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重逢
“烈鷹族最大優勢是馬上作戰能力。”栖夙語,“所以第一步,破壞他們的馬場,同時,趁亂救人。”
深夜,涼風輕拂,四野寂寥無聲,青草的氣息彌漫大地。數十個矯捷的黑影小心地越過獵鷹族的防線,偷偷潛到馬場附近。烈鷹族的馬場用木欄圍住,馬匹平時放養其中,足足有數千匹,蔚為壯觀。
黑影分開行動,一方面破壞圍欄,一方面驅趕馬群。潛入者對馬的習性似乎十分熟悉,行動起來并未弄出太大的動靜,馬群不過略略嘶鳴幾聲便跟随着大部隊小跑起來。
直到第一批馬群跑出馬場,烈鷹族的守衛才警醒,敲響了鑼鼓。
不過為時已晚,潛入者們紛紛拿出鞭子和刺镖,強行驅趕馬群,造成了極大的混亂,大多數戰馬闖出馬場後四下逃竄,将前來抓人的烈鷹族部衆都沖散了。潛入者們也趁亂逃跑,消失在黑暗中。
烈鷹族大怒,他們以極快的速度集結,派出一部分兵力尋找潛入者,另外大部分去追回逃走了戰馬。要知道馴馬不易,一匹野馬要成為合格的戰馬需要不短的時間,沒有人比這些草原戰士更看重自己的戰馬。
馬場的馬匹數量龐大,但也被潛入者趕跑了近兩千匹,馬群瘋跑起來破壞為是驚人的,烈鷹族士兵必須先包圍住再利用哨聲之類的控制它們。
這樣一場變故,分散了烈鷹族數百人的戰力,同時令大部分人在短時間內無馬可騎。
巫越:“一旦出現騷動,營地的烈焰族主力必然警覺,那麽浮圖的安全成為了最大的隐患。
栖夙:“所以我們們要在騷動之前派人先蟄伏在浮圖所在的帳篷附近,一有信號便救人。
“外面出什麽事了?”墨非坐起來問道。
孤鶴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心裏卻在猜測,難道有人潛進來了?可是在這片草原上,誰敢跟烈鷹族做對?
【有人來救你了,做好準備。】墨非耳邊忽然傳來湛羿的提醒。
墨非忙道:“寶尊,收拾好你的藥箱。孤鶴,恐怕是有人來救我了,你背着我,準備逃。”
孤鶴也不猶豫,一把将墨非背在背上,然後用布繩将她固定,又拿起一件長袍蓋在她身上。
寶尊的動作也和利落,不過一會就将東西收拾妥當。正在這時,兩名烈鷹族士兵夾然闖進來,惡聲惡氣道:“趕緊跟我們出來。”
Advertisement
三人對望一眼,只能跟上。
出得帳篷,才發現營地中正有不少士兵在跑動**。那兩個領着三人出來的烈鷹族士兵卻有些奇怪,他們并未跟着大部隊走,而是不着痕跡的轉向了陰暗處。奇怪的是,這一路上遇到的幾名烈鷹族士兵都對此視而不見,反而像在為他們放哨一般。
“幾位,馬匹準備好了,你們趕緊朝南邊跑,有追兵也不要停,會有人接應的。”這時,那兩名烈鷹族士兵中的一個突然開口道。
三人這才知道這幾人是來救人的。
他們竟然清理了一條路線上的烈鷹族士兵,并替換成自己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待得到馬匹處,墨非問:“是主公來了嗎”
“戎臻王确實來了不過我等是栖夙大人的衛士。”
待到馬匹處,墨非問:“是主公來了嗎?”
“戎臻王确實來了,不過我等是栖夙大人的衛士。”
想不到栖夙也來了?
