的。”

“哪天?哦……是那天?那天她給我表白。”

“我知道。”葉冉慈問:“你不心動?”

司湛寧笑着反問:“我為什麽要心動?”

“……”葉冉慈想不到他竟然這樣答,還答得這樣快,一時就噎住了。

司湛寧笑笑,“我知道你和我結婚或許是有些不想告訴我的私人原因,但我能告訴你,我和你結婚就只是因為是和你結婚這麽一個原因。”

葉冉慈眨眨眼,整個人木了。

司湛寧伸手過去拍拍她臉頰,噗地笑出聲來,“睡吧。”

葉冉慈聽話地拉着被子躺下,兩只眼睛卻盯着天花板。小心髒跳得不算快,但大腦的轉速有些慢。司湛寧……結婚……好混亂……

葉冉慈睜眼僵硬地躺了好久,身邊也沒有聲息。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深吸了一口氣,集中了精神去聽,沒有鼾聲,但呼吸是綿長均勻的,應該睡着了吧。她拉着被子悄悄地轉過臉去,卻看見司湛寧一雙含笑的眼睛,還有弧度很好看的唇線。她眨巴了下眼睛,覺得丢人丢大。

司湛寧笑,“之前睡了那麽一會會就睡飽了?還是一會會就習慣了要趴在我身上才能睡着?”

葉冉慈轉回頭訂着天花板,粗粗地吸了幾口氣,抓緊被子說:“司、湛、寧!”

“嗯,我在。輕點聲,都半夜了。”司湛寧的聲音微微帶笑,讓葉冉慈更加毛躁。他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還是先睡吧,真不早了。”

葉冉慈用力地閉上眼睛。手上的溫度沒了,也沒感覺到他再有別的肢體接觸,呼吸聲照樣是綿長而均勻,她卻不敢再睜眼轉頭過去看了。她努力培養睡意,可司湛寧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耳邊滾過,他的笑容也越來越明顯地放大。果然這次真的如她和葉臻衢說的那樣,必定療傷成功?明天她要去趟普羅旺斯,一定得去,一定。

司湛寧在旁邊很克制地把手腳擺放好,腦子同樣無比清醒,眼前一遍又一遍過着的,都是她那天穿着寬大T桖,雙腿交疊微往後仰着身體站在客房門口笑盈盈的樣子。

兩人都是快天亮才睡下去,可司湛寧只比平常晚了一點就醒過來,葉冉慈一直睡到了中午。

因為是側着睡,葉冉慈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對着昨晚司湛寧的位置。她雖然還迷蒙的狀态,但看到旁邊空空如也,眨過兩下眼睛後就驟然清醒了。她唰地坐直身體,左右一望,搜尋目标。

司湛寧走過來,微微一笑,“睡醒了?”

葉冉慈扯了扯嘴角,發現笑得有些像抽筋,“你沒睡?”她不知道剛才霎時清醒是什麽心理,是害怕他走了,還是希望他還躺在旁邊。如果她睜開眼看見他在旁邊側過臉對他微笑,露出他那對小虎牙,她會有什麽反應?

司湛寧過來,單腿跪在床上,兩手撐在她身旁在她額頭輕輕印了一下,“早。”

葉冉慈的大腦再次卡死,只幽幽地也同樣吐了個早字。

司湛寧幫她把頭發撥到後面,然後回到椅子上把文件收起來,“起來吃過早餐就出去,你想去哪裏?”

葉冉慈想了想,還是遲遲艾艾地開口:“你借我點錢吧。”

司湛寧看一眼她床頭櫃上的附屬卡,再看回她的臉上,笑得很是好看,“為什麽?”

葉冉慈開始皺眉。大腦在清空了之前雜七雜八的想法,只專注于這個問題的時候,轉速慢慢提高。煩躁也一點點侵襲而來。她絕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你又不在乎那麽點小錢。”

司湛寧看着她,笑容半分不減,“但既然是借錢,就應該有理由啊。”

葉冉慈一時氣絕,只憤憤地瞪着他。

司湛寧慢悠悠地走過來,笑道:“冉慈,只要任何一個正當理由,都可以的。”

“就算我們只是名義夫妻,也不該做這麽絕吧,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唔。”司湛寧走到葉冉慈面前,笑了笑,“何況我們不是名義夫妻,是不?”

