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深井住着只蛇精病EP06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唐柏潤忽然停了下來,皺着眉側耳傾聽。

段铮嗤笑一聲:“什麽聲音?博士,你別太緊張了……”

話還沒說完,咔咔咔的機械轉動聲就慢慢響起,段铮木然地轉過頭,瞳孔微縮,大喝一聲:“跑啊——”

邱晔猛地抽出大劍,剛要帶頭往階梯下沖過去,前面的銅像也動了起來,兩排守衛整齊劃一地邁出半步,震得地面都在顫抖,冰冷的槍頭唰地對準他們。

衡久的臉色難看至極:“怎麽辦?”

唐柏潤哆哆嗦嗦地從包裏翻出一點炸藥:“槍肯定打不穿了,用這個試試?”

段铮翻了個白眼:“你是想把整個水牢炸毀嗎?到時候我們也甭想出去了!”

時隔千年,這些銅鑄守衛依然嶄新如初,身上盔甲散發着森冷的寒意,一步步向前逼近。

段铮突然伸手在虛空中一握,掌心多了支毛筆,瞥了眼衡久嘿嘿笑道:“大招要留到最後,不然血怎麽夠用?”

說着,以筆尖劃破掌心,沾着血在空白符紙上迅速勾畫,然後甩向離自己最近的銅像,啪地貼在守衛的腦門上。

衡久屏住了呼吸,見銅像果然停了下來,不由松了口氣。

不等段铮畫完第二道符,守衛就已經逼到眼前,衡久一個躍起,連環踢在銅像胸前,半空中狠狠一個側翻,重重将守衛踢倒在地。

密密麻麻的守衛紛紛動了起來,将四人逼到了一起。

邱晔拔地而起,一招橫掃千軍,火花四濺,金屬撞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後面道路已被堵死,如今只有拼命向前才有可能活着出去。

邱晔在前方開路,衡久輔助,段铮斷後,四人且戰且行,終于殺出了包圍圈,拼命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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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铮踹開被定住的銅像,猛地回身,虛空中畫出繁複的圖案,張口暴喝:“咄——”,鮮紅的圖案猛然變大,轟然撲向緊随其後的守衛。

四人狼狽地逃進大廳,邱晔狠狠一拳砸進牆壁,石門轟然落地,阻住了後面的銅像。

段铮靠坐在門上粗喘不已,臉色蒼白,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

衡久皺了皺眉,上前詢問:“你沒事吧?”

段铮搖了搖頭,痞痞地笑起來:“怎麽,關心我?放心,你段爺兒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被幾個傀儡傷了!”

邱晔冷冷一哼:“先不說那麽多道符,單說最後一招封印,就耗費了不少精血,看來你是不在乎自己元神受損了!”

衡久不甚明白,卻也聽出段铮損耗極大,沉默片刻,認真地道:“大招還是留在最後吧。”

段铮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溫柔一笑,剛要開口,唐柏潤就橫插了進來:“能把你剛剛用的那支筆借我看看嗎?”

段铮臉色霎時漆黑一片,陰森森笑道:“要不要我在你身上畫幾個符?”

唐柏潤還不知道自己攪合了別人的好事,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縮了回去。

這個大廳十分空曠,四周散落着一些石雕,都是騎着戰馬的士兵,栩栩如生,比之曾經見過的兵馬俑毫不遜色。

唐柏潤推了推眼鏡,遲疑開口:“這些不會也能突然活過來吧?”

“閉嘴!”段铮将手上的傷随便裹住,站起來冷冷地道,“不要亂碰亂動這裏的任何東西,也不要亂走!”

大廳中間伫立着一座高大的石雕,從材質上來看像極了漢白玉,瑩潤細膩,給人一塵不染莊嚴肅穆的美感。

石雕是一只奇怪的大鳥,乍一看像只烏鴉,腿長三米多,好像在蹲着,高昂的頭顱上一對眼睛狠戾兇悍,十分駭人。

“這是……三足金烏?”

邱晔點了點頭,微微皺起了眉。

衡久眼尖地發現他的表情不對,緊張地問:“怎麽了?”

“你看到四周壁畫了沒?”邱晔指了指周圍,淡淡地道,“高句麗崇拜日月星辰,這個大廳裏卻只有日的代表……如果我猜的沒錯,大廳之下,應該還有一層。”

段铮點點頭:“我剛剛找過了,機關應該就在這個石雕下面。”

唐柏潤看了看兇悍的大鳥:“要怎麽把石雕搬開?”

即便再多十幾個人,也不可能擡得動。

邱晔沉默上前,氣勢如山的一劍揮出,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唐柏潤贊嘆:“這石頭真是堅不可摧!”

段铮白了他一眼,問邱晔:“小時候學的,你還記得多少?”

邱晔淡淡地道:“記得不多,搬東西足夠了。”

邱晔擡頭望着石雕,眼神沉靜,雙手飛快結印,指尖光芒微閃,随着他的施法,雕像仿佛有流光閃過,慢慢升了起來……

“這這這……太不科學了!”唐柏潤驚嘆不已。

邱晔面沉如水,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咬肌緊繃,雙手微張,一個“起”,石雕已經碰到了房頂。

“快!”