幾人來不及細想,因為已經有人發現了墨非等人的失蹤,僅僅比他們晚一步而已,栖夙他們的時間算的時間剛剛好,也險之又險。
栖夙:“如此救人肯定會被發現,浮圖必須不停逃跑,不過他們速度肯定不及烈鷹族,這時就需要我們的人去接應。”
巫越:“這個交給本王,在夜晚伏擊騎兵并不難。”
孤鶴帶着墨非上了一匹馬,寶尊單獨坐一匹馬,三人兩馬朝南方狂奔。
栖夙的衛士設置的陷阱不過阻了追兵片刻,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數百騎兵緊追而去。
寶尊的騎術不佳,而孤鶴那邊承載着兩人的重量,一逃一追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巫越就埋伏在不遠處,他俯身聽着隐隐的馬蹄聲,板力忍住沖出去的沖動,不停地心裏喊着:快一點,再快一點。
或許是他的祈求被上天聽見,也或許是墨非他們運氣足夠好,三人竟然在烈鷹族追到前,越過了巫越等人伏擊地。
巫越心中狂喜,再沒分神去看墨非等人越行越遠的身影,只是面色冷峻地盯着直沖而來的追兵。
就在數百騎兵要越過防線時,地面上突然冒出幾根繃直的絆馬索,毫無防備的他們,立刻摔了個人仰馬翻。前面的大多人中招,後面的也因為勒馬不及而撞上,一時間手忙腳亂,顧此失彼。
巫越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埋伏在暗處的人一齊沖殺而出,任他烈鷹族如何強悍,也只能飲恨當場。
追兵解決,巫越等人立刻搶了烈鷹族的戰馬朝墨非等人的方向趕去,那兒還有接應部隊,他們早約定了彙合地點。
栖夙:“烈鷹族戰士共有兩千八多人,守衛鹽場的有四百,守衛馬場的有三百,營地有一千五,監視部落的有兩百,其餘的都在烈鷹族居住地,那裏離部落比較遠,暫時不用理會。”
巫越:“分散他們的兵力之後,若伏擊成功,最終我們要對付的,可能僅僅只剩下營地一千人左右,還是大多數沒有戰馬的部衆。”
“沒錯,監視部落的兩百人,可以靠臨時組建的部落戰士去對付,他們的騎戰能力也不弱,剩下的……”
“剩下的就是集中兵力,連同從蠻地而來的異族,進行最後決戰。”
“那時,烈鷹族不再是不可戰勝的,他們成了一群飛不上天的禿鷹。”
巫越趕到彙合地點,一眼就看到了孤鶴身後的墨非。
他瘦了!
他來了!
兩人心中同時閃現這樣的念頭。
對視良久,巫越向他伸出手:“浮圖,和本王一起去打這最後一仗吧”
墨非望向孤鶴,孤鶴側着臉,笑道:“去吧,大人,某會跟随在你身後。”說着,将布繩松開。
放蕩不羁的孤鶴,有時候比任何人灑脫。
墨非沒有再猶豫,向巫越伸出了手。
身體倏地一下被拉離了孤鶴的坐騎,跌入一個溫柔的懷抱。
“終于……拉住你了。”巫越低沉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帶着沉重的呼吸和略顯滄桑的嘆息。
不知道為什麽,墨非有種酸澀的悸動。
随着巫越一聲令下,數百名士兵一起朝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迎着即将出現的黎明,涼風不停從臉頰邊擦過,驅散了心中所有茫然與恐懼……
栖夙的人馬已經守在了聚集地,他身後是一群衣着五花八門的年輕人,而等候期間,他的衛士也沒閑着,潛伏在烈鷹族營不停地制造騷亂,或放火,或暗殺,無所不用其板,弄得整個營地烏煙瘴氣。
領教過栖夙手段的人,估計都對他恨之入骨,這個男人從來只走暗路。
遠遠看到巫越騎馬而來,他前面坐着的赫然便是連日來一直思念的人。
栖夙心中微微波動,定定地望着略有些憔悴的浮圖。
巫越将披風一攬,将他掩在懷中,連根頭發都沒露出來。
栖夙斜斜望了巫越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栖夙,這次雖然和你合作,但決戰之後,你最好盡快從本王眼中消失,否則必取你的狗命。”
"尊下過河拆橋的速度倒是挺快,這河都還沒過呢。”
巫越冷冷地望着他,沉聲不語。
墨非用手指搭住巫越的胳膊,蹭蹭幾下露出一雙眼睛,驚異地望着對面的栖夙,巫越竟然會和他合作?為了救她?