葉冉慈抿着唇不接話。

司湛寧半俯過身,從她身後把那張附屬卡抽出來遞在她面前,“所以錢不能借。”

葉冉慈蹙眉垂眼看着那張附屬卡,一時想不明白他的意思。

司湛寧拿過她的手,把卡放在她手心,再幫她把掌心合起來,唇角彎起,“以後刷我的卡你都嫁給我了,怎麽還刷爸媽的卡。”

葉冉慈看看自己還被他握在掌心的拳頭,再緩緩地把視線一節一節往上挪,從他胸口到他下巴再到他眼睛。

司湛寧笑了,拍怕她臉頰又撸撸她頭發說:“刷牙洗臉換衣服,然後去吃早餐。”

在酒店門口,葉冉慈又看見了昨晚本來要接他們的那輛黑色轎車。坐上去之後她才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在這邊有公司?”

“嗯。”

葉冉慈斜斜地挑眼看他,眉頭輕蹙,“你在這邊也有物業?”

“嗯。”

葉冉慈半轉了身過去,“那怎麽住酒店?”

司湛寧終于也轉過來看他,半含笑意,“一會告訴你。”

葉冉慈覺得突然有好多東西要消化,看着他又坐正了認真看文件的樣子,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車子一直開,一直開到一家獨棟別墅前才停下來。

司湛寧牽着一頭霧水的葉冉慈進去,“我以前在法國住的地方,現在應該是我們來法國住的地方。”

葉冉慈更暈了,眨眨眼說:“之前不住,現在回來?”

“回來吃早餐。”司湛寧笑,把之前在車上的問題一并答了,“住酒店的話。”他看着她,緩緩而笑,眼角微挑,沒有露出那對小虎牙,“就只有一個房間了,而家裏有很多房間。”

“嗯?”等葉冉慈回味過來他說的意思,已經有人擺好了中式早餐。“在外面吃不就好了,還專門回來,一會又出去?”

“習慣。”司湛寧翻開報紙來看,“一會準備到哪?”

那是法國當地的報紙。葉冉慈瞄了眼之後笑道:“你怎麽沒把中文的報紙弄過來,這也是習慣之一。”

司湛寧笑了笑,“紙質的過來已經不新鮮了。”

“一會是讓司機先送你去公司,還是先送我去火車站?”

“你去哪?”

“普羅旺斯。”

“嗯。”司湛寧把報紙放下,“現在看薰衣草正是時候,我也有段時間沒去了。”

葉冉慈從報紙上擡起視線,一臉的愕然,“你也去?”

司湛寧對她笑得很溫柔,“你不是要去嗎?公司的事還能遙控,你卻不能。”

十五章 ...

一望無際的薰衣草花海映入眼底,大片大片的紫,是陽光下絢爛的顏色。葉冉慈吸了一口濃郁的薰衣草空氣,閉上眼睛,感受這純淨的包圍。

司湛寧走進花叢中坐下來。這個地方,一年之後已經物是人非。他笑笑,覺得自己的形容着實太爛。物是人非該是形容那種滄桑哀涼感的,可他現在該笑。

葉冉慈再睜眼已經看不見司湛寧,正疑惑地左右張望尋人,看見他在花叢中舉起手。

“這裏,過來。”司湛寧笑着看她向自己走過來,伸手把她拉下來,“這裏适合躺着或者坐着。”

葉冉慈一下便被他拉倒了,沒選好位置,直接跌坐在他的腿上。然後感覺到他的手從後面覆上她的眼睛,聲音緊接着傳進她的耳朵裏,“然後閉上眼睛。”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熱烘烘的溫度。第一次,她在這片薰衣草花海裏,眼前沒浮起徐軍路的樣子,沒浮起他們以前一起在這裏的情景。

司湛寧湊在她耳邊,“聽到什麽聲音?”