段铮急忙上前尋找機關,還沒靠近,金烏足下突然竄起火苗,白色石雕轉眼變成了金色。

邱晔猛地噴出一口血,跌倒在地,三足金烏緩緩伸展開來,長長的翅膀掃過牆壁,劃出深深刻痕。

段铮面色大變,扯過邱晔退後,雙手一翻,握着短刀全神戒備。

金烏的顏色愈發燦爛,如同一輪璀璨的太陽,簡直能閃瞎人眼。

三足神鳥蘇醒,仰天一聲長叫,尖利的聲音刺穿耳膜,頓時讓四人痛苦不已。

段铮轉過身開始拼命撬門,他寧可回去對付那群銅像,也不願和上古兇獸對上。

邱晔咳出一口血,漠然地道:“沒用的,這些石門一旦落下,就再也打不開。”

段铮頓了頓,頹喪地轉過身,望着兇狠瞪向他們的金烏,不由咽了咽口水。

邱晔橫劍上前,淡淡地道:“我來吸引它的注意,你們借機打開機關。”

“不行!”衡久冷聲道,“要走一起走。”

段铮點了點頭:“你一個人還不夠它塞牙縫的呢,能頂什麽用?還不如我們一起上,說不定這東西沉睡了千年,身子骨不利索了呢。”

金烏眼神一厲,忽然張口,一團火球迎面撲來。

邱晔一手握劍,一手迅速結印,大劍畫了個圈,濕潤的水牆勉強抵擋住了火球攻擊。

金烏瞬間暴怒,撲騰着翅膀向他們沖了過來。

段铮将唐柏潤推開,持刀上前,和邱晔一人對付一只翅膀,衡久摸遍全身,摸出淩光送的東西,見機就往金烏身上戳。

那東西果然好使,段铮和邱晔的武器想要傷到金烏都十分吃力,可它卻能很輕易地刺入神鳥,甚至那頭三足烏,都對此物十分懼怕。

段铮見狀大喜,高聲喊道:“刺它雙目!”

兩人身上都挂了彩,被暴怒中的三足烏狠狠一掃,拍在了牆上。

邱晔消耗極大,這一撞直覺得氣血翻湧,五髒六腑都絞在了一起,疼得眼前陣陣發黑。

段铮顯然也很不好過,握着雙刀的手顫個不停,搖搖晃晃地剛站起來,就被金烏一腳踹得吐血不止。

三足烏憤怒地扭過頭,雙目噴火般瞪着衡久。

衡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緊緊握着最後的武器,咬牙高高躍起,狠狠沖了上去。

金烏一聲怒吼,噴出一個個火球。灼熱的溫度撲面而來,衡久仿佛聞到了自己頭發燒焦的味道,卻沒有絲毫停頓,騰挪躲閃,靈活地避開攻擊,瞅準機會從後面跳到鳥背上,熾熱的溫度瞬間燙傷了手腳,衡久疼得面目扭曲,扔死死抓住它脖子後的一塊翎羽。

大鳥瞬間暴跳如雷,撲楞着翅膀想将人甩下來。

十指連心,衡久聞着自己皮肉燒焦的味道,咬牙往上爬,握着武器狠狠刺了下去。

金烏疼得仰天長叫,周身光芒猛然一盛,足下火焰更旺,轉眼就布滿了全身。

段铮嘶啞着吼道:“快放開!衡久,回來!”

衡久充耳不聞,奮力拔出武器想再繼續,卻終究抵擋不住火焰焚燒,被金烏甩了下來。

衡久重重摔倒在地,全身的衣服被燒得破敗不堪,露出焦黑的皮膚,一頭秀發也枯黃不已,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三足烏怒吼着上前,高高擡起一足,眼看着就要落下,衡久慘淡一笑,平靜地閉上了眼……

突然一聲尖利凄慘的鳥鳴,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衡久微微睜開眼,就見金烏身上一道光芒飛出,落入身前男子手中,而那只兇悍的大鳥,僵在原地慢慢石化。

男子掌心光芒漸漸熄滅,然後帥氣地打了個響指,轟地一聲,石雕化為糜粉。

衡久咳了一聲,男子立馬回頭,高大的身軀投射下一片陰影,長眉濃墨似鐵筆勾畫,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俊朗無雙的面容上,偏偏長了雙微圓的眼睛,純澈幽黑,讓本來威嚴的相貌平添了一絲……可愛?

衡久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是被火烤焦了,不然怎麽會覺得這個滿臉不爽眼神兇狠的男人長得可愛……

對方一頭短短銀發,似有光芒流淌,不像一般染成白色的男子,有種病态的嬌弱,反而顯得嚣張不已。

男子皺了皺眉,不滿地瞪着她,那神情熟悉極了,衡久一時想不起來,虛弱地開口:“你是誰?”

男子“嘶”了一聲,啧啧嘆道:“居然一個小玩具就把你們傷成這樣,離了本……離了我可怎麽行?”

男子伸出手,忽然想起什麽一般,猛地回頭怒瞪着牆角三人:“再看,挖了你們狗眼!”

三人齊齊一愣,立馬轉過頭去,老老實實地面壁。

男子嫌棄地打量了半天,似乎有種無從下手的糾結,終于找到她胳膊一塊完好的皮膚,握着将她拎了起來。

衡久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就感到一片溫熱,緊接着一股溫暖的氣息渡了過來,瞬間流向四肢百骸,舒服得每一個毛孔都在張開,身上灼熱的痛楚頓時消失無蹤,耗去的精力也在慢慢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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