栖夙看到墨非露出的眼睛,愉悅悅地笑了笑,似乎在說又見面了。
幹是墨非又隐了回去,她對這個男人實在好感欠缺。
“是行者大人,行者大人安全了。”突然,人群中響起幾個激動的聲音。
“在哪呢?浮圖先生,您可安好,我們來了”
随後是越來越大的騷動,喊叫聲聲不絕于耳
墨非忙推開巫越的胳膊,轉頭看向身後的衆人,他們的臉上無不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為了救他,這群從未上過戰場的人們,竟然拿起了武器。
墨非感覺仿佛有顆石子落入心湖,蕩起陣陣波瀾。她柔和地回望衆人,半晌高聲喊道:“謝謝大家,浮圖平安歸來了。”
“太好了!”
“嗷…...”
衆人歡呼着。
巫越和栖夙對視一眼,他們雖知道浮圖對這群人的影響力,但親眼見到這樣的場景,依然震憾不已。
歷史上可曾有過如此受百姓愛戴的人嗎?
沒有。唯浮圖一人耳。
巫越環住浮圖腰間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仿佛他下一刻就會離他而去般。
墨非并未注意,只是繼續對衆人說道:“如今霸占草原的烈鷹族正值弱勢,大家可願意和浮圖一起并肩而戰,為草原衆部落除去這群惡徒,還草原一片寧靜?”
“願意!”
“行者大人所請,我等在所不辭。”
衆人舉着各自的武器應和着,群情激昂。其中原屬部落的青壯年更是激動萬分,他們終于有機會報仇了。
“可以動行了。”一切準備妥當,巫越給全隊下達了命令。
以巫越為首的騎兵在前,身後跟着數百步兵,另一邊則以栖夙為首,領着一群近千人的雜牌軍,有馬的分為一隊,沒馬的幾人為一小組進行攻擊。
當他們趕到,烈鷹族堪堪集結好剩餘部衆,提刀迎敵,同時,他們口中都吹起奇怪的哨聲,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巫越等人的坐騎大多是烈鷹族訓練的,他們懂得如何控制坐騎,令得到它們的外人無法駕馭,不過很可借,他們遇到了精明如鬼的栖夙,在進攻之前,他就讓人封住了所有戰馬的聽覺,
任烈鷹族怎麽吹都無濟于事。
烈鷹族或許很強大,但他們的心也不是堅鐵所鑄,在遭受連連變故之後還能保持冷靜的人不超過百餘數。
巫越和栖夙等人率領的部衆雖參差不齊,但鬥志高昂,此消彼長間,烈鷹族節節敗退。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混戰,烈鷹族的營地終于被踏平,千餘人死八百餘人,逃走近百人,俘虜數十人。
巫越殲敵最多,而且他下手不留活口,仿如殺神。
栖夙也不逞多讓,他與巫越的大開大合不同,喜歡側邊放冷箭,遠攻無人能及,烈鷹族連他的身也近不了。
烈鷹族的汗主被壓到巫越跟前,巫越一邊擦着刀上的血跡,一邊冷道:“若你們不曾用浮圖做人質,本王或許還能放你們的家人一馬,不過現在嘛……殺無赦!”
汗主一臉恨意地望着巫越,咬牙道:“當年差點被你趕盡殺絕,想不到多年之後,還是躲不過你的追殺!”
“游族野心太大,行事也過于殘暴,你們永遠也無法坐大。”
“哈哈哈!”那汗主大笑,“是天要亡我游族,一個浮圖小兒可以引來四方支援,不過兩千的烏合之衆,居然能将我族打敗!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巫越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幾眼,提刀就将他的頭顱割下。
橫行草原的烈鷹族,就這樣被滅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