葉冉慈笑,“聽到你說話的聲音。”

司湛寧也笑了,“真不配合。你應該說聽話薰衣草浪的聲音。”

葉冉慈拿下他的手,轉臉過去笑道:“這樣小女生情懷的話你也用。”

司湛寧笑了下,終于露出那對小虎牙,“我以為你比較受用。”

葉冉慈戚高眉頭,嘴巴一吸,把兩邊的臉頰吸到牙關處,眼珠子滴溜轉了兩圈才把臉轉回去。看着滿目的薰衣草,她突然覺得花海中冒出一個巨大的司湛寧的笑臉,一雙小虎牙。

司湛寧扶着她的肩膀,慢慢把她放倒。

葉冉慈僵硬着身體維持平衡。

司湛寧微笑,稍稍加了力,在她耳邊輕輕叫道:“冉慈。”

葉冉慈一洩氣,身體就松了,頭直接倒在他的肩膀上。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屁股一滑從他腿上坐到了地上,腦袋也靠在了他胸膛上。

司湛寧輕輕一笑,微微震動着她的神經。

這個時節,這個地點,這個姿勢,葉冉慈突然想起了以前她也曾經這樣靠在徐軍路身上,有時候會枕在他的腿上,閉上眼睛聽他唱法文歌。他的聲音唱法文歌的時候特別好聽,醇醇的很帶磁性。

司湛寧從後面換上她的腰,閉上了眼睛。

葉冉慈顫了顫,但還是沒動,她靜了好一會之後微仰了頭去看,他正一臉享受地閉着眼。奇怪的司湛寧,該忘的徐軍路,葉冉慈想,這次的法國行,她或許真能忘掉那個讓她既恨又糾結的初戀了。

司湛寧和葉冉慈在法國呆了近半月,幾乎都是出雙入對。其中只有兩天司湛寧回了法國的分部處理事情。

葉冉慈去了所有以前她和徐軍路呆過的地方,無一例外的,她都是先想到了徐軍路,然後一閃便變成了司湛寧。原來開始一段新的戀情是忘卻上一段傷痛最好的解決辦法,什麽時間的,什麽工作的,都不及這個效果快而顯著。于是葉冉慈又想,他們這樣……算什麽呢?如果回到中國,見到徐軍路,會複發嗎,會反複嗎?而司湛寧,又會怎樣呢?

回去的時候是葉臻衢接的機。他一直從倒後鏡裏看司湛寧和葉冉慈,很是有些已經憋不住的表情。

葉冉慈悄悄地從後視鏡裏瞪了他一眼。

司湛寧則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和葉臻衢說上兩句,偶爾看看窗外,手覆在了葉冉慈的手背上,淡淡微笑。

而葉冉慈則顧着和葉臻衢眉來眼去,一時沒有發現,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一抽手,沒抽着,再抽。

司湛寧直接把她四根手指都握在掌心裏,放到自己腿上,對她微微一笑,“嗯,怎麽了?”

葉冉慈瞬時沒了動作,“沒什麽。”她拿眼去看後視鏡,恰恰對上葉臻衢一雙好事八卦的眼睛,那種小刺激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了。她撇撇嘴,瞪着後視鏡說:“專心開車!”

葉臻衢倒是把視線穩穩當當地放回到前方的路況上,嘴裏笑呵呵道:“小慈啊,那麽多天不見,哥可想你了,你等會一定要讓我好好看看你。”

葉冉慈有些抓狂,想發作,被司湛寧用食指撓了撓掌心,擡頭看他。他對她抿唇笑了笑,又垂下眼去看着她的手背,手指在她的掌心下輕輕地畫着圈圈。她深呼吸一口,扔過去一句:“葉臻衢你少惡心!”她才說完,又發現葉臻衢的眼睛通過後視鏡往這裏飄了。她瞪了一眼過去,“再看要撞車了!”然後迅速抽手。

司湛寧抓住她的四根手指,微笑,“冉慈?”

葉冉慈倒在車椅背上,“累了,睡會,到了喊我。”

葉臻衢大笑,“小慈,到了。還是你想回娘家?那還得再開一會。”

司湛寧拂拂她的額發,動作溫柔,眼神溫柔,連同聲音也放低了兩分,“到家再睡吧。”

葉冉慈對着葉臻衢的後腦勺睨了一眼,自己下車先進去就直接上了樓。等她洗澡完畢出來,發現司湛寧正坐在主卧的貴妃椅上睡覺。“這麽累啊。”她走過去脫掉他的拖鞋,抱着他的雙腿放到貴妃椅上。

司湛寧閉着眼勾起一抹笑,覆身過去把她一抱,攬在自己胸前,“我不累。”

“喲!”葉冉慈順勢倒在了他的胸口,她用手肘半撐起來,濕漉漉的頭發滑下來,很快在他的襯衣上泅開一圈水印。

司湛寧笑着,笑得眼睛略彎。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接着迅速湊過頭在她下巴上親了一口,然後又把頭枕回貴妃椅的扶手上,心滿意足地看她。

葉冉慈對着他的笑顏實在發不出火來。不過實話實說,此刻她心裏半丁點的火星也沒有,有些甜甜的,顫顫的,想笑卻又憋着。她裝作努了努嘴,然後說:“你不補眠?”

司湛寧點點她的嘴角,拉過她脖子上的毛巾給她擦頭發,“不了,晚上再睡,否則時差要調好幾天。你如果累等會就睡會,我叫你。”

葉冉慈撐着手腳并用地要從他身上爬起來,“你今天還不去公司?”

司湛寧抱着她坐起來,看着她微笑,“還不想回。”

葉冉慈把視線移到別處,眨眨眼,在心裏問:那你什麽時候想回。

司湛寧牽她起來,“先去把頭發吹幹了再睡,否則以後頭疼。”

“你那麽多天不回去,不要緊?”

“唔……”司湛寧轉過頭來對她挑唇一笑,“沒有你要緊。”

幸好,司湛寧說完便又轉回頭去了,否則葉冉慈覺得她再多看他一會,或者多被他看一會,她都免不了被電暈。她在腦子裏一直想着最近司湛寧的一舉一動,直到坐上主卧衛浴的白皮椅子,再次看見鏡中司湛寧的微笑的時候才醒過來。他的手指輕輕地梳過她的頭發,指腹按在頭皮上,力道适中,吹風機的暖風熱烘烘吹過來,熏得眼皮重噠噠的,昏昏欲睡。葉冉慈對着鏡子牽了個朦朦胧胧的笑,“你吹頭發還真舒服,想睡覺。”

司湛寧在她頭頂親了一下,停了吹風機,笑道:“要麽,一會你給我吹?”

葉冉慈半眯着眼從鏡子裏看他,輕咬了下唇一下,“可是我困。”

司湛寧松松地打撒我的頭發,“嗯,幹了,睡會吧。”他把葉冉慈橫抱起來走出去,低頭看着她的眼裏漾着笑,輕輕道:“這次的就先欠着。”

葉冉慈閉了眼,假裝看不見也聽不見。

司湛寧略了她一眼,寵溺地輕笑了一聲。他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的眉眼唇線,一坐便坐了半個多小時。

葉冉慈實在撐不住,加之本就閉了眼睛裝睡,結果真的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窗簾外的天空,陽光正好,懷疑是中午了。房間裏靜悄悄的,她還記得司湛寧說不回公司了,等會喊她的話,結果現在沒人了。她用臉蹭了蹭枕頭,眨眼,自己似乎很期待醒過來第一眼就看見他。這個發現讓葉冉慈很驚訝。再躺了會,發現左臉上方投下來的陰影越來越大,她有些遲鈍地轉過頭去,對上司湛寧那對小虎牙。

“醒了還賴床。”司湛寧的聲音輕柔的,蘊帶着笑意。

葉冉慈一撇嘴,自己坐起來,“等你叫我呢。”

“哈哈。”司湛寧輕笑出聲來。“唔……”他摁着她的肩膀,在她唇上緩緩地親了一口,然後擡起頭來看着她的眼睛,“老婆,起床吃飯了。”

“早醒了。”葉冉慈慌忙地推開他,急急下床奔浴室。關上門後,臉上慢慢地透起一片紅。她照着鏡子摸摸臉,嘴裏喃喃道:“這感覺真的很奇妙。”

十六章 ...

“小慈。”葉臻衢笑嘻嘻地湊過臉去,“回來上班了?”

葉冉慈蹙眉,“不要說想念我。”

“不相信?”

“相信!太相信了!”

葉臻衢在她的辦公椅上坐下,三百六十度地旋了一圈,“得了,我一看你那小樣就是知道你分明是不信。怎樣,這趟法國行。”

葉冉慈斜了一眼過去,嘴角卻是略微挑起的,“八卦。”

“喲!”葉臻衢笑着過去捏着她兩邊臉頰,“這樣甜蜜蜜啊。倒還是妹夫厲害啊。你不告訴我就算,晚上回家吃飯,爸媽還是要問的。”

“哥。”葉冉慈把走到門口的葉臻衢叫回來,扭捏了兩下還是把司湛寧的表現反應告訴了他,然後問:“我不是很确定這其中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葉臻衢邊聽邊像以前的說書先生一樣搖頭晃腦。直到葉冉慈問他最後一句,他才收了動作與表情,擡起臉,微微皺了眉,“你又發現什麽了?”

“暫時,就只有那些發現……”

“那不就得了,想那麽多。”

葉冉慈用手指點着腮骨,“或許這次我真被治愈了。”

當晚的家宴果然如葉臻衢說的那樣,葉先生與葉太太在兜着圈子地問司湛寧和葉冉慈在法國的事。由于問得比較雜亂,她根本猜不出核心。到飯後,葉太太單獨跟她說希望他們快點要個孩子。她才明白,原來在法國的時候司湛寧說要個孩子是她爸媽的授意。如此……最近的他是真實的他麽?現在……她是真的沒準備好。

葉冉慈還是沒能拿回自己的車,她坐在司湛寧車的副駕駛座上也是一直神思恍惚。

司湛寧一手握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想什麽?”

葉冉慈把手抽出來,順了順耳邊的頭發,把它們挽到耳後,再放下來雙手抱臂,“想爸媽。”

“剛走就想了?”司湛寧笑起來,“那不如回去住段時間吧,正好下個月我也忙,要各地出差。”

葉冉慈緩緩地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司湛寧也轉過頭來看她,笑着問:“怎麽了?”

葉冉慈托腮看着眼前的宅子,“沒什麽,覺得那樣挺好。”

司湛寧過來捏捏她的鼻子,“是我出差挺好,還是回家挺好?”葉冉慈略微牽出一個笑弧,“當然是你出差了允許我回家挺好。”

司湛寧已經下了車,繞過來給她開門解安全帶,一臉無辜地說:“我什麽時候不允許你回家了。”

站在主卧門口的時候,葉冉慈突然很想問,今天是輪到誰睡客房,可最終還是忍住了。她覺得沒必要太造作太矯情太小孩子。因為從在司湛寧法國的別墅開始,他們就已經同睡一張床,同蓋一張被了。

司湛寧洗完澡出來,拿浴巾搓着頭發問她要什麽禮物。

葉冉慈看他,又是只用浴巾圍了下半截。她把視線挪移回他的臉上,“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穿浴袍,你還買那麽多。”

司湛寧一笑,“除了夏天,春秋冬三季我都穿浴袍的。”

葉冉慈看着他淩亂的短發,覺着這樣反而更襯他那對虎牙。但是!他的那對小虎牙又和他的身材,尤其是洗完澡後圍着浴巾的身材,極度地不搭。她倒在床上不看他,慢悠悠地說:“這個夏天真漫長。”

司湛寧爬到床上,雙手撐在她身旁,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笑得邪邪的,“你這話裏的含義是嫌我身材不夠好嗎?”

葉冉慈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笑。幸好他沒酒窩只有一雙小虎牙,否則安在他現在的臉上,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他離她有些近,沐浴後的竹林清香環繞着兩人。她突然想到結婚那麽久,他們都還沒行過周公之禮,臉上突然就燒起來。明明晚飯的時候還在想他的動機與純度,現在剛一和他交鋒,就徹底完敗?而且這還算不上真正的交鋒。

司湛寧低下頭來,閉了眼睛。

葉冉慈有些僵硬,這一瞬間她不知道該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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